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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部分阅读

    来的格外的早,薛岩在迷糊中被连锦年抱起赶路了。也许是考虑到车马颠簸甚是辛苦的缘故,他改走了水路,一日两歇,乏闷之余便坐在船头看看风景钓钓鱼虾,也会让手下人上岸去市面上购置些小玩物以及点心之类的东西,经常是泥人,糖果,小荷包这些,下人挑的未必能多用心,但都是按照主子的意思买的,她瞧着件件都喜欢,直嚷嚷着要亲自去岸上转转,可惜他从来不允,只说到了那个去处再好好陪她,料想到了那时她的伤也都好了。

    到底是要去往何处?看这艘木船一路往南行驶了不少日子,速度颇快,肯定离京城愈发远了,难道真是带她回江南梅林县的老家吗?想到柏王府不见了她定然会大动干戈,闹腾起来他肯定难辞其咎,如何是好?可是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觉的他是个稳重的人必定安排好了,再者她也不愿意待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巴不得永远不回去才好呢。

    这日上午,他们的船在一处叫做“崇安县”的地方停泊下来,连锦年在船头伸着懒腰,巡视一圈后说道:“丫头,知道崇安县不?”

    崇安县,当然,这是江南的地界,再继续赶路下去估计两日就能到梅林县了。她心里快活无比,跑上搂住他说道:“锦年,你对我真好。”

    “迟了,一路上尽吵着说不给你玩了,现在又说我好了?”他故意虎着脸。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即转了话题:“我们是来寻阿莽的吗?是不是有消息了?”

    “到了就知道了。你不是一直吵着要上去玩玩的吗,走了,我今天就带你去。”

    “真嗒!”她跳跃起来,在船头大声呼喊,看的他直摇头,真是个傻丫头。不过,他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吗,简单,真诚,快乐。

    崇安县有着地道的江南风貌,三面环水,一面傍山,多少年来这里的人靠着山水过了一辈子,十分自在。街面上的东西大都是农户自制的手工艺品,自然朴实,换点银两而已。薛岩用几个铜板就购置了一堆小玩意,甭提有多高兴了,直把连锦年当做了自己的跟班,一路上帮她收着战利品,自个儿继续蹦蹦跳跳的往前寻觅稀奇的东西。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也乐得如此,心甘情愿的做了她的随从。

    两人在街面转了不到半天,整个市集就到了尽头,虽然意犹未尽,也到了吃饭的时辰,肚子确实开始抗议了。刚才沿街走来看到东边那个巷子口有家酒楼生意不错,她本想提议前往,连锦年却直接进了一个小小的酒肆,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酒肆有些寒碜,客人稀少,桌椅却抹的十分干净。送茶的小二直接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哟,连爷,好久不见啊,上回您要的那坛子酒已经给您备好了,小店今天有喜事,掌柜的娘子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我们店今天的酒都是买一送一,要不要先开封了给您尝尝看哪。”

    “不用,我喝茶就行了,既有好事,一会我把两坛子酒都带走。”

    “好嘞。”小二嘴里应着又转向薛岩看了一眼,说道:“姑娘,瞧您面熟的很哪,我们肯定在哪里见过,只是小的这蠢脑子一时想不起来了。您有什么想吃的就跟小的说一声,小的马上给您去办。”

    面熟?有吗?她可是第一次来崇安县哪。正疑虑着,就听连锦年说道:“这是我夫人,平时都不出门的,今天她是头一次来这里,你怎么就认识了她呢,再胡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话虽如此,眼里带着笑意,有意跟那小二逗笑。

    小二鬼精鬼精的,嬉皮笑脸的回道:“哟,连爷,您真是好福气娶到这么标致的夫人,刚才小的说错话了您可别在意啊。这么着吧,一会小的给您和夫人多加个菜算是赔礼,您要什么先点着,那边来了个客人小的先过去招呼下,您点好了再叫小的一声。”

    “这还差不多,少不了你的好,去吧。”连锦年点头,那小二便笑眯眯的去招呼旁边的客人了。

    薛岩刚才一直抿嘴偷笑,这会在桌肚底下踢了他一腿道:“你刚才说什么呢?什么时候我成你的……你的夫人了。”

    “你不愿意?”他惊讶道,还摆出无辜的样子。

    “哎呀,不跟你说了。”她撅着嘴,脸又红了。

    他坏笑道:“不愿意也不成了,人家都知道了,一会还给我们加菜呢。”

    哼,还说!她随即又踢脚过去,他却跟长了眼睛似的用小腿勾住了她的脚,使得她进退两难的干着急道:“别闹了别闹了,被人家看见了。”

    “我不怕!”他笑意盈盈的松开了腿,痞痞的德性哪里像个郡王。

    薛岩又恨又爱,低头拨弄着碗筷不再理他,可是禁不住他一番死缠滥打,一会就喜笑颜开没个记性了。

    结账的时候小二送上了两坛酒,并说下回来时的酒也准备好了,连锦年笑着谢过。

    “你平时喝酒吗?“走出酒肆她突然冒出一句,上次去他书房的时候看到他饮的是清茶,饭菜也十分简单。

    “喝酒误事,能不喝尽量不喝。”

    “那你买这个做什么?而且人家还给你备好了下回的。”

    “一会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话,神神秘秘的。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了,好像急着去办某件事情。她撅着嘴快速跟上,有些气喘,他便停下来拉了她的手一起。

    到了一处路口,看到船上的几个随从正围在一辆马车边上唠嗑,见他来了其中一人跳上了车子准备驾辕。连锦年带她坐进了车厢,留下话道:“你们几个在船上等我,不要惹事,三日后我便回来。”

    三日,去哪?

    不管了,只要跟着他到哪里都是安心的。

    她依偎在他怀里,小手不安分的拨弄他的下巴,青色的胡渣密密麻麻的,摸着十分好玩。他由着她去,一路上说说笑笑的闹着,中途她竟然又睡过去了。

    “岩儿,醒醒,我们到了。”

    “唔……”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连锦年亲切的笑容,旁边还有张陌生的面孔。再仔细一看,是个老妪,头发花白,面带微笑,正友善的打量着她。这才发现他们已经不在马车里了,而是置身于一间素净的瓦房。

    “郡主醒啦。”那老妪率先跟她打招呼。

    薛岩看着她笑了一笑,不知她的身份,迟疑的看向连锦年。

    连锦年解释道:“这位是阮妈妈,一直看着我长大的,待我极好。”

    “哦,阮妈妈好。”她甜笑着,又问道:“我们不是去了崇安县吗,这是哪儿?我睡了多久,回京城了?”可是看这瓦房也不像他的府邸。

    阮妈妈说道:“这里是崇安县的柳屏镇,连王府体恤下人,几年前就准我回乡下来养老了。我也没什么亲眷,小主人便给我买了两块地,并拨了几个家仆给我使唤。我伺候了主子一辈子,到头来还有人来伺候我,这都是小主人的恩德啊,老婆子心里高兴,高兴哪。”

    哦,原来如此。薛岩满怀柔情的看了连锦年一眼,看他低头笑着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只觉得这个男人让她放心。

    阮妈妈别看年纪大了,腿脚还十分灵便,跟他们唠了会家常后便下去张罗了,说要亲自下厨,拦都拦不住。

    “原来你是带我来这个地方,怎么不早说,我也好给阮妈妈买点礼物。”

    “老人家也不缺什么,人到就好。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走!”连锦年的眼眸亮闪闪的,看得她都有些嫉妒了,不由得发问道:“男人女人?年轻的还是年老的?”

    “女人,一个端庄贤淑的女人,哈哈。”他爽朗的笑道。

    “讨厌,到底是谁嘛?”她明显吃醋道。

    可是他已经飞快的跑起来,逼得她只能往前追赶,容不得犹豫。

    “等等我嘛。”

    “再不快点就没机会咯。”说着他健步如飞。

    弯弯曲曲的田埂一眼望不到尽头,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干净了,只留下一片耕过的土地,过不了几日就是撒播麦种的时候,然后等着小雪,等着来年的丰收。

    想到来年,连锦年的脚步开始迟疑,心里痛了一下。

    不远处,有一片开阔地显现了出来,等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青冢,周边盛开着黄白相间的小菊花,一丝杂草都没有,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此情此景,在这个初冬的时节显得温馨不少。

    连锦年凝望着那个青冢,脸是笑着的。

    她疑惑的扫了墓碑一眼,只见上面赫然刻着一行字:慈母柳氏之墓,儿连锦年立。

    慈母柳氏?他要带她来见的就是这位柳氏吗?

    果然,连锦年开口道:“这是我娘,岩儿。”说罢上过三炷香后跪了下来,薛岩也跟着一起磕头。

    礼毕,他抚着墓碑说道:“娘,我带岩儿来看您了,您一定会喜欢的,我知道您盼这一天盼了很久。”

    看不出任何悲伤哀痛,反而是舒心的笑容,他对着他母亲的坟茔再次磕头,然后抱住薛岩久久都未松手。

    她也回抱住他,在他的母亲面前许以温暖的笑容,她知道他的心意,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手牵着手回来了,没有太多的言语,彼此心照不宣。

    晚饭是阮妈妈亲手做的,都是些家常菜,味道很好,吃的薛岩胃口大开,直夸阮妈妈的手艺好。阮妈妈自然十分开心,席间喝了好几盅酒。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那两坛子酒是带给阮妈妈的,她年纪大了没什么爱好,平日就喜欢喝几口,尤其是县里那家酒肆酿的特别香甜。但是连锦年每次只带一坛子给她,怕她老人家嘴馋控制不住。

    看着连锦年为老人家斟酒夹菜的欢笑模样,她再次想,要是她能跟他这样生活一辈子该多好,陪着阮妈妈,还有姨妈,可惜……

    “郡主,你……你也喝点吧,这酒……香……香着呢,不上头,我老婆子最爱闻这味了。”阮妈妈说着要给她满上。

    他阻拦道:“她不能喝酒,阮妈妈,你留着给自己吧,这两坛子酒可要喝到明年呢,到明年,你舍得吗?”他故意提醒她。

    阮妈妈上了年纪,喝了几盅舌头都打卷了,此时一听这话立刻抱住酒坛子说道:“啊?明年啊?明年……哦,喝酒伤身,郡主还是多吃些饭菜吧,看郡主瘦……瘦的,要多吃,要不不长个……”

    长个?

    薛岩“噗嗤”一声把刚刚进嘴的饭菜全都喷出来了,接着趴在连锦年的肩头哈哈大笑。

    第141章 农活

    更新时间:2013-12-22

    连锦年拍着桌子也是一通笑。

    阮妈妈又咕哝了几句,含混不清,许是醉了,不一会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连锦年扶着老人家进了卧房,薛岩则给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等收拾停当,两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走出了房门。

    柳屏镇地势偏僻,离街市远没什么消遣,所以这里的人吃过晚饭后大都早早的睡了。入乡随俗,加上近日赶路确实辛苦,他们便跟着家仆去看了各自的住处,正好东西相对都有一间瓦房,白天已经收拾出来了。这一路她早已习惯了由他哄着入睡,今晚本希望他能继续作陪的,但是看到仆人亦步亦趋寸步不离的恭敬模样她没好明说,只能恋恋不舍的跟他互道晚安。

    他放开她的手时悄声说了句:“好好睡觉,我会跑到你梦里来的。”说罢眨了眨眼睛。

    她娇嫩的脸庞立刻泛起了红晕,美滋滋的关上了门。

    小床上铺着两条青花布料缝制的被子,看着就分外亲切,还有那装满草籽的枕头,闻着有一股清香,就像姨妈亲手给她做的。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安静的躺了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连锦年并没有急着离去,先是守在了门口,直到听了她均匀的呼吸声才放心,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个丫头总让他牵肠挂肚,难以放下,即使朝夕相处也常觉得不够,总想时时的拥她在怀,夜夜私语。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有了归宿有了依靠,更有一份难以推卸的责任,可是……想到那未知的前途他再次觉得自己的渺小,无能。

    突然,院落门口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连锦年想也没想的追了出去。

    西瓦房的门轻轻的推开了,一道暗影投射在地面。这是一个矮小的妇人,拖着有些臃肿的身子往床边靠近。床上的人清晰的呼吸声告诉了她正睡的十分安稳,但是那妇人还是小心的观察了一会,确定稳妥了才撩开被子,借着幽暗的月光去摸索薛岩的手腕,那里有一串玉质的念珠。

    ……

    天还灰蒙蒙的时候公鸡就开始打鸣了,一遍又一遍,催促着乡下人早起干活,丰衣足食。

    薛岩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又连打了几个哈欠。不知什么声音“砰砰啪啪”的响着,她微微皱了眉头道:“漾儿,你在忙什么呢?”没有回应,迷惑的坐起身来,睡眼惺忪,等看清了屋里的摆设才想到自己置身于何处,不禁哑然失笑。

    “砰砰啪啪”的声音还在继续,好像是在敲打什么。她迅速穿好了衣衫,又简单的梳了个发髻奔跑出去,发现是阮妈妈和一个仆人在井旁边洗衣裳,声音正是从她手上发出来的,她用棒槌在反复捶打着衣服。好熟悉的场景,以前在竹林的溪水边上她经常帮着姨妈一起浣洗衣物的。

    见她来了,阮妈妈笑道:“郡主,怎么不多睡会,天还早着呢。”未等回复又紧接着说道:“哦,是老婆子吵到你了吧,真是过意不去。”

    薛岩莞尔一笑道:“没有的事,是我睡饱了。阮妈妈,我帮你一起洗吧。”说着挽起袖子就要下水。

    阮妈妈急忙阻拦道:“使不得使不得,郡主金枝玉叶的怎么能让您动手,会冻着的,快把袖子放下,放下。”

    薛岩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以前我也常洗的,早习惯了。”话才说完便发现自己失言,忙补充道:“额……是以前在府里没事,常偷着帮我的贴身丫鬟洗洗弄弄来着,倒也……倒也十分有趣。”

    “那也不成,若让小主人看见岂不是骂我老婆子不懂事了,郡主您就别忙了,我一会就好。”

    “接下来还要过几遍水吧,要不我帮你打些水上来?”她再次忘了自己的身份。

    阮妈妈慌的站起身来道:“郡主您什么都不用忙,早饭我让他们在锅上做着呢,要不您帮老婆子看看去?”见她好忙,有意打发她去做些轻便的事情。

    薛岩想想也是,答应一声,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后院去了。

    边上就是东瓦房,木门紧闭,悄无声息。锦年呢?此刻还不见他露面肯定在床上呼呼大睡吧,她改了主意蹑手蹑脚的跑向东侧的屋子,先站在门口听了听,没啥动静,索性推门进去。本想看看他熟睡的模样,谁知床上被子叠的正好,看来人已经起床了,可是房间里并不见他的身影。

    她急忙跑出来寻了一遍,厨房,后院,柴房一通乱找,都没有看到他人。奇怪,一大早的跑哪去了?正纳闷的时候有个仆人来请她过去吃早饭,她顺嘴问道:“有看到郡王爷吗?”

    “没,小的没有看到,正想请了两位主子一起用饭呢,若不在房里小的马上去找。”

    “不用了,我知道他在哪,一会就来,你先去忙你的吧。”

    她寻思着肯定是去那了!

    她兴冲冲的出了后门,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那个开阔地去。果然,在菊花丛中看到了连锦年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她放慢了脚步,盯着他不放,总觉得他有些怪异。

    他一直站着,若有所思,静静的。

    她悄悄的上去,怕打扰他,可是也不忍他一个人孤寂的站着,想了想从背后轻柔的抱住了他。

    他怔了一怔,欣喜的转过了头,呼唤一声道:“岩儿……”

    她对他甜笑着,竟惊奇的发现了他眼中的泪光。

    他在哭!为了什么?

    “出了什么事?”她紧张起来,心里的热情一下就消散了一半,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没有!”

    “那你……”她踮起脚尖去摸他的眼角,湿湿的,分明就是泪水。

    “告诉我好吗?千万别再瞒着我,是不是柏王爷?哦,那个赫哲渔追来了?”她胡乱猜测着,仔细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想找到有力的证明。

    他摇头道:“别瞎猜,都不是,我只是念及我娘一时伤心而已。”

    是这样吗?

    她安慰道:“她看到你这么争气一定很欣慰的,锦年,不要难过,人到最后都有这一关的。我至今都没有见过我的爹娘,也不知道他们葬在何处,你比我幸运的多,是不是?”

    “嗯。不说了,也不想了。”他拍拍她说道:“走,我们回去吧,乡下比我们京城冷好多,你看你的鞋子都湿透了,得赶紧回去换了,要不又要着凉。”

    “你的不也是吗?”草上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鞋面,他却只注意到她的。

    “你不能跟我比,我身体比你强壮百倍。”他笑着拦腰抱起她,不让她再涉足半步。

    吃过早饭,阮妈妈嘱咐他们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暖暖身子,自己则背了个大箩筐准备出门。

    薛岩奇道:“阮妈妈慢走,这是要去镇上买东西吗?”

    “肯定不是,镇上离我们还挺远的。”连锦年插嘴道。

    阮妈妈附和道:“是啊,小主人说的没错,我们乡下每逢初一、十五才赶集,平时要买东西也没地方买去,郡主要什么我让他们去县里买。”

    “哦,不用不用。只是你背着箩筐做什么去呀?”

    “我是想去地头挖些新鲜的萝卜回来给你们做个萝卜饭。”

    “萝卜饭?”她听的眼睛都亮了。

    “对啊,这个时节的萝卜甜丝丝的,把它切了小块跟饭一起煮了,就连那饭米粒上都掺着萝卜的香甜呢。两位主子坐会,我一会就挖回来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她拉扯着连锦年道:“咱们帮阮妈妈多挖点回来好不好?”

    “好吧,你个小馋猫!”

    见连锦年发话了,阮妈妈没再阻拦,带着他们一起出了门,临走前交代仆人把挂在窗口的那块腊肉浸泡起来,中午回来用的上。

    “是萝卜饭加腊肉吗?”想想都觉得好吃,口水快忍不住下来了。她附在他耳边猜测着。

    他听的直笑,轻声回应道:“才吃过早饭你就想着下顿了,这样下去如何得了,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以后的生活了。”

    “什么嘛?”

    “我若不是郡王,只是个耕种的乡下人,如何能养得起你这只小馋猫呢。”

    “到时候我就少吃点咯,一年只奢侈一会好不好?”

    “那不更瘦了,就像阮妈妈说的不长个了怎么办?”

    “讨厌,又取笑我!”她作势要拧他,看到阮妈妈回过头朝着她咧嘴,再不好意思下手。

    一路只顾着闹腾,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绿茵茵的菜园里。阮妈妈给他们两人各一把小铲子,自己先做示范给他们看,只见她一铲子到底十分果断的挖出了一个鲜活的大萝卜,外皮是紫红色的。

    “呀,是红心萝卜!”薛岩不由的说出了口。

    阮妈妈点头赞道:“郡主居然认得,难得啊难得。”

    唉,又暴露了!她从小跟着姨妈干活,一应农作物自然难不倒她,眼下这点活也不在话下,只是在柏王府过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略显手生,所以手起铲落后并不能像阮妈妈那样立时奏效,只能十分吃力的揪出了一个萝卜,底下的一截明显断了根须,卖相差了。不过她依然高兴的喊道:“看我的红心大萝卜,不赖吧。”

    连锦年瞧着简单,也依葫芦画瓢的动起手来,一铲子下去因用力过猛直接把工具卡在了泥里。

    薛岩哈哈大笑。

    他讪讪的笑了,奋力拔了出来。再一铲子下去的时候居然将土里的萝卜生生切成了两半,又引得薛岩笑话道:“你好笨!”

    “我是在帮阮妈妈呢,这样她回去就不用刀切了你知不知道。”他居然强词夺理。

    “哼,都弄脏了,洗的多费力啊。”她帮他把剩下的半截挖出来丢到篮子里,朝他扮鬼脸道:“笨死了笨死了!”

    “你再说!”他不服输,冷不防揪了萝卜叶子丢她,她也以牙还牙,边躲闪着边去偷袭对方,两人瞬间就摆开了作战的阵势,看的阮妈妈直摇头说他们还小呢。

    玩了一会薛岩又挖了几个,然后挑了其中一个比较好的用叶子擦去了泥,对连锦年说道:“帮我掰开它。”

    “做什么?”

    “你掰开就知道了。”

    他照做了,她便接过来咬了一口。哇,甜甜的脆脆的,还带着一丝呛口的辣,甭提多有滋味了。

    他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你很饿吗?”

    “你尝尝看!”

    “没煮熟怎么吃?”

    “这个可以吃的,小主人尝尝看。”阮妈妈解释道。

    连锦年将信将疑,看着薛岩有滋有味的样子又有些心动,于是迟疑着咬了一小口,眉头是皱着的,但是很快舒展开来道:“好像味道还可以哎。”说罢又咬一口,这会真正感觉到了它的甜美。

    “阮妈妈你要不要也来一块?”薛岩又擦干净了一根红心萝卜。

    “我年纪大了,哪里有你们牙口好啊,就是想吃也吃不得咯。天气凉,你们也不能贪嘴,要不就闹肚子啦。”阮妈妈说着站起来捶了捶腰,再看箩筐里堆了不少存货了,便拍拍身上的碎屑,跺去脚上的尘土准备回去。

    第142章 王爷

    更新时间:2013-12-23

    连锦年没干什么活,却把身上弄的脏兮兮的。

    薛岩掂量着那一截截残缺的萝卜叹道:“你做事真不吃亏,把它们挖的缺胳膊少腿的不说,身上还搞的一塌糊涂,不知道的以为你最最辛苦呢。”

    他朝自己看看,居然呵呵笑道:“是啊,这就叫本事!”

    天呐,竟有脸说,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吗?

    她心里好笑,看他继续津津有味的啃着萝卜,有意戏弄他道:“锦年,你吃过烤红薯没?”

    “当然!”说完他立刻扬了扬眉反问道:“来的途中不是才吃过吗?是你健忘呢还是当我白痴了?”

    “那我问你个问题,生红薯能吃不?”

    “啊?”他怔了怔,警觉起来,眼神瞟向了走在前面的阮妈妈。可惜老人家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到他无声的求助。

    “快回答我啊?”她催促道。

    “能!”他咬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确定?你吃过?”

    “你别管!能,就是能!”他愈加坚决道。

    “哟,看来你吃过。”见他丝毫不肯动摇她有些诧异。

    “没有,不过你平白无故的问我肯定是设了陷阱的,我又不笨。”他哈哈笑着。原来他真不知晓生红薯是否能够直接拿来吃的,但看她有此一问决定反其道而行,不能吃也说能吃了。

    “无赖!”薛岩撇了撇嘴。

    “不做无赖没人爱!多谢夸奖哦!”他厚颜无耻的可以,并且十分嘚瑟的把最后一小块萝卜抛到半空,然后一口接中。

    唉,越来越痞了。她决计冷一冷他的“嚣张”气焰,所以干脆丢下他去帮阮妈妈抬萝卜。

    他看的分明,快步上去夺下箩筐说:“还是我来吧。”

    “小主人,使不得。”

    “又跟我客气了,这话以后再别说了,你知道我脾气的。”连锦年直接背起它走到前面开路,薛岩便扶着阮妈妈在后面跟着。双手扶持间老人家的手碰到了她那串念珠,不禁细细的端详起来,脸上带着深沉的笑容。

    她有些心慌。这是他送给她的,已经改了模样,人家未必还能认的出来吧。

    谁知阮妈妈接下来的话就是——“郡主,这是小主人送您的吧?”

    “唔……”她含糊的应了一声,眼睛看向别处,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了,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阮妈妈继续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自小主人成婚以来从没有带着家眷回来过,您是头一个。昨天我见到您的时候就知道你们缘分不浅,再看了您手上的念珠就更没理由怀疑了。对了,这原本是个镯子吧?是我家夫人留下的对不?”

    “阮妈妈……你……你说什么呀?”女孩子的娇羞让她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唉,人一老就不中用了,我这眼睛花是花了,心却透亮着呢。镯子是夫人在世的时候随身戴着的,虽不是稀罕之物,却是她唯一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改成了念珠,我还是能看得出来,小主人的心思我也能猜个**,郡主千万要好好待他。别看他三十多岁的人了其实还是个孩子,平时要么不说话看着揪心,要么贫起嘴来没个完让人不知该疼他还是恼他。每年他都会回乡下来看我,看他娘亲,经常一个人闷声不吭的发呆,心里不痛快的样子。这回我看他就跟脱胎换骨了一样,话也多了,人也开朗了,还不全是郡主您的功劳,老婆子这里要谢谢您了,您一定要好好待他……”说着说着她的手抖动起来,一个劲的重复着那句话——“好好待他……好好待他……”

    薛岩点头道:“阮妈妈放心,我会的。”

    “好啊,好啊,好人终是有好报的,夫人在地底下也会高兴的。”老人家握紧了她的手,满怀感激。

    她注视着前方那个人儿,心里反复念叨着阮妈妈的叮咛,一定会的,她会好好待他,就像他对她一样,彼此心疼,爱护,不离不弃。

    他好像得了感应一样,不时的回头看看,但凡有坑洼磕绊的地方必定停下来,待她们走近了注意到了才继续往前走,心细若此,再次让她心生感动。

    “阮妈妈,为什么夫人的坟墓会在这里,不应该在京城吗?”她心里不太明白。

    “这是夫人的意愿,她在京城一辈子都不开心,临终前叮嘱了小主人一定把她运回老家安葬,就连墓碑上的字也是按她的意思写的。”

    “这样……那连王爷居然没有反对?”

    “唉,活着的时候就很淡薄,人走了更是无关痛痒了,有什么要紧的。”关于他娘亲与连王爷之间的感情阮妈妈说的十分平淡,跟他先前说起的一样。

    一个女人最后的要求只是叶落归根,跟夫家再不要有半点瓜葛,心境凄凉可见一斑了。

    这时阮妈妈又感慨的说道:“夫人其实没什么指派,只希望小主人能争气,再后来只想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至于那些个荣华富贵的再不要去攀了。人都是有劫数的,先前她督促小主人用功发奋,小主人不肯听她的,气的她暗地里常常落泪。后来她病重了想开了,再争强好胜小主人也不是嫡出,连王爷也不会看她一眼,她就好像一下子全想明白了,只要小主人快乐就好,何必为了那些虚名搞的跟仇人似的,最后他们两个和解了,母子感情刚有些起色的时候她却走了。再后来小主人果然上进了,可是她也看不到了,这就是人的劫数啊,谁也逃不过的。”

    “唉!”薛岩跟着叹口气,早上他在墓前的那一幕重新浮现出来。他是在怜惜那段母子之情吗?如昙花一现如此短暂。

    连锦年又站着不动了,遥遥的看着她们。

    阮妈妈急忙擦干泪水道:“不说了,您千万别跟小主人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听了会难过。”

    “嗯,我知道的。”

    这时连锦年在前面高喊道:“喂,你们在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

    “阮妈妈说你小时候是个坏孩子,一点都不省心。”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连锦年仰头大笑起来。

    前面就是阮妈妈的四合小院,屋顶的烟囱静寂着,不像旁边的庄户人家已经炊烟四起,为着午饭忙碌。

    “哎呀呀,人家都开始做饭了,我们的萝卜还在筐子里呢,看来我们要快点咯,要不萝卜饭什么时候能煮好啊!”薛岩吆喝一声加快了步伐,一想到好吃的自然浑身有劲。

    连锦年再次跟她逗了几句嘴。

    突然马鸣嘶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在门口不远的空地上正停着一辆马车,是用四匹马拉的,上面装点着华美的帷幔,精致的灯笼,看着气势不小,这在京城尚不多见,更别说在柳屏镇了。

    连锦年顿时脸色一凛,原本舒缓的面容紧绷起来。

    阮妈妈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一句话都没有出口。

    “锦年,那是谁的马车?你认得吗?”她感觉到了异常,由原先的好奇变成了震惊,因为她摸到了他手心里的汗。

    什么时候见他怕过,现在却……

    他放下了箩筐,站在原地看着,突然猛吸一口气,用劲拉了她往四合院走去,那样子好像在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院子里空荡荡的,再继续往前,正屋的门口站着两排侍卫,腰间的佩刀在日头下闪闪的发着银光。那些家仆一字排开跪倒在地,且把头紧贴着地面不敢移动分毫。而正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锦衣玉袍的男人,双鬓斑白,眼露寒光,正冷冷的的注视着他们。

    侍卫直接挡了架,却被连锦年使了蛮力推搡开去。

    堂上的人一言不发,依然直勾勾的盯着连锦年看,仿佛要看透他一样。

    他傲然站立着,丝毫不让,与那男子默默的对峙。

    薛岩不知对方身份只得暗自揣测,发觉两人的眼睛惊人的相似,脸部的轮廓也是一样。

    阮妈妈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虔诚叩拜道:“老奴给主子请安了。”

    主子?那他岂不是——连王爷!

    “罢了!”那男人面色不改,手一抬说道:“你先去吧。”

    “是,老奴马上给主子送茶上来。”

    “不用了,去吧!”

    阮妈妈明显放心不下,临走时悄悄抚了抚小主人的后背似是提醒,随后低着头出去了。

    那男人慢慢走了过来,在离连锦年不过数尺的地方站定,一双寒冰似的眼睛依然与其对决着。

    从进门到现在薛岩都没与这人在目光上正面接触过,但看到眼前的情形仍然令她觉得局促难安。

    他们两个怎么了?好似东风与西风的抗衡,非要分出个胜负吗?

    突然那男人猛的抓住连锦年的胳膊摇晃道:“都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更何况我们是父子。那日我不过说了几句狠话,你竟然离了京城跑来这里,连个口信都不曾留下。若不是你骏岭大哥告知我行踪,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呢。锦年,现在我千里迢迢的赶来了,你还要跟我怄气吗?”

    连锦年嘴唇蠕动,本欲抗辩几句,想了想还是跪下来道:“孩儿不孝,让父王一路奔波劳苦。”

    “好,好,先起来说话。”连王爷高兴的扶他起身,脸上的冷漠竟然冰消雪融了,换上了欣慰的表情。他早已注意到了一旁的薛岩,于是又开口询问道:“这个就是你骏岭大哥的女儿吗?”

    “是,她就是萦萦。”连锦年笑着看向薛岩,原本牵着她的手更紧了。

    连王爷自然看的真切,脸色微暗。

    薛岩察觉了不妥立刻挣脱开来,诚惶诚恐的请安道:“连王爷好。”

    “连王爷?生分了!你父王见了我都叫我一声伯伯,所以论辈分你该叫我爷爷才是。”

    爷爷?那她跟锦年只能是叔侄关系了,这个……

    连锦年直接接了话说道:“父王!她还小,您别为难她。”

    为难?这个词说的严重了吧。

    薛岩不安的看着连锦年,不想因为她的缘故让他们父子不宁。

    “唉,锦年!你可不小了!”连王爷欲言又止,摇摇头再次叹道:“你这孩子,唉!”说罢转过身去,显然已洞察他们的关系。

    “岩儿,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想单独跟父王谈谈。”连锦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以及连王爷沉默的背影,她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肯定跟她有关,他不想让她担心。

    她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去帮阮妈妈做饭吧。”

    他微笑着点点头。

    阮妈妈正在厨房里发愣,薛岩走过去唤她一声,老人家急忙擦了擦眼睛说道:“多少年了,老主子从没有来过这里,今天却来了,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什么?他不曾来过?那锦年的娘亲下葬的时候他都没有来吗?”

    “没有!”阮妈妈面目表情的回答道。

    夫妻没有隔夜的仇,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可是临到夫人的葬礼却没有出席,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事能让他非到此不可呢?

    薛岩的心里久久不能安宁。

    第143章 犯疑

    更新时间:2013-12( 代嫁郡主 http://www.xlawen.org/kan/50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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