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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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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妈妈先把腊肉蒸熟了切成碎碎的丁子,再把萝卜也切成等块大小,然后两样混合在一起放到饭锅里煮了,到开盖的时候喷香扑鼻,诱人无比,闻着就要流口水。

    薛岩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嗯,好香好香,萝卜的甜味和腊肉的香味完全融入到饭里,爽口极了。想着要跟他一起分享美味不能独食,她立刻停下了筷子,坐在厨房门口左等右等。可是他迟迟没有现身,直到黄昏才听到正屋有了动静。

    她追了上去,发现侍卫在前边开路,威风凛凛,连锦年则跟着连王爷肩并肩的出了门,不知要去往何处,只留给她一个恍惚的背影。

    阮妈妈让她先吃饭再说,别饿着自己,她哪里有心情,不断的在屋里头来回踱步。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连锦年回来了,神情疲惫。

    薛岩看后面再无别人,纳闷道:“咦?他们人呢?”说是他们,其实主要指连王爷。

    他扯起一丝笑容道:“走了,我刚才送了他一程。”

    “这么急?怎么不留下来吃顿饭,而且天都黑了。”

    “嗯,他还有事要办,只是顺道过来的。”

    顺道?看来时连王爷的表情以及话里头的意思不像,明摆着是专程而来的,薛岩当即否定道:“骗人,你又不说实话了。”说罢撅起了小嘴。

    “不相信就算了。”他闷闷的回了一句。

    “你怎么了?”感觉他情绪不佳,她试探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你难做了,锦年?”

    “怎么会呢。我有些累,先去睡了。”他举步欲走。

    她拦住他道:“锦年,我等了你一下午,饭菜早就做好了,咱们吃饭吧。”

    “我不饿。”

    “多少吃点嘛。”她拉了他要往后院去,却直接被他甩开手道:“我说了我不饿,你怎么回事?”

    语气严肃,很不耐烦。一刹那间两个人同时愣住了。他何曾这样对她?

    意识到了什么,他急急的补救道:“对不起!我刚才……我先回房了!”话说了一半直接作罢,转身而去。

    “哎,锦年!锦年!”她在后面连声叫喊,却无法阻止他匆忙的脚步,瞬间人就走远了。

    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她憋了一口气跑回房间趴在了床上,心说等了他一个下午,也没为个什么就跟她闹别扭,好生无趣。

    不多会,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即是敲门的声音。

    她没好气的说道:“干什么?”

    “郡主,吃饭吧。”是阮妈妈。

    原以为是他来了,她有些失望,懒懒的回答道:“我饱着呢,不想吃了。”

    “从早上到现在了怎么可能不饿,郡主,我给您端过来了,您开下门吧。”

    “我真不饿,阮妈妈,你别管我了。”她固执道。

    “唉!”她听到阮妈妈叹气的声音,然后是自言自语——“怎么都说不饿,这两个孩子……”

    等了一会再没了声响,她走到门边,看到地上有个盘子,里面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菜一汤以及满满的一碗萝卜饭,正热气腾腾着呢。她心里立刻觉得很对不住阮妈妈,那么大年纪了还为她忙活,而她刚才却不领情。

    她把饭菜端了进来,再次回到床上,可是毫无睡意。听阮妈妈的意思他还是没有吃饭,也在生闷气吗?为了什么?要不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踌躇了好久,终归放心不下。看外面静悄悄的时辰不早了,那些人也应该睡了,她轻声的开了门径直往东瓦房那里去。

    月夜清冷,空气里寒气深重,冷的像把刀子在刮她的皮肤。她猛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不要闹情绪。

    东瓦房里黑着灯,一点声音都没有。

    睡了?讨厌!无缘无故的跟她斗气,让她心绪不宁,他居然能睡的着!她猛的跺了跺脚,再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看来睡的很沉,她更气恼,决计不让他好睡,心里想着手上用劲推了推门,开了,里面并没有上锁。

    依稀看到床上的人影,侧身睡着。她缓缓坐下来,迟疑着去摸那被子,凉凉的,感觉很不得劲。再往下一压,确实不对,于是手伸到被子里面仔细一阵摸索。嗨,哪里有人,分明是个枕头。奇怪,夜半三更的他去了哪里?

    她抓紧了被子略一思忖,想不到合适的理由。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还是没有见他回来。

    乡下的夜特别的静谧,尤其是天冷时节。此刻她孤身一人更加觉得寒冷,可是心里的那股子热切却牵制着她,他会去哪呢?她开始回忆白天的每个细节,尤其是连王爷在时的场景。他们是父子,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非要一前一后的跑来柳屏镇呢?锦年一向公务繁忙,怎么说离开京城就离开了,朝廷能放他的假吗?难道他是私自跑出来的,而连王爷此来就是为了追他回去?或者是赫哲渔,那日追赶的紧还是让他们跑了,能就此罢休吗?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不论是何种原因,她应该耐着性子跟他好好谈谈的,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想着想着,困意上涌。不,她不能睡,她要等他回来。她抓了他的一件外套裹到身上,然后跑到房门口坐着,索性就在这里等着他吧。

    光影摇曳,有个人举着油灯过来了,矮矮的个儿,身材有些臃肿,是阮妈妈。

    “咳咳……年纪大了容易起夜,正好看到了郡主您在这所以来看看。”阮妈妈慈祥的笑着,同时往屋子里瞟了一眼。

    “我……我坐会,一会就回去。他……他……”她寻找着托词。

    “郡主是来找小主人的吧?”老人家倒是直接。

    她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阮妈妈挨着她坐下来道:“刚才老主子才派了人来叫他,走的十分匆忙,您别担心了,我陪您坐会吧。”

    哦,这样,是连王爷叫他,为了什么?傍晚时候不是说回去了吗?这会半夜三更怎么又叫了他去?她觉得解释不通。

    “好像是为了夫人的事,之前他们父子因夫人过世一直闹的不快,今天老主子特意跑了来想给夫人大修坟茔,可能想做些补偿吧。”

    “哦。”她怔怔的。

    才说了几句,阮妈妈就打起了哈欠。薛岩让她先去睡了,说自己一会就回房。

    等送走了阮妈妈,她的心里舒坦了许多,重新进了房间抱着被子蜷缩一团,期待他快些回来。

    睡的不甚踏实,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被一些细微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睛,他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

    “锦年!”她无比欢快的。

    他咧嘴笑了,又恢复了往日模样,摸着她的头说道:“醒啦,我们走吧。”

    “走?”

    “嗯,回家!”

    “京城吗?”她变得落寞。

    “傻瓜,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那个地方吗?我说的家是蟠龙镇,事情有些眉目了,阿莽正在那里等我们。”

    “啊,你是说找到了姨妈是吗?”她睡意顿消,声音都亢奋起来。

    “走啦,去了再告诉你。”他抱起她,飞快的,居然没有走前门。

    “我们不跟阮妈妈告别吗?”

    “我跟她打过招呼了,走吧,越快越好!”他健步如飞,比她归家的心情还强上百倍。

    一切早已安排妥当,马车在村庄的大路口处等候了。

    “昨天你去了哪里?我等你大半夜。还有,为什么要对我不耐烦,我得罪你了吗?”说着说着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想哭。

    “是我脾气不好,我错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别跟我一般见识好吗,再不会了。”他疲倦的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歉意,让她不忍。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如此说她心里豁然敞亮了,叹口气道:“我就嘴上说说而已,哪里真跟你生气了,以后别不理我,就是出去也要跟我说一声,带上我一起走好吗?不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会难过。”

    “好,我都听你的,没有下次了。”

    “看你,现在这般听话,昨天怎么就不能哄哄我呢。“她娇嗔一声。

    他笑了,用下巴揉她的脸,那浓密的胡渣刺的她大喊大叫。

    真是个冤家,昨夜还气她个半死,今天两人又闹成一团了。

    到了原先他们停泊船只的码头,随从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两人正要上船,突然听到岸上有人高喊一声道:“爷,您慢走,小的有急事找您。”说话的是个侍卫打扮的人。

    连锦年眼光向下一扫,吩咐手下道:“开船!”

    那人立刻沿着河岸一路小跑着追上来道:“爷,您先等等,容小的把话说完好吗?主子老毛病又犯了,今天早上起来就喊胸闷,心口不舒服,我看他气喘的急已经派人去找郎中了,您去看一眼成吗?”

    “别拿话哄我!”他冷冷的。

    “是真的,小的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哄骗您哪。这会主子正在客栈里躺着呢,也不知道连清请着郎中没有,这里我们头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主子的病可不能耽误啊。”

    他听的脸色愈加灰暗。

    那人又小心翼翼的说道:“爷,您要是不放心小的,那咱们带着郡主一起去看看不就是了,小的绝没有一句虚言哪。”

    “谅你也不敢诓我!”他为之动容,但是看了薛岩一眼又有些犹豫不决。

    “锦年,你去吧,老人家身体要紧,我在这里等你。”她听出了端倪,小声劝道。

    “不行!”他嘱咐手下道:“你们先出发别等我了,等过了两个码头再停靠下来,我会来找你们的,听清楚了吗?”说罢他迫不及待的跳上了岸,回头又嘱咐她道:“我先去了,照顾好自己。”

    随从们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起锚扬帆。他看那船开动了,挥挥手,转身随着侍卫飞奔起来,脚步忙乱。

    她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忧心忡忡,心里祈祷着连王爷身体无恙。

    这时紧靠岸边的一个杂货铺里走出了一个人,盯着连锦年去的方向笑了,然后恭恭敬敬的朝着铺子里报告道:“主子,妥帖了。”

    “好!很好!去追那条船,快!”

    第144章 规劝

    更新时间:2013-12-25

    离下一个码头不到五里的地方,他们的船被另一艘快捷的小船横腰拦截下来,几个随从立马严阵以待准备一呼而上,这时一个双鬓斑白的男人稳稳当当的从船舱里走了出来,那目光轻轻一扫,他们便傻了模样,纷纷跪倒。随即那男人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踏上了他们的船板。

    薛岩听到了动静,以为是连锦年回来了,兴匆匆的跑出来迎接道:“锦年,你的速度好快啊,连王爷他……”四目对接,她的笑容立刻僵硬了,面前这人不正是连王爷吗?他的相貌跟锦年是那般相像,只是目光阴冷了些,也许将来锦年年老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

    她收拢了脚步,尴尬的行礼道:“连王爷安好。”心里暗暗思忖他不是病了吗,怎么寻到了这里?看他精神矍铄的样子哪里欠安,刚才侍卫那番话显然是说假了,锦年不会有事吧。

    连王爷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后朝着船上的人说道:“都在这里等着!”说罢弯下腰进到舱里。

    既是老主子发令,这些人如何敢违逆,只得唯唯诺诺的,不敢擅动分毫。

    薛岩跟着进了船舱,看到连王爷已经挑了个位置坐下,寻思着给他敬碗茶好还是说点什么体面的话,却见他指点着身旁的一张椅子说道:“坐吧。”

    “额……萦萦是小辈,王爷在此哪里有萦萦的座位,我还是站着吧。”薛岩柔声说道。

    “让你坐你就坐!听不懂我的话吗?”他突然就提高了嗓门,声音严峻,明摆着不太待见。这个跟连锦年相貌酷似的男人总让她有一丝丝错觉,以为他是柔和的体贴的,可惜他不是锦年。

    她垂下眼眸,拘谨的就着椅子一角坐了下来,心里还燃烧着一小团火苗——她希望他能慢慢喜欢上她,因为锦年的关系,她想要他能接受自己。所以接下来不管他要说什么,她都会用心听着,绝不让自己犯了性子,弄的锦年难做。

    “你父王柏骏岭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很能干,是个文武全才,为人处世都很得体,所以朝廷很赏识他,锦年也非常尊重他。”连王爷打开了话匣子准备侃侃而谈,但看到她低头盯着地面的局促模样立刻停顿下来道:“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吧?”

    “是,连王爷您请继续。”她点头。

    “柏荣是你的亲哥哥,他是柏王府的世子,将来会继承你父王的爵位,这个你也清楚吧?”

    “是!”她再次点头。

    “我连王府世子之位空悬多年,在我的庶子里面只有锦年是最最优秀的,等我百年之后也是最有希望继承我爵位的,这个你明白吗?”

    她依旧点头。

    “但是他现在想放弃这个机会,并且要放弃这么多年他努力得来的一切,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觉得很可惜?”

    “我……”她踌躇了,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告诉我!可不可惜?”他逼问道。

    “可惜。”

    “好!”连王爷一拍桌子道:“锦年跟我说你年纪虽小,却懂礼仪识大体。我想你是骏岭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应该不会有差。年轻人一遇到感情问题就容易冲动,不辨是非,我也能够理解,但是在国事面前,一切应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一己之私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懂吗?”

    话已至此,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总是绕不过这个话题,她避无可避,惨然一笑道:“连王爷,您是在说我跟摩恩王子的婚事吗?”

    “不错!”连王爷直言不讳道:“如果不是这一纸婚约,我不会插手你跟锦年的事情,而且在必要的时候也许我会出手相助成全你们。可惜在十多年前你的终身已经定下了,再无更改。锦年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是情义大不过天,大不过朝廷,大不过君臣,即使他愿意放弃自己现有的郡王爵位,解甲归田平庸一生,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相反只会让他自己让柏连两家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这……锦年他……他没有跟我说过。”

    “那你先看看这个吧。”连王爷从怀里取出件黄澄澄的东西给她,上面赫然写着“奏折”两个字。

    奏折?

    连王爷看出她脸上的迷惑,抖抖手上的东西说道:“拿着,看过你就知道了。”

    “哦。”她不安的接过手来,打开这一方小小的折子,连锦年那浑厚有力的笔迹随即进入眼帘。

    ——微臣连锦年久沐皇恩,无一日不思报答。今摩恩欲图他国,用计借兵。臣以为穷兵黩武实非正义之举,摩恩野心亦非一日之寒,复乞皇上废除两国之婚约,重计双方之短长,上安民心,下安社稷。为表心迹,臣愿弃郡王之位护边疆之宁,鞠躬尽瘁。诚惶诚恐,微臣草上。

    原来他上奏皇上要以自己的爵位换取她的自由。

    “再看看这个!”连王爷又给她一张皇榜,上面的内容刺激的她的瞳孔迅速放大——“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大禹与摩恩乃友好之邦,盟约早定。今昭告天下,拟明春二月初八之吉日,令柏王府郡主柏萦与摩恩王长子赫哲渔完婚,以安天意,以顺民心,以抚邦交……”

    “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她的嘴唇剧烈的颤动着。明春二月初八,距离现在只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事情发展的如此之快。虽然一直明白在劫难逃,但是骤然定下了日期,还是让她在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蚍蜉撼树,谈何容易?小丫头,如果你真的在意锦年,就应该为他考虑,帮着我好好劝住他,让他不要再孤注一掷了。此次皇上念在他以往功劳卓著的份上没有跟他计较,只说让他速速回京交接军务,如若不然,禁卫军必然出动捉他回京,你可别跟着他一起糊涂啊。”到此时连王爷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想到儿子的前途他忧心如焚,无以排解,所以刚才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脾气,对薛岩的态度才会如此。

    她默默的低头,再说不出半句话来,这是一个父亲的拳拳爱心,她有什么理由去反对去抗争。现在连锦年是用他自己的性命在做赌注,而非爵位。

    锦年,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昨夜你还在苦苦思量深深痛苦是吗?你决意放下一切为我的自由而战吗?没用的,你的责任你的使命,我的命运我的身世都让我们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但是你待我如此已经足够,我心满足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我看到小主人正往这边来了,我们要不要……”有个侍卫冲了进来,惊慌不已。

    “来的好快啊,那我们也该走了,锦年正在性子上,我不想再跟他冲撞起来伤了父子间的和气。”连王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奏折和皇榜还在薛岩手上,他又伸手取过放入怀中道:“这个我还是带走吧。丫头,你再想想,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用心掂量掂量,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同样,你柏王府的命运也身系于此,不要让你父王失望,我走了。”说罢不等她回应,大跨步的出去了。

    薛岩痴痴傻傻的,只觉浑身无力,心痛万分。

    “为什么停船?我之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连锦年的咆哮声在外面响起,气怒无比。

    随从们结结巴巴的不敢回答,也许第一次看到主人为这等事大发雷霆,真真是有苦难言。

    薛岩揉了揉双颊,又咬了咬嘴唇,尽量让自己的脸和唇色看起来红润些,自然些。做完这些她缓步走到船板上说道:“锦年,你别怪他们,是我让停船的。”

    “你?”他不解的看着她。

    她嫣然一笑道:“我怕你赶不上我们心里发急,特意让他们放慢了行程停泊在此,别生气了嘛,是我擅作主张,要骂就骂我好了。”说着去挽他的胳膊,娇柔无限的贴在他身上。

    他有些木愣愣的,低声的叹气一口。也许因刚才的冲动而略感歉疚,他回头对随从们说道:“没你们的事了,开船吧。”

    薛岩再次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拖了他往里面走,又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你父王的病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我还没有……”他脱口而出,马上刹住口说道:“哦,不碍事,郎中看过了,说是水土不服休息休息就好,不像先前那厮说的那般严重,所以我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哦。”薛岩嘴里应着,心里却在流泪,他还在瞒她,不想让她知道这里面的事情,锦年啊锦年。

    “我原该陪着你一起去探望他老人家的,却让你独自去了,唉,还是我太不懂事了。”

    “不,是你太听我的话了。下次吧,我想他不会怪你的。”他的声音柔柔的。

    下次?还会有下次吗?

    一丝惨淡的笑容在她嘴角浮现,他们的这场爱恋是逆势的,众叛亲离的,她和他注定得不到祝福,何其悲哀。

    “锦年,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她倚靠在他肩头忍不住问道。

    “怎么会?幸福都来不及呢。”他哄她,很快又感觉到她的话来的突然,诧异道:“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些,是不是刚才有人来过?”

    “谁啊?”她强装镇定,面上带笑。

    他盯着她的笑容,看不到一丝破绽,随即笑道:“哦,没有,我随口一问。不准你胡思乱想,懂不懂?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里藏了什么,我的话都不信了吗?老是反复的怀疑我,以后不准了!”他掐住她尖尖的下巴,逼着她说出点让他信服的话来。

    她努力点头道:“我知道了,再不会了,我们快回家吧,我想快点回到蟠龙镇。”

    “好,那我让他们再快一点!”说完他起身出去了。

    在他踏出船舱的一刹那,她的眼泪再也没能止住,像决了堤的河水一样直泻而下。

    锦年,锦年,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

    第145章 故土

    更新时间:2013-12-26

    两日后,他们到达了梅林县蟠龙镇。在那片充满回忆的竹林里,薛岩一路狂奔,纵声高喊,释放着她许久以来的思乡之情。

    喔!终于回来了!薛岩,你终于回来了!多少次的魂牵梦绕,多少回的暗自垂泪,以为再不能够重回故土了,没想到今天却梦想成真达成了心愿,她高兴的无以复加,欢呼雀跃。

    连锦年双手抱怀,看着她快乐的模样舒心的笑了,心头的烦闷跟着一扫而空。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值得。他在心里默默的念道:岩儿,真想每天看到你的笑脸,时间若能在这一刻停滞该有多好。

    “喂!锦年!你好吗?”她已经跑向了林子深处,正用手环成筒状朝他呼喊着。

    “我很好!你呢?”他也同样如此来回应她。

    “我好开心啊,哈哈……你开心吗?”她继续往前面奔跑,因为心急跌跌撞撞的好几次都要摔倒。

    他咧嘴直笑,高声呼喊道:“开心!你慢着点,看好路!”声音散播开去,回荡了一声又一声。

    “没事,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她咯咯咯的笑着。

    “唉,真是个疯丫头!”他嘀咕一声,轻笑浮现,正想上去追赶,突然觉得刚才的话十分熟悉。

    是的,相似的话语,迥然的心境。

    “唉!真是个傻小子!”——那是连王爷的一声叹息。

    怎么又冒了出来?怎么又来搅扰他?

    ——

    “这桩婚事已经铁板钉钉翻不了案了,一个月内如果还见不到你在朝堂出现,皇上就直接派兵南下拿你回去。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毫无回旋的余地。锦年,现在父王还能来劝你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若铁了心的不肯罢手,到时候就是你岳母长公主出面皇上也不会给她面子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自断前程,明白吗?”

    “父王,我不过是想做个普通人,怎么就那么难!我放弃我现有的荣耀,只求一个自由,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不成了?”连锦年据理力争,希望能从他父王那里拼到一丝结果。

    最近几年,皇上的疑心病日渐深重,对外不断的变更国策试探盟邦,隐形的争战一触即发。对内则忌惮几个异姓王族的势力,处处想着法子打压排挤。此次他自己主动提出削爵让位,并且请求去边疆应战,皇上还是驳回了他的折子,派遣他的父王前来传话,到底意欲何为?而他还能做些什么?该努力的都努力了,真要他以性命相抵吗?而对于这条性命,皇上是否还放在眼里?突然颁发的皇榜,明摆着不给他进言的机会。原以为皇上会念在他们君臣多年的份上再斟酌思量,谁知竟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婚期公告天下,他真的再没选择了吗?

    心乱如麻,愁苦万千,他该如何是好?

    连锦年匍匐在地,请求他的父王能够体谅,而连王爷已是老泪纵横,悲伤难平。

    “谁让我是个王爷呢,谁又让你是我的儿子呢。锦年,我也跟你说说心里话吧,自从你大哥去世之后,我就想开了很多。我老了,想过过舒坦的日子,想看着孙儿绕膝,子嗣兴旺,可是成吗?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呢,毕竟我们是异姓,不是皇家的嫡系子孙,国难当头我们是国之栋梁股肱之臣,太平盛世我们就是琐碎闲人只能低声下气,否则稍有差池就会招致灭顶之灾。你忍心让你的父母,亲眷以及那些无辜的人跟着你一起受死吗?”他使劲的拍打着连锦年的后背,爱之深恨之切,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如果连锦年也弃他而去,他这辈子还能指望谁?什么王族,爵位,荣耀都是空的,现在他只求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齐齐整整的围坐在一起共享天伦,难道这也不能够吗?

    阴云爬满心间,父子俩各自惆怅,伤感。

    如何才能翻云覆雨,扭转乾坤?他连锦年不是神,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郡王又怎样,敌不过高高在上的君王。到底要怎么做才好?皇上的心意他猜得出来,却没有良策应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吗?他不忍,也不能,可是又该怎么办?

    ——这是连日来令他苦恼异常的问题,但是在她面前他只能强颜欢笑,虚言应对。

    “锦年,快来啊。我带你去看看我住的地方好吗?你快跟上我。”她跳跃着向他招手,还沉浸在归家的喜悦中。

    “好啊。”他笑着奔跑过去。

    一条小溪曲曲折折的出现在眼前,景色依旧。再绕着溪流上去,转个弯子就是她的家了。薛岩紧攥着他的手,加快了步伐,没走多远便指着前方说道:“喏,看到那个小院子没,有篱笆围着的,那就是了。”

    “嗯,我看到了!”

    “喔,到家咯!”她兴奋的叫着,冲过去推开竹门,迫不及待。他紧跟在后面,随着她一起进了院子。这时又听到她的惊叹声:“呀,花还在呢,锦年你看,我种的冬菊开花啦。”

    窗下有一排盆盆罐罐,杂乱的堆放着。里边种着的花草有的已经枯萎,有的长的歪歪斜斜,兀自挣扎着。只有其中两盆冬菊长的十分喜人,黄嫩嫩的花瓣像流苏一样倾泻下来,恰逢油绿绿的叶子衬托着,看着让人心动。

    她小心的摸着它们,然后凑到鼻尖闻了闻,香香的,好真实,就像眼前的院落,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是旧时的模样,只是缺少了某种生气而已。

    堂屋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窥不到模样。她的脚步明显在犹豫,想进去瞧瞧又怕看到里面的残破无法承受。

    阿莽呢,不是说在这里会合的吗?姨妈呢,她人回来了没有?刚才自己故意喊的那么大声,怎么没听到里面传来动静,屋子是空的吗?

    有只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暖暖的。她惊喜的回头,看到了连锦年深情的面容。

    “锦年……我……我好想她,我就快要见到她了是不是?”

    他读懂了她的表情,她的心思,柔声说道:“先进去吧,外面冷。”

    屋里没人,却收拾的非常整齐,干净,不像有被外人扰乱的痕迹,她的希望在瞬间升腾起来。

    “锦年,阿莽呢?”她没敢直接问话,怕那个希望会突然破灭。

    连锦年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吹了吹递给她道:“先暖暖身子,他马上就来。”

    “哦!”她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

    “吱呀”一声,外面有了响动,听是竹门推开的声音。她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去。

    果然有人进来。

    在院门口,她见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腰间挎着一把长刀。

    “小岩!”那男子惊讶万分,说话的声音都抖了。

    “裴大哥!”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初春时节她离开了这里,现在入冬了,她回来了,遇到的第一个故人居然是裴济堂。

    “真的是你吗?小岩,让我好好看看!”裴济堂冲过来端详着她。是的,真的是她,容貌一点都没变,笑容也是依旧。他激动的抱起她转了好几个圈,嘴里发出声声欢呼。

    “咳……咳咳……”有个声音在旁边响起——连锦年用手捂嘴假意咳嗽着,提醒着对方他的存在。

    裴济堂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说道:“小岩,你让裴大哥好找,都快一年了,你去了哪里?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你可知道我们多想你!”

    “裴大哥,我也很想你,还有裴大妈,我一直都在想你们……”她哽咽着。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裴济堂摸着她的头。

    “咳咳!”连锦年再次出声,不由分说的拉了薛岩靠到自己身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岩儿,你在跟谁说话呢?”

    裴济堂这才惊觉面前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且看到薛岩被他搂的十分严实,立时变了脸色提高声音质问道:“你是谁?”

    薛岩正要解释,就听得连锦年发话道:“她是我的夫人,你说我是谁呢?”

    “夫人?”裴济堂身子一震,急忙转向薛岩问道:“小岩,这是真的吗?你什么时候成婚了?”

    “啊……我……哎呀……”她急的踩了连锦年一脚,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吃醋。

    连锦年“哎哟”一声叫的十分痛苦,又扰的她乱了方寸,没好气的说道:“哎,你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多谢夫人关心。”他“恬不知耻”的笑了。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裴济堂呆呆的,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薛岩对着连锦年轻叹一声道:“别胡闹了,这是我邻居裴济堂裴大哥,一直对我很好的。”又转向裴济堂说道:“裴大哥,这是我……我……”

    唉,该死,当着别人的面居然不知道怎么介绍他才好。

    “我姓连!平日里人家都称我一声‘连爷’。早从岩儿那里听说过你了,谢谢你多年来对她的照顾,今日相见,十分有幸。”连锦年很有诚意的拱了拱手。

    “噢,原来是连爷,幸会幸会!”裴济堂颇不自然的看着他们两个,心里还在猜度他刚才的话,小岩真的跟他成婚了吗?

    “爷!您来啦!”司莽在这个时候现身了,对着连锦年恭敬一拜,又朝着裴济堂说道:“小裴,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主子,还不赶紧参拜!”

    裴济堂诧异道:“主子?”

    “哦?阿莽,你说新近收了一个好徒弟,就是指他吗?”连锦年也好奇的发问道。

    “正是,刚才我让小裴先行一步前来打探,看看主子到了没有?”

    “哈哈,你还真能编排差事。有缘的很哪,我已经跟你的徒弟聊了一会了。”言罢想起方才见面的场景十分有趣,连锦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裴济堂却分外尴尬,当即跪下请罪道:“恕小的眼拙,居然不知道是主子亲临大驾,请主子责罚!”

    “不知者不罪嘛,这里不是京城,别主子主子的了,还是叫我‘连爷’吧。”

    “是!”

    眼睛一扫,连锦年又指着薛岩说道:“小裴,知道怎么称呼她吗?”

    “锦年,你干嘛呀?”薛岩觉得他的行为好不幼稚,心说何必为难裴大哥呢。

    裴济堂愣了愣,果断的回答道:“连夫人!”

    “裴大哥,你……”这回轮到薛岩不知所措了。

    连锦年赞许道:“嗯,很好,比你师父脑子快。走,我们进屋说话吧。”说罢挽了她的手直往里去,完全无视司莽奇怪的眼神。

    裴济堂讪讪的,低着头尾随而入,虽然事情来得突然,但是小岩幸福就好了,想到此他的唇边泛起了笑意。

    司莽挠挠头,一时还没弄清楚连锦年的意图。对于感情之事,他始终是个榆木疙瘩。

    第146章 追忆

    更新时间:2013-12-27

    姨妈芸娘到底身在何处?几个人在屋里议论开来。

    裴济堂顿足垂首道:“事情来得蹊跷,我至今仍未摸到头绪。”

    蹊跷?

    原来自薛岩无故失踪之后,芸娘每日外出寻找均无所获,也报了官府登记在案,同样渺无音讯。他们曾到镇上多方打探,有人说薛岩在出事之前曾在方宅附近出现过,可惜他们赶到方家老宅的时候那里人去楼空,方夫人已经举家迁往了京城。为此裴济堂又去了京城寻访,每次都被方家的奴才拒之门外,后来有一回倒是遇到了方老夫人出门,但那老婆子好不厉害,不但冷着脸给了一顿臭骂,还唆使下人棍棒伺候,全没了原先在镇上时的菩萨心肠。他继续苦侯了几日,皆无人理会,无奈之下只能返回故里。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大姑娘就这样没了踪影,芸娘如何能够承受,终日以泪洗面,念叨着对不住姐姐姐夫。裴大妈不放心,特意从隔壁搬来跟她同吃同住,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时间久了,身边又有人陪着,芸娘终于不似先前那般激动,但是精神一天不如一天,慢慢的出现了痴呆之症,请了郎中来看过,说是心结,不是吃药能好的。周边乡邻只得想方设法的帮着裴大妈好言安慰,她也渐渐觉得自己的外甥女不是丢了,是出了远门始终会回来的,如此相安无事过了数月。

    大概在两个月前,平地起了波澜。有一伙官兵冲到家里吵吵嚷嚷,十分粗暴,扬言要交出薛岩才肯罢休。芸娘一下触动了心思,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的叫着姐姐姐夫以及外甥女的名字。裴大妈跟那帮人解释求饶,说薛岩早就在开春的时候丢了,如何能交出人去。又问对方是不是新近遇见过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事要来捉她。那些人蛮不讲理全不理会这些,先是把家里打砸一通,最后说( 代嫁郡主 http://www.xlawen.org/kan/509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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