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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部分阅读

    会让你受这样的苦。”他坚定的说道。

    “什么嘛?”她又听不懂了。

    他轻声耳语道:“我也好想和你有个孩子。不,说错了,是好多好多个孩子。但是我一定要给你名分,我绝不能委屈了你。”

    “其实我不在意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锦年。”她回应他道。

    “我知道,但我是个男人,我不允许自己对心爱的女人不负责任,我更不想你成为另一个温婉或者韦映羽。我要好好的活着,并且要给你幸福,这是我的心愿。”

    “嗯!”

    至此她终于明白克铎为什么要偷那幅画了。在柏王府他无意中撞见了韦夫人,惊讶于她的相貌举止居然与当年哥哥爱上的女人一模一样,而且这个女人见到他时显出了不少慌乱。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几次潜入她的画坊寻找证据,果然在内室的墙上找到了一张特别的画卷——同样是狩猎图,同样是白袍白马白羽箭,但是其中有个男子的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戒指,瞧那形状图案竟与他们猎鹰家族的玄铁戒指丝毫不差!

    仅仅是巧合吗?

    又听说韦夫人身边养着一个奇怪的孩子,传言都指向了显郡王连锦年,但是连,柏,韦三家的态度却迥然各异,这就更让他生疑了。所以他选择了在某个夜里去盗出那幅画,等哥哥一到便交给他看过再做商议。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刚得手的克铎却被不明真相的薛岩和漾儿击倒在地。

    可叹冷艳高傲的韦映羽因年轻时连锦年悔婚一事而深受打击,在连锦年成婚之后依然放不下那份执念,千里迢迢的奔赴边关想寻求一个答案,终因无缘与其失之交臂,恰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另一个男子西莫。爱便爱了,仍纠缠不过自己的心结,黯然离去。这十多年来她百转千回的折磨自己,心里念的是西莫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只将所有爱恨情仇归结到了连锦年的薄情上,以致于画卷中骑马射箭的男子形象自相矛盾,面貌特征虽是连锦年不假,手上的那枚戒指却暴露了她的心迹。当见到跟西莫长相酷似的克铎时她害怕了,怕什么呢?只是自己不敢面对过去罢了。所以她选择了在匆忙之中委曲求全的嫁给连锦年,暗暗发誓等入了显郡王府便将自己永远封闭起来,再不见西莫。可是她又不甘心如此寂寥一生,且见不得连锦年跟薛岩的那份深情,由此每每会做出不少伤害他人的举动,却不知自省,反而觉得是连锦年欠她的,本该如此。

    纵观全局,她才是个可怜人,更是个痴人。

    “你说她走了,是跟着西莫去了吗?她终于不自欺欺人肯见西莫了?”

    “其实在成婚那日西莫便和他相见了,是我安排的,我让西莫事先就潜伏在了新房里。”

    事先就安排好了?头脑里那个影子一闪而过,她想到了那夜自己躲在耳房时看到的那个人影,当时还和赫哲渔胡乱猜测来着,原来就是西莫。

    第137章 了结

    更新时间:2013-12-18

    她的脑子里突然蹿出了别的念头,当即问道:“对了,赫哲渔知道这件事吗?”

    “啊?”他好像没有听清。

    “我说赫哲渔知道这件事吗?”她重新复述了一遍。

    “你怎么会提起他来?”连锦年意外之余摆明了他心里很不痛快,那脸色直接就沉了下来。想到那夜薛岩柔软的身体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他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虽说冠冕堂皇的找了理由派上几个小厮紧紧跟随,但很快就得到了被人轰回的消息,让他好不气恼,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随她一起去了。

    薛岩看得真切暗暗发笑,面上却装出无辜的样子说道:“就事论事嘛。其实细究起来他对我一直都蛮好的,一听说我要见你便想办法帮我,从不计较个人的感受,我却像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屡次驳他面子。还有啊,你悄悄迎娶韦夫人的那晚也是他帮忙我才能见到你的,唉,没想到见了不如不见。”

    “岩儿!”他欺身上来发出警告道:“记住,永远别再我面前提另一个男人的好,我会嫉妒的!”

    是吗?他平时大度起来像个圣人,气定神闲的,怎么说小气就小气了。不过看他气咻咻的样子还是蛮好玩的,她有心继续看他吃醋,所以仍然一意孤行的说下去道:“他说他会等我,直到我回心转意为止,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又存心气我是不是,那夜我够狼狈的了,若不是他带你闯入,也许就不会刺激到韦映羽,也许后面就没那么多烦恼的事情了,直到今天早上我才脱了身,真真可恨!你却还在感激他?”

    他果然发急了。

    她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丝笑,怕他发现立刻又板正了脸。

    他呼哧呼哧的喘息片刻,似乎意犹未尽,又继续说道:“你想想看,西莫是他的属下,和韦映羽的那段旧情虽属个人私事却牵扯到克铎尚在人世一事,西莫自然不好隐瞒的。也就是说他明知我跟西莫联手要制住韦映羽他还特意带你前来,不是捣乱是什么?你若是我会怎么想?”

    该死的赫哲渔!她在心里暗骂一声,那天他的戏码真好,怪不得锦年说入了一个局呢,这个局里就有赫哲渔一份,他故意引了她去,让她误以为锦年薄情寡义负了自己。其实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就产生了怀疑,防范森严的郡王府如何能轻而易举的让外人闯入?原来他早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她入彀。恐怕这件事连西莫也脱不了干系,他们是主仆,是君臣,主子若要办事下属岂能袖手旁观,这里应外合搭配的还是相当好的,只不过……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连锦年看她怔怔的出了神,发问道。

    “没有,我只是没有料到故事里还有故事,好复杂的样子。”想到西莫若也是这个局的主使人之一,那锦年的处境不是很凄凉吗?他还当西莫是朋友呢,没想到反被咬了一口。算了,别去提醒他了吧,免得他难过或者尴尬。

    “好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以后韦映羽再不会来打扰你!”

    “你就那么肯定?她可是变化无常的人,谁也吃不准的。”薛岩撇撇嘴,一副不信的表情。

    “哈哈,我敢打包票的。”连锦年大笑道:“百分之百我赢,知道为什么吗?今天一早西莫已经带她走咯,欢欢也跟着一起去了,我想短时间内她不会回大禹了。”连锦年没再为赫哲渔的事继续纠缠,倒十分乐意看到目前的状况。

    “那我姨妈岂不是……”她却想到了另一层。姨妈的下落不会永远无人知晓了吧,韦映羽真说了实话吗?

    “我问了她最后一次,她说确实不知,就如蕊蕊失踪一样。她先前说过蕊蕊已不在人世,最后还是这样的话。哦,忘记跟你说了,蕊蕊的坟茔已经找到了,就在城外,柏大哥带了一干人等亲自去的,里面确实有个小女孩的骨骸。唉,她果真没有撒谎,我们倒希望她能说假。”

    天哪,这个女人!做事总让人恨到牙根里去。蕊蕊是柏王爷的亲生骨肉她怎么就能下得了手的?她自己也有孩子,母亲的天性何在?

    “宁夫人知道吗?”她轻轻的问道,十分不忍。怕问这样的问题,眼前仿佛出现了宁夫人凄惨的面容,还有那无望的眼神。

    “柏大哥还没还敢告诉她,怕她受不了,更怕……”他摇了摇头说道:“更怕曾夫人告到贵妃那里去,韦映羽毕竟是柏大嫂的妹妹,荣儿的姨妈,若是牵扯起来必定大动干戈。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伤害到谁都不好,柏大哥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等韦映羽到了摩恩那边,就算事情闹腾出来也奈何不了了。”

    想不到最痛苦的还是自己的义父柏王爷,他的亲生女儿没了,不但不能报仇,还得权衡利弊左右思量。作为父亲作为丈夫作为姐夫哪个角色都不容易担当啊。只是韦映羽怎么就对蕊蕊有那么大的仇恨呢?若是柏王妃出手或许还能说出些理由。

    “唉!”连锦年听罢她的疑虑更加沮丧,好像蕊蕊是他自己的孩子一样。

    “难道又是因为你的缘故吗,锦年?”若非如此,实在无法解释韦映羽的恶念从何而来,这些年她只为一件事活着,那就是一个“情”字。可是,蕊蕊跟锦年能有什么关联,那个时候的连锦年风华正茂年轻有为,而蕊蕊不过是个孩子,牙牙学语。

    “我的罪孽是老天定下的,即使非我本意却逃脱不掉。”连锦年幽幽一叹想到了从前,那是一段极其苦痛的回忆。

    连锦丰战死之际托付自己的弟弟连锦年要照顾好他未过门的妻子以及腹中的孩子。为了顾全温婉的名节,也为了保留兄长的血脉,连锦年只能选择迎娶温婉而悔婚韦家。

    当时亲朋好友纷纷上门阻拦,连王爷夫妇也苦苦相劝,他始终不为所动。而与连锦年关系最好的莫过于他的忘年兄长柏王爷了,也许只有他能说服连锦年改变主意。于是韦映羽心急火燎的拜托姐夫亲自出马为自己争取机会,柏王爷也一口应承了此事。

    偏巧出发那日宁夫人的小女儿蕊蕊郡主突发高烧持续不退,嘴里一直念叨着要父王陪伴。柏王爷平日里最疼爱此女,如何能够割舍,再加上宁夫人的哀求便改道去了侧妃的园子。第二天蕊蕊的病势果有好转,但当他抵达显郡王府的时候却迟了一步,连锦年已经跟皇上递了折子恳求赐婚。

    因连锦年与摩恩大战全胜而归,皇上曾允诺群臣对其重赏。连锦年率先提出解除原先自己与韦二小姐的婚事,然后请皇上恩准将温郡主嫁他为妻,此外别无所求,皇上自然一口答应。

    皇命如此,再难挽回,柏王爷也没了话说,韦映羽盛怒之下狂笑而去,从此性情一天比一天怪诞。

    一年多以后消失许久的她带着欢欢回到了柏王府,并帮着体弱多病的王妃姐姐料理家务。也许是因为与曾夫人不断上升的口舌之争,也许是活泼伶俐的蕊蕊刺激了她内心的偏执,她再次忆及当初柏王爷未能及时劝阻皆因这个小女孩而起,恶念终于在某一天彻底爆发了,于是便有了后来王根“拐带”小郡主的事情。

    听完整个故事薛岩唏嘘不已。一段执着的感情害了多少人,毁了多少人,她又从中得到了什么?唉,冤孽啊,最无辜的是蕊蕊,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的扼杀了,何其不幸。

    “这里一点都不好,处处都是阴谋诡计。”她俯身贴近他的胸膛道:“我越来越不喜欢京城了,锦年。”

    “其实我也早厌倦了!”他拍拍她的肩膀,再蹭了蹭她的脸颊,感觉什么都比不过此时此刻的静谧和美好。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从腰际摸出一个拨浪鼓递给她道:“喏,有人送你的。”

    “送我的?我都多大了还送我这个。”她忍不住笑出了声,随手翻转了一下,立刻看到了鼓面上的图案,正是一只漂亮的小花猫在秋千架下扑着蝴蝶,不禁脱口而出道:“是欢欢!”

    “对,欢欢让我转交给你的,说让你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忘记她。这丫头居然还记得你呢。”

    哈哈,千万千万千万……这小不点!她心里暖暖的,颇为感动。韦夫人做人如此,没想到生出的女儿却截然不同。她笑着摇晃几下道:“我记得欢欢最喜欢这个不过了,居然能舍得送我!真是个乖孩子,早知道她要走我应该去送送的。对了,听说她还病着呢,如何就着急的不行要赶去摩恩,一路上怎么受得了?”

    “放心吧,西莫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女的,摩恩才是他们的家嘛,我也算了了朋友的一桩心愿,可以功成身退了。”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感觉一身轻松。

    一段悠扬的哨声在林子附近响起,接着便听到黑聪仰头附和,发出连串的长鸣,嘹亮而雄壮。

    “糟了!”连锦年变了脸色,一边抽出长鞭一边跳出了车厢,并且头也不回的说道:“岩儿,可要坐稳了,我们马上出发!”

    是赫哲渔!她听出了哨声,也只有他的哨声才能让黑聪如此。

    “锦年,我们要去哪?”

    “一会再跟你细说,总之是个好去处,你一定会喜欢的!”他吆喝一声,马车迅速发动了。

    他在心里默念道:“岩儿,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这次我不会食言,如果再不做我怕我会来不及。”

    第138章 逃离

    更新时间:2013-12-19

    哨声一声紧似一声,步步逼近,并且伴着纷乱的马蹄声和呼喝声。

    是赫哲渔带人追来了吗?

    薛岩紧张的不行,她无所谓自己的安危,就怕殃及了连锦年让他难做。她扯开帘子朝前方看去,暮色苍茫,远处闪烁着猩红的光亮,星星点点,正在不断的汇拢聚集,那些人也许正沿着山路包抄过来,看阵势不在少数,她愈加焦急,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锦年,我们能冲出去吗?”

    “别出来,危险!”话音刚落,却见一根枝丫像倒刺一样横在面前,她头一偏躲了过去,心里直呼一声好险。原来马车在一条窄小的林道上穿梭,枝繁叶茂,稗草丛生,又加上暮色降临,使得人眼的辨识度差到极点。

    连锦年恼怒的咒骂了几声,又回头叮嘱她不要露面。

    她坐回原位,只感觉车子越来越颠簸,窗边上的帘子呼呼的飞卷起来,两旁的树木唰唰的呼啸而去,一刻都没有闲着。马车的速度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周围的声响却还在继续。

    今天他们能逃过此劫吗?

    突然一声长鸣,马蹄不断的踢踏着地面,车子也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薛岩猝不及防直接从座椅上摔倒下来,幸亏双手支撑了一下,否则头脸向下后果不堪设想。

    “岩儿,你没事吧?”连锦年听到了动静,声音急急的追了进来。

    “没有没有!”她不想加重他的负担,忍着手痛脚痛强行爬起身来,正想看看外面的情形,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显郡王吗?”

    “正是!”连锦年冷声应答,声音很紧,似乎做好了随时搏杀的准备。

    她想也没想的冲了出去,抱住他腰身。无论如何她要跟他在一起。

    连锦年没有出言责怪,反倒搂紧了她,朝着来人。

    对方是个彪悍的中年汉子,一只火炬,一匹白马,此外再无其他。

    单枪匹马的出现在此,想必是有些本事的。连锦年暗自估摸了下彼此的实力,颇为欣赏的笑一声道:“尊驾是来阻我去路的吗?”

    对方拱手道:“显郡王误会了,我是奉了我家小主人的命令特意前来相助的。来吧,请赶快换上我的坐骑。”

    连锦年惊讶道:“你家主人是谁?”

    “小主人不让说明,只说若有缘日后定会知晓,请郡王爷立即换乘吧。”

    薛岩悄悄的拉扯了下连锦年说道:“锦年,会不会有诈?”她怕周围设有埋伏,待他们下车之际众人一拥而上岂不狼狈。

    连锦年“嗯”了一声,轻抚着她的后背。环顾四周只见暗影重重,真伪难辨。他略一思忖,心想罢了,当前情形若不换上单骑势必难以脱身,事已至此何必以小人之心相度。想到此他十分爽快的跳下马车,又抱了薛岩下地。

    那汉子恭敬的送上鞭子,又遥遥的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往东南方向去,那里尚有道缺口,请郡王爷快马加鞭莫再停留,若是迟了也许就过不去了。”

    “好!”连锦年点头之际又忍不住追问一句:“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们都是大禹人!”言下之意现在追赶他们的并非本国之人。

    连锦年会意,只觉此话说的甚是痛快。他带着薛岩迅速上马,不忘感激道:“这位大哥,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好,显郡王走好!我帮你引开他们。”汉子跳上马车迎着火光处去了,且不断的发出呼喝之声,故意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连锦年目送着他的背影,心里有千头万绪无法梳理,但是形势危急容不得细想,他拍拍胯下坐骑,心说“马儿啊马儿,今天我连锦年能不能出去全指望你了。”双腿用力一夹,那白马立刻飞奔起来。

    薛岩靠在他怀里,听着头顶上方呼哧的喘息声,不但不害怕反而觉得踏实无比。她用小手按在他握着缰绳的大手上来回抚摸以示鼓励。

    他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双肘夹紧她的身子让她更加稳固的贴在他胸口。温玉在怀,怎不意气迸发,斗志更甚。

    一路驰骋,风声赫赫。

    白马愈跑愈紧,很快将那片嘈杂抛在了身后。虽是一身淋漓汗水,喘息未定,可是他心里明白当前已经安全了。

    薛岩听着那清晰的心跳声,轻声问道:“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息片刻?”

    “是不是累了?”他早已忘却了自己。

    “不累,我怕你太辛苦。”

    “不辛苦,只要有你在我身边。”

    心头一热,她侧过脸去圈他的脖子,手上立刻摸到了一层汗水,若再这样赶路下去他肯定会着凉的,可是若直说他必然不允,于是假意呻吟一声,身子软软。

    他只当她累了,果然停顿下来。

    夜色漆黑看不清哪是哪,思虑再三他吹起了口哨。

    不多久,林子里也响起了哨声。他大喜,再回应了几声。

    她却害怕起来,万一是赫哲渔的人怎么办。

    他笑道:“不会的,这是我们自己人。”

    附近传来了落叶踩踏之声,很急促,正往他们的方向而来。

    “锦年!”她拽紧了他,还是放心不下。

    果然有个人闪了出来,一个箭步跪拜在地道:“爷,小的来迟了。”

    “不说了,就近找个落脚处,再弄点吃的,凑合着便可。”

    “是!”那人仰头又吹了一声长哨,然后牵着白马再次扎进了黑压压的林子。

    薛岩瞪大了眼睛努力观察,始终看不到清晰的事物,眼下只能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可是行走的那人似乎生就了一副火眼晶晶,居然走的十分顺畅,一个磕绊都没有。她在心里暗暗称奇,不时的回转头看看连锦年,挨的如此之近,只能依稀的看个大概,他的下巴,他的鼻子,然后上面是一双眸子忽明忽暗,不知是否跟她现在一样抓瞎。

    “别担心,我们一会就到了。”他感觉到她的举动,以为她心里不安,轻声安慰道。

    她一时兴起,反手扣住了他的脖子悄声说道:“夜黑如此,我若亲你一下他会看得到吗?”

    “不准调皮!”他低声警告。

    “那你亲我下我便作罢!”她耍赖,心里直想笑。

    “别闹了,岩儿。”他软了口气。

    “不嘛不嘛,我就要!要不我会……”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她的唇瓣已经被他完完整整的噙在了口中。

    唇齿交缠,几近窒息,她忍不住呻吟一声。

    啊!意识复苏,她究竟在做什么?

    该死!那人好像回头了!

    她用力从他的怀里抽离,脸上滚烫,纵然是黑夜她也臊的可以,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怎么了?”连锦年明知故问。见她不语,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在她耳边笑起来,气得她卯足了劲拧住了他的大腿。

    “哎哟!”他完全没有防范,呼痛声脱口而出。

    牵马的人立刻紧张道:“爷,怎么了?是撞到哪了吗?属下给您看看!”

    “咳咳,不用,你走你的。”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旋即又被身后的他紧紧掐住了身段。

    走走停停的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就见好几个人迎了上来,扶持的扶持,喂马的喂马。薛岩则跟着连锦年进了一个简易的屋子。说它简易,是因为整个屋顶用了柴草作瓦,四周的围挡则由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树棍拼凑搭建而成。里面的空间不大却收拾的十分干净,地上还生着一堆火,倒也暖和。

    “一时匆忙,请爷将就下吧。”原先那个牵马之人送上了一盘刚刚烤好的红薯,外加一罐子滚滚的开水。

    连锦年指着地面让他先放下,随后问道:“都打点好了吗,明天一早就要动身了。”

    “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刚才那些人还看仔细了?”

    “我们跟了一段,都是摩恩人的打扮,大概有百十号人之多。”

    “多少?”连锦年扬起了眉毛。

    “估摸着有百十号人,只多不少。”

    “哦,去吧。”连锦年挥挥手,眉头锁的很深。

    薛岩依偎在他身旁,看他直盯着面前的火焰发愣,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赫哲渔的人,他竟敢直接领兵来袭?”

    “我也觉得奇怪,但凡友邦入京人数是有限制的,最多不能超过五十人,刚才你也听到了,他们居然有百人之多,这不是明摆着落人话柄吗?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怎么会干此等蠢事!或者……或者……还有另外的意思……”

    “也许是他太生气了,会不会?”薛岩提议道。

    连锦年笑了:“傻丫头,别把他想的太简单了,一个王族的继承人绝不会被情绪轻易左右,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只是我还没有想到。”

    “噢。”她相信他的话,也承认自己很幼稚,对于赫哲渔这个人她确实不了解。

    “对了,你来兰轩亭还有谁知道啊?”他随口问道。

    “除了我就只有漾儿了。啊,漾儿为了帮我拖住他还对他动手了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好担心。”

    “没事的,他不会动她的。只是,他怎么会带你出门的?”

    “唉,我编了瞎话骗他,说跟你约了在落马坡相见做最后的了断,并且说要把你送给我的所有东西都还给你,以后再不来往。他听了十分高兴,很爽快的带我出了王府。半路上我想办法甩开了他,可是漾儿却没法跟着我一起脱身……”

    他听的愧疚不已,关于接她姨妈入京团聚的事情他没有做到,到目前已陷入了僵局。除此之外,他也曾答应帮她取回簪子的,还是没有做到。连锦年啊连锦年,你到底能为她做什么?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系在了你身上,可你……眼眉低垂,暗暗自责,却瞥到她绣花鞋面上映着淡淡的血迹,他吃惊的喊道:“岩儿,你的脚?”

    “啊,没事没事,前几天不小心弄的,已经好了。”她急忙用手护住了鞋面,不慎又暴露了她手上的伤痕——刚才在马车里摔的。

    她也注意到了,再看看他的表情,立刻缩手藏到背后道:“看着很吓人的样子是吧,其实一点都不疼,全好了。”

    连锦年冷着脸,默默的将她抱往旁边的小木床上,又脱去她的鞋袜,终于看到了她脚上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虽然表面结了痂可又给磨出了不少血泡,这种天气若不仔细护理极容易恶化的。

    “锦年,你看都快好了,我没事了。”她撑起身子,掌心又传来一阵疼痛。

    “不准说话,乖乖躺着!”他只能在心底气恼着自己,手上使力把她按倒在床上,然后摸出一盒药粉给她的手脚上药。

    看他攒着的眉头,专注的眼神以及一丝不苟的动作,她不由的产生了错觉:这个男人这般待她,她能永远守住他吗?老天会不会再次将她的幸福带走?

    她不知道,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第139章 家国

    更新时间:2013-12-20

    嗨!怎么又胡思乱想起来了,他不在的时候时时刻刻的念着,恨不得将他跟自己捆绑栓牢在一起,现在人就在身边了怎的还放心不下。薛岩啊薛岩,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哦,否则老天爷再不会帮你了。心念一动,她的手慢慢爬上了他正忙碌的身影,沿着他的腰身一路往上,攀上他的胳膊,然后摸到了他的手背,最后在他的手指上停留,来回摩挲着。

    “小丫头,才给你擦完药就开始不安分了,一会再把伤口弄破了。”他嘴里嘀咕着,掩饰不住的疼爱。

    “我愿意!不要你管!”她故意跟他耍嘴。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我得时刻盯住你,不让你得逞。”说罢“啊呜”一声假装要吞了她的小手。

    她笑了,很喜欢他这样孩子气的顽皮,亲切而朴实,完全不像个郡王,倒像个居家过日子的平头老百姓。若膝下再围着一群孩子,一群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好。

    想到孩子,脸又红了,她真是想的太远了。

    看她突然娇羞的低下头去,他不明所以,拧了下她的鼻子,静静的笑了。

    又想到了白天刚拿回来的簪子,她眼睛眨眨,顽皮的说道:“连爱卿,看在你伺候本郡主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本郡主决定赏赐你一件东西。”

    “哦?”他忍着笑配合道:“多谢郡主赏赐,敢问是什么宝贝?”

    “等着!”她蜷着手去腰间摸索,不慎方便。

    “郡主何必亲自动手,有微臣在此只要吩咐一声即可。”他还在演,边说边自己动手来找,却没有发现什么。

    她的脸立刻暗了下去:“糟了糟了,一定是丢了,锦年,一定是丢了!”

    “是那只簪子吗?”看她急的发慌,他便猜到了何物。

    “是的是的,我今天才拿回来的,怎么找不着了呢?”

    “别慌别慌,我们再找找看。”

    两人又细细的寻了一遍,外衣都脱下来逐一摸过了,哪里有簪子的踪迹。

    他只得劝道:“一定是落在路上了,我让他们现在就去找!”

    “别!”她叫住他道:“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如何还能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再说这么个小物件也不知丢在了哪里,就是找也是大海捞针的事,算了算了。”

    是啊,夜间昏暗,又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就是众人把这一带翻过一遍也未必能够找到。他也知道难办,只得摸摸她的小脸以示安慰。

    “我只是遗憾没能送给你,我说过要送你的。”她小声的说道,心里难过的要命。这是双亲的遗物,先是错送了人,好不容易要回了,又凭空丢了去,若是姨妈知道了会有多伤心。想到姨妈又是一阵痛楚,现在她老人家还不知在哪受苦呢,她居然把簪子和姨妈都一起丢了。

    “傻瓜,我有你就足够了,不需要那些东西来证明什么。你已经住在了我心里面,怎么也丢不掉的。来,别哭丧着脸了,咱们笑一个。”他揉着她的脸颊使劲逗她笑。

    不想让他也跟着烦恼,她傻傻的笑了下。心说也许是天意吧,当初懵懵懂懂的以为和方庆远的感情最最珍贵,所以把簪子送给了他,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如今簪子到手还未捂热却不翼而飞了,也许它也是有血性的,不愿随着世人的心意沉浮、流离,只想独善其身、隐于山林,是这样吗?

    居然又开始瞎想了,答应过他要做个快乐的人,让他看着你也觉得快乐,薛岩,你忘记了吗?

    拉过他的胳膊,她枕在上面,觉得很舒服,很幸福。

    他用手去摸她的脸她的耳垂,温柔的,单纯的,简单而美好。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他准备去取地上的红薯,却被她拉住道:“我不想吃,我就想你陪着我,说说话,好吗?”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他顺势躺下来,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胸口上,听他平稳的心跳声。

    果然很踏实,很安逸。慢慢的她犯上了困意,双眼微合,朦朦胧胧,却不愿就此睡去。

    “锦年……”

    “嗯?”

    “明天我们会在哪里?我还能这样抱着你吗?”

    “当然,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一直抱着你。”

    “真的吗?”

    “真的。”

    “那我想……我想……你知道我想去哪吗?”她好似呓语。

    “知道的。”

    “真的?那我们能去吗?”

    “当然!”

    “你又骗人!你又骗人!”声音已经模糊了。

    “没有,好好睡吧,明天我们就会去想去的地方了。”他哄着她,心里阵阵发酸。为什么说“又”,是自己一次次的承诺不能兑现让她失望了吧。别以为她是个小迷糊,其实她一点都不傻,心里明白着呢。

    再低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鼻息声声,分外安宁。他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尤嫌不够,又将唇点在她的鼻子上。她微微皱了下眉,好似不愿意被人搅扰,一只手挥舞过来打在了他的脸上,偏弄疼了自己,又引起呻吟一声。

    他凝望着她,越思越远,明天的他们将何去何从?

    魔障一样的,耳边响起了那个威严的声音——“连锦年,今天权当你酒醉胡话,以后朕再不想听到这样的胡话!”

    胡话?是胡话吗?

    金銮殿上,皇上告诉他摩恩王即将入京觐见,人虽未到书函已至,除了恭祝大禹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外,最让人痛快的莫过于摩恩王主动提出要将西南的要塞之地献给大禹,以表忠心。另一方面,大漠苦寒,百姓艰难,摩恩王请求大禹皇帝在两国婚嫁之日以护亲为名派遣重兵帮助他攻打邻邦的赛罗国。这赛罗国与摩恩接壤,土地肥沃,草原辽阔,放牧耕作无一不佳。摩恩王此举却也聪明,丢了一个西南要塞,夺回一块更肥硕的土地,且这块土地并不与大禹斜街,即使摩恩吞并成功,形势上也不会对大禹构成直接的威胁。

    但是赛罗国若被摩恩王据为己有,不出十年摩恩的国力必将大大增强,说不定那时便可以跟大禹抗衡,这一点皇上自然心中有数。所以他的想法是要塞照收,婚约继续,但是等两国联手攻下赛罗国后他将取其一半归为大禹。此次攻占非同小可,入摩恩境内攻他人城池此其一,夺下城池就地分割此其二,稍有不慎便会赔上全体将士性命,届时需要有一位能征善战有勇有谋的大将担负此任,放眼朝廷论有为者连锦年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所以皇上让他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连锦年听罢一声冷汗。他力劝皇帝不要听信摩恩王的建议,三思而后行。想那赛罗国与大禹素无仇怨,从未交兵,为一己之私夺他人城池恐遭他国非议,且唇亡齿寒易招众怒。另外在此种情况下萦萦郡主若依然嫁入摩恩势必沦为人质,境遇悲惨。当务之急大禹不但不能出兵相助,还需要重新考虑与摩恩的婚事。一叶知秋,摩恩王的野心绝不是一个赛罗国可以满足的。

    皇上勃然大怒道:“现如今摩恩王已经答应放弃西南重地,诚心若此,你让朕如何翻脸。若不出兵,数年之后赛罗国也未必不被他获取,朕岂能白白坐失良机。至于联姻一事,仍按原计划进行,朕不能做一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君王。”

    “但是摩恩王他……”

    “别说了!”皇上一脸怒容,背身而立。整个大殿似乎只剩下了喘息声,更显压抑。

    良久,皇上再次开口道:“最近朕听长公主说起了一些家务事,本来朕不想多言的,但是此事关乎皇家的颜面,朕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萦萦郡主的声誉便是朝廷的声誉。锦年,你可要三思啊。”

    萦萦郡主!这是在警告他吗?关于他和岩儿的关系居然传到了宫廷。他的郡王妃温婉倒从未在他面前提及,似乎尚不知情,但是保不准如夫人不跟她的主人长公主说些什么。虽然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有想到皇上会主动提及,风声传到了皇上的耳朵,事情就不好办了。

    临告退的时候,皇上又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锦年,别让朕失望,朝廷需要你,朕也需要你。”

    “是,微臣明白!”他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心情沉重。这句话他听的多了,每次临危受命的时候皇上都会跟他推心置腹情如手足,可是他真的厌倦了。兄长战死,母亲亡故,和父亲的感情若即若离,还有那个冷冷清清的郡王府,相敬如冰的郡王妃,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做个平民百姓,和自己心爱的女子男耕女织,放牧牛羊,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如果让他用郡王的爵位交换,皇上会放过他吗?岩儿能得到自由吗?

    “唉!”不自觉的一声叹息从他的心底发出。

    这时有个人轻轻叩门道:“爷!”

    他放下她,给她盖上一件外衣,走过去开了门。

    门口那人说道:“爷,按您的吩咐,已经给柏王爷送过口信了。”

    “哦,他说了什么?”

    “倒没说什么特别的,只让您一路保重,并且照顾好郡主。”

    “唉!”他又叹声气说道:“我知道了,你也去歇着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关上门,看一眼熟睡中的薛岩,他还是忧心忡忡,难以入眠。

    第140章 回乡

    更新时间:2013-12-21

    山里的清晨似乎( 代嫁郡主 http://www.xlawen.org/kan/50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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