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醉回七九当农民 > 醉回七九当农民 第 4 部分阅读

第 4 部分阅读

    生死命运的。

    九十年代流行一句话:别拿村干部不当干粮。要搁在当时,老百姓才是干粮,谁想吃就吃。

    至于民主问题,在我国还有些历史原因:旧中国直接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脱胎而来。封建专制主义、官僚主义,家长作风等封建意识、伦理道德观念影响严重。长期以来不少人,把民主看作是工作作风问题。甚至看作点缀。以“人治”代替“法治”,把个人的意志,强加到一切法律之上,只要集中,不要民主,把整个社会搞得毫无秩序可言。

    这次出台的七个法律,虽然只是健全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律建设的开始。但标志着社会的一切,已纳入良性发展轨道。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将从根本上把“人治”转向“法治”。虽然这七部法律除“中外合资法”外,均在八0年一日一日施行。

    看到这里,我不禁得意忘形,哼出一首当时尚不存在的歌:“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

    18. 好贵的鸡食盆

    “咱们那老百姓啊,今个儿真高兴!咱们的老百姓,今个儿真高兴”,我哼着歌,驮着行李卷,回到家里还不到下午三点。

    尚未从喜悦的兴奋中平息下来的我,扔下行李卷,不顾爹妈的再三拦阻,就帮老妈去喂鸡了。

    我家的小鸡从四月底孵出,至今已两个多月了。按科学的说法,小鸡应该叫雏鸡,它的养育大致分为幼雏、中雏和大雏。从6周到14周称为中雏,从14到20周的青年鸡叫大雏,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四个月到五个月小鸡,就变成“青年”鸡了,可以下蛋了,进入蛋鸡大军的行列,可以为人民作贡献了。

    而我家一直喂鸡用蚯蚓(这可都是高蛋白),这鸡的发育有些超前。应该刚处于中雏的母鸡仔,小胸脯发育得异常丰满。头顶鸡冠的公鸡仔,整天发情似的追着调戏小母鸡。

    唉,早恋呐!这都是早熟惹的祸。看来提前一至两个月下蛋极有可能,财富啊!

    走进养鸡的窑洞里,一百来只鸡仔叽叽喳喳围上来。嗯,这鸡舍臭味倒不大。这都归功于老爹每天两次清便、和时常的通风.得提醒他们,到下蛋时,这光照是必须保证的。没有电灯,就让它们每天多晒太阳。

    我帮老妈把洗净、煮熟、切碎的蚯蚓混合饲料,盛到放鸡食的几个鸡食盆里。

    这鸡多了,鸡食盆也多。有破碗、塑料烂盆,还有这是什么,刻青花的白色小瓷盘?

    我放下手中的鸡食,拿起小盘仔细端详。

    “五儿,你不喂鸡干吗呢”妈在一旁喊起来。

    “妈,你先喂吧,我出去看一下这个东西。”我边说拿着小瓷盘边往外走。

    妈在身后嚷道:‘神神道道的,一个破鸡食盆,有啥看的。”

    破鸡食盆,搞不好这是文物哪!在前生陪客时,曾喝过几瓶清花瓷汾酒。总觉得这盘上的釉色、花色,何其熟悉也。

    走到院子里,盛了一脸盆清水,把小瓷盘上沾着的鸡食、泥土洗干净后,一只晶莹剔透、翠色欲滴的小七、八寸瓷盘,便出现在我的眼前。

    只见盘底双龙缠绕,中间一颗圆珠翻滚,盘壁与外沿装饰着朵朵莲花。翻转看盘底,白瓷盘托中间有四个工整的隶书小字:康熙元年。

    这可是宝贝,绝对的宝贝!

    文物古董鉴定,我不太在行。只是前生看网络时,记不清那位大神写的有关古代瓷器方面的,吹嘘一件青花瓷在拍卖会上,拍到上亿美元。我认为水分大得怕人,专门上网查阅了有关青花瓷的知识,至今记忆犹新。

    青花瓷的制作,用天然染料在白泥上进行绘画装饰,再罩以透明釉,然后在高温1300-下一次烧成,使色料充分渗透于坯釉之中,呈现青翠欲滴的蓝色花纹,显得幽倩美观,明净素淡。

    有清朝诗人龚轼曾以《陶歌》作诗而赞:白釉青花一大成,花从釉里透分明,可参造化先天妙,无极由来太极生。可见在清代时,青花瓷也是至宝之物。

    青花瓷的制作历史起于唐宋,算得上历史悠久。至元代景德镇的青花瓷制作,已趋于成熟。清朝康熙年间最为突出,有莹澈青翠,照亮静丽的艺术效果。明清时期,连欧州贵族也以珍藏青花瓷、炫耀自己的富有。曾有一个欧洲国王,用十二队火枪手,换对方的一套五件套青花瓷,被拒绝。可见其在世界上,也是国之瑰宝也。

    而康熙年间的青花瓷,又分为纪年款和吉祥款。纪年款是官窑烧制专供御用,瓷器底落款为工整的隶书朝代年号,青花料色明丽,最为珍贵。而吉祥款为民窑所出,供应民间达官贵人。盘中有行、草书字样:福寿康宁、吉祥如意等词。

    我手中的,毫无疑问是一件出自康熙元年的纪年款青花瓷。盘中的双龙戏珠,盘底的隶书落款年号,可证其身份!

    当时可没有什么假货。

    御用贡品啊,过二、三十年这可是大笔钱,网上曾有记载:香港一次拍卖会上,一件极品青花瓷创八千万美元的天价!而我手中的这个盘,无裂缝,无残缺,我翻来复去仔细检查着,鸡仔的小尖嘴还软,没啄下什么痕迹,要不就有遣憾了。

    这件御用青花瓷,是怎么流落到民间的?偷来的,抢来的,还是御赐给吴家祖先传下来的?这个问题得搞清楚。我倒不是担心这是贼赃,惹出什么麻烦。都几百年了,谁追究?如果家里还有那么一两件、七八件、十几二十件的话,那可就发大财了!我也就由农民,提前进化成财主了。

    耶!!!!多可爱的鸡食盆,送它一个吻。

    “妈,妈,你出来一下,我问你点事”,我拉长噪子大喊。

    “怎了,怎了,出啥事了”,妈端着鸡食盆,急急忙忙跑出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哪来的,家里还有没有?”我激动得嗑嗑吧吧、从嘴里滚出一连串的问题。

    “咳,吓了我一跳,就这破东西,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呢!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老古辈子留下来的。从我嫁到你们家就有。你爷爷死后,就你爹一独苗,他的姐姐、妹妹啥东西也没要,有的破烂都扔给你爹了,咱家窑里的箱子上,不是还摆一对大瓷瓶,插掸子用的,其它还有些破碗,破碟,不知道我塞哪儿了,这个盘,我见喂鸡合适就拿出来了。”

    “破东西?有这么贵的破东西吗?”我扭头就睡觉的窑里跑去。怎常在眼前晃的宝贝就能看不见呢,视觉太麻木了。

    跑到箱前,小心放下盘。把大瓷瓶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出来,什么鸡毛掸子,旧年画卷,棉线团,翻转瓶底,失望,屁股上什么印也没有!我不甘心地把另一只也如法炮制,同样失望。

    我怔怔地坐着炕沿上,看着这两个大瓷瓶,高60—-70厘米,广口,像以前大户人家搁礼帽,瓜皮帽用的帽筒。瓶身有几朵带茎荷花,青花瓷倒是不假,可不知出自民国还是哪个朝代。即使出自清代,也值不了几个钱,顶多万数八千,屁股上没印呀!

    不过,还有希望,让老妈再找找。说不定在她乱塞的那些破东西里,还能寻出一两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再让几个姐姐在她们七大姑、八大姨那里,掏腾一下,说不定再淘到一、两件宝物。在他们手里是破烂,一不小心摔了,或像我妈一样做了喂鸡盆,那可就明珠暗投了。解释是解释不清的,总不能说我知道二、三十年后,能卖大钱。就连让他们寻找,也只有用我要学画作借口。

    对,下达命令,立即行动。

    19.不能惯他这个毛病

    “五儿,你看看,咱先喂的这头猪差不多也能出栏了吗?真日怪!喂了半年的半壳子猪,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就长成200多斤了。要按往年,起码还得喂四、五个月。这猪不是有病吧。”

    几天后的早晨,我正在院子里刷牙,爹在猪圈突然叫我。

    猪圈我是能少去,尽量少去,关键是天生闻不得臭味。一闻,就呕吐,直至胆汗也出来,所以我家隔几天起粪、送粪,都是三姐夫来干的。他就在本村,离我家几百米,也知道我这个毛病。听见爹叫,只好屏住呼吸,走到猪圈旁。

    果然我刚穿越此世见到的那头营养不良、浑身皮毛发红的半壳子,已经吃得身高体胖、毛皮黑亮。一打眼,体重在二百六、七十斤以上。其它后面抓的四头小猪,喂了两个多月,也胖头肥耳、精神十足地在那摇头晃脑,像当时已经喂了半年多的猪,毛重也在百八十斤。

    这一点也不奇怪。当时我国的农村粮食少。农民连吃饭都是问题,哪来的余粮喂猪!国家为了完成每年的生猪收购任务,鼓励农民喂一头猪,补助饲料200斤;如喂得多,售猪后再奖励每头猪230斤饲料。

    而所谓的饲料,也是70%的谷糠、稻壳,辅以30%的碎粮。不会喂的人家,一年下来连老本都要贴进去。所以当时养猪任务,各大队摊不下去,就以政治任

    务喂“爱国猪”,硬性摊派。实在不行,就抓阄,运气不好,怨命苦。有经验的人家,多采用先期吊架子、后期催肥的办法。即前五、六个月,草多料少,瞎喂——哄猪;猪架长成后,后几个月草少料多——催肥;卖猪的当天,再塞进去十几斤纯粮,充体重——哄人。导致一头猪,从出生到催肥,需要10—12个月,体重平均150斤左右,背膘厚达4厘米,肥肉达到60%以上。放在九十年代,这样的肉是没人要的。但当时的收购标准却是体重越大,肥膘越厚,等级就越高,价钱就越贵,奖励粮也越多。

    而我用蚯蚓喂猪,就不一样了。饲料蛋白质质量高,早期发育快,长膘快,肥肉还少,从小猪到出栏时间,仅为五、六个月。

    “这猪没病,能出栏了。你看咱们的小猪,不是长得别人家的快吗?我三姐家原来喂的那头猪,也能出栏了。干脆今天请天假,咱去公社食品站,把猪卖了。”

    吃完早饭,我和三姐、三姐夫,推着平车去食品站卖猪。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食品站。这时只有十几个人排队。

    三姐看了看别人平车上绑的猪,说:‘全院就咱的猪好,肯定一级。”

    奇怪的是排队到了磅跟前,工作人员并不收猪,而是让解下来,在院子里溜达。乘其不备,一个大个、脸上油津津的黑胖子,拿根木棒猛砸在猪身上。猪受惊,在院子狂奔乱叫。不一会,院子里就留下了一滩滩猪奔跑中拉下的屎、尿。

    猪主人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粪便,敢怒不敢言。那份量足够十几斤,大几块钱。临走时,给猪喂的粮食白扔了。

    “哼,跟我玩这一套,国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那谁,把你猪祖宗拉下的都打扫干净。我们这里是工作场所,臭哄哄的像什么样子?收拾完,把你的猪赶上磅。”黑胖子冷笑道。

    我问旁边的人这胖子是谁,他告诉我是食品站的临时工,叫刘能,为人极坏,卖猪你不给他买几合好烟,就使坏!见了好女子,还动手动脚,大家都叫他流脓。

    到了下一位,猪主人先把刘能拉到一边,塞过去几合大前门。

    果然刘能开口了:“这猪不错,直接上磅,一级。”后面的人见样学样,一路顺风,大前门一级或二级,黄金叶三级。

    三姐夫跟我说:“我也去买合烟。”

    “不用,不能惯他的这毛病,咱以后养的猪更多,吃不起这亏。”我拦住他。

    老百姓当时养一口猪,喂好也就赚七、八十元,你小子从中就剥一层皮,实在丧失天良了。今天我就收拾你一下,为民除害。

    轮到我们了,那小子见没表示,照旧让解开绳子溜达。

    可一棍子下去,两头猪跑了几步,便卧下不动了。你想想:二百六、七十斤的体重,负担多重呀,它那能跑得动?

    刘能见无效,恶狠狠上去又是两棍子,猪惨叫一声,可还是没跑了几步,地上一点粪便也没拉下。

    他不服气又轮起了棍子,我不干了,“哎,哎,差不多点。打坏了,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哟,哪嘣出你这么个小猴?怎么收是我的事,你要不卖,正好我们也累了。小五,下班,今天不收猪了。后面的别排队了,明天再来。”

    “干吗不收呢?我们路挺运的,这位同志,你是吃公家饭的,不要和我们敲土疙瘩的社员一般见识。”三姐见不对劲,连忙上前相劝。

    “哪来的俊女子,没问题,你的猪我还能不收,走,先跟哥回屋喝点水。看把你渴的,出来保证给你评个好等级。哪个大队的?”刘能一脸赖皮样,想拉三姐的手。

    三姐夫想往前冲,被我一把拉住,不能让他上去,我马上上学就要走,他惹了事以后,只怕要吃亏。

    我冲上前,一把拽住刘能的手:“光天化日,你敢耍流氓?”

    “你什么东西,敢管我的事!我俩你情我愿,关你屁事!你小子纯粹欠揍。”刘能甩开我的手,一脚向我踹来。

    他根本没把我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年青,放在眼里;也没把全院的农民兄弟们,放在眼里。这年头,这行业太牛逼了,他横惯了。

    我一侧身,手在他脚一抬,顺势送出去,嘴里嚷道:“你国家干部还打人,食品站的打人了”。

    院里的社员早就看不忿刘能的做法,见有人出面收拾。也一阵呐喊助威:“食品站的不讲理,食品站的耍流氓,还打人!”

    我乘刘能还没站起,一个箭步上去,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拎起来,“走,找你们的领导去,你破坏国家的生猪收购任务,勒索社员,调戏妇女,动手打人,把公家的脸都丢尽了,给共产党败兴。今年我非把你这股脓水,给你挤出来。”

    周围的人也不住叫骂着。

    “怎么回事,我是这儿的站长,有话跟我说”人群中挤进来一个戴眼镜、穿一身兰的卡干部装的中年男子。

    我把前面的情况说了一遍,“像这种人,把你们食品站的形象也败坏了!如今国家正在整顿,如果你作不了主,我们就去公社。公社不行,去县食品公司、商业局、县委,我就不信共产党,能容纳下这号祸害百姓的人。”

    “这事我们再调查一下,如果像你说的一样,我们一定处理,你是那个大队的,叫啥名字”。

    “我是鱼湾大队的,吴永成。你要调查,这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

    “对,我们都看见了”

    “他就是匪人,大祸害”

    “看他衣袋里鼓鼓的装的,都是好烟,不给烟,就卡等级”

    “开除了他”

    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地指责。

    吴永成,鱼湾的吴永成,这不是全县有名的吴家才子吗?

    李站长恨恨地瞪了“流脓”一眼,瞧你小子惹得什么人?我能给你擦得了这屁股吗?人家可是常上报纸的人。不满意省报、地报上捅一下,我的饭碗也捞不住。

    “流脓”也傻了:昨晚我这是做了什么倒霉梦?惹下了这尊神。听说他跟县里的任书记关系也铁得很。

    “五儿,昨了”,四姐从人群中挤进来,后面跟着公社的刘副主任,看来是三姐去叫的,“谁打你了,打哪了”

    “吴主任,你怎过来了,没事,一点误会,我们正处理呢,这是你弟弟,真是好后生!当场帮我们抓住了一个祸害社员的灰鬼。刘能,卷起铺盖滚你的蛋!我的庙小,你这毛鬼神,把我的庙还要拱塌呢!该谁了,小王,继续收猪,噢,该永成了,是叫永成吧!看这猪喂的,全省也寻不出第二家来!一级,两头都是一级,过磅!!”

    20.又出名了

    夜里刚下过一场雨。

    早晨出来,天蓝得像水洗过一般,雪白的云朵静静地飘浮在空中。大路两旁,成片的玉米绿毡似的,一直铺到西边的南洼山下;更远的天边,弥漫着一层淡蓝色的晨霭。向阳的坡地大都是高梁,红通通的映红了半个天空,仿佛那朝霞就是它染红的;糜子和荞麦,都已经出齐,泛出一阵阵淡绿。

    这时的黄土高原,是极其迷人的;远方冬日光秃秃的千山万岭,只有在这时候,才用惹眼的绿色装扮起来。

    已晨练完的我,站在自家的窑顶上,贪婪地望着这一切,望着这片贫瘠而迷人的土地。

    正是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我们的祖先生存、繁衍了多少代!那水是她流淌的血液,植物是她鲜嫩的肌体,当我们再也不能动弹的时候,总又会融入她的身体里。她就像我们人类的母亲,作为一个农民,凭什么不能用自已的双手,把自已的母亲打扮得更漂亮,让大地母亲永远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这不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所要努力做到的吗?!

    我一路感慨,走回了自家的小院。

    一大早,院里就有几个本村的人来串门。他们站在猪圈和鸡舍旁,指指点点评论着,爹在一边笑脸相陪。

    自从卖猪食品站事件以后,鱼湾要大队吴家五儿,再次名动全公社!

    这次,大家除了因为吴永成除公社一害感到高兴外。更好奇的是,喂了八个多月的两头猪,就能达到毛重二百六七十斤!这在全公社、全县也是头一家。即使都用粮食喂,那也是是不可能的。知情人透露,他们一头猪,八个月就赚了一百八十块钱,还奖励了粮食三百多斤,这是平常人喂两头猪一年才能赚下的!还要喂猪好把式,用粮食哪来哪么大赚头?于是寻亲托友、找关系、上门来取经的,络绎不绝。

    爹和三姐夫问我怎么办?我毫不犹豫,都告诉他们,要富大家富,让农民共同富被裕才是我的理想。本来以前,我就想先在本大队,把养蚯蚓当饲料介绍出来。可农民惯有的聪明告诉他们,得了实惠、摸得着、看得见的,才是真的—他们被骗怕了。

    现在他们主动上门来,正是宣传的好机会!如有可能,再办个学习班。

    谁知爹和三姐夫据实相告,大多数人却都不相信。

    少数脾气不好的几个人,人当场置疑:“日哄鬼呢,谁家喂猪用那东西?蚯蚓喂猪鬼才信呢!”乘兴而来,扫兴而去。

    “吴家老汉和马柳平是实在人,只有他家的五儿,才会编这瞎话!哼,真是个滑头!”

    本村的人也不相信。头脑活的人,每天抽空就上我家来串门观察,看你到底用啥喂猪。三姐也常过来诉苦,她家从一大早到黑夜,都有人来串门,五、六天下来,把她公婆烦得都受不了了。我安慰她,过几天人们相信了,就不跑了。

    经过几乎全大队一千多号人的仔细观察,大家得出一致结论:吴家没哄人!蚯蚓这东西能喂猪。效果就是好。

    于是三三两两,又开始上门请教咋样养蚯蚓。只要相信就好办。但这单个教练,也不是办法!

    我找到支书胡云珍,把办个蚯蚓培训班的事,跟他说了,让他组织。这年头非法办班可不行。

    胡云珍听了满口答应,这是好事。授课培训由三姐夫负责

    原打算在大队夜校半天的培训班,办了三天。邻村附近的亲套亲、友拉友也都来了。刚开始胡云珍不同意让外村的人听课,关门赶人。可大队外,人们围了几圈,就是不走。

    我跟他说,不让听也不是个办法。他才罢了。

    一时间,邻近大队家家户户忙着堆肥,满口比例、酸碱度等新名词。村里毕业的初中生、高中生,都成了香饽饽,每天都有人请教,啥叫酸碱中和。

    七月底我和三姐夫,去历程县跑了一趟。从那的省果树研究所,买回一批优质新品种枣树——梨枣和骏枣。这两个品种是新研制的,抗病虫害、抗旱能力特别强,枣大核小甜度大。回来在各自的房前屋后、山上的自留地里,栽了一百多株。

    距我们村三十里,有一个省直企业尖山铁厂,专门派配套省钢铁公司,是三千人的大厂。

    八月初,我和三姐夫骑车去联系了后勤供应处的领导,就以后鸡蛋的供应进行了协商。当然他们是极为高兴,现在集贸市场虽然放开了,他们也能丛集市上采购,但都是零零星星。工人门一个劲骂娘:上班一天,劳动强度这么大,连个鸡蛋也吃不上。所以答应厂方出车上门收购鸡蛋,以后几家的猪他们也包了。

    这些问题的解决,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几天后四家的鸡开始下蛋,每天就是四十多斤,一月下来一千二百多斤。我还又让他们开始孵小鸡,规模越来越大,销售问题必须先解决,要不单凭公社食品站,吓都把他们吓死,也不方便。万一我上学走了,他们就抓瞎了。

    每次出去,我都带上三姐夫,就是让他尽快熟悉与外接触的渠道,见见世面。要不一个没出过门的农民,见外人说句话都脸红,还能谈成什么事。

    进入八月中旬,我们四家的鸡都开始下蛋,正如我所料:每天每家拣蛋近十斤,把妈和三姐高兴的一个劲地笑。

    三姐抽空就往娘家跑:“妈,拣蛋拣得手都酸了,高兴得我婆婆,一下就煮了十个鸡蛋,愣让我和他儿一下吃完,差点噎死。”

    “那可不,以前就咱家的两只鸡,两个月才能攒下十斤鸡蛋,这事闹的。”妈高兴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别高兴得太早了,收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要让你们数钱、数得手抽筋。这才一点小意思,就把你们乐得找不着北了!””吆,我五儿还憋着好东西呢!放出来,让三姐闻闻香不香?以后你三姐夫就是你的跟屁虫了,你指到那他打到那。如敢不听,三姐回去家法伺候,给他个三娘教子!”一阵哄笑。

    八月二十三日晚上,我们都睢下了,听到大门外一阵叫门:“快开门,快开门”

    自从家里多喂了鸡和猪,原来的葵花杆扎成的大门,就被木质大门代替,防人、防野兽。

    “像是四姐的声音,出啥事了?”

    一家人立刻穿衣,妈点灯、爹趿拉着鞋,去开门。

    “五儿,五儿,你考上了,全县第一,你可出名了!”

    21. 赴京上学

    “五儿,五儿,你考上了。”四姐冲进门,兴奋得向我一阵喊叫,脸涨得通红,两只眼睛里泪水乱转,手里举着张录取通知书。

    “我看看,我看看,”妈急忙夺过通知书,凑到油灯下。爹笑嘻嘻地用小指头专门留下的尖指甲,弹掉了一朵灯花。

    “啦”的一声灯花爆开,满窑立刻亮堂了许多。

    “你大字识几个,看个啥,还是让我看吧。”爹冲娘一乐去拿通知书。

    “不识字就不能看了,我就爱看这后面盖着的红戳戳。”说归说,妈还是把通知书给了爹。

    我本人倒没什么激动,毕竟是四十岁人的心态了。更何况自已报的,也不是什么超一流国家名牌大学。

    “五儿,五儿,你知道吗,这次你考了全县第一,全县也就你一个考上大学,这可是咱县十几年,考上的第一个大学生。”四姐上坑盘腿摇着我的肩膀说,“送报的下午六点到公社,给了我通知书说,你这么好的成绩,没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真是可惜了。通知书刚到我手里还没捂热,就被旁边人抢走了。在公社转了一圈,才到我手上,大家都想看一看,这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个什么样,书记说放我一天假,这可也是全公社的喜事。”

    爹用微微发颤的手,轻轻擦了擦眼睛:“有出息呀,五儿,你可为祖宗争了口气。要放在过去,这就是进士及第!咱祖上,只有我曾祖父才中过进士。听老辈们说,他后来做到两江总督、吏部尚书!明天上坟,跟我去看看祖宗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呀,吏部尚书,这可是现在的中央组织部长、人事局局长两头挑。敢情这吴家祖上,也是官宦人家,怪不得家里有御品青花瓷呢!

    学校九月一日新生报到。

    八月三十日,我和四姐从家里启程。

    临行的阵势,十几年后左右邻村的人,都清清楚楚记得,津津乐道。

    上午九点多,一辆墨绿色的北京212吉普车鸣着喇叭,停在我家的坡底就上车了。

    临近公社,书记让车停下,大门口早已等待的人,上来给我披红戴花。震耳的鞭炮声中,我朝大家鞠了一躬就启程了。这感觉有点像“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车到县城接上任力。

    “任书记,你这么忙,还抽空来送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句话,好好学习,来回报领导的爱护。”一上车我感激地对任书记说。

    的确,作为一个二十多万人大县的县委副书记,地位不可谓不高,专门抽空来送一个毛头小伙,若非爱才,不会如此招摇。

    任力说:“应该的,永成,你这次高考中榜可是十几年来给咱们县带了个好头,前年只考上几个中专生,去年两个大专生,大学本科你是头一份,骄傲啊!到学校,好好学点真本事回来。给咱们的家乡多做点贡献。建设四个现代化,没有你们这些有知识的年轻人,是干不成的,永丽,你也向你弟弟好好学习,那天老刘上县里开会见到我,说你报了个电大函授大专班,学的什么专业,中文。好,认真学,再锻炼一段时间,我把你调到县委工作,可不能让弟弟比下去哟。”

    车一路送到地区车站,直到我们登上了赴京列车他们才离去。

    一路无语,九月一日早八点多,我们到达首都北京。

    出了北京车站,一股清新的政治气息扑面而来。到处悬挂着:“集中精力,搞好生产建设”、“多快好省,把损失的时间夺回来”、“团结一致向前看,争分夺秒建设四化”。

    站台喇叭传出节奏明快的歌曲“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愿洒热血和汗水,征途上,战鼓擂,八亿人民喜心怀”。

    近处的建筑工地上到处飘着“——第一青年突击队”,“——第三青年突队”的旗帜,一副大干快上的情景。

    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秩序井然,一大片蓝灰色海洋中间或夹杂着红、绿的颜色,不时有几个穿着喇叭裤,留长头发,戴着贴有商标的蛤蟆镜的年轻人骑车驶过。

    四姐边走边看,一不小心撞了人。

    “骚瑞!”抬头一看,是一个留着长头发、戴蛤蟆镜、穿喇叭裤、提着个四喇叭收录机的年轻人。

    “你怎么骂人,不就撞了你一下吗?”四姐瞪着眼睛操着方言火了。

    “没关系,没关系,对不起,你走吧。”我急忙拉住四姐,向对方道歉。

    “哼,土老冒,古得拜。”扬扬手走了。

    “五儿,他骂我,你也不帮我出气?”四姐不干了。“人家说的是英语,对不起,你初中没学过英语?”“咱们那初中谁上过英语,你不也没学过,你昨能听懂。”

    “我自学的。”我含糊地回答:“四姐,回去时你买两本英语书听收音机自学吧,英语在以后的工作中相当重要。”

    转了几圈,找到学校的接送车,车上已有不少新生和家属。稍等片刻,接送车便启往学校。一路上,四姐紧张地拉住我的手,好象她才是要入学的新生。

    不一会接送车停下,我们下车后发现,车已停在了学校的校园内。

    前面稀稀落落摆着几张桌子,贴着用毛笔字写着工商管理系、国际贸易系等字样的小纸条,走近才能看清。

    我拿出录取通知书,朝贴着工商管理纸条的桌子走去。

    桌子后边的是一位剪发头、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她拿过我的通知书,看了看,“吴永成,你是咱们系第一个来报到的同学。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姓高,高淑琴,你去北楼312宿舍去住。放完行李后下来,给老师帮个忙好吗?今天新生报到第一天,人手不够。”

    “行,没问题。”我拿过老师递过的写着宿舍房间号的纸条,拿起行李卷,和四姐按高老师所指的方位走去,先安置,后帮忙。

    每个宿舍共放四张上下铺的木床,床边上贴着新生的名字。我在靠门的上铺。

    放好行李,对四姐说:“你先歇会儿,我去给老师帮忙。”

    “行,你去吧,我帮你收拾好行李,就下去找你。”四姐满口答应。

    这时的上大学,和九十年代不一样,虽然招生少,但学校根本不收学费、住宿费。还有数额不菲的助学金、奖学金。只要努力,足够在校的食用,所以也没有什么交费、注册等手续。

    我来到报到的桌前,跟老师打了招呼,找了张白纸,用毛笔刷、刷、刷的写了工商管理系新生报到处几个大字,贴在桌前。

    “这办法好,同学们老远就看见了。吴永成,你的毛笔字不错。我看过咱们系同学的录取成绩,你的分数最高,又有点子,干脆你来当咱班的代理班长,先帮老师招呼着。”

    “高老师,那可不行,我刚十七岁,又是从农村来的,谁服我呀?”我连忙推辞。

    在大学当班长,可不是什么好事,那就是大伙的“勤务兵”,杂事特多。我的时间这么紧,哪有闲心干这个!虽说班干部在分配时,学校挺照顾的,可咱是为了学到知识当农民,不要那个铁饭碗。

    “高老师,他不当我当,我长这么大,还没当过干部呢!”旁边有人插话。

    扭头一看,长头发,蛤蟆镜,喇叭裤,手里还拎着个收音机,这不是火车站四姐撞到的那位”骚瑞“吗?!我们成同学了。

    “高保平,你别捣乱。看看你的这打扮,哪像个大学生,把行李放好,赶快把你那头发给我拾掇拾掇,要不看我怎么收拾你。”高老师怒嗔。

    “好好,班代,我住哪个宿舍?”蛤蟆镜嘻皮笑脸,冲我打了声招呼,“哟,这不是那土老……”,他一下收住音,敢情他也认出我来了。

    “你好,高保平,我叫吴永成,咱们成为舍友了,你也住北楼312。”

    “你好,吴班代,你是领导、我是兵,以后请多照应点,少打小报告。”高保平一本正经的说,然后敬了个滑稽的美式军礼。

    “快滚。”高淑琴老师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晚上回家吃饭。”

    高保平落荒而去。

    看着我不解的眼光,高老师解释:“高保平是我的侄儿,哥、嫂都在外贸部工作,文革开始就被以‘洋奴’的罪名,下放到山西“五七’干校劳动,直至七六年十一月,落实政策才回京。之前,保平一直是我来照顾。把你和他分到一个宿舍,也是我的想法。他的成绩不太好,以后你多帮助他。”

    我恍然大悟。

    22.舍友

    “班代,班代,吴永成,吴永成,”不一会,高保平气急败坏、大喊大叫,气喘吁吁地跑来。

    “怎么回事,高保平,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急的,”高老师有点火了。

    “姑,不、不,高老师,吴班代,”高保平止住神,“我们宿舍有一个漂亮的女生,在给吴班代铺床,班代,那是你的什么人,我刚说了两句话。她拿起扫地的扫帚,就朝我劈头盖脸打来。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瞧,前几天刚买的喇叭裤,跑的时候也被钉子撕破了!那还是我妈从香港回来,给我买的呢。这、这……。”

    “那是我四姐,她脾气不好,你多原谅,”我歉意地说。

    “甭理他,肯定是他说话招事了。我还不知道你那张嘴,油腔滑调的,活该。”高老师恨恨瞪了他一眼,“一会回我家,换条裤子!瞧你妈给你买的什么裤子,裤腿宽的、能当扫帚扫地了!都二十岁的大学生了,还当小孩一样宠,没见过这么当妈的。你也别跑了,帮永成接应同学。”

    “天呐,我可是受害者。再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喇叭裤,懂什么呀!哎,班代,你四姐那么漂亮,怎那么厉害,多有损她的光辉形象。你跟她说说,改了就是好同志,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请问七九届工商管理的新生,在这报到吗?”一位身穿白底黄碎花连衣裙、头扎蝴蝶结的女同学,站在桌前打断了保平的喋喋不休。

    “是,是,你叫什么名来,从哪来,我也是这届的,叫高保平。”未等我开口,高保平急忙忙上前搭话。

    “我叫冯霞,从天津来,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天津大麻花,真美呀!”目送冯霞的背影,高保平摇头晃脑,还在沉醉:“班代,我看她的眼睛就像刘晓庆,她的身材就像陈冲,整个一个电影明星大组合,美女呀!哎,你知道刘晓庆和陈冲吗?”

    我看他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小花》这部电影刚上演,在人们看了十来年革命样板戏,( 醉回七九当农民 http://www.xlawen.org/kan/4522/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