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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子。我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她的动作有些许的不自然,平淡的声音里也隐隐能听出一丝羞意。

    上海人对农历小年看得很淡,大多数人家也不会包饺子,看蔡影的模样,我已经猜到这定是她特意为我做的,心中一阵感动的同时,不安也在急剧的扩大。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蔡影的这份心意,话到嘴边才突然想起蔡智还在旁边,怎么也不想让蔡影在弟弟面前失了面子,于是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嚼了几嚼,赞道∶“Daisy,没看出来,你的手艺还真不错!”,说着,又连着吃了几个。

    说实话,这饺子的味道充其量只能算是一般,我甚至怀疑这是蔡影第一次包这种北方人比较擅长的东西。但里面的那份情,却让我觉得比家乡山水楼的还要鲜香可口。

    “真的?我还怕做的不对呢!”蔡影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我姐可是花了好些功夫哪!”,蔡智一口揭开了姐姐的老底,看蔡影愠怒的瞪着他,忙乖巧的对我说∶“欢哥,我先回去了,我同学正等我上网呢。”说着,一溜烟跑了。

    看蔡智走得看不见了,我带上了门。

    酒店的空调给的很足,屋子里异常的温暖。蔡影似乎是觉得太热,正把花格呢子大衣脱掉。

    “Daisy~”,蔡影听到我喊她,一转身,平安夜穿的那件浅色半截袖羊绒衫裹着完美的曲线映入我的眼帘,让我的呼吸顿时一促。

    虽然天天上班下班的都和蔡影在一起,但我才第二次看到她穿紧身衣服的模样,换掉了那身职业装,蔡影的身材竟是这样的曼妙。

    “没看过呀?”,蔡影脸上满是绯色。

    我心一定,正色道∶“蔡影……”,蔡影见我的模样,一愣∶“Paul,怎么啦?”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想还是把和蔡影的这段朦胧的感情封杀在萌芽中吧,虽然我们都会心痛;可话刚说了一半,我心里却蓦地一酸,怎么也说不下去,头一别,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蔡影开始是一片茫然,一袋烟的功夫才理解了我的话,脸上顿时失去了其他表情,只剩下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是什么东西让她害怕,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声音也抖的厉害∶“Paul,你┅说┅什么?别吓┅别吓┅我……”

    看到蔡影的模样,我心中一苦,差点放弃了原来的想法,可是想到妻和女儿,还有苏瑾,我狠心说了下去∶“Daisy,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我┅我已经有┅有女朋友了。”

    蔡影的脸上霎那间布满了失意和绝望,就像寒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的雏菊,孤立无援。

    好半晌,她才努力挤出了笑容,那笑既委屈又苦涩∶“我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抬眼望着我,眼圈里已满是泪水,那眼神仿佛在问我∶“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

    蔡影悲伤的眼神让我的心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寒冷的下午,我也是这样绝望的望着那个女孩,那女孩的回答让我坠入了地狱,“因为你是他的朋友。”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在自卑中生活了近两年,直到妻把我从感情与背叛的深渊里解救出来。

    “Daisy,我不是……,其实,我┅我挺┅喜欢你。”我不想把蔡影伤得太深,脱口说出了心中的困惑,我爱我的妻子,也常常想念苏瑾,蔡影的温柔可人也让我倾心,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喜欢好几个女人吗?

    蔡影显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苦闷与无奈,她就像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万念俱灰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是缓期执行,对于“生”这个结果来说别的都不重要了,所以她的脸顿时恢复了生气,“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吗?”她抬着婆娑的泪眼小心翼翼的问我。

    望着蔡影满是希翼的面容,一阵暖流流过我的全身,这样的一个女孩为你欢喜为你愁,你还要什么!我知道我无法把拒绝的话再说第二次。

    “真的。”我心中一叹,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就像阳光抚过大地,蔡影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那瞬间我有种目眩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还没有消退的时候,她已经纵体入怀。

    “Paul,欢,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蔡影的脑袋靠着我的下巴,欢喜地道。

    她的胳膊从我肩下穿过缠绕在我的后背,似乎是怕我离开,用力抱住我。

    放开了心情的我感觉变得异常敏锐,蔡影明显刚刚洗过的头发上还留着淡淡的洗发液的香味,白皙的脖颈和耳边散发着一种白松香与红橘香混合的淡雅香水味道,这种叫做绿毒的香水我是那样的熟悉,因为妻就有一瓶,我送她的,每次欢好的时候她总不忘擦上一点。想到这些,蔡影紧紧压在我胸腹间的那对坚实凸起的变化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我好像也了如指掌,一个多月的禁欲生活让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反应。

    蔡影的身子明显的往后缩了一下后又马上贴了上来,小腹使劲顶着以至于我的小弟弟都有痛的感觉。她轻轻抖动着,浑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热,娇慵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抱我。”

    其实不用她说,我的一只手已经搂住了蔡影的腰。另一只轻轻抬起她的脸,在她额头温柔的亲了一下。温湿的唇一沾到她炽热的肌肤,她立刻发出了腻人的鼻息,头向后一仰,嘴唇找到了目标。

    蔡影用力吸住我的唇,湿润滑腻的细长舌头带着一缕薄荷香气缠住了我的舌,虽然不像妻那样熟练,却也不像苏瑾那样生涩。当两条舌头忘情的互相探索的时候,我的手从她羊绒衫底下伸了进去。

    蔡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躲了一下,“嗯”了一声,咬了一下我的舌头。

    离开她的唇,我贴着她的脸,轻轻在她耳边道∶“我想看看。”

    蔡影的脸顿时变得火热,嗔了我一眼,把我按到椅子上,自己跑到墙边把屋里的灯全关掉,然后跨坐在我腿上,抱住我的头,柔声道∶“给你看……,都┅给你看……”

    撩起蔡影的毛衣和内衣,解开纯色胸罩的搭扣向上一推,挣脱了束缚的双峰傲然挺立在我眼前。屋子虽然黑,可皎洁的月光和着路灯的荧光照进来,依旧可以把这诱人的景致看得清清楚楚。

    蔡影的身子应该是雪白的,看我那只正在把玩着一团酥腻凸起的手,即便是在月光下,手上皮肤的颜色也明显要比旁边的肌肤深了许多;蔡影的身子是细嫩的,在妻身上体会出细嫩定义的我自然能体会出她并不输于妻的那份细致和柔嫩;蔡影的身子是青春的,完美的|乳|微微的上翘,万有引力在她身上似乎失去了作用,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蔡影的身子也是多情的,我只搓揉了几下,她的|乳|尖便示威似的勃起,肿大的如同一粒葡萄。

    “好香呀!”,我一面亲吻着她的酥胸,一面随口问∶“是不是在家里洗了澡?”

    “讨厌~”,蔡影被看破了心事,话里满是羞意。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蔡影的心思,心里一阵激荡,手伸进她的裙子里,挑开连裤袜和内裤的皮筋,轻轻盖在了她的私|处。

    我的手游走在她的臀峰股涧,虽然看不到裙里的风光,但也能想象到其中的旖旎。蔡影已经骨酥腿软,缟ub我怀里任我轻薄,我在脱她裤袜的时候,她都顺从的配合着我,直到我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她才蓦地清醒过来,轻轻按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低的道∶“我来。”

    蔡影静静的跪在我面前,月光下她的脸如同圣女般的虔诚。温柔的脱下了我所有的裤子,她把脸贴在了我勃起的小弟弟上。

    那一霎那我一阵迷乱,本能的将她抱起,坐回到椅子上,把她的身子一抬又一放,小弟弟准确的贯入了她的蜜壶。

    “嗯~”两个人同时呼出了声。虽然蔡影那里已经湿透了,可比我想象的要紧的多,小弟弟披荆斩棘的同时竟有痛的感觉,我那一声兴奋中不免有些苦的味道;而蔡影却满是久旱逢甘霖的舒畅。

    想起蔡影说过的一句话,我扶着她的腰使劲顶了几下,调笑道∶“小影,你不是说┅我只知道┅嘴上占便宜吗?那我就来占占你┅小嘴┅的┅便宜。”

    “占~吧~”,蔡影情热如火,托起一只|乳|塞进我的嘴里,“这儿也给你~都是你的~”

    她边喘边娇声道。

    我舌头把她的|乳|头一裹用力吸吮,她“啊”的一声轻叫,腰顿时挺得笔直,蜜壶里波涛般的蠕动起来。

    一阵酥麻窜入我的百骸,我知道我快来了。每次Xing爱间隔的时间一长,我就难以控制自己。把住蔡影的纤腰,在她刻意压低的呻吟声中,我开始冲刺。

    或许是因为蔡影比我禁锢得时间还久,就在我马上要到达颠峰的时候,她突然一声尖叫,两腿使劲夹住我,人猛地向后仰,裹着我小弟弟的秘洞开始剧烈的收缩,我甚至觉得一股股的爱液喷射在我的小弟弟上。

    我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蓄藏了很久的子弹猛烈的发射出来,一波一波的全击中了蔡影的要害。蔡影抖的更厉害,然后瘫在我怀里。

    还是蔡影的一个寒战惊醒了尚在高潮余韵中的我,看她身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虽然屋里很暖和,但毕竟是冬天,忙拉过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蔡影细心地把两人的下体清洁乾净,然后安静地趴在我怀里,一只手摆弄着我的钮扣,半晌才低低的道∶“今天是┅危险期。”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没有一丝担与害怕,轻抚着她的秀发,平静的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蔡影的手停了一下,幽幽的问∶“那她呢?”

    我没有说话,转头向窗外望去。外面深邃的夜空中布满了星星,一闪一闪的就像妻明亮的眼睛。

    等偷偷溜出来把蔡影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在她家的楼梯口,蔡影抱着我不肯放手,直到出租车司机把喇叭按了四五遍,她才快速的亲了我一下,低声说了句“明早我在衡山站等你”,转身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晚上折腾了很长时间才睡着,这一觉好像做了许多梦,梦里的人物景象似乎触手可及,可当李笑把我叫醒的时候,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梦的内容。

    “几点啦?”我揉着发涩的眼睛问。

    “都快八点啦,大懒虫!”,却是女孩的声音,转头一看,是和我一起进店的何盈,我一面朝洗手间走,一面奇怪的问∶“Denise,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Martin的班吗?”

    李笑和何盈的脸都有些红,我顿时明白了,顺手把李笑拉进洗手间,边刷牙边含含糊糊的问∶“Martin,我党政策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代吧,什么时候谈上的?”

    李笑“嘿嘿”乾笑了两声,凑到我耳边刚想说话,却听屋里电话响了,何盈的声音传了过来∶“Daisy?……啊┅,Paul在刷牙哪。什么?啊,伊已经来个里厢了,嗯,阿拉把侬叫伊……”,然后就听见她喊∶“Paul,Daisy电话!”

    我诳uㄩ中F口,肩上已挨了李笑一拳∶“老大,还是你老实交待吧!”

    拿起电话,说了句“我是Paul”,话筒里蔡影的声音有些紧张∶“欢,我没想到是Denise接的电话……”

    “没事儿,”,我安慰她让她放心,听她的声音里有很重的鼻音,不由关切的问∶“Daisy,你身体不舒服吗?”

    “嗯,早上有点发烧,身子一点劲儿都没有,”说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都怨你~”,她嗔道。

    我似乎能看到蔡影娇羞的模样,心头一热后又是一阵心疼,忙问她吃药了没有,她说吃了,感冒药和消炎药都吃了;又说没法在衡山站等我,“本来想陪你在地铁上卖保险哪。”

    她那边轻声笑着。

    我身上顿时暖洋洋的,看窗外的阳光似乎也明媚了许多。也不管李笑和何盈在一旁盯着我看,我告诉蔡影一定要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哪里也不准去。

    匆匆和李笑交待了几句酒店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就直奔百盛而去,到百盛还等了几分钟它才开门纳客,买了一大堆营养品,径直来到了蔡影家。

    敲了门,等了足有三分钟,门才“吱扭”一声开开,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侬找啥人啊?”

    这是一栋老楼,公共走廊的两侧都是住户,走廊里见不到一丝阳光,几盏楼道灯昏暗无比,只起个指示的作用。从门里探出的那人的面孔还是靠家里泻出的灯光才看得清楚,我不由吃了一惊。

    那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左脸满是斑驳交错的疤痕,有几处更是外翻凸起,显然十分丑陋。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那人见我不回答,便想把门关上。

    我诳uㄕ炝d了一下∶“请问这是蔡影家吗?”

    那人一听,推着眼镜上上下下把我好一番打量,问∶“侬是小王哇?”,似乎想起什么,又用普通话问了我一遍,见我点头,把门完全打开,说“那进来吧。”

    应该是昨天那些饺子把蔡影的心思全泻露给家里人了,以至于我在她家变得这么有名,我心里暗道。

    “您是蔡伯伯吧?”,那人“嗯”了一声,随手扔过一双拖鞋;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听说蔡影病了,我来看看她。”,他接过去,冲里屋喊∶“阿影,小王来了呀!”,边说边往屋里走。

    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脚下发出“踢蹋”的声响,我这才发现他的左小腿是假肢。眼睛往旁边一转,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轮椅里望着我。

    我一看那女人的模样就知道她定是蔡影的母亲,瘦瘦小小的身躯似乎要淹没在轮椅中,两条裤管空荡荡的,显然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

    蔡影很少提起她的家,提起的时候也都是在讲她弟弟蔡智,我从来没想过她的父母竟都是残疾。再看家里的布置虽然乾净整洁,可家具摆设都很古旧简陋,显然生活得相当艰辛,而这养家的重担恐怕十有八九落在了大女儿蔡影身上。我心里一阵怜惜∶“蔡影她不容易呀!”

    “阿欢,你怎么来了?倒是告诉我一声呀!”里屋传来蔡影的声音,声音里虽然有些嗔怪,但更多的是惊喜。

    蔡影的父母冲我笑了笑,显然很了解女儿的心思,做妈妈的更是跟我摆了摆手,小声说∶“快进去吧。”

    门帘一挑,闯入眼帘的竟又是一辆轮椅,不过轮椅上坐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那少女和蔡影极其相象,只是皮肤更加白皙,白皙的近乎病态。她冲我甜甜一笑,叫了声“欢哥”,便摇着轮椅跑到外屋去了。

    里屋很狭小,一张学校宿舍里常见的上下铺双人床和一个梳妆台就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

    蔡影坐在上铺正往身上披羽绒服,腿上的被只搭了一半,露出了点缀着小兰花的白睡裤;一头青丝散乱的披在肩上,配着慵懒的俊俏容颜,真是病中添妍,别有一番美丽。我看她似乎要下床,忙把她按回被窝里,埋怨道∶“病了自己也不注意,再闪着怎么办!”

    可能是还发烧的缘故,蔡影的脸上一片潮红。听我这么说,她眼睛倏的一亮,把我的手拉进被里放在胸口,小声道∶“我怕你站着说话累。”

    我说不累,问她是不是着凉了,她嗔了我一眼,“还说呢,不都是你害的呀。”,说话间,媚眼如丝。

    我心里倒涌起了一股成就感,手从蔡影睡衣扣子间伸进去,里面滑腻的肌肤着实有些烫人。我问她体温计在哪儿,她说早晨量过了,37度半。我说我没看见不算数,她便顺从的把体温计夹在胳肢窝里。

    量好了一看,竟是高烧39度,蔡影也有些慌了∶“这么高呀,我明天还有个学校寒假实习的事儿要联系呢。”

    看到蔡影家的情况,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把这份工作看得那么重。“先养病要紧,实在不行明天的事儿让杨露帮你联系吧。”我安了安她的心,然后道∶“小影,我带你去医院!”

    这两天天气骤冷,医院急诊室外舞起了长龙,我们只好坐在外面的长凳上慢慢地等。蔡影抱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跟我说起了家里的事。

    那是在十几年前了,蔡影的父母带着小妹去医院看病,路上一辆大货车突然失控驶入了自行车道,蔡影父亲骑的自行车被碾在了车轮下,三个人虽然保住了生命,但都留下了终生的残疾。

    可能是发生的事情太久远的缘故,蔡影回忆的时候神情很平淡,只是提到她父亲的时候,她的表情才发生了变化∶“我爸爸是修表的,手特巧,妈妈和小妹的轮椅都是爸爸自己做的。

    我没工作之前,就靠爸爸一个人挣钱来养活我们,等我上大二的时候,爸爸他们厂子倒闭了,那时候他的视力已经开始不行了……“

    蔡影正娓娓的说着,我的电话响了,一接,里面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Paul吗?我是陆雅。”

    蔡影听到是女孩的声音,噘了噘小嘴,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

    我搂着蔡影的腰往怀里带了带,示意她别说话,然后冲电话道∶“是我,陆雅。”,看电话号码是她公司的电话,问∶“这么拼命呀,礼拜天还在公司加班?”

    “都怨你啦,”话这么说,可陆雅的声音里却丝毫没有不满的意味。

    “嗯?”

    “逗你哪,A市XX银行的项目基本敲定了,我们好几个人加班给他做方案呢,说来还要谢谢你。”,陆雅说得很真诚。

    我回了句客套话,陆雅又问∶“你现在在那儿?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我知道定是XX银行的石行长在S公司的头头面前说了我的好话,让陆雅也跟着沾了光,便笑道∶“我请你还差不多……”,话刚说了一半,就觉得怀里的蔡影扭了几下,心里暗笑,女孩子吃起味来真是不问缘由啊!“……不过,今天不行,我女朋友发烧,我正在医院陪她看病哪。”我接着说道,一面想应该给石行长回个电话了。

    “是吗?”陆雅听起来多少有些失望,“那好吧,改日再联系。替我问候你女朋友,祝她早日康复。”

    “谁是你女朋友啦!”蔡影嘴上埋怨,脸上却满是欢喜。

    咦,你不是吗?我故作惊讶。蔡影似乎放不下我说的家乡的那位女朋友,嗔道∶“谁知道你有几个女朋友呀?”

    她的话顿时让我想起了妻和苏瑾,心情一沈,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凝重。蔡影知道说错了话,忙转了话题∶“陆雅?是S公司的那个陆雅吗?”

    “你怎么知道她的?”我好奇的问。

    “这几天你不是一直和她做S公司的case吗?”

    我恍然,蔡影留意我,所以知道了陆雅。她这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显然是情根深种。

    我心里感动,用力搂住她,贴着她的耳边道∶“小影,我真怕我会亏欠了你。”

    “那就别离开我。”蔡影喃喃道,身子用力靠住我。

    看病的是个老大夫。化验了一下没有炎症,只是重感冒,老太太一边写病志和处方,一边唠叨∶“先去打退烧针,……小伙子,不是我说你,家里的力气活儿能让女孩子干吗?要你这个大男人干什么!这药饭后吃,一天三次,”,又拿过来张卡片∶“我给你爱人开三天病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我不住的点头,蔡影则在一旁偷偷的乐。出了急诊室,我苦笑道∶“小影,她不是你奶奶吧,怎么这么向着你!”又凑到她耳边笑道∶“其实干力气活儿的可是我呀!”

    蔡影脸一红,使劲拿胳膊肘子顶了我一下,嗔道∶“讨厌啦,这样话也说。”

    两人正说笑间,就听见一个人高声喊道∶“对勿起,让一下好哇,让一让……”,随着喊声,几个大夫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一路小跑的从我身边通过,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男女,面色都很沈重。

    当他们中间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快速的和我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心底突然涌起了一个既模糊又清晰的少女影子,“好像呀!”,我心思甫动,脚步便慢了下来,走了十几步,我实在忍不住回头看去,那些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怎么啦?”

    “没事儿。”,我想我是看花眼了。我和她应该有九年没联系了,在我脑海里存留的还是她少女时代的倩影,九年了,她应该是个大人模样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无法忘记她,虽然我以为我已经把和她之间发生的故事彻底的遗忘了。

    打完针,折腾回蔡影家已是中午时分。蔡影爸爸已经做好了午饭,非要留我吃饭,蔡影也是一脸的恳求,我只好应了下来。

    蔡爸爸是典型的上海男人,心灵手巧,平常的几样菜一经他摆弄便变得色香味俱全,我在妻怀孕时学的那几手比起来就差的太远。我边吃边赞;蔡影没有食欲,只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见我吃的高兴她也满心欢喜,小声跟我说∶“你喜欢吃,以后我给你做。”

    吃过饭,蔡影躺在床上一味强打着精神和我说话,却不肯睡觉。我看懂了她的心思是不愿意让我离开,我也有些不放心她的病,便笑道∶“好了,小影,我不走就是了,家里有什么活儿我帮你乾吧,你现在必须睡觉了。”

    蔡影脸上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告诉我有些衣服要洗,毕竟病里身子弱,吃的药里还有扑尔敏的成分,她很快睡着了。

    卫生间里放着全家的衣服,有些是母女三人贴身穿的,怪不得蔡影有些不好意思。我正洗着,蔡爸爸走了进来。

    “不是说小影是我女儿我夸她,她真是个好孩子,是我们耽误了她。”蔡爸爸点了颗烟,猛吸了一口,半疼惜半无奈的道。

    “这孩子太顾家了。她以前有个男朋友叫苏凯,出国了。几次让小影也出国,小影就是不去,人家也就明白了。其实苏凯人也挺好的,只是太精明了……”

    蔡爸爸话说了一半,我却听得明明白白。可能很多人都会象苏凯一样,要么选择逃避,和蔡影在遥远的国度营造一个自己的家;要么选择结束,因为这样的担子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挑得起来的。蔡爸爸自然希望自己女儿喜欢的人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可我是吗?我心里一阵迷茫。

    蔡影一觉醒来,烧已经退了,精神也好了许多,还说肚子饿了。我看她恢复得比预料的好,便要告辞。

    蔡影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手不想让我走,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乖,听话,我在这儿你反而休息不好。再说了,人家古人都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日子还长着呢。”

    蔡影眼睛一亮,“阿欢,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呦!”说话的时候,眼里满是祈盼的目光。

    回到干休所,我把那辆丰田佳美开了出来。自从拿了驾照,我只是在干休所大院里开了几圈试了试车的性能,却从来没上过道,上海的路况远比家乡复杂,而我的技术又不大好,心里难免有种畏惧感,若不是上海打的太贵,我恐怕还没有勇气开这辆车。

    沿着衡山路向北拐进淮海中路,一路上路况虽然复杂,可大家驾驶的都比较文明,行人也蛮守交通规则的,我便渐渐有了信心,车也越开越熟练,毕竟底子还在。只是淮海路上到处是禁左标,我左绕右绕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了理想的路线。掐了下表,和坐地铁的时间差不多,只是蔡影就不用被冷风吹了。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蔡影问她病好的怎么样了,她说好多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都没发烧,知道我要让她休息,哀求道∶“阿欢,求求你,让我上班吧。”

    我说那好吧,你等我,我去接你。她顿时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车开到了蔡影家楼下,我打电话让她下来。看到倚着车门向她招手的我,她顿时愣住了。

    “别愣着呀!冻坏了怎么办!”,我招呼她上了助手席,便发动了车子。

    蔡影半天没说话,却一直盯着我开车,看我熟练的在车流里穿梭,她一脸的迷惑,似乎弄不清眼前发生的事。

    “阿欢,你从哪儿弄的车?”,蔡影终于忍不住问。

    “我乾爷爷的,”知道蔡影还要问,便接着道∶“他是个离休老干部,两个女儿都在美国,老爷子和老太太去美国和女儿一家团聚去了,把车留下来让我给他看着。”

    听见“美国”两个字,蔡影的神情一黯,幽幽的问∶“那你哪?是不是也要去美国?”

    我知道她想起了苏凯的一去不复返,有心安慰她,便道∶“乾爷爷是乾爷爷,我是我!

    他去美国是和女儿团聚,我去美国和谁团聚呀?总不能和苏凯团聚吧。“

    蔡影噗哧一笑,嗔道∶“你欺负我!不许你再提他!”

    在酒店东门让蔡影下了车,又叮嘱她干活悠着点儿,然后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停车场。

    开过晨会,我乾爷爷的大女儿王秀莲的电话便到了,她说Julia和Cindy想在中国过除夕,准备腊月二十八也就是大后天到北京,问我能不能请出假来。我忙要来了节日值班表,巧得很,一直到初九都没有我的班,便向叶灵请节前的两天假,叶灵和大川一说,可能是我最近的表现让大川挺满意,他爽快的同意了,我便和这位大姑姑敲定了具体的日子和航班,她还告诉我已经在我的信用卡上存了钱,“Paul,我就把Julia她们姐妹俩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们。”

    吃午饭的时候,我特意晚了半个小时去,蔡影见到我,忙招呼我过去。

    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看起来还蛮有精神头的,倒是旁边的杨露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先问了问蔡影上午身体感觉怎么样,蔡影说挺好的,旅游中专实习的事儿也联系好了,下午就轻松了。我叮嘱她别忘了吃药,转头问杨露∶“Julia,你怎么了?有心事呀,说出来看看朋友们能不能帮你。”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蔡影惊讶的问,仔细看了看杨露,一皱眉,说道∶“是和平常不太一样,Julia,有事吗?”

    蔡影刚刚重新得到情爱的滋润,一颗心怕是全放在了我身上,对周遭事务的反应显得很迟钝,就连好朋友的变化都没有看出来;倒是我因为逃亡的缘故,时时保持着对外界的警惕,反而看了出来。

    杨露打了蔡影一粉拳,笑道∶“死Daisy,侬现里厢才发现呀,还不如Paul哪,阿拉晓得啦,侬格心思全在伊个里厢啦。”

    我恍然大悟,早听蔡影说过杨露和她的前任男友李之扬的事,李也是杨露的同学,还没弄清她的底细便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等到佳人在怀才发现自己追到手的是个千金小姐,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理,说非要闯出一番事业,和杨露平等了再来迎娶她,便和苏凯一起去了美国,之后他遇到了另外一个女孩,杨露追到美国都没能挽回这段感情。原来和蔡影同病相怜,此时看她心有所归,不免落寞。

    蔡影却顿时羞红了脸,道∶“侬说啥么子呀?”,她还想装傻。

    “我昨天碰到了小智,他可把事情通通告诉我了。”

    蔡影知道瞒不过去,便和杨露说起了悄悄话,两个女孩边说边不时看我一眼,蔡影的目光里当然全是爱恋,而杨露的目光却颇有些意味深长。

    下班把蔡影送回家,陪她说了会儿话,想起今天是和妻联系的时间,便匆匆告辞来到了网吧。

    我把要去北京的事儿讲给妻听,妻马上发过来一行信息∶“我也去!!!”,妻是老师,放寒假的时候她就想来上海看我,为了安全,我劝阻了她;一听我去北京,她立刻就动了在北京相会的念头。

    “北京应该是安全的吧。”,我心里也是一动,对妻的思念之情便无法遏制地在我脑海里蔓延,仔细盘算了一下,我有了腹案。

    “你初二飞北京,初四回去,住的地方听我安排;我们过年多开了一个月的薪水,我已经存在卡上了,就用这笔钱买机票吧。”,我想这样该不会引起公安的注意,大过年的,他们也应该回家团聚了吧。

    妻看我同意了,飞快的传来两个字∶“等你!”,字后面跟着长长的一串心,鲜红的颜色是那样的醒目。

    第四章

    等和蔡影说起去北京的事儿,她竟是满脸的失落,“还以为能和你一起过年哪。”她颇为沮丧的道,转头又缠着我问和我一起去北京行不行,我说你病还没好,不宜远行,再说家里也需要人照顾,蔡影想想也是,便不再提去京城的事,只是紧紧偎在我怀里,小声道∶“你早点儿回来,我等着给你过年。”

    去北京的飞机是早上八点半的,说起来机票得来的相当不易,节前的航班趟趟满员,我已经做好了开车去北京的准备,直到最后关头,叶灵才不知从哪儿弄到了一张票。

    空港里人满为患,不是携家带口出门旅游的,就是大包小卷的拎着行李返乡的,象我这样两手空空的倒是少见。

    过了安检,正往前走,却听有人大声叫我的名字∶“王-欢-!”,那声音听起来竟是异常的兴奋。

    我诧异的转头一看,隔着几个人,一个俏丽女孩推着小山似的行李车正一个劲儿的朝我摆手。

    “陆雅?”我忙挤过去,看到这么多的行李,我惊讶的问∶“你这是干嘛呀?”

    “先别问这个,你飞哪儿?”,陆雅一边擦着鼻梁两侧的细小汗珠,一边颇有些期待的问我。

    我说去北京,她顿时一声欢呼,脸上一副解脱了的模样∶“太好啦!同路同路。你没行李吗?太棒了,真是吉人自有天象呀。”,说着把背着的一个大旅行包递给我,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然后笑盈盈地道∶“奇怪,每次看到你,就有好事等着我。”

    我正欣赏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妩媚,听她这么说,心里倒有另外一种感觉,暗自寻思道∶“每次见到你,我可就要累得半死了。”,问她∶“你搬家呀?”

    “不是啦,我哥过年结婚,这是给他买的东西。”

    我说你哥可真会赶时候,大过年的结婚,再说北京什么没有,非得在上海买。陆雅白了我一眼,说你不知道,其实我哥“十一”的时候已经办过婚礼了,这次是回老家再补办一下。

    原来陆雅的老家在密云的乡下,现在爷爷奶奶还住在那里,就她哥这么一个孙子,老人家非要在乡下办一场婚礼,而她哥哥在北京结婚的时候她恰巧国外培训没赶上,这次一方面正好补了遗憾,另一方面心里总有些歉意,所以买了一大堆东西做贺礼。

    “我哥对我最好啦。”陆雅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温柔,我看惯了她精明干练的模样,这时候反倒有些茫然。

    “想什么哪?”陆雅看出我走了神儿。

    “没什么……”,我忙回道,“看看这堆行李,就知道你对你哥哥也不错。”,心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陆雅,如果我带两个人去参加你哥婚礼,不知道方不方便?”Julia和Cindy应该对中国传统的婚礼感兴趣吧。

    “你有时间吗?”陆雅有些不解。

    我便把去北京的目的告诉了她,她又是一声欢呼∶“好耶,我还愁我朋友去的太少没面子哪,这下可解决问题了!”。又“嘿嘿”笑了两声∶“还是俩儿美国友人呢。”

    办登机手续的时候我还有些惴惴不安,其实那个工作人员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我身上,倒是望着陆雅的行李直皱眉头,她的行李也着实多,两个人分摊了重量,托运时还是交了百多块钱。

    上了飞机,陆雅把座位换到了我旁边。一面喝着配送的饮料,一面问我∶“Paul,你女朋友的病好了吗?”

    我说没事儿了,只是重感冒。她看似漫不经心的道∶“你女朋友是人事部的蔡影吧。”

    我一愣,和蔡影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公开,酒店里只有杨露知道真实的情况,再有就是业务部的几个同事在猜测,陆雅一个外人,如何知道的呢?

    “可能是我的直觉吧……”,陆雅看出了我的困惑,可说话的时候却把头转向了弦窗一侧,高空里的阳光异常的明亮,照在她的发上有一种透明的感觉。

    也是一种直觉让我听出她话里有一丝淡淡的蓝调情绪,还没等我回味,陆雅的脸上已经换上了惯常的开朗表情,转头笑道∶“其实我见过她两次,她下班到会场找你,碰巧你都不在,( 完美人生物语 http://www.xlawen.org/kan/48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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