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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靠讨价还价才能保住性命。他会知道你要的情报只有他才能给你。”

    “他有个儿子,十分得宠爱,”阿斯特说道。“是个打篮球的,赫斯柯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命根子。”

    “那倒会成为他手中的王牌,”普拉奥先生说道,“他会把至关紧要的情报捏在手里,告诉你的只是些皮毛。你得了解赫斯柯这个人。他一生在与死亡讨价还价。想想其他办法吧。”

    “在进一步采取行动之前我得搞清楚许多事,”阿斯特说道。“谁是幕后人,最为关键的是,是为什么?目前我的感觉是,这事与银行有关。有人要吞掉我们的银行。”

    “赫斯柯可能会知道些什么的,”克雷西说道。

    “我困惑不解的是,”阿斯特说道,“当时在大教堂举行坚信礼时竟然会没有警方或联邦调查局的人到场监视。斯图尔佐兄弟说过,他们得到过保证不会有人到场监视的。我是否可以认为警方和联邦调查局的人都事先知道这暗杀的事?那种事会可能吗?”

    “看来是可能事先知道的,”唐·克雷西说道。“那么说来,你得格外小心了。特别是对赫斯柯。”

    普拉奥先生冷静地说道,“阿斯特,你的首要目标是拯救银行和保护唐·阿普里尔的子女。报仇只是次要的,必要时可以放弃。”

    “这我倒没想过,”阿斯特说道,他不想现在对此表态。“我得好好想想。”他对他俩十分诚恳地笑了笑。“我们来看看事态会怎么发展。”

    那两位老人并不认真看待他所说的这番话。在他们的一生中,他们知道和认识像阿斯特这样的年轻人。他们把他看作是过去年代里黑手党大首领的风采再现,他们自己因为缺乏只有大人物才可能具有的领袖魅力和意志而无缘成为大首领,这些受人敬畏的大首领控制着大片省份,抗拒国家的法令,在争斗中占据着上风。他们在阿斯特身上看到了这种意志。这种领袖魅力和他自己并没意识到的专注。甚至连他的一些荒谬可笑之处,什么唱歌骑马的,也只是些并不影响他前程的瑕疵而已,只是些年轻人欢喜的娱乐运动,表明了他的善良心灵。

    阿斯特对他们讲了总领事马里安诺·鲁比奥的事,讲了英齐奥·塔利班想收购银行的事。他还讲了西尔克试图用他诱使布塔拉跌人陷阶的事。那两位老人仔细地聆听着。

    “下次再谈起收购银行的事时,让他们来找我,”普拉奥先生说道。“据我所知,鲁比奥是世界贩毒行业的财务大管家。”

    “我不会卖的,”阿斯特说道,“唐嘱咐过我的。”

    “当然不会卖的,”克雷西说道。“它们是未来的所在,会成为你的庇护地的。”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告诉你一则小故事。我在退休前有个合伙人,是个很正直的商人,可说是社会的栋梁。他邀请我到他公司大楼里用餐,当然是在他个人专用的餐室里,用完餐后他带我参观了他的公司,那些宽敞的房间里用挡板隔成了成百上千个电脑工作台,由年轻的男男女女昼夜工作着。

    “他对我说,‘那间房间每年为我赚十个亿的美元。我们这个国家有近三亿人口,我们所做的是让他们购买我们的产品。我们设计出特别的抽奖法、奖品和奖金,我们作出特别具有吸引力的承诺。所有这些都是合乎法律规定的,而又会使他们掏钱消费,让我们所有的公司赚钱。你知道至关紧要的是什么?我们必须要有银行向这三亿人口提供信贷,让他们花费口袋里并没有的钱。’银行是这场游戏的主角,你必须要有银行站在你一边。”

    “这话不错,”普拉奥先生说道。“这样做双方都是赢家。虽然利率很高,但欠了债会激励人们去工作,去赚更多的钱。”

    阿斯特哈哈大笑。“我很高兴拥有银行还是件这么有利可图的事。但这不是关键所在。是唐告诉我不要卖掉银行的。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可他们动手杀害了唐,这事就有所不同了。”

    克雷西口吻十分坚决地对阿斯特说道,“你不能动像西尔克那样的人。现在政府实在太强大,不能再对它蛮干了。但我同意这个人是个危险的对手。你得格外小心。”

    “你下一步是赫斯柯,”普拉奥先生说道。“他是个关键人物,对他,你也得格外小心。要记住,你有事可找唐·克雷西请求帮忙,我自己也有力量帮你一把的。我们还未完全退休。我们在银行中也拥有权益,更不用说我们对唐·阿普里尔的感情了。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安息。”

    “好的,”阿斯特说道。“我见了赫斯柯后,会再来向你们请教的。”

    阿斯特深切感到自己的处境十分险恶。他知道虽然惩处了杀手,但这点成就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斯图尔佐兄弟只是唐·阿普里尔谋杀案这个谜团的一根线头。他得使出在西西里经历过的无数次背叛变节行为中磨炼出来的百折不挠的精神。他现在得特别小心才好。赫斯柯仿佛是个任由他瞄准的靶子,但这个人也会是个布置陷阱的老手。

    有件事令他十分震惊。他一直以为做个小本生意人和业余歌手可以生活得很幸福,但他现在体验到一种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欣喜。一种回到他原应属于的世界的感觉,他被赋予某种使命的感觉。他要保护唐·阿普里尔的子女,为他所爱戴的人遭人杀害报仇。他别无选择,得摧毁对手的意志。阿尔多·蒙扎从西西里家乡带回来了十个精悍的子弟兵,并按照阿斯特的指令,不管他们是否会出事,都为他们的家人生计作了终生保险。

    “不要指望别人会对你曾经给过他的一点好处一直感恩戴德,”他记得唐曾经这样教导他。“你得让他们为将会从你这里得到的好处对你保持忠诚。”那些银行是阿普里尔家族、阿斯特和他那些日益庞大的随从的未来保障,不管代价多大,都值得坚决捍卫。

    唐·克雷西也派给了他六个他绝对信赖的人。阿斯特用这些人和最新的保安监视设施把自己的家变成了一个堡垒。他还建了一个藏身的暗室,在当局因任何原因前来抓他时可以逃遁。

    他不用贴身保镖。他喜欢依靠自己的敏捷反应,只是派手下人预先在自己出外的沿途查看警戒而已。

    他决定暂时不去动赫斯柯。尽管唐·阿普里尔曾经说过西尔克是个诚实的人,但阿斯特却对此抱有疑虑。

    “有些诚实的人一生都在默默准备着干出惊天动地的背信弃义行动,”普拉奥先生对他这么说过。不管世道怎么多变,阿斯特仍然充满了自信。他所要做的是在拼图板一块块拼凑出图案来的过程中好好保存自己。

    真正的考验将来自像赫斯柯、布塔拉、塔利班和西尔克之类的人。他又会在手上沾上鲜血了。

    阿斯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琢磨确定了对付约翰·赫斯柯的策略。这个人颇为难以对付,他生性狡诈,杀死他或许不难,但要从他嘴里掏出东西来却也不易。把他的儿子用作筹码是十分危险的,可能会因此促使赫斯柯在表面上装出合作的样子,但在骨子里却会暗中作梗。他决定不让赫斯柯知道斯图尔佐兄弟已和盘托出,说了他就是那次暗杀唐时的开车人。让他知道了只会把他吓得半死。

    同时,他暗中收集了赫斯柯每日生活习惯的资料。看来他是个生活十分有节制的人,主要爱好是种植花卉,向花店批发出售,有时也亲自去汉普顿在一个路边售货亭向行人卖花。他唯一的嗜好是观看他儿子所在球队的篮球比赛,维拉诺瓦学校篮球队的比赛他一场都不漏的。

    一月里的一个星期六晚上,赫斯柯去纽约的麦迪逊广场公园观看维拉诺瓦队与神殿队的比赛。离家时,他把门窗锁好,又开启了高级防盗报警系统。他在日常生活中一直十分谨慎小心,也很自信已作好了充分准备,能够应付各种可能的情况。这种自信正是阿斯特计划要在两人一见面时就迅速予以摧毁的。

    约翰·赫斯柯驱车来到市区,在公园附近的一家中餐馆独自一人用餐。外出就餐时,他一般都上中餐馆,也因为是他在自己家里做不好中国菜肴。他喜欢餐馆里每道菜端上来时都用银器盖子盖着,仿佛要让顾客享受到揭开盖子时的额外惊喜。他也喜欢那些中国人,他们都很勤奋敬业,从不说长道短,或是作出谄媚巴结的样子。平时吃饭他都会点很多菜,每次结账时他都会仔细核对,但从来没发现过差错。

    今晚他的胃口很好。他特别喜欢北京烤鸭和蜊蛄,还有广东茄汁龙虾。他还点了一种很特别的煮白米饭,当然还有一些炸馄饨和香酥排骨。吃完正餐后他要了杯绿茶和冰淇淋,那是种饭后的雅习,但也说明了他是个很喜欢品尝东方食物的人。

    他来到公园体育馆,尽管神殿队是支颇有名气的球队,但看台上只坐了近一半人。他在馆内底层中间的嘉宾席就座,那是沾了他儿子的光。这使他很为乔科感到自豪。

    比赛并不十分吸引人。神殿队打得维拉诺瓦队毫无还手之力,但乔科还是表现很出色,在整场比赛中得了较多的分。赛后赫斯柯来到球员休息更衣室。

    他的儿子拥抱着欢迎他。“嗨,爸,真高兴你来看球。过会儿与我们一起去乐乐?”

    赫斯柯很是心满意足。他的儿子是个真正的大人了。当然,这些孩子不会喜欢一个像他那样的老家伙整个晚上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在市内各处转。他们会去喝酒,寻欢作乐,还可能找女孩子过夜的。

    “谢谢了,”赫斯柯说道。“我吃过晚饭了,还得开车这么远赶回去。今晚你们打得不错。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去玩吧,玩个痛快。”他亲吻着儿子向他道别,心里想着这孩子真是幸运。哎,这孩子是有个好母亲,尽管她是个糟透了的妻子。

    长岛的街道在这时分已是十分空荡了,赫斯柯开车一小时左右就回到了明湖镇自己的家。停好车,来到屋门前时他还真感到有点累了。在进屋前,他还去花棚看了看,看看温度和湿度是否适宜。

    月光透过玻璃棚顶照射在花坛上,各种花卉显得有种野性、梦幻般的美,红色几乎成了黑色,白色的花呈现出一种妖媚的散雾状晕辉。他喜欢观赏这些美丽的花朵,特别是在临睡之前。

    他走过碎石车道来到屋门前打开了门。进屋后他马上在门边的报警控制盒上设定好,让报警系统仍然开着。随后他走进了客厅。

    他的心猛然跳跃着。客厅里站着两个人在等他进来。他认出了阿斯特。凭着预感他马上意识到死神在靠近自己。这两个人就是死神的信使。

    但他的自卫表现十分出色,是种完全不知情的自然反应。“你们两个是怎么进来的?想要干什么?”

    “不要害怕,”阿斯特说道。他作了自我介绍,又说了自己是被害身亡的唐·阿普里尔的侄子。

    赫斯柯让自己定下神来。他以前也曾身陷绝境,但在经历了最初的惊吓恐慌后,他总会设法转危为安。他在沙发上坐下,手放在木扶把上,手伸到了藏枪的机关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阿斯特脸上露出了逗乐的微笑,赫斯柯感到很不自在,他在等待着时机。突然,他掀开扶把,伸手取枪。藏枪的凹坑里竟是空的。

    这一时刻,车道上驶来了三辆汽车,车前灯照射进屋里。随后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阿斯特情绪很好地说道,“我没低估你,约翰。我们把整幢屋都搜过了。在咖啡壶里找到一把枪,你那床下也挂着一把,那只假装的信箱里有一把,浴室里的洗脸盆后也有一把。是否还有什么地方我漏过了?”

    赫斯柯没回答。他的心又猛烈跳动着。他感到心几乎要跳出喉咙了。

    “你在花棚里都种了些什么?”阿斯特哈哈大笑着问道。“是钻石、大麻、可卡因,还有什么?我还以为你从没干过这一行。顺便问一下,一个种杜鹃花的人在屋里藏了这么多枪支弹药准备派什么用?”

    “不要再取笑了,”赫斯柯平静地说道。

    阿斯特在赫斯柯对面的椅子里坐好,他把两只皮夹子——一只金色,一只褐色的证件皮夹扔在两人中间的咖啡小桌上。“看看这皮夹吧,”他说道。

    赫斯柯伸手拿过皮夹打开。跃人他眼帘的是斯图尔佐两兄弟贴有照片的驾驶证。他只感到喉咙口一阵酸味,几乎要反胃呕吐。

    “他们供出了你,”阿斯特说道。“说你是唐·阿普里尔被杀的中间人。还说你对他们保证过,不会有警方或联邦调查局的人到教堂监视的。”

    赫斯柯在脑中迅速盘算了这眼前的情景。尽管斯图尔佐兄弟是肯定已经死了,但他们没简单地把他杀了了事。他对斯图尔佐兄弟会把他供出来有点失望,但阿斯特看来并不知道他就是那次事件中替斯图尔佐兄弟开车的人。这就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也是他一生中最为有用的本领。

    赫斯柯耸耸肩。“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阿尔多·蒙扎一直在专心地听着,两眼紧盯着赫斯柯。这时,他去厨房端来两杯浓咖啡,一杯给阿斯特,另一杯端放在赫斯柯桌前。“嗨,你还有意大利咖啡,真是不错。”赫斯柯看了蒙扎一眼,一脸轻蔑的神情。

    阿斯特喝着咖啡,一边一字一句缓缓对赫斯柯说道,“我听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也是你现在还活着的唯一原因。仔细听我说,并好好想想。我是唐·阿普里尔的继位人。我拥有他在退休之前的全部人马和钱财。你知道唐·阿普里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要是他没退休,你是说什么也不敢充当这中间人的,是吧?”

    赫斯柯一言不发。他专注地观察着阿斯特,想把他琢磨个透。

    “斯图尔佐兄弟都死了,”阿斯特继续说道。“你可以加入他们的行列。但我有个建议,你得放聪明些。你得在这随后半个小时里让我相信你愿意帮我忙,愿意替我出力。要是你办不到,你会被埋在你花棚里那些花的下面。现在我得讲些让你高兴的事。我不会把你儿子牵连进这件事里去的。我不会那样做,再说,那样反而会把你推到我的敌对面,随时会出卖我。但你得明白,我是让你儿子活下去的人。我的敌人要我的命,要是他们得逞了,我的朋友不会饶过你的儿子。他的命运也就取决于我的命运。”

    “那你要什么呢?”赫斯柯说道。

    “我要知道些事,”阿斯特说道。“你来告诉我。要是我感到满意,我们就做笔交易。要是我不满意,那你也就完了。因此说,你眼前的问题是要设法活过今晚。说吧。”

    赫斯柯有足足五分钟一言不发。首先,他估量了阿斯特一番。这么和蔼的模样,面目一点也不狰狞可怕。但斯图尔佐兄弟都已死了。他又能闯入自己那防卫森严的家,并找到暗藏着的枪。最令人心里不安的是阿斯特竟然故意让他去取已被拿掉的枪。这么看来他不只是恫吓自己而已,至少在他看来不只是恫吓。最后,赫斯柯喝着咖啡,心里仍颇为勉强地拿定了主意。

    “看来得按你说的做了,”他对阿斯特说道。“我得相信你会做该做的事的。雇我做中间人干这件事并付钱的人是提蒙那·布塔拉。我也收买了纽约警方。我只是提蒙那的经手人,付给了纽约警局的头迪·贝尔德托五万美元,给了他的副手阿斯皮内拉·华盛顿二万五千美元。至于联邦调查局,布塔拉答应我不会有问题的。我坚持要有凭证,他告诉我说一个叫西尔克的,是联邦调查局纽约总部的头,是他的人。是西尔克同意对唐下手的。”

    “你以前也替布塔拉干过事?”

    “噢,是的,”赫斯柯说道。“他经营纽约的贩毒行当,有许多排除异己的活让我干,但没有动过唐手下的人。有的话,也不是我干的。就这些。”

    “好的,”阿斯特说道。他一脸真诚的模样。“现在,我要你仔细听着。是为了你好。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突然,赫斯柯意识到自己此时正游离在生死之间,他并没做到让阿斯特完全相信自己。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他对阿斯特勉强笑了笑。“还有一件事,”他又说道,说得很缓慢。“我刚接了布塔拉的一件活。对象是你。我要去付给那两个警察五十万美元,让他们把你干掉。他们会来逮捕你,就说你拒捕,然后就开枪打死你。”

    阿斯特仿佛有点乐了。“为化么要搞得这么复杂,花这么多钱?”他说道。“为什么不雇个枪手,直截了当地干?”

    赫斯柯摇摇头。“他们认为你更难对付。再说,在唐的事件后,再直接让杀手干会引起太多议论的。你是他的侄子。媒体会哗然的。让警察干就有了掩护。”

    “你把钱给了他们?”阿斯特问道。

    “还没,”赫斯柯说道。“我们还没碰头。”

    “好的,”阿斯特说道。“把碰头地点定得离大路远些。事先把详情告诉我。有一件事要记住。碰头后不要与他们一起走。”

    “啊,”赫斯柯说道。“原来会这样吗?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阿斯特靠在椅背上。“会是这样的,”他说道。他站起身,友好地搂了搂赫斯柯的肩头。“记住,”他说道。“我们得相互让对方活着。”

    “我能够从中拿掉点钱吗?”赫斯柯问道。

    阿斯特哈哈大笑。“不行。妙就妙在这些钱上。这些警察怎么解释会随身带五十万美元的钱?”

    “就拿二万吧,”赫斯柯说道。

    “好吧,”阿斯特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但不能再多拿了。就这些作零花钱。”

    这时阿斯特得赶快与唐·克雷西和普拉奥先生再次会晤,听取他们对他将要采取的大规模行动有什么建议。

    此时的情况已与上次不同了。普拉奥先生坚持要把他的两个侄于一起带去芝加哥,充当他的保镖。当他们一起来到芝加哥郊外时,发现唐·克雷西那小小领地已变成了一个堡垒。通往住所的车道两边各有一座绿色的小屋,由模样十分强壮的年轻人把守着。庭院里停着一辆通讯车。他们上前按铃通话后,出来三个年轻人仔细查看了来访者的身份证件。

    普拉奥的侄子埃里斯和罗伯托长得瘦削,但身手敏捷,擅长使用各种枪支,对他们的叔叔十分崇拜。他们似乎也知道阿斯特在西西里的经历,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尊敬,处处留意着为他做帮手。他们为阿斯特拿行李箱上飞机,用餐时为他斟酒,用自己的餐巾为他掸去掉落在身上的面包屑,替他给侍者付小费,为他开门。他们明确无误地表明自己把他看作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阿斯特几次友善地试图要与他们更随和亲切些,但他们总是与阿斯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唐·克雷西身边的警卫人员就没这么客气了。他们很礼貌,但办事十分顶真、稳健,都是些五十上下的人,对自己的工作很专注,随身都带着枪。

    这天晚上,唐·克雷西、普拉奥先生和阿斯特吃完了晚餐,正在吃着作为甜点的水果。阿斯特问唐,“为什么要这般戒备森严?”

    “有备无患嘛,”主人平静地答道。“我听到了些令人不安的消息。我的一个宿敌英齐奥·塔利班来到了美国。他是个性情十分乖戾、贪婪的人,得提防着点。他是来见我们这位提蒙那·布塔拉的。他们一伙瓜分着贩卖毒品的暴利,排斥消灭对手。对这种人不可不防。你这次来,我亲爱的阿斯特,又有些什么想法呢?”

    阿斯特对他们讲了他手中掌握的情况,也讲了他怎样把赫斯柯控制在了手里。他告诉他们布塔拉和西尔克及那两个警局头儿的事。

    “现在轮到我动手了,”他说道。“我需要一个炸弹好手和至少十个能干的人手。我知道你俩能给我这些人,还能调动唐的一些老朋友。”他小心翼翼地削着手中一只梨的皮。“你们也知道,这动起手来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所以你俩不必牵连进去。”

    “胡说,”普拉奥先生不耐烦地说道。“我们的一切都是靠唐·阿普里尔才有的。我们当然会助你一臂之力。但要记住,这不是为了报仇,而是自卫。因此,不要去动西尔克。联邦政府会不让我们过好日子的。”

    “但得让这个人保持中立,”唐·克雷西说道。“他会始终是个威胁。所以,再考虑一下吧。把银行卖了的话,人人都会高高兴兴的。”

    “除了我和我的堂兄、堂姐外,”阿斯特接口说道。

    “是可以考虑一下的,”普拉奥先生说道。“尽管我知道那些银行会很赚钱,但我愿意放弃与唐·克雷西在银行里持有的股份。毕竟平平安安生活在这世界上是最为重要的。”

    “我不会出售银行的,”阿斯特说道。“他们杀了我叔叔,就得偿命,而不是让他们阴谋得逞。要靠他们发慈悲才能碌碌无为地活在这世界上,这我绝对办不到。这就是我叔叔教我的。”

    令阿斯特惊讶的是,唐·克雷西和普拉奥先生听到他这番话后仿佛是松了口气,定下了心。他们极力不让高兴的心情显露在脸上。他明白了,这两位权重一方的老人对他更为敬重了,在他身上看到了他们自己未能具有的东西。

    克雷西说道,“我们知道自己对唐·阿普里尔所肩负的责任,愿他的灵魂在天上安息。我们也知道自己对你所负有的责任。但要提醒你一点:要是你太鲁莽,出了什么事,我们会被迫出售银行的。”

    “是的,”普拉奥先生说道。“因此你得小心。”

    阿斯特哈哈大笑。“不用担心。要是我倒下的话,也不会有人再站着的了。”

    他们吃着梨子和桃子。唐·克雷西仿佛陷入了沉思。尔后,他说道,“塔利班是这世上的头号毒枭。布塔拉是他在美国的同伙。他们要把银行搞到手,一定是要用来洗钱。”

    “那西尔克在这场戏里的角色呢?”阿斯特问道。

    “我不知道,”克雷西说道。“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不能动西尔克。”

    “否则会惹起大灾难的,”普拉奥先生说道。

    “我会记住的。”阿斯特说道。

    要是西尔克在唐遇害一事上是插了一手的,他又该怎么办呢?

    阿斯皮内拉·华盛顿警探留意让她那八岁的女儿好好吃完晚餐,做好学校作业,做了祈祷,才让她上床睡觉。她很喜欢自己的女儿,很久以前就不再让女儿的父亲来看她了。她请了一个儿童看护,是个穿警服警探的女儿,也只有十几岁。今天晚上她八点来上班,阿斯皮内拉告诉了她怎么给孩子服药,并说自己会在午夜前回来的。

    不一会儿门厅的蜂呜器响了,阿斯皮内拉从楼梯飞奔下楼,来到门外街上。她从来不用电梯。保罗·迪·贝尔德托在他那辆没警车标志的雪佛龙车里等着她。她钻进车里,扣上座位保险带。他在夜晚开车一向是很野的。

    迪·贝尔德托嘴里叼着一支很长的雪茄烟,阿斯皮内拉摇下了车窗。“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他说道。“我们得好好想一下。”他知道这件事对他俩来说都是要跨出一大步的。接受贿赂和毒资是一回事,拿钱替人去杀人是另一回事。

    “有什么要想的?”阿斯皮内拉问道。“我们拿五十万是去干掉一个本来就应滚入地狱的家伙。你知道我拿了二十五万能干些什么?”

    “不知道,”迪·贝尔德托说道。“但我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退休后在迈阿密买一套高级公寓房,但要想想,我们得一辈子有块心病的。”

    “拿了毒贩的钱就已经是做了出格的事,”阿斯皮内拉说道,“真他妈的见鬼去吧。”

    “是啊,”迪·贝尔德托说道。“要搞清楚赫斯柯这个家伙今晚确实把钱带来了,而不是在耍我们。”

    “他一直是很靠得住的,”阿斯皮内拉说道。“他是我的圣诞老人。要是他不背一大包礼物送给我们,就叫他做个死老头。”

    迪·贝尔德托哈哈大笑。“真是我的好宝贝。你一直在跟踪这个叫阿斯特的家伙,我们马上就能干掉他?”

    “是的。我派人监视着他。我知道上哪儿去干掉他——他那面制品仓库。他每天晚上都工作到很晚。”

    “你准备好了栽在他身上的东西?”迪·贝尔德托问道。

    “那当然,”阿斯皮内拉说道。“我才不在乎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的。”

    他俩在车里沉默了十来分钟。然后,迪·贝尔德托用一种极力控制住的平静,不带感情Se彩的语调说道,“到时候谁动手?”

    阿斯皮内拉一脸逗乐的模样。“保罗,”她说道,“这十年来你坐惯了办公室,看了太多的番茄沙司,怕见血了。我来动手。”她看得出,他听了这么讲后松了口气。男人——真是他妈的熊包。

    他俩都陷入了沉思,回想着自己究竟怎么会一步步走到这种地步的。迪·贝尔德托在年轻时就当上了警察,至今已有三十年了。他的堕落是个逐渐演变,但又不可避免的过程。刚当上警察时他也充满了崇高的理想——他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别人,会受人尊敬和赞赏。可随着岁月流逝,他那理想被消磨了。起先他只是收取一些街头小贩和小商铺塞过来的一点小钱。随后,他作伪证,让一个家伙逃脱了重罪刑事判刑。在这之后,接受大毒贩的贿赂似乎只是迈出一小步而已。后来是拿赫斯柯的钱,他十分明白赫斯柯是在替纽约仅剩的最大黑手党头目提蒙那·布塔拉跑腿。

    当然,总是会有很冠冕堂皇的借口的。人们只要愿意,总会有理由自欺欺人的。他看见上级捞贩毒的钱变富了,下属还要腐败,无所不为。不管怎么说,他有三个孩子要上大学。但最令他耿耿于怀的是他所极力保护的人并不领他的情。要是你动手打了一个黑人小毛贼,民权自由团体会抗议警察施暴。新闻媒体只要有机会就会不遗余力地攻击警方。常有平民起诉警察的。警察在辛辛苦苦服役了多年之后会被解雇,失去退休金,甚至被送进监狱。他本人就曾经被指控专挑黑人罪犯整治而受到纪律惩处,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有种族歧视的人。纽约的大部分罪犯都是黑人难道是他的过错?你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发给他们许可证,允许他们去偷去抢,说这种行为是合法的?他提拔了不少黑人警察。他还是局里带教阿斯皮内拉的警官,因为她在打击黑人罪犯上十分严厉还晋升了她的警衔。你总不能指责她也有种族歧视吧。一句话,社会太无情义,对保护他们的警察竟横加指责。当然,要在警察在履行职责时送了命才会有所改观。这时才会有潮水般的赞美词涌来,但都是些屁话。最终的结论?做个老实巴交的警察不划算。不过,这事——说实话,他还从没想过会走到谋杀这一步。但话说回来,他处在不败之地没有一点风险,又有这么多钱,那个倒霉鬼本身就是个杀手。

    阿斯皮内拉也在想自己的生活怎么会走到这一地步的。上帝知道她当初是怎样勇往直前、毫不留情地打击地下犯罪组织,从而在纽约名声大振的。当然,她也收受贿赂,为重罪犯作假证开脱。她只是后来在迪·贝尔德托劝她接受贩毒的钱后才真正下水的。他是她多年来的教官,这几个月来还成了她的情人——还不错,像头笨熊,把性作为冬眠时的突然骚动而已。

    但她的堕落是在她被晋升为警探的第一天就真正开始的。在警局的娱乐活动室里,一个叫甘吉的傲慢的白人警察开玩笑地逗着她。“嗨,阿斯皮内拉,”他说道,“有你这猫咪劲和我的膂力,我俩可以把这文明世界的罪犯都扫平了。”在场的警察,包括一些黑人警察,听完都哈哈大笑。

    阿斯皮内拉冷眼看着他,说道,“你休想做我的拍档。一个侮辱女士的男子只是个银样蜡枪头的懦夫。”甘吉还是在把这不堪入耳的话往玩笑上引。“你要敢试试,我那银样蜡枪头还是能对付你那猫咪劲儿的。怎么样,我还真想尝尝鲜呢。”

    阿斯皮内拉拉长了脸。“黑人还真比你这杂种好些,”她说道。“当心我把你那蜡枪头割了。”满屋的人都惊呆了,空气也仿佛凝固住了。甘吉涨红了脸。这话太恶毒,太侮辱人了。不打一架是过不去了。甘吉向阿斯皮内拉逼上来,他那庞大的身躯摆出了打架的姿势,周围的人纷纷闪开。

    阿斯皮内拉穿着值勤的警服。她掏出了枪。“你敢动手,我打掉你那蜡枪头,”她说道。这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屋里没人怀疑阿斯皮内拉真会扣动扳机。甘吉后退一步,摇摇头,脸上一副厌恶的神情。

    当然,这件事汇报了上去。阿斯皮内拉犯有严重的行为不当过失。但迪·贝尔德托聪明地看到,要是在警局内部惩罚阿斯皮内拉,对纽约警局来说会是个政治性灾难。他迅速摆平了这一事件,对阿斯皮内拉的泼辣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把她调到自己的手下做了她的带教警官。

    这件事给阿斯皮内拉最大的感受是,当时屋里至少有四名黑人警察在场,但竟然没有一人站出来帮她。而且,他们对那白人警察的下流玩笑话还哈哈大笑。看来性别同盟要远胜过种族同盟。

    从此之后,她在工作中的表现逐渐确立起了她是局里最好警察的形象。她对毒品贩子、小毛贼、持械抢劫者狠打出手,不管他们是白人还是黑人,一概毫不留情。她开枪、拳打脚踢、吼骂凌辱这些人渣。对她的指责控告也不断,但最终都不了了之,她的勇猛表现为她赢得了声誉。对她的指责控告只是激起了她对社会的忿忿不平怒气。她奋力保护社会免遭这些人渣的侵扰,社会竟敢对她横加指责?在这些事上,迪·贝尔德托总是全力支持她,作她的后盾。

    她曾经遇上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两个十几岁的小毛贼在哈莱姆区她住所外灯光通明的街上抢劫她,一个男孩猛击她的脸部,另一个抢了她的钱包。阿斯皮内拉掏出了手枪,两个男孩见状都惊呆了。阿斯皮内拉冷静地瞄准他们,开枪把两人都打死了。她这样干倒不是为了脸上挨了那一拳,她是要明确告诉别人,再也不要到这附近地段来打劫。民权自由主义团体组织了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但警局调查后裁定她是正当使用警械。她自己心里明白在那件事上她是有罪过的。

    后来也是迪·贝尔德托劝说她在一件大宗毒品交易中第一次收受了贿赂。他像个慈祥的叔叔开导着她。“阿斯皮内拉,”他说道,“在今天,当警察的倒不用再那么担心子弹了。那只是我们活儿中很小的一部分。我们要担心的是民权自由主义团体,公众和罪犯起诉我们要高额赔偿。局里的政治头儿为了拉选票,会翻脸把你打人监狱的。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人。你成了他们的牺牲品,你愿意自己的结局像街上那些可怜的笨蛋一样,遭人强暴、抢劫、杀害?还是你没法保护好自己?好好想想。你将会得到局里那些已经被人收买的大人物的更多庇护。五六年后,你在退休时兜里会揣着大把的钱。你也用不着担心因为搅了一些毛贼的好事而被投入监狱。”

    就这样,她被拖下了水。逐渐地,她还真觉得很乐意把那些贿赂钱存进自己用假名开设的银行账户。再说,她也不必因此怎么宽大对待罪犯的。

    可手头这件事却又有不同之处了。这是预谋杀人。当然,这个阿斯特是个黑手党名人,是个人人除之而后快的家伙。有趣的是,她可以假公济私。但最为关键的是这件事干起来几乎没任何风险,而酬劳却这么丰厚。二十五万美元。

    迪·贝尔德托驾车拐离了南部州际公路,几分钟后缓缓驶进一家两层楼小型商场前的停车场。商场里十几家商店都关了门,甚至连橱窗里亮着霓虹灯广告的一家比萨连锁店也关了。他们下了车。“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比萨店这么早就关门,”迪·贝尔德托说道。这时才晚上十点。

    他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阿斯皮内拉,两人来到比萨店的边门。门没锁,两人进门后上楼来到二楼的楼梯平台。左面是个两个房间的套间,右面是个单间。他做了个手势,让阿斯皮内拉查看了左面的套间,自己在一边警戒着。然后,他俩走进右边的单间房。赫斯柯在屋里等着他俩。

    赫斯柯坐在一张长木桌的顶端,木桌的旁边有四张东倒西歪的木椅子。桌上有只体积像拳击练习吊袋般大小的帆布袋,帆布袋里塞得满满的。赫斯柯与迪·贝尔德托握了手,向阿斯皮内拉点头示意。她心里想着从未见过像面前这个白人那样皮肤白皙的人。他的脸,甚至是颈部都仿佛是没有一点颜色的。

    屋里只有一只灯泡,没有窗子。他们在桌边坐定,迪·贝尔德托伸手拍了拍帆布包。“都在里面了?”他问道。

    “是的,”赫斯柯说道,他的嗓音有点颤抖。也难怪,独自一人携带装有五十万美元的包是会有些紧张的,阿斯皮内拉想道。但她仍然仔细查看了屋里的东西,生怕会有录音窃听装置。

    “看一眼吧,”迪·贝尔德托说道。

    赫斯柯把帆布包上端的绳索解开,把包里的钱倒出一半左右,桌上摊放着约二十扎用橡皮筋扎住的钱,大多数是百元面钞,没有五十元的面钞,有两扎是二十元面钞的。

    迪·贝尔德托叹了口气。“真见鬼还有二十元的,”他说道,“好了,放回去吧。”

    赫斯柯把一扎扎钱重新塞进包里,系好绳索。“我的客户要求这事办得越快越好,”他说道。

    “两星期里,”迪·贝尔德托说道。

    “好的,”赫斯柯说道。

    阿斯皮内拉把包扛在肩头。还不太重,她心里想道。五十万还不怎么重。

    她看着迪·贝尔德托与赫斯柯握手道别,心里泛起一阵警觉的烦躁。她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她开始下楼,一只手抓着包的上端,扛在肩上,踩稳着步子,另一只手可以随时拨枪。她听见迪·贝尔德托跟在后面的脚步声。

    他俩走到屋外,一阵凉风吹来。两人脸上都淌着汗。

    “把包放在货厢里,”迪·贝尔德托说道。他跨进车前排,在驾驶座上坐好,点燃了一支烟。阿斯皮内拉从另一边上了车。

    “去哪儿分呢?”迪·贝尔德托问道。

    “我家不行。我家里有个带小孩的。”

    “我家也不行,”迪·贝尔德托说道。“我老婆在家。我们去家汽车旅馆怎样?”

    阿斯皮内拉皱起眉头,迪·贝尔德托微笑着说道,“还是去我办公室吧。我们把门锁了,”两人哈哈大笑。“再去查看一下后货厢。要紧的是厢盖门确实锁好了。”

    阿斯皮内拉不再作声。她下车去后边,打开货厢盖,把帆布包拎出来。在这时,迪·贝尔德托扭动了引擎点火钥匙。

    冲天的爆炸浪掀起了汽车,碎玻璃砸向商场。那仿佛是场碎玻璃雨。汽车在空中腾跃,又轰然砸到地上,支离扭曲的车身铁框像只大火球,保罗·迪·贝尔德托的躯体已是面目全非了。阿斯皮内拉·华盛顿被气浪弹出足足十英尺远,一支胳膊和一条腿摔断了,一只眼睛被撞出了眼眶,剧痛使她昏了过去。

    赫斯柯从比萨店的后门溜出,气浪把他推到墙上。他很快钻进自己的汽车里疾驶而去。二十分钟后他回到了明湖镇自己的家里。他倒了杯酒,点数着从帆布包里抽出来的两扎面额都是百元的钞票。一共是四万,真是一笔可观的零花钱。他会给独生子几千块作零花的。不,给一千块吧。其余的钱自己慢慢花。

    他观看了电视台的夜新闻报道,说汽车爆炸是故障引起的。事故中有一个警探丧命,另一个受伤严重。在现场发现了一只帆布包,里面有大量现钞。电台新闻主持人没说钞票的确切数额。

    阿斯皮内拉·华盛顿两天后在医院里苏醒过来。她对于自己被问及现场有大量现钞,数额是五十万整数差四万一事并不感到意外。她否认自己与钱有任何关系。被问及警局的探长和探长的副手为什么一起外出,又是去干什么时,她拒绝回答,说那只是私人事情而已。她对自己目前伤成这样还被( 拒绝作证 http://www.xlawen.org/kan/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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