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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有些莫名其妙,作为当事人,我可是一点也没觉得渺飒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收你做徒弟?mus去了凌华?”苏曼明显吃了一惊,注意力也不在吃饭这件事上了。

    “是啊。”我收拾好文件准备回家开夜工。“你来接我吗,还是我去找你?”

    “下来吧,我就在你楼下。”最后这一句,可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温柔来。看出来她完全消气了,真是苦了我那阵阵抽搐的胃。

    我向渺飒打了招呼便先行离开,电梯口碰见宁致远。犹豫一下,还是大方地打了招呼:“嗨。”

    “嗨。”他看着我,有些迟疑。“早上……早上送你的是你男朋友吗?”

    我吓一跳,被他看见了?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看到苏曼,还好。为彻底令他断念,索性认了。“是的。”

    宁致远沉默了好几秒,笑得很勉强。“即墨,希望你幸福。”

    “谢谢。”与他相识不久,因罗律师那件事,至少证明他人品不错,交个朋友倒是愿意的,可若要谈到感情,便只能是辜负了。

    谁让我早已心有所属。

    我这一生,大约也只能勇敢爱这一次,勇气用尽了,就再也没有了。有的人注定在你命中翻江倒海,失去她就如同失去了整个世界。

    她是照进我生命中唯一的阳光,虽然混入了尘埃,却也有切实的暖意。

    我不能失去。

    第二十章

    上了车,苏曼不急着走,倒是伸手过来摸摸我的脸,对上我无比委屈的眼神,她哼道:“你还好意思委屈?”

    我能不委屈?都被人当孕妇了都。当然,我可不敢顶嘴,真是贱秧子来的,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发怔,看她的脸她的眉眼,她漂亮的嘴唇她细滑的颈子。连板着脸都遮不住妖精般的魅惑,唉,这么美好的女人,怎么就是我的了呢。怎么就是了呢?

    “自己吃了药没?”被我看得受不了了,她拿出一盒消食片,睨着我似笑非笑。

    “组织没消气,我撑死也是活该,哪敢吃药呀。”拉住她的手,捏一捏,再蹭一蹭,心底瞬间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柔情倾覆。我厚着脸皮凑过去。“你喂我。”

    到底还是心疼我,苏曼剥了药片塞我嘴里,俏生生的指尖才要收回,她低呼一声,眼底已然是溢满了柔情与……些许的羞涩。“喂……”

    含着她的指尖,唇舌轻轻一裹,不动声色带给她一丝只可意会的快感。我捏着嗓子矫情:“麻麻,药药太苦了,宝宝吃不下。”

    她精致的眉头微蹙又瞬间舒展,抽出手指,另一手却自发中滑入我脑后,轻轻一压。“还苦吗?”不待我回答,双手捧住我的脸颊,更深的亲吻,迎面扑来。

    “唔……”唇与唇的相撞,带来一*无法掩藏的情潮悸动。我尝到她口中淡淡的甜香,满满的,*的味道。呼吸一窒,咕咚,药片便吞咽了下去。

    舌头与舌头的嬉戏,几下缠裹,恼恨她滑腻如游鱼般顽皮,一个逃,一个追,心脏蓬勃到几乎破腔而出,我再忍不住将她抱了满怀,一手不听话地便向她衣襟内滑去。

    她微微喘息,偏首望我,耳下一对铂金耳坠在颈上轻擦,趁着夕阳余光,空气中荡出华丽的光影。并指红唇微微启阖,温热的气息灼得我脸皮发烫。“色胚。”

    “谢谢你。”内心忽然一阵胀痛,连带着眼眶也涩了起来,“谢谢你,能让我继续爱你。”

    苏曼怔住了,看我的眼神越渐软柔。“那就简单地爱我。思归,你变了好多,可是在我面前,你还是从前那个你,让我安心,让我放心。”

    两年的时间,谁会没有变化呢?比起从前那个爱你爱得天下皆知的孩子,现在的我,眼神太深,意味很重,学会了藏事于心头,藏情于眼底。对世界沉默,对爱情沉默,直到你再次出现。

    对你的心,任海枯石烂,终不会变。一如此刻,你我沉默以对,可是看到么?平静的微笑之下爱欲一划而过,对你,早已疯魔了一番。

    知道我胃还抽着,苏曼带我去了粥店。“无论如何喝一点点,一饱一饿容易胃病。”

    我当然没有意见,许是分离得久了,但能和她一起,别说是喝粥,就算是喝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苏曼点了两份清粥,陪我慢悠悠喝着。我想起衣服的事,便问:“等下陪我去买点衣服吧,还有化妆品。”

    一开口就知道我想干吗了。苏曼笑道:“我都买好了,吃完饭你负责搬上去。”

    “什么?”我郁闷了,“你什么都想到了做好了,显得我也太没用。我还想着等下亲自去给你买呢。”真是的,一点表现机会都不给我,顿时沮丧了。

    “傻瓜,我不需要你那样照顾的。”苏曼看出我的纠结,放下汤匙摸摸我的脸。说也奇怪,她怎么老爱摸我脸了现在?“你好好儿地在我身边就好。”

    “可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安排一切照顾一切,我想让你知道我长大了,可以依靠了,就算只是买衣服一点点小事……”

    我看着苏曼,她的眼神真挚而温暖,说出的话让我无从辩驳。“思归,我不缺钱,不缺物质上的东西,我喜欢你,需要你,是因为你能暖我的心,你对我的感情干净地不掺一点杂质,就这点,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可贵吗?我喜欢这样的你,依赖这样的你,这就够了。”

    我咬着汤匙,不由失神。“我现在明白一点,两个人要在一起,光有爱是不够的。我在努力,努力变成更配得起你的样子,我还会比以前更多更重地爱你,爱到你离不开我,爱到你再也舍不得抛下我,只要想到要失去我,你就痛不欲生。”话音刚落,我自己便怔住了,摇摇头。“不对,我怎么舍得你痛不欲生呢,倘若真的要分开,我一个人痛不欲生就好了,你还是要好好的,开开心心。”

    苏曼眼中微微一黯。“思归,对不起。是我太自私,那时候……我以为不再见面对你对我都好。”

    “没有,你做得很对。”我扬起笑,握住她搁在桌上的手。“没有那两年的考验,我现在也许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要你担心,总是变成你的负累。没有那两年,我根本不会知道我对你的爱会深到这种程度,根植于血肉一般,无法拔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曼,我们重新谈一场恋爱吧,忘记过去所有的不开心,和我重新开始。”我随手拔出餐桌上花瓶里的花,递到她面前。“苏曼小姐,我叫即墨思归,有一颗很爱很爱你的心,有与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怕的无尽勇气。而且我还很年轻,未来也许能赚很多很多钱。”迎着她温柔的默许眼光,我一鼓作气。“苏曼小姐,你敢不敢,愿不愿与我牵手?”

    苏曼接过我的花,怔怔凝视了半晌,又转而望住我,压低了声音,却无比坚定地说:“yes,i do.”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开心地想放声歌唱,又怕被苏曼踹下车,只好忍着内心翻天覆地的喜悦强作镇定。yes,i do.是真的,不是做梦,苏曼她对我说了这句:“yes,i do.”我想不到任何词语能够形容内心的欢腾与震撼,直到车子开到了楼下,直到我把苏曼买来的大包小包一鼓作气搬进了家中再一一摆设好,一颗心仍是吊在嗓子口,回不去原处。

    一转头,苏曼开着我的电脑,不知在做什么。我猛然想起我那一千零一夜,笔记本里是默认账号密码登陆的。忙凑去一看,晕,果然是在看那个!顿觉羞赧无比,扑过去就扣下了屏幕,砰一声吓了苏曼一跳。

    “这个、这个不能看!”我语无伦次地解释。

    苏曼环抱手臂悠悠看我,“仲夏说有人打算写够一千夜就放弃呢,我就想看看写到第几夜了。”

    这个仲夏,怎么能瞎传话,还断章取义!我急忙辩解:“没有的事,我就当日记写的,真的。求你啦,别看我日记……”

    “那算了。”苏曼不开心了,撇过脸一声不吭。

    意料中地僵持着,我纠结死了,怎么办?一边是脸皮一边是亲密爱人,天人交战三秒钟,身体已经快过大脑自动做出决定……我打开电脑,如丧考妣地退到一边:“好啦,你看吧……”

    借口出去洗澡逃离现场,关门前还听到苏曼得逞的轻笑,气!真是被她治得死死的,看来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

    第二十一章

    洗完澡出来,是我洗澡太快还是她看字太慢?苏曼竟然还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我凑近前去看她,手刚搭上她肩膀便被她顺势搂住。“思归。”将脸埋入我怀中,她喃喃低语。

    我只道她看了我那些伤怀的文字,情绪低落,正要安慰,她却道:“谢谢你坚持了下来。”

    “哎?”

    “现在想想,都会后怕。倘若那天遇到,你对我没有百般争取而是形同陌路,我心里,该多难过。”

    “除非你把我敲晕了,敲失忆了。”我摸摸头,想想,还是问了。“对了,那次你受伤,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还是跟我生气,想冷冷我?”

    苏曼怔了怔,幽幽叹一口气。“其实第二天我就都记起来了。”感受到我身子微震,她苦笑道:“是不是怪我了?”

    “没。”我赶紧摇头。“只是觉得遗憾,那时候的我,如果能多给你些信心……”

    “不关你的事。”苏曼将我抱得更紧。“是家里的事,因为我,爸爸多次埋怨妈妈教育失败,我妈妈自尊心极强,被爸爸那么一说……那天在路上,小岩打电话给我,说妈妈气得入院了,我必须立刻赶回去。谁料一回去……”

    她没有说出口的,我猜也能尽都猜到。苏妈妈此后一直以身体相逼,最终迫得苏曼不得不下决心订婚。我很清楚,想要和她一起走好未来的路,苏妈妈,她的家庭,终究是我们最大的阻力。凭心而论,手心手背都是肉,倘若我妈妈也以生死健康相逼,我还能走得这么潇洒决绝吗?这样一想,妈妈只是唠叨,却对我的出走睁只眼闭只眼,我真的已经很幸福了。

    “我不会逼你和妈妈对抗,苏曼,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开心幸福更重要。”我捧住她的脸,灯光下精致绝伦的容颜,黑瞳中有着什么情绪,一闪一闪。我轻轻拂去她眼角一点湿润。“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只要你承诺一件事。”

    “什么?”她的声音柔得像水,略带一丝的哽咽。

    “不要伤害你自己。让妈妈开心或者让我开心都不重要,我只在乎你的心,不管做什么,不要违逆自己的真心,知道吗?最让我难过的就是你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将她的手指捏起来,按在自己眉心。我笑道:“你摸,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鼻子小眼的孩子了,眉间放一字宽,这世上,谁不用经历悲喜无常?我不是脆弱的瓷娃娃,我能承担我们的爱情,能承担自己的选择。”

    苏曼若有所思的样子,优柔得让人心疼。我将她拉起身,顺手便在腰里摸了一把,瞧这瘦得!不盈一握就是为她发明的词!“快去洗澡,今晚早点休息。”

    大概我前科太严重,听了这话,铺垫那么多情绪培养出的好气氛一下子没了,苏曼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你……”

    情知是被误会了,我十分委屈。“我不是那个意思,唉,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想让你早些休息,今晚就抱抱睡,我什么都不做还不行吗?”

    “说到做到啊。”苏曼噗嗤一声笑了,睨我一眼,风情万种地进了盥洗间,留我一人在房里呆呆站着,眼底是她*的倩影,挥之不去,鼻端,属于她的香气幽幽萦绕,久久不散。

    顿时后悔自己乱许的承诺了,面对苏曼这种级别的妖孽,抱抱睡什么也不做……真是要命啊!

    我以为苏曼已经忘记渺飒的事了,没想到刚挨着枕头就被她捏住耳朵抱进怀里。“我问你,mus真的是在凌华任职了?”

    “是真的啊,今天早上我一去就见她了,她还主动肯带我呢。”我喜滋滋地汇报,“听人说她打官司很厉害,正好可以跟着学,对啦,她还交给我一个案子让我做,我才实习两个月不到就可以独立处理案子了,好开心的。”

    苏曼若有所思地样子让我不由得收敛了喜悦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摸摸她的脸。“怎么了,你不开心?”

    “没,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她咬咬唇,半晌道:“mus的性子,怎么会突然肯去凌华了,她这次回来可是谁也没通知呢。”

    我听不太懂,待要再问,苏曼摆摆手打断了我,很严肃地问:“我问你,你对mus,感觉如何?”

    我有点警惕,想起先前一盒日料的悲剧,忙道:“就是普通朋友的感觉。”

    苏曼哼了声,揉揉我的耳垂,又问:“假设mus是为了你才进去凌华,我问你——”

    “哎呀姑奶奶,我说你怎么不开心呢,原来在这等着呢?”我打断她的问话,又好气又好笑,“想什么呢?我跟她认识都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

    “当初你认识我也一个月不到,还不是——”

    在这种情形下发花痴实在是不应当,可是天地良心,这女人连矫情起来的模样都让我小心脏乱颤。我捂住她的嘴,想了想,仍是不甘心,嘴唇覆了上去,将她矫情的话通憋回肚子里。手指揉着她圆润的耳贝,温热而滑腻的勾引,心头一荡——爱极了这样的触感!

    “真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才行了?”我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向她表白才能让她放心。“我的一千零一夜,你都白看了是不?我要是那么容易就变心,干吗还死乞白赖地跑来找你?你以为苦等一个人的滋味好受呐。两年都熬下来了,会因为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就变心?”

    许是被我说得不好意思了,苏曼不自在地眨眨眼,将脸贴上我的心口。“行啦,我不是不相信你。”

    “那你?”

    “我不相信mus。”苏曼闷声道。“我认识她十几年了,她从小就喜欢跟别人抢,年纪虽然小,手段可不简单,连林雪都吃过她的亏。”

    蓦然提到林雪,我与她都是一怔。她似想解释:“思归,我……”

    “没关系。”亲一亲她的额发,我将她搂得更紧。“我可不像你那么小气,才不会抓着一个不小心就上纲上线。”

    “我才不是小气。”苏曼郁郁不已,手指戳上我的心口,一下一下划弄着。“我就是提醒你,下次她再叫你出去,去哪里,为什么事,都要跟我报备知道吗?我同意了才能去。否则被我逮住,有你好看。”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明是霸道得不得了的要求,我却仍是甘之如饴,被逼着签下不平等条约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嗯,脸有点热,心跳有点快,这大概就是中了美人计之后的常规反应,唉。

    在我丧权辱国的割地赔款之下,擅自和“别的女人”出去吃饭一事总算平安过度。第二天一早照样是亲自奉上爱心早餐,等美人洗漱用餐完毕,然后化妆更衣,看着时钟滴滴答答我简直悔不当初——你说我怎么就忘记了这女人化妆起来没有四十分钟出不了门这件事呢!早知道还是让她就老老实实回去补妆好了么。

    “我要迟到了!”我挥舞着公文包,“要不我先走吧,你慢慢化,不着急。”

    苏曼没好气地睨我一眼,“你怎么去?”

    我挥一挥自行车钥匙。“骑车去。”

    她怔住了,喊住正在开门的我。“我给你配辆车吧,这样以后你上下班都很方便。”

    我吓得不轻,赶紧拒绝:“不用,我骑车挺方便的,还能锻炼身体。好啦,我真得走了,碗丢着我回来收拾,你什么都别弄。”

    急乎乎赶到事务所,万幸,只差几分钟便迟到了。电梯里遇见渺飒,笑盈盈地瞅着我。“回去挨削了没?”

    我有些尴尬,绷着脸摇头。“才没有。”

    渺飒笑意更盛。“我不信。瞧你这欲求不满的样,一看就是被vness收拾了。”

    “大姐,你什么都知道,那就不要逗我了好不?”藏不住,索性双手合十请神。“我好不容易才跟她和好,捧着供着都来不及,你就别气她了。”

    “谁逗你了?”渺飒道,“你和师傅我第一次正式用餐,结果你全程神游就知道想着谈恋爱,你自己觉得像话吗?这种态度还怎么放心把案子交给你做?算了,我还是自己做吧。”

    提到案子,我顿时节操全无。“师傅我错了!求师傅还把案子赐给我,我一定加倍用心保证不辱所托!”

    “啧啧。”我敢打赌渺飒肚子里已经笑到不行,面上却仍给我绷着。大是开恩般道:“我考虑下吧。”

    “……”这可真是被捏了软肋了。

    第二十二章

    拿到更详细的资料后我才知道,原来xx酒店的法人竟然是夏叡庭。真是狭路相逢,我不得不怀疑渺飒是故意挑了这案子给我。

    法院的通知过来了,这个月底28号开庭。

    “这案子其实不复杂,考的就是细节。你把重点放在陈述原告人遗失的物品有多重要没有太大作用,只能作为辅助参考。”

    把庭辩计划emil给渺飒,很快收到她的回复,令我茅塞顿开的同时又不禁着急上火:到底要怎么找到酒店方的漏洞?事发经过我已经跟李女士了解过,除了酒店服务生没有亲口跟她说贵重物品需另外寄存外,没有其他的漏洞。现场也去看过了,细节,细节到底是指什么?

    我翻着从酒店大堂拍来的照片,对照一审资料一遍遍研究,竟连办公桌前何时站了个人都没发觉。

    “下班了,还不走?”渺飒屈着手指敲打桌面,成功唤起我的注意。

    “就走就走。”我收拾文件准备回家继续研究,反正今晚苏曼有事不能过来,工作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

    “看样子你女神今晚不在。”渺飒心知肚明地笑。

    我只好讪笑。“嘿嘿。”

    “嘿什么?”翻脸如翻书说的就是面前这位,“我问你,官司琢磨得怎么样了?”

    “师傅,坦白说我还是没弄清楚你说的细节是指什么。”说起官司,我顿时收起不严肃的样子。“我联系过李女士,提醒她找到了当时一起存行李的人证,证明寄存当时,酒店服务生并没有对客人进行贵重物品需另存的口头提示。但是我感觉光凭这点要争取十万的金额赔偿,恐怕还是困难。”

    “服务生没有口头提示只能证明是他个人疏忽,酒店方完全可以就此推诿,赔偿金额最多提高一万,当然更大可能还是维持原判。”

    “啊,那我白忙了?”我顿时沮丧起来。

    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渺飒笑起来总是有些莫测高深。她拍拍我的肩。“上吊也要喘口气,走,请我吃饭。”

    我发誓我绝不是欠饭不请的小人,可是一想到不久前才签订的霸王条款……“好的,你等一下。”迅速转身摸出手机发送信息请示,简单扼要阐明宗旨,一,我欠了她的饭。二,我有跟官司有关的问题需要请教。

    苏曼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不多不少就三个字:嗯,去吧。

    这么顺利?我有些吃惊,不过组织既然批准了,自然皆大欢喜。转身便问渺飒:“你想吃什么?”

    渺飒率先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不知道,出去再说。”

    我本想打车找地方吃饭,渺飒却已然开了她那酷炫无比的摩托出来,似乎跟上次的又不一样,看起来更加危险。听仲夏说她酷爱摩托赛车,每年花费在上面的费用不知几何,看来所言不虚。

    “还是算了,我们打车去吧?”肉包铁感觉不好,能拒绝还是拒绝,不出事也罢,万一出事,我这才跟心爱的人重新在一起没几天呢。

    “你干吗看不起我车啊,告诉你我这车可还没第二个人坐过呢!”

    “我哪有看不起你的车?”

    “那你干吗不坐?”

    我发现渺飒这人脑子相当灵活,也精通讲话技巧,还很会模糊焦点。我只好实话实说。“我不敢。”

    “我可是职业赛车手的技术。”

    “就是因为你太职业了,所以我不敢。”

    “讽刺我是吧?”渺飒挑起眉头。“两个选择,一,我骑车去,二,你骑车去。”

    现在是摩托车与自行车的选择了吗!气氛顿时陷入尴尬的沉寂。三秒后,她哼一声。“既然这样,我决定了,你骑车去。”

    “会罚款的!”

    “小气死了。哦,你该不会连骑自行车带人都不敢吧!”

    “好,你说的。要是车子扣了,记得赔我辆新的。”明知是激将法,偏生我还受用。

    “没问题。”她狡黠地笑,“我去存车。”

    晃晃悠悠把车骑了开去,才发现渺飒竟然笨地连跳上座都不会。

    “你扶着我车后座,跑两步一跳就上来了。”

    “我自打骑车,就是骑赛车。你们这些胆小鬼才骑自行车呢。”

    我也不与她争。“是啦,你厉害。”

    “你想吃什么?”渺飒问。

    “去吃海底捞吧?”

    拐进大路,渺飒逆着风,路上车又多,得大声喊我才能听得清楚。“就两个人吃什么火锅啊。”

    “那大城小爱吧?那的酸辣海鲜羹可好吃。”

    她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腰,用力吸口气便觉麻酥酥的,真是不习惯。“不去,名字太文艺了。”

    “名字你也要管?”我无语,“那去金钱豹吧!自助餐,任君选择,名字也够俗。”

    “金钱豹这个点儿肯定排队排死了,我最讨厌排队。”

    “你可真难伺候。”我不由咂舌。

    她笑,逆着风喊:“你慢慢想,我看看夜景。”

    七点多,天色渐阑珊,看前面是人行道,我要下车推行,渺飒却非不肯下。“交警都回家吃饭了。”

    “快下来,被逮到就惨啦。”

    “没事没事,你骑慢点,混人堆里过去!”

    就这么一耽搁,几秒的功夫,嘀嘀嘀,据说回家吃饭了的交警吹着哨子过来了。“人行道不知道是给人步行的?下来!”

    渺飒吐吐舌头,这才下来了。“帅哥,我们这是头一次。”

    “不管你是第几次。违反交通规则就要罚。你们这情况太恶劣了,骑车过人行道,还载人!罚款两百,车子扣下。”

    这么严重!交完罚金,我跟他商量。“交警同志,我们做错了,我认罚,能不能请你通融下,车子就不要扣了吧?我们还得回家呢。”

    “不行!不扣下你们能长记性吗?自己打车回家吧。”

    “帅哥,法律也不外乎人情。你看我们两个小姑娘也怪不容易,上一天班就挣两百还都给你了,啊不对,是给政府了。你就行行好,别扣车了,再买辆车我俩这星期都不用吃饭了。”

    渺飒拉着我的胳膊,一副破产姐妹的样子。“罚两百还不长记性啊?我这辈子都不敢再犯了。”

    “……”小交警似乎有些动摇。“好吧,下不为例。”挥挥手示意我们走人。

    “谢谢啦帅哥。”渺飒拉着我。“快走快走。”

    “跟你吃顿饭代价可真高。”

    “小气死了你。”

    “这是小气吗?明明是你非要挑战法规,还大律师呢。”

    “好了好了,这事就此揭过行吗?我最烦说教。”渺飒瞪我一眼。“算了,就去金钱豹吧。”

    我愣住。“为什么?”

    “看你那抠钱样,金钱豹听起来多富贵啊。”渺飒“很体贴”地考虑了我刚被罚款的感受。“还正好,不用找了。”

    我一抬头,马路对面便是一家金钱豹。

    进了门,傻眼了。“什么?还要预约?”

    “小姐,我们美食汇晚上用餐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您看我们店门口那边明文写得很清楚。”

    我扭头去看,门口倒真是有个竖牌,写着一些条文。可巧的是牌子旁放置了两个小盆栽,刚刚好,挡住了半面。

    渺飒道:“这也算告知顾客?这什么呀,写得含含糊糊,哦,底下还给挡住了,谁看得清?”

    “……”以下省略几百字。

    那前台被她说得面有难色,丢盔弃甲:“这样,我帮你排号小姐你看行吗?”

    我本来是怔怔看她与服务员理论,从没有位置硬是争取到了排号并且还插了队。来不及膜拜她的好口才,脑中灵光已是一动:挡住的告示牌,顾客连看都看不清楚,又怎么可能起到告知作用?

    在我脑中飞快运转的同时,渺飒转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我。不知是否错判,我竟觉她似在等我开口。

    “我……我想再看看那些照片。”

    在我说出这些的同时,她终是笑了。“嗯,孺子可教。”

    我知道她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亦或者说,她早就知道这个官司的切入点,只是我太笨,现在才开窍。迅速掏出手机翻出一审的几张酒店大堂照片。我没有记错,那通告单底下放着一盆硕大的节节高盆栽,刚好挡住了最下面两行字,亦即是关于贵重物品寄存规则的阐述!

    “渺飒!谢谢你!”内心的激动太过凶猛,我忍不住拉住她手便跳了起来。“我知道怎么打这个官司了!”

    “放手放手。”渺飒一脸嫌弃地搡开我,“我还饿着呢,禁不起你这么晃。”

    前台忽然问:“小姐,你们要排队吗?排的话现在给你们拿牌,前面还有5桌。”

    “不吃了!”她伸手推我。“走。”

    我吓一跳。“可你不是很饿了吗?”

    她立刻道:“不想等。去别的地儿吧,随便什么,总之名字不能太文艺,也不能太俗气,距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最重要的是,不要排队。”

    我眼前一亮,“好,我就带你去个距离不远也不近名字不俗也不文艺还不用排队的好去处。”

    她眼睛亮晶晶的,推着我下了楼,扭脸便坐上了车后座。“那快走吧,我都饿死了!”

    “还来啊!”愁得我。不算心疼钱,被交警拦住一顿训,也够丢脸。

    “相信我,这次交警叔叔真的都回家吃饭了。”她推着我上车,“真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大概就是此时这样的情况。渺飒此人,身上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煽动力,令我说不出生硬的“不”字。

    硬要寻个由头,大约也只能怪罪这天生被动的性格了。

    第二十三章

    我像蜗牛一样扭啊扭地骑到地方,腰上衣服被她揪得七出八进。

    “到了!”我喜滋滋停车,就等着看她错愕傻眼的模样,好扳回一局。

    “什么?你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名字不俗也不文艺还不用排队的好去处——就是这里?”手指着我常常去吃饭的24小时便利店,渺飒的表情好玩极了。

    今天来得早,剩下的口味蛮多,我买了便当,拿了啤酒,窸窸窣窣都放在她面前。“没骗你吧,看,小鸡炖蘑菇、奥尔良鸡腿饭、培根西兰花、牛腩饭,种类繁多任君选择,距离刚刚好,名字雅俗共赏,还不用排队!”

    她似笑非笑,明眸微睐,伸手开了一瓶啤酒。

    “放心喝,交警叔叔抓酒驾,我骑着自行车替你顶着。”许是人来疯了,冷清这许久的我,竟在她身上找到了玩笑的乐趣。本心中的那份童真与快乐,像沉寂许久的一道程序,此刻,被她激活了。

    她被逗笑了,险些呛着酒。咬着筷子看我,我便故意低头,努力加餐饭。

    “哎,你近视厉害么?”她忽然问。

    “不厉害。”

    “那带隐型呀。”

    “伤眼睛。哎呀,你干吗?”好模糊。

    渺飒摘走了我经典版的宅女眼镜,放到一边。“戴着这眼镜才真伤眼睛。”

    “看嘛,这样就好看多了。哎,有没人夸过你,嗯,你的眼睛蛮好看。”

    我夺过眼镜来重新戴上,这才找到了安全感。“叫我即墨吧,或者思归。朋友都这么叫。”我也开了一罐啤酒喝着。“什么好看难看,在我眼里眼睛除了单眼皮就双眼皮,都一样。”

    “你忘了还有不单不双的。”她咯咯地笑,只是喝酒,面前的饭菜却一口未动。

    “那你看我呢?”一张脸突然探了过来,离得太近,我几乎闻到她耳后淡薄的睡莲清香。issey miyke,我不会闻错。有点恍惚,竟然,是跟苏曼一样的喜好呢。

    渺飒的眼睛是很标准的双眼皮,有点欧式的大双,配上她170的身高和中性化的穿衣风格,整个人看起来又帅又媚。

    “双。”我很笃定地说,顺便埋汰她。“双得很漂亮,就不知道是不是原装。”

    “去!绝对原装好吗?”说完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我吃着蘑菇,心里却不知怎地掠过一丝怪怪的感觉。她的眼神格外闪烁,仿佛看穿了谁心底里的小秘密,潋滟波折,光怪陆离。

    是我多想了吧。果然不该喝酒,哪怕只是一小罐啤酒。

    这两年素来是想不起喝酒的,不想今日遇到了可心的话痨,不知不觉,竟喝去了七八罐。撑得肚腹浑圆才想起回家,却发现渺飒还是不客气地坐了上来。

    “喂,我要回家了。”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她笑,唇齿间一股淡薄的酒香。“我和你住一个小区。”

    不会吧,竟然这么巧?“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你走路什么时候看过人?”

    我顿感尴尬。“是么。我没注意。”

    “喂,我说,你这算不算是酒驾?”她坐在我东摇西晃的车上,犹然开着玩笑。可能累了,脸贴上我后背,呼吸出热烫的气息,炙得我好不自在。

    我想躲避,又怕翻车。只好提一口气,闷头前进。

    好在小区门口远远在望。

    一道刺眼的车头灯忽然直打过来,晃得我眼前一黑,忙双脚垫地停了车。

    渺飒也受到惊吓,下车站定。“怎么了?”

    车子很眼熟,我又眯眼看了看,终于后知后觉地认出来。“苏曼!”

    车子停了一下,依稀感觉苏曼隔着玻璃瞪我一眼,瞬即又开了走,直直进了小区。

    ……她在生气?夜风飒飒,那一点点晕淡的酒意便只剩了一丝残留的热,萦绕在喉。我努力回想着撞见苏曼的时候我都做了些什么,好像也没什么!不就是骑车回来吗?和渺飒出去吃饭也是事先问过她的呀。

    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不管了,先回去再说。想到这点我推着车撒开脚就往里跑,被渺飒一把拉住胳膊。“你跑这么快干吗?”

    回头,渺飒微微泛红的脸颊,路灯下那样真实地定格在眼前。她咯咯笑着,忽然从我兜里拿出我的手机一阵按,再丢还给我。“存一下,我的号码。”

    我这才想起到现在我都没存渺飒的电话。

    “vness一向是出了名的淡定,看到她生闷气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啊。回去如果遇到家暴,可以打我的求助电话哟。”她比个打电话的手势,笑得一脸欠扁。

    “你也太幸灾乐祸了吧。”我被她气到无语,要不是多个师徒名分,这人从此就要拉入黑名单了。不过,连她也看出苏曼似乎不太愉快了,看来我对苏曼那一眼解读没有错误,她果然是不开心了。

    “mus。”我正与她气鼓鼓对视,苏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左手拿一个手包,右手却环着左臂,俏生生立在我俩身前约两米处。脸色如常,容色淡静,瞧不出分毫情绪。可她这样的姿势我却极是熟悉的!但凡她下意识做出环抱手臂的动作,通常都只有一个理由——她不爽了。

    山雨欲来的感觉……

    “嗨,vness。”渺飒一身酒气地打招呼,我赶紧躲开几步保持距离。

    苏曼看我一眼。“思归,你先上去,我有话要跟mus说。”

    我才不会傻到要求参与这次谈话,再笨也知道不要去作死吧。闻听此言如受大赦立刻飞奔上楼,嗯,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渺飒清清白白,才不怕苏曼跟她私聊。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苏曼回来了,彼时我正蹲在客厅跟漫漫玩得不亦乐乎。苏曼直直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只好讨好地凑过去。“呃,要不要喝咖啡?”

    苏曼的脸色不太好,这里没有外人,她不愉悦的情绪便不再收敛,开始显山露水。

    饶是我心里没鬼,此刻也有点不安了。是这样的,虽然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但是情侣之间好多相处模式却似乎不是用道理来约束的。比如此刻,道理上来讲我什么也没做错,吃饭是经过她允许的,也没有和对方有什么亲昵举止,但是倘若非要挑刺——那么她无论说出什么理由我也是只能认错的。

    苏曼蓦地看我,目光似嗔似恼,然而我却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同( 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 http://www.xlawen.org/kan/50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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