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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

    片模模糊糊的。步伐越来越慢,车轮在一寸一寸往前挪,唐朝倒霉诗人宋之问的一首绝句下意识地顺口而出:“岭外音书断,终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神神道道的,又不是到了外国。你要去哪找个人问就问吧,还不敢问外人!就你这胆儿,还一个人敢往这儿跑,我就日怪了,人家BJ那么大,你咋就敢一个人呆了一年呢!还没丢了你!”三姐在我后面听见我念叨,大发感慨。

    这都哪儿跟哪呀!挺悲戚的我被她怎么一搅,心里反倒不怎么难受了。悄悄擦了擦眼睛:”走吧,三姐,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那真武山,看有没有人们夸的那么好!早点爬山、早点回家。

    “行,依你,看个破山跑这么远,真是发神经。我们屋前屋后可不都是山嘛,哪一天你能不看见山就能过了一天呀?还不如有这时间你带三姐去省城转一圈呢!”

    就在离那棵有大槐树的院子50米处,有一家国营旅馆,这也是除了县招待所外,兰城县唯一的一家隶属县商业局管辖的下属旅馆。

    登记时,我习惯性地去掏身份证,一摸摸了空,才想起这是什么年月呀,哪来的什么居民身份证?

    “单位介绍信,住几天,要几个房间?”,冷冷的、职业性的问候语从面如寒霜的旅馆服务员嘴中不带任何感情Se彩吐出。

    单位证明?糟糕,光顾忘了跑了,倒忘带证明了。这年头出外住店必须有证明。有工作的单位得带介绍信,没工作的农民带大队的介绍,一般市民到街道办。否则外出必须跟一个有介绍信的了,不然的话就只能露宿街头。有钱、多给也不行!

    没介绍信,说破大天服务员也不买帐。三姐她从来没出过门,眼巴巴地看着我:“咋办呀,五儿,今天三姐和你去大街上睡吧!看你这折腾的”。

    这有什么难的。五年的县委秘书被这点事难住,那不就那几年白混了。我拉着三姐跑到兰城县委办,跟他们一说我四姐吴永丽的名字,还真管用。都知道永明县的那个漂亮女同行。我想打个电话找四姐来验明证身也被免了。一位小年轻干事给国营旅馆经理打了个电话就轻松搞定——介绍信也不用了。衙门高了说话肯定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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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寻找自己(5)

    登记了两间房间。住下后,我对三姐说要出去方便一下。她正洗漱呢,也没怀疑,就答应了。

    这时是下午五点多钟,不知道是星期几。我走出旅馆,向那个院子慢慢地走去。远远地就能看见那棵大槐树,我仿佛又闻见了它那熟悉的槐花香那个大槐树院里的哪一家还住在哪吗?家里有人吗?里面会有谁呢?会有……

    我忐忑不安地走进院里。太阳已不是那么毒辣了,可地上被晒了一天,仍在不停地向空气中散发着热量。院里没有一个人,井台上也空荡荡的,绞水的还是那个磨得发亮的铁轱辘;上面缠着的还是那根有些起毛的粗麻绳;老槐树还是像以前一样,浑身刻满了岁月留下的沧桑。

    我径自走到那个熟悉的门口,门没有锁,里面有人,会是谁呢?会不会再出来一个……

    “吱”,就在我犹豫不决准备推门时,门突然被拉开了。

    “你找谁?有事吗?”一个梳着两个羊角辫、胸前带着红领巾的小丫头两眼瞪得圆圆的问我。

    “这是谁家?我找吴明德,他是住这院吗?”我胡说了个名字问小女孩。

    “这是我家呀!吴明德?我们院里没听过这个人呀?他在哪上班呀?”小女孩想了想,认真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这就对了!本来就是无名的,你要听说,我反倒要奇怪了!

    “小同学,你爸叫啥呀!他在不在?那个人是大人,你可能不认识。”一边问,我一边就走进了屋里。

    “我爸叫刘革,怎么你认识我爸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小女孩没拦住我,只好跟在我身后。一双警惕的大眼睛转来转去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刘革,我浑身一震,那不是我爸嘛!我家里什么时候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女孩来了。我的目光迅速在房间的四周转了一圈,视线落到挂在墙上的相框上。紧走几步过去,细细看着相框里夹着的相片。没错,这就是我家呀!!!可那张全家福的三人合影中,爸爸和妈妈怎么抱着个小女孩?我去哪了?望着爸爸妈妈的相片,该死的眼泪又涌出来了。

    “咦,你这么哭了,这么大了还哭,羞不羞呀?”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上几年级啊?你有哥哥、弟弟吗?”我擦了擦泪弯下腰,强作笑脸问她.

    “我叫刘志红,今年十岁。开学就上四年级了。我家就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

    天呐!这不就是“我”吗?姓、名、年龄、当时上学时的年级,还有我的爸爸、妈妈,这些都一样,没有一点差错啊!可我怎么就变成个女的了?这可真有意思,老天也太会作弄人了。造化弄人啊!

    “五儿、五儿,你上个茅房怎么跑到这来了?”。

    抬头一看,是三姐正焦急地望着我。这才意识到,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怎么出了那个家,出了那个院,也不知道怎么就慌慌忙忙地走在了大街上,还是与旅馆相反的方向。

    晚上,我和三姐找了一家国营食堂,简单吃了两碗面就回旅馆洗漱休息了。

    虽然是亲生的父母还在,也还就在那个院子里住。我却没有再去相见。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生轨道了,见了又能说什么?难道告诉他们,我是他们后世、另一个世界的亲生儿子吗?他们不把你打出来才怪呢!既然是穿越的人生,就要冷静面对这一切,轻举妄动、逆天而行,只会使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越糟糕,极有可能使我的穿越人生也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通这一切,今天遇到惊变后的反应,反倒不如上次知道了吴永成抱养真相后情绪失控哪么激烈。唉,顺遇而安吧!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六点多的样子吧,我和三姐就起床了。天气正凉爽,爬山正合适。我和三姐骑车直奔离兰城县县城三十多里的真武山。

    被古人誉为集“泰山之雄、黄山之秀、峨眉之奇、华山之险”于一体的真武山,又名北武当山。她雄居于吕梁山脉中段骨脊山的群山怀抱之中。山上由七十二峰、三十六崖、二十四涧组成。相传早在远古时代,禹继天子位后建立了夏朝,后来为祭祀他的父亲鲧将其封为水神,在此山设立“玄天庙”供奉,称之为“玄武大帝”。宋朝大中祥符年间,朝廷又追封他为“德天真武灵宫圣帝君”,简称真武大帝,故此山得名真武山,成为北方的道教发源地。

    我和三姐一个小时后到达山脚下,在附近村里的老百姓家寄存了自行车后,开始爬山。

    现在的真武山还没有像二十年后发展成旅游圣境,一切都是没有经过人工雕饰的大自然原景。上山只有一条路,“五里黄土五里沙,五里石阶往上爬”。我和三姐一起爬山,一边赏景。

    俗话说“看山必看松”,松是真武山的一大奇观,满山古松苍翠,千姿百态,重重叠叠,郁郁葱葱。漫山遍野涌动着绿的波涛。千松千态,或伟岸、或娇媚,或苍劲,或温柔;或高大参天,或低矮掠地,或同根而成母子状,或树杈相偎如情侣相亲……在绿色的海洋里长张着独有的魅力。

    三姐看着一路上经过的鸳鸯松、母子松、父子松、姐妹松,惊奇得嘴都合不拢:“树还有长成这样的,真是怪了,我在山里活了二十几岁,还是第一次看见呢。怪不得你一直要闹着来。这山和山也不一样啊!”

    山上的庙观虽然十几年未经修缮,有的已经坍塌,但它们仍显得简扑古雅,三三两两掩映于怪石、古松、奇花异草之中,虽无香火缭绕,却意境纯洁。踏入其间,听自然之声,悟人生之道,颇能感受到一些天人合一的极致,心眼一亮,真可做到扫除心头千般烦恼,抛却人间万般杂陈。

    攀过1455个石阶的天梯阶,终于到了海拔1983米的真武山顶峰。

    站在高高的山巅,遥看千里山川,湛蓝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起伏跌宕,沟壑纵横。松涛阵阵,云海漫漫。山风吹来,松枝呼呼作响,仿佛军旗摇曳,引领满山林海随风而动,犹如黄河浪涛滚滚而下。真有“不从下界来,哪知天上乐。只在上界住,不知凡间苦”之感。我的整个人,都觉得好像不是跋涉在天地之间,而是翱翔于天空之上,飞、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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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村里有了红眼病

    自从兰城县回来后,我一扫这十来天笼罩在心中的阴霾,里里外外变得格外忙碌起来。话也比以前多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灿烂无比。老妈对家里人嘀咕:“去了一回真武山,五儿比以前变得好多了,看来这真武爷就是灵。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娘,真武爷神神,好好保佑保佑我娃娃吧!”她也不管真武大帝是哪儿的神,就佛、道往一块扯。我暗暗发笑。

    七月底,几家的房子地基也请人开始挖,大姐夫的意思是,先修好我家的房后再修别人的,一家修完再一家。我没同意,建议他一起开工,四家从地基到上砖、打顶拉成一线,流水作业,这样既省工省时、又省料,还便于外表整齐划一、好看。他心里虽对省时有些怀疑,但也没反对,毕竟人家在北京上大学,一天见的比咱一辈子见的也多。

    农村修房都是请一些小工,雇几个大工就能开工了。原计划请十几个小工、六个大工就可以了。结果开工后小工陆续来了五十多个,有不少人为了能在窑上干活、以工顶钱拉砖,从外村听到消息后纷纷赶来,其中还有四、五个是大工,他们找到大姐夫、三姐夫表示:帮修房子不要钱,只要能在窑场干活,顶砖钱拉几车砖就行了。

    现在刚开始修房子,人手就出现问题了。人太多了,修四院房子,哪用得着这么多人?人多得都挤成一堆了,可打发谁走也不行,人家都是看得起你,把你当成朋友才来帮你,又不要工钱,不就是管几顿饭吗?开口赶人走在农村是最伤人家面子的,这事咱谁能干?大姐夫有些为难了,找我和三姐夫商量。

    “不用赶人走。前两天我和我三姐夫跑了一下,咱们上面半里多的地方有一个泉水,水挺好,可惜都白白流了。干脆在上面泉水旁挖一个蓄水池,把管子铺到地下,拉到咱院子里来,闹个自来水。到时候开了工,和泥也不用人担水,省了人工;咱搬进来吃水也不用再挑了,省了工夫。往后村里谁家要想接咱的自来水,算一算成本摊进去,吃水的人越多,成本也就摊得越低。”我把已想好的办法和大姐夫说了说。

    “能安上自来水那最好了,连咱们的县城现在都没有呢,听说人家大城市都有自来水,水嘴子一开,水就流到了缸里了,又干净又方便。可是要花不少钱吧?县城里都没有闹呢,肯定是人家闹不起。咱能闹成吗?”大姐夫有些担心。

    “没问题,水泉那上面高,咱这低,坡度大,绝对能行。没几个开销。除了人工,就花几个管子钱,下午咱就找几个人挖壕。三姐夫,你找辆拖拉机到县城找我四姐,到水利局买些管子。他们每年有国家支援农村水利设施的投资,开上大队证明,说不定还不要钱呢!”

    就这样,下午有挑壕的、有挖蓄水池的。村里闲人们看热闹的围了几圈。

    “日球怪哩,谁家修房子还在地里挖壕哩,我就不信他几家就能闹成个自来水。连县城里也没这东西,难闹着呢?”

    “就是,肯定要闹成得花不少钱哩,要不人家城里人不懂得吃水方便、干净,怎么不闹咧?吴家的大女婿也是个没捏捏,听上个小舅子瞎球弄哩。有钱没扔处了。咱个农村的受苦人,担几担水就能把你熬死?”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着,更有村里懒得不想动弹、家里穷得厉害的,红眼病就犯了:“***吴有德这两年狠赚啦,你看人家修的呶房子,全是用清一色的红砖修的。听老人们说,在解放前咱公社最大的地主家,西坡的李家也不舍得这么修过,还只是用条石修窑,青砖、瓦接口。这吴有德家和他的三个女婿比地主家也有钱了,要不他怎舍得花这么多钱瞎糟害?好爷爷哩,啥时再来上一次土改、分地,把***这几家都闹成地主,戴上高帽帽,挂上大牌牌,绑起来游村,分了他家的钱和房子。咱也美一下。哼,好好地修吧,修成皇帝住的金銮殿才好呢!还不晓得是给谁家儿的修下的呢。”一时间村里的议论纷纷,谣言四起。

    工地上跑得的忙活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吃饭,妈忧心忡忡地和我说:“五儿,要不咱把的房子都停了吧?那叫啥的自来水也不用弄了。”

    “咋了,出甚事了?”我忙活了一天,也没有听到村里人们议论,不解地问:“妈,是不是家里钱不够用了?”

    “倒不是钱的问题,你到外面一天也没听到人家村里人说咱甚?”妈盯着我问。我看了看妈,又转过头去看爹,爹蹲在门槛上,一口、一口地吸着旱烟。仔细观察,爹拿着旱烟袋的手不住地颤抖,眉头结着个大结,苦着个脸,两天未到的胡子竟有大半白了,看上去才一天的工夫,就显得老了不少。

    “村里人都说,这两年咱和你几个姐夫家赚了不少钱,都成了大地主了。要把咱划成地主。游行、批斗,还要分咱家的房子和钱,五儿呀,不敢再瞎弄了。我娘家和你爹家都是几代的贫下中农,再弄下去就成了恶霸地主了。本来咱也没几个钱,可这一修房子就得……,唉,还是不要弄哪房子和自来水了,惹得全村人都眼黑咱,在村里咱还活不活了?儿啊,你还小哩,没经过多少事。那土地、斗地主闹得可厉害呢!连后世的儿孙也要跟上遭罪。咱公社西坡大队的大地主候家,到土改时家产就分得甚也没了,儿孙们连一根筷子也没见。可到了‘文化大革命’,那几个儿孙们穷得要命,还不是拉出来接着批斗,叫啥‘大地主的孝子贤孙’,活生生的给拉出来打死两个,疯了一个,一大家子人家跑的跑,死的死,疯的疯的。闹成个甚嘿。”老妈说着就不由得抹开泪了。

    “听你妈的吧,五儿,这次你们不敢瞎弄了。”一般不爱开腔的爹也说话了,“平时你做的都对,都好,爹看着也高兴。爹没多少文化,也跟不上这社会,爹都依你的。可这些事你们没经过,不晓得厉害……”

    “哟,吃饭哩,我这好口福,还正好赶上饭口了。”爹的话被提着两瓶酒开门进来的胡云珍打断了,“老嫂子,给咱炒上几个鸡蛋,我们三个喝几盅,反正你们家的鸡蛋也吃不了……”

    73.老胡要升官了

    老胡把提着两瓶酒往炕上一放,呀,是汾酒,这老胡怎么今天变了个人,该不是他也重生了一次吧?日怪!我望着老胡,这家伙是不是出啥的妖娥子,黄鼠狼上门拜年来了吧?

    老胡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鞋一脱就上了炕,把腿一盘,“怎么,老吴大哥,我这酒都拿来了,该不是还舍不得你的哪几颗鸡蛋?我可告诉你,这还是我今天下午专门跑到县里托人给弄的两瓶,他公社的王书记上午跟我才谈了一上午话,可连闻都没闻一下。快点吧,从早上吃了几口饭就跑到公社,中午又跑到县里,到现在回来,我家门都没进,就跑到你们家来了。饿死我了!也真日怪,这人忙得时候就一点也不觉得饿,今儿来回骑车子跑了一百多里路,也不觉得昨。可回了家就觉得这肠子都饿断了!”。

    “妈、妈,你听说了没?村里人都在说……”三姐急急忙忙进来打断了胡云珍兴奋的、唾沫四溅的演讲。

    “三女子,你又跑回住娘家了。”胡云珍乐哈哈地开着玩笑:“这女子就不能嫁在本村。三天两天往回跑,还不把娘家给吃穷了?!”这老胡今天可不对劲,精神、劲头昨这么好?不是在外面喝酒喝得多了吧?平时他见了人很少这么平易近人的。老是板着个“老子天下第一”的招牌脸!我疑惑了。可又闻不到一丝酒味呀,他刚才说一天还没吃饭呢!不是有病吧?

    “胡、胡、胡书记,你昨有空来了,你也是咱村的贵人呢,平时那么忙,今天跑到我们这平民百姓家访贫问苦来了?呀,我们家这下可荣幸死了,三天也不敢收拾了。”三姐一见胡云珍也在,连忙咽下了未说的半句话,定了定神,笑着打趣胡云珍。

    “我这算甚的贵人,照你这么说,你家马柳平是村里的大队长哩,和我一样大的官,那他也成了贵人哩,晚上和你睡了,你也三天不敢洗,留着荣幸哪?”老胡的嘴也不含糊。

    “三女子,不要鬼说了,快去打几个鸡蛋,炒几个菜,胡书记一天连饭还没吃哩!”爹打断了二人的打趣。

    “忙啥哩,一天也没见你大书记在村里,怎么连饭也顾不上吃?”三姐把鸡蛋打进碗里,一边端着碗搅拌一边问胡云珍。

    “忙啥哩,忙好事,天大的好事。”胡云珍接过爹递过来的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仰起头朝窑顶吐出了一个烟圈,得意洋洋地说:“还有你家***马柳平的好事呢!”

    “好事,啥好事?有好事也是轮上你胡书记,还能轮上我家的马柳平!看他的脑水吧。”三姐不相信。

    “我的好事不能说,这是组织纪律!你家马柳平的嘛,反正明天公社要找他谈话,还不今黑夜就提前告诉你们,让他明天也好有个准备,看到时该怎么说话,不要像我今儿似的,高兴的差点一头撞在墙上,险些出了丑!你听好了,啊,三女子,你家马柳平要到公社吃公家饭了,还是个官哩”

    “咣”的一声,三姐手里的碗掉在地上,鸡蛋黄洒了一地,黄得那么耀眼,溅了一裤腿!三姐也没觉得,“你说啥哩?”,三姐反应过来,冲过去一把抓住胡云珍的胳膊:“你才说啥哩?耍笑也不敢这么耍笑,你可是咱村里的一把手,叫人家听见笑话哩。”

    “快放开、快放开,你的手上都是糊的鸡蛋黄黄,小心脏了我的衣裳。”三姐连忙放开,老胡抻了抻有些发皱的袖子:“真是的,告诉你听好了,听好了,怎么和我今儿一个样样地。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马柳平入党不到一年,还没转了正,我的这好事也怕轮不上,先轮人家年轻的后生哩。这还是公社的王书记说的。你也不用帮着做饭了,先把你家的马大队长叫来,今儿的这两瓶汾酒他也得出一半的钱,还有他的好事哩,凭甚都叫我出?!不行,两瓶五块六,他都得掏,谁叫你们家比我有钱。快去、快去,跑两步。!”

    看来这胡云珍不像是胡说,三姐急急忙忙跑出去找三姐夫去了。我问胡云珍到底有啥好事。

    胡云珍笑吟吟地说:“好事就是咱村里出现了个吴永成,我又碰了上你吴永成,去年你到我家喝酒,给我提出了一些好办法,这不村里的人也发了,大队的积累也多了!你不是告诉我省里有文件,要提一批农村干部到公社当干部,吃皇粮。嘿嘿,今天这就兑现了。找我谈话了,上午是公社的王书记,下午是县里组织部考察谈话。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胡云珍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能到公社当干部,真怕是梦嘞,我家祖祖辈辈,也没出过一个吃皇粮的,到了我这一辈,祖坟冒烟了,冒得还是青烟烟,真不敢相信哪!还是公社的副书记,梦也梦不见啊!”说到这里,胡云珍竟有些哽咽。

    稍停,我问他:“那我三姐夫呢?”

    “你三姐夫嘛,明天也谈话,不过不用到县里组织部,就在公社。社企办主任,他的命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好呢成了国家干部哩,不好就差几个月预备党员就转正,要一转正,我的这位子就成了他的了。人家王书记说上头文件上要求用年轻的,有魅力的,他都够格,就是因为这副书记要进党委哩,必须是正式党员,这一条把他卡住了。我也算幸运,差四岁,就没我的事了。四十岁呀,人家这回上头只要四十岁以下的大队主要干部,今年我都虚岁三十九岁了,周岁三十七,命大呀,我的命真好呀!要是我妈早生我几年,哪有这种好事呀!”

    74...胡领导要讲话

    老胡十分感慨地说:“没想到我这快四十岁的人了,也能当上公社的领导。你们别看大队和公社就差那么一点,那可是天上和地下的不一样。大队的支书算个啥?不过是个大队干部。到了公社呢,那大小就成了个公社领导了。高音喇叭上一喊,就成了领导讲话了。那个味就是不一样!”。

    这个年月,从一个农村干部,一下变成端铁饭碗的公社领导,的确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也难怪胡云珍平时那么矜持的一个人,还没喝酒,就这么兴奋。

    “县里这次提拔用人,主要以什么为衡量标准。”等他稍微平息下来,我问。

    “听公社的王书记说,这次县里用人主要看几个方面,一是各大队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集体的积累增长、和社员们的收入情况。二是是否能坚定不移地和中央保持一致,深入贯彻落实生产承包责任制,带领社员们脱贫致富。三就是年轻、有改革的魄力了。咱大队去年在集体积累和社员收入这两项上,全县也是前几名。所以这次咱们公社有三个指标,除了我和你姐夫,还有胡堡的一个支书,他这次是公社的养猪指导员。这里面你的功劳不小呀,要不是去年你给我打气,我当时还真摸不准、这政策会怎么变?人家其他大队都在看着呢,就是不敢动呀。就让咱抢了个先。这一步就抢到点子上了。”

    正说着,三姐夫也兴冲冲地跑进来。稍停,三姐才进门。

    他们急不可待地让胡云珍又重复了一遍。两人高兴的都有些傻了。

    这时老妈已把炒好的菜端了上来,几个男人围在饭桌旁一边吃,一边聊。

    “胡书记,今天天我们刚开始修房,村里就有人胡说八道了。说什么政策就要变了,又要土改斗地主了,谁有钱谁要倒霉了。胡书记,我觉得这种迹象不好。特别是你们就要到公社当领导的时候。县里肯定还要到村里来考察你们,这可是和国家的政策唱反调啊!要叫人家县里领导听见了,那对你们是啥影响?”我在桌上给老胡敲边鼓。

    三姐乘机就把今天下午人们的议论说了一遍,“就这么着,谁还敢好好干活,都当懒汉得了。大家一样穷,谁也不用眼红谁家!”

    “这成球甚样子了?!”胡云珍呲溜了一盅,把酒杯重重一礅,“都成了甚球人了,自己不好好干,平时懒得连球也吊不行,一点也不想动弹,家里穷?家里穷你怨谁?这种人最操蛋。这不是小问题!吃完饭,我就在大队的高音喇叭上,好好说一下这个事。要不以后,这中央的政策怎么在咱村里落实,谁还敢再听干部们的话?奥,我们两个大队主要干部,人家县里刚提拔了,就有人过来给我们脸上吐唾沫。日他娘的!!村里还有不少人家,都是跟你家学的蚯蚓喂鸡,刚有了点钱、得了利,就翻脸不认人了。我最恶心这种端着碗吃饭、吃完就朝碗里吐唾沫的人了。甚球的些东西!!不要怕,你们放心的修,有我呢。明天我也挨着你们起上一院,也接上你们的自来水,看谁还敢胡球说?还反了天哩!”。

    空腹喝酒就容易上头。胡云珍半斤多酒下去,脸上明显就带醉像了,连我妈给他端上来的面条,也没有吃,就跌跌撞撞走了,说公事要紧,得赶紧刹一刹这股邪风。

    一会,村里大队的高音喇叭就响起来了,传出胡云珍的讲话:“今天我在这里给全体社员说几句吧。好长时间没有给大家讲过话了。有些党的政策、国家大事,啊,你们甚也晓不得,不了解。村里有些人就开始胡说八道了。今黑夜,我就在这里好好说一下、这两年咱们国家的政策,和咱村里的变化。

    这个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吧,也就是前年,党中央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全国人民很受鼓舞,啊,很受鼓舞。就在那一年,咱们那个大队出了个能人,啊,出了个能人,就是吴有德家那个五儿,大号吴永成。啊,这个五儿,村里的社员们都认得,就是去年后来又考上大学、到BJ念书的后生。他那个脑子,啊,那个脑子,就和梁山好汉那个什么叫吴用的一个样,贼精贼精的,写得一手好字,文章也写得好,还上过大报呢。那年他也就十七、十八,啊,十七、八岁的样子。后生家闲下没事,就喜欢看报,咱们村上没有啊,没有怎么办呀?他就骑着个自行车跑到人家公社里去看。当时是咱们公社的书记任力同志啊,啊,那会任书记还是咱公社的书记,他就发现了这个苗子好,这后生爱学习,不赖。耐耐心心得指导他的思想啊,传达党中央那个精神啊,工作那个细,不断启发,啊,开发、灌输那个那个改革开放农民劳动致富的思想,对,啊,就是这个思想啊,后生家就豁然开朗了,啊,豁然开朗了,领会到了党的精神,国家的政策。

    这小子回来就和我说了任书记的这个指示精神,啊,这个精神。其实我也早知道。公社开会给我们这些支书传达过,可谁也心里没底。当时连县里的大领导,也是光看不说话。都心里没有底啊,这个致富怎么搞呢?那时候这个观念上还是落后,啊,还是落后。这也是林彪、‘四人帮’一伙把人整怕了,尽管有想法,就是使不上力啊,精神来了,又吃不透,不敢动。

    还是吴家的五儿这个后生脑子灵,在家就偷偷的闹起资本主义尾巴了,啊,不对,不对,应该叫家庭副业,他精我也不憨,啊,任书记既然传了他指示,就不会教他几招嘛,咱脸上不露,嘴上不说,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啊,这小子搞啥我都看着,要不我这干部就白当了。不出大的些事情,我也给你担待着,难保这不是任书记教他的招啊。

    当然我也不是惦记着捞啥个好处呢,这么些年的党员干部了呢,我主要是想啊,咱思想跟不上,人家后生家有想法,试试也好。啊,这就说到咱们队上,那些个年大家都穷啊,就有这么几个思想落后的、见不得人家做营生的的,啊,眼红的就来和我叨咕呢,说这个胡书记,这个资本主义尾巴割了多少年呢,现在吴家又开始搞,你咋不管管呢?啊,说这个吴家光忙着自家搞资本主义,队里跟工偷懒,不好好做地里的营生,这算不算挖社会主义墙脚?啊,说这个吴家搞资本主义已经到了投机倒把的地步了,一个分钱十条蚯蚓收,瞎鬼弄上几十天,卖给国家就成了几百块钱,是不是该批斗了呢……

    那时候我的耳朵啊,叫这些话灌满了呢,怎么办?啊,和他们明说吧,不行县上、公社上,还没开会传达明确该怎么办,也不敢说句硬话。这帮吃饱了撑着的,就成天地里干活胡球说,吃饭端着碗也来哼哼,搞得我都烦了,我也没好话打发,啊,就骂***:你们这帮憨松有完没完呢?屁大个事儿成天罗嗦个没完,你们能哩,能咋不也去一分钱收十条蚯蚓卖几百块钱去,会算账不?不要麻球烦了,我心里有数,这大队是你当书记还是我当书记?几句就骂的都不说了。

    可这回,上头号召你有本事的就耍你的本事,谁也不堵你的发财路。公社、县里,在今年正月里,也都开会奖励了冒尖户,啊,国家鼓励你发财了。你要好好地动弹,不要看见人家修房子,眼红得你眼里都要滴血哩,胡说八道什么、又要土改了,又要斗地主了。你这是和中央对着干,是反革命,再要叫我听见有谁这样胡说,我就叫基干民兵,把你们这些灰孙子们一绳子捆起来,送到法院,判你***个十几年徒刑”

    75.有人来参观了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们五院房子主体建筑已经完工.

    前大队支书、现玉平公社副书记胡云珍,真的紧挨着我们,修起了一院房子,格局和我们四院一模一样。自来水也顺利铺设完毕.修房期间,和泥就是用的自来水.

    村里的人看得啧啧赞叹:“这***自来水就是方便,一开水嘴子,水真的自己就来了。日能哩,谁起的这名字:自来水。肚里有了墨水水,就是和咱农民土豹子不一样。

    暖气就没安装,我也没提,原因有三:一是附近没厂家生产这种东西,连省城省委大院的暖气片都是从省外调回来的,地委大院办公室现在还都是生的大炉子;二是啥也不能搞得太扎眼了,一个自来水就闹出一场大风波,再安个暖气人们嘴上不好意思说,心里都能把你当地主恶霸看,没必要和自己的父老乡亲们关系搞的这么僵。况且煤碳当时属于国家一级统配物资,比较难搞到。我们又是林区大队,取暖、做饭平时都用柴禾,不用花钱。真要搞个暖气片,不用说别人,光亲戚众人就能把你推翻。

    正如胡云珍所言,几天后,他和三姐夫马柳平顺利地都到了公社上班,端上了铁饭碗。胡云珍被永明县县委组织部任命为玉平公社党委委员,党委副书记,顶替了张卫青被开除后留下的那个空位置,马柳平被招干,成为玉平公社社队企业办主任。

    我们大队的支书、大队长一下子双双被县里提拔,这消息如一石投水,在全县各公社、大队激起了轩然大波:“***鱼湾大队真走了狗屎运,全县总共才考察使用了二十个大队干部,三百八十五个大队他一个大队就占了俩,这还让不让咱活了?本来队里的社员,就眼红鱼湾大队社员们的日子过得好,咱们老挨骂,这下又叫他们逮住说的了。”

    不少外公社的社队干部,组织人马到玉平公社、鱼湾大队学习取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农村工作年年都一样,家家都差不够,看看他们是咋日鬼的,怎就能搞上去。同样是黄土疙瘩的地,难道他们的黄土里,老天爷给搅金子了呢?他们都不信这个邪。

    一时间玉平公社每天迎来送往、人马不断,先忙碌起来了。玉平公社书记王三平十几天没回家了,虽然被这帮子不速之客搅得不得安宁,公社还得顿顿管上饭,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鱼湾大队出了名,他公社书记脸上也有光,那是他最早发现,培养的典型。

    在去年十月份,他就让当时的大队支部书记胡云珍,在公社的全体干部和支部书记大会工作了经验介绍,鱼湾大队这朵花是先在墙里先开花、推广的,可不是什么墙里开花、墙外红。

    他想:年底县里就要换届、调整干部了,来学习、参观的人越多越好,这自己的知名度不用宣传就全知道了,最好是外县的人也都来才好呢!公社贴上几个钱算什么!叫地区的领导们都知道永明县有个玉平公社,公社书记王三平工作扎实,有开拓能力岂不是更好?现在的县委副书记、原来玉平公社的书记任力,不就是靠在地区报纸上的几篇文章、外县里来人参观了、才提拔的?咱这工作,比他做得还实在!对,咱也得找几个笔杆子,在报纸上吹吹。

    参观的人们一进鱼湾村,首先就被村口紧靠公路的一溜五院房子震住了:外表美观、整齐划一、统一规划、统一设计,全公社、全县也找不出几院这样的房子来。这是什么高级人物跑到这山沟沟来修地方了?这也不像是机关办公用的呀!当得知仅是几户社员修的、还有胡云珍的一院时,众人没有了其它兴趣,纷纷要求陪同的胡云珍,领着先看这几院房子。

    进了屋,屋内的格局欣赏的人倒没几个:“这房子设计的不好,弄的些甚哩,一眼窑里几道门,转得人还要疯了,这是谁闹的,不好的多哩!”

    进到厨房,胡云珍炫耀地一拧水龙头,“哗”的清凉、干净的自来水一泻而下,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不少参观的社队干部,还是仅在电影上见过这自来水,现在连县城里都没有这东西,他们中的不少人也就是最远到过县城,现实生活中哪见过了这个。

    胡云珍得意洋洋地对几个熟悉的大队干部笑着说:“你们几个小子见过个甚?敢笑话老子的房子修得不好!这( 醉回七九当农民 http://www.xlawen.org/kan/45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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