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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阅读

    境之时,幸得陆丽娘救援。陆丽娘内心甚是喜欢沈万三。在众多阻拦之下,万三终于将陆丽娘娶了过门。陆丽娘精于商道,确实是个贤内助,帮了沈万三不少忙。于是两人经常双栖双飞,也就难免冷落了褚氏。最后褚氏在沈茂四岁时,投塘自尽。也鉴于此,沈茂才仇视陆丽娘,认为自己娘亲的死,陆丽娘便是罪魁祸首。当然沈茂对沈万三也并无多大好感。

    沈茂十三岁时,马越山前往苏州拜会沈府的管家王信。王信与马越山乃结拜兄弟,马越山与剑圣山庄的楚天南师出同门。加上剑圣山庄名动天下,沈万三为免家庭矛盾日甚,与管家王信一琢磨,认为将沈茂送到剑圣山庄学艺,也未曾不是个办法。一来可缓解家庭危机,二来也可让他煅炼煅炼,等将来他长大之后,仇恨之心大减,自会理解。谁知这家伙倔强得紧,竟然没法放下仇恨,反而恨根深种,于是甚少回沈家。

    陆丽娘唤丫环沏一壶参茶,在王氏身边坐下。

    王氏又哆嗦了些许琐碎的事,见到叶七等人,于是问道:”这几位公子……”

    沈茂道:”『奶』『奶』,这几位是我的朋友。”王氏哦了一声。沈茂又道:”『奶』『奶』,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起过的叶七叶大哥。”

    ”叶七?”王氏稍愣,恍然道:”哦,我记得你家先生,好像膝下曾有个徒弟就叫叶七来着。”

    叶七道:”是的,婆婆。”王氏道:”没想到长成个小伙子啦。对啦,这次你家先生可来?”叶七道:”先生没来。我此番前来,正是受先生所托。”

    王氏道:”可惜了,今回又缘悭一面,不能一睹先生风采了。老头子可要吹胡子瞪眼睛了。”

    叶七将包袱解下,道:”这是先生的贺礼,婆婆您先收着。”

    陆丽娘将包袱接着,放在檀桌上。

    王氏道:”可是出自先生的手笔?”

    叶七道:”正是。”王氏笑道:”想来我家老头子要喜笑颜开了。先生的手艺,老身五年前曾见过一回,当真叹为观止,令人疑为鬼斧神工之作。”

    叶七道:”婆婆夸赞了,先生虽然精于此道,却也不敢以此榜居。”王氏道:”先生是自谦之言,想来先生这几年,手艺更是日渐精湛了,这大家之称,也非夸大其词了。”

    叶七道:”可惜这雕塑,我也未曾打开看过,不知是否果真如婆婆所赞。”

    王氏赞道:”果然是名师高徒,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王氏啜了口参茶,道:”你这次来苏州,就好好玩玩。”叶七道:”那就叨扰了。”王氏道:”什么扰不扰的,先生跟我家老头子是故交,你又于我家茂儿有救命之……咳咳……”王氏说得急了,气喘了起来。气喘稍定,王氏道:”丽娘,将东厢房腾出几间吧。”

    陆丽娘道:”娘,丽娘稍会就去安排。”

    王氏又啜了口参茶,将目光移到楚霏霏身上,问道:”霏霏今年多大啦?”

    楚霏霏道:”『奶』『奶』,霏儿今年正好十八呢。”王氏道:”时间真是晃得快呀,好像两年前见到你,还需抱着呢,不想这么大啰。”

    陆丽娘道:”娘,霏霏十岁的时候曾来过两次,相隔七八年,今回才是第一次。”王氏呵呵笑道:”都七八年啦,你瞧我这记『性』。我记得那时好像是你父亲楚天南吧,拽着一个小姑娘,脸蛋儿粉嘟嘟的,特招人喜爱。”陆丽娘道:”娘还抱过她呢。”王氏笑道:”对,对,就是呀,刚到时还腼腆着呢,谁知才半天的光景,和人玩熟了,还挺疯挺野的呢。”

    楚霏霏嘟起小嘴,道:”『奶』『奶』,霏霏哪里野啦,不信你问沈茂师兄,我是最乖的啦。”王氏拍着她的手心,呵呵笑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呀,你瞧,多秀气的一个闺女呀。对啦,可曾相亲家啦?”楚霏霏脸儿一红,低头不语。

    王氏瞧见,笑道:”你瞧,会害臊啦。将来谁娶了霏儿,那是修来八辈子的福气呀。”楚霏霏道:”『奶』『奶』笑话人家哩。”王氏道:”可惜我家茂儿的『性』子呀,又倔又烈又顽劣,将来呀,给他娶个母老虎回来,治治他才行。”楚霏霏道:”师兄其实最温厚着呢。人缘也好。”

    王氏瞧了沈茂一眼,笑道:”真的?那看来咱茂儿懂事了呢。”言罢,将手腕上的一只镯子撂下,道:”霏霏长大了,『奶』『奶』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这只镯子也戴了些许日子,勉强可以,你就戴着吧。”

    楚霏霏见那只手镯透体肉『色』,隐隐光华流动,想来年代久远,必然昂贵异常。

    楚霏霏道:”『奶』『奶』,这礼物也贵重了点,霏儿……”王氏笑道:”傻丫头,『奶』『奶』叫你收下就收下吧。”

    楚霏霏只得收下。

    王氏又坐了一会,才走出大堂。

    第十五章苏州沈府(3 )

    酉时,沈家设宴招待叶七等人。席间,叶七见到了沈老爷子、沈万三、楚天舒与管家王信。

    叶七刚进沈府时,则暗自猜度,沈万三乃举国巨商,想来相貌非凡。一见之下,才知自己的猜测错得离谱。

    沈万三身着普通长袍,年约四十,中等身材。五官只能用端正来形容,并没有特殊之处。这等普通的相貌,纵使走到大街上,和平民百姓,也殊无多分别。

    只是谁曾想到,就这么一个相貌平平之人,竟然是苏州首富。

    反观管家王信,倒是透着精练与能干。叶七不禁想起怀里的盒子,正是由王信托的镖,是否应该将东西物归原主?然而想起武同临走之际的叮嘱,不禁又按下了这个念头。

    沈老爷子必竟老了,头『毛』黑白掺杂,皱纹纵横,显得甚是苍老。席间他询问了先生一些近况,之后不禁哈哈笑道:”还是先生豁达呀,只寄情于山水之间,不履凡尘,不恋尘俗,令人钦慕之甚呀。哪天我也有先生这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情雅致,那也就耳根清静了。”

    王氏瞥了他一眼,道:”你这老头子,老『毛』病又发了不成?先生乃高人,是你羡慕得来的么?”

    沈万三席间甚少开口,显得心事重重。本来,叶七以为,现在沈家齐聚一堂,时值沈老爷子大寿之喜,又有傧客在旁,按理说,沈万三纵使不是欢声笑语,也不应该如此沉默不语。

    酒宴接近尾声之际,下人来报,湖广第一名捕展蝉求见。沈万三双眉一蹙,便吩咐下人,将客人引进客堂。

    一会,沈万三、王信与楚天舒离席去见展蝉。

    叶七等人酒饱饭足,各自回房歇息,自然不在话下。

    月牙如钩,悄挂枝头。沈府上下,灯火辉煌。

    叶七濯洗完毕,准备就寝。叶七向来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谁知才躺在床上,窗外就响起几下”笃笃”的声响。

    叶七坐起,却见窗户已开,一位少女,扎着两条小辫子,坐在窗框边上,两腿晃『荡』,黑溜溜的双眼,盯着叶七直笑。

    叶七乍见那少女,讶道:”苗苗?”那少女跳了进来,拍了拍手儿,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得苗儿。”

    叶七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那少女浅笑盈盈,摇晃着脑袋,突然声音一变,道:”本公子博古通今,能谄会算,这点小事,掰掰脚趾头,也能算得出来,这又有何难。”

    谁知叶七一听,更是惊奇,疑道:”张三?”苗儿笑道:”反应还蛮快的嘛,怎样,我这乔装的手艺还过关吧。”

    叶七仔细瞧了苗苗一遍,确实有七分张三的影子。

    苗苗笑道:”一点儿也不好玩,恁地小气,叫你两声笨蛋,就不高兴来着。

    也不知是真的傻愣还是装的,说你不愣吧,跟人家共乘一骑这么久,也认不出来;说愣吧,一路上又将人家抱得死死的,十足一个登徒浪子。”

    叶七内心不禁暗自叫苦,辨道:”我那时哪里知道你是女扮男装来着。”

    苗苗瞧着叶七的窘迫神态,不禁噗哧一笑。突然凑了上来,嘴儿冷不防在叶七的脸上亲了一口。

    叶七但觉幽香扑鼻,复见苗苗离自己太近,此刻吐气如兰,美目澈似秋水,娇靥白如凝脂,樱桃小嘴更是丰满透红,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娇艳欲滴。叶七没来由地心弦一紧绷。

    苗苗脸颊倏地一片红晕,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勾住叶七的脖子,美目凝视叶七,悄然问道:”傻愣大哥哥,这些天有没有想苗儿呀?”

    叶七道:”想呢。”突然想起夏虹雨,如若她看到自己这样,定然会不高兴。

    于是又道:”苗苗,你松松手,抱得太紧啦,我快喘不过气了。”

    苗苗笑道:”之前你兀自抱了人家那么久,现在才抱你一会,就不行么?”

    叶七道:”不,不是的,苗苗。我是你哥哥,这样抱着,是不是有点,有点那样。”

    苗苗脸儿一紧,问道:”你不喜欢见到苗儿么?”叶七道:”不,不是的,苗苗天真烂漫,玉雪可爱,我满心欢喜,还犹恐不及呢。”

    苗苗盈盈一笑,道:”那哥哥喜欢苗儿,苗儿也喜欢抱着哥哥,又有什么不妥的?”叶七不禁暗自苦笑,不知如何跟她细说。

    ”我,我……”叶七吱吱唔唔一会,道:”我自幼是个孤儿,和先生相依为命,一直希望有个妹妹……”

    苗苗慢慢地松开双手,内心突觉好生委屈,乍地一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几下,眼圈微红,泪水就在眼里滚动。

    簌!簌!一滴、两滴,晶晶莹莹地滑落下来。

    叶七慌了,心里一疼,问道:”苗苗,你怎么哭了?”

    谁知苗苗一听,更是泪如涌泉。

    叶七手足无措,仓促间竟然不知如何安慰,于是手忙脚『乱』地举起衣袖,擦拭苗苗脸上的泪珠。边擦边道:”苗苗,是我不好,害你哭了。”

    苗苗破涕一笑,道:”苗儿累了,我先回房歇息,好么?”言罢,也不等叶七回答,就转身走出了房间。徒留叶七一人站着发愣。

    ”哎!”窗外一声叹息。

    叶七一惊,觉得这声音好熟。举目瞧去,却不见人影。叶七连忙窜出,但见花纵中人影一闪,倏忽不见。

    叶七急忙纵起,追了出去。

    才越过花纵,准备翻墙而过,却在高墙下,一人如幽灵般倏忽出现。那人背对叶七,双手后拢。

    叶七纵是艺高胆大,也不禁吓了一跳。那人默不作声,瘦削背影显得弱不禁风。

    叶七只得停了下来,问道:”阁下是谁?”那人没有作答,仍然保持姿势背对着。叶七不禁暗自诧异,再瞧那人背影一眼,突然内心一颤。

    这人随意那么一站,竟然令自己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

    沈府竟然藏有这等高手。这人是谁?

    第十六章沉浮(1 )

    叶七暗忖此处始终是沈府,自己私自走动,终是于礼不合,为免产生误会,于是抱拳道:”在下叶七,在此贵府作客,刚才追踪一行迹可疑者,实是情非得已,如有冒犯之处,请多多包涵。”

    那人嘿嘿两声,阴恻恻地道:”你不必哆嗦,老夫并非沈府中人,你想追刚才那位姑娘,需得拿出真本事。”

    叶七暗道:”此人并非沈府中人,那他到底是谁?难道和出声叹息的人是一伙?他们来沈府又有何事?原来出声叹息者是个女的,只是声音甚是熟悉,自己理应认识。隐隐约约之中,想到一人。只是刚才神情恍惚,对方逗留的时间又短,是以又不敢确认。”

    叶七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又急于想追上那人,是以不想逗留,当下身躯横移,想从右侧越墙而过。谁知叶七双脚才刚刚越起,那人已横移一丈,刚才好挡在叶七前方。叶七如想越墙而过,势必撞上那人,况且那人的位置,恰巧是叶七的落脚点,也是旧力已穷,新力未生之际。如若此人趁此出手,叶七只有引颈待割的份。

    叶七只得硬生生收回脚力,坠落于地。

    此人眼界之高,方位把握之妙,当属罕见。没想到尚未真正交锋,已处处被动,实是叶七出道以来的第一次。叶七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凝神以对,以防对方出手袭击。

    ”好!能发能收,居然能瞧出老夫所占的地利之势。”此时,那人才微微转过身来。

    叶七终于见得此人的庐山真面目。此人年约六旬,长脸孔,尖下巴,鼻如鹰钩,目光炯炯有神,翕张之际,犹如利剑。

    那人端详叶七一会,目无表情地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等修为,不错。只是你想和那位姑娘相会,需得闯过老夫这关。”

    叶七问道:”前辈和那位姑娘相识?”那人道:”认得也不认得。”

    这是什么话?既然认得,为何还说不认得。那人目注叶七疑『惑』的神情,又道:”老夫说认得,是指老夫知道她是谁;说不认得,是指她未必就认识老夫。并且她一路跟踪于你,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黄雀自然是指他了。原来是他认得她,但她未必认识他,换句话说,两人并非一伙,因为他们根本不相识。难怪这一路上,隐隐之中觉得有人跟踪。只是自己只能感觉一人,这么说来,面前这位老人的轻功,居然逃过自己的神识,实是已到达惊世骇俗地步。纵观他刚才瞬间横移的本领,就可窥一斑了。

    这等高手,会是哪方人手?叶七遂将自己所知晓的高手猜度一遍,仍然不见丝毫端倪。

    此人是谁?难道是为了龙皇秘诀?难道这么快就已泄漏了消息?想到此层,叶七不禁内心一凛,要来的迟早会来,纵使想躲,也躲不过来。想到这来,叶七反而身心松懈下来。

    那人见叶七本来冥神苦思,神情凝重,须臾怡然自得,不禁暗暗称奇,遂道:”你也无需费神猜测老夫身份,老夫已多年不进江湖。干脆利落点将老夫放倒,那你爱去哪去哪,老夫也理会不得。”

    对方已然说到这份上,那还有什么好说,除去手底下见真章之外,别无它途。

    叶七道了声”得罪了”,立即扬起右手,向那人胸前劈去。

    那人本来面无表情,此刻见叶七右手劈来,竟然目『露』惊奇,想来比之刚才,更令他吃惊。

    缘何?叶七虽然以手掌斜劈,然而当手掌划破夜空,手掌边沿竟然隐见刀茫,霍霍发亮。这确确实实是以手代刀。这一刀虽然破空无声,右掌刚刚扬起时,很慢;但是到劈下之际,却快。快到已经不能用肉眼去识别。

    面对这等高手,叶七自然是全力以赴。此刻紫焰黑留在房里,自然是以手代刀。此人的身法太快,那就以快制快,这一招正是”自然七刀”的”水中井月”。

    行家一出手,立见深浅。那人面对叶七挥出的一刀,立即收起小觑之心。这年青人的修为,确实超出自己的想像。然而此刀太快,眨眼间已到眼前,手刀划过的痕迹,已然不能用肉眼去判断。

    那人只得双目一闭,用神识去捕捉叶七这一刀的落点。此着丝毫不可出差错,如若判断失误,以这一刀的后继之威,自己将身首异处。

    待叶七的手刀达到胸前五寸,那人双目一睁,炬光乍闪,右手倏忽探出,丝毫不错地向叶七的手腕抓落。

    叶七内心凛然,对方的落点,正好将自己的后着封死,自己的”水中井月”,后半招没法舒展。此人眼界之微,可谓洞察秋毫。没想到才交手不到一招,就已落下风。叶七未及思绪,立即变劈为截。

    叶七变招快,那人变招更快,左手闪电当胸拍出,挟着一阵冷切入骨的阴风,如一座冰山般朝叶七撞来。

    电光火石间,叶七恍然大悟,此人居然能招招领先,将自己封杀,想来武道修为,已达洞悉先机的境界。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穷奢变化,落入巢臼。我内力未必就逊『色』于他,想来他自恃修为日深,并不知我状况,如若和他实拼,或者可收出奇不意之效,也未可知。当下不假思绪,右手刀错过那人的右手一抓,朝他的左手削落。

    那人微讶,暗道:”始终是年青气盛,竟然想和自己比拼内力,当真是自不量力。那人也不再变招,手掌依旧拍出。

    双方手掌交实,竟然没有丝毫声响。在交实的刹那,双方的内劲,以两人为圆心,瞬息向四周肆虐扩散。

    双方各退三步,凝神对峙。

    四周静了下来,两人脚下落英缤纷。

    良久,那人才道:”想不到二十年不出江湖,竟然出了这等年青高手。”叶七道:”前辈武艺高强,多谢手下留情,叶七才得以侥幸一拼。”

    那人道:”我已尽全力攻击,何曾对你手下留情。实在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内功竟然已臻化境。普天之下,达此境界者,不出十人。老夫内功虽然不错,却也不敢妄自尊大,已达此中境界。”

    叶七想到刚才此人的一抓,属于阴毒一脉,想来并非正道中人。然而此刻观他言行,对自己确实没有恶意。此番出手,试探的成份居多。此人非敌非友,委实难以猜透。

    那人见叶七默不出声,又道:”你刀法虽高,然而交手经验甚少,招法将变未变之际,尚有迹可寻,如若碰到实力相当的高手,不出五十招,你将落了下风。

    更勿论江湖的十大绝顶高手了。本来以你的内功,如若能尽情发挥,老夫又如何是你对手。所以与人交手,最是讲究因时制宜,灵活变通。如若能洞悉先机,把握时机,往往能出奇制胜。”

    叶七内心颤抖,喃喃道:”洞悉先机?那就是意在念先,心与神会了。”

    那人这才哈哈一笑,道:”其实你能与老夫一战平手,也足引以自傲了,江湖上能胜过你的人,已屈指可数了。”言罢,那人转身,飘出数丈,须臾不见身影。

    一会,远远传来那人的声音:”如若有缘,你我还会相见。不过奉劝一句,如若日后胆敢欺负苗苗,老夫必然不会放过你。”

    这是武林上高深的传音功夫,除却叶七,别人自是无法听到。

    苗苗?此人和苗苗是何关系?对啦,苗苗是魔教中人,又会魔教教主龙在天分光掠影的轻功身法,想来和龙在天关系非浅。难道此人是龙在天?但瞧他的轻功身法,与苗苗所施展的分光掠影身法有所区别。如此说来,此人纵使不是龙在天,也是魔教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放之江湖,必然是响当当的人物。对啦,见到雨儿,需得问问她,或者以她的见识,可能会知道吧。

    想到夏虹雨,叶七突然想到那人刚才的劝诫,再想想那声熟悉的叹息,不禁想到,难道一直跟踪自己的人,真的是雨儿不成?

    想到此层,叶七立即欣喜若狂,但又复气馁,给刚才那人这一耽搁,不知她是否走远?

    叶七立即舒展起轻功,掠到屋顶上。此刻他心急火燎,更加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第十六章沉浮(2 )

    弯月似钩,悄然西陲。繁星密布,璀璨生辉。

    沈府内成排成列的大红灯笼,将府照得亮如白昼。

    叶七在沈府周围转一了圈,哪里还有夏虹雨的踪影。沈府静悄悄的,只有厨房倒是热闹非凡,十几个厨子杀鸡宰鸭,忙碌个不停,显然是为明日沈老爷子的大寿宴席做准备。

    叶七暗叹一声,看来瞎转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叶七正想回去歇息,才想起刚才一路匆忙,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沈府太大,现在身在何方,已是糊涂了。

    叶七转了几下,仍然『摸』不着南北。这样瞎转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叶七停了下来,慢慢记忆刚才所走的路线。

    这时,身后隐隐几声说话声,继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叶七连忙闪到梁柱后面,偷偷瞧去,原来是沈府的两个丫环,各自端着圆盘,一路有说有笑。

    那两个丫环走了十几步,在一间房前停下。门口竟然有两人把守,将两人拦住。一个丫环道:”哎哟,原来是虎爷呀,这么晚了,还忙着哪。”那叫虎爷的汉子道:”原来是小凤姑娘。”小凤道:”我这是给老爷送参茶来着。”言罢迈步欲进。虎爷伸手拦截,道:”沈爷吩咐,今晚不用侍候,你还是请回吧。”

    小凤微讶,道:”我这是给老爷送参茶来的,也不能进去么?”虎爷道:”不能。”小凤想必没有吃过闭门羹,杏眼一瞪,厉声道:”这参茶是少『奶』『奶』要奴婢送来的,也不行么?”虎爷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小凤听罢,气极道:”你……”

    另一丫环见越说越僵,劝道:”虎爷,奴婢知道您职责所在。只是少『奶』『奶』怕老爷『操』劳过度,特令奴婢端来参茶,给老爷提提神的。我们要是端着参茶回去,也不好交差。要不您通融通融,向老爷汇报一声。”

    虎爷见她轻声软语的,绷紧的脸孔软了下来,道:”小杏姑娘,你这不是令我为难么?”小凤咬牙切齿道:”小杏,求他做甚,咱回去禀报少『奶』『奶』去,瞧他一个看门的,能嚣张到几时。”

    ”谁在外面吵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房里传来一声斥责。

    小凤一听是沈万三的声音,遂道:”老爷,是小凤呢,少『奶』『奶』差遣奴婢送来参茶,但虎爷拦着,硬是不给进去。”

    沈万三道:”怪不得虎爷,是我特意吩咐的。既然是丽娘送来的参茶,那就端进来吧。”小菊”哎”了一声,剜了虎爷一眼,推门进去了。

    叶七在一旁瞧得纳罕,把守得这般森严,不知所商议的是何重大要事?这虎爷呼吸沉稳,内功修为显然不弱。

    叶七虽然好奇,但此处始终是沈府,自己总不能去偷听吧。

    叶七正想离开,忽见东南方人影一闪。这人的轻功好快,眨眼间掠过花纵,躲过门前把守的目光,飞纵到屋檐上。

    叶七疑窦立生,忖道:”难道是夏虹雨?她来沈府干嘛?”当下悄悄跃起,掠过屋顶,悄无声息地向那人靠近。

    叶七见那人一身夜行衣,肩膀宽大,显然并不是夏虹雨。那夏虹雨哪去了?

    难道已出了沈府?叶七不禁气馁,遂想到此人行为可疑,不知有何企图?沈万三的父亲与先生必竟深交,倘若此人欲谋财害命,自己尚可肋他一臂之力。当下匍伏不动,仔细留意那人的一举一动。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人走了出去,随即又将房门关闭。想必是小凤与小杏两个丫环。房间又静了下来。

    一会儿,沈万三道:”王信,此诗可千真万确是朱元璋写的?”王信应道:”今天中午,我在‘百日香‘里打探得来,定然不假。况且此诗已在全城传得沸沸扬扬,众商贾谈及,莫不人心惶惶。”

    叶七暗自纳罕,不知是何诗,竟然轰动整个苏州城?叶七悄悄将一角瓦片掀开,但见书房里灯火通明,沈万三兀自站着,手里拿着一纸信笺。檀木桌旁,尚坐着沈老爷子与王信两人。此时沈万三开口念道:”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及江南富翁家,日高五丈犹堆被。”沈万三念罢,踱着小步走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朱元璋初登皇位,百业待业,自是日理万机,这‘百僚已睡朕未睡‘可以理解。至于‘不及江南富翁家,日高五丈犹堆被。‘此句,却意为何指?”

    王信道:”后半句的意图,已然呼之欲出了。”沈万三却不疑他的言外之意,道:”难道是说我等不劳而获,只贪图荣华富贵的享受?可我们经商的,也是起早贪黑,累得筋疲力尽呀?”

    沈老爷子叹了一声,道:”万三呀,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最后一句‘不及江南富翁家,日高五丈犹堆被。‘不是眼红咱们富得流油是什么?

    沈万三听罢,前额冷汗滲渗,隐隐约约之中,嗅到钢刀霍霍的气息。这朱元璋才刚刚禁了海,就急着向苏州的富商巨贾开刀了不成?

    沈老爷子道:”目前朱元璋的老家,濠州凤阳正闹饥慌呢,你说朱元璋能坐视不理,无动于衷么?所谓枪打出头鸟,咱沈家也太引人瞩目,你说,能逃得脱么。我倒不是心疼那点钱财,捐财捐物接济贫困,也是积德行善之举。这倒还罢了,你敢打包票朱元璋不会有什么意外之举么?”

    王信道:”还是沈老爷子说得对,朱元璋才登基不久,就全面海禁,片版不得入海,咱们的海上贸易,已全部瘫痪了。南洋那边的生意就更别提了,纵是日后想去探望晓云,也是难于登天。由此可窥一斑,难保朱元璋今后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沈万三脸『露』痛苦之『色』,问道:”全国各处商号近况如何?”王信道:”苏州、南京、荆襄,乃至湖广、福建、大都、山西,各地各处分号均受影响,入不敷出。

    只有江南一带的蚕茧,缫丝、织绸、棉布的产业,才小有盈余。至于『药』材,茶叶的生意,却是刚刚保本。”

    沈万三听罢,更是愁眉苦脸。

    沈老爷子道:”经商之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变幻无常。你一生执着商道,这十几年来,赚的钱也够了。眼瞧着苏州要变天了,是时候急流勇退了。”

    沈万三但觉心浮气躁,举棋不定。喃喃道:”急流勇退?这家大业大,如何隐退?”

    沈老爷子瞧了王信一眼,压低声音对沈万三道:”眼前就有个绝佳的好时机。”

    沈万三一愣,问道:”什么好时机?”沈老爷子一字一字道:”明日大寿!”

    沈万三内心一颤,喃喃自语:”明日大寿?”王信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等你的一句定夺,其它事宜,皆已安排妥当。”

    沈万三满脸疑『惑』,眼光询问王信。王信却一脸泰然处之,默不作声。沈老爷子道:”这是我让王信着手安排的。”言罢等待沈万三的诀择。敢情这等大事,沈万三还蒙在鼓里。

    书房重归静寂,纵使是一根锈花针,也落地有声。刹那,书房的气氛凝重万分。

    叶七听罢,也不禁吃了一惊。苏州首富竟然要举家远遁,这等大事,难怪要如此机密了。叶七留意那偷听者的气息一『乱』,差点惊动了守卫,显然此信息对他震撼巨大。

    叶七忖道:”此人是谁?难道是朱元璋派来的人,是要监视沈家的一举一动不成?倘若猜测不错,那沈家岂不危矣?”

    想到此,叶七也不禁暗捏一把汗,偏偏沈家上下,竟然恍若未觉。自己该当如何?出声示警?抑或将此人杀了灭口?

    第十六章沉浮(3 )

    正当叶七犹豫不决时,沈万三已开口打破沉默,道:”咱们是否太过杞人忧天了?我跟朱元璋必竟曾经相识一场,他多多少少会念点旧情吧。”

    沈老爷子呸道:”旧情?你以为他还是你当年在淮西古道上相识的朱重八?

    今非昔比啦,人家现在是身穿龙袍、头戴皇冠的九五之尊,『操』纵天下苍生的生死权柄。你呢,不外一个平头百姓,充其量比平常百姓多几个钱罢了。就冲你这扭不过弯的直肠子,将来还不是任由人家宰割?”

    沈万三道:”爹爹,你言之过重了。”

    沈老爷子道:”言重了?哼,我还没老糊涂,我讲的句句属实。历朝历代,士农工商,士子居首,经商未居。世人莫不鄙夷商人的满身铜臭。你且先听听王管家今日打听来的消息。”

    王信道:”今日我在‘百里香‘酒楼里碰到一个人,这个人是大家都绝对难以想象得到的。”沈万三道:”别卖关子了,说罢。”王信道:”关帷,想必大家还有点印象。”沈万三道:”关帷?难道是曾在丽娘家当过管家的关帷?”王信道:”正是。”沈万三一惊,道:”关帷不是已经失踪了六七年么?”王信道:”世事难料呀,现在他身任重职,目下正是朱元璋的心腹。”

    沈万三大惊失『色』,不禁想起当年关帷这个死对头来。当年关帷在苏州巨商陆德源家担任管家时,曾钟情于陆丽娘,妄想入赘陆家,来个人财双收。谁知沈万三的介入,关帷幻想破灭,可谓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信道:”没想到事隔多年,关帷还对旧恨念念不忘。今日见他春风得意,众商贾莫不对他毕恭毕敬,好酒好肉款待,好生恭维一番。正当他有七分醉意之际,陈泰乘机讨好,旁敲侧击,终于敲出了一条天大的消息。”

    沈万三内心紧揪,陈泰一向是他生意上的对手,十年来明争暗斗,从不曾断。

    不知他又敲出什么消息来。

    王信道:”今日早朝,朱元璋与刘伯温庭议时,曾引用高帝与陆贾言论的典故,说那陆贾曾道:”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

    倘使秦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高帝道:”治国之道,当以民为先,减税赋,惩戒贪吏,倘若『Yin』侈之俗日日以长,是天下之大贼也!”

    沈万三道:”朱元璋终是一国之君,此番认识,自是利国利民。”

    王信道:”可惜后来朱元璋又道;‘商贾大者积贮倍息,小者坐列贩卖,『操』其奇赢,日游都市,乘上之急,抽卖必倍……亡农夫之苦,有仟佰之得。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过吏势,以利相倾;……此商人所以兼并农人,农人所以流亡者也。‘”

    沈万三道:”此乃《汉书》之录,却不尽然。商人互通有无,畅通经济,功不可没。想当年,孔子的众弟子中,颜回从文,子贡经商。颜回却落到穷困潦倒的地步,平生只赚了个‘亚圣‘的虚名,死了却连块棺木也没有。而子贡富比王侯,出使四国,先后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致使十年之中,令五国大势天翻地覆。谁还敢道商贾满身铜臭,一无可取?况且商人所交税赋,利于国计民生。今日朱元璋实行海禁,此乃闭关自守之举,终是弊大于利。海盗贼患,尚是小事,开通海港,货物流通,互补余缺,民既可富足,国家也可从中收取税赋,可谓一举数得。他日我必将上闭书朝庭,需知民富则税赋足,税赋足则国力强盛矣。”

    叶七暗道:”沈万三这番话虽说有理,然而孔子颜回,虽然一文不名,终是圣贤之人,一生安贫乐道,讲学论经,开创先河。可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乃历代帝王之师也。”

    沈老爷子听罢,不禁摇头叹息道:”万三呀,你还在做海上贸易的清春大梦。

    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朱元璋是什么出身的?一个贫穷百姓,一个潦倒和尚,你保证他不会以一个穷相的心里看待问题?是呀,你就是因为海上贸易,才跃居巨富。

    可是,海上贸易的时机已去。上书朝庭之事,你想都别想!也不用脑子想想,一国之君,金口一开,旨令已下,就凭你三言两语,能说改就改的么?那岂不是朝令夕改,形同儿戏,落人笑柄?此先河一开,那律法何在?君威何在?”

    沈万三听罢,痛楚非常。爹爹之言,不无道理,可是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基业,此刻说撤就舍得撤的么?

    沈老爷子道:”朱元璋之言再也明白不过了。商贾大者,积贮倍息,是天下之大贼也。既然称之为贼,朝庭自是抓而歼之。况且当日朱元璋围攻苏州时,你与苏州众商贾,曾资助张士诚,致使张士诚得以苟廷残喘,苦苦支撑数月。你想想,朱元璋不会怀恨在心么?唯今明哲保身之计,不外及时抽身退隐。明日寿筵结束时,众宾客散去之际,自是车马纷繁。咱们趁机混杂其中,悄悄出城,然后远遁,功可大成。因为谁也不曾想到,我们会在大寿时走人。”

    王信道:”家丁丫环,我于次日中午时遣散。至于全国各大商号,以书函联络,同时关闭。诸多后事,我垫后安排。”

    沈万三道:”此事事关重大,容后再议。我们先以不变应万变,到时伺机而动。”

    沈老爷子气愤站起,厉声道:”只怕到时为时已晚矣!”言罢甩袖而出。

    王信摇了摇头,瞧了沈万三一眼,继而走出书房。

    待两人步出书房,沈万三”嘣”的一声,颓丧瘫软于檀椅上。

    第十七章线索(1 )

    沈万三眉『毛』紧锁,目光游离,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年。游离的目光落在摇曳不定的灯火下,怔怔出神。沈万三喃喃道:”难道命运使然,当真要落到云散水流的下场方休?世间没有过不了的坎,昔日张仕诚占据苏州时,还不是一样侍候过来了么?不外换个把权者罢。”

    叶七瞧着沈万三几乎崩溃的背影,感慨万端,想象着沈( 七刀传说 http://www.xlawen.org/kan/48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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