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阅读
让各级将校各自的归建？因而，此时候的军大帐内的正面面南背北的方向，也仅仅是有坐在帅案后面的张安世、以及侍立于其侧后的御林军军官霍山以及侧坐于矮几旁的长史。当然，那位搅了御林军比武较技的局儿的霍大小姐霍成君，此时还是拉了一把矮墩腻在了张安世的帅案旁。
想当然的，这位大小姐还会振振有词的说：是在等待着叔父一同回府，好让平日里亲自劳作的张夫人给她弄些好吃的！而其真实的心意，无外乎既是来给自己的情郎纪啸助威、又是就像她自己说的‘一刻见不到纪啸心里就空落落的’。这也让进入大帐后一眼就看到了花枝招展的腻在帅案旁的霍成君的纪啸心里不由得暗想：这要是在城外扎营妥帖之后，这位大小姐还不会像点卯一样的每日必到啊？这次她闲逛可有地方去了！
当然，现在已经被确定为了纪啸属下的张延寿和陈汤也同时侍立在大帐内。但由于二人现在的身份过低，也只能是并排的侍立于大帐的侧面一旁。此时，张延寿是一身的御林军甲胄，而陈汤则是身着着一袭长衫。同样，偌大的御林军，也并非是只有长史一人司职事，只是一般的书吏限于身份儿没有资格进入御林军大帐而已。
御林军大帅张安世勉励了几句参见完自己自己退到一旁的纪啸和甘延寿。并在赞扬纪啸和甘延寿同为御林军的柱石的同时，也吩咐长史分别奖励了纪啸和甘延寿百两的银钱。现在，纪啸来到京城长安之后才算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因而，纪啸也不免在心里暗想：有空闲，要用这些钱去给老苏武和霍成君买些礼物，借以表达自己的孝心和情意。这钱是自己赚来的，购置物品的意义自然是大有不同；物品的贵贱、优劣则还在其次。
接着，张安世也就没出纪啸的预料之外的委任甘延寿协助纪啸完成练军的事宜，并吩咐霍山向甘延寿原来隶属的校尉随后予以通报。至此，甘延寿也就正式的归属到了纪啸的麾下，纪啸练军、造械的正式班底也就完全的组成：纪啸的两名助手分别是张延寿和甘延寿，临时军主簿是陈汤。
同时，张安世也向陈汤做出了承诺‘随后就让孙子张勃举荐陈汤为郎官’；陈汤从此也就较原历史早了十几年的开始走上了仕途。也许本性上就有些趋名逐利的陈汤此时也在心里感叹：人同人就是不可比呀！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张勃，就是又由于他是张安世的儿子、当今帝王汉宣帝少年时的玩伴，却已经是身份尊贵无比的关内侯了！而且自己则还要依靠张勃来予以举荐入仕。
把人员给纪啸配备完成之后，张世安老脸含着笑意的望着纪啸说到：“本帅现在已经按照圣上的旨意及尔的要求作以了恰当的安排。不知尔随后还有何事还需要本帅来相帮啊？”张安世问完之后，还颇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一直腻在自己帅案旁边、俏面嫣袖、妙目如水的霍成君，仿佛是在说：老夫已经看出来了！为了你大小姐老夫也会尽力的去帮衬他一些呀！看得霍成君袖晕更盛的低下了臻首。
纪啸侧目瞥了一眼侍立于张安世侧后仿佛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凝眉立目的望着自己的霍山心想：今天比武他就想要下套儿让自己去钻！看来小人真是得罪不得的呀！别的暂时还想不起来，但挑选健卒的事却马上就要进行了。如果张安世不到场，说不准这小子就又会想出什么歪歪点子来阴自己一把？
意念一闪间，纪啸就马上开口说到：“以属下考虑：属下等今日就去京城城外选好营址。明日从羽林预备役遴选出几百健卒后，随后就马上建营开始练军。按属下想：大帅军务劳顿，选营址之事由属下等自行选好后再禀明大帅即可。但羽林大营的兵将毕竟是同属于大帅麾下，因而晚辈想在明日选取健卒时也恳请大帅亲自莅临，借以彰显大帅对麾下兵将的关心和重视。不知妥否？”
张安世忍不住笑到：“呵、呵！尔是不劳动、劳动我这把老骨头心里就难受啊！好吧！本帅就好人做到底！明日点卯过后就再陪尔等遴选一次健卒、替尔等把把关。不过，尔等以后可要给老夫长脸哪！如果让老夫在圣上面前无法交代的有失颜面？看老夫不对尔等予以军法严惩的！”
“大帅放心！属下等绝不会辜负了圣上及大帅的期望！……”信誓旦旦的向张安世下着保证的纪啸，从张安世向自己允诺的话语里猛然又想起一件事，就又忙说到：“属下还有一件事需禀明大帅：属下等既然已经要于城外扎营，就必然是会距城内的路途比较远。大帅能否允许属下定时前来应卯、而不是每日都必须要前来应卯？”
由于纪啸的所属已经俨然是一座独立的营盘，因而作为主官的纪啸也就必须要每日辰时前去车骑将军官衙准时的应卯。按纪啸心里的想法：如果是每日必到，且不言张安世不到时由军官霍山主持会不会同自己找别扭？就是这一来一去的一耽搁，每天的这一上午也就要白搭了！自己耽误不起呀！
“军规所限，岂能儿戏？每日的定时应卯安能为尔随意的更改？”果然，霍山可能还真是想要在张安世不到的时候同纪啸起腻的给找点儿麻烦？在纪啸的话音刚落，侍立于张安世侧后的霍山就已经粗声的提出了质疑……。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笼络人心 （三更）
阚虓的收藏量太少。祈求书友给阚虓加强一下信心吧！求收藏！！
听到霍山又开始想办法给自己添堵了！纪啸心里不由得暗自的咀咒：不怪你老爹霍光要把你差辈儿的过继给死去的霍去病做孙子！你可真是个完全彻底的小人哪！不就是话赶话的产生过几句口角吗？有必要没完没了的总同我过不去吗？
纪啸在这里心里不忿的暗自咀咒着，而紧贴着帅案旁着张安世而坐的霍成君则秀眉一竖、樱口轻启刚要出言斥责霍山，却可能是感到这种场合自己不应该参言、因而只是噏合了几下樱唇却没发出出任何声音。接着，霍成君就嫣袖着俏面转首目光殷殷的看向了帅椅上高坐的张安世。
人老成精的张安世，仿佛是心领神会似的‘呵、呵’的轻笑了两声、还仿佛像是很随意的向霍成君摆了摆青筋暴露的大手才说到：“身入我大汉军，自然就要严格的按照我大汉的军规办事……。”
说到此的张安世看到望着自己的霍成君杏眼已经大瞪着俏脸上出现了十分急迫的表情，就又话锋一转的接着说到：“然军规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呵、呵！老夫身为大汉朝的车骑将军，当然对关之地的地理、地貌了如指掌，就更别说京城周边的情形了！不如这样，待尔等确定好具体的扎营所在禀报本帅之后，本帅再视实际的距离远近而定。如果距离确实过远，尔就每十日前来应卯一次吧！”
张安世说完后，还含义颇深的忘了紧盯着自己的霍成君一眼。霍成君反应过来张安世‘大喘气’似的说辞可能是有意识的在逗自己？就樱唇一撇、琼鼻一皱的轻声娇哼了一声，殷袖着俏面送给了张安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事实上，身为御林军主帅的张安世也只能是以这样一番留有回旋余地的说辞来隐晦的答应纪啸。要知道，在军军规重于山！身为主帅的张安世就更不好随随便便、加以通融的对军规有所改变了！据实而言，张安世挨了霍成君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有点冤！不过，张安世确实也是怀有着想要霍成君着点急、逗逗小辈的心思在里面。
当然，霍山再次的跳出来给自己搅局儿，也让纪啸适时的提高了警觉！人性使然，人、特别是心胸狭窄、鼠肚鸡肠的人都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弱点。同在御林军，早晚会遇到令双方完全的面对面的机会。也许现在霍山的心里就已经怀有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思也说不定？以后，还真要对这位势力极大的霍去病的便宜孙子小心一些呀！心思缜密的纪啸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的告诫着自己。
同时，纪啸心理也有些憋气的暗自的叫嚣：霍山你小子就总同你未来的‘姑父’我总起腻吧！你如果以后再找茬儿？看我不让你的‘小姑姑’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修理、修理你的！
“谨尊大帅令喻！”纪啸言简意赅的高声领命之后，张安世也就笑着说到：“再无事尔等也就先行退下去吧！舞刀弄枪的打了几个时辰，尔等也该进些食、略做歇息了。随后尔等不是还要去城外探寻立营的营址吗？呵呵！老夫也有些累了！走！贤侄女儿随老夫一同回府！”
纪啸等四人首先向张安世行礼告辞走出军大帐后，纪啸也确实感到肚子已经提出‘强烈的抗议’！就望了一眼同自己一样折腾了小半天的甘延寿笑着说到：“大帅不提醒还想不起来。大帅一提醒，还真是感到饥肠辘辘了！民以食为天！众位兄长！随纪啸一同前去营外寻一所在略进些食、饮些酒吧？也算为我等从此之后要一同共掌一军而庆！”
几个人除了甘延寿以外在御林军原本就没有具体的职司，而甘延寿现在也得到了大帅张安世的首肯脱离原职。因而，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就由年龄最长的张延寿开口说到：“上官有言安能辞？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纪啸连连的谦逊的说着‘兄长年龄上要大我等不少、私下里就不必客气、以后我等相处在一起的时日还长……’等等，几人已经相携走出了御林军的大营。
纪啸虽然明白其他三人都要比自己熟悉京城长安城的情况，寻个可以痛饮放歌、花天酒地的场所容易得很。但考虑到过午还要出城去寻找营址，能简单些就尽量简单些。否则，如果让三人给弄到了一个豪奢得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刚刚相处在一起自己还不好扫兴的多言阻止。因而，纪啸想了想也就带头向自己唯一知道的酒肆、当初偶遇老苏武的‘客来喜’的方向寻路走去……。
路上，由于纪啸一再的阻止、告诫，家族教育严格、表现得一贯规矩的张延寿边行间也改变了称谓的对纪啸开口说到：“不知贤弟可曾思忖到？我等于京城之外立营，此时乃是盛夏季节尚可。然待冬季到来，能够入选御林军之人大多均是家境优裕的子弟，尔等安能忍受得了严寒的侵袭？”
听了张延寿的问题，令纪啸不禁认可的直点头：“兄长所言极是！御林军的军卒确实要比来自于底层民间的军卒的吃苦耐劳能力差上许多。然我等乃是为当今圣上编练的亲军，且不言也不会允许我等去民间选取军卒。就仅我等需给圣上编练出一支呼之能战的强军而言，亦应多方的对军卒加以磨练。如果是戍守边陲，凶如虎狼的蛮夷又安能因某名军卒的出身优良而有所容让？何况，野战之时，又安能有事先搭建好的舒适营房来供军卒宿营？……。”
这时，身材壮硕、牵着马晃晃悠悠的跟在纪啸侧后的甘延寿粗声的插言到：“说得对！既然已经领受了圣命，就要想尽办法的对军卒多加磨练，练成后以后才能可堪一战。某就不信了！寻常的庶民子弟能为大汉去戍守边陲，我等这些备受呵护的良家子弟就不能多为江山社稷尽些心力？反正某甘延寿是不惧任何的苦寒、艰辛！呵、呵！”
“甘兄豪气！然兄长之言也并非是无的放矢。从民间选取已经是行之不通，我等现在也只能是多尽些心力、多付出些辛苦的尽力而为了！”纪啸符合着甘延寿的话的同时，也在尽可能的给众人打着气。地位、身份有所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会有所不同。
第一百四十八章 酒肆偶遇
有在京城长安生活了多半生的张延寿领路，几个人自然是很快就牵着马来到了‘客来喜’酒肆的门前。由于现在已经快到了正午时分，京城长安的主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川流不息，几个人即使是骑着马也根本跑不起来。因而，这一路上四人也就当逛逛长安的街景似的边聊着、边牵着马步行而来……。
同样，由于马上就快到了饭口时分，客来喜酒肆的客人也已经开始多了起来，进进出出的客人也很不少。纪啸等四人刚把坐骑的缰绳交给迎上来招呼的店伙去牵往一旁，纪啸一抬头却看到府内的老管家向自己走了过来。不会这么巧刚好赶上老苏武也来到此处喝酒了吧？纪啸心理暗自疑惑的想着。
这时，苏府的老管家已经来到了纪啸的近前：“小的见过少爷！”纪啸不禁诧异的问到：“老管家在此，难道义父又独自的来到此喝酒了？”“少爷说的是！老主人今日还是坐在二楼靠窗的那个位置。”苏府的老管家忙答到。
听到老管家的回答，纪啸转身就对张、甘两位延寿和陈汤笑着说到：“没想到家义父也在此独饮，诸位兄长可愿同家义父一见？”
从走出御林军营盘以后，由于三人均是刚刚的相处在一起、彼此之间以往并未曾有过交往、特别是陈汤这之前还是张延寿儿子张勃的门客，再加上性格粗豪的甘延寿还是有话就说、不耐于一些寻常的应酬的秉性，因而三人就仿佛公推了年龄最大的张延寿为首一样、有事只要张延寿说‘行’、另外二人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这次还是这样，身材粗壮、满面须髯的张延寿也只是侧首看了甘延寿和陈汤两眼，就点了点头说到：“既然苏老侯爷也在此处，我等身为晚辈者理当前去拜见！”“如此，诸位兄长就请吧！”纪啸束手略一示意，就迈步当先带头儿进入了‘客来喜’酒肆。
还是二楼靠窗的那个角落、还是一壶酒两碟小菜，虽然二楼的食客已经有很多，但瘦骨嶙峋、身材颀长、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苏武还是显得比较突出。扬手阻止住了店伙上前的搭讪、几步走到老苏武独饮的桌子旁边的纪啸开口说到：“孩儿纪啸见过义父！义父今日又有兴致独自出门了？”
“咳、咳！你小子怎么也来这儿了？你小子一走，那位大小姐也不来了！老夫一个人在府上呆得有些烦闷，就又来此小饮两盅了！这不是子儒的大公子吗？同你小子怎么还凑到一起了？咳、咳！”抬起皱纹堆砌的苍首的老苏武，干咳了两声边向纪啸解说着、老眼也看到了纪啸身后的张、甘两位延寿和陈汤，就开口打起了招呼。
此时，纪啸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忘记了把张安世让甘延寿随自己一起练军的事告诉老苏武，就忙转身介绍到：“包括张家兄长在内的这三位都是孩儿在军的同僚。张家兄长义父已经识得，这两位分别是军的司马甘兄延寿和主簿陈兄汤！”在老苏武含笑点首、因缺齿而有些说话漏风的嘴里也轻声的挪揄了一句：“呵、呵！子儒真是有心哪！竟然让大公子随啸儿一同去练军？咳、咳！”
自然，张延寿三人也赶忙上前大礼参见在大汉朝德高望重的老苏武。在张延寿三人参见老苏武的过程，纪啸心里也不由得想到：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同样，原来孤独寂寞的老苏武既然因自己的出现而所处的环境有所改变，那么以后自己就要尽量的不再让老苏武生出孤独寂寥之感。自己暂时是无法常伴在老苏武的身边了！那么，现在唯一能代替自己在老苏武膝前陪伴一些的也就剩下霍成君了！下次见到霍成君，还真要适当的交代她一下，让她出门闲逛时常去苏府看看……。
随后，微微发了一下愣的纪啸，就忙开始张罗着让众人入座、招呼小儿来点菜、上酒、上菜。因有在大汉朝德行一时无两的老苏武在座，正位的位置自然是要归属于老苏武。这样一来，张、甘两位延寿和陈汤就被让到了客位上，纪啸自己则只能是末位相陪。这样，酒席也就宛若变成了老苏武和纪啸父子在宴请张延寿等三位军同僚一样。
推杯换盏、酒至半酣之际，老苏武也借着酒劲儿苍哑着嗓子、以干咳作为语组词的说到：“咳、咳！吾儿出入军，诸多关节也不甚了了。此后，亦须诸位贤侄对吾儿多多帮衬哪！呵、呵！咳、咳！”
因老苏武虽然威望极高、但为人却比较随和，随着酒宴的进行，张延寿等三人也大部分放弃了开始时的恭敬、拘谨的状态。特别是甘延寿，因嫌酒杯太小，也早已经在纪啸的招呼下给他换成了大碗。
听到老苏武借着酒劲儿说出的话语，已经喝得目赤耳热的甘延寿就抢着瓮声的说到：“老人家放心！某甘延寿因耿直而极不善虚言的吹捧之术。但以往某甘延寿最为敬重的却是老人家你的高风亮节，也十分的仰慕你老人家的风骨操行！可是现在，某甘延寿却又有了一位堪称知己的敬服之人，那就是你老人家的义子某甘延寿的凌风老弟。某绝不是在你老人家的面前吹捧于他，实是在武勇上能同某甘延寿不相上下之人、直至今日某甘延寿也就仅遇到你老人家的义子凌风老弟一人而已。就凭此，某甘延寿也会倾力的扶助凌风老弟！某甘延寿毕竟从军也已经有数年，军之事某甘延寿少有不知。故而，想来凌风老弟此后需某甘延寿帮衬之处也不会太少，某甘延寿也定会倾尽所能的予以相助！”
酒是促进人与人之间、特别是男性之间相互感情沟通的纽带。甘延寿原本就秉性比较豪爽，再借着酒劲儿的拱动，自然就显得十分亲热的称呼起纪啸的表字‘凌风’、并有些嘴大舌长的开始大包大揽起来。当然，人家的好意纪啸也必须要领受。在纪啸忙站起身对甘延寿躬身一揖忙说‘多谢兄长厚爱’的同时，老苏武也不免醉眼惺忪的侧首望着纪啸调侃到：“咳、咳！老夫之前还真没有看出来？你小子的本事又有些见长了！京城长安城的一雌一雄两只虎，现在都被你小子给笼络到身边了！呵、呵！”
想当然耳。虽然武有别，但老苏武毕竟是多年的定居在京城长安。因而，老苏武自然是也对甘延寿这只‘插翅虎’早有所耳闻。
第一百四十九章 父执天心 （二更）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枪都打不到！遍尝过了人世间的沧桑与苦难、遍历过了宦海沉浮的险恶与诡诈的老苏武，可以说是：阅历深厚得少有人能够逃得过他的一双老眼的窥视！
听完了性情豪爽的甘延寿的一番慷慨陈词之后，老苏武连连的说着‘贤侄忠耿、豪壮、乃人间俊杰、老夫颇为意也’等等的同时，一双惺忪的老眼却颇为玩味的望着从入座以后就一直含笑坐在那里很少说话的陈汤说到：“咳、咳！虽然啸儿并非老夫所亲生，然老夫此生也就仅有此一个后辈；老夫还要依靠啸儿来养老送终、延续香火。如此则想来还要胜过亲生矣！咳、咳……！”
因话说得过快老苏武又连续的咳嗽了几声，在身旁的纪啸给他轻捶脊背舒缓了一下之后，老苏武才又接着说到：“知子莫若父！老夫知道啸儿此子秉性忠义且敦厚热心，然老夫亦知此子心思缜密的同时、又知其稍显得性情过于的刚硬不屈。张家贤侄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对其了解颇深就不言矣！甘家贤侄亦是一位忠耿、豪壮之人。唯有陈家贤侄，以老夫观之当有海纳百川之心胸、神鬼莫测之心机也！就是老夫，现亦难窥陈家贤侄内蕴之全豹也！……”
“老侯爷谬赞矣！……”陈汤刚刚想要谦虚两句的说到此，就被老苏武颤抖着摆了两下青筋暴露的枯手给打断了：“贤侄且听老夫言之！咳咳！适才老夫已言：啸儿有秉性过于刚硬之弱点。此后，惟愿陈家贤侄在遇到不虞之事时多多对啸儿加以相劝、多多的替他圆全一些。如此，再加上老夫同子儒在朝廷的帮扶打点，尔等几人必将会开创出一番不俗的功业也！尔等当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彼此之间的相帮互助，才会共创伟业。切勿学某人的专横跋扈之作为，那样一来也必将离沉沦下去不远矣！咳、咳！“
本来老苏武是因看出陈汤的心机深沉，所以才借机点醒陈汤、并也有着适当提醒纪啸的意思。但说着说着，却又把所指的范围扩大到在座的众人身上。可能也是因饮酒的原因，老苏武思维畅游间也不免话里话外又隐约的影射起了老霍光。
霍光和苏武两人之间本就因老苏武的‘丧子之痛’而有着难以解开的过节。虽然老苏武现在并没有（也许是在刻意的自我开解）把这种过节给株连到后辈身上、而且还对霍成君显得十分的钟爱有加。但对于老霍光，老苏武这一生也难说不心存芥蒂？因而，说着说着，老苏武也就又有些表露出来了对老霍光的怨怼之情。
感觉到老苏武的情绪又有些波动，纪啸就忙借故说到：“孩儿等会谨遵义父之言的相亲相助的！义父所言其实与孩儿的自身亦同。孑然一身的孩儿同样也是因有了义父，现在才算真正的有了一个家。为人子者颐养父执、接续香火乃是责无旁贷。然身为男儿者，修身立业亦同样重要。义父放心！孩儿定会在诸位兄长的辅助下有所作为，以后绝不会让义父有所失望的！”
“咳、咳！”干咳了两声直点头的老苏武顺着纪啸的话说到：“从你小子近日的诸多作为来看，老夫也相信你会做得令老夫满意。然老夫所担心者，就如适才对陈家贤侄所言，尔等毕竟还有些少年心性，以后还要多学会‘隐、忍’二字呀！……”
边说着的老苏武，说到这里仿佛心里产生了一种新奇的想法，就语意迟滞的老眼在四个人之间梭巡着老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说到：“老夫适才还真为尔等想起了一事！呵、呵！咳、咳！……”
老苏武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的凝望着他，就轻笑了两声又接着说到：“老夫同子儒本就是通家之好，故而啸儿同张家贤侄也恍若兄弟已经毋庸置疑。而以老夫观之，甘家贤侄、陈家贤侄也与尔等二人颇为相得。今日莫不如就由老夫做主，让二等四人结为异性弟兄；老夫也算又多出了三位子侄之辈。尔等以为如何？咳、咳！”
在座的几个人一愣之下，又下意识的相互回顾了一眼，就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到：“故所愿、不敢请耳！单凭老侯爷（义父）做主！……”
“呵、呵！咳、咳……！”高兴地大笑了几声的老苏武，又因笑引起了一长串的咳嗽声，待纪啸忙手忙脚乱的慌忙帮他捶打了一番之后，老苏武才因剧烈的咳嗽过后有些上气儿不解下气儿的接着说到：“好、好、好！今日就先说、说到这儿吧！在、在这等场合也、也颇为不便。待来日尔等几人一同前去府上，老夫、老夫再正式的给尔等主持仪式，结、结拜。然从即日起，尔等四人，也就是荣辱与共、不离不弃、亲如手足之兄弟矣！”
可怜天下父母心！心头热流涌动的纪啸，内心里不由得暗自的感慨着。老苏武之前不仅在不遗余力的帮助着纪啸，而且在今天偶然巧遇到一起的情况下，老苏也在从语言乃至行动上尽可能的在帮助着纪啸笼络好麾下的众人。可见老苏武是如何的看重、溺爱着纪啸这个义子！这同时也让纪啸在内心里的舔犊之情愈盛。
在众人兴奋不已的连干了数杯、甘延寿也连灌了两大碗以示庆祝之后，被纪啸适时的阻止、仅仅喝了半杯的老苏武则又说到：“此事就如此定下来了！来日选好日子正式的结拜之时，老夫也会把子儒一同请过来给尔等作证。老夫现在脑子也有些不受使了！昨日恍若曾听啸儿言：尔等予出城在京城之外扎营、练军？”
在纪啸点头认可之后，老苏武点了点苍首接着说到：“看、看！老夫当时就未曾想起来：老夫在城外尚有一处当年老夫从异域归来之时，先帝赐予老夫的一处庄子。对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老夫平日里也一直的疏于照看。依老夫之见，尔等莫不如把军营就扎到庄子里，免得尔等还要想办法去寻觅适当的居处。反正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小子的！你小子能用上就随便用吧！”
老苏武的话不禁令纪啸心里暗想：一路上议论了一路如何扎营的事。这回倒好！就是想野外宿营也不行了！你老人家还给送来了庄院！扎在庄院里就扎在庄院里吧！反正到长途拉练的时候，也会有不少野外宿营的机会。何况，一切事也都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开始就过于的艰苦，御林军那些‘老爷兵’们也不一定会马上就适应？
想着的纪啸，也就顺嘴说到：“那就多谢义父了！如此，孩儿也可以适当的照看一下庄子。”“呵、呵！你小子还得了便宜卖了乖了！好像老夫是在让你去照看庄子似的？咳、咳！”老苏武也兴致盎然的顺嘴挪揄纪啸道。
第一百五十章 坦言现时 （三更）
随后，纪啸陪同老苏武及张延寿等三人又喝了两杯，也就招呼小儿送上来些饭食同众人一起边吃边喝。很快，众人也就酒足饭饱了！本着眼见为实的原则，纪啸也考虑到几人也只有甘延寿以往是在军旅之、对一些军的事宜比较熟悉。因而，纪啸就委托张延寿和陈汤一起先把已经开始有些睡眼朦胧的老苏武找抬轿子先送回府，而自己和甘延寿则在老管家的引路下前往城外的庄院去实地考察一下。
临分手时纪啸也交代张延寿和陈汤：待把老苏武送返回府后，二人要马上就要前去联络准备城外扎营所需要的粮秣军需以及打造军械所需要的工匠、原料等。待落实好了之后，明日选拔完军卒出城时就把物资和工匠等一并同时带出城去。有身为车骑将军、御林军大帅的张安世的大公子张延寿出马，想来这些事办起来也并不会有人从作梗。
由于陈汤现在已经离开了张勃的府邸，此时还没有具体的居处。纪啸同时也事无巨细的交代陈汤：同张延寿一同办完事后，暂时如没有去处可先去苏府暂住一宿。却招来了站在旁边的张延寿一句有些不悦的挪揄：偌大个富平侯府，难道就寻不到一个陈贤弟的暂时存身之处？即使是陈贤弟不愿去富平侯府，再重新回犬子那里暂住一宿又有何妨？一句话说得纪啸大感讪然。也确实如此，张勃即使是身份再尊贵的贵为侯爷，那也还仍然是张延寿的儿子嘛！
出了长安城有二十多里，也就到了当初汉昭帝刘弗陵赏赐给老苏武的那处庄院。这处庄院还确实不错！庄院也很大。依山傍水的，庄院紧挨着渭水河畔共占地约有几十晌。据路上的苏府老管家讲：庄院之内现在也就住有二十几户的庄客。这些庄客一方面是基本上等于自耕自食的耕种着庄院所属的土地，另一方面也是在适当的照顾着庄子。至于秋收所得，年景好庄客们就象征性的向苏府交点儿租子，年景不好苏府也就一粒粟子也不收了！
惹得纪啸不由得在心里暗叹：所有的土地几乎是都白给庄客们耕种。这老苏武不是俨然变成了一位大慈商家了吗？如果以后忙累了？能有这样一处的地方歇歇脚儿、修身养性也确实不错！
其实来到庄院之外一眼望过去，纪啸和甘延寿就已经在没必要再进入庄院查看了！一朝帝王御赐的庄院小得了吗？太小能够拿得出手吗？节比鳞次的房舍虽然因大多许久没有人居住而显得很破旧、冷清，但收拾、收拾住上几百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据老管家讲：二十几户庄客基本上都是住在庄院西侧的一角，庄院内的房舍十成的八成现在都是空闲着。按纪啸的估计：别说住上几百人了，就是挤一挤住上三、两千人也大有可能？
表面上家境清贫的老苏武还真是有些存货呀！府内藏有着一匹价万金的宝马良驹，长安城外又有偌大的一处庄院。能够成为大汉朝的一位侯爷也真不是白给的！而老苏武还仅仅是一位侯爵最低一等的彻侯（关内侯）。那张安世这位最高等级的、名副其实的万户侯又该有多少存货哪？你张安世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麻衣布鞋，每日里还把老妻给累得半死，你张安世这是合得着的呀？牵着马同甘延寿一起在老管家的领路下漫步在庄院内的纪啸不禁好笑的暗想着……。
大致的对庄院浏览了一下，纪啸和甘延寿也就不再细看的基本确定了要把军营扎在这里。水源是军营屯扎的必备因素，而庄院却又紧邻着渭水河畔取水极其的方便。至于其他的条件，事实上对于本就应该风餐露宿的军旅来说，已经显得有些奢侈了！
为了避免使庄院内的庄客因突然的有军旅入驻而受到惊扰，纪啸又委托老管家前去通知了一下在庄院内定居的庄客：现在已出任御林军将领的苏府公子近日将帅所属入屯庄院练军。当然，纪啸也委托老管家把一些住得比较零散的庄客尽可能的向庄院的西侧迁移、聚拢一下，以方便随后的军营圈围栅栏。军营就要有军营的样子，军营基本上就是要实行全封闭式的管理，自然是不能同寻常百姓混杂在一起。
纪啸携同甘延寿初步做了一番大致的安排之后，也就招呼着老管家一起离开了庄院。
纵马驰骋在绿草如茵、阡陌纵横的原野上，纪啸同甘延寿心胸开阔间一时大生了笑傲天下的感觉。此时，一阵畅快淋漓的纵马狂飙下来，二人已经把来时同纪啸搭乘一匹马、回去却从庄客家里借了一头叫驴骑乘着的老管家甩出去了很远……。
二人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经过了一阵风驰电掣般的纵马疾驰、又同时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大笑之后，放马碎步缓缓的并配而行。边行间、甘延寿粗重的喘息着瓮声的说到：“四弟（按老苏武的提议、排行最末的纪啸是逃脱不了‘小四儿’这个称谓了）！此番我等接受此项军务，某总感觉到其还有许多让人颇为疑惑的含义。不知四弟当初接受此项军务之时，圣上或是大帅可曾对四弟言明？”
缓缓的驱马而行间，纪啸含笑侧首望着因纵马过快而虬髯贲张的甘延寿心里暗自赞叹：果然是一位外貌与心智大相径庭的一代人杰呀！说白了，甘延寿就是在话里话外的在向纪啸盘问汉宣帝编练这支亲军的目的！当然，甘延寿也对纪啸能够获得汉宣帝这样的信任心怀有着许多的疑问。
暗自对甘延寿的心思细腻直点头赞许着的纪啸，想了想就开口问到：“兄长相问之意无外乎就是：兄长颇为疑惑小弟是如何的得到当今圣上的信任被委编练此军的？还有就是兄长也在疑惑圣上欲编练此军之目的为何？小弟说得可对？”
见驱马颠簸间甘延寿的大脑袋直点，纪啸就接着神色庄重的说到：“至于小弟是如何的获取当今圣上之信任，此话说起来太过繁慵！以后兄长会自行知之、或是兄长有暇问及大哥（张延寿）亦能大略了解，此时小弟就暂不言说了。至于圣上为何要编练此军？唉……！”
长叹了一声的纪啸，仿佛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才接着说到：“想来兄长已经大略洞悉其之堂奥，也只是无法宣诸于口而已。其实，世事就是这样，有些事也仅可意会却不可言传也！既然兄长已经有所相问，那小弟就把心之所思约略的说予兄长。现今我大汉朝，几乎已经达到了只知有臣、而不知有主的地步！据实的说来，某人（霍光）也确实对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功莫大焉！而其也绝非是那种欲行忤逆之事之人。否则，几十年来也早已经就露出端倪了！然其人不思，却并不等于其后辈之人不思呀！而尔等所形成的庞大势力，安能是一时就可以轻易的撼动和压制住的？我等兄弟能够想到此，圣明如当今圣上者又安能不思及于此？圣上是再在作着未雨绸缪啊！……”
明白人不用多讲、也不用把一切都说开了。听着纪啸仿佛像是在打哑谜一样的分析，甘延寿紫黑色的大脸逐渐的庄重起来、嘴里也在不断地喃喃自语着：“是呀、是呀！某想来也当是如此、某想来也当是如此……。此后，我等之责任亦将是十分的重大呀！”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无形阴霾
望着仿佛陷入了沉思之的甘延寿，纪啸忍不住又接着补充说到：“其实，小弟所言亦只是枉自的估测。其的诸多辛密内情，亦非小弟这等身份之人所能知也！兄长也能曾有所耳闻：家义父因年老、体弱现今已经基本上不去上朝。故而，朝廷的诸多内幕家义父也既不知、亦不想闻之。故而，从家义父之处小弟也少有闻听。何况，此等大事即使是朝廷人亦会少有人知。然不管如何，我等既然是身为大汉的子民，就应惟当今圣上之谕旨行事的为大汉尽忠。一些本不应我等所知之事、亦是我等所( 隐龙啸 http://www.xlawen.org/kan/5099/ )
想当然的，这位大小姐还会振振有词的说：是在等待着叔父一同回府，好让平日里亲自劳作的张夫人给她弄些好吃的！而其真实的心意，无外乎既是来给自己的情郎纪啸助威、又是就像她自己说的‘一刻见不到纪啸心里就空落落的’。这也让进入大帐后一眼就看到了花枝招展的腻在帅案旁的霍成君的纪啸心里不由得暗想：这要是在城外扎营妥帖之后，这位大小姐还不会像点卯一样的每日必到啊？这次她闲逛可有地方去了！
当然，现在已经被确定为了纪啸属下的张延寿和陈汤也同时侍立在大帐内。但由于二人现在的身份过低，也只能是并排的侍立于大帐的侧面一旁。此时，张延寿是一身的御林军甲胄，而陈汤则是身着着一袭长衫。同样，偌大的御林军，也并非是只有长史一人司职事，只是一般的书吏限于身份儿没有资格进入御林军大帐而已。
御林军大帅张安世勉励了几句参见完自己自己退到一旁的纪啸和甘延寿。并在赞扬纪啸和甘延寿同为御林军的柱石的同时，也吩咐长史分别奖励了纪啸和甘延寿百两的银钱。现在，纪啸来到京城长安之后才算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因而，纪啸也不免在心里暗想：有空闲，要用这些钱去给老苏武和霍成君买些礼物，借以表达自己的孝心和情意。这钱是自己赚来的，购置物品的意义自然是大有不同；物品的贵贱、优劣则还在其次。
接着，张安世也就没出纪啸的预料之外的委任甘延寿协助纪啸完成练军的事宜，并吩咐霍山向甘延寿原来隶属的校尉随后予以通报。至此，甘延寿也就正式的归属到了纪啸的麾下，纪啸练军、造械的正式班底也就完全的组成：纪啸的两名助手分别是张延寿和甘延寿，临时军主簿是陈汤。
同时，张安世也向陈汤做出了承诺‘随后就让孙子张勃举荐陈汤为郎官’；陈汤从此也就较原历史早了十几年的开始走上了仕途。也许本性上就有些趋名逐利的陈汤此时也在心里感叹：人同人就是不可比呀！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张勃，就是又由于他是张安世的儿子、当今帝王汉宣帝少年时的玩伴，却已经是身份尊贵无比的关内侯了！而且自己则还要依靠张勃来予以举荐入仕。
把人员给纪啸配备完成之后，张世安老脸含着笑意的望着纪啸说到：“本帅现在已经按照圣上的旨意及尔的要求作以了恰当的安排。不知尔随后还有何事还需要本帅来相帮啊？”张安世问完之后，还颇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一直腻在自己帅案旁边、俏面嫣袖、妙目如水的霍成君，仿佛是在说：老夫已经看出来了！为了你大小姐老夫也会尽力的去帮衬他一些呀！看得霍成君袖晕更盛的低下了臻首。
纪啸侧目瞥了一眼侍立于张安世侧后仿佛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凝眉立目的望着自己的霍山心想：今天比武他就想要下套儿让自己去钻！看来小人真是得罪不得的呀！别的暂时还想不起来，但挑选健卒的事却马上就要进行了。如果张安世不到场，说不准这小子就又会想出什么歪歪点子来阴自己一把？
意念一闪间，纪啸就马上开口说到：“以属下考虑：属下等今日就去京城城外选好营址。明日从羽林预备役遴选出几百健卒后，随后就马上建营开始练军。按属下想：大帅军务劳顿，选营址之事由属下等自行选好后再禀明大帅即可。但羽林大营的兵将毕竟是同属于大帅麾下，因而晚辈想在明日选取健卒时也恳请大帅亲自莅临，借以彰显大帅对麾下兵将的关心和重视。不知妥否？”
张安世忍不住笑到：“呵、呵！尔是不劳动、劳动我这把老骨头心里就难受啊！好吧！本帅就好人做到底！明日点卯过后就再陪尔等遴选一次健卒、替尔等把把关。不过，尔等以后可要给老夫长脸哪！如果让老夫在圣上面前无法交代的有失颜面？看老夫不对尔等予以军法严惩的！”
“大帅放心！属下等绝不会辜负了圣上及大帅的期望！……”信誓旦旦的向张安世下着保证的纪啸，从张安世向自己允诺的话语里猛然又想起一件事，就又忙说到：“属下还有一件事需禀明大帅：属下等既然已经要于城外扎营，就必然是会距城内的路途比较远。大帅能否允许属下定时前来应卯、而不是每日都必须要前来应卯？”
由于纪啸的所属已经俨然是一座独立的营盘，因而作为主官的纪啸也就必须要每日辰时前去车骑将军官衙准时的应卯。按纪啸心里的想法：如果是每日必到，且不言张安世不到时由军官霍山主持会不会同自己找别扭？就是这一来一去的一耽搁，每天的这一上午也就要白搭了！自己耽误不起呀！
“军规所限，岂能儿戏？每日的定时应卯安能为尔随意的更改？”果然，霍山可能还真是想要在张安世不到的时候同纪啸起腻的给找点儿麻烦？在纪啸的话音刚落，侍立于张安世侧后的霍山就已经粗声的提出了质疑……。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笼络人心 （三更）
阚虓的收藏量太少。祈求书友给阚虓加强一下信心吧！求收藏！！
听到霍山又开始想办法给自己添堵了！纪啸心里不由得暗自的咀咒：不怪你老爹霍光要把你差辈儿的过继给死去的霍去病做孙子！你可真是个完全彻底的小人哪！不就是话赶话的产生过几句口角吗？有必要没完没了的总同我过不去吗？
纪啸在这里心里不忿的暗自咀咒着，而紧贴着帅案旁着张安世而坐的霍成君则秀眉一竖、樱口轻启刚要出言斥责霍山，却可能是感到这种场合自己不应该参言、因而只是噏合了几下樱唇却没发出出任何声音。接着，霍成君就嫣袖着俏面转首目光殷殷的看向了帅椅上高坐的张安世。
人老成精的张安世，仿佛是心领神会似的‘呵、呵’的轻笑了两声、还仿佛像是很随意的向霍成君摆了摆青筋暴露的大手才说到：“身入我大汉军，自然就要严格的按照我大汉的军规办事……。”
说到此的张安世看到望着自己的霍成君杏眼已经大瞪着俏脸上出现了十分急迫的表情，就又话锋一转的接着说到：“然军规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呵、呵！老夫身为大汉朝的车骑将军，当然对关之地的地理、地貌了如指掌，就更别说京城周边的情形了！不如这样，待尔等确定好具体的扎营所在禀报本帅之后，本帅再视实际的距离远近而定。如果距离确实过远，尔就每十日前来应卯一次吧！”
张安世说完后，还含义颇深的忘了紧盯着自己的霍成君一眼。霍成君反应过来张安世‘大喘气’似的说辞可能是有意识的在逗自己？就樱唇一撇、琼鼻一皱的轻声娇哼了一声，殷袖着俏面送给了张安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事实上，身为御林军主帅的张安世也只能是以这样一番留有回旋余地的说辞来隐晦的答应纪啸。要知道，在军军规重于山！身为主帅的张安世就更不好随随便便、加以通融的对军规有所改变了！据实而言，张安世挨了霍成君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有点冤！不过，张安世确实也是怀有着想要霍成君着点急、逗逗小辈的心思在里面。
当然，霍山再次的跳出来给自己搅局儿，也让纪啸适时的提高了警觉！人性使然，人、特别是心胸狭窄、鼠肚鸡肠的人都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弱点。同在御林军，早晚会遇到令双方完全的面对面的机会。也许现在霍山的心里就已经怀有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思也说不定？以后，还真要对这位势力极大的霍去病的便宜孙子小心一些呀！心思缜密的纪啸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的告诫着自己。
同时，纪啸心理也有些憋气的暗自的叫嚣：霍山你小子就总同你未来的‘姑父’我总起腻吧！你如果以后再找茬儿？看我不让你的‘小姑姑’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修理、修理你的！
“谨尊大帅令喻！”纪啸言简意赅的高声领命之后，张安世也就笑着说到：“再无事尔等也就先行退下去吧！舞刀弄枪的打了几个时辰，尔等也该进些食、略做歇息了。随后尔等不是还要去城外探寻立营的营址吗？呵呵！老夫也有些累了！走！贤侄女儿随老夫一同回府！”
纪啸等四人首先向张安世行礼告辞走出军大帐后，纪啸也确实感到肚子已经提出‘强烈的抗议’！就望了一眼同自己一样折腾了小半天的甘延寿笑着说到：“大帅不提醒还想不起来。大帅一提醒，还真是感到饥肠辘辘了！民以食为天！众位兄长！随纪啸一同前去营外寻一所在略进些食、饮些酒吧？也算为我等从此之后要一同共掌一军而庆！”
几个人除了甘延寿以外在御林军原本就没有具体的职司，而甘延寿现在也得到了大帅张安世的首肯脱离原职。因而，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就由年龄最长的张延寿开口说到：“上官有言安能辞？那我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纪啸连连的谦逊的说着‘兄长年龄上要大我等不少、私下里就不必客气、以后我等相处在一起的时日还长……’等等，几人已经相携走出了御林军的大营。
纪啸虽然明白其他三人都要比自己熟悉京城长安城的情况，寻个可以痛饮放歌、花天酒地的场所容易得很。但考虑到过午还要出城去寻找营址，能简单些就尽量简单些。否则，如果让三人给弄到了一个豪奢得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刚刚相处在一起自己还不好扫兴的多言阻止。因而，纪啸想了想也就带头向自己唯一知道的酒肆、当初偶遇老苏武的‘客来喜’的方向寻路走去……。
路上，由于纪啸一再的阻止、告诫，家族教育严格、表现得一贯规矩的张延寿边行间也改变了称谓的对纪啸开口说到：“不知贤弟可曾思忖到？我等于京城之外立营，此时乃是盛夏季节尚可。然待冬季到来，能够入选御林军之人大多均是家境优裕的子弟，尔等安能忍受得了严寒的侵袭？”
听了张延寿的问题，令纪啸不禁认可的直点头：“兄长所言极是！御林军的军卒确实要比来自于底层民间的军卒的吃苦耐劳能力差上许多。然我等乃是为当今圣上编练的亲军，且不言也不会允许我等去民间选取军卒。就仅我等需给圣上编练出一支呼之能战的强军而言，亦应多方的对军卒加以磨练。如果是戍守边陲，凶如虎狼的蛮夷又安能因某名军卒的出身优良而有所容让？何况，野战之时，又安能有事先搭建好的舒适营房来供军卒宿营？……。”
这时，身材壮硕、牵着马晃晃悠悠的跟在纪啸侧后的甘延寿粗声的插言到：“说得对！既然已经领受了圣命，就要想尽办法的对军卒多加磨练，练成后以后才能可堪一战。某就不信了！寻常的庶民子弟能为大汉去戍守边陲，我等这些备受呵护的良家子弟就不能多为江山社稷尽些心力？反正某甘延寿是不惧任何的苦寒、艰辛！呵、呵！”
“甘兄豪气！然兄长之言也并非是无的放矢。从民间选取已经是行之不通，我等现在也只能是多尽些心力、多付出些辛苦的尽力而为了！”纪啸符合着甘延寿的话的同时，也在尽可能的给众人打着气。地位、身份有所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会有所不同。
第一百四十八章 酒肆偶遇
有在京城长安生活了多半生的张延寿领路，几个人自然是很快就牵着马来到了‘客来喜’酒肆的门前。由于现在已经快到了正午时分，京城长安的主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川流不息，几个人即使是骑着马也根本跑不起来。因而，这一路上四人也就当逛逛长安的街景似的边聊着、边牵着马步行而来……。
同样，由于马上就快到了饭口时分，客来喜酒肆的客人也已经开始多了起来，进进出出的客人也很不少。纪啸等四人刚把坐骑的缰绳交给迎上来招呼的店伙去牵往一旁，纪啸一抬头却看到府内的老管家向自己走了过来。不会这么巧刚好赶上老苏武也来到此处喝酒了吧？纪啸心理暗自疑惑的想着。
这时，苏府的老管家已经来到了纪啸的近前：“小的见过少爷！”纪啸不禁诧异的问到：“老管家在此，难道义父又独自的来到此喝酒了？”“少爷说的是！老主人今日还是坐在二楼靠窗的那个位置。”苏府的老管家忙答到。
听到老管家的回答，纪啸转身就对张、甘两位延寿和陈汤笑着说到：“没想到家义父也在此独饮，诸位兄长可愿同家义父一见？”
从走出御林军营盘以后，由于三人均是刚刚的相处在一起、彼此之间以往并未曾有过交往、特别是陈汤这之前还是张延寿儿子张勃的门客，再加上性格粗豪的甘延寿还是有话就说、不耐于一些寻常的应酬的秉性，因而三人就仿佛公推了年龄最大的张延寿为首一样、有事只要张延寿说‘行’、另外二人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这次还是这样，身材粗壮、满面须髯的张延寿也只是侧首看了甘延寿和陈汤两眼，就点了点头说到：“既然苏老侯爷也在此处，我等身为晚辈者理当前去拜见！”“如此，诸位兄长就请吧！”纪啸束手略一示意，就迈步当先带头儿进入了‘客来喜’酒肆。
还是二楼靠窗的那个角落、还是一壶酒两碟小菜，虽然二楼的食客已经有很多，但瘦骨嶙峋、身材颀长、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苏武还是显得比较突出。扬手阻止住了店伙上前的搭讪、几步走到老苏武独饮的桌子旁边的纪啸开口说到：“孩儿纪啸见过义父！义父今日又有兴致独自出门了？”
“咳、咳！你小子怎么也来这儿了？你小子一走，那位大小姐也不来了！老夫一个人在府上呆得有些烦闷，就又来此小饮两盅了！这不是子儒的大公子吗？同你小子怎么还凑到一起了？咳、咳！”抬起皱纹堆砌的苍首的老苏武，干咳了两声边向纪啸解说着、老眼也看到了纪啸身后的张、甘两位延寿和陈汤，就开口打起了招呼。
此时，纪啸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忘记了把张安世让甘延寿随自己一起练军的事告诉老苏武，就忙转身介绍到：“包括张家兄长在内的这三位都是孩儿在军的同僚。张家兄长义父已经识得，这两位分别是军的司马甘兄延寿和主簿陈兄汤！”在老苏武含笑点首、因缺齿而有些说话漏风的嘴里也轻声的挪揄了一句：“呵、呵！子儒真是有心哪！竟然让大公子随啸儿一同去练军？咳、咳！”
自然，张延寿三人也赶忙上前大礼参见在大汉朝德高望重的老苏武。在张延寿三人参见老苏武的过程，纪啸心里也不由得想到：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同样，原来孤独寂寞的老苏武既然因自己的出现而所处的环境有所改变，那么以后自己就要尽量的不再让老苏武生出孤独寂寥之感。自己暂时是无法常伴在老苏武的身边了！那么，现在唯一能代替自己在老苏武膝前陪伴一些的也就剩下霍成君了！下次见到霍成君，还真要适当的交代她一下，让她出门闲逛时常去苏府看看……。
随后，微微发了一下愣的纪啸，就忙开始张罗着让众人入座、招呼小儿来点菜、上酒、上菜。因有在大汉朝德行一时无两的老苏武在座，正位的位置自然是要归属于老苏武。这样一来，张、甘两位延寿和陈汤就被让到了客位上，纪啸自己则只能是末位相陪。这样，酒席也就宛若变成了老苏武和纪啸父子在宴请张延寿等三位军同僚一样。
推杯换盏、酒至半酣之际，老苏武也借着酒劲儿苍哑着嗓子、以干咳作为语组词的说到：“咳、咳！吾儿出入军，诸多关节也不甚了了。此后，亦须诸位贤侄对吾儿多多帮衬哪！呵、呵！咳、咳！”
因老苏武虽然威望极高、但为人却比较随和，随着酒宴的进行，张延寿等三人也大部分放弃了开始时的恭敬、拘谨的状态。特别是甘延寿，因嫌酒杯太小，也早已经在纪啸的招呼下给他换成了大碗。
听到老苏武借着酒劲儿说出的话语，已经喝得目赤耳热的甘延寿就抢着瓮声的说到：“老人家放心！某甘延寿因耿直而极不善虚言的吹捧之术。但以往某甘延寿最为敬重的却是老人家你的高风亮节，也十分的仰慕你老人家的风骨操行！可是现在，某甘延寿却又有了一位堪称知己的敬服之人，那就是你老人家的义子某甘延寿的凌风老弟。某绝不是在你老人家的面前吹捧于他，实是在武勇上能同某甘延寿不相上下之人、直至今日某甘延寿也就仅遇到你老人家的义子凌风老弟一人而已。就凭此，某甘延寿也会倾力的扶助凌风老弟！某甘延寿毕竟从军也已经有数年，军之事某甘延寿少有不知。故而，想来凌风老弟此后需某甘延寿帮衬之处也不会太少，某甘延寿也定会倾尽所能的予以相助！”
酒是促进人与人之间、特别是男性之间相互感情沟通的纽带。甘延寿原本就秉性比较豪爽，再借着酒劲儿的拱动，自然就显得十分亲热的称呼起纪啸的表字‘凌风’、并有些嘴大舌长的开始大包大揽起来。当然，人家的好意纪啸也必须要领受。在纪啸忙站起身对甘延寿躬身一揖忙说‘多谢兄长厚爱’的同时，老苏武也不免醉眼惺忪的侧首望着纪啸调侃到：“咳、咳！老夫之前还真没有看出来？你小子的本事又有些见长了！京城长安城的一雌一雄两只虎，现在都被你小子给笼络到身边了！呵、呵！”
想当然耳。虽然武有别，但老苏武毕竟是多年的定居在京城长安。因而，老苏武自然是也对甘延寿这只‘插翅虎’早有所耳闻。
第一百四十九章 父执天心 （二更）
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枪都打不到！遍尝过了人世间的沧桑与苦难、遍历过了宦海沉浮的险恶与诡诈的老苏武，可以说是：阅历深厚得少有人能够逃得过他的一双老眼的窥视！
听完了性情豪爽的甘延寿的一番慷慨陈词之后，老苏武连连的说着‘贤侄忠耿、豪壮、乃人间俊杰、老夫颇为意也’等等的同时，一双惺忪的老眼却颇为玩味的望着从入座以后就一直含笑坐在那里很少说话的陈汤说到：“咳、咳！虽然啸儿并非老夫所亲生，然老夫此生也就仅有此一个后辈；老夫还要依靠啸儿来养老送终、延续香火。如此则想来还要胜过亲生矣！咳、咳……！”
因话说得过快老苏武又连续的咳嗽了几声，在身旁的纪啸给他轻捶脊背舒缓了一下之后，老苏武才又接着说到：“知子莫若父！老夫知道啸儿此子秉性忠义且敦厚热心，然老夫亦知此子心思缜密的同时、又知其稍显得性情过于的刚硬不屈。张家贤侄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对其了解颇深就不言矣！甘家贤侄亦是一位忠耿、豪壮之人。唯有陈家贤侄，以老夫观之当有海纳百川之心胸、神鬼莫测之心机也！就是老夫，现亦难窥陈家贤侄内蕴之全豹也！……”
“老侯爷谬赞矣！……”陈汤刚刚想要谦虚两句的说到此，就被老苏武颤抖着摆了两下青筋暴露的枯手给打断了：“贤侄且听老夫言之！咳咳！适才老夫已言：啸儿有秉性过于刚硬之弱点。此后，惟愿陈家贤侄在遇到不虞之事时多多对啸儿加以相劝、多多的替他圆全一些。如此，再加上老夫同子儒在朝廷的帮扶打点，尔等几人必将会开创出一番不俗的功业也！尔等当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彼此之间的相帮互助，才会共创伟业。切勿学某人的专横跋扈之作为，那样一来也必将离沉沦下去不远矣！咳、咳！“
本来老苏武是因看出陈汤的心机深沉，所以才借机点醒陈汤、并也有着适当提醒纪啸的意思。但说着说着，却又把所指的范围扩大到在座的众人身上。可能也是因饮酒的原因，老苏武思维畅游间也不免话里话外又隐约的影射起了老霍光。
霍光和苏武两人之间本就因老苏武的‘丧子之痛’而有着难以解开的过节。虽然老苏武现在并没有（也许是在刻意的自我开解）把这种过节给株连到后辈身上、而且还对霍成君显得十分的钟爱有加。但对于老霍光，老苏武这一生也难说不心存芥蒂？因而，说着说着，老苏武也就又有些表露出来了对老霍光的怨怼之情。
感觉到老苏武的情绪又有些波动，纪啸就忙借故说到：“孩儿等会谨遵义父之言的相亲相助的！义父所言其实与孩儿的自身亦同。孑然一身的孩儿同样也是因有了义父，现在才算真正的有了一个家。为人子者颐养父执、接续香火乃是责无旁贷。然身为男儿者，修身立业亦同样重要。义父放心！孩儿定会在诸位兄长的辅助下有所作为，以后绝不会让义父有所失望的！”
“咳、咳！”干咳了两声直点头的老苏武顺着纪啸的话说到：“从你小子近日的诸多作为来看，老夫也相信你会做得令老夫满意。然老夫所担心者，就如适才对陈家贤侄所言，尔等毕竟还有些少年心性，以后还要多学会‘隐、忍’二字呀！……”
边说着的老苏武，说到这里仿佛心里产生了一种新奇的想法，就语意迟滞的老眼在四个人之间梭巡着老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说到：“老夫适才还真为尔等想起了一事！呵、呵！咳、咳！……”
老苏武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的凝望着他，就轻笑了两声又接着说到：“老夫同子儒本就是通家之好，故而啸儿同张家贤侄也恍若兄弟已经毋庸置疑。而以老夫观之，甘家贤侄、陈家贤侄也与尔等二人颇为相得。今日莫不如就由老夫做主，让二等四人结为异性弟兄；老夫也算又多出了三位子侄之辈。尔等以为如何？咳、咳！”
在座的几个人一愣之下，又下意识的相互回顾了一眼，就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到：“故所愿、不敢请耳！单凭老侯爷（义父）做主！……”
“呵、呵！咳、咳……！”高兴地大笑了几声的老苏武，又因笑引起了一长串的咳嗽声，待纪啸忙手忙脚乱的慌忙帮他捶打了一番之后，老苏武才因剧烈的咳嗽过后有些上气儿不解下气儿的接着说到：“好、好、好！今日就先说、说到这儿吧！在、在这等场合也、也颇为不便。待来日尔等几人一同前去府上，老夫、老夫再正式的给尔等主持仪式，结、结拜。然从即日起，尔等四人，也就是荣辱与共、不离不弃、亲如手足之兄弟矣！”
可怜天下父母心！心头热流涌动的纪啸，内心里不由得暗自的感慨着。老苏武之前不仅在不遗余力的帮助着纪啸，而且在今天偶然巧遇到一起的情况下，老苏也在从语言乃至行动上尽可能的在帮助着纪啸笼络好麾下的众人。可见老苏武是如何的看重、溺爱着纪啸这个义子！这同时也让纪啸在内心里的舔犊之情愈盛。
在众人兴奋不已的连干了数杯、甘延寿也连灌了两大碗以示庆祝之后，被纪啸适时的阻止、仅仅喝了半杯的老苏武则又说到：“此事就如此定下来了！来日选好日子正式的结拜之时，老夫也会把子儒一同请过来给尔等作证。老夫现在脑子也有些不受使了！昨日恍若曾听啸儿言：尔等予出城在京城之外扎营、练军？”
在纪啸点头认可之后，老苏武点了点苍首接着说到：“看、看！老夫当时就未曾想起来：老夫在城外尚有一处当年老夫从异域归来之时，先帝赐予老夫的一处庄子。对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老夫平日里也一直的疏于照看。依老夫之见，尔等莫不如把军营就扎到庄子里，免得尔等还要想办法去寻觅适当的居处。反正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小子的！你小子能用上就随便用吧！”
老苏武的话不禁令纪啸心里暗想：一路上议论了一路如何扎营的事。这回倒好！就是想野外宿营也不行了！你老人家还给送来了庄院！扎在庄院里就扎在庄院里吧！反正到长途拉练的时候，也会有不少野外宿营的机会。何况，一切事也都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开始就过于的艰苦，御林军那些‘老爷兵’们也不一定会马上就适应？
想着的纪啸，也就顺嘴说到：“那就多谢义父了！如此，孩儿也可以适当的照看一下庄子。”“呵、呵！你小子还得了便宜卖了乖了！好像老夫是在让你去照看庄子似的？咳、咳！”老苏武也兴致盎然的顺嘴挪揄纪啸道。
第一百五十章 坦言现时 （三更）
随后，纪啸陪同老苏武及张延寿等三人又喝了两杯，也就招呼小儿送上来些饭食同众人一起边吃边喝。很快，众人也就酒足饭饱了！本着眼见为实的原则，纪啸也考虑到几人也只有甘延寿以往是在军旅之、对一些军的事宜比较熟悉。因而，纪啸就委托张延寿和陈汤一起先把已经开始有些睡眼朦胧的老苏武找抬轿子先送回府，而自己和甘延寿则在老管家的引路下前往城外的庄院去实地考察一下。
临分手时纪啸也交代张延寿和陈汤：待把老苏武送返回府后，二人要马上就要前去联络准备城外扎营所需要的粮秣军需以及打造军械所需要的工匠、原料等。待落实好了之后，明日选拔完军卒出城时就把物资和工匠等一并同时带出城去。有身为车骑将军、御林军大帅的张安世的大公子张延寿出马，想来这些事办起来也并不会有人从作梗。
由于陈汤现在已经离开了张勃的府邸，此时还没有具体的居处。纪啸同时也事无巨细的交代陈汤：同张延寿一同办完事后，暂时如没有去处可先去苏府暂住一宿。却招来了站在旁边的张延寿一句有些不悦的挪揄：偌大个富平侯府，难道就寻不到一个陈贤弟的暂时存身之处？即使是陈贤弟不愿去富平侯府，再重新回犬子那里暂住一宿又有何妨？一句话说得纪啸大感讪然。也确实如此，张勃即使是身份再尊贵的贵为侯爷，那也还仍然是张延寿的儿子嘛！
出了长安城有二十多里，也就到了当初汉昭帝刘弗陵赏赐给老苏武的那处庄院。这处庄院还确实不错！庄院也很大。依山傍水的，庄院紧挨着渭水河畔共占地约有几十晌。据路上的苏府老管家讲：庄院之内现在也就住有二十几户的庄客。这些庄客一方面是基本上等于自耕自食的耕种着庄院所属的土地，另一方面也是在适当的照顾着庄子。至于秋收所得，年景好庄客们就象征性的向苏府交点儿租子，年景不好苏府也就一粒粟子也不收了！
惹得纪啸不由得在心里暗叹：所有的土地几乎是都白给庄客们耕种。这老苏武不是俨然变成了一位大慈商家了吗？如果以后忙累了？能有这样一处的地方歇歇脚儿、修身养性也确实不错！
其实来到庄院之外一眼望过去，纪啸和甘延寿就已经在没必要再进入庄院查看了！一朝帝王御赐的庄院小得了吗？太小能够拿得出手吗？节比鳞次的房舍虽然因大多许久没有人居住而显得很破旧、冷清，但收拾、收拾住上几百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据老管家讲：二十几户庄客基本上都是住在庄院西侧的一角，庄院内的房舍十成的八成现在都是空闲着。按纪啸的估计：别说住上几百人了，就是挤一挤住上三、两千人也大有可能？
表面上家境清贫的老苏武还真是有些存货呀！府内藏有着一匹价万金的宝马良驹，长安城外又有偌大的一处庄院。能够成为大汉朝的一位侯爷也真不是白给的！而老苏武还仅仅是一位侯爵最低一等的彻侯（关内侯）。那张安世这位最高等级的、名副其实的万户侯又该有多少存货哪？你张安世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麻衣布鞋，每日里还把老妻给累得半死，你张安世这是合得着的呀？牵着马同甘延寿一起在老管家的领路下漫步在庄院内的纪啸不禁好笑的暗想着……。
大致的对庄院浏览了一下，纪啸和甘延寿也就不再细看的基本确定了要把军营扎在这里。水源是军营屯扎的必备因素，而庄院却又紧邻着渭水河畔取水极其的方便。至于其他的条件，事实上对于本就应该风餐露宿的军旅来说，已经显得有些奢侈了！
为了避免使庄院内的庄客因突然的有军旅入驻而受到惊扰，纪啸又委托老管家前去通知了一下在庄院内定居的庄客：现在已出任御林军将领的苏府公子近日将帅所属入屯庄院练军。当然，纪啸也委托老管家把一些住得比较零散的庄客尽可能的向庄院的西侧迁移、聚拢一下，以方便随后的军营圈围栅栏。军营就要有军营的样子，军营基本上就是要实行全封闭式的管理，自然是不能同寻常百姓混杂在一起。
纪啸携同甘延寿初步做了一番大致的安排之后，也就招呼着老管家一起离开了庄院。
纵马驰骋在绿草如茵、阡陌纵横的原野上，纪啸同甘延寿心胸开阔间一时大生了笑傲天下的感觉。此时，一阵畅快淋漓的纵马狂飙下来，二人已经把来时同纪啸搭乘一匹马、回去却从庄客家里借了一头叫驴骑乘着的老管家甩出去了很远……。
二人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经过了一阵风驰电掣般的纵马疾驰、又同时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大笑之后，放马碎步缓缓的并配而行。边行间、甘延寿粗重的喘息着瓮声的说到：“四弟（按老苏武的提议、排行最末的纪啸是逃脱不了‘小四儿’这个称谓了）！此番我等接受此项军务，某总感觉到其还有许多让人颇为疑惑的含义。不知四弟当初接受此项军务之时，圣上或是大帅可曾对四弟言明？”
缓缓的驱马而行间，纪啸含笑侧首望着因纵马过快而虬髯贲张的甘延寿心里暗自赞叹：果然是一位外貌与心智大相径庭的一代人杰呀！说白了，甘延寿就是在话里话外的在向纪啸盘问汉宣帝编练这支亲军的目的！当然，甘延寿也对纪啸能够获得汉宣帝这样的信任心怀有着许多的疑问。
暗自对甘延寿的心思细腻直点头赞许着的纪啸，想了想就开口问到：“兄长相问之意无外乎就是：兄长颇为疑惑小弟是如何的得到当今圣上的信任被委编练此军的？还有就是兄长也在疑惑圣上欲编练此军之目的为何？小弟说得可对？”
见驱马颠簸间甘延寿的大脑袋直点，纪啸就接着神色庄重的说到：“至于小弟是如何的获取当今圣上之信任，此话说起来太过繁慵！以后兄长会自行知之、或是兄长有暇问及大哥（张延寿）亦能大略了解，此时小弟就暂不言说了。至于圣上为何要编练此军？唉……！”
长叹了一声的纪啸，仿佛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才接着说到：“想来兄长已经大略洞悉其之堂奥，也只是无法宣诸于口而已。其实，世事就是这样，有些事也仅可意会却不可言传也！既然兄长已经有所相问，那小弟就把心之所思约略的说予兄长。现今我大汉朝，几乎已经达到了只知有臣、而不知有主的地步！据实的说来，某人（霍光）也确实对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功莫大焉！而其也绝非是那种欲行忤逆之事之人。否则，几十年来也早已经就露出端倪了！然其人不思，却并不等于其后辈之人不思呀！而尔等所形成的庞大势力，安能是一时就可以轻易的撼动和压制住的？我等兄弟能够想到此，圣明如当今圣上者又安能不思及于此？圣上是再在作着未雨绸缪啊！……”
明白人不用多讲、也不用把一切都说开了。听着纪啸仿佛像是在打哑谜一样的分析，甘延寿紫黑色的大脸逐渐的庄重起来、嘴里也在不断地喃喃自语着：“是呀、是呀！某想来也当是如此、某想来也当是如此……。此后，我等之责任亦将是十分的重大呀！”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无形阴霾
望着仿佛陷入了沉思之的甘延寿，纪啸忍不住又接着补充说到：“其实，小弟所言亦只是枉自的估测。其的诸多辛密内情，亦非小弟这等身份之人所能知也！兄长也能曾有所耳闻：家义父因年老、体弱现今已经基本上不去上朝。故而，朝廷的诸多内幕家义父也既不知、亦不想闻之。故而，从家义父之处小弟也少有闻听。何况，此等大事即使是朝廷人亦会少有人知。然不管如何，我等既然是身为大汉的子民，就应惟当今圣上之谕旨行事的为大汉尽忠。一些本不应我等所知之事、亦是我等所( 隐龙啸 http://www.xlawen.org/kan/50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