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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史弥远摇摇头:“老了,老了,伯同休要开某家玩笑,若是年轻十岁,定当争做这孙娘子的入幕之宾!如今只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钱象祖哈哈大笑:“且慢说这些,待得见了面,说不好便能年轻十岁也未可知?”

    第三十八章 幕僚

    临安临江楼二楼的环形包间内,韩溯、京家兄弟、虞刚宪、李豫正围坐于桌前。

    “启源,我敬你一杯,恭贺你新官上任!”京葆举起酒杯,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是啊,十五岁的知县,能有几个?何况还是钱塘这样的大县,真是让我等羡慕万分!”京宏也祝贺道。

    虞刚宪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闪动着的,分明也是羡慕的色彩。

    李豫哈哈笑道:“某不贺启源当官,却要祝贺启源终于能够展翅飞翔,追逐理想!来,我等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这是个人才啊,韩溯心中暗道,别人都在祝贺自己升官,唯独他是看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当下笑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备之,听说你在学院用一年的时间便学完了三年的课程,现在已经是斋长,有时还兼给其他学生上课?”

    备之就是李豫的字,这个李豫祖籍四明,家道贫寒,自是供不起他上官学,后来韩侂胄创设义学,他毅然前来求学,并很幸运地得到了黄裳的赏识,之后在学习中逐渐暂露头脚,在西湖学院,他和文筠时常占据月考的前两位,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听了韩溯的话,他微微笑道:“那是祭酒(黄裳)赏识,学无止境,怎敢称个‘完’字?上课无非是给自己挣点用度罢了!”

    韩溯点点头,突然站起正色道:“备之兄,贫贱不能移,自家很是佩服,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是否当说?”

    众人见他如此正经,都略微诧异,看向了李豫。李豫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回礼道:“启源过誉了!我等之间,有何不可说的!但说便是,如某能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脱!”

    韩溯大笑道:“便知备之乃是性情中人,如此我就直说了,实际上,我想请备之兄帮我一同参详钱塘政事!备之也知道,自家出知钱塘县,固然是借了父亲的势,但自家心中,却也有那么一些想法,今天在座的都不是外人,诸位以为,如今我皇宋国势如何?”

    他这么说实际上就是邀请李豫做他的幕僚了!而抛出的问题却又是面向所有人,且带有考较的意思,若是别人这么说,不免就要惹人不快,毕竟大家都是同辈,但是韩溯不一样,毕竟是得了实缺的一县之尊,更重要的是,他曾经得到了皇帝的召见!这是何等的尊宠啊!要知道官比他要大的人多了去了,可得皇帝召见应对的却没有几个,就算是有了韩侂胄的关系,可这是召对不是觑见,没有一些才学在胸怎行?

    大家都明白他虽然是问所有人,但是主要争对的是李豫,因此目光都投向了李豫。李豫眼中分明流露出激动的神色,但依旧能够保持一份冷静道:“既然如此,不才便先抛砖引玉了!启源,某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若论国势,某认为是忧患与机会并存!”

    “哦!?何以见得?备之请直说!”韩溯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如今整个朝堂对于国势,有着两种截然相反的看法:一是以韩侂胄为首的主战派,认为经过孝宗朝的积累,国家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完全可以实现北伐中原的目标!这种观点有它的依据,历史上,开禧北伐,韩侂胄能够从国库中提取金万两作军需便说明了这一点。二是朝堂中的主和派,事实上,就算是在韩侂胄权势滔天的时期,朝堂主和派的实力也一直都很强大,这一派认为朝廷积弱,非金人之敌,主张维持现状,并且美其名曰“内圣外王”,实际上就是醉枕江山,不思进取!

    韩溯作为穿越人士,他自然不赞成主和派的观点,这群人从北宋到南宋,一直以来都是国家的蛀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管他也知道,这群人的存在,实际上是老赵官家自身的原因,宋自太祖立国便一直遵循“重文抑武”的国策,不管是哪一个时期,活跃在朝廷上的必然都是文臣,文人习性:一曰软弱;二曰善变;这就导致了纵观宋朝各代均有牛人名将,却始终被四周蛮夷压制,除了压制武将之外,文臣当道的另一个作用就是分化权利,防止一朝权臣做大,因此皇帝始终在平衡着朝廷各派别的力量,就拿南渡之后的这几任皇帝来说:高宗朝时主和派占了主流,到了孝宗朝时就有意识地打击主和派,扶植主战派,光宗朝又正好相反,如今是宁宗执政,当然又要再次地反过来了!因此,韩溯隐隐认为,两宋的局面,实际上是皇帝一手造成的,甚至是在一种包括皇帝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形成的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性!

    没错,这就是宋朝的习性!而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改变这一习性!但是要说他赞成主战派的观点,却也不尽然,一场战争的胜利,并非只是一腔热血就能获取,必须详细筹划,积极准备,韩溯并不认为,目前南宋国力,有了和金朝一较高下的资本。正因为这样,他才千方百计地想要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个时代!国债的提出,仅仅是为了应付开禧北伐,他更大的计划,则是在北伐胜利之后才能进行!

    而今听到李豫的观点,让他颇为意外:忧患与机会并存!这不正是他的想法么?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知己!

    李豫当然看到了韩溯眼中的赞赏之意,这使他信心大增,像他这样的寒门子弟,能够进入义学,并得到黄裳的赏识本来就已经很难得了,现在竟然有机会搭上韩侂胄的门路,他又怎么会不珍惜呢?这并不是说李豫就是阿谀奉承,投机取巧之徒,相反的,越是胸有丘壑,才高学远之人,就越希望自己的才学有用武之地,否则古人为什么将“知遇之恩”视为是和父母养育之恩相等的大恩呢?

    “而今我朝经过乾淳之治,的确是仓廪丰实,相对而言,北虏却是内忧外患,这的确是我们的机会,因此太傅主张的北复中原,某是十分认同的!然则问题却是出在我大宋本身,自高宗南渡立国至今,官家可曾真正有过北上之意?天子之意不明则将帅无必死之决心,百姓则无有战争之准备,朝野上下,空谈立说者多,务实尽责者少,如是状态之下的北伐,必败无疑!”李豫侃侃而谈,却不料除了韩溯之外,其他人脸色都变了。

    “备之,休得胡言,官家以及朝堂诸公,岂是我等所能议论的?莫要变成下一个文筠!”虞刚宪厉声道。

    李豫说得痛快,却有些忘乎所以了,得虞刚宪这么一声喝,顿时清醒过来,连忙道:“某家妄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韩溯却笑道:“宪臣,这里就是我们兄弟几个,不管说什么都是无妨,难道你们会将这些话传出去么?备之,自家倒有一个问题请教,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北虏形势不妙的?”金国如今的情况虽然的确称不上好,但是也不是南宋君臣所知的,事实上,自南宋建国以来,从来都没有重视过对金国情报的刺探,甚至后来韩侂胄言“金国国事糜烂”还是使者根据一些所见所闻推断而出的!韩侂胄尚且如此,李豫却能够这般轻易地说出来,不由不让他吃惊。

    韩溯的态度让李豫定下了心,听他这么一问便道:“这有何难推断?从庆元三年开始,从北境流入的流民日益增多便可知道,若非战乱灾难,靖康已经过了近百年,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流民南迁?”

    韩溯连连点头,对李豫不免又高看了一些,同时心中不禁郁闷:一个寒门士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朝堂诸公怎地就不明白呢?

    不管怎么样,李豫的水准应该是高出水平之上了!有这份见识和观察力,做自己的幕僚尽是够了!当下韩溯再次提出邀请!李豫本来就想要搭上他这条线,当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看到这情形,京葆一脸谄笑地向韩溯道:“不如我也跟启源混吧!整天个读书,烦也烦死了!”京宏虽然没有符合,但是那眼珠子里,显然也满是期盼,要是韩溯答应了京葆,相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出言相求。不仅仅是京宏,甚至连虞刚宪眼里,也有那么一丝心动之意。

    “奉天,雄天,我可不敢请你们,你们老爷子知道了还不把我骂死?你们——还是乖乖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开什么玩笑,京家兄弟固然算得上死党,可是对于治理地方,其破坏大于建设。

    至于虞刚宪,韩溯微微思忖了一下道:“宪臣,你若有闲,不妨研究一下我说的那条海上商路,最好拿出一个章程来。我有个想法,若能实现,说不好这一年之内便要将其变成现实,届时你若是有意,我自当lwen2。com。lwen2。com推荐你负责!”

    他这句话说完,虞刚宪当即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站了起来道:“启源!此话当真?既然如此,某即刻回去!各位,某先告辞!”他说走就真的想要走,韩溯连忙一把拉住了他。

    “宪臣!瞧你这性格,风风火火的!也不急在一时,再说了,奉天不是说今天是那个什么孙娘子演出么?怎么着也得开开眼界啊!为了这个,我可是冒了被老师臭骂一顿的危险!”

    “是啊是啊!宪臣,孙娘子出演一次可不简单,这可是连官家都想要一睹风采的临安花魁啊!幸好启源拜了陆山长为师,总算是借着陆山长之名混了进来,你这一出去,到时悔死你!”京葆也是笑道。在几人的劝阻下,虞刚宪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急了,尽管对着劳什子的孙娘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却不好坏了兄弟们的兴头,便也坐了下来。

    这时,只听得外面如雷鸣般的掌声与如海涛一样的喝彩声,五人一齐转头看去,只见楼下舞台之上,走上了十六个身材曼妙的少女,均是纱衣罗裙,轻缦遮脸,腰跨花篮,微微扭动着腰肢分成两列,分别将花篮里的花,抛向了二楼的雅间,此举顿时又再次引发了轰然的喝彩!

    就在这热烈的氛围中,忽然从两列少女之间,一张红毯铺开,接着一个妖娆的身影,如同一团耀目的骄阳,从里间“飞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 孙月茹

    尽管只露出了半张脸,但是“飞”出来的这个女子,依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同样的念头,那就是——惊艳!

    胡媚儿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了!但是此女,尽管戴了个半脸的面具,只露出容貌的冰山一角,但就是这一角,亦足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可以说,仅这小半张脸,韩溯就产生了这样的一种感觉:此女绝对是他穿越回来后所见到的最美的女子!

    而他的旁边,京家兄弟不用说,就差口水没留下来了!

    连一向不好此道的虞刚宪,此刻也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静!原本还掌声如潮的酒楼,在此女出现之后,竟然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那份静谧就好像是时间突然停止了一般!

    那女子落下之后,身体轻飘飘地打了个360度的璇,然后袅袅坐下,将原本在手中怀抱着的瑶琴横放身前,也不说话,如玉葱般的纤指在琴弦上微微一拨,一个音符便响了起来。

    这音符的响动也好似拨动了秒针,让时间再次地流动起来。自然又是如雷般的掌声响起。

    那女子站起向四周施了个礼,朱唇微启道:“奴家孙月茹,谢谢大家捧场!”声音便如同黄莺初啼一般动听,顿时又是一阵的喝彩。

    可就在人人都期待着她弹琴唱曲的时候,孙月茹却端坐在了琴前,低首看着身前的瑶琴,却是一动都不动了!而旁边一个少女捧上了一个香炉,香炉之上,一柱檀香袅袅升起。

    韩溯大奇,忍不住问道:“这是做什么?”

    他是不知道其中奥妙,但是京葆却是风月场上的老猫了,当下嘻嘻笑道:“启源不知,这是孙娘子的一个规矩,她自出道以来,便立下一个规矩,谁若能在一柱香的时间之内,做出一首让她心动的词,她便会摘下面具,并当场为之演奏一曲,而今后不论她在哪演出,此人都可以任意参加观看!”

    韩溯不由得洒然一笑:“还有这等规矩,莫非,她出道以来,就从来都没有人能做出的词能让她心动?”

    京葆嘿然一笑道:“启源,你还真别不信,真的都没有!”

    李豫却是不服道:“这怎么可能,一个歌妓,能有几分才情?敢如此小觑天下才子?别是无论写出怎么样的词,她都托言不动心吧?”

    他的观点赢得了韩溯和虞刚宪的赞同,但京葆却道:“还真不是!以前据说也有人质疑,但孙娘子便让人给质疑者看了一副字帖之后,质疑者便闭了嘴,倒反过来帮着孙娘子说话,如此几次,也就很少有人出来了,人人都说,那字帖肯定是一首词,让人无法超越的词!”

    “哦?”这倒是让韩溯有些好奇了。

    李豫却道:“原来如此,这个娘子好机巧的心思!”

    他这话让韩溯有些不解,李豫接着笑道:“孙娘子之意,在于洁身自保也,那词,其实只是一道门槛!”

    他这么一说,韩溯和虞刚宪恍然大悟!顿时明了,倒是京家兄弟还有些不明所以,京葆就问道:“门槛?什么门槛?”

    便在这时,有人有了行动,让下人递了一首词上去。

    下边自有少女接下,看了一眼,便念了出来。

    词倒还称得上是好词,顿时博得了一些喝彩声,韩溯虽然不善解词,但是也能从中听出一些滋味来,平心而论,确是一首佳作,看来这时代,能写好词的人还真多!不知为何,心中却有点担心起来。

    这时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词作者也站了起来,向着四周唱喏,神采飞扬,颇为自傲的样子!

    京葆冷哼一声:“有啥了不起的!这等水平,焉能打动孙娘子?”他自然是不爽,不过还真让他说对了。那孙月茹一动都不动,仿佛就是没有听到一般。

    那词作者年纪大概二十六七这样,本以为能够凭借这一词获得美人青睐,不想人家连眼角都没转过他这边一下,不由得大为沮丧,只好坐下。

    看到这种情形,本来还想要上前的人纷纷踌躇了——自己写的词未必就会比这人更好,何必自取其辱?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过去,一炷香也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左右,这时京葆道:“启源,不如你试试看?”

    说真的,韩溯还真有些意动,不是为了要看孙月茹的样貌,只是觉得这事实在也挺有趣,就在他在脑中搜索着词的时候,却有个声音从右侧一个雅间里传出:“哼!不过是一个表子,却恁地装腔作势!真不知道凭的什么,今日洒家倒要看看,你这小娘们长得什么样?”随着这一句话,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站到了围栏边,这和尚言语虽然粗俗,模样却倒是不坏,看起来颇为雄武。

    但他那句话实在是太伤人!顿时引起了公愤!

    孙月茹倒没有说什么,只是韩溯眼尖,看到她摸着琴的纤手微微颤动了一下,身子也是略微有些晃动,显示出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兀那和尚,好没礼貌!说的是什么鸟话?”

    “秃驴也起了色心,就不怕佛祖生气?”

    “贼秃,快点给孙大家磕头赔罪,否则。。。。。”

    “……”

    随着和尚这一声呼喊,临江楼沸腾了起来。

    就在韩溯他们这雅间隔着两个房间里,钱象祖站了起身,一脸阴沉地道:“哪里来的野和尚,来人啊!给我把他拘了,带回府衙!”

    “慢着!”旁边的史弥远连忙阻止,他轻声道:“伯同不可轻举妄动,这个和尚,某却是认得!”

    “哦?”钱象祖一伸手,示意手下暂时不要动。

    史弥远双眼微眯道:“假如我没看错的话,这和尚曾经在沂王府中出现过!”

    “沂王?”钱象祖愣了,这沂王可是宁宗亲弟弟,名副其实的宗室,可不是他能得罪的!当下便坐了下来。只是脸色仍然有些阴沉。

    却说那和尚听见那么多人骂他,大怒,大喝一声,竟让一脚将身前围栏踢烂!然后如同一只大隼鸟一般朝离他最近的一个骂他者扑去!

    那人本来正骂得起劲,突然看见和尚扑了过来,脸色不由得大变,仓促间却哪里跑得掉,慌忙躲到家丁的后面,一边大叫:“拦住他,拦住他!”

    说时迟那时快,和尚已经冲到了面前,一手一个将挡在身前的家仆抓住举起,看也不看地就向楼下扔去,接着如法炮制地抓住骂他的那人,也是一般朝楼下抛去!

    三人眼看就要摔个不死也得残废,突然间从里间飞奔而出一条汉子,他先是接住了两个家仆,却被和尚那股巨力一冲,不由得蹬蹬蹬地退了三步。叫道:“念慈!”

    又是一条人影冲了出来,却是一个黑衣少女,只见她英姿飒爽,身形如风,于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抓住最后被丢下的那青年公子的腰带,一声娇喝,竟然将那青年公子在空中转了个圈,然后轻轻放了下来!

    这几下变化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若非是这汉子和少女,说不好就要闹出人命,那青年公子死里逃生,却也是呆了,竟然连向少女道谢都忘了,好一阵才一声惨叫:“救命啊!和尚杀人了!”仓皇地向外跑去,没跑的几步,却趴了个狗啃泥!

    这时那和尚又大呼一声:“娘们,休跑,今天不让佛爷瞧瞧你长得什么样子,休想离开!”说完一纵身跳了下去。

    原来孙月茹看到事情有变,便想离去,想不到那和尚竟然凶恶至厮,竟然是不依不饶。

    那汉子脸色一变,身子一闪挡在了和尚面前,怒道:“和尚,休得无礼,此乃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和尚却狞笑道:“王法?”一边说,一边一掌拍向那汉子!

    汉子身子一避,也是一脚踢了过去,两人顿时打在了一起!那黑衣少女原本拉了孙月茹想要走,却是不放心那汉子,孙月茹玲珑七窍,顿时明白,低声道:“你帮你爹爹,我自己走!”

    那少女道:“姐姐,你……我…。。”

    孙月茹微微一笑,转身便往后台而去。黑衣少女望着她背影,摇摇牙,转身便向那和尚扑去!她之所以这般,实在是看到那汉子数招之间已经落了下风,这个和尚端的是非常厉害,此时得她之助,似也堪堪抵敌。

    楼上,原本的客人已经跑掉了不少,韩溯一脸的平静,看着楼下的争斗,心里却是惊喜异常!

    这时李豫突然道:“那孙娘子,恐怕有危险!”

    “什么?”京葆京宏此时也正在关注着楼下的战事,他们都恼恨那和尚破坏了一处好戏,又看到黑衣少女,实在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少女和汉子的这边,不停帮着加油鼓劲,却不敢太大声,这和尚也太凶恶了,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听得李豫这么一说,京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李豫道:“刚才我看到有几个人从那和尚房间出来,匆匆离去,身形却是甚为矫健!这和尚估计是在这打掩护的,真正做事的却是别人!”

    韩溯听了,顿时明白,当下道:“备之,你立刻出去,外边有两个乞丐,你把事情和他们说说,要他们务必保护孙娘子安全!”两个乞丐自然便是黎生和余兆兴,韩溯救出了那三千流民,洪七公便让他们留在韩溯身边听命。也算是两个保镖。

    李豫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是韩溯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当下应了个喏,便也走了出去。

    虞刚宪道:“真是岂有此理,这等恶僧,一定要抓进临安府大牢才行!”

    京葆却是奇道:“启源,这等英雄救美的事情,你怎么不自己去?”

    韩溯看着楼下,咧嘴一笑道:“因为我在这里,同样也是英雄救美!”

    第四十章 穆念慈

    没错,在韩溯心目中,孙月茹再美,那也不过是一素不相识的歌妓,哪里比得上穆念慈?而此时穆念慈和她的爹爹双战那和尚,却仍然占不到上风,倒反被那和尚压着打!若不是靠着穆念慈逍遥游掌法的精妙,可能就要落败了,这种情况下,韩溯又怎么会离开呢?

    果然又拆了十数招,这边杨铁心和穆念慈是越来越不妙,其实也并不是两人联手和那和尚差距大,而是那和尚打斗经验十分丰富,他看出杨铁心经验老道却相对较弱,说是武功,更多的是军队中的打法,而穆念慈尽管招数高明,但是临敌经验却是欠缺,于是他主要的攻击就放在了杨铁心这边,穆念慈心忧父亲,总是被打乱了招数,杨铁心虽然看破了和尚的计谋,却苦于实力不济,被压制着根本来不及出言提醒。

    他们在场上打得紧张,韩溯在楼上也是看得紧张,不知不觉手中已经扣住了一个茶杯,看到穆念慈和杨铁心似乎不支,他手一扬,那茶杯便飞了出去。他是存了心要阴和尚,出手时也不说话,用的力度却不大不小,待得和尚发觉,已经是晚了!

    “啪”地一下,秃秃的脑袋上正着,顿时满头鲜血。

    而穆念慈乘此机会,一掌拂在了和尚的肋下,打得他又是一声闷哼,连退几步,也是他临危不乱,忍着痛连连数招将杨铁心逼退,大吼道:“是谁?给洒家站出来!”此时鲜血已经掩着头眼流了下来,一看之下,和尚脸色狰狞,满脸是血,说不出的可怕。

    杨铁心伸手拦住了想要乘胜追击的穆念慈,这时候对方困兽犹斗,非同小可,别伤着了女儿。既然形势有变,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同时也环视四周,想知道出手相助的人是谁?

    和尚怒得要发狂了,正在那咆哮,突然又是一个茶杯飞来,这回和尚看得清楚,一伸手就想将茶杯打飞,不料茶杯飞近之即,竟然在空中自己爆了,那一杯滚烫的茶和陶瓷碎片四射,大部分倒打在了和尚的脸上和身上,陶瓷碎片也就罢了,最多就是一点皮外伤,可那茶水却烫的他哇哇大叫,剩下来的人见他如此,都发出一阵的哄笑。

    和尚气得是七窍生烟,不过这一来,他也看清楚了暗算者是谁,二楼的一个雅间之上,几个年轻公子正哈哈大笑,其中一个白衣少年,正微笑地看着他,右手还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直娘贼!洒家撕了你!”和尚一声怒吼,便要冲上去和韩溯拼命!

    “贼秃休走!”杨铁心看到是个少年,倒吸一口凉气,他又如何能让和尚去伤害这见义勇为的少年呢,不料才要冲上去,却被穆念慈一把拉住。

    “念慈?”看到穆念慈一脸的惊异,那神情,似乎七分薄怒,还有三分,也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仿佛还有一丝羞意在其间,他怒道:“放手!念慈!”

    穆念慈自韩溯第二次出手时也看清了他,尽管那天是晚上,但是两人好歹也曾经近距离的接触过,就好像韩溯尽管当时没见到她的面容,可一看身形就能认出是她一般,她也第一眼就认出了韩溯。上回亏了韩溯自己才能脱险,这一回又是他出手相助——自己和他不是仇人么?为什么要帮自己?

    “爹爹,这……小……人厉害,不用我们帮忙!”看到杨铁心愤怒的样子,穆念慈低声道。

    杨铁心一愣,看了女儿的表情,心中一动,道:“你认得他?”

    穆念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仿佛是验证了穆念慈的话,那边韩溯已经一跃而下,和那和尚打在了一块!

    杨铁心看了一阵,便知道女儿说的没错,这少年的确是武功了得,只是似乎也没什么对敌经验,若非如此,以他的功夫,要胜出恐怕不会太困难。

    这边穆念慈走上来悄悄地道:“爹爹,我们……走吧!”

    杨铁心眉头一皱,道:“念慈,你是怎么了?不论如何,人家都是帮忙,就算是占了上风,我们也不应该就此离去!何况你们不是认得么?啧啧,这少年如此了得,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这般高手的?”

    穆念慈却是脸上一红,轻咬贝齿,凑上前在杨铁心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杨铁心脸色大变,脱口道:“什么?他就是?”穆念慈点点头。

    杨铁心转头看了看韩溯,回过头一脸的凝重道:“如此,你说的对,为了不让他注意,念慈,你先走,我随后就跟上!”

    穆念慈摇摇头道:“不,爹爹,要走一起走!”

    “你……”杨铁心还没来得及斥责,却是脸色一变,这时从外面冲进了一队兵,一进来便包围了整个酒楼,前排是一排的弓箭手,后排则是长枪兵。

    这下要走,除非是硬闯了,可外面人声鼎沸,还不知道有多少兵马。

    从这些兵中走出了一名武官,大喝一声:“都给我助手!”

    此时和尚已经从暴怒中逐渐地冷静下来,不管心中多么想撕碎眼前的这个少年,但是他也知道,这终究是不可能的,若不是缺乏经验,也许他现在已经被打倒了。官兵的到来,倒反让他松了一口气,当下使了个虚招,往后一跳,退出了战团。

    韩溯更是不会纠缠,也同时收手,站到了一边,不过当他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赶到的那名武官,正是曾经和他见过一面的段暄段天德。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他不由得朝杨铁心穆念慈望去——他虽然没见过杨铁心,但是看到穆念慈,哪还不猜得出来。

    果然杨铁心自从段天德进来之后,脸色大变,双眼流露出浓浓的恨意,手掌也握成了拳头状,掌辈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强自忍耐。

    倒是段天德并没有认出杨铁心这个大仇人,他环视了一周之后,目光落到了场中央焦点的韩溯和那和尚身上,看到韩溯,他脸色一变,随即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朝着韩溯微微躬身道:“公子怎地在此?下官段暄,见过公子!”

    看他的服色,显然是一个从七品的武官,这样的人物也算是个大人物了,竟然对这场中少年如此恭敬,还在围观的人都纷纷吃了一惊,只有穆念慈和杨铁心,已经知晓了韩溯的身份,并不吃惊,但是心中愈发落实了袭击牛家庄是韩侂胄的旨意。

    那和尚看见来的武官竟然向自己的对手行礼,不由得也是大吃一惊,他本来仗着自己身份,并不害怕吃官司,但是一个从七品的武官,却要如此恭敬地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行礼,还一脸的谄媚之色,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心中不禁也有些不安起来。

    仿佛验证了他的不安,段天德在和韩溯打过招呼之后,转向了他,一脸的阴沉,手一挥道:“来人啊!将这个秃驴给我绑了!”

    “慢!”楼下楼上同时有人叫道!

    第四十一章 交锋

    和尚看着逼近的官兵,怒喝一声,他身形魁梧,自有一番威势,官兵被他这么一喝,竟然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有些发愣。

    而楼上伴随着那声大喝,走出来两名中年文士,一着青,一着白,甚为儒雅,但是却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势,显然是上位者微服出行。

    段天德本来想要拿下和尚以讨好韩溯,此刻倒是有些摸不着情况了!尤其是楼上站出来的两人,一看就知道是身居高位的官,身上那种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而且其中那个穿青袍的自己好像隐隐约约还在哪里见过。

    韩溯也看到了两人走出来,他才和钱象祖打过交道,自然是认得,但是钱象祖身边那个白袍文士,却是面生得很。

    当即向钱象祖微微施礼道:“下官韩溯,参加府尊大人!”他现在是正式任命的知钱塘县,钱象祖则是知临安府,正好是现管的关系,所以就算韩溯心中不怕他,却也不好失了礼数!

    不过他此话一出,段天德脸上却微微变sè,钱象祖以左司郎中权工部侍郎权知临安府,乃是三品大员,算得上是中枢大臣的身份了,更何况知临安府,向来都是皇帝的亲信方可担任。此等情况之下,他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伸手,顺势让士兵停止行动。

    钱象祖本来对于和尚破坏了孙月茹的表演也是大为不满,但一来史弥远的提醒在先,而后的韩溯显然得罪了那和尚,作为韩侂胄的政敌,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的原则,他此刻想的,倒是应该如何借着这个事件,让韩溯和沂王交恶。

    当下微微笑道:“这位将军不知如何称呼?钱某权知临安,此案似乎应当交由钱某处理,但如今钱某乃是微服出访,还请将军助某一臂之力!”

    段天德连忙道:“府尊言重了,下官京都殿前司武骑尉段暄,听得有人举报此处有人斗殴特来察看,府尊乃是临安父母官,但有令下,下官无有不从!”

    韩溯尽管是衙内,但终究只是个潜力股,钱象祖却是实实在在的大腿啊!

    钱象祖笑了,他悠然道:“本官在此见证了整个过程,请段骑尉将这和尚拿下!”

    这还不是一样要拿下吗!段天德腹诽着。

    那和尚勃然大怒道:“你敢!”才要有所动作,却听钱象祖接下来的话,让他停了下来。

    “押送到沂王府!交由沂王处置!”和尚一听,顿时沉默了下来,脸上流露出一丝古怪之sè,只是恨恨地瞪了韩溯一眼,竟然任由官兵将他绑起押走!

    韩溯虽然知道其中必有古怪,交送沂王府?他自然知道沂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好像,好像那天在宫中见到的那个郡主,就是沂王的女儿,对了,沂王还有一个很牛逼的儿子,后来成为了宋理宗!想到这里,韩溯心中起了怀疑,这和尚要抓孙月茹,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应该是沂王的人了!难道是沂王看上了这个女子?

    想了一下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是沂王的人,看来今天也只有这样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钱象祖下一句,让韩溯顿时怒了!

    “将这两人也拿下了,送到临安府!”钱象祖指向了杨铁心妇女!

    段天德这时才有余暇去看杨铁心妇女,这一细看,心里却有些嘀咕了:这人怎地好像在哪见过的?其时杨铁心经过那么多年,外貌已经变了不少,但是当时牛家庄风雪夜,两人之间的交集那么深,段天德心中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些感应,只是这一下子却是想不起来,不过杨铁心和穆念慈,怎么看都是平民百姓的模样,而他来得迟,并不知道韩溯竟然是为了这父女俩出的手,自然也不会违背钱象祖。正要下令拿下,却听韩溯道:“且慢!”

    韩溯转向钱象祖道:“府尊,处事何如此不公平?为何和尚闹事送归王府,而这两人却是送去临安府?”

    杨铁心和穆念慈本来已经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了,穆念慈行刺韩侂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是被抓住了肯定有死无生,因此杨铁心明明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旦段天德要抓他们,也只有拼命一搏了!可现在韩溯竟然像是要帮他们一般!这让从穆念慈口中得知韩溯身份的他感到很惊异。

    “王府的人,不是我区区一个临安府尹能够管教的!当然只有交还给王爷自己处置了!”钱象祖苦笑道。“至于这两人,却是当众斗殴,尽管情有可原,但是依法还是要带回去问讯一二的!”钱象祖却也不生气,仍然是一副平和的态度。

    他越是这样,韩溯便越难说辞,这里就可以看得出两人政治修养的差距了!就算韩溯是穿越过来的,可是玩起政治手段,钱象祖不知道抛开他多少条街。

    韩溯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应该怎么样去说,当下咬咬牙,他决定使出最直接的一招!

    “府尊,这两人,您不能带走!”

    “哦?为何?”钱象祖脸也拉了下来,若说是韩侂胄,他少不了要给一些面子,但是韩溯,他却真是不惧。

    韩溯抬起头,硬生生地道:“他们是我韩府的人,便是我让他们去教训那贼秃的!要抓便连下官一同抓了!”

    他这么不要脸的大包大揽,倒真让钱象祖有些犹豫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韩溯和杨铁心绝不是一路的。可是心里面知道归知道,但要是点破就等于彻底和韩溯翻脸!

    钱象祖是不怕韩溯,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个比较,为了杨铁心和穆念慈这两个普通草民,真要和这个韩衙内撕破脸么?

    “府尊大人!学生李豫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李豫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到了韩溯的身边!向着钱象祖躬身施礼道。

    虽然不知道李豫是谁,可是他和韩溯混在一起,又自称学生,想来不是太学就是西湖学院的?( 图宋 http://www.xlawen.org/kan/4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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