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部分阅读
话说得太急，老苏武又是发出了一长串的苍哑咳嗽声。赶忙上前一步给老苏武轻捶着后背的纪啸，赞赏的看了一眼对面袖着俏脸也乖巧的莲步上前帮他给老苏武捶背的霍成君，心里也在暗自的怨怼着老苏武：明知道自己咳嗽起来就没个完！说得这么多、这么快干嘛？也不是有人硬逼着你说？
待老苏武稍稍安静、平复了一些，纪啸才简略的向老苏武叙述了一下前往报备的情况以及明日就要正式开始的从军、练军的大致安排。不过，为了避免老苏武和霍成君为他担心，纪啸并没提起明日首先要同甘延寿比武的事。接着，纪啸也十分诚挚的说到：“听马夫苏福说：富平侯也曾向义父讨要过绝地，义父却没有舍得送给他。现在，义父毫不吝惜的就送给了孩儿。孩儿真的是十分的感谢义父的一片关爱之心啊！”
“咳、咳！你小子净说些废话！老夫仅有你这一个后辈，不给你给谁？给子儒干嘛？他老胳膊、老腿的！那马那么烈性再把他摔出个好歹的老夫不是自找没趣儿吗？那马从送来就没看到过它消停一日！不是今天咬人、就是明天踢人的！难道老夫还想把它以后带到棺材里去继续的闹腾？如果圣上允许，老夫百年之后还想把这个什么爵位也传给你哪！算你小子倒霉！给你自己的双亲送完终，以后你还要责无旁贷的给老夫送终！咳、咳、咳！”几乎把咳嗽当成了语助词使用的老苏武，十分诙谐的调侃着纪啸。
“就如义父所言，把您老奉养百年也同样是身为后辈的本分！那孩儿就不再言谢了！呵、呵！”随口配合着老苏武的话、尽可能的让老苏武保持着愉悦的心情的纪啸，边笑言着落座、也示意着回到自己身旁的霍成君同时落座。
“咳、咳！老夫午前就已经为你小子厚着老脸去找丙少卿了！丙少卿也说了！如果你需用时，就列出详单、派人找他去随用随取。官家、国库的钱财，他也不好先期就给你支用一部分。看来，你小子用时，还必须要以后辈的身份去拜见一次丙少卿了！这样也好，子儒、少卿与圣上的过从都比老夫近。你小子多同他们来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喘息了一下之后，老苏武又向纪啸交代起了他去给纪啸办的关于纪啸所需要钱财的事。
“有劳义父了！孩儿以后会择日前去拜侯一下丙大人的！想来……”在纪啸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低着臻首坐在他的身旁、已经把一缕情丝毫无保留的倾注在纪啸身上、仿佛已经十分了解了纪啸秉性的霍成君已经悄声的轻启樱口：“如果不愿意去求人？成君这里还有的！就从成君这里拿些先用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家室之累
由于回府的时辰较早，同老苏武和霍成君说了一些闲话、探讨了一些今后的具体安排之后，略进了些食物的纪啸也就来到了后宅院落的较偏僻之处，在霍成君乖巧的坐在稍远处一双妙目一眨不眨的柔情凝视之下，抽出了手里拎着的‘凌风断刃’想要温习一下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勤练不辍的刀法。
也许是纪啸失去了记忆的以往军旅的经历所致？仿佛习惯成自然了、纪啸就像时时刻刻的都要保持着戒备的状态一样，别人刀剑都是堂而皇之的跨在腰间。而他？则除了睡觉时把刀枕在头下以外，从不离身的‘凌风断刃’则永远是拎在手。其表现出来的状态，就像那句成语所形容的一样：枕戈待旦！偶然因需要手里没有拿着刀（入宫就是一例），纪啸心里就恍若像是缺了点儿什么似的、感觉到难以释怀。
也许这就是所言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而‘斯人’又极其自律的把自己的神经时刻的绷得像‘上好弦的发条’一样的吧？……
抽出了‘凌风断刃’的纪啸，就仿佛像是完全的换了一个人一样！执刀而立岿然不动的身姿给人一种千军难憾的磅礴气势、周身仿佛也开始蒸腾起了森寒的凌厉杀气、无边的杀气蔓延开来令远处凝视着他的霍成君都有了一种彻骨生寒的感觉……。
没有招式、只有必杀之术！一道道经纬分明的疾电划过、仿佛像是要把天地之间的一切都给劈成齑粉！一个‘快’字，不！是一个‘疾’字！就可以完全的可以涵盖了纪啸技艺的精髓。虚无的空间，恍若在纪啸的眼前闪现出来了根本就无法用言辞形容得出深度的‘世代深仇大恨’之人一样、让纪啸发狂的不计任何的得失与后果、只知一刀下去要溅起凄厉、绚烂的无垠血雨……。
“快住手、快住手！别练了、别练了！快要吓死成君了！快别练了！你这那里是武技呀？成君看着咋想刽子手杀人那样的害怕哪？快住手！……”俏脸已经变得惨白的霍成君惊惧的娇呼出声的同时，已经站起了美好的娇躯、玉手拎着裙袂彩蝶一样的向刹住了刀式的纪啸小跑而来……。
“吓坏成君了！你这是学的什么刀法呀？成君在一旁看着都快要喘不上气儿来了！看得成君的心都要快要蹦出来了！以后不许再在成君面前练这个……。”仿佛受到了意外的惊吓一样的霍成君，惨白的俏脸上两腮瞬间又出现了受到意外惊吓后的酡袖、伏在纪啸的胸前喃喃的絮语着。
“呵、呵！”平复了一下因陡然刹住刀式而在身体内产生的震荡，纪啸一手轻揽着霍成君纤细的腰肢轻笑了两声也有些茫然的说到：“贫贱出身的纪啸何人会予以施教啊？可能这些招术都是在战场搏杀参悟出来的吧？为了保命、杀敌，稍有迟滞就会毫无幸至的命丧疆场。招术能不迅捷、狠辣、凄厉吗？呵、呵！”
纪啸因陡然的改变自身躯体的运行模式，不免话也流露出了自己对自身的过去几乎是一无所知的状况。但霍成君现在关心的却不是纪啸的这些，她所关心的则是自己娇躯依偎着的这位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情郎本身！
因而，依偎在纪啸怀里的霍成君不禁又娇腻的絮语着：“看到你的刀法！成君还真的放心了不少！成君也会些武技。可是，可能一辈子也练不到像你使得那样的快！记得成君曾听人说过：唯快不破！看到你使的刀法，成君信了！快成这样、眼睛都分不清你劈砍了几次，别人那还会来得及还手啊？真是像你说的：保命要紧哪！成君不能没有你这个坏人的！你有这样的武技，成君也会少了一些对你的担心……。”
怀里拥着霍成君香软的娇躯的纪啸，耳边听着霍成君深情款款的娇言细语，也不禁慨叹道：“纪啸何其幸也！能得到成君如此的爱恋？此后，纪啸刀山火海又能有何惧哉？”……
晨起后的纪啸，给老苏武请过了早安、同还没起床的‘哼哼、唧唧’的老苏武打了声招呼后，就出门、上马赶往了车骑将军官衙前去点卯……。
现在由于纪啸已经基本上可以轻车熟路的前往，因而对他无限关心的霍成君也并没有再一次的前来送他。可想而知，花季少女的霍成君即使是心向往之的对纪啸依恋无比，但也会有少女的羞涩之心的羞于被人讪笑。何况，霍成君本就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虽然霍成君这位宦门娇女有些另类。
昨日纪啸无奈的停下了刀法的习练以后，浅尝则止的同霍成君稍作了缠绵，就想到又该去填‘五脏庙’了！就邀请霍成君一同去进食。一刻也不舍腻在纪啸身旁的霍成君羞袖着俏脸欣然而往后，二人也宛若真正的一双小夫妻一样的一同进了食。随后，纪啸也就把三步一回头、不住的叮咛着他入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霍成君送出了苏府。
有一句话讲：没有女人的家不成其为家。还真是这样！虽然苏府也不乏侍候的仆妇。但由于苏府多年以来根本就没有一位女主人，也使身为主人的老苏武和纪啸这爷俩儿就连正常的饮食规律都没有！基本上就是：谁饿了想起来就吃！当纪啸携同霍成君进食时，老苏武还在午睡未醒。没办法，纪啸也只好就吩咐下人不要再呼唤老苏武来进食了！
感触到苏府的这种现状、出于对老苏武身体的考虑，纪啸在送霍成君出门时，不免有了‘尽早把霍成君娶进门’的想法。自己事实上在苏府就像住客栈一样，也根本不可能晨昏定省的来照顾年老体弱的老苏武。这种状态，苏府没有一个真正的女主人还真是不行！然而，考虑到霍成君跳脱、活泼的性情，纪啸内心里不免又有些纠结。
这就是现实！纪啸也相信对自己无限倾情、兼且心胸较一般女子开阔的霍成君会认真的关心、照顾老苏武。但就霍成君的性情上来说，让她整日的围绕在一位年老体弱的‘公爹’身边也确实有些难为她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性情活跃的霍成君不腻烦那才叫怪了？
事无万全。伴随着人生旅途的延伸、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要面对一些必须要面对、有时却又根本无法解决的难题。现在的纪啸就是这样，霍成君的的天性并不是他有信心就能够彻底改变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因而，一时令纪啸内心里不免纠结得直摇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初成班底 （二更）
除了霍山还是对纪啸横眉立目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让纪啸内心里暗自的怨怼‘自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初入军就没必要的不小心得罪了这位二世祖’之外，纪啸第二日的前来点卯还算顺利。
其实，在车骑将军官衙每日的聚将点卯基本上就是一种例行的御林军管理模式。作为大汉朝军方的第二号人物、御林军主帅的张安世，由于年事已高，平时并不是每日必到；平常大多数时间都是由长史协同军官霍山来行使职责。而前来车骑将军官衙点卯的御林军将领，也基本上都是以八校尉为主；除非出现特例之事，才会有低于校尉官阶的军官列席。而新将领的到任，自然也属于特例的范畴之内。
由于常规前来点卯的御林军将领地位都偏高，特例列席的军官自然也就会站位靠后的敬陪末席。第二次前来的纪啸自然也不会例外，在车骑将军张安世辰时升帐之前，来到后就站在外厢的一角并没同其他将领多做搭讪的纪啸、已经同侍卫口私下里打听清楚了自己应该何时进入、站到何处。
因而，在张安世按时到来、开始升帐点卯后，有别于之前其他的御林军将领高声大气进行着高谈阔论、仅是沉默的侧立在外厢一角的纪啸，在升帐、点卯开始后显得十分空旷庄重的氛围、按着顺序几乎是最后一位报号进入、并站到了左侧的最末一位（古代的尚左与现在的尚左刚好是相反的、纪啸所站位的位置实际上是相当于高位正坐的张安世的右手边末位）。
今日车骑将军张安世的点卯升帐，其实主要的也就是亲自来处理纪啸长安城外建营、练军、造械这件事。因而，例行的点卯过后，也就马上的进入了宣读圣旨（原本昨日就应宣读）、宣布纪啸所要承担的职责和马上就要落实实施的具体各项步骤阶段。当然，圣旨宣读完之后，张世安对军械方面也只是说：由郎官张延寿出任监造军械的司马、负责一些适用军械的监造；并没有具体的说出需要监造何种军械。从一定意义上来讲，张安世也是在尽量的实行保密。
随后，自然是出任司马的张延寿和因需要临时暂设的军主簿陈汤进入大堂叩见张安世这位御林军的主帅、并见过纪啸这位上官。身体单薄、一副白面书生外貌的陈汤纪啸当然是纪啸早已熟识、而且还是他所谓的结拜兄长。而张安世的长子张延寿，从外貌上看就仿佛是他老爹张安世倒退二十多年前的翻版：四十岁出头的张延寿粗壮、等的身材，阔口大眼、一蓬浓密的须髯。
待张延寿和陈汤相继退到了纪啸的身侧，张安世也马上就宣布要进行一场由纪啸对军司马甘延寿的比武。张安世甚至还按纪啸认为理由有些冠冕堂皇的含笑宣称：羽林长期的在京城按部就班的行使职责士气未免有些低迷。恰巧圣上委任了纪啸这位虎贲副尉前来军，而据闻新任的虎贲副尉武力十分的不俗。故而，借此次比武也可一震军威和士气。
在纪啸心里暗自咀咒着：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说是‘拿老子开涮’就完了！张安世接着就宣布：由军官霍山先一步前去组织、安排具体的比武事宜。而其他的御林军将领、以及纪啸、张延寿、陈汤随后就跟着他一起前去御林军大营观摩、参与比武。
跟随着在有数十名盔明甲亮的侍卫开路、护卫以及众御林军将领的簇拥下的张安世前往御林军大营的途，在其原本就身份较低的纪啸，还刻意的稍稍落在了后面；他也是在想要利用这个稍稍有点儿空闲的机会同自己的两位同僚、属下张延寿和陈汤交流一下。
从出了车骑将军官衙、上马就一直跟在纪啸侧后的张延寿和陈汤，自然是随着主官的意愿而行。还没等纪啸想好怎样的同张延寿开口，骑马跟在他侧后的张延寿已经磕了一下马匹紧赶几步靠近纪啸，一脸诚挚的表情轻声开口说到：“大人！……”
话刚刚开个头的张延寿，马上就被纪啸摇手给打断：“兄长不必客气！你我两家乃是通家之好，何况纪啸年龄还要差兄长许多。兄长直呼纪啸之名就可！”这可是大汉朝军方第二号人物、车骑将军张安世的大公子呀！纪啸再想按规矩办事也要有点儿自知之明。何况，纪啸已经有前车之鉴的之前不小心得罪了那位‘二世祖’霍山。
相貌上与他老爹极其相似的张延寿，在性情和作为上竟然也同张安世十分的相近！纪啸就听张延寿说到：“朝廷的礼制、律法安能忽视？上官如何称呼下官？下官无法左右。但张延寿自身却还是要按照朝廷的礼制、律法办事的对上官必须尊敬……。”
张延寿的话一本正经的说得仿佛既有些迂腐、却又不失开通，这样让纪啸也不由得暗自赞许：看来，张汤的这些儿孙之辈在继承了祖辈的余荫的同时，也适当的吸取了张汤为人过于严苛的教训哪！话说得让任何人听到都不会挑出语病。勿怪以后张氏的兴盛会绵延不衰呀！暗想着的纪啸不禁侧首郑重的打量了张延寿一眼。
然而，此时的张延寿边行间，却仍是含笑一副诚挚、敦厚的表情的接着说到：“张延寿与上官的彼此称谓以后再言。现在张延寿是想对大人说的乃是：张延寿不知大人的武勇如何？但据以往张延寿所知，羽林司马甘延寿的武勇绝佳！故而，大人稍后要同其的较技，大人也切勿太掉以轻心哪！”
“呵、呵！既然兄长坚持，那你我之间就各自自行称谓吧！纪啸也多谢兄长的提醒！纪啸会小心从事的！不过，像甘延寿这等不俗的人物，也确实是我等以后练军所急需的。而像此等以武来立世的人物，也只有从武之一途上才可完全的收拢其心。此事，纪啸也是不得不为呀！”想当然尔，自己所担负的职责张安世也不可能不对儿子张延寿加以详细的说明。甚至，由于张安世所处的崇高地位和与汉宣帝十分密切的关系，这件事其所隐含的内情张延寿可能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知道得多？因而，纪啸也就直截了当的对张延寿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大人说得是！张延寿也只是尽些属下的职责和心意而已。大人有所准备就好！”张延寿也十分认真的说到。
“兄长！……”此时才有机会同陈汤说话的纪啸，回首招呼了一下陈汤。在陈汤驱马上前一些后，纪啸才接着问到：“之前小弟委兄长之事兄长可曾行之？”既然以后要同张延寿长期的共事，纪啸也就不打算向他隐瞒同陈汤的结拜关系了。因而，纪啸也就借着同陈汤说话的机会，向张延寿挑明了自己同陈汤是结拜弟兄的关系。
听到纪啸的问话，陈汤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尴尬的表情，不由自主的伸手挠了挠额头，才脸颊抽搐着答道：“那个，陈汤有负贤……，有负大人所托！陈汤这几日未曾寻觅到接近甘延寿的机会……。”
“如此也无妨！否则，反而会让他以为你我兄弟是在事先向他示好，恍若是小弟怕较技输给他一样？呵、呵！”纪啸也只好这样的安慰着陈汤。其实，纪啸心里则在暗想：如果事先你同他有所接触？即使是我比不过他，他也会适当的给我个台阶下。现在，却完全的把我逼到了同他比拼实力的境地。谁敢说同御林军的第一高手比武会有把握获胜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虎啸羽林 （三更）
设立在京城长安东城的御林军大营的大校场内，旗幡招展、鼓声隆隆、呐喊声不断。在车骑将军、富平侯、御林军大帅张安世亲自主持和御林军大部分主要将领参与、观摩下的新任御林军虎贲副尉纪啸、与俨然是御林军第一高手的御林军司马甘延寿的比武较技也即将正式开始……。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扯地连天！御林军大营，除了正常履行军务的兵将以外，包括预备役和辎重兵在内的御林军大营的、七千兵将，此时几乎已经都全部集在了大校场上。人头攒动、兵刃铠甲交相辉映，一时大有‘西风烈、万马战犹酣’的雄浑气势！
按职责来讲，御林军平日里也并非只是养在大营操练、时刻的准备着迎接突发事件的爆发。日常情况下，御林军还要相当于京城长安的卫戍军一样，按正常的职责也要负责京城长安的内外城、以及皇城外围的守卫和治安执勤。
偌大个大汉帝国的都城，每日里同样也会经常的意外事故频发；同样也需要御林军前去弹压、处理。因而，正常情况下，每日里在京城长安负责守卫执勤和处理突发事件的御林军兵将，几乎要占去现役御林军的三分之一。同时，垒校尉麾下的兵将，有一半左右的所属还要对占地几十晌的御林军大营进行执勤和守卫。
因而，其实目前聚集在御林军大校场上的兵将现役御林军兵将连一半也不到，其大部分的乃是预备役和辎重兵。古代、特别是两汉之前的军旅正常情况下是没有军饷的，但御林军则是一个例外。虽然也没有明规定的军饷，但变幻名目所谓的赏赐‘例钱’还是要有的。可想而知：皇帝不差饿兵。国家再穷，相当于帝王亲军的御林军也会装备精良、丰衣足食的！
何况，身为御林军的一员、也包括预备役和辎重兵，大多数均是家境殷实、出身清白、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所谓的‘良民’出身。更有甚者，其也不乏宦门贵胄的子弟。这些人安能过得了一日无钱的日子？当然，家境贫寒的御林军现役兵卒也绝不是一个没有。就仅纪啸而言，他不就等于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吗？但有一点却是要绝对遵守的：成为御林军的一员，就必须是要家世清白。否则，是绝对入不了御林军的军籍的！
在军官霍山先期前来的组织之下、在御林军大帅张安世到来之前，纪啸同甘延寿比武较技的场景已经安排就绪。当大帅张安世昂然的伫立于御林军高高飘扬、飞舞的几丈高的大纛之下，一身金盔、重铠，斑白的须发飘拂间声音宛若洪钟大吕似的宣布：新任虎贲副尉纪啸、御林军司马甘延寿将进行一场比武较技。数千人的御林军大校场上马上就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呐喊之声。
有人群的地方，人就会分出三等。而在完全是以武力称尊的军旅之，俨然已经稳居于御林军第一高手的甘延寿，受到下级兵将的万千追捧的同时，甚至已经有了一种仿佛御林军的所有兵将在武力方面都遥不可及的‘神’一样的存在！现在，大帅张安世猛然的宣布有人要同甘延寿举行一场比武较技，这能不让所有的御林军并将感到兴奋异常的欢呼雀跃吗？
推波助澜者有之、高喊助威者有之、想看纪啸或是甘延寿灰头土脸者有之、希望最好让二人一起都残废者有之……。总之，起哄架秧子、喊叫吵嚷声响成了一片，人声鼎沸的直冲云天……。
在大帅张安世两支粗壮的手臂平伸着向下虚按了一按、大校场内的震耳欲鸣的嘈杂声稍稍沉寂下来之后，张安世也虎步龙行的几大步就走到高高在上帅台上的金漆帅椅上落座。军官霍山高声的大喊了一声：“虎贲副尉纪啸、羽林司马甘延寿出场！比武较技开始！
伴随着下面的众多兵将们的齐声呐喊，纪啸、甘延寿各自一身戎装的从帅台的两侧走向了空旷的大校场央……。
随着各自手里拎着兵刃的二人的逐渐相向走近，纪啸也首次看清楚了来到京城长安以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却是首次见到的甘延寿的外形相貌，也让纪啸不由得在内心里暗自的赞叹：果然是名不虚传、盛名之下无虚士呀！……
身高超过八尺的甘延寿，腰大十围、膀阔三停，浓眉环眼、直鼻阔口，紫黑的四方大脸上一蓬浓密的虬髯；一步一步‘咚、咚’的行来的沉重脚步恍若令大地都在震颤、雄赳赳气昂昂的威凛外貌仿佛熊罴一般……。
纪啸的身高本来也已经接近八尺，平时风标凛然的伫立着则给人一种玉树临风之感。但现在同身形壮硕、伟岸的甘延寿一比，那可就真有些小巫见大巫了！甘延寿晃晃悠悠间身高要高出纪啸半头、庞大的躯体比纪啸大上一圈儿的几乎可以完全的把纪啸给装进去！
在比武较技的二人同时临近大校场央的时候，已经有两名军卒怀里抱着比武用的木质刀、枪、剑、戟等‘哗啦’一声的堆在了大校场的央。此时手里还是习惯性的拎着自己的随身兵刃‘凌风断刃’的纪啸，把目光也已经从打量甘延寿的外在形貌转移到了甘延寿的手上：
嗬！所使的兵刃可真够重、够大的！还真与甘延寿的外形想般配呀！他也能挥舞得动？暗自感慨着的纪啸看到甘延寿手里拎着的是一柄短柄的车轮板斧。大半个脸盆一样大小的斧头，显得沉重异常的斧刃还泛着清幽的寒光。按纪啸的目测估计：甘延寿手里拎着的这柄板斧重量当在百斤开外！
同样也在不住眼的打量着纪啸的甘延寿，大环眼的眼角瞥了一眼地上堆得乱糟糟的一堆木质兵刃，脸上露出了一丝也许是对这些木质兵刃、也许是对纪啸这个人的不屑的讪笑表情，单手倒提着大号的板斧冲纪晓微微一抱拳，声音仿佛都有‘嗡嗡’的回荡声的首先开口说到：“甘延寿见过上官！”
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纪啸的职位要比甘延寿大上不少，甘延寿即使是对纪啸这个人十分的不屑一顾？但按军规在公众场合也必须要首先予以参见。
“纪啸也见过甘司马！”纪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的压抑着有些振奋的心态不卑不亢的也抱拳回礼。站直身昂然伫立着的甘延寿又扫了一眼地上的那堆木质兵刃‘呵、呵’干笑了两声，却显得有些与其威猛的外形有些极不相称的咬嚼字的说到：“下官也已经许久没有找到一位可堪一较的对手了！大帅让上官来同下官较技，想来上官的艺业定然不俗？我等可否不用这些一碰就断的劳什子滥兵刃？真刀实枪的来一场以武会友，也可以让下官向上官讨教一二？”
想当然耳！出身大族的甘延寿所受到的教育也肯定会不浅。就如粗豪如张飞者，尚能绘画出美轮美奂的‘侍女图’一样；甘延寿在才方面也应该是差强人意！对比起来，按纪啸想肯定是要比自己强上百套！
“既然甘司马见猎心喜，纪啸安能不舍命相陪？好！你我二人就禀明大帅，畅快淋漓的来一场真枪实刀的比武较技！”听到甘延寿的请求、其实甘延寿的话语也不乏相激的成分，纪啸就也含笑豪迈的答到。……
第一百四十章 小人小鞋
虽然御林军的大校场很宽广的占地要有几晌，但由于此次安排的比武较技也仅仅是单人对练、并不是采取批量对抗演练的方式。因而，虽然聚集在大校场内的军卒要有、七千人，其实所预留出来的用于比武较技的演武场也并不是很大；而且还要保证帅台之上的主帅张安世以及环绕在他周围的一众御林军高级将领的目力可以清晰观及。
因而，临时圈成的比武较技场也就仅有十几丈的方圆，距离几丈高的帅台的平行直线距离也同样仅有七、八丈远。
由于比武较技已经拉开了序幕，人头攒动的聚集在大校场的数千军卒出乎于自然反应也会屏住呼吸的定睛观瞧。因而，此时的大校场内的数千人几乎是处于鸦雀无声的沉寂状态。当然，除了外围维持秩序的军卒手执着明晃晃的长毛、利戈以外，其余的大部分军卒均是空着两手。但由于人数众多，军卒们还是一身的甲胄，相互挤撞、摩擦间也不可避免的会不断的响起甲叶子散碎的‘哗楞’声。
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纪啸豪迈、爽快的说着的同时，其实心里也并不平静。他现在对甘延寿的能力和水准完全是一无所知，而从甘延寿外在的孔武有力、以及甘延寿言语上的条理清晰来看，纪啸完全的可以下出结论：甘延寿绝不仅仅是像他外貌所显现出来的仿佛是一位力大如牛的莽撞猛汉！他也很可能还具有着像猛张飞一样既可以气吞山河如虎、又可以细致入微的描图作画的特点？因而，在武力、技艺上甘延寿也很可能是迅猛、精湛的兼而有之？
最为关键之处则在于，纪啸也并不了解自己这一身恍若毫无套路、却只有犀利的技巧的武技现在能够达到什么级别？因而，接下来的比武较技，其实纪啸基本上是处于一种撞大运似的在进行着一场豪赌的状态。
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赌就赌吧！瞬间暗自思忖着的纪啸，暗暗的一咬牙、抬头遥望了一下高耸的帅台。心性坚毅的纪啸是在估测一下站在较技场的央说话帅台之上能否听到？由于纪啸的军职务要比甘延寿高。所以，改变惯常的比武较技方式使用真刀实枪，是需要由他首先来请示帅台上的主帅张安世的。
感觉距离还可以的纪啸，转身冲高高的帅台上遥遥的一抱拳、清越沉静的声音就在相对寂静的大校场上响起、回荡：“起秉大帅！以末将同甘司马想来：我御林军乃是皇家的亲军、精卫，我等是需要用头颅和热血来护卫帝室及我大汉江山的安稳。因而，用一些木质、简陋的刀枪根本无法显示我御林军的军威，也我无法检测出末将同甘司马的真实技艺。末将同甘司马在此向大帅恳请：我等可否用实战的兵刃来一较技艺的高低？”
说完后的纪啸隐约遥见高坐在帅椅上侧耳倾听着的张安世苍眉微皱、仿佛权衡了一下，才传来了苍劲的声音：“二位不愧是我羽林的精英、楷模！好！老夫就答应你们以随身兵刃一较！然……。”
其实，在纪啸的话说完以后，就已经让张安世没有了回旋余地。作为完全以武力称尊的军，花架子似的用木质刀枪比武较技本就是味同嚼蜡；如果张安世不答应用真枪实刀来比，也就显得张安世这个主帅太没魄力了！对张安世的威信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因而，张安世也就不得不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然而，还没等主帅张安世的话说完，纪啸一不小心得罪了人的弊端也就适时的显现出来。不怕事儿大、有意识的想要给纪啸弄双小鞋儿穿的人此时就跳了出来！
伫立于张安世帅椅侧后的御林军军官霍山，在主帅张安世话语的间歇适时的高声的开口说到：“尔等二人是否还要签订‘生死状’？”不用多言，所谓的‘生死状’就是：比武较技以命相搏、死了活该！对方还不承担任何的责任。想当然耳！有约束和没有约束的情形自然是有着天壤之别！
霍山这句话插得实际上用心是极其的阴毒、险恶！军的将佐，大部分性情都是偏于粗豪的情绪化。而这个时候霍山提出了这个问题，其实就等于是‘将了纪啸和甘延寿一军’！趁着彼此都还是处于临战的亢奋期，几乎可以确定纪啸和甘延寿会毫无迟疑的答应。
心思缜密、坚毅的纪啸听到霍山的话后本来还在仿佛有些迟疑的思忖着，但这件事却并不是仅仅涉及到他一个人。果然让霍山把宝押对了！昂然的站在纪啸身旁、性情偏于豪爽的甘延寿还没等纪啸开口，马上就虬髯纠结的大脑袋一梗脖子的瓮声开口了：“签就……！”
然而，身形威猛的甘延寿不服气似的刚刚瓮声开口，御林军大帅张安世声音苍劲的斥责声却已经出口：“签什么‘生死状’？尔等二人乃是我羽林的军翘楚！何况虎贲副尉还身负着圣上所委的重任在身。二人如有所伤损？不仅是我羽林的一大损失！而且还会让老夫无法向当今圣上交代！同为羽林人，就要如手足兄弟一样的彼此相待！寻常的一场比武较技，点到即止则可。有本事！现在边陲与蛮夷的战火正盛，可向本帅申请前去边陲杀胡！”
已经有些怒气冲冲的张安世，其实斥责的话基本上都是冲着霍山说的。任何人都一样会存有私心，只是大小、场合不同而已。纪啸乃是张安世堪称知己的老友老苏武的唯一义子，就是看在这方面张安世也会对纪啸适当的照顾一些。但话又说回来，包括张安世是在内的几乎所有人、甚至也包括已经开始对纪啸‘搞小动作’的霍山，基本上是都不太看好纪啸！可能按霍山的想法：签下‘生死状’以后，甘延寿能把纪啸给打个半死他才乐哪？
人与人之间的龌龊其实很大程度都是起于一些寻常的小事。而究其根本原因，性情上的相悖可能是要起着决定性的因素？性情的相斥，必然也会使彼此双方对对方都会‘咋看咋别扭’！也许纪啸同霍山很可能就存在着这种原因？
既然御林军的主帅张安世已经发话了，霍山的提议也就完全的等同于了‘放屁’！伫立于较技场央的纪啸和甘延寿也就根本再也不能有所迟疑的、双双躬身抱拳齐声的接令：“谨遵大帅令喻！”比武较技经过了一小段插曲之后也就正式的开始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龙争虎斗 （二更）
御林军大校场上一片沉寂，沉寂得仿佛数千人的呼吸都变成了一个节奏的演绎出了一曲‘呼吸协奏曲’似的恍若清晰可闻。数千人的目光，均一眨不眨的投注在了站在方圆并不算太大的比武较技场央的纪啸和甘延寿的身上……。
其实，说白了，一众的御林军将领、军卒所关注的重点还是恍若御林军第一高手、甚至是京城长安第一高手的甘延寿。至于纪啸，此时俨然已经成为了‘配角’。
不过，也并不是说纪啸所担任的‘角色’并不重要。能够得到御林军大帅、车骑将军张安世的亲自主持的这场比武较技，就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纪啸自有他可能的过人之处？大多数的御林军兵将们，还是怀有着某种渴望和期待，希冀纪啸会发挥出令人振奋的表现、甚至想象着纪啸能够以‘黑马’的姿态战胜甘延寿。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嘛！
当然，人都是存在着固有的惯性思维逻辑。在比武较技还没有最后的结果之前，御林军兵将们看好的自然还是以往在御林军武力上恍若‘巨无霸’一样存在的甘延寿。至于纪啸，在御林军兵将的眼，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位‘挑战者’而已。
纪啸和甘延寿两人同时向帅台上的张安世躬身、抱拳、高声的接令以后，各自向后退了几步的相向而立。面色沉静如水的纪啸，探手缓缓的拔出手里拎着的随身兵刃‘凌风断刃’的同时，也出乎于自然反应的望向了对面身形壮硕、昂然而立的甘延寿……。
此时，纪啸才发现了甘延寿的一个令他十分惊奇特点！原来，甘延寿手里倒提着的、显得十分沉重斧刃闪着摄人的寒光的短柄车轮板斧竟然是提在了左手！纪啸心里不禁暗自的揣测：甘延寿竟然是个左撇子？比起武来可挺别扭的呀！
意念一闪间，纪啸眉头微皱、不由自主的上下注意的打量了大手倒提着短柄车轮板斧的甘延寿的左臂两眼。瞬间的彼此相向而立的沉默间，表情十分轻松、甚至还显得有些‘吊儿郎当’样子的甘延寿，让纪啸恍若有实质性的犀利目光看得没来由的心一凛！神色也庄重起来的同时，脸颊不禁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倒提着短柄车轮板斧的左手也下意识的攥紧并微微的上提耸动了几下肩胛……。
“甘司马请了！”抽出了‘凌风断刃’的纪啸，头脑的意念一闪而过，马上就反握刀柄双拳一抱冲对面( 隐龙啸 http://www.xlawen.org/kan/5099/ )
待老苏武稍稍安静、平复了一些，纪啸才简略的向老苏武叙述了一下前往报备的情况以及明日就要正式开始的从军、练军的大致安排。不过，为了避免老苏武和霍成君为他担心，纪啸并没提起明日首先要同甘延寿比武的事。接着，纪啸也十分诚挚的说到：“听马夫苏福说：富平侯也曾向义父讨要过绝地，义父却没有舍得送给他。现在，义父毫不吝惜的就送给了孩儿。孩儿真的是十分的感谢义父的一片关爱之心啊！”
“咳、咳！你小子净说些废话！老夫仅有你这一个后辈，不给你给谁？给子儒干嘛？他老胳膊、老腿的！那马那么烈性再把他摔出个好歹的老夫不是自找没趣儿吗？那马从送来就没看到过它消停一日！不是今天咬人、就是明天踢人的！难道老夫还想把它以后带到棺材里去继续的闹腾？如果圣上允许，老夫百年之后还想把这个什么爵位也传给你哪！算你小子倒霉！给你自己的双亲送完终，以后你还要责无旁贷的给老夫送终！咳、咳、咳！”几乎把咳嗽当成了语助词使用的老苏武，十分诙谐的调侃着纪啸。
“就如义父所言，把您老奉养百年也同样是身为后辈的本分！那孩儿就不再言谢了！呵、呵！”随口配合着老苏武的话、尽可能的让老苏武保持着愉悦的心情的纪啸，边笑言着落座、也示意着回到自己身旁的霍成君同时落座。
“咳、咳！老夫午前就已经为你小子厚着老脸去找丙少卿了！丙少卿也说了！如果你需用时，就列出详单、派人找他去随用随取。官家、国库的钱财，他也不好先期就给你支用一部分。看来，你小子用时，还必须要以后辈的身份去拜见一次丙少卿了！这样也好，子儒、少卿与圣上的过从都比老夫近。你小子多同他们来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喘息了一下之后，老苏武又向纪啸交代起了他去给纪啸办的关于纪啸所需要钱财的事。
“有劳义父了！孩儿以后会择日前去拜侯一下丙大人的！想来……”在纪啸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低着臻首坐在他的身旁、已经把一缕情丝毫无保留的倾注在纪啸身上、仿佛已经十分了解了纪啸秉性的霍成君已经悄声的轻启樱口：“如果不愿意去求人？成君这里还有的！就从成君这里拿些先用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家室之累
由于回府的时辰较早，同老苏武和霍成君说了一些闲话、探讨了一些今后的具体安排之后，略进了些食物的纪啸也就来到了后宅院落的较偏僻之处，在霍成君乖巧的坐在稍远处一双妙目一眨不眨的柔情凝视之下，抽出了手里拎着的‘凌风断刃’想要温习一下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勤练不辍的刀法。
也许是纪啸失去了记忆的以往军旅的经历所致？仿佛习惯成自然了、纪啸就像时时刻刻的都要保持着戒备的状态一样，别人刀剑都是堂而皇之的跨在腰间。而他？则除了睡觉时把刀枕在头下以外，从不离身的‘凌风断刃’则永远是拎在手。其表现出来的状态，就像那句成语所形容的一样：枕戈待旦！偶然因需要手里没有拿着刀（入宫就是一例），纪啸心里就恍若像是缺了点儿什么似的、感觉到难以释怀。
也许这就是所言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而‘斯人’又极其自律的把自己的神经时刻的绷得像‘上好弦的发条’一样的吧？……
抽出了‘凌风断刃’的纪啸，就仿佛像是完全的换了一个人一样！执刀而立岿然不动的身姿给人一种千军难憾的磅礴气势、周身仿佛也开始蒸腾起了森寒的凌厉杀气、无边的杀气蔓延开来令远处凝视着他的霍成君都有了一种彻骨生寒的感觉……。
没有招式、只有必杀之术！一道道经纬分明的疾电划过、仿佛像是要把天地之间的一切都给劈成齑粉！一个‘快’字，不！是一个‘疾’字！就可以完全的可以涵盖了纪啸技艺的精髓。虚无的空间，恍若在纪啸的眼前闪现出来了根本就无法用言辞形容得出深度的‘世代深仇大恨’之人一样、让纪啸发狂的不计任何的得失与后果、只知一刀下去要溅起凄厉、绚烂的无垠血雨……。
“快住手、快住手！别练了、别练了！快要吓死成君了！快别练了！你这那里是武技呀？成君看着咋想刽子手杀人那样的害怕哪？快住手！……”俏脸已经变得惨白的霍成君惊惧的娇呼出声的同时，已经站起了美好的娇躯、玉手拎着裙袂彩蝶一样的向刹住了刀式的纪啸小跑而来……。
“吓坏成君了！你这是学的什么刀法呀？成君在一旁看着都快要喘不上气儿来了！看得成君的心都要快要蹦出来了！以后不许再在成君面前练这个……。”仿佛受到了意外的惊吓一样的霍成君，惨白的俏脸上两腮瞬间又出现了受到意外惊吓后的酡袖、伏在纪啸的胸前喃喃的絮语着。
“呵、呵！”平复了一下因陡然刹住刀式而在身体内产生的震荡，纪啸一手轻揽着霍成君纤细的腰肢轻笑了两声也有些茫然的说到：“贫贱出身的纪啸何人会予以施教啊？可能这些招术都是在战场搏杀参悟出来的吧？为了保命、杀敌，稍有迟滞就会毫无幸至的命丧疆场。招术能不迅捷、狠辣、凄厉吗？呵、呵！”
纪啸因陡然的改变自身躯体的运行模式，不免话也流露出了自己对自身的过去几乎是一无所知的状况。但霍成君现在关心的却不是纪啸的这些，她所关心的则是自己娇躯依偎着的这位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情郎本身！
因而，依偎在纪啸怀里的霍成君不禁又娇腻的絮语着：“看到你的刀法！成君还真的放心了不少！成君也会些武技。可是，可能一辈子也练不到像你使得那样的快！记得成君曾听人说过：唯快不破！看到你使的刀法，成君信了！快成这样、眼睛都分不清你劈砍了几次，别人那还会来得及还手啊？真是像你说的：保命要紧哪！成君不能没有你这个坏人的！你有这样的武技，成君也会少了一些对你的担心……。”
怀里拥着霍成君香软的娇躯的纪啸，耳边听着霍成君深情款款的娇言细语，也不禁慨叹道：“纪啸何其幸也！能得到成君如此的爱恋？此后，纪啸刀山火海又能有何惧哉？”……
晨起后的纪啸，给老苏武请过了早安、同还没起床的‘哼哼、唧唧’的老苏武打了声招呼后，就出门、上马赶往了车骑将军官衙前去点卯……。
现在由于纪啸已经基本上可以轻车熟路的前往，因而对他无限关心的霍成君也并没有再一次的前来送他。可想而知，花季少女的霍成君即使是心向往之的对纪啸依恋无比，但也会有少女的羞涩之心的羞于被人讪笑。何况，霍成君本就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虽然霍成君这位宦门娇女有些另类。
昨日纪啸无奈的停下了刀法的习练以后，浅尝则止的同霍成君稍作了缠绵，就想到又该去填‘五脏庙’了！就邀请霍成君一同去进食。一刻也不舍腻在纪啸身旁的霍成君羞袖着俏脸欣然而往后，二人也宛若真正的一双小夫妻一样的一同进了食。随后，纪啸也就把三步一回头、不住的叮咛着他入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霍成君送出了苏府。
有一句话讲：没有女人的家不成其为家。还真是这样！虽然苏府也不乏侍候的仆妇。但由于苏府多年以来根本就没有一位女主人，也使身为主人的老苏武和纪啸这爷俩儿就连正常的饮食规律都没有！基本上就是：谁饿了想起来就吃！当纪啸携同霍成君进食时，老苏武还在午睡未醒。没办法，纪啸也只好就吩咐下人不要再呼唤老苏武来进食了！
感触到苏府的这种现状、出于对老苏武身体的考虑，纪啸在送霍成君出门时，不免有了‘尽早把霍成君娶进门’的想法。自己事实上在苏府就像住客栈一样，也根本不可能晨昏定省的来照顾年老体弱的老苏武。这种状态，苏府没有一个真正的女主人还真是不行！然而，考虑到霍成君跳脱、活泼的性情，纪啸内心里不免又有些纠结。
这就是现实！纪啸也相信对自己无限倾情、兼且心胸较一般女子开阔的霍成君会认真的关心、照顾老苏武。但就霍成君的性情上来说，让她整日的围绕在一位年老体弱的‘公爹’身边也确实有些难为她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性情活跃的霍成君不腻烦那才叫怪了？
事无万全。伴随着人生旅途的延伸、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要面对一些必须要面对、有时却又根本无法解决的难题。现在的纪啸就是这样，霍成君的的天性并不是他有信心就能够彻底改变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因而，一时令纪啸内心里不免纠结得直摇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初成班底 （二更）
除了霍山还是对纪啸横眉立目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让纪啸内心里暗自的怨怼‘自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初入军就没必要的不小心得罪了这位二世祖’之外，纪啸第二日的前来点卯还算顺利。
其实，在车骑将军官衙每日的聚将点卯基本上就是一种例行的御林军管理模式。作为大汉朝军方的第二号人物、御林军主帅的张安世，由于年事已高，平时并不是每日必到；平常大多数时间都是由长史协同军官霍山来行使职责。而前来车骑将军官衙点卯的御林军将领，也基本上都是以八校尉为主；除非出现特例之事，才会有低于校尉官阶的军官列席。而新将领的到任，自然也属于特例的范畴之内。
由于常规前来点卯的御林军将领地位都偏高，特例列席的军官自然也就会站位靠后的敬陪末席。第二次前来的纪啸自然也不会例外，在车骑将军张安世辰时升帐之前，来到后就站在外厢的一角并没同其他将领多做搭讪的纪啸、已经同侍卫口私下里打听清楚了自己应该何时进入、站到何处。
因而，在张安世按时到来、开始升帐点卯后，有别于之前其他的御林军将领高声大气进行着高谈阔论、仅是沉默的侧立在外厢一角的纪啸，在升帐、点卯开始后显得十分空旷庄重的氛围、按着顺序几乎是最后一位报号进入、并站到了左侧的最末一位（古代的尚左与现在的尚左刚好是相反的、纪啸所站位的位置实际上是相当于高位正坐的张安世的右手边末位）。
今日车骑将军张安世的点卯升帐，其实主要的也就是亲自来处理纪啸长安城外建营、练军、造械这件事。因而，例行的点卯过后，也就马上的进入了宣读圣旨（原本昨日就应宣读）、宣布纪啸所要承担的职责和马上就要落实实施的具体各项步骤阶段。当然，圣旨宣读完之后，张世安对军械方面也只是说：由郎官张延寿出任监造军械的司马、负责一些适用军械的监造；并没有具体的说出需要监造何种军械。从一定意义上来讲，张安世也是在尽量的实行保密。
随后，自然是出任司马的张延寿和因需要临时暂设的军主簿陈汤进入大堂叩见张安世这位御林军的主帅、并见过纪啸这位上官。身体单薄、一副白面书生外貌的陈汤纪啸当然是纪啸早已熟识、而且还是他所谓的结拜兄长。而张安世的长子张延寿，从外貌上看就仿佛是他老爹张安世倒退二十多年前的翻版：四十岁出头的张延寿粗壮、等的身材，阔口大眼、一蓬浓密的须髯。
待张延寿和陈汤相继退到了纪啸的身侧，张安世也马上就宣布要进行一场由纪啸对军司马甘延寿的比武。张安世甚至还按纪啸认为理由有些冠冕堂皇的含笑宣称：羽林长期的在京城按部就班的行使职责士气未免有些低迷。恰巧圣上委任了纪啸这位虎贲副尉前来军，而据闻新任的虎贲副尉武力十分的不俗。故而，借此次比武也可一震军威和士气。
在纪啸心里暗自咀咒着：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说是‘拿老子开涮’就完了！张安世接着就宣布：由军官霍山先一步前去组织、安排具体的比武事宜。而其他的御林军将领、以及纪啸、张延寿、陈汤随后就跟着他一起前去御林军大营观摩、参与比武。
跟随着在有数十名盔明甲亮的侍卫开路、护卫以及众御林军将领的簇拥下的张安世前往御林军大营的途，在其原本就身份较低的纪啸，还刻意的稍稍落在了后面；他也是在想要利用这个稍稍有点儿空闲的机会同自己的两位同僚、属下张延寿和陈汤交流一下。
从出了车骑将军官衙、上马就一直跟在纪啸侧后的张延寿和陈汤，自然是随着主官的意愿而行。还没等纪啸想好怎样的同张延寿开口，骑马跟在他侧后的张延寿已经磕了一下马匹紧赶几步靠近纪啸，一脸诚挚的表情轻声开口说到：“大人！……”
话刚刚开个头的张延寿，马上就被纪啸摇手给打断：“兄长不必客气！你我两家乃是通家之好，何况纪啸年龄还要差兄长许多。兄长直呼纪啸之名就可！”这可是大汉朝军方第二号人物、车骑将军张安世的大公子呀！纪啸再想按规矩办事也要有点儿自知之明。何况，纪啸已经有前车之鉴的之前不小心得罪了那位‘二世祖’霍山。
相貌上与他老爹极其相似的张延寿，在性情和作为上竟然也同张安世十分的相近！纪啸就听张延寿说到：“朝廷的礼制、律法安能忽视？上官如何称呼下官？下官无法左右。但张延寿自身却还是要按照朝廷的礼制、律法办事的对上官必须尊敬……。”
张延寿的话一本正经的说得仿佛既有些迂腐、却又不失开通，这样让纪啸也不由得暗自赞许：看来，张汤的这些儿孙之辈在继承了祖辈的余荫的同时，也适当的吸取了张汤为人过于严苛的教训哪！话说得让任何人听到都不会挑出语病。勿怪以后张氏的兴盛会绵延不衰呀！暗想着的纪啸不禁侧首郑重的打量了张延寿一眼。
然而，此时的张延寿边行间，却仍是含笑一副诚挚、敦厚的表情的接着说到：“张延寿与上官的彼此称谓以后再言。现在张延寿是想对大人说的乃是：张延寿不知大人的武勇如何？但据以往张延寿所知，羽林司马甘延寿的武勇绝佳！故而，大人稍后要同其的较技，大人也切勿太掉以轻心哪！”
“呵、呵！既然兄长坚持，那你我之间就各自自行称谓吧！纪啸也多谢兄长的提醒！纪啸会小心从事的！不过，像甘延寿这等不俗的人物，也确实是我等以后练军所急需的。而像此等以武来立世的人物，也只有从武之一途上才可完全的收拢其心。此事，纪啸也是不得不为呀！”想当然尔，自己所担负的职责张安世也不可能不对儿子张延寿加以详细的说明。甚至，由于张安世所处的崇高地位和与汉宣帝十分密切的关系，这件事其所隐含的内情张延寿可能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知道得多？因而，纪啸也就直截了当的对张延寿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大人说得是！张延寿也只是尽些属下的职责和心意而已。大人有所准备就好！”张延寿也十分认真的说到。
“兄长！……”此时才有机会同陈汤说话的纪啸，回首招呼了一下陈汤。在陈汤驱马上前一些后，纪啸才接着问到：“之前小弟委兄长之事兄长可曾行之？”既然以后要同张延寿长期的共事，纪啸也就不打算向他隐瞒同陈汤的结拜关系了。因而，纪啸也就借着同陈汤说话的机会，向张延寿挑明了自己同陈汤是结拜弟兄的关系。
听到纪啸的问话，陈汤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尴尬的表情，不由自主的伸手挠了挠额头，才脸颊抽搐着答道：“那个，陈汤有负贤……，有负大人所托！陈汤这几日未曾寻觅到接近甘延寿的机会……。”
“如此也无妨！否则，反而会让他以为你我兄弟是在事先向他示好，恍若是小弟怕较技输给他一样？呵、呵！”纪啸也只好这样的安慰着陈汤。其实，纪啸心里则在暗想：如果事先你同他有所接触？即使是我比不过他，他也会适当的给我个台阶下。现在，却完全的把我逼到了同他比拼实力的境地。谁敢说同御林军的第一高手比武会有把握获胜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虎啸羽林 （三更）
设立在京城长安东城的御林军大营的大校场内，旗幡招展、鼓声隆隆、呐喊声不断。在车骑将军、富平侯、御林军大帅张安世亲自主持和御林军大部分主要将领参与、观摩下的新任御林军虎贲副尉纪啸、与俨然是御林军第一高手的御林军司马甘延寿的比武较技也即将正式开始……。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扯地连天！御林军大营，除了正常履行军务的兵将以外，包括预备役和辎重兵在内的御林军大营的、七千兵将，此时几乎已经都全部集在了大校场上。人头攒动、兵刃铠甲交相辉映，一时大有‘西风烈、万马战犹酣’的雄浑气势！
按职责来讲，御林军平日里也并非只是养在大营操练、时刻的准备着迎接突发事件的爆发。日常情况下，御林军还要相当于京城长安的卫戍军一样，按正常的职责也要负责京城长安的内外城、以及皇城外围的守卫和治安执勤。
偌大个大汉帝国的都城，每日里同样也会经常的意外事故频发；同样也需要御林军前去弹压、处理。因而，正常情况下，每日里在京城长安负责守卫执勤和处理突发事件的御林军兵将，几乎要占去现役御林军的三分之一。同时，垒校尉麾下的兵将，有一半左右的所属还要对占地几十晌的御林军大营进行执勤和守卫。
因而，其实目前聚集在御林军大校场上的兵将现役御林军兵将连一半也不到，其大部分的乃是预备役和辎重兵。古代、特别是两汉之前的军旅正常情况下是没有军饷的，但御林军则是一个例外。虽然也没有明规定的军饷，但变幻名目所谓的赏赐‘例钱’还是要有的。可想而知：皇帝不差饿兵。国家再穷，相当于帝王亲军的御林军也会装备精良、丰衣足食的！
何况，身为御林军的一员、也包括预备役和辎重兵，大多数均是家境殷实、出身清白、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所谓的‘良民’出身。更有甚者，其也不乏宦门贵胄的子弟。这些人安能过得了一日无钱的日子？当然，家境贫寒的御林军现役兵卒也绝不是一个没有。就仅纪啸而言，他不就等于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吗？但有一点却是要绝对遵守的：成为御林军的一员，就必须是要家世清白。否则，是绝对入不了御林军的军籍的！
在军官霍山先期前来的组织之下、在御林军大帅张安世到来之前，纪啸同甘延寿比武较技的场景已经安排就绪。当大帅张安世昂然的伫立于御林军高高飘扬、飞舞的几丈高的大纛之下，一身金盔、重铠，斑白的须发飘拂间声音宛若洪钟大吕似的宣布：新任虎贲副尉纪啸、御林军司马甘延寿将进行一场比武较技。数千人的御林军大校场上马上就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呐喊之声。
有人群的地方，人就会分出三等。而在完全是以武力称尊的军旅之，俨然已经稳居于御林军第一高手的甘延寿，受到下级兵将的万千追捧的同时，甚至已经有了一种仿佛御林军的所有兵将在武力方面都遥不可及的‘神’一样的存在！现在，大帅张安世猛然的宣布有人要同甘延寿举行一场比武较技，这能不让所有的御林军并将感到兴奋异常的欢呼雀跃吗？
推波助澜者有之、高喊助威者有之、想看纪啸或是甘延寿灰头土脸者有之、希望最好让二人一起都残废者有之……。总之，起哄架秧子、喊叫吵嚷声响成了一片，人声鼎沸的直冲云天……。
在大帅张安世两支粗壮的手臂平伸着向下虚按了一按、大校场内的震耳欲鸣的嘈杂声稍稍沉寂下来之后，张安世也虎步龙行的几大步就走到高高在上帅台上的金漆帅椅上落座。军官霍山高声的大喊了一声：“虎贲副尉纪啸、羽林司马甘延寿出场！比武较技开始！
伴随着下面的众多兵将们的齐声呐喊，纪啸、甘延寿各自一身戎装的从帅台的两侧走向了空旷的大校场央……。
随着各自手里拎着兵刃的二人的逐渐相向走近，纪啸也首次看清楚了来到京城长安以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却是首次见到的甘延寿的外形相貌，也让纪啸不由得在内心里暗自的赞叹：果然是名不虚传、盛名之下无虚士呀！……
身高超过八尺的甘延寿，腰大十围、膀阔三停，浓眉环眼、直鼻阔口，紫黑的四方大脸上一蓬浓密的虬髯；一步一步‘咚、咚’的行来的沉重脚步恍若令大地都在震颤、雄赳赳气昂昂的威凛外貌仿佛熊罴一般……。
纪啸的身高本来也已经接近八尺，平时风标凛然的伫立着则给人一种玉树临风之感。但现在同身形壮硕、伟岸的甘延寿一比，那可就真有些小巫见大巫了！甘延寿晃晃悠悠间身高要高出纪啸半头、庞大的躯体比纪啸大上一圈儿的几乎可以完全的把纪啸给装进去！
在比武较技的二人同时临近大校场央的时候，已经有两名军卒怀里抱着比武用的木质刀、枪、剑、戟等‘哗啦’一声的堆在了大校场的央。此时手里还是习惯性的拎着自己的随身兵刃‘凌风断刃’的纪啸，把目光也已经从打量甘延寿的外在形貌转移到了甘延寿的手上：
嗬！所使的兵刃可真够重、够大的！还真与甘延寿的外形想般配呀！他也能挥舞得动？暗自感慨着的纪啸看到甘延寿手里拎着的是一柄短柄的车轮板斧。大半个脸盆一样大小的斧头，显得沉重异常的斧刃还泛着清幽的寒光。按纪啸的目测估计：甘延寿手里拎着的这柄板斧重量当在百斤开外！
同样也在不住眼的打量着纪啸的甘延寿，大环眼的眼角瞥了一眼地上堆得乱糟糟的一堆木质兵刃，脸上露出了一丝也许是对这些木质兵刃、也许是对纪啸这个人的不屑的讪笑表情，单手倒提着大号的板斧冲纪晓微微一抱拳，声音仿佛都有‘嗡嗡’的回荡声的首先开口说到：“甘延寿见过上官！”
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纪啸的职位要比甘延寿大上不少，甘延寿即使是对纪啸这个人十分的不屑一顾？但按军规在公众场合也必须要首先予以参见。
“纪啸也见过甘司马！”纪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的压抑着有些振奋的心态不卑不亢的也抱拳回礼。站直身昂然伫立着的甘延寿又扫了一眼地上的那堆木质兵刃‘呵、呵’干笑了两声，却显得有些与其威猛的外形有些极不相称的咬嚼字的说到：“下官也已经许久没有找到一位可堪一较的对手了！大帅让上官来同下官较技，想来上官的艺业定然不俗？我等可否不用这些一碰就断的劳什子滥兵刃？真刀实枪的来一场以武会友，也可以让下官向上官讨教一二？”
想当然耳！出身大族的甘延寿所受到的教育也肯定会不浅。就如粗豪如张飞者，尚能绘画出美轮美奂的‘侍女图’一样；甘延寿在才方面也应该是差强人意！对比起来，按纪啸想肯定是要比自己强上百套！
“既然甘司马见猎心喜，纪啸安能不舍命相陪？好！你我二人就禀明大帅，畅快淋漓的来一场真枪实刀的比武较技！”听到甘延寿的请求、其实甘延寿的话语也不乏相激的成分，纪啸就也含笑豪迈的答到。……
第一百四十章 小人小鞋
虽然御林军的大校场很宽广的占地要有几晌，但由于此次安排的比武较技也仅仅是单人对练、并不是采取批量对抗演练的方式。因而，虽然聚集在大校场内的军卒要有、七千人，其实所预留出来的用于比武较技的演武场也并不是很大；而且还要保证帅台之上的主帅张安世以及环绕在他周围的一众御林军高级将领的目力可以清晰观及。
因而，临时圈成的比武较技场也就仅有十几丈的方圆，距离几丈高的帅台的平行直线距离也同样仅有七、八丈远。
由于比武较技已经拉开了序幕，人头攒动的聚集在大校场的数千军卒出乎于自然反应也会屏住呼吸的定睛观瞧。因而，此时的大校场内的数千人几乎是处于鸦雀无声的沉寂状态。当然，除了外围维持秩序的军卒手执着明晃晃的长毛、利戈以外，其余的大部分军卒均是空着两手。但由于人数众多，军卒们还是一身的甲胄，相互挤撞、摩擦间也不可避免的会不断的响起甲叶子散碎的‘哗楞’声。
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纪啸豪迈、爽快的说着的同时，其实心里也并不平静。他现在对甘延寿的能力和水准完全是一无所知，而从甘延寿外在的孔武有力、以及甘延寿言语上的条理清晰来看，纪啸完全的可以下出结论：甘延寿绝不仅仅是像他外貌所显现出来的仿佛是一位力大如牛的莽撞猛汉！他也很可能还具有着像猛张飞一样既可以气吞山河如虎、又可以细致入微的描图作画的特点？因而，在武力、技艺上甘延寿也很可能是迅猛、精湛的兼而有之？
最为关键之处则在于，纪啸也并不了解自己这一身恍若毫无套路、却只有犀利的技巧的武技现在能够达到什么级别？因而，接下来的比武较技，其实纪啸基本上是处于一种撞大运似的在进行着一场豪赌的状态。
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赌就赌吧！瞬间暗自思忖着的纪啸，暗暗的一咬牙、抬头遥望了一下高耸的帅台。心性坚毅的纪啸是在估测一下站在较技场的央说话帅台之上能否听到？由于纪啸的军职务要比甘延寿高。所以，改变惯常的比武较技方式使用真刀实枪，是需要由他首先来请示帅台上的主帅张安世的。
感觉距离还可以的纪啸，转身冲高高的帅台上遥遥的一抱拳、清越沉静的声音就在相对寂静的大校场上响起、回荡：“起秉大帅！以末将同甘司马想来：我御林军乃是皇家的亲军、精卫，我等是需要用头颅和热血来护卫帝室及我大汉江山的安稳。因而，用一些木质、简陋的刀枪根本无法显示我御林军的军威，也我无法检测出末将同甘司马的真实技艺。末将同甘司马在此向大帅恳请：我等可否用实战的兵刃来一较技艺的高低？”
说完后的纪啸隐约遥见高坐在帅椅上侧耳倾听着的张安世苍眉微皱、仿佛权衡了一下，才传来了苍劲的声音：“二位不愧是我羽林的精英、楷模！好！老夫就答应你们以随身兵刃一较！然……。”
其实，在纪啸的话说完以后，就已经让张安世没有了回旋余地。作为完全以武力称尊的军，花架子似的用木质刀枪比武较技本就是味同嚼蜡；如果张安世不答应用真枪实刀来比，也就显得张安世这个主帅太没魄力了！对张安世的威信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因而，张安世也就不得不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然而，还没等主帅张安世的话说完，纪啸一不小心得罪了人的弊端也就适时的显现出来。不怕事儿大、有意识的想要给纪啸弄双小鞋儿穿的人此时就跳了出来！
伫立于张安世帅椅侧后的御林军军官霍山，在主帅张安世话语的间歇适时的高声的开口说到：“尔等二人是否还要签订‘生死状’？”不用多言，所谓的‘生死状’就是：比武较技以命相搏、死了活该！对方还不承担任何的责任。想当然耳！有约束和没有约束的情形自然是有着天壤之别！
霍山这句话插得实际上用心是极其的阴毒、险恶！军的将佐，大部分性情都是偏于粗豪的情绪化。而这个时候霍山提出了这个问题，其实就等于是‘将了纪啸和甘延寿一军’！趁着彼此都还是处于临战的亢奋期，几乎可以确定纪啸和甘延寿会毫无迟疑的答应。
心思缜密、坚毅的纪啸听到霍山的话后本来还在仿佛有些迟疑的思忖着，但这件事却并不是仅仅涉及到他一个人。果然让霍山把宝押对了！昂然的站在纪啸身旁、性情偏于豪爽的甘延寿还没等纪啸开口，马上就虬髯纠结的大脑袋一梗脖子的瓮声开口了：“签就……！”
然而，身形威猛的甘延寿不服气似的刚刚瓮声开口，御林军大帅张安世声音苍劲的斥责声却已经出口：“签什么‘生死状’？尔等二人乃是我羽林的军翘楚！何况虎贲副尉还身负着圣上所委的重任在身。二人如有所伤损？不仅是我羽林的一大损失！而且还会让老夫无法向当今圣上交代！同为羽林人，就要如手足兄弟一样的彼此相待！寻常的一场比武较技，点到即止则可。有本事！现在边陲与蛮夷的战火正盛，可向本帅申请前去边陲杀胡！”
已经有些怒气冲冲的张安世，其实斥责的话基本上都是冲着霍山说的。任何人都一样会存有私心，只是大小、场合不同而已。纪啸乃是张安世堪称知己的老友老苏武的唯一义子，就是看在这方面张安世也会对纪啸适当的照顾一些。但话又说回来，包括张安世是在内的几乎所有人、甚至也包括已经开始对纪啸‘搞小动作’的霍山，基本上是都不太看好纪啸！可能按霍山的想法：签下‘生死状’以后，甘延寿能把纪啸给打个半死他才乐哪？
人与人之间的龌龊其实很大程度都是起于一些寻常的小事。而究其根本原因，性情上的相悖可能是要起着决定性的因素？性情的相斥，必然也会使彼此双方对对方都会‘咋看咋别扭’！也许纪啸同霍山很可能就存在着这种原因？
既然御林军的主帅张安世已经发话了，霍山的提议也就完全的等同于了‘放屁’！伫立于较技场央的纪啸和甘延寿也就根本再也不能有所迟疑的、双双躬身抱拳齐声的接令：“谨遵大帅令喻！”比武较技经过了一小段插曲之后也就正式的开始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龙争虎斗 （二更）
御林军大校场上一片沉寂，沉寂得仿佛数千人的呼吸都变成了一个节奏的演绎出了一曲‘呼吸协奏曲’似的恍若清晰可闻。数千人的目光，均一眨不眨的投注在了站在方圆并不算太大的比武较技场央的纪啸和甘延寿的身上……。
其实，说白了，一众的御林军将领、军卒所关注的重点还是恍若御林军第一高手、甚至是京城长安第一高手的甘延寿。至于纪啸，此时俨然已经成为了‘配角’。
不过，也并不是说纪啸所担任的‘角色’并不重要。能够得到御林军大帅、车骑将军张安世的亲自主持的这场比武较技，就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纪啸自有他可能的过人之处？大多数的御林军兵将们，还是怀有着某种渴望和期待，希冀纪啸会发挥出令人振奋的表现、甚至想象着纪啸能够以‘黑马’的姿态战胜甘延寿。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嘛！
当然，人都是存在着固有的惯性思维逻辑。在比武较技还没有最后的结果之前，御林军兵将们看好的自然还是以往在御林军武力上恍若‘巨无霸’一样存在的甘延寿。至于纪啸，在御林军兵将的眼，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位‘挑战者’而已。
纪啸和甘延寿两人同时向帅台上的张安世躬身、抱拳、高声的接令以后，各自向后退了几步的相向而立。面色沉静如水的纪啸，探手缓缓的拔出手里拎着的随身兵刃‘凌风断刃’的同时，也出乎于自然反应的望向了对面身形壮硕、昂然而立的甘延寿……。
此时，纪啸才发现了甘延寿的一个令他十分惊奇特点！原来，甘延寿手里倒提着的、显得十分沉重斧刃闪着摄人的寒光的短柄车轮板斧竟然是提在了左手！纪啸心里不禁暗自的揣测：甘延寿竟然是个左撇子？比起武来可挺别扭的呀！
意念一闪间，纪啸眉头微皱、不由自主的上下注意的打量了大手倒提着短柄车轮板斧的甘延寿的左臂两眼。瞬间的彼此相向而立的沉默间，表情十分轻松、甚至还显得有些‘吊儿郎当’样子的甘延寿，让纪啸恍若有实质性的犀利目光看得没来由的心一凛！神色也庄重起来的同时，脸颊不禁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倒提着短柄车轮板斧的左手也下意识的攥紧并微微的上提耸动了几下肩胛……。
“甘司马请了！”抽出了‘凌风断刃’的纪啸，头脑的意念一闪而过，马上就反握刀柄双拳一抱冲对面( 隐龙啸 http://www.xlawen.org/kan/50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