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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引方可解毒。”

    “易容?救人?落花?她连绝煞门盯上的人都敢救?”秦冉眨眨眼,很是惊讶,砸吧砸吧粉唇,眼中浮现出一丝欣赏,“倒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老娘喜欢!”

    长笙闻却是一愣,没想到这天狼寨看似封闭,实则对寨外的形势竟了如指掌。

    “可是,这种时节哪来的冰凌花?”秦冉搓着下巴,表有些为难,忽而想到一事,立马精神抖擞,“啊!御风雪山常年冰雪不化,兴许能找到一两朵~”

    宫离雪颔,附和道:“离雪也是这般想的,届时可能还需要借秦冉小姐的追星为在下带路。”

    秦冉自豪一笑,左手往宫离雪手臂一拍,爽快道:“好说好说~”

    转身又冲身后几个大汉厉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老娘搬行李啊~”

    魁梧大汉们默哀,他们家大小姐果然撑不过一刻钟,又恢复本性了。

    “她又是哪个?”秦冉忽然又将矛头指向长笙,长笙白眼一翻正要回话,只见宫离雪折扇一挥,调笑道:“七年前,秦冉小姐可是见过她的。”

    第021章 天狼寨(中)

    阳春三月,雪白杏花漫天飞舞,树下一男一女,一蹲一站。

    “书呆,你要给我穿一辈子的布靴哦~”小女孩抬起雪白的脚丫子,轻轻放到小男孩的掌心,脸颊绯红。

    小男孩抬眸,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映着小女孩那张挂着泪痕的笑脸,嘴角满是宠溺,“好。”

    李墨如同一抹孤魂,悄然站在树旁,望着他们,捂着胸口眼泪直流。

    娘说,人只有在临死之时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才会明白什么才是自己一生中苦苦追寻的东西。

    “书呆……”李墨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刻入灵魂的记忆。

    只是她一伸手,眼前的画面突然破碎,化作无数落英被风一吹即散。

    “书呆~”李墨哭喊着,拼命去抓,可飘零的落英越飞越远,怎么也触碰不到。

    她声嘶力竭瘫坐在地上,泪水滑过脸颊,侵入地面,留下一地斑驳。

    “阿是要遗弃我们吗?”李墨哭得正伤心,眼前忽而出现一人一驴。

    她仰,只见白雾中一个绝色男子骑坐在老白身上,正一脸哀伤地望着自己。

    男子一身粗布麻衣,三千丝飞舞,他右手轻抬,纹路清晰的掌心立刻载满阳光,纤细的五指微微颤动,不经意地拨响了她的心弦,薄唇间仍是那句哀伤话语,“阿是要遗弃我们吗?”

    “妖妖妖……妖孽男!”

    李墨惊呼,豁然清醒,眼前杏色纱帐垂暮,哪里有什么妖孽男。

    原来只是个梦!

    她闭上眼,呼吸急促,心脏所在的位置却还犹如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李墨动了动被窝里的手,呼吸慢慢平缓。

    真好,她还活着。

    李墨暗自庆幸,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乐此不疲地舔她的脸,她果断偏头,不期对上一双碧绿透亮的眸子。

    李墨眨眨眼,这眼睛的主人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此刻它正舒服地窝在她的肩头,俏皮竖起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的脖子,粉色舌头执着地舔舐着她脸颊。

    哪来的白狐狸?莫不是宫离雪被谁打回了原形?或者她还在梦里?

    “吱呀~”

    就在她摸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耳边蓦地传来推门声,轻盈的脚步声随后往自己所在的方位靠近,带来一股浓烈药香。

    杏色纱帐被人撩起,模糊的视线里赫然多出一个桃红色身影,“呀,追星你给赶紧下来。”

    是个女子的声音,甜甜糯糯的,听起来很陌生,不过这身桃红罗衣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李墨正琢磨着,床榻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她嘴角一抽,那人居然爬上了她的床,认真驱赶起床上的白狐狸,“你这骚狐狸,还不下去!”

    “嗯~”李墨一声闷哼,翻着白眼,恨不得将跪在她手臂上的人儿一巴掌扇出去!

    “莫姐姐你醒了?”对方仍不自知,跪在她手臂上纹丝不动。

    “你先下去!”李墨咬牙切齿道。

    “哦~”女子乖巧爬下床,两根麻花辫突兀垂在明显大一号的桃红罗衣上。

    “你谁啊~穿我的衣服做什么。”难怪她觉得眼熟,这桃红罗衣分明就是司马翠茹送她的那身嘛~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换回了女装的长笙,见李墨终于醒了,激动得两眼通红。

    “喂喂喂,你别哭啊,衣服送你了还不行么~”李墨连忙起身,呲牙咧嘴地劝慰,再打眼一看,房内布置奢华,貌似不是客栈。

    “莫姐姐,我是长笙啊~”

    “哈?长生?”李墨愣住,一边打量一边点头:嗯,长得确实跟长生一模一样。

    李墨扬手,猛地往自己脑门一拍,谁来告诉她,为毛她只是睡了一觉,长生就变成女人了!!!

    “对,我一定还在梦里。”李墨说着就要躺回去,长笙急得一把将她拽住,“不是不是,这不是梦,我本来就是女的!”

    长笙说着一把将她抱住,大声哭了起来,“呜呜呜……都四天了,莫姐姐你可别再睡了,师兄为了救你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呢,呜呜呜……”

    脑子里的信息一下次涌入得太多,李墨确实有点缓不过神。

    四天?不会吧!

    “你师兄又是谁?”

    “宫离雪啊,我叫宫长笙,我们是同门师兄妹。”长笙抽噎道。

    “哈?宫离雪不是好好在这么,只不过被打回了原形而已~”李墨调笑道,又指了指床榻上伸着懒腰的白狐狸。

    长笙“扑哧”一笑,而后又觉得忒不厚道,擦着眼泪,怪嗔道:“讨厌啦,那是追星。”

    “嗯,你不哭了,我就谢天谢地啦~”李墨穿上鞋,拉起长笙就要走,“走,去看看你师兄~”

    “别啊,你好歹把衣服穿上吧,你这样出去会被人生吞活剥的!”

    李墨闻,扫了扫自己身上轻薄的白色亵衣,不以为然道:“还好吧。”

    长笙白眼一翻,“拜托,这里可是贼匪窝——天狼寨,到处都是些穷狼饿虎,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师兄考虑考虑吧~”

    李墨一脸无辜,“呃……你又没说,我哪里知道,不过天狼寨是什么地方?我们来这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说宫离雪是为了救我而昏迷的?还有还有……”

    “停!”长笙果断打断某人没完没了的询问,“来,我帮你更衣梳头,顺便一件一件解释给你听。”

    突然受到长笙如此优厚的待遇,李墨颇有些受宠若惊,断然将自己交付给她,任由她折腾。

    “第一,天狼寨是朝廷三不管地带,由一些前朝余党势力组建的山寨,建寨已有五十多年的时间;第二,我和师兄之所以千里迢迢跑来这贼匪窝是为了解莫姐姐你身上的落花剧毒;第三,落花剧毒的解药缺一方至关重要的药引——冰凌花,因为它只生长于冰山雪地之中,很是稀少,师兄只好借助秦冉的追星,冒着严寒和危险攀登御风雪山,也就是因为这样,师兄才会受伤受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说到这,长笙又忍不住要掉眼泪,李墨听得更是心复杂,只好转移话题,“秦冉又是谁?”

    “秦冉是这天狼寨寨主的独生女儿,七年前师傅带着我们云游时曾救过她和她爹爹一命,这次师兄为了救你也只好放下身段,求助于他们。”

    “……”

    李墨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宫离雪对她是不是好得有点过头了?

    “呵呵,宫神医人真好……”李墨尴尬地笑笑,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嗯,师兄为人真的很好,不过师兄对莫姐姐好,那是应该的。”长笙不以为然,又拿过梳妆台上的红绳。

    等一下!什么叫做对她好是应该滴!她又不是他什么人?还是说,长笙把那日宫离雪在同福客栈里说的那句玩笑话当真了!

    “长笙啊~”李墨瞟了一眼兰花铜镜里的长笙,语气里夹着心虚,“你是知道的,宫神医为人比较幽默~”

    “好了,大功告成!”长笙双手一拍,压根没注意她刚才说了什么,兴奋地拿起兰花铜镜递了过来,“莫姐姐快看看,长笙的手艺如何?”

    ……果然又是麻花辫……

    李墨瞥了眼满脸期待的长笙,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只好很浮夸地配合长笙,“天啦,这辫子真好看,长笙你的手可真巧~”

    长笙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麻花辫,谦虚道:“没有啦,是秦冉姐姐教得好~”

    李墨嘴角一抽,放下兰花铜镜,心里暗道:原来罪魁祸是秦冉!

    “对了!”长笙突然大叫一声,去而复返,手里多出一碗温度刚好的汤药,“莫姐姐快喝药,喝完药我们就去看师兄。”

    看着眼前这碗乌七八黑的汤药,李墨一脸犹豫和为难,“可不可以……”

    “不可以!”

    李墨无奈,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那架势别提有多豪爽。

    “走~”李墨放下碗,越过长笙,几步跨到房门口,苦着脸偷偷伸舌头,然后双手一把拉开了雕工精细的房门。

    房门一开,冰凉的雾气迎面扑来,李墨不禁浑身一抖,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屋外居然是一片白色云海,云朵层层叠叠犹如起风时湖面的波澜,无边无际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烦忧纳入怀中。

    “天啦~”李墨何时见过此等震撼的场面,迫不及待跑进缭绕薄雾之中。

    她兴奋地挥动双手,仿佛置身仙境,温暖的阳光穿透薄雾随即洒满掌心。

    翠绿的松树傲然挺立于悬崖边的巨石之上,似要一树之姿傲视天下群雄。

    “莫姐姐,这边啦~”长笙含笑站在朱红木柱旁对她招手。

    看着这一幕,李墨不禁泪意涌现,也不知是因为此此景还是因为对大自然的敬畏。

    李墨依依不舍离开悬崖边,随着长笙转下六十四节阶梯。

    薄雾消散,世界又变得清晰起来,少了一份美感多了一份压迫感。

    她偏过头,一池新荷赫然映入眼帘。

    连天碧叶缝中一支支荷花挺出水面,粉荷垂露,隐隐欲滴;白荷带雾,洁白无瑕,或含苞娇羞,或怒放摇蕊,随着微风肆意嬉戏,风景旖旎。

    古人有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李墨突然也想学古人附庸风雅一把,右脚猛地蹬地,施展轻功跃上碧绿荷叶,视线穿过含苞白莲,落在对面青柳树下安静独弈的玄衣男子身上。

    第022章 天狼寨(下)

    云海、孤松、荷花池,

    亭台、楼阁、白玉桥,

    这里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山寨么?

    李墨眉头紧蹙,跟着长笙身后是满腹疑惑,还有刚才那青柳树下独自对弈的玄衣男子,其相貌和气度都非常出众,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贼匪。

    两人左转右拐,终于停在一座楼基极高的朱红色三层楼阁前。

    李墨仰,立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仿若巨鹰从天而降,屋檐便是那鼓风欲翔的两翼,好像要揽尽天下所有权势。

    夜深银汉通柏梁,二十八宿朝玉堂。

    李墨心下一惊,石柱上的对联好似无意呼应了心中所想,这建寨之人身份岂止是前朝余党那么简单!

    她摇摇头,脸色稍有好转,随长笙立时登上楼阁。

    处身楼阁之中,鼻尖蓦然多出一股淡雅木香,李墨虽不识木质,但也知道带香的木质最为珍贵。

    二人转上三楼,现房门竟是敞开的,李墨拉住就势往前冲的长笙,冲她摇了摇头,警示她小心为上。

    李墨放轻脚步,耳边随即传来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声。

    “神仙哥哥,你说百里辰是不是没有心啊?我们朝夕相对都十年了,没理由就我一个人动心吧,就算是大虎,对我好歹有爱护之意,为什么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为了他强迫自己学什么琴棋书画,厚颜无耻地百般讨好,结果他却躲得更远,我就那么差劲么?我不求他能像神仙哥哥对莫那么好,可以放下颜面、豁出性命,我只是希望他能有一点点回应,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微笑……”

    “哎,自古多空余恨。”长笙低声叹道。

    放下颜面?豁出性命?这下麻烦大了,宫离雪这是哪根筋不对啊……

    李墨一脸黑线,突听“碰!”的一声,一把九环大刀猛地劈穿木门,横在她头顶!

    “呃……”李墨吞了吞口水,耳边陡然传来一声咆哮,“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偷听老娘说话!”

    李墨努力歪伸脑袋,身后的长笙已经大步迈进房内,将她的视线挡了个正着,撸袖叉腰,开口便骂,“你个泼妇,听你说话怎么了,谁让你不关门。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刀差点把我莫姐姐给咔嚓掉了!”

    “呀哈,又是你个小呆瓜,亏得老娘还教你穿衣打扮,结果还不是没个女人样,成天没事就爱听墙角,也不知哪学来的癖好,还敢骂老娘泼妇,你是不想活了吧~”

    李墨嘴角一抽,这两人根本七上八下、半斤八两嘛,一个语尖酸一个说话刻薄,看这越吵越激动的架势,只怕待会要打起来,就是不知道宫离雪能不能被她们两个给吵醒。

    果然,这一高一矮的两人没吵上几句就相互掐起架来,各自揪着对方的麻花辫抱做一团,滚在地上卖力厮打。

    女人打架的精髓在哪?

    指甲划脸、扯头、撕衣裳!

    我的祖宗哦~

    李墨看不下去,灵光一闪,果断开口,“百里辰在荷花池。”

    想来也只有那样的人物才能让堂堂天狼寨的大小姐看上眼吧。

    骑在长笙腰上的秦冉不动了,脸上怒意全消,两个麻花辫已经散乱成了一团棉花,“当真?”

    李墨坦荡回视英气十足的秦冉,“自然,他在顺数第三棵柳树下与自己对弈。”

    本以为她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往荷花池,谁料这厮却像一朵蔫了的紫色牵牛花,就势倒在了长笙身边,眼角竟还挂上了晶莹的泪珠,“就算去了,他也不带正眼瞧我。”

    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来的莫名其妙,去的理所当然。

    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现在又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李墨白眼一翻,就当入乡随俗,也躺到了秦冉身旁,双手垫在脑后,翘起了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起秦冉来,“哭什么,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他百里辰是个男人,就不怕咱追不到手~”

    秦冉松开长笙,偏头看了一眼容貌普通的莫,脸上有些犹豫,“可他不是普通的男人。”

    李墨侧过身子,调笑道:“我知道,他是个闷骚的老男人~”

    她话音一落,长笙噗嗤一笑。

    “小呆瓜?”秦冉一听这话,脸色蓦地一沉,又要找长笙的麻烦。

    长笙连忙解释,“不不不,这可不是我说的。”

    李墨斜了一眼紧张兮兮的长笙,主动代交,“确实不是长笙说的,这些都是我猜的。刚见他一身玄色,可见他心态老成,坐在树下与自己对弈,不是极度缺乏自信就是内心闷骚。”

    此时此刻,两人不得不以崇拜的眼神膜拜莫,只是草草一面之缘,她竟能在一瞬之间以最简短的字眼刺穿对方的灵魂!

    “莫姐姐!”秦冉翻身,双手撑在李墨两臂,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副信誓旦旦之态。

    哈?李墨嘴角一抽,望着双眼泛着泪光的秦冉,弱弱道:“貌似你都十八了吧~”

    “莫师傅!”秦冉立马改口,“徒儿的幸福就交给您了!”

    ……

    李墨白眼一翻,心里万般鄙视:堂堂天狼寨的大小姐,敢不敢再草率点!

    “你先下去。”不知道这姿势很暧昧么!

    “不,您先答应我。”秦冉毫无所动。

    “下去。”李墨眼刀子一甩。

    “别嘛~”秦冉继续怪腔娇嗔。

    李墨忍无可忍,直接飙,“滚!”

    “哦~”秦冉乖乖撤离。

    李墨冷哼,这就叫一山还比一山高!

    “说说吧~”李墨就是个嘴硬心软之人,一见不得朋友受欺负,二见不得别人掉眼泪。

    秦冉这般可怜巴巴瞅着她,叫她如何不心软。

    见李墨默许,秦冉喜极而泣,抱着绯红脸颊开始回忆,“八岁时初见他,他一袭锦衣仪态万千,犹如星辰般耀眼夺目……”

    “说人话!”李墨眉梢一挑,果断打断某人的幻想。

    “哦~”秦冉讪讪道,三人坐成了一个圈,完全忘了她们原本的来意。

    “百里辰大我整整一轮,是我爹在我八岁那年从山下掳来的教书先生,一开始我也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便老爱缠着他,不知不觉便与他朝夕相对了八年之久,两人相处倒也融洽,我虽然时时捉弄他,他却总对我处处包容。可直到十六岁那年,他就开始疏远我,我心里觉得特别难受,总想见他,后来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这两年来,我表白了二百三十八次,他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都觉得自己快要变成那茅厕里的石头了!”

    掳来的?不愧是天狼寨寨主!

    李墨摸了摸下巴,无视某人一脸泪奔之态,问道:“十六岁那年,你做了什么?”

    “没有啊~” 秦冉一脸茫然和无辜。

    “或者生了什么事?”李墨追问。

    “嗯……第一次来月信算不算?”秦冉咬唇,嘴角的黑痣看起来格外俏皮。

    李墨恍然大悟,奸笑道:“他是不是知道?”

    秦冉脸颊蓦地一红,尴尬道:“可不是,那天糗死了,血还蹭到他皮袍上了,他也是自那日后开始改穿玄衣的。”

    “哈哈~我明白了~”李墨大笑。

    百里辰对秦冉明显也有男女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而已。

    毕竟为人师表,又大她一轮,难怪喜欢与自己对弈,自己分明是深陷矛盾之中不能自拔,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又怎么可能对秦冉有所表态。

    “放心,百里辰的事包在我身上!”李墨拍着胸脯笑道:“对付他,就一个字:逼!”

    秦冉一听这话,感动得一塌糊涂,抱着她喜极而泣,而爱管闲事的长笙也囔囔着要帮忙。

    就这样,李墨莫名其妙成为了秦冉攻破百里辰的幕后军师,就这样,攻占百里辰组织就此产生,三个臭皮匠你一我一语谋划了整整一上午,终于想出了一连串作战计划。

    然后,李墨突然撇了一眼床上形单影只的病号,猛地想起自己还欠宫离雪一大堆人债,内心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一把拽住要走的长笙,试探道:“长笙啊,咱们就把宫离雪一个人扔在这,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没事~师兄只是磕到了头加之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两天,我已经给他施过针了,死不了滴~”长笙提领起待会要用的道具,决然走出房门,语气与之前判若两人。

    李墨小心肝一抖,磕到头也能算没事?在雪山冻了两天也能算没事?刚才谁因为他哭得半死?又是谁死拽着她来看宫离雪的?

    见长笙这边没反应,李墨又把目标转向秦冉,“秦冉啊,咱仨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不料秦冉这厮更狠,双手蓦地一抛,把正窝在她怀里睡觉的追星给扔上了床榻,“放心好啦,有追星呢~”

    李墨抚着额头,已经无话可说了,一个心心念念师兄长师兄短的,一个口口声声神仙哥哥喊的神仙哥哥叫的,转眼就谁也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了。

    好嘛,这女人要是变起心来还真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啊。

    宫离雪,你就自求多福吧~

    “师傅,你怎么还愣着不走啊,是不是担心神仙哥哥醒不来,就没人娶你啦?”秦冉去而复返,嘴巴依然毒舌。

    “哐啷”一声,李墨把门一拉,没好气道:“再乱说话,我就让你孤独终老!”

    第023章 大叔你就从了吧(上)

    日落黄昏,夕阳余辉倾洒而下,弥漫入温和的气息中,散落于纤细的柳枝上,渗透进柔软的泥土里,剪碎在静谧的湖水间。

    清风拂晓,碧叶摇摆,柳枝轻舞,虫儿嘶鸣,红色蜻蜓轻立于含苞白荷的尖尖角,贴着水面飞过的鸟儿,轻轻划过一道道完美的涟漪。

    突然,一声震天惊呼打破了天籁之音。

    “不好啦~不好啦~”荷花池边,长笙一头乱,顶着一身松松垮垮的桃红罗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期撞上了正巡逻到荷花池一带的大虎几人。

    见她周身狼狈又一脸泫然若泣,大虎也不好怪责,只能耐心问询:“长笙姑娘,这是怎么了?”

    “秦秦秦……秦冉姐姐她……”长笙双手挥舞,急得语无伦次。

    “大小姐?大小姐怎么了!”大虎一听是自家小姐,也慌了神,一把捏住长笙瘦弱的双肩,急忙追问道:“你倒是说清楚啊,到底怎么了?”

    长笙两眼通红,也不知是真着急还是被他捏得疼,缓了半天气息才道:“打起来了,秦冉姐姐和莫姐姐打起来了,呜呜呜……”

    “什么,宫夫人不是刚醒来么,她俩怎么打起来了?”大虎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疑惑道。

    长笙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解释道:“秦冉姐姐说莫姐姐是扫把星,若不是她,师兄也不会遭此意外,还说要杀了莫姐姐解气!”

    “完了完了,宫夫人可是寨主的座上宾啊,这回事闹大了!三儿四儿,你们赶紧去通知寨主!等一下!”大虎忽然反过身,长笙一惊,只听他道:“长笙姑娘可知她们现在在哪?”

    “知道知道,就在清风崖。”长笙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拉住就要上去的大虎,“大虎哥,你确定秦寨主能镇得住秦冉姐姐么?要不要去朝阳阁……”

    经长笙提醒,大虎立马反应过来,扬手往头上一拍,“哎呀,忘了这茬了,长笙姑娘你赶紧上去看着,我这就去请百里夫子。”

    “嗯嗯,大虎哥你动作可快点!”长笙刻意催促。

    “好。”说完几人相继赶紧散去,那腿脚利索的。

    长笙这才松了口,擦了擦两鬓和额头的细汗,跐溜又跑回到清风崖,冲着瘫坐在地上假打的二人自鸣得意道:“哈哈,任务完成,你俩赶紧起来,百里夫子待会就到了!”

    秦冉却一脸担忧,用手肘杵了杵就快睡着了的李墨,试探道:“师傅,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说着,又是一刀劈下,花岗岩上郝然多出一条裂缝。

    没错了,这其实就是李墨的第一招战术:以假试真!

    “怎的,你想临阵脱逃?百里辰你不要了?”李墨斜过身子,调侃道:“得,不要了更好,回屋睡觉~”

    说着,李墨起身就要回房间,被急红脸的秦冉一把拽住,“别啊,师傅~”

    李墨冷哼,又冲长笙吩咐道:“把风去,一有动静马上对暗号。”

    长笙的演技还真不是盖的,兴奋猝然一收,又换上一脸焦急之态火速躲到朱红木桩后面,时不时歪伸着脑袋,查看下面的动静。

    “怪力冉,我可跟你说好了,待会你动作给我放轻点,一来我还是伤员,二来我这木刀可经不起你瞎糟。”李墨说着,紧张兮兮摸了摸木刀,典型一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模样。

    倒是秦冉,爽快豪气得很,亲昵揽住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放心,待会我还得被您给揍趴下呢,到是师傅您可得手下留,千万记住别打脸。”

    李墨斜了她一眼,没吭声,心里暗道:不打脸?不打脸哪来的效果?

    “哎呀,秦冉姐姐你们都别打了,别打了呀~”

    长笙突然一声担忧大喊,刚才还有商有量的两人立马跳开,兵刃相接,火拼一触即。

    没错啦,这就是三人事先设计的暗号!

    “怪力冉,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墨双腿半蹲,木刀横在额前,气急败坏硬接下秦冉的九环大刀,远远看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尤其是秦冉,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语尤其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又怎么滴,老娘欺的就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神仙哥哥能变成那样么!”

    而那头长笙说完暗号,见大虎正拖着大汗淋漓的百里辰往上爬,果断又抓了抓凌乱的头,跑回到两人面前,扯着嗓子使劲劝喊,“莫姐姐的伤势还没痊愈,秦冉姐姐你快住手啊~”

    “阿冉!别胡闹!”

    人未到,声先到,百里辰果然上钩!

    一听到他熟悉的声音,秦冉不禁心下一喜,嘴角不自觉往上扬,而李墨忽然冷笑起来,趁其不备,猛地挡开她的九环大刀,并一脚踹向秦冉的肚子。

    这一脚力度极大,莫说刚赶赴到现场的百里辰和大虎,就连秦冉自己也被她这一脚的力度吓到了,她捂住巨痛的腹部一连退了好几步。

    秦冉脸色铁青,愤怒望向李墨,这和事先说好的况不一样,她居然来真的!

    “莫,你敢耍阴招!”

    李墨冷哼,嘲讽道:“土鳖,这叫兵不厌诈,看刀!”

    说着,身体忽的腾跃而起,照着秦冉的脸就劈了下去,秦冉本能抵抗,扬起刀锋硬接。

    铜色九环剧烈震动,强大真气包裹木刀而来,秦冉那一腔怪力此刻却毫无作用,双膝咔嚓一声跪下地,花岗岩立时裂开两条缝隙,形势急转几下。

    “大小姐!”

    “秦冉姐姐!”

    众人一惊,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百里辰也没好到哪去,无视大虎的拦阻,走近二人,恭敬朝李墨俯行礼:“宫夫人,我家小姐骄纵惯了,还请宫夫人手下留!”

    李墨偏头,左手一挥,除了百里辰,在场所有人都被她定住。

    碎石子落地,只有百里辰一身肃穆玄衣笔直立在众人之中,其五官清秀,气度上等,态度诚恳,神中带着紧张,而她很不喜欢“宫夫人”这个称呼。

    “滚开!我的事不用你管!”秦冉什么时候见过百里辰如此低声下气过,莫说对她,就算是对爹爹,他也从来没有过。

    此刻,她只觉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李墨冷哼,又是狠狠一脚踹过,左手同时击向她的百会||穴,九环大刀立时落地,百里辰脸色煞白如纸,“阿冉!”

    “哼,人家救你,你还叫人家滚?真是没家教,今天我就好好替秦寨主管教管教你!”李墨说着,一把将全身无力的秦冉拽起,左手照着她白皙的脸便扇了下去。

    “啪!”被扇过的左脸立刻红肿起来。

    “宫夫人!此地可是天狼寨,纵然她有万般不对,好歹也是天狼寨的大小姐,宫夫人您莫要失了分寸!”百里辰又行一礼,气得脸都绿了。

    李墨冷笑偏头,“呵呵,百里辰,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区区一个天狼寨而已,朝廷管不了你,我绝煞门还奈何不了你!”

    “绝煞门!”众人皆惊,就连秦冉和长笙也懵了。

    “莫姐姐,你?”长笙眉头紧蹙,有些不敢置信,难道她根本不是璞玉公子的后人么?或者同福客栈那晚只是绝煞门事先安排好的一出戏!长笙一震,终于明白为何从未失手的天下第一杀手偏偏对她手下留!

    秦冉怒不可遏,有一种被人从头到尾戏耍了的羞辱感,她奋力挣扎,更是口不择,“你个伪君子!居然连神仙哥哥也骗,你知不知道……”

    “啪!”李墨又是一巴掌,秦冉的左脸肿得更高,嘴角甚至渗出血来。

    “闭嘴!宫离雪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绝煞门门主的亲妹妹,岂能与他缔结姻缘?你若再敢胡乱说话,信不信我杀了你!”李墨眉梢一挑,凑到秦冉耳边,冷冷威胁道。

    听到这话,百里辰只觉心神俱裂,“啪”一声跪到她面前,脸上全是坚决,喉结艰难浮动,哽咽道:“莫小姐,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家小姐?”

    “呵呵,有意思~”李墨推开秦冉,一把扣住百里辰稍有青色胡渣的下巴,嘴角肆意扬起,“她都不领你的,你却还要救她,我倒是分外好奇你跟她的关系。”

    “我是她的夫子。”百里辰撇开脸,厚重的刘海将痛苦的双眸掩盖。

    “哦,就是第二个爹呗~”李墨轻蔑地吹了吹指甲,“难怪这么关心她,要我放了她很简单啊~”说到这,她蓦地话锋一转,又递给百里辰一个妩媚的眼神,“跟我回绝煞门,做我的男宠~”

    轰隆!

    这句话对所有在场之人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晴天霹雳,特别是秦冉和百里辰。

    “你个不害臊的妖女,休想休想,老娘就是死了也不可能让他做你的男宠!”秦冉勃然大怒,努力撑起身子,恨不能嚼了眼前之人。

    “啧啧,你莫不是爱上了自己的夫子,哦,不,是第二个爹~”李墨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果见秦冉脸色巨变,她满意一笑,又转向一脸震惊的百里辰,“大叔可考虑清楚了?是从了还是……从了?”

    百里辰又望了一眼狼狈的秦冉,眼里心里满是疼惜,他苦笑仰,目光直视这瑰丽炫彩的天空,喉结忽而一动,一个轻轻柔柔的“好”就这么顺其自然而又突兀地飘进众人的心里。

    “百里辰!”秦冉气急攻心哀怨怒吼,她死死盯着百里辰,狠狠抑住喉头的哽咽,眼泪蓦地滑过脸上五个红肿的指印,眼中闪过伤心、愧疚、疼惜和决绝。

    “我不要你可怜我!”说完,她一把抓起手边的九环大刀抹向脖子,动作之快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秦冉姐姐!”

    “大小姐啊!”

    众人悲愤惊呼,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锋芒划向纤细的脖子,而百里辰已经面若死灰,那一声叫了十年的“阿冉”哽咽在喉咙中,再也不出来。

    第024章 大叔你就从了吧(下)

    鲜血滴落,大地染上红妆,风卷残云,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

    李墨惊恐万状,自己都没想到,局面竟然会展成眼前这副德行!

    “你?”秦冉张口结舌,呆呆望着刀锋前鲜血直流的手,内心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李墨小脸一憋,眼角猛抽,无声道:你以为我想给你挡刀么!

    是的,在这千钧一之际,居然是李墨徒手接下了秦冉的九环大刀,秦冉没死成,她反倒流了一地的血。

    众人这下彻底被李墨这前后矛盾的举动给整蒙了。

    “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你还真下黑手啊~”李墨欲哭无泪,一把抢下某人的九环大刀,撇得老远。

    “哇哇哇……疼死我啦~~”李墨捂住鲜血淋漓的左手,疼得直跺脚。

    众人黑线,纷纷对之朝以鄙视的目光,除了百里辰。

    因为这厮从头到尾眼里心里就只装得下一人,见秦冉安然无恙,暂停的心跳总算接上了拍,什么绝煞门什么男宠他都不在乎。

    “阿冉。”

    万千担心和疼惜到了嘴边,只剩下这个刻入他灵魂的名字。

    秦冉闻,眼中泪水更盛,滚滚滴落而下,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百里辰苍白的脸。

    这是一张俊秀的脸,眉峰锐利,眼眸清澈,鼻梁挺秀,嘴唇丰满,每次看到他这张脸,秦冉都忍不住心神一荡。

    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和他这般亲近。

    “阿冉,你别哭,可是哪里疼?”

    百里辰虽笨嘴笨舌,然关心之意一览无遗。

    触动心弦,秦冉再也忍不住,骤然爆出一声激烈的哀怨,伏在他怀中号啕大哭起来,嘴里低低唤道:“百里辰、百里辰。”

    那样有力的哭声,像是积攒了多年的委屈,无数的爱和怨一并迸,犹如决堤洪水,一不可收拾。

    秦冉哭得忘,百里辰听得万分疼惜,双手不自觉轻抚上她凌乱蓬散的青丝,眼角渐渐湿润。

    “阿冉。”在百里辰心里,能继续叫这个名字,比什么都重要。

    那边百里辰和秦冉二人是浓蜜意的大团圆结局,而李墨这头却是一整套凄惨的悲剧。

    李墨忍着剧痛,给大虎、长笙二人解了||穴。

    见长笙一脸铁青,满眼怒意,李墨果断走起撒娇路线,把还在流血的爪子蓦地往长笙面前一伸,再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瘪嘴便喊:“长笙,我疼……”

    “自作孽,不可活!”长笙冷哼,撇过脸不肯看她,却还是嘴硬心软,从怀里扔出一瓶金疮药。

    “别啊~”李墨哭丧着脸,接住金疮药围着长笙苦苦哀求,“长笙,我错了还不成么~”

    “哼!”改了剧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还差点闹出人命,害得她虚惊一场,活该受罪。

    长笙还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怕是没有指望了。

    想罢,李墨又灰溜溜跑到大虎面前,吸着鼻子弱弱喊道:“大虎哥……”

    只是大虎态度更差,也不等她解释,便毫不客气地朝她“呸”了一声,那眼神别提有多厌恶和鄙视。

    李墨吞了吞口水,猛地想起他不是知人,现在没揍她已经很( 走驴戏夫 http://www.xlawen.org/kan/50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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