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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部分阅读

    起来,“问别人我不知道,你们要是问姓陈的,瞎子我可是一清二楚……”

    一听这话,我奶奶和爷爷同时一惊,就连歆阳子听了也赶忙走了过来。

    我爷爷忍不住问瞎子,“你咋知道俺们要问姓陈的?”

    瞎子终于抬了起头,翻着白眼仁儿,露出一脸高深莫测,“因为……我就姓陈!”

    “你……”瞎子这话,差点没把我爷爷气乐了。我奶奶拉了拉我爷爷,又看了一下歆阳子,跟我爷爷说,“咱走吧哥,再耽搁天都黑了。”

    说着,我奶奶扶着我爷爷就走,瞎子这时候着急了,“哎哎哎,你们别走呀,好些日子没人跟我说话了,陪我坐会儿呗。”

    我爷爷听瞎子这么说,回头扔给瞎子一句,“陈秃子家知道不,你要是知道,俺们就陪你坐会儿。”

    瞎子忙说:“陈秃子?你们问我算是问对人啦,他家院里有长着几棵树我都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或许我爷爷看这瞎子对眼儿吧,不顾我奶奶阻拦,坐在瞎子旁边,跟瞎子聊上了。

    这瞎子,在这里必须提一笔了,要不然将来说不定就给忘了。这个瞎子这时候还是个普通的瞎子,可是后来,成了我们这一带最有名的风水先生跟算命先生,跟他关系最好的,就是我爷爷,我爷爷也不知道咋回事,可能是缘分吧,看顺眼的人不多,唯独和这陈瞎子最铁,两个人后来兄弟相称。我爷爷去世那年,陈瞎子抱着我爷爷的坟头大哭,嘴里说着,“子期死,伯牙再无知音……”。

    陈瞎子比我爷爷能活,大概活了至少也有九十岁吧,具体的我不太清楚,记得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还见过他,不过这人脾气有点怪、喜怒无常,别人要是请他看桩基(阳宅)、看坟地,必须找个十岁的男孩牵着竹竿子给他带路。我奶奶说,这叫“金童引路”,仙家下凡的时候一般都讲究这个。

    至于这个陈瞎子后来为啥能掐会算、还能看风水,据他自己跟我爷爷讲,有一天他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觉得心里闹得慌,就摸索到了老槐树那里,一走进树荫底下,心里不再闹得慌了,他靠着大树坐下来乘凉,坐着坐着,睡着了,等他醒来一睁眼,哎,自己咋能看见东西了?

    头顶上那大太阳明晃晃的,眼前不远处是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树林子那里延伸到脚下。小路两旁,长的全草和花,在那些花朵上面,还来回飞着那个啥,陈瞎子打小儿生下来就瞎,不知道那就是蝴蝶。空气里,抬鼻子一闻,清香扑鼻,眼前个景致,恍若一处人间仙境。

    陈瞎子打眼看了看,一是激动,二是纳闷儿,三,他还有点儿害怕。

    激动的是,自己能看见东西了,纳闷儿的是,自己为啥能看见东西了,害怕的是,他早就听人说过,人死了以后,不管你生前是不是全乎人儿,死后瞎子能看见东西,聋子能听见声音,哑巴能开口说话,瘸子能抬脚走路。陈瞎子害怕自己已经死了。

    再者,眼前的景色,跟陈瞎子平常用竹竿子捅着大致轮廓,揣摩出来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老槐树这里是个打麦场,整个儿光秃秃的,这时候,哪儿来的这么些花草呀?最可疑的一点,刚才靠着睡觉的那棵老槐树也不见了,这些花儿呀草的还好说,那棵老槐树总不能自己长腿跑了吧?

    就在陈瞎子又害怕又纳闷儿的时候,打树林子里出现两队男女,大概有二三十号人,年龄都在十七八岁,男的穿着跟路旁草颜色一样的衣服,女的穿着跟花儿颜色一样的衣服。陈瞎子脑子里对花草有个大概轮廓,但是对颜色却分不清出,依着他的说法儿,男的应该穿的是绿衣服,女的穿的是红衣服。

    男的走在路左边,女的走在路右边,在两支队伍的最后面,四人抬儿,抬了顶轿子。

    两队男女走的还挺快,不大会儿功夫,从树林子那里来到了陈瞎子跟前。陈瞎子闹不明白这都些是啥人,不过看这阵势来头不小,赶紧躲路边给人家让路。

    不过,谁成想,两队男女走到陈瞎子跟前就停了下来,从队伍里走出两个模样可人儿的小姑娘。

    两个姑娘给陈瞎子盈盈鞠了两个万福,齐声说道:“陈老爷请上轿,我们家主人有请。”

    一声“陈老爷”把陈瞎子喊懵了,受宠若惊,长了这么大,全靠他一双年迈的父母养着,别说有人喊他“老爷”,连名字都没喊过,大人小孩儿见了他都是喊他陈瞎子。

    陈瞎子心里一开始有点儿没底,后来见两个姑娘笑盈盈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就仗着胆子问,“你们家主人是谁呀,为啥要请我一个瞎子?”

    两个姑娘回答,“陈老爷早年于我家主人有恩,我家主人特来相报。”

    报恩这种故事,陈瞎子过去听过不少,比如,白娘子、狐仙儿啥的,年轻时也曾幻想过这种好事儿能摊到他头上。没想到,还真给摊上了,就算是一场黄粱美梦,也不过如此了吧?

    陈瞎子鬼使神差上了轿子。

    给人抬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轿子落地以后,两个姑娘在外面请他下轿。

    陈瞎子下轿一看,自己给他们抬到了一座府邸门口,府门四敞大开着。这时候,从大门里又走出一队男女,在这队男女最后面,有个身穿长袍,长头发、长胡须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胡须跟头发都很奇怪,就跟路边那些草一个颜色。

    中年人哈哈大笑着,那两个姑娘赶忙给陈瞎子介绍说,这就是她们的主人,姓木名鬼,人称“木鬼先生”。

    这个木鬼先生见了陈瞎子,就像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热情,拉起陈瞎子的手就往府里走,又说又笑,闹的陈瞎子心里直发虚。

    之后,陈瞎子被木鬼先生留府上,每天好吃好喝。

    住了几天以后,木鬼先生跟陈瞎子说,在下不敢再留恩公在府里多住了,你爹娘阳寿未尽,还要你给他们养老,百善孝为先,我要是再不放你回去,恐怕你以后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陈瞎子一听木鬼先生这话,心里有点不舍,这里多好,好吃好喝,还有人伺候着,不过一想到自己年迈的爹娘,立刻答应离开。

    还是之前接他过来的那顶轿子,还是之前那两队男女,不过当陈瞎子临上轿的时候,木鬼先生拦下了他。木鬼先生说,早年受恩公一桶井水之恩,无以为报,今日离别,在下送恩公一份礼物吧。

    说着,木鬼先生抬手在陈瞎子眉心点了一下,就这么一点,陈瞎子也没啥感觉,心里纳闷儿,这就是送我的啥礼物呀?陈瞎子也不好说啥,上了轿。

    这一次,轿子给人抬着走了许久,一直不见放下,就在陈瞎子有些不耐烦,想开口问外面一声的时候,也不知道从轿子哪儿部位,传来“砰”地一声,整个轿子都是一震,与此同时,陈瞎子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见了。

    就在陈瞎子想开口问问外面的人咋回事儿的时候,砰砰砰砰,一连几声传来,震得陈瞎子耳朵都快聋了,好像有人在外面用铁锤砸轿子。

    陈瞎子想抬手把耳朵捂上,一抬手这才发现,轿子不知道啥时候小了一大圈儿,原本轿子里面的空间就不大,这时候,连个胳膊都伸不开了,又拥挤又狭促,下意识把手往轿门那里一摸,顿时浑身冰凉。

    轿子应该三面是板儿,一面是门,这时候,轿子怎么四面全成了板儿呢,门呢,自己这还咋出去呢?

    陈瞎子立时害了怕,在轿子里手刨脚蹬、大喊大叫,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感觉整个胸口憋闷起来,喘不过气了,也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嘎吱吱”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用啥物件儿撬门板。

    不大一会儿,一股冷风呼地吹进了轿子里,陈瞎子胸口的憋闷感立时就没了,呼哧呼哧喘了几大口粗气,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很多人惊怪的叫声,“不好啦,陈瞎子诈尸啦!”

    (感谢“在路上”朋友打赏的皇冠,虽然你在书评区里说不用加更,不过,我还会惦记着加更的。)

    第一百九十章 桶水之恩

    听到那些人惊怪的喊叫声,陈瞎子纳闷儿到了极点,自己好好儿的,咋还诈尸了呢,不过,他很快发现不对劲儿了,自己刚才是在轿子里坐着,这时候,咋感觉是在轿子里仰面朝天躺呢?

    轿子外面那些人的惊怪叫声并没有停,听上去又杂乱又惶恐,其中有个老点儿的声音大声喊叫着:“你们几个快去找柴禾,还有你们几个,也别愣着了,赶紧把他拖出来。”

    “老王头儿,这都诈尸了,谁敢拖呀,要拖你拖吧。”一个年轻点儿的声音立马反驳道。

    “你说啥?你个小兔羔子,你爹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反了天了你!”被称为老王头儿的大声骂道。

    “老王头儿,你咋恁精哩,你害怕还叫俺们拖,你拖俺们就拖……”很多人都起开了哄。

    “啥?都反了你们了!”老王头儿气急败坏大吼一声。一群人居然撇开陈瞎子,自己在那里乱哄哄吵了起来。

    陈瞎子没理会这些,他这时候还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是在轿子里坐着,这时候咋躺在轿子里了呢?扬起手又朝轿门那里摸了摸,嗯,这回对上号儿了,轿门儿又出现了,轿子又成了三面是板儿,一面是门,虽然这门仰面朝天的。

    轿子外面的人依旧吵个不停,听声音,还都是跟他一个村儿的,那俩可人儿的漂亮小姑娘呢?那两队穿红挂绿的少男少女呢?我这眼睛,咋又看不见了呢?

    陈瞎子从轿子里慢慢坐了起来,与此同时的一霎那间,那些争吵不休的声音顿时曳然而止,紧跟着,全都换成了“啊”地一声惊叫,人群再次惊悚起来,议论纷纷。

    陈瞎子还是没理会这些,自顾自抬起手,把自己屁股底下坐的这顶轿子摸了摸,摸了几把以后,皱起了眉头,咋感觉这么不对劲儿呢,轿子窄了很多不说,咋摸着还一头儿大,一头儿小呢?

    就在这时候,之前那个老王头儿的吆喝声传来,“陈瞎子,你诈了尸想干啥,老老实实给我躺回棺材里!”

    “棺材?”都是同一个村儿的,陈瞎子虽然没见过这些人的脸,却认识他们的声音,“老王头儿,你说我坐的这是棺材?”

    “不是棺材,你当是轿子呀!”

    一听老王头儿这话,陈瞎子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啥了,刚才明明坐的是轿子,它咋就成了棺材呢?不过这一头儿大、一头儿小的“轿子”,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棺材了。

    陈瞎子摸索着从棺材里站起了身,感觉凉风习习的,好像是在野地里。

    人群再次惊乱起来,老王头儿也再次大呼小叫。不过老王头儿声音里的底气明显气不足,“陈瞎子,你你你想干啥,你要是再不躺回去,我我我请下俺们家的‘大王仙儿’,把你打入十八层地府……”

    陈瞎子听了一摆手,满脸鄙夷的说道:“中了吧老王头儿,你们家那‘大王仙儿’骗骗别人还行,可别来唬我……”说着,陈瞎子心有所感,翻着白眼仁儿,把右手的指头拢在一块儿掐了几下,又对老王头儿说道:“我告诉你啊老王头儿,你孙子喊你回家呢,你家那头驴丢了,赶紧回去找驴吧。”

    陈瞎子话音未落,远远的传来一个孩子的喊叫声,“爷爷爷爷,咱家的叫驴把绳儿咬断跑啦……”

    陈瞎子一听,嘿嘿嘿嘿,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这时候,看不见老王头儿是啥表情,也看不见其他在场的人是啥表情,不过陈瞎子估摸着,这些人全都惊讶到了极点,说真的,他自己也惊讶到了极点。

    再次抬起手掐了掐,陈瞎子长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哦,你们都以为我死了,这是把我抬到坟地里,打算埋我……行行行,没想到我瞎子死了以后还有人埋。”说着,陈瞎子双手抱拳,朝四下打了几拱,“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陈瞎子说完这话,整个这一块儿安静了下来,好像刚才那些人一股脑儿全跑没影儿了似的,不过陈瞎子知道他们都没跑,这时候肯定全傻在当场了。

    就在这时候,一串轻快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夹带着喘息声,“爷爷爷爷,俺爸叫我喊来你……爷爷?爷爷?你咋啦爷爷?咱家驴跑了呀……”

    陈瞎子又嘿嘿笑了起来,“老王头儿,我一个瞎子有啥好看咧,别愣着啦,赶紧回家找你的驴吧。”

    停了一会儿,就听老王头儿奸猾地刺探着问道:“陈瞎子,你说俺家的驴丢了,还真的丢了,那你知道它丢哪儿了吗?”

    陈瞎子把脸转向了老王头儿所站的方向,“当然知道!”

    “在哪儿呢?”

    陈瞎子古怪一笑,“凭啥告诉你,你能给我啥好处?”

    老王头儿说道:“看来你这是死而复活,又得了仙家的指点,我可以请下俺们家的‘大王仙儿’封你个名号。”

    “我呸!叫你家‘大王仙儿’给你找驴去吧!”

    “你……你你个死瞎子,别不识抬举……孙子,咱们走,赶紧找驴去!”

    紧跟着,传来急促渐离的脚步声,显然是老王头儿带着孙子着急忙慌离开了。陈瞎子转过身,朝脚步传出的方向大声喊道:“老王头儿,我告诉你吧,你家的驴在村西头儿,正勾搭老宋家那头母驴呢,你们家里人不检点,驴都跟着你们学坏了。”

    陈瞎子这话一出口,沉默许久的人群顿时传出一阵爆笑。

    随后,陈瞎子弯下腰往棺材里摸了摸,嘴里说了句,“哎,我的竿子呢。”直起身,又朝刚才笑声传来的方向说道:“你们谁把我扶出去呀。”

    这时候,有人仗着胆子问道:“陈瞎子,你到底死没死?”

    陈瞎子把头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翻了翻白眼儿,“你见过死人会说话的吗?瞎子我命还长着呢,阎王爷不收咱……”

    人群顿时议论起来,有两个胆子比较大的年轻人过去把陈瞎子从棺材里扶了出来。

    陈瞎子站到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用鼻子闻了闻,嘴里说了句,“哎,这地方,可不是俺们陈家的祖坟呐,你们咋把我抬这儿来了?”

    其中一个人回道:“你们陈家那几个长辈说你一辈子没儿没女,眼睛又瞎,不叫你进祖坟。”

    陈瞎子听了心里挺不舒服,嘴上却说,“不进祖坟更好,要不是俺们家祖坟位置不对,我也不会生下来就是个瞎子!”

    陈瞎子又看了看自己这块坟地,砸了砸嘴,恶狠狠骂了一句,“这他妈是谁给我找的地方,埋这里会断子绝孙呐!”

    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其中一个人小声跟陈瞎子说道:“还能有谁,老王头儿呗,那老王头儿说了,这是块好地方。”

    陈瞎子嘿嘿一笑,“这老王头儿家里人玍古呀,等着吧,他们家今天就会断子绝孙……”(玍古gǎ第三声gu)

    天擦黑儿的时候,村里传出两条儿大新闻:第一条,老王头儿家的叫驴丢了,全家人去找驴,结果驴找到以后,那驴一尥蹶子,把老王头儿唯一的小孙子给踢死了。第二条,陈瞎子死而复生,从棺材里出来以后,能掐会算,人家算出来今天王家要断子绝孙。

    陈瞎子至此在我们这一带出了名。

    陈瞎子后来听别人说,他在大槐树底下睡觉的那天晌午,他们邻居家满春儿路过老槐树下,满春儿见陈瞎子在大槐树底下躺着,以为他贪凉快在树下睡觉,也就没在意。可是,等满春儿傍黑儿又路过老槐树底下的时候,见陈瞎子还在那里躺着,躺的那姿势,跟晌午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满春儿就觉得很奇怪,走过去喊了陈瞎子几声,谁成想,陈瞎子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用手往陈瞎子胸口一摸,满春儿吓了一跳,胸口都凉透了,也不知道都死了几天了。满春儿慌慌张张跑到家给陈瞎子父母报了个信儿。

    陈瞎子父母就他这么一个瞎儿子,得到信儿以后,哭嚎着找人套了辆驴子车,把陈瞎子的尸体拉回了家。

    老来丧子,家里又穷,再加上陈瞎子又没儿没女,父母就没给陈瞎子办啥丧事儿。之后,老两口子找来村里的木匠,把他们自己多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寿材合一块儿,给陈瞎子打了口结实的大棺材。

    成殓了陈瞎子以后,这就要往坟地里埋了,可谁成想,陈家几个长辈嫌弃陈瞎子,梗着脖子就是不让往祖坟里埋,陈瞎子父母只好抹着眼泪找上家里供着“大王仙儿”的老王头儿,知道老王头儿家里人不地道,老王头儿老不正经,儿子心狠手黑,孙子偷鸡摸狗,但是没办法呀,附近这一带红白喜事都是找他当“老懂儿”的,谁让人家家里供着“大王仙儿”呢。(“老懂儿”也就是执事,替主家出头操持红白喜事的人。)

    陈瞎子父母给了老王头儿不少香油钱,请老王头儿给儿子找块好地方,再找些人把陈瞎子给埋了。

    老王头儿收了钱,就在村里找了些土工跟杠子工。棺材抬到半路,老王头儿才想起来,棺材还没“钉口”呢,这边抬着棺材往坟地里走,那边派人回家拿棺材钉,等棺材钉拿来以后,棺材也抬到了坟地里了,砰砰砰一钉棺材钉,棺材里面的人立马儿喊叫起来。

    把抬棺材的、打土坑的全都吓坏了,最后老王头儿仗着胆子让人用铁钎把刚钉好的棺材盖儿又撬开了,众人伸着脑袋往棺材里一看,就见陈瞎子正躺在里面喘气儿呢……

    陈瞎子跟我爷爷讲到这儿的时候,感慨万千,之后又说,他们家在打麦场那里有块地,记得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年大旱,父母带着他到井里打水,浇那块地里的庄稼。陈瞎子负责在井边摇辘轳打水,父亲负责往地里拎,母亲拿水瓢在地里负责挨着儿一棵棵浇。

    庄稼浇到一半儿,一家三口都累了,就坐老槐树底下乘凉休息,陈瞎子这时候就说,地里的庄稼都快渴死了,这棵老槐树也渴了吧,咱也给老槐树浇桶水吧。父母听了,就鼓励他说,你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打桶水来给老槐树浇一浇。陈瞎子就站起身,摸索着来到水井边,打了桶水,随后跌跌撞撞拎到老槐树跟前,把那桶水给老槐树浇上了。

    一桶井水之恩。

    陈瞎子说,那位给了他本事的木鬼先生,应该就是那棵老槐树,因为他记得自己把竹竿子落在了木鬼先生的府里,可后来,有人在老槐树上找到了他那根竹竿子。

    木鬼木鬼,“木”字跟“鬼”字加一块儿,它不就是个“槐”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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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柳梦淑馨”朋友打赏的皇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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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一章 陈辉往事

    木鬼先生在陈瞎子眉心点的那一下,我奶奶说,是给他点开了“心眼”。用陈瞎子自己的话说,他这叫“眼瞎心不瞎”。

    书归正题。陈瞎子这些事儿,是数年以后才发生的,陈瞎子这时候,还是个啥都不是、人人看不起的臭瞎子。

    我爷爷直接从路边捡了块石头放在陈瞎子身边,也不管我奶奶和歆阳子乐不乐意,坐石头上跟陈瞎子聊开了。或许我爷爷跟这陈瞎子都不算是全乎人儿,竹竿子敲在拐杖上那一刻,可能产生了他人意想不到的共鸣,让两个人顿时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这时候的陈瞎子显然许久没跟人说过话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村里人都嫌弃他,为啥呢,他自己眼睛瞎,啥活儿也干不了,整天吃罢饭没事儿干,就拿上个马扎可着村儿里找地方,听到哪里有人说话,他就往哪里凑,也不管人家在说啥,听上几句以后,张嘴就往里面插话。这一来二去的,村里人看见他就烦,远远的躲开,要是真躲不开了,就全部停下来不说话,等他走远了以后再说。久而久之,他自己也觉摸出来了,也就不再往人堆里凑,整天搬个马扎坐路边儿上,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我爷爷今天能坐他身边跟他说话,陈瞎子可真是乐坏了,话匣子一打开,那就关不上了,把他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陈秃子和陈秃子儿子陈辉的事儿,一股脑儿倒给了我爷爷。

    我爷爷呢,也不去理会旁边我奶奶朝他翻的白眼儿,学着陈瞎子的样子,双腿一盘,把拐棍搂在自己怀里,听的是津津有味儿。

    陈秃子,本名陈大全,跟陈瞎子虽说是一个村子的,却不是一户陈家,陈秃子他们家跟陈瞎子家比起来,户檐小了很多。(户檐,是我们这里的方言,也就是家族的意思。)

    陈秃子年轻的时候,是往卫辉城里倒腾山货野果的,有水果也有草药,挣了不少钱,过去在他们村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儿的体面人物,唯一不称心的,跟他老婆成亲四五年了,生意是越做越好,就是一直没孩子。

    陈秃子仗着有钱,四下找人看,啥法子都试过了,也没试出个啥结果。后来有一天,陈秃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只个头跟洗脸盆差不多的大王八,草绳拴了王八壳子背在身上。村里人见了,就问他,咋背着一只王八呢。他说,这王八是他从河边渔夫手里买来的,到家以后杀了王八吃心喝血,不出仨月,老婆就能怀上孩子。村里人听了就劝他,这么大的王八恐怕都成精了,你吃它的心、喝它的血说不定要遭报应的。

    陈秃子听了不以为然,回家以后就把王八脑袋剁了,嘴对着腔子吸了几口热血,不光他喝,也逼着他老婆喝了几口。

    还别说,不到仨月,他老婆还真怀上了,肚子又圆又大,就跟之前他背的那王八壳子似的。

    不过,生孩子的时候出了事儿,孩子怎么都生不下来,活活把他给老婆憋死了,他老婆那里一咽气儿,孩子跟着生了下来。

    陈秃子悲喜交加。

    自打孩子出生、老婆难产死了以后,陈秃子的生意就越做越差,不光赔钱,还被人在路上劫了好几次。

    后来,干脆回家买了点儿地,老老实实在家种地了,不知情的人都说,这陈秃子老婆旺夫,老婆一死,把陈秃子的财运也给带走了。

    陈秃子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他认为肯定是那只大王八找他报仇了,说不定他这儿子就是那只大王八变的,一生下来不但克死了他的老婆,还克没了他的财运。

    自打他意识到这一点开始,陈秃子就不再待见他这儿子,几乎不再抱他,直接塞给自己的父母养着了,也就是塞给陈辉的爷爷奶奶养着了,就连陈辉这名字,也是陈辉爷爷找人给取的。

    收麦子的时候,陈秃子下地割麦子,一镰刀下去,把自己腿上割出个大口子,麦子也不能割了,只能回家歇着,他父母呢,就把陈辉给他带着,老两口儿拿上镰刀下地了。

    陈秃子抱着陈辉,越看越别扭,随后一狠心,一瘸一拐套上家里的驴子车,赶了十几里路,两块大洋,把陈辉卖到了一户人家儿,当时陈辉只有五六个月大。

    陈辉的爷爷奶奶下晌回家以后,听说孙子给儿子卖了,哭嚎着跟陈秃子打了一架。老两口子想叫陈秃子到那户人家把孙子再赎回来,陈秃子却死活不肯,说急了就动手,又打又骂。他们家户檐小,家族里也没人给他们老两口子出头的。

    老两口子没办法,在村里逢人就抹眼泪,“虎毒还不食子呢,俺儿子把俺孙子给卖了,俺们咋生了这么一个天杀的畜生捏!”

    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买走陈辉的那户人家儿,没过半年,又把陈辉给陈秃子送了回来,之前买孩子那两块大洋也不要了,孩子塞陈秃子怀里扭头就走。

    陈秃子纳闷儿,把陈辉直接扔地上,追上去问咋回事儿,不过不管怎么问,人家就是不说,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秃子没办法,返回头抱起陈辉,连家门儿都没进,离开村子一口气走出二十几里地,又找了户人家儿把陈辉给卖了。这时候的陈辉已经一岁左右,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又疼人儿又可爱,那户人家里也有钱,给了陈秃子五块现大洋。

    可是,这一次,没过仨月,人家又给他送了回来,这一次可不像上一次塞陈秃子怀里就走,这户人家还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随从,把孩子放下以后,二话不说,几个随从上来把陈秃子一顿暴打。

    陈秃子心里这个冤枉呀,鼻青脸肿的看向在一边儿玩耍的陈辉,这时候陈辉走路已经很稳当了,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

    陈秃子一寻思,卖了两家都给送了回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且这问题一定出在这孩子身上。

    陈秃子没敢再卖陈辉,把陈辉又塞给了自己的父母。等到身上的伤好了以后,陈秃子就到这两户人家的村上悄悄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陈辉真有问题。

    陈辉给陈秃子卖的第一户人家儿,姓林,两口子三十岁出头,上没老下没小,男人前些年干活的时候,也不知道咋给撞在裆上了,郎中给看了以后说,男人再也不能生育了。

    两口子从陈秃子手里买下陈辉以后,高兴的不得了。当时陈辉只有五六个月大,会咯咯笑、会转着眼睛脖子看人。养了不到一个月,两口子发现不对劲了,这陈辉一双乌丢丢的眼睛珠子,有时候直勾勾的来回摆动,好像在看啥东西,特别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光眼睛珠子来回转着看,偶尔冷不丁发出一串咯咯咯的笑声,好像房子有人在逗这孩子发笑似的,每次这样儿,都吓得两口子起一身鸡皮疙瘩。

    养到第四个月,这时候的陈辉基本上已经快一岁了,嘴里开始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不过一到晚上就更不得了了,躺床上整晚整晚瞪着眼睛,除了咯咯笑,还咿咿呀呀的说,就像在跟什么人说话似的,这让两口子不光起鸡皮疙瘩,浑身都毛骨悚然了。

    后来,女的一寻思,自己两口子也没养过孩子,会不会这么大的孩子都是这样儿呢?就找村里那些养过孩子的妇女问,那些妇女们一听,就告诉她说,要不就是你们家里不干净,要不就是这孩子身边跟着啥不干净玩意儿,谁家孩子大半夜瞪着眼睛嘿嘿笑,吓死人了。

    女的一听这话,害了怕,忙问几个妇女咋办。几个妇女说,要是那孩子身上不干净,从哪儿抱来的,就赶紧送回去吧,要是你们把孩子身边那东西惹着了,你两口子都没个好儿。

    女的一听脸都吓白了,回家跟男的一商量,抱上孩子一路打听,找到了陈秃子的家。把孩子还给陈秃子以后,两口子连买孩子的钱也不敢再要,匆匆忙忙离开了。

    陈秃子把陈辉卖的这第二户人家,是个大户,至于姓什么,陈瞎子没跟我爷爷讲。陈瞎子说,陈秃子到这户人家的村上一打听,更不得了,陈辉给这户人买下不到三天,家里养的两条大狗全死了,瞪着眼、流着泪死的。这户人家里还养着一只会说话的八哥,自打把陈辉买到家里以后,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八哥就在笼子扑棱棱乱撞,尖着嗓子喊: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家里好像来了什么人似的,吓得人头皮都发麻。

    后来,就更厉害了,那时候陈辉已经能磕磕绊绊勉强走路了。每天一到晚上,他自己从床上爬下来跑外屋玩儿,有时候还咯咯笑两声,半夜听到孩子在外屋笑,那感觉,要多幕庞卸喁}的慌。

    有一次,两口子一商量,这孩子到底是啥毛病,不如今天晚上谁也别睡,等他再跑外屋玩儿的时候,躲里屋偷着往外屋瞅瞅。

    这天晚上刚好有月亮,房间里也不算黑,夫妇两个谁都没睡,和衣躺在床上,也就刚刚打过三更的时候,孩子鬼魅似的从床上出溜了下去,一声不吭从里屋走到了外屋。

    也就不大会儿的功夫,外屋传来孩子咯咯咯的笑声,听得夫妇两个心里发毛。

    夫妇两个仗着胆子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把门帘撩开一条细缝,同时往外屋一瞅,女的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直接晕了过去。

    就见孩子正满屋子追着一只大王八玩儿,在那只大王八一条腿上,好像还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牵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那女人站在屋子正中央,一身白衣,白衣上面一片儿一片儿的红,全是鲜血,而且,孩子追的那只大王八,只有四条腿,没脑袋……

    (感谢“烟0114”朋友的打赏的皇冠,我会记下,将来加更。不过,我很想问一句,你不会是“紫烟”的小号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轮回梦魇

    男人“啊”地一声大叫,忽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后背的衣服给冷汗洇透,很不舒服的贴在身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男人抬手摸到床头的洋火,把床头的蜡烛点着了,心有余悸想想刚才看到的那些,难道是一场梦?

    扭头朝床上看看,孩子安安稳稳睡在床中间,老婆睡在床里边,不过他老婆并没有孩子睡的那么踏实,眼睛虽然闭着,眼皮下面的眼睛珠子却在乱转,脸色惨白,浑身微微哆嗦着,好像也做啥恶梦了。

    男人忍不住轻轻推了一下女人,女人顿时“啊”地一声大叫,也忽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跟男人一样,满头是汗。

    女人呼哧呼哧喘了几个口气,擦了几下脸上的汗水,随后一愣,似乎这才意识到房间里亮着光,扭头一看,男人也在床上坐着,正在看着她,谁也没说话。夫妻两个就这么坐在床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停了好长时间,男人低头朝自己身上看看,又朝女人身上,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开口问道:“咱不是说好等孩子下床到外屋玩的时候,偷偷看看的嘛,咋都躺床上睡着了呢?”

    女人听了,没理会男人这句话,颤着声音说道:“我、我看见了……看见有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女人,牵着一只没头的乌龟……”

    男人的脸色也变了,自己刚才梦到的也是这个,就是不知道,那是一场梦,还是真的……

    夫妻两个不约而同朝熟睡中的陈辉看去,就在这一刻,熟睡中的陈辉居然把眼睛缓缓睁开了,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珠子,直勾勾盯着房梁,小嘴一张,咯咯咯咯,发出一串怕人的笑声!

    夫妻两个顿时心脏骤停,同时“啊”地一声大叫,双双从床上坐起。房间里黑的要命,男人慌手慌脚摸到床头的洋火,点着蜡烛,有了亮光,扭头看向女人,就见女人这时候也在看着他,两个人脸上全是汗水。随后,两个人啥也没说,眼神一低,再次朝床上的陈辉看去,就见陈辉再次把眼睛缓缓睁开,咯咯一笑!

    “啊!”夫妻两个又是满头汗水的从床上坐起……

    一次、两次、三次……如此反复,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

    当夫妻两个最后一次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鸡叫声,两个人仗着胆子再去看孩子,这一次,孩子还在熟睡,不过并没有再睁开眼睛发笑。

    两个人一脸惨白、面面相觑……

    一个梦套着一个梦,夫妻两个这时候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而且这些梦全都围绕着这个孩子。花钱居然买来这么一个奇怪的孩子,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男人抬手打了女人一巴掌,问,疼吗?女人泫然欲泣捂住脸,点了点头。那这次就不是梦了,男人叹了口气说道。随后,男人下意识扭头朝地上看了一眼,霎那间,差点儿没三魂出窍。

    就见地上乱七八糟扔了一地划过的洋火棍儿,忙抬手把床头那盒洋火拿过来一看,睡前还是满满的一盒洋火,现在只剩下了几根……

    夫妻两个,几乎快要崩溃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原本打算抱上孩子找陈秃子兴师问罪的,可谁成想,吃早饭的时候,居然不见男人的老母亲出来吃饭,男人到母亲房间里一看,发现老母亲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房梁,不知道啥时候咽了气儿。

    男人又气愤又害怕( 末代捉鬼人 http://www.xlawen.org/kan/48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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