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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阅读

    七章 君山大会

    第一百一十八章 比武较技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邪辟易

    第一百二十章 频生波折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帮主遭唾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长计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婉兮清扬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南院楚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闪电出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戈鏖兵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双雄擒龙

    第一百二十八章 遇阿骨打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京遇故

    第一百三十章 结义女真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平道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洛阳瘟疫

    第一百三十三章 豪英相会

    第一百三十四章 珍珑棋局

    第一百三十五章 输赢成败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且自逍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昏地暗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客栈风云

    第一百三十九章 芳踪隐现

    第一百四十章 伊人何处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后果前因

    第一百四十二章 破庙偶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万仙大会

    第一百四十四章 蛟王言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昏地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分外眼红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少林寺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四面楚歌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群雄毕集

    第一百五十章 真假帮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少室争锋

    第一百五十二章 唱罢登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又见剑神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三女争锋

    第一百五十五章 身世之秘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功之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形势疾转

    第一百五十八章 炼气化神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名老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名老僧

    五人于奔驰之间,陡闻人声,宛若在耳边低语,却是清晰可闻。五人皆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没想到竟有人悄无声息潜近身来。这一惊非同小可,五人不约而同齐齐止步。

    慕容博双掌外翻,使了个“天罗地网式”,喝道:“甚么人装神弄鬼?快快给我滚出来!”吴子矜长剑虚虚一划,剑气“嗤嗤”有声,高声道:“还请高人相见,小可聆听教诲。”

    二人话音方落,木扉呀然而开,一个身影自藏经阁内迈步而出。五人齐齐放目望去,却见来人身穿青袍,形容枯瘦,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手上拿着一把扫帚,看装扮竟是个少林寺寻常操执杂役的服事僧。萧远山与慕容博隐身少林数十年,虽不是真正的和尚,却也明了少林内事,服事僧只剃度而不拜师,不传武功、不修禅定、不列辈分排行,除了诵经拜佛外,只做些粗活,与仆人无异,怎会有如此高手?

    那老僧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昏黄眼睛在众人身上览过,目光迟钝,似乎不懂丝毫武功。然众人却是心中发毛,无形之中竟是生不起呵斥的念头。那老僧目光掠过吴子矜与萧峰二人,微微点头,道:“英杰代出,老僧四十年不出少林寺,却是见识浅了。”

    鸠摩智强自按捺内心不安,双目一翻,喝道:“老和尚!作甚么装神弄鬼?快快让开去路!”说话间踏步上前,伸手推向老僧左肩,欲待将其推开。他心下忌惮,出手便毫不容情,掌心微凸,色作暗红,体内真气提至十成,使的正是七十二绝技中的“散花掌”。

    那老僧仍是垂眉低目,口诵佛号,众人但觉眼前一花,鸠摩智推出的一掌莫名转了方向,身子打个趔跌,险些撞上了一侧的阁楼,面上青气一闪即逝,却是惊骇莫名。鸠摩智虽是身受内伤,然实力犹存,其余四人自忖并无把握轻易获胜,眼见这老和尚这等手段,心下齐齐一凛,愈发小心警慎。但闻那老僧道:“这位便是吐蕃大轮明王罢?原来你练的乃是逍遥派的小无相功,以此推转我少林七十二绝技,倒也可显威力。”

    此刻远处足音响起,先是慕容复飞身赶到,见老父无恙,大喜之下上前见礼,随在其侧。跟着数名僧人行至,却是少林寺几名玄字辈弟子,玄生、玄寂赫然在列。这老僧说话声音不响,然众僧皆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远远便已听到,玄生目光闪动,瞪了鸠摩智一眼,道:“原来明王是这般兼通敝寺绝技。”

    鸠摩智自年前初访少林寺起始,数门绝技施展,将少林众僧心中的那份自傲、自信打个粉碎,此后先有慕容博、后有萧远山,你来我往,将偌大个少室山当作了自家的后院,七十二绝技秘本变做了任人摘抄的大路货,传出去只怕已成江湖笑柄。灰心失望之下,方丈玄慈原已欲将偷学秘技而被软禁的天竺僧波罗星放走。此时听得老僧口中所言,玄生却是心神一振,总算对本门绝艺恢复了点信心。

    鸠摩智心中一惊,他偷习逍遥派“小无相功”,从无人知,却想不到叫这老僧给瞧了出来,便道:“这小无相功虽原是道家秘门绝学,然近年来在江湖上流传甚广,不乏高手研习,这位吴兄弟便是此中矫矫者。”

    萧远山性子火爆,早按捺不住,喝道:“老和尚你罗嗦什么,且站一边去,莫要阻碍了我萧氏报仇雪恨。”说话间挥掌已是猛击过去,去势正对慕容博。慕容博嘿嘿冷笑,足下横移三尺,举掌招架,有意无意间将萧远山掌力往那老僧身上牵引过去。慕容复正要上前帮忙,却忽觉真气一滞,面前压力大盛,原来却是萧峰找上了他。

    两对父子正要以死相拼,忽闻那老僧口诵“阿弥陀佛”,双掌合起,萧远山但觉自己似乎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高墙,排山倒海的掌力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心中不由大骇。那老僧道:“萧施主,慕容施主,你二人年岁已高,三十年来缠斗不休,到如今仍是这般看不开么?”

    他顿得一顿,道:“萧施主的小腹‘梁门’、‘太乙’,慕容施主的‘阳白’、‘廉泉’、‘风府’诸处||穴道,只怕发作愈来愈是频繁了罢?”此话一出,萧远山、慕容博齐齐面色大变,不约而同喝道:“你怎么知晓?”这等苦楚二人生受十年,自忖乃是独知的秘密,想不到这老僧居然知之甚深,惊惶之中,心底已将这老僧当作了神佛之流。

    那老僧叹了口气,道:“大凡世间武学,百家杂承,内力武学无不迥异,要想身兼百融通,却是不可取。”他侧目望了慕容博一眼,摇头道:“慕容施主号称兼通天下武功,却是走了歧途,须知‘习练百艺,不如精通一门’。”此话说来,一侧少林诸僧大是点头,皆觉有理,只需内力高深,一门绝艺也足抵七十二绝技。

    那老僧道:“便以我少林绝技为例,本寺七十二绝技,均分‘体’、‘用’两道,‘体’为内力本体,‘内’为运用法门。诸门绝学各有不同的体用之道,却非大轮明王一气以‘小无相功’运使这般。”鸠摩智冷哼一声,闭口不言。那老僧又道:“数技并练,诸般真气杂处冲激,武功练得愈深,对脏腑损伤愈大,如此这般戾气纠结,却无慈悲佛法调和化解,比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长此以往,只怕大祸临头,悔之晚矣。当年本寺玄澄大师一夜之间筋脉俱断,成为废人,便是此理。”玄生、玄灭二人齐宣佛号,施礼道:“还望大师设法救得一救?”那老僧摇头道:“却是迟了。其实,五蕴皆空,色身受伤,从此不能练武,他勤修佛法,由此而得开悟,实是因祸福,两位实无需这般忧心。何况,他静下心来,于‘易筋经’颇有妙悟,自是缘法不浅。”玄生想起习自玄澄的虚竹,心中自是明白,不由微笑合掌道:“是,多谢开示。”那老僧回目在众人身上一扫,道:“萧居士、慕容居士,大轮明王、天竺波罗星师兄几位本身早具上乘内功,来本寺所习的,只不过七十二绝技的运用法门,虽有损害,却一时不显。两位居士虽身受苦痛折磨,却远未到膏肓之处。只是大轮明王切记不可再强练少林武学,没的大祸临头。”

    鸠摩智心头一跳,他适才听得那老僧言及少林“易筋经”,心中着实垂涎三尺,正谋思如何摸进禅房寻找那玄澄抢经,这老僧话语仿佛冲着他来一般。他侧过头去,面上犹有不服之色。

    萧峰在一旁听得老僧所言,知父亲隐疾尚有驱除之法,当下上前两步,屈膝跪倒,说道:“还请神僧慈悲相救。”

    那老僧合什还礼道:“施主请起。萧施主名垂天下,心如霁月,老僧颇有耳闻。此次萧施主归还本寺瑰宝‘易筋经’,叫达摩祖师手著不致失传,实是我少林寺的大恩人,但有吩咐,老僧无有不从。”萧峰心下欢喜,又磕了两个头,方才站起。那老僧望了萧远山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萧老施主颇伤无辜,对令郎也忒过牵连。”萧远山想起自己儿子这数年来的遭遇,心下也有些悔意,只是他性子狂悍,不顾萧峰眼色,朗声道:“神僧要老夫认错悔过,却是万万不能。”

    老僧摇头道:“这个老衲却是不敢奢望,只是施主之伤乃是因练少林派武功而起,欲觅化解之道,便须从佛法中去寻。却不知慕容老施主可愿老僧出手化解隐疾?”

    慕容博颇是要强好胜,是以不愿出言恳求,只是这老僧主动出言,他心中却是一愕,身侧慕容复已是拱手道:“若是神僧愿出手相救,慕容氏自当铭感五内。”

    萧远山怒目相向,道:“神僧莫非也要救那慕容老匹夫么?这等卑劣之徒也配活在这世上?”慕容复喝道:“你嘴里放干净些!”萧峰冷冷道:“我娘死于你父谣言之下,他害了我父一生,令我成孤儿,这等恶徒,死有余辜!”慕容复气往上冲,喝道:“那我便接萧兄的高招。”

    两下里针锋相对,再度一触即发,那老僧淡淡道:“诸位施主还请少安毋躁。”话音不高,却好似一股清泉自众人心底流过,一时间众人杀机顿消。那老僧点了点头,道:“两位老施主皆不愿与仇敌同处世间,可是?”萧远山、慕容博对视一眼,皆是缓缓点头。那老僧叹了一口气,道:“既是不愿同生,那便同死罢!”忽地双掌分出,拍向二人顶门。

    这一下出手突兀,二人原以为那老僧有意为己疗伤,哪里想到他居然遽下毒手,皆是促不及防。只是二人毕竟攀在世间武学顶峰,意随心生,立时作出反应,萧远山虎吼一声,双掌托天而起,将头顶护住,其姿势宛若一只大熊;慕容博则是足下点地后退,大袖卷起,一式“漫天星斗”护住头脸。二人身处险境,无不是弃去精研多年的少林武功,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端得是守卫严密,阁中诸人个个都是武学高手,都是暗喝一声采,不禁钦佩不已。

    一旁萧峰、吴子矜、慕容复、鸠摩智都是心中一惊,不约而同地大喝道:“休要伤人!”齐齐出手攻上,天下间能在这四大高手围攻下全身而退者只怕绝无仅有。

    掌风激荡之间,那老僧面带微笑,似乎置四人围攻于不顾,双掌轻轻按落。夕阳斜射下,他十指弯曲,似乎矫矫游龙一般,堪堪自二人掌隙袖缝之间滑入,“波波”两声轻响,二人天灵盖上“百会||穴”上正中。萧远山、慕容博二人诸般防御竟是丝毫没起作用,二人全身一震,往后便倒,临了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他到底是谁?怎地对我的招式这般熟谙?”

    鸠摩智有伤在身,慕容复功力不足,二人掌力甫自近身,已叫老僧护体真气化去,然萧峰与吴子矜二人却非泛泛,但闻“噗噗”两声,二人一左一右齐齐出掌击在老僧双肋。跟着喀喇喇几声,肋骨断了几根。那老僧微微一笑,道:“好俊的功夫!二位果然是人中之龙,老僧倒要多谢吴公子没动用长剑要了老僧的性命。”这个“命”字一说出,口中一股鲜血跟着直喷了出来。

    他咳嗽了两声,口角兀自止不住溢出鲜血,一旁少林诸僧皆是面上变色。那老僧却是面不改色,微笑道:“是时候了,该走啦!”双手探出,已然抓住地上二人尸首,足下轻点,身子已是凌空飘起。

    吴子矜四人齐声发喊,但见那老僧迈开大步,竟是自藏经阁一侧绕过,径行往后山。四人不假思索便要追去,蓦地呀然一声响,那藏经阁楼门扉再度敞开,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道:“哟,各位翻天覆地斗得可真厉害,老婆子我躲在这藏经阁内兀觉地动山摇,好生吓人。”众人一愕,放目望去,却见一个白衣蒙面女子缓步迈出,一对妙目左右顾盼,冉冉生辉,哪里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

    鸠摩智甫闻其声,心中一震,似乎记起了什么可怖之事,旋即见到那女子身影,竟是身子微微缠斗,心中不住道:“真个是她?真个是她!这老巫婆怎地……怎地仍活在这世上?”

    那女子举目四览,众人被她那精光灿灿的眸子扫过,都不由暗生寒意。吴子矜却认得她正是那西夏太妃李秋水,低声对萧峰道:“此女武功高绝,颇不易对付。大哥你且去追赶,小弟在此羁绊。我观那神僧对萧老伯似乎并无恶意,大哥当多加斟酌,切不可贸然犯险,多多观望才是。”萧峰粗中有细,亦是心生疑窦,当下点头应允,道:“二弟你也多加小心。”言毕腾身追去。一旁慕容复自是不甘人后,亦是拔足跟去。

    那李秋水却不理会二人,一对眸子盯住吴子矜,笑道:“吴公子,想不到你我缘份不浅,居然又在此相遇,好得很,好得很哪!”一旁鸠摩智心道:“如今已然事隔数十年,她当不会认出我才对,何况我武功大进,何须惧怕?”只是他始终无法摆脱心中梦魇,终是掉头而走,惶惶然离去。李秋水往他背影瞧了一眼,她可没想到那人是被自己吓走,只是有些奇怪:“此人背影怎地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了。”

    吴子矜、李秋水二人相对而立,暗自都是凝聚功力,不敢怠慢,亦不理会那些少林僧人入藏经阁整点书目,救助守阁僧人。吴子矜手按剑柄,沉声道:“前辈此来少林,莫非是那一品堂意欲对少林不轨不成?”

    他这番猜想却是料到了几分,李秋水此次纠集一品堂势力前来,一是为了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联手追捕童姥,二却是欲图顺势剪灭少林,削弱中原武林势力。全冠清四下以丐帮帮主之名召集旧部,正是其中一环,为的便是要以争夺武林盟主之名令少林丐帮火并,两者两败俱伤,一品堂自然渔翁得利。只是没曾想形势变化,大出意料,多了萧远山、慕容博、吴子矜等变数,竟然将一场大阴谋化作了江湖寻仇。她在少林寺内追杀童姥与木婉清时更遇上了那神秘老僧,使尽浑身解数仍旧无法脱身,给困在这藏经阁内,无法亲自前去前山约束带领手下,以致功败垂成。

    吴子矜见她目光闪烁,已知自己所料非虚,目中杀机大盛,握剑柄右手收紧,道:“前辈,念在当年你对我也算有救命之恩,还请即可下山,莫要再意图染指少林。如若不然,莫怪吴某剑下无情。”

    李秋水性子高傲,一生纵横江湖,未逢敌手,哪里肯签订“城下之盟”?闻言自是大怒,只是她此次与吴子矜照面,但觉对方精华内敛,似乎与以前判若二人,心底竟是隐隐有些不安,她自知功力大损,只怕难有胜算,目光一转,忽道:“吴公子,那天山童姥可算是你的仇人?”

    吴子矜一愣,想起自己的师门大仇,以及乌老大与自己所受的苦楚,还有那惨死在天山之巅的阿蓝姑娘,心中自是怒火不惜,喝道:“这老乞婆与我仇深似海,终有一日吴某要杀上缥缈峰,以雪前耻!”

    李秋水笑道:“要杀她,却无须远赴天山,她此刻便在少室山。”吴子矜一愕,道:“你说什么?”李秋水道:“你不信么?随我前去一看便知。”说话间忽地身子平平飘出,其势极速,瞬息间已在数丈之外。吴子矜心忖鸠摩智已然离去,区区一个慕容复,大哥当不会放在心上,当下转身追去。

    二人一前一后拔足飞驰,过不多时,已然回到前山。远远望去,少林寺前群雄已然走了大半,只剩下丐帮弟子与大理诸人、慕容家臣。包不同远远见到吴子矜,大声道:“兀那小子,我家公子怎样了?你若伤他一根寒毛,我燕子坞上下与你不死不休!”段誉、丐帮三长老齐声呼喊。

    吴子矜可顾不上搭理包不同那厮,只是对段誉、丐帮三老点头示意,风声飒然,已然尾随李秋水冲下山去。

    耳际风声呼呼,二人足下快捷,不多时已然临近山下。此际红日西坠,天边映出绚丽的晚霞,山道之上却有一行人正自攀登。靠近了,方才发觉,这一行人为数有七,居然皆是身披袈裟的僧人。为首一人年约七十余岁,身形矮小,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际极具威严。

    李秋水足下极快,旋即已然与七人相遇。她忙于赶道,喝道:“闲杂人等速速滚开,莫要挡了婆婆的道路!”这句话一出,立时激得七僧大怒,为首那僧人怒道:“哪里来的刁蛮女子,你……”一语未完,李秋水已然冲至近前,袍袖轻挥,喝道:“滚!”那僧人但觉大力涌来,沛沛然如泰山压顶,其势浑然不可抵御,大骇之下,足下马步立定,双掌奋力拍出。

    “砰”的一声巨响,那僧人身处下坡,哪里挡得住李秋水这居高临下的一袖,马步虚浮,身子后仰,便要向后摔倒滚下。李秋水却是“咦”了一声,一阵风似地自七人身旁掠过,兀自留下话道:“内力不错!”换了常人只怕早已承受不住这等大力而全身骨折了。

    那僧人手足无措,身子往后滚落,正自惊怒交迸,蓦地一股柔力传来,在自己腰下轻轻一托,立时将下坠巨力化去,却是吴子矜自身旁掠过,百忙中留得一句:“大师且小心些!”

    那僧人立稳身形,转过头去,望着远处风驰电掣的二人身形,面色变幻莫测,良久,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江湖代有才人出,老衲却是老了。这少林寺不去也罢,免得徒增折辱。哲罗星师兄,令师弟之事,恕贫僧无能为力。”身后一名僧人高鼻碧眼,却是个胡人,闻言大惊道:“神山师兄,这是何等话来,你……你莫不成便要打退堂鼓了么?”其余诸僧却是尽皆摇头叹道:“神山师兄说的是,我等此行却可免了,哲罗星师兄还是尽早回天竺罢。”

    却说吴子矜二人一路疾奔,待奔行至山下,沿着西向大路只行得半里,远远已然听见刀剑交击之声,吴子矜看得分明,数百名汉子刀剑齐举,将数十名身着淡青色、绿色斗篷女子团团围住,激烈厮杀,正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豪与一品堂高手合斗灵鹫宫诸女。另有两个身形盘旋飞舞,难分难解,却是木婉清与李依琪缠斗。灵鹫诸女寡不敌众,落了下风,形势既是危殆。一旁石凝霜负手而立,目光莹莹,似乎正不知插手相助何方,见到吴子矜大喜,忙迎将上来,道:“你来得正好,那童姥虽是可恶,但终究是我逍遥一脉,是否要救上一救?”

    李秋水目中精芒大盛,却是瞧出了石凝霜武功路数,心中大惊:“这女子得了师兄真传,却是多了个敌手,只怕此番要糟。”

    吴子矜心念电转,忽地踏前一步,提气朗声道:“各位请先住手!”

    第一百六十章 城下之盟

    第一百六十章 城下之盟

    吴子矜神功大成,此刻朗朗语声清越,将一众呼斥、兵刃交击声一并压了下去。一人越众而出,大笑道:“数日不见,吴兄弟似乎武功又有精进,当真是可喜可贺。”吴子矜认得是乌老大,微笑道:“乌兄过奖了。”乌老大道:“我等费尽心思,好容易将这干贱婢困住,为的便是寻求解除‘生死符’良方。只是这干贱人倒是彪悍的很,平白折损了我好多兄弟,但不知吴兄弟可愿出手相助?”

    当日在擂鼓山木屋之中无崖子曾言待吴子矜内功大成,所中“生死符”便会不药而愈。此非虚言,眼下的吴子矜已然摆脱了那附骨之蛆,然回想起过往种种苦难,吴子矜仍是感同身受,不寒而栗,当下点头道:“这个自然,‘生死符’这种恶毒手段当然要想法子解除才好。”

    一旁李秋水忽道:“师姐,干么这么着急离去?小妹多日不见,着实想念得紧。”人影闪处,正好将一个女子拦住。众人循声望去,见那人身形矮小,望去约莫三十余岁,长得颇是清秀。那中年女子驻足而立,冷冷道:“李秋水,你待怎样?”李秋水笑道:“小妹岂敢冒犯师姐,只是带了位贵客前来与师姐相见,共叙别情而已。”

    吴子矜吃了一惊,他自然明白李秋水所说的“师姐”是谁,愕然道:“你……你便是天山童姥?”他没见过“返老还童”的神奇,大是讶异。童姥冷冷道:“小子,年余不见,便不认识姥姥了么?”

    乌老大等人闻言大惊,他们虽身受荼毒数十年,却从未见过童姥的真面目,此刻细细听来,其声倒是相似。乌老大心念电转,道:“身形幼小……原来童姥的‘童’却是此意,你……你当真便是那童姥!”

    童姥嘿嘿冷笑,道:“乌老大,你眼力不错,算得上是三十六洞中的杰出之士。天山童姥身材永如女童,自然是并不长大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雄被她欺压数十年,积威极深,虽然事前立下血盟,恨不得生啖童姥之肉,此刻大敌当前,却是怎也无法提起胆气,但觉一股寒意自心底升将起来,一时间四肢百骸似乎都没了气力,身上所种“生死符”似乎亦将发作。便是其中乌老大、安洞主等卓越人士,亦是面上变色,足下渐渐后退。

    失却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豪相助,一品堂一干人等立时落于下风。当中唯有九翼道人等寥寥数人可抵挡余婆婆、符敏仪,其余人等却不是灵鹫诸女的对手。李秋水目光闪动,微笑道:“师姐,想不到你这般了得,虽是受‘返老还童’所累,功力只恢复小半,余威所及,居然能震住这班刀头舔血的亡命,小妹实在是佩服得紧。”

    她一语双关,既是在讽刺乌老大等人胆小怕事,也是隐隐点出了童姥“返老还童”功力大损的绝秘。童姥心中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乌老大等人自然都不是蠢人,心中大动。李秋水微笑道:“师姐,小妹这几年又练成了几样功夫,正好与师姐切磋一番,还望不吝赐教。”她身先士卒,为的自然便是试探童姥的功力,打消众人念头。话语未落,已是一掌轻飘飘地拍了过去。

    童姥暗自骂李秋水无耻,却不能不应战,只得振袖化解。二人内力相交,童姥登时不敌,只得侧身躲避。远处木婉清见势焦急,欲待助战,却给李依琪缠住不放。李依琪虽对她并无多少恶意,却也不愿她与自己师父为敌。一众灵鹫女子纷纷惊呼,欲待上前相助,却反给一品堂高手挡住。一品堂众人虽处于下风,然不求伤敌,一意死守,灵鹫诸女一时却也难奈何。

    乌老大与安洞主对视一眼,彼此皆是瞧出了对方目中的那份跃跃欲试的心思。安洞主虽与李秋水颇多联系,却也从未见过她真面目,并未知其本领,此刻见童姥岌岌可危,心中大喜,喝道:“众……众位兄……兄弟,如今……如今正是雪耻……雪耻之时……,我等……我等……”不待他说完,一众人已然各持兵刃大呼攻上,要来个痛打落水狗。灵鹫诸女纷纷色变,虽竭力抵挡,然毕竟寡不敌众,更是危殆。

    此刻数百人围作一团厮杀,一旁的吴子矜与石凝霜二人却成了闲人。石凝霜皱眉道:“大哥,这童姥与李秋水皆是我逍遥一脉,如此自相残杀,我若袖手不理,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无崖子祖师?”吴子矜也颇是踌躇,他对童姥与李秋水二人殊无好感,但却不能见木婉清与李依琪身处危境而坐视不理。稍稍愣神间,但闻数声惨呼,又有两名灵鹫女子与三名三十六洞豪士陨命。吴子矜心神一震,道:“凝霜,你出手分开木姑娘和李姑娘,我去擒下童姥与李秋水、阻止乌老大等人,你我分头行事。”

    二人立下约定,吴子矜当先跃出,长啸声中,长剑沧然出鞘,带着一丝光华掠过,首当其冲数名女子给他剑尖刺中了||穴道,动弹不得。灵鹫诸女大噪,三十六洞诸人却是大喜。只是转瞬间大喜者却也齐声呐喊,原来吴子矜回剑横削,竟然将数名乘隙欲痛下杀手的洞主属下也封住了||穴道。

    这么一来,两下里都是惊疑不定。吴子矜的武功,众人在少室山上已然见识过,无人敢撄其锋,惊惧之下纷纷后退。吴子矜衣袂飘飘,踏步上前,掌中长剑缓缓刺出,每剑必有一人倒下。他行来并不甚快,长剑去势也颇是缓慢,奈何众人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眼睁睁瞧着明晃晃的剑尖而无法躲闪。好在吴子矜出手颇有分寸,只是以剑尖透出剑气封||穴,竟是不伤一人。片刻间,自南至北,将酣战不休的众人硬生生分开了一条鸿沟,强如安洞主与余婆婆也叫他一剑定住。

    石凝霜跃入战团,长袖飞舞,接下木婉清与李依琪二人攻势。三人之中木婉清功力最弱,李依琪用意只不过是阻拦她相助童姥,缠斗许久,并未出全力,是以石凝霜轻轻松松便将二人分开。三女无心恋战,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齐齐停下手来,转头望向吴子矜。

    斜阳落山,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消散,吴子矜手中长剑却仿佛长虹经天,绚烂夺目,瞬息之间已然插进童姥与李秋水二人之间,剑光闪动,竟是分别向二人攻出一剑。

    李秋水可没想到吴子矜居然会对己出手,大惊之下,忙振袖拂出,要将吴子矜长剑挡开。童姥曾精研“一字剑经”,对一字慧剑门剑术了若指掌,见吴子矜攻来的剑招不过是“周公剑法”中普普通通的一招“白鱼入舟”,心中大是不屑,左掌竖立如刀斜斜往上方三寸处斩出,正好封住吴子矜刺来剑路,右手五指曲若钢钩,施展“天山折梅手”锁拿吴子矜||穴道,满拟一举破敌。

    她双掌甫发,正自得意,蓦地眼前一花,吴子矜长剑略偏,方位稍变,已是搭上了童姥左手掌背。童姥心中一沉,但觉左手发麻,满蓄的真力竟是叫吴子矜尽数化去,跟着长剑下沉,带动童姥左掌正与探出的右臂相交,“格”的一声轻响,童姥双臂交击,骨骼疼痛欲裂,一声闷哼尚不及发出,吴子矜长剑闪电般中宫直进,点中了她心口“膻中||穴”。吴子矜神功大成,剑术亦是水涨船高,剑之一道,变幻莫测,又岂是她这门外汉拘泥巢臼所能明了的?童姥心中又惊又怒,若是她功力恢复如初,尚能以“天山六阳掌”聚集自己九十年功力一搏,此刻却注定作了阶下囚。

    吴子矜刺出的两剑一虚一实,虚者引动李秋水分心对敌,放弃了偷袭童姥,实者却是一招拿下了天山童姥。他既一招得手,跟着长剑再度刺出,却是实招。李秋水“寒袖”之技乃是运使一口真气令罗袖坚若精钢,足以与金铁交击,然却不能持久,适才叫吴子矜虚发一剑破去,一时难以凝集真气,只得足下点地后退,以吴子矜如今的武功,李秋水却是不敢托大施展“空手入白刃”之法夺剑。

    一旁九翼道人见吴子矜背后空门大露,以为有机可乘,左牌右挡齐齐推出,欲要将吴子矜打个筋骨齐折。李秋水目光所及,大惊道:“切莫动手!”话音未了,吴子矜头也不回,倏地长剑反臂刺出,一招“前徒倒戈”,剑光霍霍,自铁牌与雷公挡之间刺入。九翼道人素来以防御见长,两件兵刃舞得车轮也似,吴子矜手中长剑却仿佛身居灵性一般,歪歪斜斜,硬生生自那半分不到缝隙钻入,九翼道人但觉胸口肌肤生凉,明晃晃的剑尖已然及胸,只骇得大声嘶呼,仰天一跤摔倒,竟是吓晕了过去。

    众人瞠目结舌,吴子矜加入战团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便以刺||穴之法点倒数十人,更是在一个照面间逼退李秋水、制服天山童姥,更下晕了九翼道人,众人钦服之余,心间更添惊惧。乌老大道:“吴兄弟,你这是何意?”

    吴子矜微笑道:“乌兄稍安勿躁。”转头道:“童姥,我念这些女子花信年华,不必就此送命,你还是交出‘生死符’解药的好。”童姥被他点住||穴道,生平从未受此奇耻大辱,自是愤怒填膺,冷冷道:“我灵鹫宫中人宁死不辱,你还是莫要白费心机,要我解救这些奴才,却是休想!”

    此话一出,一众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人大怒,纷纷破口大骂,灵鹫诸女哪里肯吃亏,立时还口,两下里的厮杀战场转移到口头上来,倒也是斗得不亦乐乎,只不过灵鹫诸女甚少下峰,涉世不深,骂人哪里是这班老江湖的对手,不久便颇受压制,落了下风。总算双方惧怕吴子矜威势,不敢上前动手,若不然此刻又要平添几具尸首。

    吴子矜道:“童姥难道当真不顾这些女子的性命么?”一语未落,木婉清忽道:“吴大哥,你……你可莫要伤了童姥。”她与童姥相处月余,早已将她当作了自己的长辈,此时便忍不住出言求情。吴子矜长叹一声,道:“童姥,听闻你灵鹫宫中女子不是孤儿,便是为世间所弃的未亡人,可有此事?”童姥冷哼一声,道:“世间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又哪里有弱女子的容身之所?”吴子矜摇了摇头,道:“童姥想法未免太过偏激,此且不论,如若你今日陨命,却叫你灵鹫宫中九部天女日后托付何人?难道你便忍心偌大的灵鹫宫从此烟消云散,一众苦命人再度流落江湖,受人荼毒?你我恩怨日后再议,今日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便放你等西去。”

    童姥瞑目不语,良久方道:“我这生死符并非普通的毒药,乃是以真气所种,要化解须当凭借独门内功。只是如今我‘返老还童’之期未满,功力不殆,却是难以解救。”她虽心性狠毒,率性而为,却与一众灵鹫宫属下情谊颇深,此刻口中却是松动。

    吴子矜曾身受其害,终是机缘巧合下以内力炼化,心知其所言非虚,一时亦是踌躇。童姥道:“如若你信得过老婆子,我便先留下镇痒丸治标,这位木姑娘得了我三成真气,内功已颇有根抵,她且随我回去,两月后当遣她亲赴各处为众人解除,如何?”

    群豪闻言耸动,纷纷议论不休,有人道:“童姥如此身份,当一言九鼎,实不必担忧。”有人却道:“那可不成,怎可纵虎归山?以我之见,不如将她拿下,待日后化解了生死符,再行处置。”众说纷纭,似乎将这眼前的童姥当作了摆设。童姥心中怒意更胜,奈何却是发不出来。

    吴子矜想得一想,淡淡道:“也罢,便依你。若是他日你不愿践约,吴某自当仗剑上山,将那缥缈峰夷为平地!”他话音不高,然却别有一份摄人心迫。童姥强自按捺住心下恼怒,道:“那是自然!”

    剑光闪动,吴子矜游走场中,将一干被他以剑尖点了||穴道之人并童姥一并解开,跟着长剑指地,淡淡道:“童姥赠过镇痒丸,便请归去,灵鹫外其余人等,尚请在此陪吴某待上三个时辰,若是有人意欲追赶,便请先来问问吴某这把长剑应不应允。”

    第一百六十一章 究竟是谁

    第一百六十一章 究竟是谁

    童姥||穴道解开,手足得以松动,略略活络筋骨,犹是恨恨地盯了吴子矜一眼。她曾看过“一字剑经”,对一字慧剑门的点||穴手法并不陌生,适才受制时不住鼓荡真气冲||穴,满以为可轻松脱困。她却没想到吴子矜身上的那本一字剑经早在黄河水中浸坏,吴子矜却未来得及学本门点||穴法,所使的乃是当日在灵州皇宫中学自李秋水的点||穴手法。李秋水与童姥虽出一门,所学却大是不同,她二人数十年争斗,武功法门自然都是着力对付( 矫矫剑神 http://www.xlawen.org/kan/45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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