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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突然觉得他的微笑很刺眼。

    “我哪里不对?头发乱了吗?衬衫还好吧?”没交过女朋友的赵志强紧张地摸东扯西。

    “放心,四大天王都没你帅!”黎晓宁拿起咖啡,一口就灌掉大半杯。

    真难喝!还是大胡子煮的比较香。

    罚今天晚上不准吃消夜!黎晓宁叹了一口气,姿势不雅地趴在桌子上,软趴趴得像只玩具填充熊,反正今天的晚餐也吃够本了。

    “我没事先跟她说我找了你陪我来,你想她会不会介意?”赵志强不安地问。

    “拜托!你已经问了第七次了!”她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二头目,你……你快起来!那边有一个人拿了一朵玫瑰花!”赵志强结结巴巴的声音带着很大的惊吓感。

    “你干么一副见到鬼的样子?”黎晓宁扭转脖子四十五度。

    吓!

    她小手一伸,立刻把小赵那朵玫瑰花丢到桌子底下。

    倪大维是小赵的那个女笔友,不会吧?

    天啊!黎晓宁张着嘴巴瞪着前方那个大胡子。

    倪大维四处张望着玫瑰花的踪迹,却意外地发现了四只吓傻的眼睛。

    “黎晓宁,你怎么在这里?!”

    倪大维挤入她旁边的座位,却见她忙不迭地向窗户边避去。

    “我对你这种嗜好没有偏见,真的!”黎晓宁呵呵笑着,一边把地上的花踢到更远的地方。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倪大维把玫瑰花往桌上一扔,摊平两条长腿。“这位先生是——”

    赵志强的嘴唇颤抖着,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口吐白沫。笔友小慧说“她”长得很高、留着中长发。可是——可是——

    可是,她没说她是个有胡子的“男人”!

    “他是外星人一号。”黎晓宁连忙说道,暗暗朝小赵使眼色——要哭回你家哭!

    “你少开玩笑了。”倪大维炯炯的男性目光射向赵志强。

    咦……怎么他才对黎晓宁感到兴趣时,马上就蹦出了一个情敌?

    无妨,没有竞争的爱情有点无聊。何况,这种温弱的男人只怕会被她压得死死的,还是他比较适合一点。

    这一个礼拜之间,他发现他的脑袋里无可救药地想的都是她生气蓬勃的一举一动。

    算他有被虐待狂吧,他打定主意要追黎晓宁了!

    坦白说,第一次见到黎晓宁时,他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她不够诚实、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有时候太咄咄逼人、有时候又太卑躬屈膝。但是不可否认的,她时时多变的面貌倒是看得他眼花缭乱。反正,当她在他店里仰头看他的那一刻,他就是毫无理由的心动了!所以她的其它言行举止,他也开始自动将其合理化了。

    他不是个喜欢平淡了人,因为他本身也具备了一些冲动的性格,否则他早去坐办公桌了,开什么咖啡厅呢?

    倪大维微笑着伸手揉了揉她一头乱发。

    “你以为我是你家的狗啊!”黎晓宁捉开他的手,朝小赵眨了眨眼,暗示他问问那朵玫瑰的事。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倪大维突然正经地问,捧住她的脸颊端看着她的憔悴,顺道遮去她和那个男人的眉来眼去。

    “我二十四小时没睡,还能有力气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很了不起了。”她推开他的手,不自在地扁了扁嘴。

    大胡子干么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乱恶心一把的!

    “为什么没睡?”倪大维关心地问。

    他私底下向许佩蓝打探过她,许佩蓝说她工作能力强,每年领的薪水足够傲视一票公务员。不过,黎晓宁在各种场合中都不忘发挥她的捞钱本色,夜间兼差之事时有所闻。

    倪大维摸着下巴端详着她。瘦瘦的身上总挂着不太合身的POLO衫,看不出任何曲线的身材,荏弱得像个少年,清寒得让人忽略她清秀娇好的五官。

    是为了家人吧。她赚的钱看来是不曾花在她自己身上。

    “我睡不着关你什么事!你想干么?”每次一胡思乱想,她就失眠。而害她失眠的人就是这个大胡子。

    “请问——”赵志强轻喊了一声,没人听见。

    “女人过了二十五岁以后就老化得很快,最好别熬夜。”倪大维说。

    “刚超过二十五岁两年的‘小’男人没资格批评我!”黎晓宁回嘴。

    “请问——”赵志强二度出击,再度无功而返。

    倪大维选择忽略旁边那一声蚊子叫,旁若无人地把手臂搁上黎晓宁身后的椅背,两人看起来恰似情侣谈心的姿态。

    “大胡子,你该不会想泡我吧?”她瞪了他一眼。

    “你是速食面吗?请不要用那么次级文化的字眼来形容我的举动,可以吗?”

    “请问——”赵志强第三度发问时,黎晓宁的目光终于回到他那张欲哭无泪的脸孔上。

    “喂。”黎晓宁推了下倪大维的臂膀,不客气地问:“反正你现在的举动是对我有兴趣就对了,那么,敢问一下,那朵玫瑰花是送我的吗?还是你本来打算去泡别人?”

    “怎么?吃醋了吗?我倒是挺意外你也会有这种正常反应。”倪大维笑得挺开心。“至于那朵玫瑰的由来,难道你不曾看过电影中,神交多年的笔友以玫瑰花约定见面的情节吗?”

    平地一声雷!

    黎晓宁无暇安抚几乎快口吐白沫的小赵,她结结巴巴地指着倪大维的鼻子叫道:“难道你真的是小赵的那个——”

    “倪大哥。”

    乍然一声轻柔的嗓音从倪大维身边传来。

    赵志强抬起头,看到一个仙女从天而降——他的小慧应该是长这个样子才对啊!

    眼前高佻的佳人穿了一件连身的长洋装,薄施了胭脂,有些害羞地望着他们。

    “打完电话了吗?”倪大维向清秀佳人问道。

    赵志强的表情从绝望一转而成喜获佳音。

    “打完了。”清秀佳人朝赵志强和黎晓宁点点头,模样腼腆。“倪大哥,他们是——”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对了,我没见到这里有任何桌上放了玫瑰花,那个家伙八成迷路了。”

    此话一出,赵志强霍地起身钻到桌子底下,捉出一朵被踩烂的红色玫瑰花。

    “我——我、我就是赵志强。”

    “我是黄小慧。”清秀佳人含笑以对,脸颊微红。

    倪大维危险地眯起眼瞪着小赵。“你干么把花丢到桌子底下?”

    “你凶什么凶,人家本来预期见到小慧这样的大美女,没想到走进来的却是你这样的大老粗。玫瑰花还在桌子底下,没吞到肚子里面湮灭证据,已经很了不起了!”黎晓宁泼辣地回嘴。

    “拜托,我看起来像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吗?”倪大维拧起了眉。

    “我怎么知道!你刚才不是正对着我眉来眼去的吗?正常的男人是不会对我这种体格感兴趣的。我对你又不了解,谁晓得你有什么奇怪的嗜好!”

    “有没有听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说。

    “没有,我只听过真金不怕火炼。你如果不是,我随口批评一下又有什么影响嘛!”她回嘴。

    一来一往的舌战,混淆了主角。两位初次见面的笔友,一个不知所措地站在桌边,一个则是含情脉脉地望着佳人。

    和那两个大老粗摆在一块,小慧真像是仙女下凡。

    “请问需要点餐吗?”过大的音量招来了服务生,服务生礼貌地递上了menu.

    “小慧,还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倪大维一挥手,让两为笔友并肩而坐。他很快地对这一对显然颇对眼的情侣做了以下简介:“这是黄小慧,她刚才在外头接了一通家里的电话,所以晚一点进来。小慧大学毕业前曾经在我的店里打过工,现在有空时偶尔也会回店里帮忙,所以这次她要我跟她一块来见笔友时,我当然是义不容辞地答应了,近来治安实在太坏了。”倪大维看了小赵一眼后,他才放心地继续说道:“其实你们两个通信通那么久了,应该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小慧是个好女孩,温柔善良又可爱,能娶到她的男人必定是上辈子烧了好香。0K,介绍完毕,她其余的好处,留待你自己去发掘。”

    赵志强呵呵地笑着。

    倪大维拿过黎晓宁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

    “煮得还不是普通的烂。”

    “我警告你,我有一种经由唾液传染的疾病。”黎晓宁故作恐吓地说道,用力地抢回她自己的咖啡。

    她不喜欢倪大维这种堂而皇之的亲密行为,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好险,小赵忙着看他的笔友,否则明天公司闲嗑牙的主角就是她了。

    她痛恨成为别人闲嗑牙的主角!

    “那我得小心一点了,是吗?”倪大维挑了挑眉,盯着她未涂口红的双唇。“谢谢你的提醒,我口腔内没有伤口,你的病应该传染不到我。还有,你的唇太干了,擦点护唇膏,免得过度摩擦时流血,那就不太好了。”

    黎晓宁恼怒地做出一个欲吐口水的动作,好不容易才赶走了他的毛毛手。

    怪了!为什么一个正常的疾病话题,会被他讲得这么Se情?!

    “晓宁?”赵志强轻咳了几声,阻止她用眼睛枪毙倪大维。

    “干么!”

    黎晓宁回吼了一句,随即发觉自己今日任务。她迅速扬起嘴角,对黄小慧做出一个百分百的阳光笑容,灿烂得让倪大维有些刺眼。

    “我们赵志强人好、个性大方,在公司内是人人称赞的好伙伴,出外也是认真负责的好朋友。个性务实、为人敦厚,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呃——对不起——”黎晓宁皱了皱鼻子,继续说道:“志强是居家外出皆合宜的新新好男人。不知道黄小姐还有什么地方想了解的吗?如果没有的话,两位就好好聊,我们两颗电灯炮就不打扰了。”

    黎晓宁一说完,起身就想落跑。

    赵志强瞪着她,努力维持脸上的镇静。

    他花了一千五百元请她过来热络场子,她却只说了一分钟的话!

    “要不要去吃东西?”倪大维跟着站起来,拉住黎晓宁的手就往外走。

    “你请客,我就吃。”

    黎晓宁甩着他的手,却无法踢开小赵乍然蹦出的“感兴趣”目光。

    “我不是幼稚园小朋友,不需要大人牵我过马路,麻烦你先放开我的手,可以吗?”

    倪大维笑而不答,高大的身形低头俯看着她,在浪漫灯光下形成唯美的剪影。

    “你们两个……”小赵好奇地问。

    “一点关系也没有!啊!”黎晓宁尖叫了一声,凄厉的程度让咖啡厅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的嘴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偷袭了一下!

    倪大维这个卑鄙小人居然偷亲她!

    黎晓宁磨着牙齿,发红的眼瞪着他脖子的动脉——如果她的牙齿再多长两寸,她保证他尸骨无存!

    “还说你们没关系。”小赵和黄小慧交换了一个微笑,两人低声地交谈着。

    “是啊,我们两个还不大熟。”

    倪大维笑得很温柔,帅气地揽着她的腰走向出口,留下两个开始隅隅私语的情侣……

    忙着和美女谈心的小赵,没注意到咖啡厅的大门口,倪大维正被一记飞踢正中他男性的要害,昂堂的一介壮硕男子蹲在门口哀号着她的冷血无情。

    “你等等啊!你这样一走,岂不印证了孔夫子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倪大维车住黎晓宁的一寸衣角,阻止她飞一般的步伐。

    “你要知道,经过你刚才那致命的一击,我的‘重要亲戚’几乎小命不保,你就不能试着对我投以关爱的眼神吗?”

    走出咖啡厅后,她一迳往前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是自作自受。”黎晓宁绷着一张脸,举起手中的背包甩向他的手。“滚!”

    他怎么可以自以为是地做出那种举动?他以为他随便丢一个微笑,她就该像他店里的那些女客人一样,摇着尾巴企求他的爱怜吗?

    “你的反应干么那么激烈呢?两情相悦进而肌肤相亲,是件很自然的事。”他冷静地看着她。

    “两情相悦!你也知道什么叫两情相悦吗?你刚才那种举动叫作非礼、心理变态。你以为你那种举动很有趣吗?我告诉你,我恶心得想吐!”黎晓宁用力地跺了下脚,模样倒有几分女孩样了。

    她用力地摩擦着自己的嘴唇,原本已经干燥的嘴唇禁不起她的暴力,沁出了微微的血丝。

    “嘿!你开始歇斯底里了。”倪大维扳住她的手,深郁的眼盯着她。“在外国唇碰唇是件很普通的事。”

    “你住到非洲用舌头舔舌头都是你的事,重点是我们现在住在台湾,而你吻了我!”她大吼一声,全身绷得死紧地走出大门。

    她是招谁惹谁了,不过是帮许佩蓝代一次班,不过是不小心被他看到她也有脆弱的那一面。

    难道男人都只会在弱女子面前呈现他们的雄风英姿吗?

    这就是大胡子为什么会偷吻她,而先前追她的男人都被她吓跑的原因吗?

    男人都是猪!

    “你说够了吧!我吻你,纯粹因为我喜欢你。我承认我突兀了些……你要走到哪里去?”倪大维拉住她直向马路冲的举动。

    黎晓宁愣住了一会儿。他说他喜欢她!不会吧?!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突然有一点想笑的冲动。

    “放开啦!我要坐公车回家。”回过神的黎晓宁诅咒一声,她忘了先跟小赵拿一千五百元。算了,谅小赵就算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欠她钱不还。

    “我送你回去。”倪大维伸手递出钥匙,让服务生把他的车取来。“我们还有事需要好好谈谈。”

    黎晓宁努了努嘴,不置可否。她愿意让他载,是让他将功赎罪,不然她还得换两次公车才回得了家,多累。

    “你家住哪?”倪大维问。

    “公司楼上。”

    “公司楼上?!”倪大维讶异不已。

    “沙老大帮我在公司楼上租了间小套放,我们员工福利很好。”她看着脚板说话,不想搭理他。

    如果说了一句“喜欢”就可以乱亲人的话,那些偶像明星早该被歌迷的口水淹死了!被人喜欢没有不高兴的,然则她是否被尊重,对她而眼,却是十分重要。

    “接受我是这么困难的事吗?”他站在她面前,霸道地挡去她飘游的视线。

    “为了爱情改变我现在的生活方式,才是最困难而愚蠢的事。我从不做愚蠢的事。”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改变不见得都是坏事。”为什么她会如此排斥他的接近?

    “没错。但是改变也有可能带来不好的影响,保持现状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方式。”

    怪了,大胡子的眼睛平常就这么亮吗?害她看得头昏目眩的。

    “先生,你的车。”服务生将一辆鲜红色双人跑车送到他们面前。

    “谢谢。”倪大维递过小费,替她开了车门。“进来吧!”

    黎晓宁的嘴微张了三秒钟,才被倪大维推进了车内。

    “噢!BMW的跑车耶!倪大胡子,看来你的咖啡店收入的确好得不得了。”黎晓宁讽刺地打量着车内的柔软皮椅及高级音响。

    “我去年的收入全砸在这台车子上了。”倪大维满意地踩下引擎,车子飞也似的飞入车阵之间。

    “多少钱?”实际的天性让她紧追着问。

    “三百多万吧。”他不以为意地随口说道,按下播放钮让爵士乐在车内回响着。

    “没大脑!三百多万可以在南部买一户房子了,你懂不懂啊?”黎晓宁瞪大了眼,嘴里碎碎念道:“你以为开着一栋房子在街上跑很好玩吗?你这个人根本和沙老大一样,一点务实的价值观都没有。”

    那笔钱拿给她,她早就买一层小公寓给奶奶住了。年薪破百万的人,就一定得用钱用得这么没概念吗?

    “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我今天不愁吃穿,咖啡馆房子的贷款在前年底刚刚付完,换台车子慰劳自己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吧。”

    “说的轻松,你不用养家糊口吗?父母亲的生计呢?”她像纠察队队长一样地嘀嘀咕咕。

    “我爸妈比我有钱N倍,我对他们所做的最大努力就是把他们塞给我的房子、车子全塞回去给他们。”

    黎晓宁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备受娇宠的天之娇子。这年头,一出生就得了便宜的人还真不少。

    “你是独子吧?父母亲不和你住在一起,对吧?你开咖啡厅本来是开好玩的,没想到却高朋满座、名利双收,我说的没错吧!”黎晓宁无法克制自己心中那种不平衡的心态,说出口的话自然也极度不友善。

    “一路顺利难道是种过错吗?”

    “不是。只是听在某些双手空空、努力上进的人耳朵中,就觉得你面目可憎,惹人讨厌。”她的声音冷冷的。

    车子绕过一个弯,黎晓宁按下车窗,让冷风嘶嘶地吹入车内,吹得她一头不整齐的发乱糟糟地蓬成一团稻草。

    她明白人生来就不平等的。她只是觉得很惆怅。

    惆怅什么呢?本来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身份既然一如云与泥的差距,她也无需挂记嘛!她在心底诅咒了声。

    黎晓宁单薄的侧脸印在他的眼中,显得孤孤单单。

    “公司到了。”倪大维在大楼前停下了车子。

    “再见。”

    黎晓宁才转身,立刻被一股力量拉到他的胸口。

    “你干什么?”她揉着被排挡撞痛的腰。

    倪大维静静地凝望着她,脸庞与她只相隔了一手掌的距离。男性的温热气息伴着夜晚的风一块吹过她的脸颊,黎晓宁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

    两颗眼珠对两颗眼珠,她才不会输给他哩!

    “干么这么凶巴巴地瞪着我?”他低喃着,单手扣住她后仰的头颈。

    “怕了吧?”她嘿嘿笑了两声,双手推拒着他的胸口,阻止他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化为零的企图。“怕了就放我下车!”

    “怕的人是你,否则干么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倪大维的唇若有似无地刷过她的鼻尖。

    “女人有拒绝性骚扰的权利,你不会已经忘了刚才被踹的惨痛教训吧?知耻近于勇,你该知道你已经侵犯了我的私人领域了吧!”她尽量冷静地说。

    在车内封闭的空间内,她的心跳过快得让她有些心悸。她该不会也属于那种被男人一碰就会四肢发软的花痴吧?

    “男人也有向喜欢的女人表白的权利吧。”倪大维轻抚着她的小脸蛋,紧盯住她的目光。

    “你刚才表白过了,而且你的胡子好刺人!”黎晓宁抗拒地哼了两声,朝他翻了个白眼。“我最讨厌别人强迫我!”

    她说完,伸手用力地扯他的胡子。

    倪大维闷哼了一声,在她的手比出一个胜利的V字时,他的唇迅速地覆上她的唇,堵住了她嚣张的笑声。

    “我最讨厌别人扯我胡子了!”

    他吻开她紧闭的双唇,固执地在她不知情爱的芳唇中纠缠出一段新的恋曲。

    第五章

    星期四

    中午吃了好大一份猪排饭,吃得肚子撑死了。亲爱的妈妈:

    告诉你一件好恶心的事!

    倪大维那个王八蛋居然送花给我,还在卡片上面写了这几句话——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宁可相思苦。

    这话从胡适口中说出来会让人感动,可是从大胡子的嘴巴说出来就是肉麻到极点!

    他送了那么一大束花,嚣张地怕全办公室的人不晓得似的。他怎么不干脆送个花圈、花篮,或者找个花车市区游行算了!

    送礼也要懂得投人所好,花又不能吃,他如果送礼券或是包现金给我,我都会笑得开心一点。

    倪大胡子的气质就适合送上两盒红豆豆花,上面题着: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都采撷,此物最相思。

    花,一点也不实际,只能摆在那里好看而已。我一定是哪条神经不对劲,才会晚上对着那束花发呆了半个钟头,浪费我的时间……

    这半个钟头,睡个觉补充体力不是很好吗?

    P.S.1.倪大胡子这阵子都很规矩,没乱亲人。

    P.S.2.不知道如果别人也那么吻我,我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是个色欲的享乐主义者?

    “二头目,你的情郎来了!”

    “黎晓宁小姐,你的男朋友来了!”

    “噢……某人的追求者又来了。”

    黎晓宁恶狠狠地怒视着那些鬼叫着起哄的同事们,当然也不客气地送了个大白眼给那个一派自在的倪大维。

    她瞄了一眼时钟,不客气地对那些男同事们撂下话:“现在是晚上七点钟,一分钟过后还没下班的人,就等着被罚钱。”

    “哪有这种事,自愿加班还要被罚钱的!”男人们大声抗议着。

    “此树是我栽,此地是我开,如果要留下来加班,我告诉你们,统统给我留下买路财!一分钟一百二十元,从这一刻开始计时。”

    黎晓宁拿了个手表,翘起二郎腿,拦路财神一样地在公司大门边坐了下来。

    一群人纷纷收拾了包袱,呈鸟兽散逃出大门。

    “小赵,你欠我一百块了。小林,你八十元了,明天中午我的便当由你负责,我吃鸡腿饭。”

    倪大维挑着眉,站在黎晓宁身边和“沙门”的员工们挥手道别。

    “你总是这样摧残他们吗?”目送走最后一个人时,倪大维问道。

    真是了不起,这群人只花了不到两分钟,就全部消失在办公室外。

    “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看别人脸色,没人要他们不识趣地招惹我。”黎晓宁意有所指地瞄了他一眼。“沙老大不在的时候,就是我当家。”

    打从倪大维开始采取送便当政策后,她突然十分了解几百年前中俄签订尼布楚条约前,俄国在中国边界所进行的鲸吞蚕食阴谋。每天向中国境内跨进一步,看来是无关痛痒的,但是十天就跨了十步、二十天跨了二十步,三、四十天过后,你就会发现自己的领土已经莫名其妙地被异族进驻了。

    她搞不清楚她和倪大维算不算在交往,她只晓得从来不许任何人逾过雷池一步的她,居然接受了大胡子三不五时的骚扰。

    虽然她当初的用意是省中午的饭钱,而且把他们的关系定位在“好朋友”,不过她老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谁当家都无所谓,我来的目的反正是为了你。你吃饭了吗?”他问。

    “还没有,现在才八点多。十点的时候再吃,晚餐和消夜一块吃比较省。”她回答。

    “你那么节俭做什么?存那么多钱能带进棺木吗?”

    “我每个月只赚几万块。一万元放身边,其它全寄回家了。”爸爸住院一个月要两万元,奶奶生活费一万,一万块存钱买房子。她哪来的余钱!

    她要有个窝、她要有安定的感觉。

    “沙家驹投资股票不是赚了很多钱吗?你怎么不跟他一块做?既然爱钱,为什么不采取积极一点的理财方式?”他一直觉得她存在着许多矛盾。

    任何大大小小的乐捐,她可以不予理会,惟独对于妇女与小孩的捐款她可以掏光她身上所有钱,和他身上的钱。

    这与她从来不谈她的家庭有关吗?倪大维忖道。许佩蓝说即使是沙家驹也不清楚黎晓宁的家庭状况。

    “投资股票也是赌博的行为。”在她的观念里,只要牵涉到投机的事就是赌博。

    她知道她的脑袋迂腐得像古人,然而这能怪她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那样一个赌鬼父亲,她宁可累死自己省下每一分钱,也不要投资任何可能会落空的事。

    “你很固执。”倪大维捏了下她的脸颊。

    “没人要你理我。”黎晓宁立刻反捏回来,受劲只大几乎让他翻脸。

    “我就喜欢固执的女人。”他掀开她的手,听到她骂了一声变态。“我记得你说过,你去年的年终奖金是沙家驹帮你付了一部国产车的头期款。车子呢?怎么不见你开车呢?”

    “这边开车那么不方便,而且超级难停车,所以我的车子送回老家膜拜了。”

    实际上,她半年前才把车子送回南部让奶奶使用。奶奶不会开车,但是隔壁的王妈妈会。王妈妈常骑摩托车载着奶奶去买东西,因为王妈妈家的那太老爷车开起来比摩托车还险象环生。但是她始终觉得骑摩托车太危险了,所以才把自己的车运回去让王妈妈使用。

    倪大维看着她,俯低身子与她平行。他专注地凝望着她,想在她变深的眸光中找到她矛盾个性的答案。

    然而,敏锐的她却适时地避开了眼。

    倪大维一掌抵住她的头颅右侧,一手则撩起她覆在前额的发丝。他的气息与她交融着……

    “你的头发长长了。”

    黎晓宁直觉地咽了口口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靠近,她下意识地往后缩着。讨厌!那种乱七八糟的感觉又来了。

    浅浅的笑跃上倪大维唇边,他以指尖勾起她带些迷惘的脸庞。

    泉水可以滴穿山壁,铁杵可以磨成绣花针,那么他天天的拜访若没有踩扁“沙门”的门槛,至少稍微挑起了佳人的女性意识。

    虽然他有时不免怀疑,她实际上对他手中的排骨便当兴趣还高昂一点。

    “呃——”她咬了下唇,动了下脸颊的肌肉。她并不习惯这种四目相对的浪漫情怀。“呃——这个李白说‘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我不是李白,你也不用自比为敬亭山,我们稍息后解散,你觉得如何?”

    倪大维二话不说,拉了她就起身,不过嘛……好戏总在后头。

    鼻子才刚撞到他的胸口的黎晓宁,还没来得及回味她胸口的若有所失感,她的下颚再度被抬起,而他的唇则扎扎实实地吻上了她!整体动作一气呵成,毫无任何停滞。

    倪大维诱惑着她仍然未脱青涩的唇舌,抚吮着她的甜美。

    好半晌,直到他确信自己听见了她的低吟声与两人猛烈的心跳声,他才不舍地放开了她,将她轻轻地拥在自己的胸前。

    “你不务正业吗?干么天天来报到。”她需要说点话来散发脸上的热气。黎晓宁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脸。

    他的胡子扎得她很不舒服。

    “沙家驹没教会你,老板可以弹性上下班吗?”他笑着替她抓了抓脸,考虑为她剪掉胡子;女孩子的皮肤还是比较细嫩的。“对了,我爸妈下个月回国,我希望你可以和他们一块吃顿饭。”

    倪大维密切注视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惶。

    “下个月回国?他们住在国外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是台湾人,只是一个国语说的比较好的外国土著?”她和大胡子还没达到那种双方家长见面的地步吧!

    “我家从小就移民到加拿大了。”

    “无耻。没有国家意识。”她丢了两句话,心里的不安在扩大。

    “讲话客气一点,我妈妈气管不好,那里的气候比较适合她。”倪大维看着她脸上酸苦交杂的表情,并未拉回她退开的身子。

    “对不起。我祝福伯父、伯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再见。”她一挥手,立刻往楼上她的套房走去。

    “我是认真的。”倪大维严肃地说。

    “干我何事?难道要我帮你介绍女朋友吗?你店里的那些女人随便挑一个都可以带去见你爸妈。”黎晓宁头也不回地答。

    他交叉着双臂,神情整个冷凝了起来。

    “你在闹什么别扭?”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闹别扭,因为你吻了我吗?”黎晓宁踩空了一阶楼梯,身子晃动了下。

    “难道我们之间只能讨论那种无关痛痒的吃饭问题吗?”他说。

    “吃饭攸关民生大计,怎能说是无关痛痒?”耍赖的口气,连她自己都想甩自己一巴掌。

    这样他总该离开了吧!

    “走吧!沙家驹不是要你到他家去找他们吗?我载你过去。”

    倪大维平和地回话,引她惊讶地回头。

    倪大维倚着墙,眼中的坚定已经内敛。

    OK,就照她的游戏规则来。就连最复杂的谜语都会有解答,他有自信可以抽丝剥茧地找到那个最终的答案。

    她究竟在逃避什么?

    “我自己坐公车过去就可以了。”黎晓宁僵硬地说。

    “搭我的车,省时有省钱,你何必自己多跑一趟呢?”倪大维扯着她就往外走。

    一路上除了广播的声音之外,两人之间是沉默。

    “什么东西都是现实最重要吗?除了现实与金钱之外,任何事都可以摆在一边吗?”经过一整排的银行时,他突然问了句。

    “当然。”她清了下喉咙,庆幸总算可以说话来排解不自在。“现实当然是最重要的。你不先把自己养饱,什么理想、抱负都是空谈。只有在顾及现实的状况之下,我才会考虑到其它的事。”

    “是吗?”视力一向很好的他,目光在看向右边的骑楼时忽而闪过一阵狡黠。“这么说来,你也只是个自私为己的市井小民嘛。”

    “没有错。很高兴你终于认清了我的真面目,我不是好人。”黎晓宁点头如捣蒜。

    她宁愿倪大维把她想得很坏很坏,起码这样他不会对她产生过大的幻想。

    倪大维逐渐缓下了车速,靠向路旁。

    “你干么?要赶我下车吗?你是道德重整会的会员吗?”她瞪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瞧。

    “大坏人,你的右前方有一个小孩子正在哭,可能是迷路了。”倪大维指着红砖道上那个哭得唏哩哗啦的小女孩。

    “你快停车啊!她一定是迷路了!”黎晓宁按下车窗,拼命地探出头去。

    她小时候不止一次被她那个嗜赌、酗酒的老爸遗忘在路边,那种害怕被丢弃的感觉,至今还是她的梦魇。

    “反正你又不认识那个小女孩。”他拉住她的衣领,把她那颗小头拉回安全范围内。“头不要伸出车窗,很危险!”

    将她的头捉回车内时,倪大维的红色跑车也正驶过小女孩的身边,黎晓宁气得对窗外大叫:“你干么继续往前开,你搞什么鬼!你有没有同情心啊!她才三、四岁,可能连话都还说不清楚!”黎晓宁用力地打他的头,像拍一颗皮球一样。

    倪大维瞪了她一眼,不客气地回打了下她的头。

    “不是有人说,现实是比较重要的吗?那个小女孩和你非亲非故,你干么帮她?”他踩下油门,车子瞬间又往前冲了一段路。

    “我是选择现实。现在不一样啊,救一个迷路的小孩,和现实、理想啊全搭不上边嘛!”见他没有停车之意,她凶恶地拧了下他的手臂一把。

    “是吗?我倒认为这才是测验现实与理想的最佳时机。”倪大维踩下煞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不容拒绝地握住她的手。

    “罗哩叭嗦的男人。”黎晓宁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见他没有放松之意,她恐吓地说:“我数到三,你再不放手,我就吐你口水!”

    说完,她犹自不放心地频频回头看着迷路的小女孩。她哭得都蹲到地上了,怎么没有人过去帮她吗?万一有坏人拐走她,怎么办?

    “给我三十秒说话!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倪大维勾起一道笑,眯着眼睛算计地看着她。“第一,我给你一万元,可是你不许下车去救那个小孩,你得坐在车上看着她。第二,你下着去救孩子,但是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黎晓宁嘴巴张的奇大。他出的是什么鬼主意?

    “一万块现金。”倪大维松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十张钞票。“我数到三,你立刻决定。”

    “一。”他立刻开始计数。

    黎晓宁回头看了小女孩一眼,又看了眼他手中的钞票。赚钱或救人?

    “二。”倪大维在她的眼前甩了一下钞票。

    黎晓宁的脑中转过数个念头——一万元耶!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哩。那个小女孩一定会有其他人来帮忙的吧。

    可是,那个小女孩那么可怜……

    “三。”最后通牒到来。

    “把车子开到她身边,我倒贴你五块!”黎晓宁大叫出声,把他笑得很张狂的脸转向前方。

    “我就知道你……”他一边回转车子,唇边的笑意却是益发不可收拾。落腮胡之外的肌肉,全都开心地往上挑扬。

    “啰嗦!闭上你的嘴啦!你没当过兵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你把车给我停到她旁边。”黎晓宁的头又开始不安分地往外钻。

    “你猪头啊!叫你不要把头伸出去,听不懂吗?”倪大维这回扯回她的领子后,还免费附赠一记打在她头顶上的铁砂掌。

    “喂,打一下一千块。”她揉着头,咬牙切齿地说。

    “是喔,我忘了你是很现实的。现实到明明有现成的银子可以赚,你却宁愿倒贴五块去救人。( 不只玩玩 http://www.xlawen.org/kan/43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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