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醉回七九当农民 > 醉回七九当农民 第 24 部分阅读

第 24 部分阅读

    ?他们不领情,咱就不干了!”

    马柳平见吴永成不吭气,就问他:“五儿,你说我该怎办?”

    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吴永成苦笑了一下,别说现在还只能用说服、教育的办法,就是十几年、二十几年以后,这个计划生育也是全国的一个大难题。

    “三姐夫,你也不用太心焦。现在就先按你们商量好的办法来办吧!估计全县各公社、大队地情况都差不多。也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咱们大队说不定现在的情况,比他们各家还要好呢!毕竟才几天地功夫,就有两个人报了只生育一胎。你也不要太灰心了。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好好用点心,把咱大队的农工商贸易公司办好了,让大队的社员们都赚了钱,村里的什么工作也就好做了。大队现在关键只要有了钱作后盾,说什么话腰杆也就硬了,社员们什么事情也就都配合干部们了。”

    马柳平点点头:“五儿,你说的有道理,现在人们不想搞这个计划生育,就是怕没儿子,到了老了却没有人养活呀。刘三明已经有了七个女子,可他一直还想要个儿,就是这么想的。”

    “马书记在家吗?”这时院子里有人高声问。

    “谁啊,他在家,你进来吧!”吴永霞高声应了一声。

    屋门推开了,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年龄不算太大,可他两鬓的头发已经有些苍白了。

    不是大队小学校的校长王群、王老师吗?他来干什么因为是这次的计划生育涉及到了他家的什么人?吴永成看着进来的王群老师,心里暗自忖摸。

    “王老师,你有什么事吗?快请坐。”马柳平连忙起身和王老师打招呼。

    “马书记,咱们的这学校快办不下去了。都快没老师上课了!我都成了光杆司令了!你们大队的领导们快点商量一下,想个办法吧?要是咱的学校停了课,这可不是个小问题啊!”

    “怎么回事?咱们学校为什么要停课?怎么就能办不下去了呢?老师呢,咱们学校的老师都去哪了?”马柳平一听,坐不住了。

    鱼湾大队的学校现在有三个老师,都是三个男的,一百多名学生。这个学校已办起快三十年了,村里的不少中年人,都是在这个学校的小学里,度过他们的童年时代的,也是从这个学校学会了认字、算术等等知识。像马柳平、吴永霞等年轻人就是从这个小学毕业后,到公社上的初中。

    大家对鱼湾小学——这个母校都有着深深的感情。如今听王群老师说学校快办不下去了。又如何能不着急?

    王群老师接过吴永霞倒的一杯热水,喝了一口后,慢慢讲起事情的前后过程。

    学校里现在有包括王群老师在内的三个教师。只有王群老师一个是国家公办教师,由国家财政每月发工资。其它两位老师,都是家住在本村地大队民办教师,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

    在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以前,能在大队学校里当个民办教师,那可是一件最美不过的好差使:每年除了寒假,暑假两个假期外,大队一年给他们记二千六百个工分。公社每个月还补贴六块钱。要是在假期里。愿意跟上生产队集体到地里出工,大队再给他们单独记工分。这样算下来,一个民办教师全年挣的工分,比一个大队最好的劳力还要挣得高,别人那还要好好地干哪!所以学校里的民办教师们,也就能安安心心地给孩子们上课。

    可是自从0四月。全公社推行了“包产到户“生产责任制以后,民办教师的处境马上就变得极为尴尬:既然是推行了“包产到户”责任制,那么大队也就不再组织社员们集体出工;民办教师每年所挣的二千六百个工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只剩下公社补贴的每月六元钱。

    那两个民办教师家里也有了地。他们又要种地、又要教书,实在是精力分散得太厉害。更何况,这两位教师教书教了多少年,地里地农活早就生疏了不少;体质又不行,家里负担都还不轻:一个家里有五个小孩,一个有四个小孩。种地把式不行,家里也缺劳力。在学校教书。靠公社的每月六块钱,实在是难以维持生计。只好向学校的王校长提出了辞职的申请。

    吴永成在一旁听了王群老师的一番话。脸上也有些动容。

    民办教师一直是中国教育多少年的一个特色。它是因为农村教师大量短缺,不得已才出现地一个畸形产物。直到十几年后。在乡镇、农村,不少民办教师还一直担负着全国广大农40——50%的教学任务,工作量相当大,而报酬是非常的低。在吴永成前世时,他曾包过几个村,也了解了一些民办教师的苦衷:民办教师一般均为农村户口。在九十年代,每月的工资也只有七、八十元钱,相当于当时国家公办教师的十分之一。而所承担的教学任务,却比县城学校的公办教师要多得多。

    大、中城市学校的小学。各门学科都有单独的老师上课,学语文地只教语文,学美术的只负责教孩子们画画;而农村地教育却是多数为复式教育。有些小山村的学校里,一间教室、二十几个学生中就可能有一年级到五年级地学生。一块黑板、五个年级的授课内容,而教师却只有一个。从语文、算术、音乐、美术、自然、体育等等。凡是已开设的一至五年级的课程,都是他一个人来承担。也可能农村的教学质量的确不如城市的教育。但在当时缺乏大量教师的情况下,正是这许许多多地民办教师,成为山区孩子们的启蒙教师:教他们认字、算术,教他们认识外面世界地精彩。其中有不少的杰出人才,在他们的启蒙教育下,插上知识的翅膀,飞向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民办教师为这个世界付出了许多艰辛,可他们得到的却很少、很少。很多人穷困倒、默默度过了一生;而不少人累倒在了讲台上,身后留下的,只是一个清贫如洗的家和失去了亲人的孤儿寡母。

    “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和血”,是他们的真实写照;“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他们的精神缩影。

    马柳平为难地说:“全县的情况都是这样啊,咱们能有什么好办法啊。王老师,你先回去,我们大队的几个干部先商量一下”。

    王群老师走后,吴永成向马柳平建议:“三姐夫,这老师的事情可不敢马虎,咱大队的孩子们全靠他们,咱鱼湾村的将来也得靠他们。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行不行?咱大队每个月拿出二十块钱补贴他们那两个民办教师。其中十块钱是固定的,每月发;另外十块钱,就作为奖金,只要那个老师的教学成绩,在全公社的考试中,能进入前十名就奖励他。这样一来,他们的收入和公办教师的工资,也差得不是太多。至于他们家里的地,由大队每年派人帮助耕、种。让他们能安安心心地教书。咱大队每年也不在乎这两个民办教师的补贴。要是以后大队的公司能挣大钱,就把他们的补贴提得再高点,和公办教师的待遇一样。如果教得好,甚至还可以更高。”

    第十章 大头和小头的问题

    吴永成对马柳平说:“如果下一步咱们大队的贸易公司发展得好了,能挣了大钱的话,大队的集体积累也就能增加了不少。咱们到了那个时侯,还可以再提高一下咱村里的民办教师的工资待遇。不然像他们现在这样,的确也过得太苦了。”

    “是哩。”吴永霞在旁边马上接过吴永成的话音:“你们看看刚才进来的王群、王校长,才四十来岁,那头发就成了那个样子。那都是操心多、累成那样了。他们长年四季也没个歇空:晚上爬在桌上备课、改作业;白天还要给孩子们上课。下了课,担心学生们小,像个老母鸡一样,还要四下里照料着,生怕出点什么差错。要是孩子们有点什么事,他们就不好向社员

    马柳平托着下巴,感慨着说:“刚才听了王校长的话,我心里也不好受。这也是怪我早些时候,就没想到这个问题!今年后半年,光顾了给大队搞喷灌、办公司的事情了。就连咱大队实行了‘包产到户’责任制后,那两个学校的大队民办教师的问题,也没有顾得上好好地考虑一下。光想着怎么才能让大队的社员们,早点富起来。把咱们的老师就给忘得干干净净的了。唉,咱们几个小时候也都是在这个学校上的小学,王老师也给咱们上过课。可还没几年,就忘记了老师们的恩德。真是不应该呀!干脆这样吧,五儿刚才说地每个月补二十块钱,就全给他们补上吧,也不用再拿出什么奖金了。王校长也给他每个月补上五块钱。大队拿出这点钱,还是不在乎的。”

    “还是有个奖金比较好。”吴永成提醒他:“每月给一点奖金,搞个激励机制,才能鼓起老师的上进心。你小心好事变成坏事,再把学校也变成‘大锅饭’。现在国家还一个劲地反对‘大锅饭呢!”

    “对。对,对,咱不要搞什么‘大锅饭’!”马柳平被自己的慷慨举动也感染了:“那咱再搞它个激励机制。那个二十块钱就那样,每月工给他们补上。大队再拿出几个钱来作为奖金。包括王校长在内,他们谁教的课,在全公社的统一考试中能拿到第一。就奖谁100;进了前五名的奖八十元;进了前十名奖五十元。你们看这个意见怎么样。要是行的话,正好今天晚上我们大队开会,我就和他们商量一下。”

    看来这鱼湾大队地贸易公司,后半年是挣了不少钱呀!吴永成看着他三姐夫马柳平一副财大气粗、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不清楚大队的家底。不知道到底挣了多少钱。刚才也是联想起民办教师的艰难处境,忍不住提出要大队每月给民办教师补二十元钱。但又担心马柳平舍不得,便特意强调,其中的十元是作为奖金,随机性的。只要教学质量提高了,才能得到。这样一来地话,民办教师每月有二十五元的补贴。再加上地里的其他收入,应该和国家公办教师的工资差不多。当时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师范学校毕业的老师。每个月工资才三十二块五毛钱。

    没想到马柳平比他更大方,直接就每月给两个民办教师加了二十元。连公办教师王群校长,也有每月五元的补贴。给教师的奖励更是出乎人意料的高。如果能在一学期一度的全公社统一考试中,得到第一,那就意谓着半年、一个人就能拿到一百元地奖金。这还只是单科成绩,如果所教两、三个年级的两门主课语文、算术都得第一地话,那就有五、六百块钱的奖金了。

    天呐,这可创全国记录了。

    我记得一九0全国科技进步奖地一等奖才是五百元的奖金。就这五百元,获奖者还不能一个人独享。领回去肯定是大家平分。上至研究所的几位所长、副所长、党委一班人,下至图书室的、资料室的、烧锅炉的、看大门的。还有和自己一起搞研究的同一课题组、其它有合作地课题组的,七扣八分下来,获奖者倒贴不进去几个钱,就算万幸了。因为你到手地几块钱,还要再买点喜糖、瓜子之类的。你获了国家一等奖,总得让大家一起来分享、分享你的喜悦吧?买几块钱的糖和瓜子不算过分吧!

    大家还别不相信,在那个时代,这些都是确有其事的:奖金分给领导,理所当然:没有单位领导的支持,你能干成什么?分给所勤,诸如资料室、烧锅炉、看大门的、食堂的等等这些部门,你也应该呀!没有后勤保障,资料从那来?你不吃饭、不喝水、不需要取暖、不需要安全保卫吗?只有后勤保障了你的这一切,你才能搞什么研究!至于其它有过合作的课题组就更不用说了,反正他获了奖,那奖金也给你留一份,即使这两年你出国不在单位!

    就连获奖者本人,也认为这种做法无可非议。一来只要他的研究成果能获得国家认可、社会认可,那就说明他的心血没有白费;那就是他辛辛苦苦几十年来收获的最大成就。二来知识分子耻于谈钱。特别是一些高级知识分子。他们只要能满足基本的生存需要:食能裹腹、衣能遮丑,只要有书看、有事做,足矣。如果所做出的成绩,能被社会认可、国家承认,那简直就是人生之一大乐趣、最大的享受也!三来当时的社会分配体制就是这样,“大锅饭”的精髓体现面。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它的影子存在。否则红眼病的威力,将扼杀一切新生事物的诞生。

    这就是当时普遍存在的、不成文的规定。

    “咱们的农工商贸易公司挣了不少钱吧,三姐夫,”吴永成问马柳平,“看你一掷千金的样子好痛快啊!”

    放了假刚回来两天,大队的什么具体事情,也没顾得上问。马柳平这两天又

    生育给搞得焦头烂额的。姐夫和小舅子两个还没有I一起好好拉呱一会。

    “贸易公司嘛,这半年咱办得可以说是很好。但具体挣了多少钱,咱一会再说,反正是去年的十几倍。五儿,我想先和你说一下,我们的腌蛋出问题?”

    什么?蛋制品出问题?这可是个大事,怎么前天回来,马柳平就没有提起呢?吴永成心里一个激灵,马上站起来,连忙问:“怎么回事?质量不合格,被人家退回来了?还是有人吃了咱做的蛋,中毒了?还是……”

    “不是,不是,”马柳平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几个腌蛋吃的还能让中了毒,这不是笑话吗?这种外行话你可不敢瞎说!要让别人听见,会笑话你这大学生没水平的!你先坐下,听我给你慢慢说。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做大事的人。五儿,三姐夫这个可得说一说你啊:你也是大学生了,在外面见的又多,书看的也多,别的都好,就是有一样不行,太毛燥!毛手毛脚的,一点也沉不住气。你得像三姐夫我学一学,再大事的眉头也不皱一。,天塌下来我大个子的先顶着。,这才能行!要不你大学毕业后,还要干大事呢!不改改这个毛病,那哪能行?”

    切!吴永成一阵暗自好笑:你才是外行呢。腌蛋就吃不死人吗?腌制品里都含有大量地亚硝盐的成份。不管你是腌蛋、腌肉、腌菜,还是腌鱼,如果腌制的时间不够,就会使人产生亚硝酸盐中毒,严重的还有可能危及到人的生命呢。生物化学、微生物生学、有机化学、无机化学等等这类化学方面的书,可是吴永成在前世读中专时,所学的工业发^.r

    对,一会必须得提醒他们。收购腌蛋,必须得保证腌蛋时间,否则出现中毒事件,就不只是公司地信誉危机问题了。不过像卤蛋等耗时长的,他们也只是刚开始收购吧!

    至于毛毛躁躁,还真得改一改!不能什么事一出来。就惊惶失措的。至于向马柳平同志学习嘛,那就免了吧!就他刚才一进门满脸委屈的那副样子,活像个小学生在外面挨了打、跑回来向大人们告状的孩子。不学也罢!

    马柳平把吴永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细细给他说起来这蛋制品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原来,十一月份鱼湾大队的农商贸易公司开始收购大队社员们自己制地茶叶蛋等蛋制品,社员们一拿到卖出蛋制品、公司付给的现钱后,仔细一算帐,大为惊喜。原来的一个鸡蛋,现在经过这么一加工,再卖出去。就变成了两个鸡蛋的钱。等到听大队贸易公司的人说,收购他们的鸡蛋。大队的贸易公司只是一个鸡蛋能挣到两、三分钱,比他们挣得很少的时候。简直把马柳平和大队的农工商贸易公司夸上了天。村里夸、村外夸。赶集上会到县城、公社也夸;这一夸,就夸出了毛病:什么病?红眼病!也夸出了问题:什么问题?谁应该拿利润的大头、谁应该拿小头地问题?

    鱼湾大队的社员们到处夸,他们大队办起了贸易公司,收购鸡蛋公司只赚三分钱,而社员不下第二个地好大队!马柳平是全世界也挑不出的好人。一时间,邻近鱼湾大队地其它几个村的社员们,首先就不干了。成群结伙地上门责问他们的大队干部:“你们大队干部一天晓不得在做球甚哩?一年四季不干活,让大队的社员:|谋一条活路呢?鱼湾大队才和咱隔几里地?人家的大队干部也不是长的三头六臂,比你们多长了几颗心吧?你们去看看人家的大队干部都做了些甚,再看看你们?一个个像驴日的一样,本事不球行,架子倒挺大。今年做下来,你们地这干部也不用当了。有和没有一样,我们社员们是怕家里没神神供呢,非要养活你们不行?”

    一个大队这样吵闹还好说,时间过上十几天就会没事的。以前鱼湾大队刚有了自来水、喷灌地时候,人们不是也骂过他们大队的干部吗?十天、半个月后,人们渐渐也就重换一个话题了。鱼湾大队人家好归好,那是鱼湾大队的社员们命好,养下了一个挺有才的、在BJ上大学的大学生,呶谁家也眼红不上。要怨就怨自家的籽不好,生不出一个大学生来。眼红也是假的!就是你想去借种,人家鱼湾大队的吴老汉答应不答应你,那还是两回事。再说老吴也五十几的老汉了,那下面袋袋里的籽,肯定也不如年轻时候活蹦乱跳了。你借的也没用!

    可这一次却和前几次不一样了。开始是邻近的李家庄在闹,就像一块身上的烂疮似的,会传染!几天的功夫,玉平公社的二十几个大队,都在谈话这件事:“人家鱼湾大队的社员们命好,摊上了马柳平那样的好支书。大队办了个公司,挣的钱还是大队拿一点点,剩下的都给了社员们。鱼湾的社员|票多的,让人家信用社都跑到他们大队,给社员们上门服务去了。咱这大队是怎球弄的,大队干部们都死球了?”,“就是,挣干部补贴,和人家大队的干部挣的一样多!可做下的这事情,连人家鱼湾大队马柳平的脚后跟也踏不上!要球的这些干部做甚哩?趁早今年选举的时候,把***们全给闹下来。再让他们一年里,逼脑仰得高高的,都不知道每年是谁在养活他们哩。”

    第十一章 权衡利弊

    一九0底,全国范围内已经全面铺开了县级换届工作。县一级将重新成立人民政府,取消革命委员会,实行党政分开的政体形式。

    永明县玉平公社却在这个关键时候,刮起了一阵不安定的旋风。由邻近鱼湾大队的李家庄开始,马上就遍及了整个玉平公社的二十多个大队。

    与此同时,县直机关的干部们,也从各个渠道获知了这一消息,议论纷纷:“这个鱼湾大队怎么搞的,还能发生集体拿利润的小头、社员们个人却拿利润的大头这种怪事?这不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吗?这个大队的支书怎么这么糊涂?是不是他的党籍不想要了?拿国家、集体的利益,去讨群众的欢喜,这是一种什么工作作风?把国家和集体的利益又摆在什么地位了?”。这个消息也迅速传到了县委领导的耳朵里。

    “太不像话了!”军人出身的县委李书记火冒三丈,“鱼湾大队的那个支书,是叫马柳平的吧!这个人我见过几次,挺年轻的嘛。怎么胆子这么大?他是不是忘了他生活在那个国家了?现在是人民群众当家作主,可并不是要他把国家、集体的利益,拿去给社员们去讨好。这个人怎么回事,马上让县委办给玉平公社打个电话,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犯的错误严重,马上先停职反省,再讨论他地党籍问题。”

    这时县委副书记任力已离开永明县。升任为邻县、兰城县的县委书记;玉平公社的党委书记王三平,拟任新一届县人民政府的副县长,已被调回县城等待选举;永明县人民法院的院长文彬,被县委任命为玉平公社的党委书记。

    文彬从县直机关被打发到玉平公社,心里正苦恼不堪。突然接到县委办打来地电话,转达县委李书记的指示:迅速调查鱼湾大队在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发现与社会上传说的一致,立即责令该大队负责人纠正。视其所犯错误的情节和认错态度。给予批评教育或停职检查等处分。并把调查结果和处理决定上报县委。

    对鱼湾大队。文彬是印象很深的:如果没有发生在鱼湾村地那次围攻事件,他这个县人民法院的院长,也许就不会这次被调到玉平公社来当这个书记。虽说级别不变,都是科局级。可县直机关和公社能一样吗?教训深刻啊。

    一放下电话,他马上去叫住在隔壁的公社副书记胡云珍。他家是住在鱼湾大队的,应该了解一些情况。

    胡云珍也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原指望公社书记王三平走了以后。现在的公社革委会主任被提拔成书记,他能当了公社主任就行了。可谁知道,县里又把这个法院的院长给“空降”下来。公社革委主任原地不动。他的希望也就一点也没有了。

    可老胡同志自己也不想一想:他从大队的支书当了这个公社副书记,时间还不到一年。论年龄、学历、工作成绩,又一点也不占优势。即使破格提拔、重用,也轮不到你啊!这个人啊,总是贪心不足!

    听见文彬书记叫他,胡云珍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县法院呆得好好的,你下来干什么?你要不下来,说不定我还能再上个台阶呢!难道你看见人家王三平、任力都从这上了副县级领导。也来做这个梦?呸,看你家祖坟里。埋进去个副县级没有?那可是以前的七品朝廷命官呢!是个人就能当吗?瞧你在法院管地都是些什么人?出来对老百姓不是打,就是捆!上次就因为你们法院的打人。闹得我都在鱼湾下不了台!我胡云珍在鱼湾大队几十年了,什么时候丢过这个人?真是个扫帚星!不管在哪遇到你,我都倒霉!这次你叫我,肯定又没好事。

    果然,胡云珍听完文彬转达县委李书记地指示就发火了:“都是啥球的人咧!就见不得人家马柳平做工作嘛!有本事,他们也办个公司,让大队地社员们富起来。日怪哩,社员们穷得都饿死了。他们这些当领导的,脸上就光彩?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自己不好好做工作;人家做出点成绩,他就眼红!四处造谣、翻老婆舌头。做球的些甚营生?还像个党员干部吗?还丢党的人咧。县委咋啦?县委也要讲理。这个事情,我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的!马柳平做的没有一点点错,给咱公社、给全县立了大功哩。应该建议县委给他发张奖状,好好表扬一下人家后生。我胡云珍一般不服气人,可马柳平这后生我服气。支部书记的位置上,我坐了十来年,做了地工作,还不如人家后生几个月做的多!文书记,你刚来,不了解情况!你可不敢跟上疯子扬土土。小心全公社地社员们,把咱这公社也给拆了。这种事,咱们可是都有过教训的。”

    文彬刚问了几句,还没从胡云珍嘴听到一句有关鱼湾大队谣言的情况,就被胡云珍夹枪带棍的来了一顿,最后还隐约点到了他们法院上次出的丑事。好像要调查这件事,是他文彬的主谋!是他这个原来的法院院长、现任的玉平公社党委书记,专门和鱼湾大队、马柳平过不去似的!真是背时。

    这事情还没开始调查,公社班子里的意见就统一不起来。还有一个副书记、革委会主任,前半年就请了病假不上班。胡云珍又是本地人,离了他还真不行。

    文彬只好好语好言,先打劝了他半天。待胡云珍的火气小了一点后,才从他嘴里知道一些情况。也就是社员们一颗鸡蛋多挣五分钱,大队的公司挣三分的问题。并没有人们传说中的那么严重。文彬也稍微放心了。今年运气不顺,可不敢刚到玉平公社,就再出什么漏子。待公社文彬这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在村里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是胡云珍打发他们鱼I上班的那个职工,先传回来的消息。胡云珍和那个在粮站上班的职工家住鱼湾,贸易公司所收购的鸡蛋当然也有他们家的,现在还没怎么多挣几个钱。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时的大队支书、大队马柳平被人整下来。

    胡云珍是打死也不会再回去兼支书的。在公社当领导的感党,比在大队和那一伙社员们瞎混,要好得多。也不用操哪么多闲心。有了什么事,下面的大队支书、大队长先顶着,自己是不用亲自上阵打冲锋的。干得好了,这里面也有自己的功劳;干得不好,那就谁干了有谁顶着,也没自己的什么责任。当真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每天喝点茶水,看会报纸,下几盘棋,吹一会牛。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啊!

    却说马柳平刚接到胡云珍送来的信,也吓得惊惶失措了几天,就等着上面县里、公社来人调查。可等了几天,也不见动静。却等来了计划生育的紧急任务,忙得就把这事也给忘了。今天有了点时间,吴永成问起公司挣了多少钱,才又想起这个茬来。拉着吴永成问怎么对待这件事。

    “这件事情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吴永成听他三姐夫马柳平说完事情的始末,沉吟着回答:“就看县里的领导是什么态度。说好一点。你这是关心、爱护大队地社员们,能时刻把他们的疾苦放在心上;说得不好一点,就是胡云珍他们给你捎回来的活,你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讨好鱼湾的社员们,这一条罪名也能给你安到头上。三姐夫,你还别把这件事看成小事,咱们真得好好想个办法”!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五儿。”三姐吴永霞不以为然:“你三姐夫这是在给大队的社员们办好事,又不是他自己贪污了。你可别吓唬你三姐夫,他可胆子小。这些都是你那次暑假开学时,教给他的呀!”

    吴永成这时才想起,这个社员每个鸡蛋挣五分,公司挣三分钱的主意。还是自己当时给他出地呢。也怨自己,当时光顾了想着怎么能迅速发展、扩大这个贸易公司,充分调动起广大社员们的积极性,就一时忘记了现在这个时代的特殊性了。还是考虑得不周到啊。

    现在的社会,从上到下,还有相当多的干部,极“左”思想还是特别严重。虽然口头上念着“解放思想,大胆开拓”,和报纸上念的调调一个样。可自己地周围,一出现什么新生事物。几十年来深藏在骨子里的极“左”观念就马上抬头。戴上极“左”的眼镜先审视一番,不合规矩。马上就定为异端邪说。大帽子、大棍子接踵而至,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君不见光一个姓“社”、姓“资”的理论问题,全国几十家大型报纸、刊物就争辩了多长时间!本来纯粹的一个学术性问题讨论,有一些文章的作者,还是受到了莫名其妙的一些打击、排挤。当时也是号称“百发齐放,百家争鸣”的。

    这种事情,既然露出了苗头,就不得不防。要是再让三姐夫马柳平,在这种事情上栽一个跟头。那他吴永成不是白白穿越回来了吗?他是人,又不是一头不长记性的猪?更何况这个主意。还是给他人家马柳平同志出的,这娄子他不想法来堵,让谁堵啊?

    “没事,三姐夫,你不用担心什么。这还是一件好事呢!”吴永成先给马柳平吃了一颗宽心丸,“这能让你在全大队地社员们心里,威信会更高。”

    “哪有这样的好事。”马柳平自己也细细思谋着,这事情自己是有些做得太过份了。前几年社员们家里多喂几只鸡、猪什么地,还被说成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虽说这两年政策放宽了,可谁也没干过像自己整地这种事情呀。自己当时也是头脑一热,听了小舅子的话,也没往深里再想一想。他毕竟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年轻,哪经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呀。也怨自己不长脑子,以前听他的话一帆风顺的,都养成习惯了。

    唉!马柳平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长叹,头搭拉了下来。

    “真的,三姐夫,真的这是一件好事。”吴永成见马柳平地情绪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连忙施展他擅长的“说”、“绕”功夫:“说”是他作为一个老文秘人员地底功。“绕”是多少年乡镇工作,和农民们斗智斗勇练出来的。

    “你听我给你细细说一说。刚开始咱不用那个办法,大队的社员们也不一定就会相信咱们大队开的公司。只有让他们吃到了利,他们才会好好地干。现在既然上头不让这么干,那咱们就把这个大小比例再倒过来,大队喇叭上要好好说一说,这是上面领导的意思。就是县里、公社下来人,咱们也马上改正过来了。上级领导肯定会表扬你知错就改。你让一些队长们,在下面悄悄给社员们好好讲一讲,这都是咱大队的社员们自己出去到处瞎说,才惹出的麻烦!他们要不是到处乱说,其它大队的社员和公社、县里的领导又怎么能知道呢?告诉他们,有些事情是能做不能说的!咱鱼湾大队的社员挣了这么多钱,其它大队的人肯定要眼红啊!人们就会说都是一个县、一个公社的,凭什么他们就应该比鱼湾大队的社员们穷?县里和公社的领导也要全面考虑啊,总不能光让你鱼湾大队一家活吧!告诉他们,以后活可以多干点,话绝对要少说!特别是咱们大队的公司才刚起步,现在可经受不住一点磕磕碰碰。这可是咱鱼湾大队全体社员们的饭碗。要好好地捧着它,不敢让人打碎了。”

    第十二章 不受欢迎的调查组

    两天后,永明县玉平公社的公社书记文彬,亲自带着三个人来到了鱼湾大队,调查、了解在这一段时间,社会上流传的关于鱼湾大队发生的社员们拿利润的大头、集体只拿小头的事情。这件事是县委的李书记亲自批示的、几天后马上要结果的。作为玉平公社党委书记的文彬,可不敢掉以轻心。他到了玉平公社党委书记的位置上才几天,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县里的领导们对他有了坏影响。

    文彬这次出来特别慎重。来到鱼湾大队他只带了一名公社革委员副主任、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临出来时,胡云珍说:因为他是鱼湾大队原来的支部书记,现在家还住在鱼湾大队。为了避嫌,就提出不参加这次的调查。文彬原来也是这个想法,见他自己提出来,正对了自己的心思。也就再没有勉强让他参加。

    一到鱼湾大队办公室,文彬亲自和大队的其它干部个别谈话,了解事情的真相。他原以为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大队的干部们,说不定把责任都推在马柳平的身上。毕竟你马柳平是大队的支书,又兼的大队的大队长。现在大队出了这种事情,你不抗,谁抗?!

    出人意料的是,所有的大队干部像商量过似的,一口咬定:当时大队定这个一颗鸡蛋社员多挣五分钱、大队公司挣三分钱,不是马柳平地主意。是大队全体干部一致同意、马柳平当初一个人反对而通过的。与马柳平没有一点关系。反倒是在这几天。听到了社会上的一些谣言后,马柳平当机立断,召开了大队全部干部会议,马上把原来定的大、小比例给倒了过来。并且他们还拿出那天晚上,大队干部开会时所做的会议记录。

    不错,这些大队干部事前还真的商量过。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保护马柳平。不让他在这次波动中,受到任何的冲击。他们认为只要保住了马柳平。就是保住了鱼湾大队刚养地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鱼湾农工商贸易公司;也保住了鱼湾大队、全体社员们刚过上的好日子。除了马柳平,换作任何一个干部上去,这个公司肯定是难以再正常运转下去的。这不,马柳平请来的总顾问——薛红,今天就躲在家里,连公司也不来了。大有马柳平一倒霉、他就马上拔腿走人之势。

    玉平公社革委.家里去调查。遇到的一律是冷眼、仇视;更多人只会说三个字:“不知道”。

    有几个年轻的二杆子后生,始终跟在这两个人的后面,他俩进户调查,他们陪同;他俩出门,他们相随。不时还指桑骂槐:“那里来的两条野狗,主人也不管一管。在村里乱跑、咬了人咋办?好不容易咱们刚吃上一口饱饭,让野狗再咬上一口,就太不划算了!”

    到了晌午饭时,一个干部跑回来汇报:公社这三位领导的晌午饭派不下去。把饭派到了谁家,都说今天忙得顾不上给公社的领导做饭。

    这时。文彬正和马柳平几个干部们瞎拉呱,听出去派饭的队干部一说这情况。尴尬的对马柳平说:“看来,我这个人和你们鱼湾大队没有缘分。来了两次。都是不受欢迎地人啊!”

    马( 醉回七九当农民 http://www.xlawen.org/kan/4522/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