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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普拉奥先生也高兴得哈哈大笑。“这正是她最难得之处。真正的社团精神。她有一颗热诚的心和一个冷静的头脑。真是了不起的组合。棒极了。当然,你得时刻提防着她。这么一个人物总是十分危险的。”

    “还有那戊基硝酸盐?”阿斯特问道。

    “在这事上她是无辜的。她与那个教授之间的事是在她认识你之前已经有了的。是他坚持要用这药物。我们所谈论的是个只想到自己快乐,不会顾及其他一切的姑娘。她没有社会顾忌。我对你的忠告是关注她。你也许会在什么大事上用到她的。”

    “我听你的话,”阿斯特说道。他很奇怪自己竟然不再对罗丝耿耿于怀了。她的妩媚让人难以记仇。他会让事情这般过去的,他这样告诉普拉奥先生。

    “很好,”普拉奥先生说道。“在这里呆上一年后,你就回到唐·阿普里尔的身边去。”

    “比安戈会怎么样呢?”阿斯特问道。

    普拉奥先生摇摇头,叹了口气。“比安戈得作出妥协。科利恩帮派势力太强大了。他们不会再追杀你了。唐已经作了调停安排。真实的情况是,比安戈的成功使他变得太文明了。”

    阿斯特一直关注着罗丝。既是出于谨慎的缘故,也是因为这曾经刻骨铭心相恋的美好回忆。他知道她已返回了学校,正在纽约大学攻读心理学博士学位,她住在学校附近一幢很安全的公寓住宅里,生活中常与一些年纪比她大些,比较富裕的男人交往。

    她很聪明。她能同时与三个男人保持关系,按照所收到的贵重礼物——钱财、珠宝和去富人疗养地疗养而给予回报,在富人疗养地她还会结识更多的人。没有人会把她看作是个职业应召女郎,因为她从不开口讨东西,但她也从不拒绝馈赠礼物。

    男人会爱上她是十分自然不过的事,但她从不接受他们的求婚。她坚持只做相爱相恋的朋友,而婚姻并不适合她或他们。大部分与她交往的男人都接受这种抉择,并充满感激之情地松了口气。她不是个挖掘金矿的人,她从不索要钱财,也不贪婪。她所要的是无忧无虑地过着奢侈的享受生活。但她也有积攒点钱,以防急需的本能。她有五个不同的银行账户和两个保险箱。

    在唐遇害的几个月后阿斯特决定去见罗丝。他事先想好这只是为了让她在自己的计划中帮忙。他告诫自己他已知道了她的底细,不会让她再迷惑住自己的。再说,罗丝欠他的情,而他知道她的致命秘密。

    他还知道,在某种意义上她是个不讲道德观念的人。她把自己和自己的欢乐置于无比的高度,那简直是种宗教信念。她真心相信自己有权过享乐的日于,并且这比一切都重要。

    可说到底,他还是想要再次见到她。像许多男人一样,对于他来说,时间的流逝抚平了她背叛所造成的创伤,增添了她的魅力。现在看来,她的过错只是年轻时的莽撞而已,并不是她不爱他的证据。他还记得她的Ru房,在Zuo爱时会慢慢泛红,'奇+书+网'她偏着头害羞的样子,她那带有感染力的笑声,她那柔声幽默的谈吐。还有,她那像在踩高跷般的修长玉腿毫不费力的走动,在吻他时她那嘴唇的巨大热量。尽管如此,阿斯特仍然让自己相信这次去见她完全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他有份活要她去干。

    罗丝正要进公寓大门时阿斯特挡住了她的路。他微笑着向她招呼。她右手臂里挽着书,这时全掉到了地上。她高兴得脸涨得通红,眼睛闪闪发亮。她张开手臂围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吻着他的嘴唇。

    “我知道会再见到你的,”她说道。“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她把他拉进公寓,带他上楼来到她的屋子。

    在屋里她拿来饮料,她自己喝葡萄酒,为阿斯特斟满白兰地。他俩坐在沙发上,她靠在他身旁。屋子里陈设很豪华,当然他知道这钱是从哪来的。

    “为什么你这么晚才来找我?”罗丝问道。她说着话,一边从手指上除下戒指,耳垂上摘下耳环。她从左手臂退下三只手镯,都是金的,镶有钻石。

    “我一直很忙,”阿斯特说道。“还花了很久才打听到你的住处。”

    罗丝柔情万分地望着他。“你还唱歌吗?还穿那身滑稽的红衣服骑马吗?”她又倾身吻着他,阿斯特感到头脑发热,一种无法自制的反应。

    “不,”他说道。“罗丝,我们不能回到过去的年代了。”

    罗丝把他拉起来。“那时候正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她说道。他俩来到卧室,不到一分钟他俩都脱光了衣服。

    罗丝从床边橱里拿出一瓶香水,自己喷洒了一些,又为他喷洒了些。“没时间洗澡了,”她笑着说。两人上了床,他看见她Ru房慢慢泛红起来。

    对阿斯特来说,这是次灵肉分离的经历。他在肉体上很满足,但在精神上却不喜欢罗丝。他的脑海里浮起了她一整个晚上和白天守在那教授尸体旁的景象。要是他当时还活着,他还能及时获救吗?罗丝独自一人和死亡及那个教授究竟都有些什么关系?

    罗丝平躺着,伸手抚摸着他那颈圈上的挂饰。她低俯着头,轻轻说着,“那古老的黑色巫术不再灵验了。”她在用手摆弄着他颈圈上的金肖像,看见了他那难看的伤疤,轻轻吻着。

    阿斯特说道,“那早就好了。”

    罗丝坐起来,她那裸露的胭体和两只Ru房垂在他上方。“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和教授的那件事,认为是我让他死的,又和他呆在一起,是吗?”

    阿斯特不作回答。他永远不会告诉她他知道些她的什么事,知道她从来没改变过。

    罗丝下床开始穿衣。他也起身穿衣服。

    “你现在可是个令人害怕得多的家伙了,”罗丝说道。“是唐·阿普里尔的养侄子。你在伦敦的朋友还帮我收拾过烂摊子。他是个很称职的英国银行家,但你知道他是从意大利来的移民后就不会这么想了。这并不难让人明白。”

    他们回到客厅,她又拿来了饮料。她真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俩意气相投,心心相印,这还不够?”

    阿斯特哈哈大笑。“我最不愿意想的就是谁与我意气相投、心心相印,”他说道。“但我来看你确实有生意上的事。”

    罗丝这时神情冷淡,脸上的妩媚消失了。她开始把戒指重新戴回手指上。“与我匆忙上床一次的价钱是五百美元,”她说道。“我也收支票。”她淘气地对他微笑着——这当然是玩笑话。他知道她只在假日和生日接受礼物,而这些礼物要贵重得多。事实上,他俩所在的这套公寓住宅就是她的一个崇拜者送的生日礼物。

    “不,讲正经事,”阿斯特说道。然后他对她讲了斯图尔佐两兄弟的事,以及他要她做的事。他最后使出了一锤定音的法宝。“我现在先给你二万美元作开支所需,”他说道,“事成之后再给你十万。”

    罗丝沉思着望着他。“那以后会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这你不用担心的,”阿斯特说道。

    “我明白了,”罗丝说道。“要是我不干呢?”

    阿斯特耸耸肩。他不愿去想她会不干。“什么事也没有,”他说道。

    “你不会向英国政府告发我吧?”她说道。

    “我怎么会这样对你,”阿斯特说道,她不怀疑他说这话的诚意。

    罗丝叹了口气。“好吧。”这时,他看见她的双眼闪烁着。她咧嘴对他微笑着。“又是次冒险,”她说道。

    这时,轿车行驶在西切斯特的公路上。阿斯特从往事回忆中醒来,那是阿尔多·蒙扎在轻轻推他的腿。“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蒙扎说道。“你得准备好对付斯图尔佐那两兄弟。”

    阿斯特望着车窗外,鹅毛大雪又在纷纷扬扬飘落不停。他们置身在旷野之中,只有一些高大、伸着秃枝的树,那些粗壮的枝条仿佛是巫师手中的魔杖指向夜空。一望无际的白雪微微闪着光亮,被覆盖着的石块仿佛是耀眼的星辰。这一时刻阿斯特感到内心十分孤独寂寞。从今晚开始,他原来的世界将会被彻底改变,他自己也会彻底改变,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将开始真正的生活。

    凌晨三点,阿斯特赶到了那个据点。屋子的四周一片银白,大片的积雪如同起伏的波涛。

    在屋里,斯图尔佐两兄弟被反铐着双手,脚上戴着固定脚铐,身上网罩着特殊的紧身限制服。他们躺在一间卧室的地上,由两个手持枪械的人员看守着。

    阿斯特同情地望着他俩。“真是有幸,”他对他俩说道,“我们都知道你们是圈内的高手。”

    两兄弟都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样子。斯特斯看来很镇静,也很顺从,但弗兰克眼睛瞪着他们,满脸怒气,他平时那种和蔼可亲的面容被扭曲成了一副怪样。

    阿斯特坐在床边。“我想你们两个也猜出了这是为什么。”

    斯特斯平静地说道,“罗丝是个诱饵。她真是不错,对吧,弗兰克?”

    “真是不能再好了,”弗兰克说道。他尽力压着自己的嗓音不要太响。

    “那是因为她其实真的很喜欢你们两个,”阿斯特说道。“她对你俩十分痴心,特别是对弗兰克。这事让她很难受,确实很难受。”

    弗兰克轻蔑地说道,“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干?”

    “因为我给了她很多钱,”阿斯特说道。“真可说是很多很多钱。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弗兰克。”

    “不,我不明白,”弗兰克说道。

    “我想,要你们这么聪明的两个人接下唐这样的活真得出大价钱,”阿斯特说道。“一百万?还是二百万?”

    斯特斯说道,“你搞错了。我们没干这事。我们没这么傻。”

    阿斯特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枪手。你们是出了名的接大活的。我都查过了。现在,我要知道的是谁是中间人。”

    “你搞错了,”斯特斯说道。“你不能这么把赃栽在我们头上。再说,你又是谁?”

    “我是唐的侄子,”阿斯特说道。“是他的继位人。我花了几乎六个月的时间把你们两个彻底查了个遍。发生枪击时,你俩不在洛杉矶,有一星期没露面。弗兰克,你脱掉了两堂教孩子们打球的课。斯特斯,你没到店里去看看生意做得怎样。你俩连电话都没打过。那么你们说说是在哪儿了?”

    “我在韦加斯赌钱,”弗兰克说道。“你替我们把这紧身衣脱了,我们好好谈谈。我们又不是那狗日的霍迪尼①。”

    ①霍迪尼(1874…1926):美国魔术师,以能从镣铐、捆绑及各种封锁的容器中脱身的绝技而闻名。——译注

    阿斯特同情地对他笑了笑。“等一会儿,”他说道。“斯特斯,那你呢?”

    “我和女友去培霍湖玩了,”斯特斯说道。“可天知道谁会全记得清清楚楚?”

    阿斯特说道,“看来我得试试与你们分别谈谈,可能会运气更好些。”

    他起身走出屋外,下楼来到厨房,蒙扎已为他煮好了咖啡。他要蒙扎把两兄弟分别关在不同的屋里,每人始终要有两个人看押。阿尔多带着六个人。

    “你能肯定没搞错人?”蒙扎说道。

    “我想没搞错,”阿斯特说道。“不是他们的话,那也算他们倒霉。我不愿让你插手,阿尔多,但你或许得帮他们开口。”

    “是啊,有时就有不肯开口的,”蒙扎说道。“真让人难以相信,但人是很固执的。这两个家伙看来就很难对付。”

    “我真不愿意得搞到这么个程度,”阿斯特说道。

    他在楼下呆了一个小时,随后上楼去了弗兰克的房间。窗外天色很黑,但在外边的灯光下他仍能看见雪花在旋转着慢慢飘落下来。他发现弗兰克躺在地上,全身上下套着紧身衣。

    “事情很简单,”阿斯特对他说,“告诉我那中间人的名字,你们就能活着走出去。”

    弗兰克满脸怒容看着他。“我他妈的告诉你个屁,你这狗日的。你抓错了人。我记得你的脸,我也记得罗丝。”

    “你这么说话真是大错特错了,”阿斯特对他说道。

    “你也干过她吧?”弗兰克说道。“你是个拉皮条的?”

    阿斯特心里明白。弗兰克永远不会宽恕罗丝对他们的背叛的。在这么个生死攸关的时刻,这样的回答真是太愚蠢了。

    “我想你是个蠢蛋,”阿斯特说道。“你们两个还算是什么聪明的呢。”

    “我他妈的管你怎么想,”弗兰克说道。“你没证据,敢把我们怎样。”

    “是吗?那跟你谈我是在浪费时间了,”阿斯特说道。“我还是去跟斯特斯谈谈吧。”

    阿斯特下楼又到厨房里喝了些咖啡,然后再上楼去斯特斯房间。他思索着,弗兰克可能是在那紧身衣的束缚下反而会这么自信,讲话才这般莽撞。那么,他得改进对斯特斯的方式。他发现斯特斯难受地侧倒在床上。

    “把他的紧身衣给脱了,”阿斯特说道,“但仔细检查一下他的手铐和脚铐。”

    “我猜出来了,”斯特斯对他平静地说道。“你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藏了一笔钱。我可以安排让你拿到钱,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

    “我刚与弗兰克谈了话,”阿斯特说道。“我对他很失望。你和你兄弟应该是很聪明的人。你刚才谈到了钱的事,而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你俩枪杀唐的事。”

    “那你是搞错了人,”斯特斯说道。

    阿斯特柔声和气地说道,“我知道你当时不在洛杉矶,也知道弗兰克没去韦加斯。你俩是唯一敢揽下这件活的两个自由雇佣枪手。那两个枪手是像你和弗兰克那样的左撇子。我要知道的只是,谁是你们的中间人?”

    “为什么要告诉你?”斯特斯说道。“我知道这次是完了。你们这帮家伙没戴面罩,你又暴露了罗丝,这么做你是不会让我们活着出去的了。你怎么答应我们都没用。”

    阿斯特叹着气。“我也不哄骗你。是这样的。但你有一件事可以讨价还价的。是爽爽快快去,还是受尽折磨。我带了个极为出色的‘合格的人’来,我会让他在弗兰克身上动手的。”阿斯特说到这里,不禁感到一阵反胃。他还记得阿尔多·蒙扎在菲索里尼身上的杰作。

    “你是在浪费时间,”斯特斯说道。“弗兰克不会开口的。”

    “完全可能的,”阿斯特说道。“但他会被卸成一块一块,每一块都会送来给你过目。我估计你会开口的,以免去他受这般煎熬。但又为什么非要到这种地步呢?你为什么要护着那中间人呢?应该是他来护着你们,而他却没做好。”

    斯特斯沉默着。稍后,他问道,“你不能放过弗兰克吗?”

    阿斯特说道,“这你心里也明白。”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谎?”斯特斯说道。

    “你又有什么必要呢?”阿斯特说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斯特斯,你能使弗兰克免受那些极为可怕的酷刑。你得想清楚。”

    “我们只是枪手,是替人干活的,”斯特斯说道。“上家才是你要找的人。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呢?”

    阿斯特很有耐心。“斯特斯,你和你兄弟揽下了杀一个大人物的活。大价钱,也很自我满足。是啊,多么得意的事。你小子出手投篮了,可没进筐,现在轮到看对手的了,否则这球就没法打下去了。现在,你所能做的只是选择,要爽快还是慢慢折腾。再过一个小时,你会看到弗兰克身上的某一大块端上这桌子的。相信我,我其实并不愿意这么做,我真的不愿意。”

    斯特斯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阿斯特说道,“斯特斯,好好想想。想想我是怎么让你们与罗丝玩的。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好的耐心。花了这么多钱,费了这么多周折。还是在圣诞夜前一天。我是个很认真的人,斯特斯,你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我给你一个小时考虑。我答应你,只要你说了,弗兰克绝不会知道他死到临头了。”

    阿斯特又下楼回到厨房。蒙扎在那儿等着。

    “怎样了?”蒙扎问道。

    “还不知道。”阿斯特说道。“但我得赶回去参加尼科尔明天的圣诞夜聚会。这事得今晚做完。”

    “我用不了一个小时的。”蒙扎说道。“他要么开口,要么就死。”

    阿斯特在熊熊燃烧的火炉旁休息了片刻又上楼去见斯特斯。斯特斯一脸倦容,显得很顺从的样子。他已拿定了主意,他知道弗兰克是死也不会开口的——弗兰克还认为有希望。斯特斯相信阿斯特已经把牌全部摊在桌面上了。这时,斯特斯体验到了他自己所杀死的那些人所有过的恐惧,他们在溺死前拼命挣扎,抓住稻草就希冀出现奇迹的绝望心理。他不忍心看着弗兰克被一刀刀宰割凌迟而死。他仔细看过阿斯特的脸相,尽管年轻,但很坚毅,绝不会饶人的。他有着一种法官的至高无上的威严。

    大雪纷纷扬扬,洒落在窗外边框上,像是柔软的皮毛一般。弗兰克关在另一间屋里在做着白日梦,幻想着与罗丝一起周游着欧洲。白雪飘落在巴黎的大街上,掉进威尼斯的河面上。白雪如魔法。罗马如魔法。

    斯特斯躺在床上替弗兰克忧心忡仲。他们出手投了篮,但没进筐。这场球也就打完了。但他还能帮弗兰克去认为他们只是落后了二十分。

    “我认命了,”斯特斯说道。“但要保证不让弗兰克知道这最后一刻,好吗?”

    “我保证,”阿斯特说道。“但要看你是否在撒谎。”

    “不会的,”斯特斯说道。“还有什么用?那中间人是个叫赫斯柯的人。他离了婚,独自一人住,有个十六岁,长得高高大大,篮球打得极棒的孩子。赫斯柯以前也给我们介绍过几件活。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那价钱是一百万,但我和弗兰克还是十分犹豫。这活风险太大了。我们决定接下来,是因为他说我们不必为联邦调查局和警方的事担心,说方方面面的关节都打通了。他还说唐已没什么用得上的人了。但他显然错了。你还在。当然,那报酬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你倒是对一个你以为狗屁不如的家伙提供了不少信息,”阿斯特说道。

    “我是要让你相信我是在讲真话,”斯特斯说道。“我想过了。这场球是打完了,但我不愿让弗兰克也知道。”

    “不要担心,”阿斯特说道。“我相信你。”

    他离开屋子下楼来到厨房,对蒙扎作了指示。他要拿到他们的身份证件、信用证等等。他遵守了对斯特斯的诺言,要蒙扎事前不作任何表示而从弗兰克脑后开枪把他打死,处死斯特斯时也不让他受任何痛苦。

    阿斯特离开据点驾车返回纽约。此时雪变成了雨,雨水冲洗掉了田野里的积雪。

    蒙扎很少违抗指令,但作为一个刽子手,他感到自己有权保护自己的手下。这件事上不能用枪,而是要用绳索。

    首先他让四名手下帮他把斯特斯勒死。斯特斯甚至连反抗都没表示。可轮上弗兰克就不同了。他拼命挣扎了二十分钟,不让绳索套上脖子,在这死神降临的二十分钟时,弗兰克·斯图尔佐知道自己在遭人谋杀。

    两具尸体被裹在床单里,扛过一片泥泞不堪的林地,这时大雨停了,又下起了雪。尸体被埋藏在屋子后的一个森林里。在茂密的灌木丛里挖了个坑埋了进去。要是会被人发现,那最早也是明年开春后的事了。到那时,尸体早已高度腐败,死因恐怕也难以确定了。

    可蒙扎违背自己头儿的指示并不是仅仅出于这一实际考虑。像唐·阿普里尔一样,他坚信只有上帝才能施舍慈悲。他蔑视出租自己为他人操枪的人,更不屑于对他们施舍任何慈悲。一个人宽恕另一个人本身就是荒唐的事。那是上帝的事。人们设想自己能对别人发慈悲只是虚荣心在作祟和缺乏尊重别人的表现。他就不要别人对自己施舍这种慈悲。

    第九章

    库尔特·西尔克相信法律,相信那些人们制定出用以和平地过日子的法律。他一直极力避免着做出会破坏公平社会的各种妥协,并且在打击国家的敌人时毫不心慈手软。可在二十年的较量后,他丧失了一大半这种信念。

    只有他的妻子还令他感到十分欣慰。政客们都是些骗子,富人追权逐利,又贪又狠。穷人则无恶不作。还有天生的骗子、诈骗老手、暴徒、杀人犯。执法者只是稍微好些,但他从心底里认为联邦调查局是执法者中最好的。

    在过去一年里,他做过一个重复出现的梦。在梦中,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得参加一次持续一整天。十分重要的学校考试。他在离家去学校时,母亲哭得很厉害,在梦中他知道母亲为什么哭。如果他考试不及格,他就再也不能回家见母亲了。

    在梦里,他知道歹徒杀人十分猖撅,一批精神病学专家帮助制定了一些法律,规定要研制一套对十二岁孩子的精神健康状态进行测试,以便预测谁在日后会变成杀人犯。考试不及格的孩子会自行消失。这样做是因为医学已证实了杀人犯只是为了杀人时的快感而去杀人。什么政治犯罪、背叛、恐怖行径、妒忌和偷盗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因此,把那些带有凶杀犯遗传基因的人从小扼死是十分必要的了。

    梦中的情景跳跃到他参加考试后回到了家里,母亲欣喜地拥抱着他,吻他。他的叔叔和堂兄弟姐妹们在忙着准备盛大的庆贺。他一个人关在卧室里,内心十分害怕,浑身颤抖着。他知道这考试的某个环节出了差错。他原来是通不过考试的,现在他会长大变成一个杀人犯的,这个梦重复出现了两次,他没对妻子说。他自己知道这梦意味着什么,或认为自己知道。

    西尔克与提蒙那·布塔拉的关系已保持了六年多了。当时,布塔拉在盛怒中杀了一个手下。西尔克立即看到了这是次机会。他安排让布塔拉作线人,密告纽约黑手党的动静,而作为回报是不对他那次杀人起诉。局长亲自批准了计划,剩下的就是那些已发生的事了。在布塔拉的帮助下,西尔克摧毁了纽约黑手党组织,但对布塔拉的胡作非为,包括他的毒品贩卖活动却只能眼开眼闭。

    但西尔克在局长的批准下已制定了再次搞掉布塔拉的计划。布塔拉决心要用阿普里尔的银行洗毒品贩卖的钱,但阿普里尔未能使他如愿。在一次命运攸关的会晤中,布塔拉曾经问西尔克,“唐·阿普里尔参加孙子的坚信礼仪式时,会有联邦调查局的人到场监视吗?”西尔克马上明白了,他犹豫了一阵后才回答。当时他慢吞吞答道,“我保证不会有我们的人在场。但纽约警局呢?”

    “这方面已经搞定了,”布塔拉说道。

    西尔克知道自己会是个谋杀的帮凶。但阿普里尔不是罪有应得吗?他在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里是个冷酷无情的罪犯。他在退休时已掳掠了大量钱财,法律却奈何他不得。再想想自己随后会有些什么好处。布塔拉鲸吞阿普里尔的银行正好踏人自己设下的圈套。当然,这背后是英齐奥,在做着拥有自己核武器库的美梦。西尔克知道,要是运道好些,他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政府也能根据涉嫌诈骗及腐败组织法律坐收价值数百亿美元的银行资产,因为唐的子女毫无疑问会与布塔拉的秘密使者达成交易,把银行卖了的。一百亿到一百十亿的资产本身就是对付犯罪的强有力武器。

    但乔吉特会看不起他的,因此这事不会对她说。不管怎么说,她生活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

    现在他又得去见布塔拉了。日前发生了他那两条德国牧羊犬被杀的事,得找出是谁干的。他决定先从布塔拉开始。

    提蒙那·布塔拉在那些有所作为的意大利人中,在婚姻上是个很罕见的例子,五十多了还没家室。当然,他不是个独身主义者。每个星期五他都会有个漂亮的女人陪他度过大半个夜晚,那些女人都是从由他手下保护的娱乐业挑选来的。他的挑选标准是要年纪轻些的,在这种场合涉足未深,长相漂亮、娇嫩温顺。她还得生性欢乐活泼,但又不能精于世道。不会在床上行事时作出古怪反常的举止。提蒙那在Xing爱事宜上是个直截了当的人。他当然有些小小的怪僻,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长辈式举动。其中有一个是前来的姑娘都要有个普通的盎格鲁一撒克逊名字,像简或苏珊之类的,叫蒂法尼或者甚至是默尔的还能凑合,但带有少数民族味道的可不行。他很少有两次用同一女人的。

    这些事都是在东区一家属于他某个公司的小旅馆里干的。在那家旅馆里他用一整个层面,一共有两间互相连接的套间。一间套间里有个厨房,备足了各种食物,布塔拉还是个有些手艺的业余厨师。颇为奇怪的是,尽管他父母都是在西西里土生土长的,他烹饪的却都是些意大利北部的菜肴。他喜欢烹妊。

    今晚的姑娘是那家娱乐总会的老板亲自带来的,那老板只坐了片刻,喝了杯饮料就告辞走了。布塔拉为两人烧煮饭菜,同时与那姑娘聊着天,互相熟悉起来。她叫珍尼特。布塔拉很快烧煮好了,今晚他做了拿手菜:米兰小牛肉、干酪拌通心粉、烤茄子和番茄青豆色拉。甜点是个糕点什锦拼盘,是直接从附近一家法国糕点铺订的。

    他为珍尼特斟酒添菜,十分礼貌周到,与他那外表形成了鲜明对照。他身材高大,体表上毛发浓密,头很大,皮肤粗糙。他在用餐时却很文明,里面穿着衬衣,打着领带,外面还穿着外衣。两人用餐时,他问了珍尼特一些她生活中的事,这种关注的神情真难想象出自一个生性暴戾的人。他颇有兴趣地听着她讲述自己的不幸经历,父亲、兄弟和情人是怎么粗暴对待她的,还有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怎样利用她经济上拮据和意外怀孕要挟把她引人罪孽,而她这样做只是为了帮助家里摆脱贫困。他对男人竟会做出这种种卑鄙无耻的行为颇为惊讶,对自己这么善待女人还真有点得意。他对女人真可说是慷慨至极,还不仅仅是给她们大把的钱。

    用餐后,他把酒拿到客厅里,拿出六个珠宝盒给珍尼特看,一只金表,一只红宝石戒指,一副钻石耳环,一根翡翠项链,一只珠宝臂圈和一串光彩夺目的珍珠。他让她任选一件,作为送给她的礼物。这些珠宝的价格每件都在几千美元之上——姑娘们对这些宝贝的价值都是知道一些的。

    几年前,布塔拉的一个手下打劫了一辆运送珠宝的车子,布塔拉趁机窝藏了一批珠宝,还不愿在赃物黑市上贱卖出手。这些礼物没费他一个子儿。

    珍尼特在挑选着珠宝,最后选了那块金表。在这当口,布塔拉为她在浴缸里放好水,让她随后洗个澡。他仔细地测了水温,给她拿来自己最喜欢的香水和香粉。在她浴后,全身松软十分舒服时,他才带她上床,像婚后生活和谐的夫妻那样,平平稳稳地发生交媾。

    如果他性情很好,欲望强盛,他会让姑娘陪他到凌晨四五点钟,但他从来不在姑娘还在屋里时自己呼呼熟睡。这天晚上,他早早打发珍尼特回家去了。

    他这么与女人保持性关系完全是出于自己健康原因的考虑。他知道自己生性暴躁,容易惹上麻烦。这种每周一次的性幽会能促使他变得性情平和些。女人一般对他有着一种平抑情绪的效果,他为了证实自己这种疗法的有效性,总是在每个星期六去见医生,总会颇为得意地听到医生说他的血压完全恢复到了正常水平。他对医生述说了原委后,医生只是喃喃说道,“真有趣。”布塔拉每每会感到这医生真无趣。

    他这种安排还有另一原因。布塔拉的保镖守卫在套房外,但套房的后门却通往相邻套间,那个套间的前门通往另一分隔开的门厅。正是在这里布塔拉会见一些他不愿让哪怕自己最亲近的助手知道的人。要知道,一个黑手党头目私自与一个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见面是件极为忌讳的事。他会被怀疑为联邦调查局控制的线人,而西尔克也会被联邦调查局同行怀疑为受贿人。

    布塔拉向联邦调查局提供了需要监听的电话号码,列出了会在压力下开口的那些人的名单,提供了敲诈杀人案线索,并详细解释了一些敲诈是怎样进行的。布塔拉还干了一些联邦调查局碍于法律不能干的脏活。

    这些年来,他们形成了一种安排见面的做法。西尔克有一枚那对面客厅套房的门钥匙,能躲过布塔拉保镖的眼睛就进入那间小套房等着。布塔拉打发姑娘走后就过来与西尔克会见。在这天晚上,布塔拉在等西尔克的到来。

    西尔克每次来这儿见布塔拉时都会有点紧张。他知道甚至连布塔拉也不敢伤害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但他这个人的脾气性情暴戾得几近疯狂。西尔克带了枪,但要隐瞒他这一线人的身份,他不能带保镖一同前往。

    布塔拉手里拿着酒杯,他见到西尔克的第一句话是“出了什么鬼事?”但他脸上露着舒畅的微笑,用一只手臂搂着西尔克的肩膀。布塔拉那挺出的肚子被罩在睡衣外面的一件中国式长袍掩盖住了。

    西尔克没接递过来的酒杯。他坐在沙发上,平静地说道,“几个星期前,我下班回到家里发现两条狗都被人杀死,割下了头。我想你可能知道些什么吧。”他眼睛紧盯着布塔拉。

    布塔拉脸上的吃惊神情完全是真诚的。他坐在一张扶手椅里,听到这话后仿佛是受到电击后蹦跳起来。他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西尔克不为所动,据他的经验,有过失的人往往会做出完全清白无辜的反应。他说道,“如果你想警告我不能干什么事,为什么不对我明说?”

    听到这话,布塔拉几乎要哭出声来了。“库尔特,你来这儿是带着枪的,这我刚才感觉到了。我身上什么也没带。你能杀了我,说我拒捕。我是相信你的。我在你那开曼群岛的账号上汇人了一百多万美元的钱。我们是合伙人。我怎么会对你玩这种过时的西西里手段?有人想要离间我们。你得明白这一点。”

    “你说是谁?”西尔克说道。

    布塔拉沉思片刻。“可能是那个阿斯特小崽子。他有一次躲过了我的追杀,尾巴就翘上天了。对他彻底查一下,同时我来安排打发他。”

    最后,西尔克相信了这与布塔拉无关。“好吧,”他说道,“但我想这次得格外小心。不要低估了这小子。”

    “别担心,”布塔拉说道。“嗨,你还没吃东西?我还有些小牛肉和通心粉,一盘色拉和一些好酒。”

    西尔克笑了。“我相信你,但我没时间吃东西了。”

    事实上是他不愿与一个他即将要送人监狱的人分吃同一块面包。

    阿斯特现在有了足够的情报来着手制定自己的作战计划。他确信联邦调查局的人插手了对唐的谋杀,而西尔克是这一行动的主谋。他知道了中间人是谁。他还知道了提蒙那·布塔拉是谋杀的牵线人。当然,还有一些疑点有待澄清。那个大使通过尼科尔提出要与外国投资人一起收购银行。西尔克向他提出诱使布塔拉陷入犯罪境地的计划。这都是些干扰和危险的变数。他决定再去芝加哥向克雷西请教,并让普拉奥先生也一起去。

    阿斯特已要求普拉奥先生前来美国经营阿普里尔留下的银行。普拉奥先生已接受了他的请求,他摇身一变即从一位英国绅士成了一位拥有大权的美国银行主管。他头上的硬边圆筒帽换成了卷边回顶软毡帽,手中那收拢起的雨伞换成了折叠起的报纸。他携带妻子和两个侄子一起来到美国。他的妻子从一位英国家庭主妇变成了穿着人时、十分时髦的现代女性。他的两个侄子也是西西里人,但能说一口纯正的英语,拥有会计学的学位。他们两个都喜欢打猎,在大轿车的行李厢里总是携带着全套打猎器械,大轿车由其中一个侄子驾驶。事实上,这两个侄子都充当着普拉奥先生的近身保镖。

    普拉奥一家在西区北部的一个住宅区住了下来,住宅区由一家私营保安机构负责派人巡逻警卫。尼科尔一开始反对任命普拉奥先生经营银行,但见到他后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老头,特别是普拉奥先生对她说,他们还算是远房表兄妹。毫无疑问,对女性来说,普拉奥先生身上有一种父辈的魅力,甚至连罗丝也对他十分崇仰。他有能力管理这些银行是毋容置疑的——甚至是尼科尔也十分惊叹他所具有的国际银行业务知识。仅仅是各种货币的交易他就能使银行增加不少赢利。阿斯特知道普拉奥先生是唐·阿普里尔的密友。实际上,正是普拉奥先生建议唐当初买下这些银行,并在英国和意大利设立分行由普拉奥负责经营的。普拉奥先生讲述了他与唐·阿普里尔的这段关系。

    “我告诉你叔叔,”普拉奥先生说道,“银行比起他当时经营的行业来说,能赚更多的钱,而风险却要小得多。那些旧行当早已过时了,政府太强大了,已经把目光盯上了我们的人,是洗手退出的时候了。而只要有经验、人材和政治关系,银行是赚钱的最好手段。不是吹牛,我敢说我花钱在意大利政治家中保持了很好的关系。每个人都有利可图,没人受到伤害或最终被投入监狱。我可以做个大学教授,教人们怎样致富而又不违反法律或使用暴力。所要做的只是设法让所需要的法律得以通过。不管怎么说,受教育是通往较高文明层次的关键所在。”

    普拉奥先生在调侃,但又有些认真的。阿斯特对他有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因而绝对信任他。唐·克雷西和普拉奥先生是他可以依赖的人。这不仅仅是出于友谊,这两个人都从唐拥有的这十家银行赚了很多的钱。

    阿斯特和普拉奥先生到达克雷西在芝加哥的家时,阿斯特惊奇地看到普拉奥先生和克雷西两人热烈地互相拥抱。显然,他们互相早就认识。

    克雷西请他们入座后一起用餐。他们吃着水果和奶酪,克雷西与普拉奥先生交谈着,阿斯特在一旁好奇地听着。他喜欢听上了年纪的人谈论往事。克雷西和普拉奥先生一致认为过去那套办事的方式充满了危险。“那时候每个人都有高血压,每个人都有心脏毛病,”克雷西说道。“要生存很难。现在那批新进来的人又不讲信誉。他们被扫地出门倒是件好事。”

    “啊,”普拉奥先生说道。“但问题是当时我们都得要有点事干。看看我们目前的状况吧。”

    听到他们这般谈话,阿斯特有点犹豫,不知是否应该把手头的事提出来。这两个老家伙以为自己正在干什么事?普拉奥先生对阿斯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咯咯笑了。“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圣人,我是说我们两个老头。目前的形势也威胁到了我们自己的利益。所以不要犹豫,把要说的话说出来。我们会着手去做的。”

    “我想听取你们的意见,不是让你们去干什么的,”阿斯特说道。“干事是我的份儿。”

    克雷西说道,“要是只为了报仇,我会建议你回去唱歌的。但我知道,并希望你要做的,这事关保护你们家庭免受危险。”

    “这两种原因都有,”阿斯特说道,“但只要有一种原因就足够了。我叔叔培养我成|人,就是为了对付这局面的。我不能让他失望。”

    “好,”普拉奥先生说道。“但要记住这一点。要做符合你禀性的事。要谨慎对待面临的风险。千万不要草率从事。”

    唐·克雷西柔声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你说的斯图尔佐兄弟的事没错,”阿斯特说道。“他们承认那是他们干的,还说了中间人是约翰·赫斯柯,一个我以前没听说过的人。现在我得从他下手了。”

    “斯图尔佐兄弟俩怎么样了?”克雷西问道。

    “他们出局了。”

    两个老人沉默了一阵。尔后,克雷西说道,“我知道赫斯柯这个人。他干了二十年中间人这种勾当。有传言说他如何这般牵线搞了一些政治上的暗杀,但我看并不可信。现在,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把斯图尔佐兄弟的嘴撬开的,这方法对赫斯柯不会管用。他很会讨价还价,他会明白自己得靠讨价还价才能保住性命。他会知道你要的情报只有他才能给你。?( 拒绝作证 http://www.xlawen.org/kan/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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