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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示意纪啸也坐在一旁后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就马上吩咐紧随着进来侍候着的仆人去置办些酒菜,等侯‘张老侯爷’来到后再行开席。

    人的年岁到了老年,自然会陡生一些异于常人的怪癖。苏武之所以时常的前往流连在‘客来喜’酒肆,其实并不是自己的府宅缺少什么他‘可口儿’的饮食,他只是在去感受那种‘热热闹闹’的氛围而已。人老不以筋骨为能,精力、体力都在逐渐的衰退;但却均是难以在孤独、寂寥熬渡余生,即使是在热闹的气氛寻觅出一些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的影子也是好的。人有时就是这样的矛盾:持久的过分喧闹,会使年岁大的人产生烦躁之感;而持久的过分孤寂,却又会使年岁大的人产生寂寞之感。

    随着相继落座之后,苏武马上就吩咐仆人开始置办酒菜的同时,也有仆妇送上来了沏好的茶水。半仰靠在座位上的苏武枯手微摆的示意纪啸饮些茶水的同时,也轻咳着开始说起了闲话:“咳、咳!老朽真是老喽!之前相谈了许久,却忘记问问小友现在落脚何处了!小友现在如尚无落脚之处,蜗居的大部分房舍都是闲置的,小友可来此暂居。如此,老朽平日里也可多一些同小友盘桓的时日,闲时饮饮茶、下下棋,待觅得时机后,老朽再同张老侯爷相携对小友予以举荐。小友也不要担心叨扰到老朽,老朽虽然并非家资巨万,但一年半载的多几个人饮食,老朽还是供养得起的!呵、呵!小友以为如何?咳、咳!”

    苏武的话又有些让纪啸一时踌躇难言。之前已经有过两次的说话不小心,因无意间议论到子孙、后辈引起了苏武对死去的儿子的追忆;苏武也因此而出现了十分苍凉、悲戚的情绪。事不过三,如果纪啸再说出现在落脚在霍府这个事实,而造成苏武儿子丧命的始作俑者又是霍光。可以想见,那就不仅是引起苏武的悲伤那么简单了!甚至有可能会带来负面影响的引起苏武对纪啸的反感。年老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固执己见,如果纪啸实事求是说出来的结果,苏武不可避免的会印象恶劣的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的把纪啸看成了一个趋炎附势之徒。

    而纪啸目前运筹的‘救取许皇后性命’的图谋,却根本又无法宣诸于口的对苏武加以解说。说出来,苏武、甚至马上就要到来的张世安必然会去向汉宣帝进言,也就等于把纪啸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就等于把这个重大的事件公开化了!无论公开后的结果如何,最后的责任承担者也必然是纪啸。因这件事还没发生,即使是被及时的制止住了,纪啸落个最轻的‘诽谤、诬陷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的罪名已经成为了定局!那样一来,纪啸也就别再妄想自己的性命得到保全了!那还谈什么要有所作为?

    同样,对纪啸来说,即使是稍待要来的所谓的‘张老侯爷’不是大汉朝军方的第二号人物张安世(到现在纪啸也没显得热衷名利的问起是谁),苏武也同样是不可多得的‘一块金字的招牌’!苏武对纪啸今后所要走的路的帮助也会很大。能得到高风亮节的苏武赏识的人,按一般情况下人的惯性思维,纪啸也会被看成是一个品行绝佳的人。因而,纪啸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天赐的机会,又安能在言语上轻易的再去招惹来苏武的不愉快?

    用老而弥坚来形容苏武,确实有些恰如其分!见纪啸又是半天的没说话的陷入了沉思似的,苏武一如既往的又开口催促道:“小友的心思可真是缜密呀!不就是个落脚、过宿之处吗?还何必费这么多的思忖?如有不便,就当老朽没问就行了?咳、咳!”

    “呵、呵!老人家见谅!在下又有些失神了!”自嘲的讪笑了两声的纪啸,忙接着话茬儿解释到:“在下说句肺腑之言:如果在下能随时的向老人家恭请教益,实是在下梦寐以求之事也!可是,在下现在确实还有件重之重的大事需办,暂时也无法经常的随侍在老人家的左右。非是在下要向老人家有所隐秘,实是此事颇为诡异得难以说得太过明白。在下可以以家祖纪公的名誉向老人家保证,在下所做的事绝不是那种龌龊小人的勾当。这样吧!估计此事有月余就可初见端倪。到那时,既使是老人家见到在下有些烦?在下也会‘赖在’老人家的宅邸。每日里向老人家恭请教益的!呵呵!长者的经验结晶、特别是像老人家您这样宦海沉浮一生的长者的过往阅历,乃是无价的瑰宝也!”

    纪啸在信誓旦旦的下着保证的同时,也在吝言辞的恭维着苏武,让老苏武褶皱堆砌的老脸上眉开眼笑的出现了十分欢悦的表情。因而,也就让纪啸把心里不愿说的秘密、以及目前落脚在霍府这件事给遮掩过去了。苏武连说‘小友谬赞了’的同时,也苍首连点的说到:“好、好!年轻人也难免会有些事,老朽就静候着小友办完事后前来蜗居吧!”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说是‘忠言逆耳’,实际上还是‘好听话’让人听着舒服。感性和理性本就是相互矛盾的,纪啸也没必要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来惹老苏武不悦。说几句顺耳之言,也本就是人与人沟通所需要的。否则,说闲话也硬邦邦的,这个人又与‘棒槌’何异?

    第四十七章 布衣侯爷

    时间过去不久,仆人就已经前来禀报:张老侯爷已经来到了府门之前。“咳、咳!小友!快随老朽出门去迎接子儒!”苏武想当然的就以为纪啸应该知道来的是谁的招呼着纪啸的同时,也从主位上站起了颤巍巍的身形。子儒?还真是张安世哪!心里暗想着的纪啸,忙含笑点首也站起了身,跟在脚步蹒跚的苏武下身后,向大堂外走去。

    龙生种、种种各异。父子两代均得到执政的帝王极度信任、荣耀无限的张世安父子,既有着在做人上的相同之处,又有着在能力方面的极大差异。张安世、字子儒,目前身任大汉朝的大司马车骑将军、富平侯,是大汉朝军方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而其父张汤,则是汉武帝刘彻当政期间的著名酷吏。

    张汤:曾助武帝推行盐铁专卖、告缗算缉,打击富商,剪除豪强。颇受武帝宠信,多行丞相事,权势远在丞相之上。元鼎二年,因为御史丞李及丞相长史朱买臣的构陷,被强令自杀。死后家产不足五百金,皆得自俸禄及皇帝赏赐。张汤虽用法严酷,后人常以他作为酷吏的代表人物,但他为官清廉俭朴,不失为古代少有的一名廉吏。

    脑海里浮现出张安世早已过世的父亲张汤(其实现在张安世也年近七旬了)的过往历史的纪啸,也不由得在心里大声感触:张汤一生清廉俭朴、用法严酷,看来在家教上也同样的严苛。否则,安能造就出张世安的‘布衣侯爷’的美誉?

    事实也如此。当年廉洁自律的张汤,虽然在施政之时因过于严酷而结怨甚多,最后被人构陷而被逼自缢;但其传家的清廉品德,却完全的传承给了如今手握重权、爵位高居万户侯的儿子张安世。在清廉这一点上,父子二人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完全一样。这就是父子二人之间的共同之处。而父子二人的不同之处则也差异甚大:张汤为官期间主要从事的是施政、掌刑;而张世安则是从事的统兵、掌军。

    ‘布衣侯爷’的美誉果然名不虚传!目光锐利的纪啸,从苏武躯干佝偻的身形之后远远的就已经看到了已经下了马、一身布衣便装的张世安的的形貌和打扮。张安世不愧是行伍出身的军方统帅!现在已经年近七旬的他,出门代步竟然还能骑马?等身材、脸色袖润的张安世,与苏武形成巨大差异的是:张安世有着腰身挺直的军人特有的健壮体魄。张世安同身形细高且佝偻的苏武相比,各方面均是相反的:细高的羸弱,粗矮的健壮。

    而张安世与苏武相较,也不是没有相同之处;那就是二人均是一身的布衣长衫。同苏武一样,二人须发斑白的苍首均没加戴任何的头饰,灰白的发髻也仅仅是用一根丝带绑扎着。当然,张安世的须发浓密,而苏武的须发则稀稀落落。二人这也应该是在休闲之时的装束;如果是参加朝会或是处理公务,服装和头饰是要代表着身份和地位的,自然必须要正装、盛冠。否则,衣冠不整的上朝,也会招来御史‘亵渎圣颜’的诟病和抨击。

    “子卿这么急唤老夫过来……?”嗓音与苏武大相庭径的宛如洪钟一样的张安世,含笑望着被纪啸从侧后搀扶着出正门颤巍巍的拾阶而下的苏武话刚问了半句,袖润的泛着光泽的脸上就出现了极其惊异的神情,目光犀利的紧紧凝视着从苏武的身后只露出了半个身形的纪啸惊问出口:“你不是……?你是……?”张安世‘是、不是’的惊问了几句,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呵、呵!咳咳咳……!”下得台阶来喘息着的苏武仿佛有些自得的轻笑,反而惹起了自己的一串咳嗽,稍定之后苏武才接着说到:“子儒也看出此子的特异了?咳、咳!子儒不要惊异。此子乃是老夫今日识得的一个小友也!其来历、名姓稍待入内老夫再与子儒详言。子儒就先请入内吧?你我乃是至交,还得让老夫再三的延请吗?”听苏武絮叨完后,纪啸忙对张世安深施一礼‘见过侯爷’,张安世也只是随意的虚一抱拳双方就算见过面了。从苏武的话里话外纪啸可以听出,张、苏二位大汉朝的名臣,个人之间的私交确实很深!随口之言也彼此带有着调侃、说笑的意味。

    “好、好!老夫今日就叨扰、叨扰子卿!”声音洪亮的张安世,嘴里还在不断的应付着苏武的同时,也迈步同束手延请之后已经转过佝偻的身体的苏武并排拾阶而上的进入苏武的宅邸。当然,在同苏武并排而行的过程,张安世也在用军人所特有的犀利目光时而打量一下另一侧旁扶着苏武的纪啸。可能张世安心里也在嘀咕着暗骂苏武:老棺材瓤子!还此子的特异?长成这个摸样?冷眼一看都吓了老夫一跳!还以为是……。人对人的第一印象至关重要,甚至会绵延到彼此之间的一生。外貌上与汉宣帝十分相像的特点,也不得不说是上天赐予纪啸的幸运!

    “子卿快说吧!这个少年人为什么如此的样貌?就别再让老夫心疑虑重重了!当年……。”秉性上有着军人特有的直爽、豪迈的张安世,屁股还没等完全的坐到锦墩上,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催促起苏武来,间或还毫无忌讳的上下打量着由于有张安世在场、还暂时不好意思马上就落座、扶着苏武坐下后、躬身侍立在一侧的纪啸。就是由于行伍出身的张安世说话比较直白,虽然他特意的躲避开了‘与圣上相像’的忌讳之言,却无意也像之前的纪啸一样勾起了苏武内心里的隐痛。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的怪张安世。当年造成血流成河的‘卫太子谋逆案’,其最初的起因也必然是‘假太子’与皇族外貌相像。换成任何的朝廷重臣,看到纪啸的外貌后也会因余悸而联想到这方面。

    今天的几个时辰里,苏武可真是备受‘隐痛’的煎熬啊!但被人提到或隐喻的次数多了,苏武也有些麻木了!‘隐痛’自然也就淡化了不少。苏武的黑瘦老脸上也只是痉挛也似的抽搐了两下,虽然神色也有些黯然,但情绪还是比较稳定、还没忘摆枯手示意了一下纪啸淡淡的说到:“小友也坐吧!子儒乃老朽的挚友,不必太过拘泥。”

    接着苏武又转首看向了目光还在他与纪啸之间不断的游离打量着的张安世说到:“咳、咳!此子乃是老夫出门闲游无意遇到的。子儒也不必想得过于的纠结,老夫就先告诉子儒此子的出身吧!以免子儒心有不安。此子乃是当年我大汉立国之前的纪公的后人。子儒心里的疑团可解否?”一愣之下大张着布满花白的须髯的嘴‘啊’了一声的张世安,随即也就恍然大悟的脱口说到:“原来是这样啊!勿怪样貌上……。”

    第四十八章 鹬蚌相争 (二更)

    纪啸也再一次的在内心里感谢上苍赐予了自己这一副优势明显的皮囊!先入为主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在外貌上的第一感观。而纪啸正是因为自己的外貌,一直以来才被这些大汉朝的达官贵人、豪门名媛所承认和认可;使对自己的过往身世连自己都是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的纪啸少添了许多胡乱解说的麻烦的同时,也使纪啸想当然的就可以通过外貌上来印证自己的优良出身,给人在第一印象首先就有了‘忠义传家、忠良之后’等的口碑,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可以取得大汉朝这些上层人物七成的信任度。

    当然,先辈的余荫,也仅仅是后辈想要有所造就的‘敲门砖’而已。先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漫长的、也许是辉煌的人生之路还得要后辈自己去走。走好走孬?则就需要靠后辈自己的天赋和能力了!富贵不出三代、豪杰隔辈既馁;有多少先辈创下了辉煌的基业、却被‘败家子’似的后辈所毫不吝惜的败光!纪啸自然也不例外,因外貌先入为主的得到了几乎是他见到过的所有的大汉朝上层人物的青睐的同时,其实这也就仅仅是纪啸人生的漫漫征程才迈开了第一步而已,还需要纪啸继往开来在以后自己去闯荡。

    秉性耿介、说话直率的张安世,脱口而出的话语刚刚说了一半,也就打住了自己的话头,冲着与自己的外貌特征有着天壤之别的、身体羸弱得颤巍巍的苏武笑道:“呵、呵!老夫知道子卿素来对少年人只注重人品而并不看重出身。如此急火火的把老夫唤过府来,不是仅仅就是让老夫来见见这位身为纪公后辈的少年人吧?难道是子卿感念纪公当年的忠义无双,想要与老夫联名举荐此子为‘茂才’?如此,有子卿一人一人也就足矣!何必又要老夫来画蛇添足?”

    用‘老而弥坚’来形容已经年近花甲的张安世绝不为过!虽然张安世并没有完全的说对苏武找他来的目的,但也一针见血的完全的说对了方向。宦海沉浮了数十年的张安世,父子二人均身居大汉朝朝廷枢的得到了帝王的信任,头脑和能力岂是一般的寻常之人可比的?表面上显得张安世有着军人所特有的粗豪,实际上张安世则有着思维极其缜密的‘七窍玲珑之心’。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看到过猪跑?官场见得光的、或见不得光的诸多‘猫腻’,又安能瞒过‘人老成精’的张安世的‘法眼’?

    “咳、咳!子儒想得稍有些偏颇矣!老夫想对此子有所有所襄助确是实情,然却并非是想强拉着子儒与老夫同举此子。今日老夫偶遇此子,与之详谈后则颇为惊诧其才略超常。然子儒由其外貌、体魄就可看出:此子非是与老夫一样乃是一‘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弱质‘书虫’,乃是与子儒同好的皆为赳赳武人也。老夫安能废其所长的胡乱举荐?咳、咳!其实,老夫非是要把其举荐予他人,乃是要举荐予子儒也!……”从相互之间的毫无忌讳的交谈纪啸就可看出:苏武同张安世的交情非浅!应该是堪称莫逆的那种‘老友’。

    “举荐予老夫?子卿此言何意?”张安世神色有些诧异的问到,同时也上上下下的刻意打量了一下已经‘告罪’坐到了自己对面的纪啸:“啊,看此子的体魄强健、形貌规矩,难道也是军旅出身?子卿难道是想让老夫送他的军加以历练?”想当然耳,张安世因纪啸年龄还稍显得年轻,才想到了‘苏武可能是把推荐纪啸给自己,让自己把纪啸送到军加以历练并适当的加以照应’这方面上。当然,现在的纪啸由于有两位德高望重的大汉朝老臣在热络的交谈,自然是没有他任何的插言和说话的机会;纪啸也只能是正襟危坐的摆出一副恭谨受教的姿态而凝神静听。否则,也就太不知道‘尊老敬贤’了!

    “咳、咳!子儒有些过去的轻看此子了!老夫今日曾同此子相谈甚久,也深深为其在军略方面的造诣所折服。然此子又非‘赵括’似的世家纨绔子弟的夸夸其谈者,乃是曾经经历过了疆场上的浴血搏杀而劫后余生的锻炼;其见地也大有可取之处。老夫毕竟乃是一个人,对此等军略之事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故而,老夫把此子领到宅邸后也敦请了子儒前来,想让子儒也听听其见解。如果子儒认为此子的见地可取,此子以后自然是也就交给了子儒,由子儒来安排其此后的一切。咳、咳!”苏武半反驳着张安世的说到。

    苏武不断咳嗽的苍哑话语,把年老之人的顽固、甚至自以为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在没征求纪啸任何意见的情况下,却‘一竿子’又把纪啸完全的推给了张安世。但从另一个侧面考虑,苏武可能已经把纪啸看成了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子侄之辈’的人,他自然可以自作主张的来安排纪啸今后的一切、并能安排好一切。

    还没等张安世有所表示,苏武就又转首看向正襟危坐的纪啸说到:“小友就把你的经历和见解对子儒再说一遍吧!免得老夫口齿漏风、说东忘西的说不明白。”纪啸心里好笑的暗想:你已经絮絮叨叨的帮我安排好了大部分,就一切都代劳算了!何必还用我自己来说?心里虽然虽然有些好笑、怄气的想着,但纪啸还是再一次的站起了显得威凛不群的伟岸身形,向张安世客气的躬身一揖后,才简略的娓娓向张世安道出了之前自己已经向苏武说过了一遍的自己的出身来历、以及关于自己对大汉朝应该如何的对付匈奴人的侵扰和肆虐的办法。......

    隔行如隔山!在这之前纪啸对苏武数说对付匈奴人的办法时,苏武也就仅仅是凝神静听之后认为纪啸的见解不错、可以研讨后加以实施。而此时纪啸对半生戎马空偬的张世安解说,张安世的反应则较苏武更加的明悟和认可。

    张安世在凝神静听间,也含笑频频的点头心里暗自的认为纪啸的见解不凡。在纪啸基本上叙述完毕之后,张安世略为沉吟着开口说道:“老夫就僭越称呼一声‘贤侄’吧!贤侄的过往之事想来子卿就可以圆全的安排好(指的是纪啸可能是‘逃兵’),老夫就不过多的言说了!贤侄关于对对付匈奴人的方略,则令老夫大生茅塞顿开之感。正应了那句话:英雄出少年哪!贤侄的见地实是不俗也!然老夫亦有些拙见可以补充贤侄考虑的不周之处。如果贤侄所言的‘筑城以豢养之’的办法,快速的筑城之法可行之;则我大汉也不妨再采用‘分而治之’之法。岂不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乎?我大汉适时的采取分化瓦解的‘驱虎吞狼’之策而就近行之、并加以‘推波助澜’,贤侄之策岂不更加的趋于完善了?……”

    张安世对自己所说的办法的补充,则令纪啸不由得在内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呀!这张安世的办法不完全的变成了后世的‘邓禹’对付羌胡的办法的‘翻版’了吗?自己的办法再加进去张安世的补充,其效果将会更加的令人叹为观止!见效也会更快。

    第四十九章 螟蛉义子 (三更)

    内心里赞叹着张安世毕竟一生均浸Yin于军旅生涯、战略眼光和战术谋划也确实高人一筹的纪啸,脱口附和着张安世的话头兴奋的说到:“侯爷所言大佳!如此一来,我大汉不仅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军力和补给的消耗,亦将会大大的缩短总体战略实施的年限。侯爷真不愧是我大汉朝的擎天一柱也!……”

    适当的对张安世进行了一番‘吹捧’之后,纪啸话头一转神色凝重的接着说到:“然此等的重大战略决策,在下也只能是在二位侯爷面前略提些建议而已,以便对我大汉朝的国策有所辅助。至于具体将如何的行之,实是还需要身为朝廷重臣的二位侯爷禀明圣上、详尽的商议运筹后方会进入具体的实施阶段。非一时一刻间就可速行之也!”

    “大军一动、干系万千哪!”张安世点着须发斑白的苍首接话到:“贤侄说得对!不过,也勿怪子卿对贤侄颇为看重,贤侄也确实才略不凡的继承了令祖纪公的忠义之风。令老夫也颇为纪公感到欣慰!此策的筹划与实施,确如贤侄所言:须经朝廷的详尽商议。也许经年之后才可实施、又也许几年或几十年才能见到成效。故而,此事当不急在一时。实则说来,急也是急不得的呀!唉......!贤侄为什么不早来京城年许哪?否则,数月前的五路大军并出,不就可以把贤侄所言的战略提早的融入其了?……”

    稍显得有些遗憾的张安世,说到此则转首望着主位上的苏武说到:“近日已有多份军报传回:由于大军的行动迟缓,致使匈奴人已经远飚。此次的五路出击可能是均要劳民伤财的无功而返哪?看过军报的万岁也十分的震怒!据那日万岁同大将军(霍光)及老夫等商议的情形估测,以老夫看来:现在已经在退军途的各路将领,也难免会受到追究啊!”

    张安世话锋一转,显得有些忧心冲冲的说着的同时,苏武的神色上也出现了落寞、黯然的神色,“咳、咳!”的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叹息道:“此又是大将军清除军异己的大好时机呀!”

    承然,涉及到朝廷枢的重大决策,‘白丁’一个的纪啸既插不上言、也不具备插言的资格。因而,也只能是坐在那里的望着两位大汉朝的朝廷重臣交谈而默默的不言。同样,从苏武和张世安简短的对话,纪啸也听出了苏武和张安世、特别是苏武对大权独揽的霍光也颇有微词。无论苏武的情操有多么高尚、心胸有多么开阔,但毕竟也是个有情感的人。唯一的儿子间接地死于霍光之手,这也是苏武内心里永远无法磨灭的‘痛’!

    “呵、呵!好了、好了!就别让少年人再听我们两个老古董议论这些烦心的事了!”张安世可能是即是为了缓解显得有些沉闷的气氛、又是因纪啸这个‘外人’在场而不便过多的议论内情十分复杂的朝廷军政大事。向苏武打着哈哈的同时,也转移注意力的调侃苏武到:“子卿派人延请老夫时,来人言说‘子卿请老夫过府小酌’。不知子卿的酒菜可曾准备妥帖?如子卿心疼破费无有准备,当时子卿就应领着纪家贤侄前去老夫府上、让拙荆整治些酒菜来款待纪家贤侄?老夫是不会在意这几两酒钱的!呵、呵!”

    “子儒你可算了吧!要知道令夫人也已经年过花甲了!还整治酒菜?令夫人每日里还得纺线、织布的给你裁衣已经够劳累的啦!堂堂的大汉朝万户侯,却不知怜惜老妻的硬逼着老妻每日里给你劳作。子儒不是还另有他念吧?咳、咳!其实酒菜早已准备好了!也就是在等子儒唠叨完开席了!咳、咳!”苏武干咳着不依不饶的对张安世反唇相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张安世是诚心想把老妻累死,好另娶娇娘。

    张安世果然像史载的那样:除了公开的正式场合以外,身上的服侍一般情况下都是穿的其夫人亲手纺织、裁制而成的布衣。确实是清廉传家呀!心里感叹着张安世的严节自律的纪啸,同时也看出了苏武和张安世在个人关系上堪称莫逆的非同一般。至于二人之间随意的调侃话语,其实也仅仅就是一些的玩笑话而已。

    随着苏武传唤下人摆酒、上菜,由苏武宅邸内的仆妇安排的酒食已经开始纷纷的端上来、摆上。这个时代,除了酒肆、饭庄以外,无论是家宴还是举行的宴会,采取的都是分餐制;既每人独居一桌的‘自己吃自己的、自己喝自己的’。当然,档次、规格高的家宴和宴会的场合,还会有专职的侍女来给添酒、布菜。其实,像张安世、苏武这样身具‘侯爵’之位的朝廷高层人物的家宴,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要有侍女来侍候着的级别。但就是由于张安世和苏武特别的注重个人言行的极其检点,能够享受美女到来侍候进食的待遇纪啸也就根本是痴心妄想了!确切的说起来:这是没有;如果有,纪啸其实也是根本的就不适应。

    借着下人、仆妇穿梭着摆放酒菜的空闲,张安世也极其慎重的交代纪啸:让纪啸近期内弄出些那种‘同水和沙石混合到一起就可坚若精钢’的粉末(粗制水泥)给他送过去。待觅得机会,他会向汉宣帝递交表章,奏请为安排实施预作准备。这样重大的军国大事的决策调整,张世安自然是慎之又慎的在基本条件没有完全的落到实处之前,是绝不会在朝廷枢轻开一言的。

    其实,这也是苏武听过纪啸的一番展望后,把张安世找到家里来的主要目的。现在的苏武,由于体弱多病而不堪重负,根本无法署理日常的政务;再加上有霍光把持朝政,霍光也绝不会给朝野名望一时无两、且与霍光还有间接的杀子之仇的苏武任何执掌大权的机会。因而,苏武除了可以同张安世等一起联名上上表章、或是因重大的军国大事要求面见汉宣帝以外,基本上都是赋闲在家。想私下里单独的对汉宣帝进行游说,苏武现在不能说完全的做不到、但在汉宣帝面前苏武也确实没有像张世安一样的信任度。

    而张世安毕竟是大汉朝军方的二号人物、且以往建立军功无数,在军、乃至朝野的基础雄厚,是在朝廷的权力分配上汉宣帝对抗霍光的重要砝码。因而,张世安不仅在汉宣帝面前几乎可以做到言出必行,即使是霍光有些事想加以阻挠,也会因对张世安的忌惮而有所收敛。

    张安世和苏武个人之间的上佳关系,在酒菜摆好、入座、三盏酒下肚的目赤话多之时,则又一次的显现出来!有着军人说话直爽特点的张世安,三盏酒喝下去之后,望着一直只是随着吃喝、而席间话很少的纪啸说到:“贤侄呀!老夫与子卿现在已经都是老朽了!而贤侄当知,子卿一贯的守正不阿,也极少看得起京城的那些豪门的纨绔。据老夫所知,可能子卿看重的少年之人贤侄乃是绝无仅有的一人;而子卿的家事贤侄当也能知晓。其实,子卿的心事老夫尽知。为了老友子卿的晚景愉悦,也为了贤侄以后仕途的坦通,老夫在此作伐让贤侄拜子卿为‘义父’可好?”

    没想到仅仅才相识了个、八时辰张世安就提出了这样一个突兀的问题来的纪啸,一愣之下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向了主位上的苏武。“咳、咳、咳!”可能是苏武也因张世安的话过于突然而受到了刺激,发出了一长串的咳嗽声之后,一只枯手捂着布满于思的干瘪口鼻,一只枯手却在连连的摇晃:“咳、咳!子儒休要再如此说来。忠义无双的纪公的后人,老夫又如何的担当得起呀!......”

    虚推实应!老苏武话里话外的意思纪啸还是听明白了!有苏武这样一个在朝野名望崇高的义父,可想而知的益处必会颇多。心里马上权衡明白了的纪啸,还没等苏武把半推半就的话语说完,就已经站起了昂藏的身躯,两步就绕过了面前摆放着酒菜的矮几,面对着主位上的苏武‘噗通’一声毫不迟疑的就跪落尘埃、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孩儿纪啸参见义父!”……

    第五十章 情难自抑

    我怎么像是被两个‘老家伙’给‘下套儿’套住了?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完苏武、接着又必须以后辈的大礼接着参拜‘父执’张安世的纪啸,边变成‘磕头虫儿’的参拜着两位大汉朝声名显赫的老臣、边在内心里不无郁闷的暗想着。

    其实,也不怪纪啸心里产生了这样的感触。苏武把纪啸招到了宅邸且不去说,就仅仅张世安的表现来说:刚刚的见面不久,表面上直率、豪爽、军人气概十足的张安世这个大汉朝名声在外的‘布衣侯爷’,就已经十分热络的开始称呼起纪啸为‘贤侄’,最后演变成借着酒劲儿而作伐撺掇纪啸拜苏武为‘义父’,其心也不乏是‘早有预谋’!

    从这一点上来看,苏武和张安世的个人交情也确实私交深厚。自己儿孙满堂、老妻相伴的张世安,感念老友苏武形单影孤的年老寂寥。现在终于抓住了一个让老苏武还‘看得上眼儿’的少年人纪啸,他当然不会放过的想要马上的就‘玉成好事’。当然,这也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了张安世对老友苏武的关心和爱护。

    接下来的酒宴,也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家宴’。至于‘酒好不好喝、菜好不好吃’早已经无关紧要,苏武和张安世两位老人情绪高涨得宛若聚义厅上的‘山大王’一样,大碗儿喝酒、大块儿吃肉、盏盏见底儿的开始了狂饮无忌。酒至大酣间,老苏武甚至动了感情的喝得老泪纵横!苏武的动情反应,可能也是心态上的多年压抑、寂寥一朝得到了释放而至?

    本来已经感觉天色渐晚、心里有些着急返回霍府别院的纪啸,见两位老人喝得高兴,也只能是勉为其难的陪侍在一旁,时而还凑趣儿似的陪早已经开始吵吵嚷嚷的两位老人说几句闲话……。终于等到苏武和张安世两位老人喝到尽兴了!纪啸搀扶着喝得身体踉踉跄跄、脚步散乱的张安世出得了苏武宅邸的大门之外,交代等候在哪里的张府家人千万别再让张世安骑马、让苏府的轿子把张安世送回去、路上要多看顾一下张安世后,耳边还响着身体被塞进轿子的张世安语音模糊的嚷嚷声:“贤侄、贤侄、贤侄!贤侄以后出仕就包在子卿和老夫身上了!……”纪啸就又返身走回去苏府的大堂,想去再安置一下喝得更加不堪的苏武。

    望着羸弱的躯体歪靠在座位上、间或还发出了苍哑的呼噜声的烂醉如泥的苏武,纪啸脸颊抽搐了一下显现出一丝有些苦涩、怜悯的笑意。俯身小心的轻轻抱起了全身可能也就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架子’的苏武轻飘飘的身体,轻声的对一旁侍候着的仆人说道:“前面领路,把老人家先送回卧房。”初来乍到的纪啸,自然是不知道苏武的寝室在什么方位。

    把酣睡不醒、瘫软如泥的苏武小心的放到了软榻之上,纪啸又交代侍候着的仆妇把苏武的衣衫给脱下来、盖上被子,并准备好茶水以备苏武醉酒后醒来会口渴,纪啸这才打了声招呼出了苏府的大门,踏着夜色寻觅着记忆的路径向霍府别院方向返回去。

    这个时代由于根本就没有照明的电力供应,有的也仅仅是一盏油灯、或是豪富之家才能用得起的蜡烛而已。因而,夜幕降临之后,寻常的人等也就很少出门并早早的就寝了。

    虽然还能有少许的从两侧房屋内射出的星星点点的灯火或烛火的微弱光亮的照射,但纪啸由于是并不太熟悉路径、也只是知道霍府别院坐落的大致方位;而且这个时代还都是黄泥土路(西北的特点)的道路狭窄,曲曲折折的岔路颇多。因而,在刚刚入夜的黑沉沉的夜色之下,手里拎着‘凌风断刃’的纪啸‘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乱闯了数次,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才总算走到了正确的道路上、远远的看到了霍府别院门楼两侧高高悬挂着的大袖灯笼……。

    “你这个人一天都跑哪去了?都已经入夜了,怎么才回来?不知道本小姐在此等了你一天吗?你要把本小姐气死呀!”既有些醉、又有些累的脚步蹒跚的纪啸,刚刚迈步走进虚掩着大门的霍府别院,还没等对他有话要说的‘门房’上前来把要说的话说出口,俏立在夜幕下的庭院内的一条窈窕的身影就已经发出了气不打一处来的娇嗔声。

    “原来是七小姐来别院了!在下失礼、在下失礼!在下本是偶然出府一游,却无意间遇到了两位故人,故而才饮酒迟延至今。让七小姐久候了!在下失礼!”微微的有些酒后喘着粗气的纪啸,忙不迭的对渐近在夜色下已经大致看清形貌的霍淑君解释着、打着‘马虎眼’。

    “真是的!出门也不说清楚要去那里!本小姐已经打发人去找你好几次了!也不知你钻到长安城的那间偏僻的酒肆去了?去找你的人找了几次都没找到。整整一天了!本小姐就是晨起后才进些食,等了你一天,都快把本小姐给饿死了!……”‘爆豆’似的嗔怪声,从霍成君的樱唇源源不断的蹦了出来!

    “在下失礼、在下失礼!可别把七小姐饿坏了!七小姐快入内,在下让人给七小姐弄些吃食。罪过、罪过、都是在下的罪过!把七小姐饿出些毛病来,在下罪过可就大了!”不停的道着‘过儿’的纪啸,此时也只能是‘顺杆儿爬’的絮叨着赔礼。从内心的感觉来说:纪啸现在也感觉极其的别扭、甚至有些难堪!

    不难想象,现在的霍成君虽然还不能说对纪啸情愫已生的一往情深;但从其不吃( 隐龙啸 http://www.xlawen.org/kan/50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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