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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阅读

    三道:“素大家像极一个人,所以沈某才冒昧相问。”车厢里稍微沉默,显然素琴听罢曾是一怔。素琴出声道:“哦,还有人长得跟小女子相似不成?”沈万三道:“是沈某的一位故人。她有一位妹妹,长得跟她有七八分相似。”素琴道:“不知沈大官人口中的这位故人是谁?”

    沈万三一怔,略带歉疚地道:“她叫晓云。”

    车屏被揭开,素琴将头伸了出来,脸现愠『色』,瞪着沈万三半晌,才道:“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我姐姐!”

    沈万三喜道:“你真的是晓云的妹妹?”素琴道:“真不明白我姐姐喜欢上你哪点,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就是给你远送南洋,也心甘情愿。”沈万三听她提起此事,不禁满脸愧疚。

    素琴又道:“我之所以应约而来,就是想瞧瞧姐姐的心上人,到底跟别人有何不同,倒不知失望得紧。你只是比平常人厚颜无耻一点罢了,为了自己的海上贸易,将自己心爱的人奉送给人,也不知沈大官人可曾心有愧疚?”

    沈万三当年最喜欢晓云,两人倒也缠绵悱恻了一段日子。只可惜好景不长,沈万三正准备将晓云娶过门时,一位南洋巨商看上了晓云。沈万三当年的海上贸易才刚刚起步,为了南洋这一头的生意,于是将晓云送给南洋商人当小妾。沈万三每次想起晓云临行之际的黯然神伤,双眼含泪,依依惜别的一幕,总是痛悔交加。当然,如果此事重新诀择,沈万三想必仍然不改初衷。只是觉得亏欠晓云太多。这些年来,一直安排人手,默默寻找晓云的妹妹。一方面,是晓云的临行所托;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晓云的一些弥补。然而天不遂人愿,几年下来,其下落不知所踪。谁想到时至今日,晓云的妹妹已然长大成|人,竟然是名动天下的素琴大家。纵使沈万三想弥补,也无从补起,况且对方不将他恨之入骨倒也罢了,如何会接受他沈大商人的良心施舍?此刻,沈万三心里的滋味如何,便可想而知了。

    素琴见沈万三垂头默然,道:“沈大官人不愧是举国巨商,轻易蒙蔽良心,将感情与生意替换,确实令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就是不想发财,也挡不住这财源广进了。”

    沈万三内心一痛,道:“素琴,我知道你生气,知道你恨我,我也不企望你能原谅我。你是晓云的唯一亲人,我不能好好照顾你,确实于心有愧。”

    素琴美目一瞪,道:“你愧对的不是我,而是我姐。我只是替我姐姐报不平罢了,你我素不相识,小女子有何资格去恨你?想当初我姐姐并非你沈大官人的货物,你要拱手让人,如果我姐姐死不相从,想必你也没辄。既然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我又能怪谁去?要怪只能怪我姐姐太傻了,瞎了眼呗,竟然瞧上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言罢,对那车夫道:“李老,咱走呗。”

    李老一扬马鞭,“噼啪”两声,车马扬长而去。

    素琴虽说不恨沈万三,却句句如针,深深刺入沈万三的胸膛,针针见血。沈万三怔怔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马,慢慢消失在夜『色』中。蓦然一阵晕眩,沈万三只觉身心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沈万三拖着沉重的双脚踏入宴席,王信见他神情颓丧,想必是碰钉子罢,于是安慰道:“要素大家一时半刻原谅了你,不外天方夜谭。来日方长,只能从长计议。”

    此时宴席已接进尾声,各方宾客相继辞别而去。沈万三只得收拾起心情,强挤笑脸,恭送客人。

    叶七谢绝了沈茂的再三挽留,与罗成志、乐天赐、楚天舒等人告别之后,匆匆出了沈府。

    也不知夏虹雨是事先早就做好了准备,才出沈府不远,就有人牵来两匹良驹。于是叶七、夏虹雨、苗苗各骑一骑,绝尘而去。

    三人出了苏州城,行将半个时辰,叶七才发现方向不对。于是“咦”了一声,担缰勒马,问道:“雨儿,我们是否走错了?少林寺应在西北方向,而我们却走西南方向,这不是向广德、杭州方向返回么?岂不南辕北辙了么?”

    苗苗初出江湖,自也不知少林寺具体在哪个位置上。此时听叶七一提,方想起此行是去河南少林寺,于是也纳闷问道:“夏姐姐,好像真的走错方向了呢。”

    夏虹雨道:“我知道,咱且先不去河南。”叶七问道:“又是为何?”夏虹雨道:“如果此事当真有人在背后『操』纵,西北方向正是地图所指的藏宝之地,沿途必然布满各方豪强。”

    叶七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反其道而行,先向南行,呆上几日,待各路人马扑了个空,以为我们已经远去,到时再趁虚北上?”

    夏虹雨点头道:“这种猜测的前提,必须是这个盒子本身是个阴谋才行。不然,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什么盒子,什么藏宝图的?”苗苗并不知道“龙皇秘诀”就在叶七身上,还以为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苗苗本来在沈府时,就想不通叶七干嘛要深夜赶路,但能陪伴在这个呆子身边,心里倒是美滋滋的,才懒得管他白天黑夜的。反而觉得深夜赶路,挺新鲜好玩的。此时见两人这般凝重的神『色』,才知事情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叶七见苗苗起疑,遂道:“苗苗,我北上少林,并不是为了爬山玩水,沿途可危险着呢。”苗苗道:“所以呢,你这呆子是不是想打发本姑娘走人呢?”

    苗苗见叶七不答,知是猜测正确,当下嘴儿一撅,不服气地道:“为甚夏姐姐去得,苗苗就去不得了呢?”叶七道:“苗苗,不是不想告诉你因由,只是说来话长,一时半刻也说不清,只得日后再跟你说罢。”

    苗苗道:“我才不管呢,本小姐是铁定跟着去的。再说啦,有点危险,路上才不会太寂寞。”

    叶七自是拿苗苗没辄,夏虹雨见他愁眉苦脸,遂道:“苗苗跟去,也不大碍事。”

    不碍事?这一路险阻重重,生死难料,苗苗跟去,不外多了份危险。但见夏虹雨为苗苗开脱,自也不好意思再反对,只得默不出声,再次上路。

    行将两个更次,已是子时。叶七也不知到了何地。三人倒也累了,便在一座树林里停马歇足。此时夜深林静,四处黑影幢幢。叶七折了些许柴木,弄了一堆煹火取暖。夏虹雨和苗苗在煹火旁边,草草铺垫了偌干树叶,便和衣围火坐下。

    坐将一会,叶七想起素大家的琴音,于是问道:“雨儿,这个素大家所弹的琴音,有何乾坤?”夏虹雨道:“我也没有想到素大家竟然会弹‘六识神慑’的魔音。”苗苗问道:“什么是‘六识神慑’?很历害么?”

    第二十一章 不告而别(1)

    夏虹雨添了两块木柴,目注煹火一会,心情稍微平复,才道:“‘六识神慑’乃琴魔的绝世魔音,昔年琴魔以‘六识神慑’横扫江湖,令黑白两道谈琴『色』变。”苗苗道:“琴魔?我怎么没听说过呢?那什么是六识?”夏虹雨道:“六识是佛门的一种说法,指‘眼、耳、鼻、舌、身、意’,乃人体的六大感官。‘六识神慑’是以琴音封慑人六识,慑了眼识,双目便没法视物;慑了耳识,双耳便失去听觉;慑了鼻识,鼻子便失去嗅觉;慑了舌识,舌头便失去味觉;慑了身识,身体便失去了知觉;慑了意识,便如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空壳。”

    苗苗满脸惊奇,问道:“这么历害?只弹奏一曲就令人神志全失,那他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夏虹雨道:“那倒不然,这就要看个人的修为如何,心志是否坚如磐石了。如果你心志坚定,内心平和,无为无求,始终保持神志的最后一点清明,六识神慑也未必就可以慑得了你的心神。”叶七道:“这么说来,琴魔与这个素大家,岂不是因缘极深?”

    夏虹雨『露』出思考的神态,一会又摇了摇头,道:“琴魔不只魔音令人闻风丧胆,就是琴道修为,也旷古绝今。素大家想必经过琴魔的调教,至于是否是师徒关系,倒是不敢肯定。今夜观素大家的‘六识神慑’,只是封了大家的眼、耳、身三识罢了,并未尽得琴魔的六识魔音的真传。当然,也可能是素大家功力不够罢了。”

    苗苗听得心惊肉跳,封了三识,已然幻境丛生,身不由已,如果六识皆封,那岂不是恐怖得紧?

    夏虹雨道:“‘六识神慑’练至极处,可令人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闻,舌不能尝,身不动,意识尽失。整个人已然和死尸没有分别。唯一的区别,便是体温不曾冰冻罢了。”

    叶七不禁怀疑,为何自己不曾给慑了心神?本来想问问雨儿,但见她怔忡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了咽回去。

    一会,夏虹雨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想必口渴了,我去弄点水来。”

    叶七道:“我去吧。”夏虹雨笑道:“这么细碎的活儿,你粗手粗脚的,哪行,还是我去吧。”苗苗跳了起来,道:“苗苗也要去。”夏虹雨道:“你这小妮子,顽皮得紧呢,呆会又不知蹦跳到哪去了。这黑灯瞎火的,我懒得寻人,你就乖乖地给我呆着吧。”苗苗只得吐了吐舌头,坐了下来。

    一会,夏虹雨果然打了一袋水回来,三人轮流喝毕。苗苗和夏虹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将一会,突然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好困哟。”言罢,卧倒睡去。

    四周静悄悄的,柴火噼剥作响。在火光的映照下,苗苗雪白的娇靥,抹了一层嫣红,秀丽『迷』人。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叶七双目惭惭『迷』离,苗苗突然在跟前欢蹦『乱』跳。一会,苗苗的身影惭惭『迷』糊,耳朵隐隐约约传来夏虹雨的声音。

    是雨儿叫我么?叶七只觉眼皮重若千钧,兴许是累了吧。突然耳边又传来夏虹雨的声音,叶七挣扎一会,费了全身的劲,才勉强将眼撑开。却见夏虹雨在跟前痴痴地瞧着自己笑。叶七朝着夏虹雨笑了笑。夏虹雨道:“叶大哥,你醒啦。”叶七应了一声,『揉』了『揉』双眼,才发觉苗苗不见了身影。叶七“咦”了一声,睡意全消。苗苗哪去啦?

    “叶大哥,你快来呀。”夏虹雨已在五丈远处向他招手了。叶七想问雨儿苗苗去哪了,却见夏虹雨身影已经远去。

    叶七纵身跃起,追赶过去。然而无论叶七如何追赶,将全身功力提至极限,始终拉不近和夏虹雨的数丈距离。叶七不禁惊奇,从来没有想到,雨儿的轻功也这么好。

    也不知追了多久,跑了多远,雨儿的身影却越来越小了。叶七心道糟糕,雨儿奔跑得这么急,难道是苗苗有了危险?

    又追了半刻,突然不见了雨儿的踪影。四周云雾缭绕,寒气重重,阴森恐怖,分不清身在何方。叶七焦急地团团转动,高声叫喊着:“雨儿,苗苗,你们在哪?”

    叶七的内功本就高绝,这一下提声叫喊,响彻云霄,回声激『荡』。

    “叶大哥,我们在这呢。”云雾缭绕处,两个身影若隐若现。叶七喜出望外,提足飞奔而去。

    夏虹雨突然叫道:“叶大哥,你别过来。”

    叶七立即停足,这才发现四周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夏虹雨与苗苗所站之处,陡峭如刀削斧凿,方圆不足一丈,竟是一处危崖。崖下云雾重重,也不知有多深。然而更令叶七惊慌的是,自己脚下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这可如何是好,自己离雨儿至少有二十几丈的距离,除非自己会飞,否则别想过去。

    夏虹雨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透着诡谲。身边的苗苗蓦然哭了起来。

    叶七听得惊心动魄,喊道:“雨儿,你怎么啦?”夏虹雨朝叶七看了一眼,伸手拍了拍苗苗,安慰道:“苗苗,别哭,和姐姐一起跳下去。”苗苗停止了哭泣,摇头道:“不,姐姐,苗苗还不想死呢。”夏虹雨笑道:“苗苗那么可爱,姐姐怎会舍得让苗苗死呢。”言罢,抱着苗苗跳下了悬崖。

    “啊,不要!”叶七悲痛欲绝,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第二十一章 不告而别(2)

    “叶大哥,你怎么啦?醒醒呀,叶大哥。”

    是谁叫我?苗苗么?怎么可能?叶七睁眼看去,蓦然发现苗苗的身影,在眼前慢慢扩大。怎么可能,苗苗不是已经跳下悬崖了么?难道自己在做梦?

    苗苗水灵灵的双目,将叶七上上下下溜了一圈,关切问道:“叶大哥,你出了一身冷汗,是不是病了?”叶七一愣,是了,自己肯定是病了,不然怎么会见到苗苗的鬼魂?

    苗苗伸手『摸』了『摸』叶七的前额,讶道:“奇怪了,没发烧呀。”叶七嗅着苗苗的身体散发出来的芬芳,头脑一下子清醒多了。叶七咬了一下舌头,疼的,不是梦。

    不是梦,那苗苗还活着!叶七狂喜,倏地出手抓住苗苗的手臂,叫道:“苗苗,你没死。”

    “哎哟,痛!叶大哥,你快放手呀,人家的手快断了。”苗苗想挣脱叶七的双手,奈何叶七情急之下,竟然用了内劲,如两只铁箍,紧紧将她匝住。

    叶七连忙松手,问道:“苗苗,你不是跳下悬崖了么?”苗苗疼得眼泪都滚了出来,*一下手臂,狠狠剜了叶七一眼,呸道:“大白天的,你才跳崖了呢。”

    大白天,不是夜里么?叶七看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太阳已爬上了头顶,从树林里筛下了斑斑驳驳的阳光。柴火已经熄灭,而自己,正坐在昨夜躺下的地方。

    原来是作恶梦,虚惊了一场。叶七松了口气,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苗苗道:“恐怕快午时了吧。”叶七站了起来,道:“我怎么睡得这么死,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苗苗道:“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人家睡得正甜呢,结果给你吵醒了。”叶七讶道:“你也是刚刚才醒?”苗苗道:“是呀。叶大哥,刚才你很恐怖哟,是不是作恶梦啦?”叶七“咦”了一声,问道:“夏姑娘呢?”苗苗道:“没看见呀,该不是又去打水了吧。”

    叶七走了几步,发现火堆旁有几个字,于是蹲了下来。但见是用树枝所划,写着“雨儿身有要事,先走一步。”

    雨儿走了?叶七这才发现少了一匹马。苗苗问道:“夏姐姐走了么?”叶七嗯了一声,实在想不通雨儿为何要走。更有一事不明,自己内功初成,怎么可能会睡到日上中天,也不会醒来?自己自从练习“自然心法”之后,从不曾有梦,何以昨夜作了个这么怪诞的梦来?

    蓦地里,苗苗“哦”一声,道:“难怪我们会睡到中午才醒,原来是夏姐姐昨夜在水里下了『迷』魂『药』。”叶七问道:“你是说夏姑娘在水里做了手脚,怎么会呢?”苗苗道:“说你呆,果然名副其实着呢。敢情是夏姐姐想偷偷溜走,又不想给你这呆子知道,才出此下策呗。”

    叶七不解问道:“就算她想溜走,大可趁我们熟睡时走呀,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将你我『迷』倒呢。”

    苗苗听罢笑道:“咱们的叶大侠呀,虽说是木鱼脑袋,但内功可高着呢,有什么的风吹草动,还能逃得过你的法眼么?”

    苗苗说的何曾没有道理,但雨儿为何要不告而别呢?

    苗苗道:“叶大哥,苗苗的肚子正闹腾着呢,得找点东西吃。”叶七环顾四周,但见树林很小,恐怕想打点猎物充饥,也是机会渺茫。

    叶七解开马绳,道:“这片树林小得连只鸟影也没有,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充饥。”

    当下两人上马,也不分南北,见路便走。行将半个时辰,遇上一位农夫,相问之下,才知此处已偏离广德五十多里,恐怕不用半天,便可到杭州。农夫再告诉两人,十里外有家酒肆。叶七谢过,按农夫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行。

    不费多时,果然有家酒肆。酒肆虽是简陋,但生意不错。叶七与苗苗填饱肚子后,继续策马南行。行将两个时辰,前面有一队车马,甚是华丽,显然是富贵人家。叶七也不大在意,从旁策马而过。谁知车马前列的两人,竟是罗成志与慕容秋水。

    叶七喜出望外,寒暄几句,才知大哥乐天赐前往“水云榭”,拜访素大家。而罗成志则一大清早出了沈府,途径广德城,撞上在广德办事的慕容秋水,于是结伴而行。

    罗成志问道:“二哥不是北上河南么?”叶七道:“过几天再去吧。”当下忖道:“雨儿有事回去了,看来自己只得自个儿将盒子送上少林寺了。”

    慕容秋水虽然素雅青衫,仍掩盖不了其丰神隽朗的风采。苗苗不禁多瞧了两眼,道:“叶大哥,人家可比你俊多了。”

    此时苗苗早已御了男装。慕容秋水见她秀丽天然,声音脆若黄鹂,实为人间绝『色』,不禁暗暗称奇,施礼问道:“叶兄,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叶七道:“她叫苗苗。”

    苗苗剜了叶七一眼,恐怕是怪他多嘴了。

    慕容秋水见她神态天真,甚觉亲切,笑道:“叶兄当日西湖一刀,令小弟大开眼界。江湖年青一代的翘楚,非兄台莫属了。”叶七道:“不敢当,不敢当。”慕容秋水道:“叶兄何需谦虚,相请不如偶遇,这次可要到府上盘桓数日,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叶七准备拒绝,慕容秋水又道:“当日在西湖上,燕妹多有得罪,这数杯告罪酒,叶兄千万不能拒绝。”

    罗成志道:“是呀二哥,你与表妹纯属误会,正好借此机会,冰雪前嫌。”

    叶七遂想起那日从慕容燕的马蹄下,救出来的那位叫菁菁的小姑娘,不知道现在怎样?自己还答应教她飞天的本领呢,她是否还记得此事?又想到反正也没有固定的地方可去,去慕容府作一下客,又有何不可,当下欣然应允。如果叶七知道日后在沈府所发生的事,是否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么?此是后话,在此不提。

    慕容秋水甚是欢喜,立即安排一位下人,快马加鞭,赶回府去,想必是着人安排今晚的酒宴吧。

    黄昏时分,终于到达慕容府邸。

    第二十一章 不告而别(3)

    武林四大世家—慕容世家的府邸,俨然一个荣华富贵的官宦之府。其间画栋雕檐,珠帘绣幕,沿途所过,流泉淙淙,奇卉馥郁,异草芬芳,让人误以为撞入皇宫的后花园之中。

    令叶七意外的,便是慕容世家慕容霸竟然携着小女慕容燕,亲自出来迎接。

    慕容霸年约五旬,额宽鼻挺,目善面慈,留着一撮胡子,戴着方帽,配以一袭青『色』长衫,令人备感儒雅。与其霸道威慑的名字可谓南辕北辙,不免令叶七意外之甚。

    然而更令叶七意外的是,桀骜任『性』的慕容燕,似乎摒弃前嫌,对着自己微微一福,脆生生地唤了声:“叶公子。”难免令叶七受宠若惊,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慕容霸亲切地携着叶七的手,边走边道:“小女任『性』妄为,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叶少侠宽宏大量,不与她小家子一般见识。”

    叶七瞪目结舌之际,随口应道:“哪里哪里,叶七也有不是之处,也全非令爱之过。”慕容霸哈哈大笑道:“那感情好,冤家适解不适结。水儿事后跟老朽提起,老朽犹为不信。今日一见少侠风采,才知小儿并非言过其实。叶少侠确实是年青一代的典范,刀法高绝不说,难得的是胸怀坦『荡』大度,前途可谓不可限量呀。”

    叶七听罢甚是汗颜,道:“惭愧惭愧,前辈讹赞了。”慕容霸道:“好好,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令老朽刮目相看。寒舍略备酒肴,为少侠洗尘,少侠务必开怀畅饮,千万别见外。”

    众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间,已步入客堂。

    此时酒席早已摆好。

    席间慕容霸甚是开怀,番番和叶七吃了数杯水酒。叶七不胜酒劲,已有七分醉意。席间一丫环跑了进来,道:“老爷,夫人及南宫姑娘回来了。”

    慕容霸放下酒杯,道:“我一会过去,你着厨房备些饭菜过去。”

    那丫环应了声,出去传话去了。

    慕容燕道:“爹,我瞧娘去。”也不待慕容霸应允,丢下碗筷,匆匆奔了出去。

    慕容霸道:“内人今早去了寺庙里朝拜,眼下回来了,劳车困顿的,不然老夫也会让她来见见少侠的风采。”叶七道:“哪敢劳烦夫人,明早叶七再行拜见。”慕容霸道:“那好,难得叶少侠有这份心思,老朽就先行告退,由小儿陪伴少侠。”慕容霸双手一揖,离座去了。

    待慕容霸走后,苗苗问道:“敢情夫人长得很美哩。”慕容秋水笑道:“何以见得?”苗苗道:“那还用问的,你爹一听到你娘回来了,就往那里跑。”慕容秋水见她言语诚恳,虽然此话欠妥,确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于是笑道:“我娘老了,哪有姑娘这般年轻貌美的,只怕她老人家听得,乐得几天睡不着觉呢。”

    罗成志道:“我姨妈年青的时候呀,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呢。”苗苗道:“那就是哩,我爹爹说,女人小的时候美,长大了更美,老了也一样美。”慕容秋水“哦”了声,好奇问道:“你爹爹倒是见识特别,不知令尊如何称呼?”苗苗道:“我爹爹就是我爹爹呀,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叫什么名字的。”慕容秋水“哦”了一声,以为她不好意思相告,也不大在意。

    罗成志道:“二十年前,江湖上有四大美女,各具千秋,难分轩辕。”苗苗道:“却是哪几个美女,说来听听?”罗成志道:“第一位,便是心剑阁阁主施晴月的得意弟子之一姜晓倩,江湖人称‘佛手观音’,以一手‘满天花雨’的暗器令人闻风丧胆。”苗苗听到满天花雨,不禁咦了一声。叶七遂想起苗苗也会“满天花雨”,不知她与这个“佛手观音”是何关系?叶七不解问到:“心剑阁不是以剑法闻名于世么,怎么门下弟子会以暗器出名而非剑法?”罗成志道:“这里面就有故事可说了。传说每相隔二十年,心剑阁就会有一位传人入尘悟剑,这个江晓倩正是其中之一。可惜步入江湖后,邂逅魔教教主龙在天,竟为龙在天所『迷』,不能自拔。自古正式邪不两立,心剑阁与魔教却是几百年来的对立,施晴月又如何能容忍江晓倩这等背师灭祖之举。江晓倩『逼』于无奈,只得叛出了心剑阁。后来为门人师妹杨晓月追杀,从此亡命江湖,也不知从哪里学得了“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苗苗道:“那后来呢?”罗成志道:“后来?谁也不知道了。倒是二十年前龙在天与剑神步惊云一战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恐怕自是追随龙在天去罢。哎,江晓倩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只怕未必就能邃了她的夙愿。”

    苗苗问道:“却是为何?”罗成志道:“龙在天并非忠情于江晓倩,而是另有其人,只怕江晓倩也是一厢情愿之举,又如何有好的归宿?”

    罗成志喝了口酒,慕容秋水为他酌满,又为叶七酌了一杯,道:“叶兄,这一杯在下敬你。”叶七端起酒杯,和他干了。慕容秋水见他将酒喝完,不禁笑了笑,赞道:“兄台好酒量。”叶七觉得慕容秋水这笑容有点怪怪的,却一时之间,想不出怪在哪里。

    这时,罗成志又道:“第二位,便是飞马镖局马总镖头的妻子林音凤。江湖人称火凤凰,使柳月双刀,不知令多少江湖侠少为之着『迷』。你听得这火凤凰的名号,可千万别以为她是那种纵马江湖,豪气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叶七暗忖道:“飞马镖局一百多号人死亡,却没有传出这火凤凰的死讯,不知她本人是否幸免于难?”苗苗道:“那为什么叫火凤凰呢?”罗成志道:“只因她经常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才得此名。其实本人是个知书贤惠的可人儿。”苗苗道:“那还有呢?”罗成志道:“第三位是蓬莱岛岛主谷帆的女儿谷清影,最后便是我姑姑妈了,青年时与我师伯纵马江湖,江湖并称‘南海双枪’。”

    叶七遂想起夏虹雨曾提起过蓬莱岛岛主的女儿,曾与琴魔相恋。琴魔为她偷盗“龙皇诀”,被“长恨老人”逐出师门。人言英雄难过美人关,也难怪琴魔一时为情所『迷』,做出背叛师门的事来,原来人家是位绝代佳人哩。咦,不对呀,“长恨老人”是百年前的事,其徒弟琴魔如若尚在人世,理应接近百岁高龄。按年龄推断,可能并非三弟所讲的谷清影,而是谷清影的上一辈才对,除非是谷清影的母亲?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谷清影既然是位美女,其母亲想必也是位仙子般美貌的人物。

    叶七不禁想起了夏虹雨。雨儿,你为何要不辞而别呢?雨儿,雨儿,你叫我到哪里去找你是好?

    叶七的头开始晕了,满眼皆是夏虹雨的音容笑语……罗成志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了……

    也不知多久,叶七听到有人呼唤,依稀仿佛分辨得出是慕容秋水。慕容秋水的声音在脑袋中晃『荡』着:“想是叶兄喝高了,我扶他去客房休息……”

    再后来,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扶着自己,再后来,叶七不醒人事了。

    第一章 异星沉浮(1)

    杭州城西三十里外,一座荒庙,坐落在半山腰中。荒庙门前,是一片黑沉沉的树林。

    说是荒庙,自是荒废的寺庙。小庙破烂不堪,摇摇欲坠。断壁残垣,杂草成林,蛛丝厚尘,举目狼藉。

    亥时,黑夜,无月无星,是杀人放火的绝佳时辰。

    树林里流动着一层薄薄的氲雾,空气中充斥着死尸腐蚀的臭味;四周死寂,寒气『逼』人;蓦然一两点鬼火绿光,在坟墓中稍纵即逝;偶尔一两声夜莺的惊鸣,更显得阴森恐怖。

    歌舞平生,醉生梦死的烟花之地—杭州,竟然有着这么一块阴曹地府的所在,不免太过出人意表。此地如果还有人来,想必非疯则癫,非呆则傻。否则,便是无处容身的乞丐,为求片瓦遮头,只得摒弃小命,战战兢兢住它一宿,比之暴『露』荒野,尚强一分。

    世上总有一些人,与普通人的正常思维南辕北辙。这不,现在就有两人窜过树林,到达荒庙的破门前。这两人非疯非癫,非呆非傻,更非餐风宿『露』的乞丐。而是荆州赫赫有名的名捕赵捕头,另一位,则是响当当的中原第一名捕—展蝉。

    展蝉两人千里奔波,从荆州奔赴苏州,再从苏州赶赴杭州,又马不停蹄,三更半夜赶来这所破庙,自是为了中原第一镖局—飞马镖局的灭门惨案。然而这所破破烂烂的小庙,当真有线索可寻么?

    小庙虽然破烂,竟然有着完好的木门,紧闭的门屝,尚有一对铜环。说是完好无损,不外夸张了点。木门的红漆已然剥落,连着木门的外墙,更是倒塌了一半。这座木门,不外形同虚设。

    小赵举手欲推门进去,却给展蝉喝住。展蝉道:“你想咱们今夜白跑一趟么?”小赵不解问道:“难道还要规规矩矩地敲门不成?”展蝉道:“你说对了,但敲门也要讲究门道,否则,今晚否想见到贝先生。”言罢,展蝉抓住铜环,一长两短地撞击了木门。然后退后两步,好整以暇地等待回应。

    “噗!噗!”两声,一只夜枭惊飞而起,纵是小赵,也不禁『毛』骨悚然,内心吱吾道:“鸟影倒有一只,最好是没人过来,也趁早回客栈睡大觉。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呆一分,心里就直疙瘩。”

    小赵此念才落,木门竟然“支呀”一声,开了半翕,从里面探出一颗小脑袋,竟然是个小沙弥。

    展蝉向那小沙弥微微一笑,举步迈进。小赵只得屁癫屁癫地跟了进去。那小沙弥关闭木门,将两人领入破庙。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破庙。破庙的神翕灰尘厚积,蛛网蒙蔽,仅有的两尊佛像,也断头缺手。

    小沙弥将供桌擦拭两下,沏来两杯茶水,退出破庙。从头到尾,小沙弥一声不吭。小赵自是不敢喝茶,这么个破烂地方,这茶水也不知能不能喝。然而却口干舌躁,要命的是,茶水竟然芬芳扑鼻。

    展蝉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赞道:“好茶,正宗的碧螺春。”小赵见展蝉煞有介事的样子,只得犹犹豫豫地端起了茶杯。

    “好,能轻易穿过本人在黑林里布置的毒烟瘴气,两位显然大有来头。”声音飘忽不定,不见人影,着实唬人一跳。

    展蝉双手一揖,道:“在下荆州知府总捕头展蝉。”

    对方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中原第一名捕,难怪有如此本事。”

    展蝉道:“深夜突然拜访,扰了先生清静,实是唐突。”

    这时,小赵循声望去,才发现声音是从一尊断头佛像的肚子里传出。这人就藏在里面,故弄玄虚,敢情这佛像已然中空。

    这时,佛像中那人又道:“展捕头远程赶来,不知所求何事?”展蝉道:“在下欲求见贝先生,望先生引见。”

    那人道:“在下便是。”展蝉道:“在下所求见的贝先生,并非阁下。”那人怒道:“胡说,本人便是货真价实的‘通风耳’贝生,还蒙你不成?”

    展蝉道:“阁下当真是贝先生?”那人不耐烦道:“还有假的不成?有屁就放,没屁就滚蛋,别扰了本人清静。”

    这贝先生的脾气可不小,展蝉笑了一笑,道:“在下哪敢怀疑先生,只是所求之事,极关重大,所以才格外谨慎。”贝先生道:“来找本人的,哪件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展蝉道:“是极,先生言之有理。不然,先生的能耐如何响彻江湖。”

    贝先生似乎颇为受用,语气也转柔和,道:“不知展捕头是占卜、寻人、探秘呢,还是买消息?”展蝉道:“寻人。”贝先生道:“展捕头既然能找到这里来,知晓本门的暗号,显然并非生客,自然知道这行的价格。”展蝉道:“在下正好记得。”贝先生道:“那好,本人就不多费唇舌。不知展捕头所寻之人,是上中下的哪类人?”

    寻人还分上中下三类?小赵好奇心起,问道:“上中下指那类人?”贝先生道:“敢情你这小伙子是第一次接触,也好,让你长长见识。”贝先生咳咳两声,似乎在清理嗓门,小赵不禁好笑,这贝先生太也言过其实了吧,也不知是否真有本事。现在如果能看得到他,想必会跟个书生的模样,摇晃两下脑袋吧。

    贝先生道:“将寻人分为上中下三类,是按价格划分,倒不是指所寻之人身价多少。先说下等人吧,是指一流、二流的江湖高手,价格五千两;中等人么,是指三流、抑或不入流的草莽,价格一万五千两。”小赵“咦”了一声,问道:“为何寻找不入流的高手比一流高手还贵?”贝先生道:“你还好意思吃捕头这碗饭?一流高手名动江湖,行踪容易探查,反而是默默无闻者,更耗人力物力。”小赵道:“那上等人呢?”贝先生道:“上等者,乃行踪飘忽者,譬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价格三万两。”

    小赵听罢不禁瞠目结舌:“三万两?”贝先生嘲笑道:“真是少见多怪,你以为本人收你三万两很多不成?本门投入大量的人力,秘密追踪、探查、分类整理,如沙海淘金般,所得有价值的信息,如沧海一粟,殊不容易。加上本行危机极重,不幸者,有去无回,你得付安家费,加上增补人员的培训费,是多大的一笔支出。这几万两,才小有盈余。本人作生意,一向以诚为本,童叟无欺,还蒙你不成?”

    小赵听罢只得咋舌,道:“如果我要寻找当今江湖的十大绝顶高手呢?”贝先生道:“免费赠送,分毫不取。”小赵想这高手恁不值钱了,还比不上小赵我呢。

    贝先生道:“本人一向现银交货,展捕应当有所耳闻。言归正题,两位所寻何人?”

    展蝉却道:“外面那片树林当真叫做黑林?”贝先生似乎颇为得意,道:“正是。”展蝉道:“树林里当真设了瘴气?”贝先生道:“自然。”

    展蝉微微一笑,道:“那好,麻烦先生引见贝先生,在下行程匆忙,耽搁不得。”

    小赵懵了,这位不是贝先生么?为什么还要他引见贝先生?

    第一章 异星沉浮(2)

    贝先生怒道:“胡扯!竟敢消遣本人。来人,撵出去!”展蝉道:“阁下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便是贝生,何不『露』出真面目来,也好让展某证实真假。”贝先生道:“本人一向不与客人面目相见,展捕头竟然不知,也太孤陋寡闻了罢。”

    展蝉不怒反笑道:“阁下装得挺像,但还是『露』出了几处破绽( 七刀传说 http://www.xlawen.org/kan/48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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