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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阅读

    、父母和三位叔叔,忽然感觉很温暖。

    一人有难,全家相帮,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她好希望这样的画面能一直延续下去,那些勾心斗争真心令人恶心和厌烦。

    其实不仅仅是穆锦晨母女怀疑穆莹莹早产一事有蹊跷,定远侯、汪氏和穆文义他们也都怀疑事情不简单。

    不然定远侯也不会带上儿子们直奔郊外。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今日一定会让葛正峰尝尝他老拳的厉害。

    郊外穆家的别院内,穆莹莹面如腊纸。像个毫无生气的布偶一样躺在床上无声流泪。

    她已经无力气再哭出声来。

    可怜的孩子,连眼睛都未睁开就离开她去了那个冷冰冰的地方,他应该恨她吧,恨她给了他生命,却不给他生存的机会。

    葛正峰坐在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说着各种各样的宽慰的话。其中不乏甜言蜜语。

    只可惜。伤心到极致的穆莹莹此时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一门心思的在想那可怜的孩子,努力的记住他的模样。

    因为看他的时间太短暂。担心现在不用心记住,时间久了之后,她就会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这时有丫环匆匆进来禀告,“世子不好了。夫人的家人来了。”

    声音里有些慌张。

    定远侯府来的人太多,个个都满脸的煞气。好像是要来打架一样。

    小少爷夭折我们世子也难过呀,没见他坐在这儿陪了夫人好几个时辰了,不停的劝说着,还从没见过这样温柔小意的男人呢。

    小丫环看着葛正峰。在心里悄悄的想着。

    小丫环虽然知道他的种种劣迹,可还是羡慕他对穆莹莹所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

    其实未经情事的小丫环又哪儿知穆莹莹心里的苦,还有背后所流的眼泪。

    “啊?来了……来了几个人?”葛正峰手一抖。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

    “侯爷、老夫人、郡主和四位爷,还有丫环婆子小厮。足有二十来人吧,刚下马车呢…”小丫环细细的回答着。

    葛正峰的面色变得特别难看。

    他忽然想到一事,咬着牙问,“是谁将这件事告诉定远侯府那边的,不是说了今日过节莫扰嘛。”

    小丫环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葛正峰垂了下眸子,在考虑是留下来,还是悄悄溜走。

    若溜走的话,落在定远侯府那些人眼中,自己可就是心虚,到时可就麻烦了。

    留下来又担心那些人会动手打人。

    是走还是留!

    葛正峰有些纠结了。

    他之所以不让人此时通知定远侯府那边,就是想着明日去找人商议下对策,谁知定远侯府的人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莹莹!”就在葛正峰还未拿定主意时,汪氏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已经传来。

    而后帘子一动,汪氏与宁氏二人快步走进内室。

    因这是穆莹莹的卧房,加上又刚刚生产过,定远侯父子是不宜进来的,故只有宁氏、汪氏带着丫环婆子们进来。

    葛正峰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干干的道,“岳母,郡主!”

    汪氏与宁氏二人看都没看他,只是走到床前去看穆莹莹。

    看着像傻子一样的穆莹莹,汪氏泪若泉涌,上前一把搂了她,“我的儿,你怎么这样命苦啊!”

    另有婆子上前对葛正峰道,“武宁侯世子,我们家侯爷在外面等您呢。”

    对他的称呼已不用姑爷。

    “好,好!”葛正峰只得点点头。

    然后他走到床前,对穆莹莹柔声道,“莹莹你好好休息,我去见下岳父,很快就回来陪你。”

    说着,他硬着头皮出了内室。

    汪氏的哭声让穆莹莹拉回现实,反抱了汪氏,嘶声道,“娘,孩子没了,没了……”

    宁氏背过身,悄悄抹了下眼泪。

    汪氏与穆莹莹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慢慢稳定了一些。

    “莹莹,你告诉娘,这一胎稳得很,这好好的为何会早产,你这又不是生第一胎不晓得分寸,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葛正峰那混蛋干的好事?”汪氏咬牙切齿的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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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了断(双更合一)

    葛正峰去了前厅,看着定远侯父子五人,腿肚子禁不住软了软。

    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

    穆文智快速冲过来,一把揪了他的衣领,眯着眸子问,“葛正峰,是不是你害我姐变成这样儿的?”

    定远侯与其他三子虽不如穆文智冲动,但都同时向葛正峰投来凶狠的眼神。

    仿佛只要葛正峰一点头,他们会立即将他撕成碎片。

    葛正峰忙解释,“老四,你冷静一些,我怎会害你姐啊,她不仅是我的妻,还是我孩子的母亲啊,我害了她于我有何好处。

    孩子没了,我比谁都痛苦难过,那可是我的亲骨肉啊,我恨不得能替他去死啊……呜呜……”

    说着说着,竟然放声恸哭起来。

    定远侯父子见此,互相对视了一眼。

    难道是他们误会了?

    定远侯问,“那莹莹好好的怎会早产?”

    葛正峰用袖子胡乱抹了下眼泪,解释道,“中晌我回来,莹莹就笑着上前来迎我,谁知因走得急,不小心踩了裙角摔了。

    说来都怪我,我若不是那时候回来,莹莹和孩子就能躲过这一劫,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他们……”

    定远侯父子本来是满腹的狐疑,眼下见他哭得这样伤心,解释与送信婆子之言又完全吻合,不由有些相信穆莹莹是自己不小心摔倒而引发的早产。

    如果是穆莹莹自已摔倒,那就不能怨葛正峰。

    而难产所致孩子夭折这种事,他们也没少听说。

    见定远侯父子面色松动,葛正峰暗松一口气。

    他现在只希望之前的柔情蜜意能让穆莹莹咬紧牙关,不要将他出卖。

    虽说是希望。但他有九成的把握不会有事。

    因穆莹莹一直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中,任他搓圆捏扁,她绝不会违了他的心意。

    内室那边,穆莹莹还真没让葛正峰失望。

    她否认了汪氏之辞,并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与葛正峰的解释相差无几。

    “真是你自己摔的?“汪氏满脸的不信之色。

    “是。”穆莹莹无力的点头。

    “呸,少拿这瞎话来骗我。你当我没生过孩子呢。哪有轻轻一摔就早产的。”汪氏啐。

    宁氏一直静静的看着穆莹莹。

    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汪氏,这说明心中有鬼呢?

    穆莹莹烦燥的摆摆手。“娘,你就别问了,我不想再提这些伤心事儿。”

    宁氏眸子忽然一动。

    穆莹莹方才用力的挥手之间,衣领动了动。雪白的脖子上有抹可疑的青紫色。

    宁氏正色道,“莹莹。你若真的认为对不起可怜的孩子,就不该再说假话骗我们。”

    “我没有……”穆莹莹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那你脖子怎么了?”宁氏话锋一转。

    “没怎么?”穆莹莹下意识将衣领捏得紧紧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会被人看见一样。

    宁氏见此,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

    她不再犹豫,稍稍一用力,就将穆莹莹的衣领给扯开。雪白的脖子上一圈青紫色的淤痕清晰的呈现在汪氏面前。

    明显是被东西勒出来的。

    “这是什么?你别告诉我又是你自个儿摔的!”汪氏的声音情不自禁拔高,面上更是怒意难掩。

    穆莹莹只是一个劲的哭着摇头。什么话都不说。

    宁氏见此,也忍不住怒了。

    就算葛正峰是天子骄子,人中龙凤,穆莹莹身为一个母亲,都不该为了他而让无辜的孩子丧命,何况他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畜生。

    身为母亲,未保护好孩子,穆莹莹是失职的。

    身为女儿,让父母操碎了心,负了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穆莹莹也是失职的。

    身为人Qi,对丈夫无底限的纵容,任由他作恶端端以至最后败家,穆莹莹也是失职的。

    就拿葛正峰赌博这件事来说,若一开始发现他去赌之时,穆莹莹能严厉的制止,并坚决而鲜明的表明自己反对的立场,相信他不会在赌博这条路上越行越远。

    宁氏从听霜她们所调查的消息中得知,穆莹莹与葛正峰新婚第三日,她就发现他去了赌坊并输了精光。

    葛正峰因输了银子,心情极不好,对穆莹莹不理不睬。

    当穆莹莹经过打听得知原因后,她不但没有生气、不高兴,更没有因此而大闹,反而为了搏他的欢心,心甘情愿拿嫁妆给他去翻本。

    对葛正峰这种赌徒来说,有了源源不断的赌资,哪里还收得住手,开始心安理得的去赌,直至最后搭进了整个武宁侯府。

    当时看到这些消息时,宁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得是多么愚蠢的女人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若说穆莹莹嫁给葛正峰吃了亏,那么葛家娶了她这种媳妇更是倒霉,最后落个家财丧尽,举家流离失所。

    娶妻不贤,家宅不宁,指的是身为人Qi不仅仅要处理好婆媳妯娌之间各种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同样还要能相夫教子,持家有道。

    所谓的相夫,不仅仅是在生活上要照顾好丈夫,还要在事业上进行辅佐帮助。

    若丈夫为官,就要劝慰他清正廉洁,做一个百姓拥戴的好官,若丈夫为商,就要协助丈夫作好买卖,若丈夫想应试,就要多督促丈夫勤奋学习,努力上进。

    穆莹莹口口声声宣称她爱葛正峰,葛正峰是她的天,她不能没有他,而事实是,她根本不爱他,她只是沉溺于他所给予的所谓爱情。

    宁氏越想越生气,厉声喝道,“穆莹莹,到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你到底要错到何时?

    就因你的执迷不悟,才害了你那苦命的孩子刚刚落地就夭折,你这做母亲的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说到底,孩子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到底还要害多少人,你才满意?”

    字字如刀,在穆莹莹的心上一刀又一刀的划拉着。将她本就鲜血淋淋的心捅成碎片。

    她已经感觉不到心痛。因为已经痛得麻木了。

    宁氏就是想骂醒穆莹莹。

    穆莹莹要不是穆家人,她才不会来管这等闲事,由着穆莹莹去受罪作孽。

    汪氏看了看宁氏。双唇抿了抿。

    话虽说得有理,可说得太重!

    但这时候她也不能说宁氏,只能就着话题对穆莹莹道,“莹莹。郡主也是为了你好,才说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如实告诉我,否则从今往后我们真的不会再管你,这处院子都不再给你们住。看你要如何去养活宇哥儿和媛姐儿。”

    穆莹莹的泪水打湿了衣襟,可还是下不决心亲口将葛正峰供出来。

    就在宁氏气得想甩门而出不管时,走路还不太平稳的葛媛却大门帘下面钻了进来。后面跟着小丫环。

    “媛姐儿!”宁氏忙上前将她一把抱起,紧紧搂了搂。

    看着葛媛。宁氏的心又软了些,又不能丢下穆莹莹不管。

    葛媛已经不认识宁氏了,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腼腆的笑了笑,然后冲穆莹莹张胳膊,“娘抱。”

    宁氏就柔声安慰,“媛姐儿乖,你娘病了,不能抱媛姐儿。”

    汪氏红着眼睛向葛媛张开胳膊,“来,媛姐儿来外祖母这儿。”

    “外祖母,抱抱。”汪氏常来,葛媛认识,并能清晰的唤外祖母三字。

    宁氏将葛媛交给汪氏。

    汪氏抱着葛媛看穆莹莹,又开始数落加劝慰。

    “爹爹,打娘!”葛媛却忽然嘣出这几个字,肉乎乎的小手同时还做着拍打的动作。

    穆莹莹面色急变。

    带葛媛来的小丫环也变了脸。

    汪氏眸子一凛,立即追问葛媛,“媛姐儿,你爹爹打你娘了,对不对?”

    葛媛就用小手在汪氏的肩膀上拍着,并咯咯笑着道,“爹打,娘哭!”

    年幼的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却以为是父亲与母亲在玩闹。

    哪知就因此,她失去了一位弟弟。

    眼下还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的,葛媛是孩子不会撒谎,她只会说她看见的。

    汪氏让小丫环带着葛媛离开。

    等葛媛离开之后,汪氏再次问,“穆莹莹,你若说出实情,也许我会看在葛正峰是宇哥儿和媛姐儿二人父亲的份上,会手下留情。

    你若不说,我就将葛正峰打残丢去乱葬岗,让他下半辈子像狗一样活着,反正眼下葛家已经破落,已无人为他出头。”

    穆莹莹听着汪氏冰凉的话语,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

    为了葛正峰,穆莹莹终于说出了真相。

    原来今日中午葛正峰偷拿她的首饰被发现,她来夺时,他不给,抢夺之时,他用力的将她一推,肚子正巧撞在桌角处。

    他当时所使的力道非常大,撞了之后,她的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之时,就说了狠话,要将这事告诉父母,让他们来收拾他。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就在她以为会被掐死时,还是葛媛的尖叫声让他松开了她。

    因葛媛一直在房间里玩,只是二人争吵之时倒忘了她的存在。

    接下来她就见了红。

    葛正峰看到鲜血时,这才惊醒过来,赶紧亲自去请了产婆来,谁知她又难产生不出。

    在孩子还未夭折之时,葛正峰就跪在她床前各种痛哭忏悔,并要她隐瞒事实真相。

    汪氏已经泣不成声。

    她狠狠的用袖子抹了下眼泪,对宁氏道,“郡主,劳你去前厅将这事告诉侯爷和大郎二郎他们,我们得为那可怜的孩儿讨一个公道。”

    “蠢不可及!”宁氏对穆莹莹吐出这几个字后,就掀帘去了前厅。

    见到宁氏,葛正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上次断臂所受的痛苦,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对宁氏,他是又恨又怕。

    “敏敏。莹莹身体如何?”穆文仁忙迎上来前问。

    “她是因葛正峰才早产。”宁氏答道。

    定远侯忙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氏冷冷扫了眼开始冒冷汗的葛正峰,将穆莹莹方才所说的事情经过原本说了遍。

    “葛正峰!”得知真相的定远侯血往头上涌,一声暴喝,扫向葛正峰所立之处,却发现他不在那儿了。

    再仔细一瞧,葛正峰人已跑到了院门口。

    “畜生。哪里逃!”定远侯怒斥一声。人已像风样冲了出去。

    宁氏很淡定的站在那儿未动。

    前后门早就让人守好,葛正峰想逃可没那样容易,还有这院子里葛家的人也都被控制住了。现在连个帮他的人都没了。

    葛正峰跑到门口去拉门时,发现门纹丝不动,正想转身另寻出口之时,定远侯已到了身后。不等他开口,眼睛一黑。

    定远侯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眼睛上。痛得眼前直冒金星。

    穆文仁四兄弟也紧随而来,人人目露杀意。

    “听我解释,这都是误会,误会……”葛正峰弱弱为自己辩解着。

    定远侯对四个儿子道。“你们今日给老子狠狠的打,出了人命,有我顶着。打!”

    他话声一落,穆文智一脚就踹了过去。

    穆文仁、穆文义与穆文礼三人虽是读书之人。平日从来未干过这种拳打脚踢之事,但这回都没犹豫,对着葛正峰挥出白皙的拳头。

    葛正峰虽然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是八只手,很快只有挨打的份,。

    宁氏站在那儿未出手,否则一招就让他去见阎王。

    穆莹莹的确蠢,甚至令人讨厌,但葛正峰已经灭绝了人性,太过歹毒,今日若不让他吃苦头,老天爷都不允许。

    他要是有一点儿良心,就不该拿穆莹莹的痴心当行骗的资本,一而再而三的犯错。

    所有人都对他够容忍够宽容了,此次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穆文仁四兄弟并未真的将葛正峰打死,打断了他一条腿,并让他写了和离书。

    这回没有再问穆莹莹的意见,定远侯与汪氏直接作了主,不能再由着女儿任性下去。

    和离书写好之后,葛家人抬着痛得大汗淋漓的葛正峰离开了应天府,一行人连件行李都没。

    本来他们一家人来到定远侯府时,就什么东西都未带,后来吃穿用都是定远侯府的。

    一行人身无分文,遍体鳞伤又断了腿的葛正峰吉凶难测。

    孩子虽然夭折,但穆莹莹毕竟生产过,等她在这小别院坐完月子后,汪氏将她又接回了定远侯府。

    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穆莹莹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

    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放不下畜生葛正峰的。

    穆锦晨后来从白蔹口中得知了穆莹莹的种种,她冷冷一笑。

    然后送给穆莹莹一个字,贱!

    葛正峰是特别渣,但你穆莹莹不仅不远离,反而还死死的缠着他讨好他,这不是贱又是什么?

    故她后来所受的罪,都是自找的。

    只是可怜了那孩子,白白浪费了一次投胎转世的机会!

    穆锦晨自此不喜穆莹莹,也从未去娇园看她。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天上开始飘雪花,冬天如约而至。

    只是宁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总在不经意之间皱眉。

    穆锦晨见了就担心,知道母亲是在为一直未能怀孕而烦恼着。

    听风掀帘子进来,一股冷风趁虚而入,穆锦晨身上凉了凉。

    “夫人,小姐,趁热吃点心吧。”听风将手中的食盒放在长榻之上的小几上,并掀开盖子。

    香甜的味道顿时盈满鼻间。

    看着最爱吃的马奶酥,宁氏却没什么胃口。

    但在女儿面前,她又不敢流露出心思来,怕女儿会担心。

    勉强拿了一块马奶酥,轻轻咬了一小口。

    一块酥只吃了一半,春荷来了。说汪氏那边新做了梅花饼,请宁氏过去尝尝。

    “我也去。”穆锦晨立马举手。

    春荷笑着小一个小食盒放到几上,道,“老夫人说外面天寒地冻的,怕二小姐您冻着,特意让奴婢带了些梅花饼过来给您尝尝。

    老夫人还说,二小姐您要是爱吃的话。明儿让厨房多做些。再给您送来,或者二小姐有什么想吃的新东西,也可让厨房试着做。”

    穆锦晨心如明镜。汪氏此举分明就是不让她去嘉和堂。

    看来是有话想单独与母亲说呢。

    她能想通的道理,宁氏哪儿不知。

    宁氏就道,“圆圆,你就在屋里吃。娘去去就回,要乖啊。”

    听风已为她取来貂皮大氅。

    穿上大氅。带上风帽,拿了手炉,宁氏带着听雨去了嘉和堂。

    穆锦晨看着还在晃动的帘子发了会儿呆。

    她不知汪氏找母亲所为何事,担心汪氏又会故计重施来害母亲。

    虽然近一年的功夫汪氏他们没有近一步的动作。都安分下来,可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宁氏到了嘉和堂,只见甘氏、文氏二人也在。

    “郡主。”见到宁氏。甘氏和文氏笑着起身给她见礼。

    宁氏也笑着与她们寒暄。

    “郡主快坐下说话,外面冷得很。”汪氏亲切的笑着让座。

    等宁氏坐下后,汪氏又关心的问手炉中的银炭可还热着,要不要添些。

    “还热得很呢,多谢老夫人。”宁氏笑着道不用。

    “都是一家人,这样客气做什么。”汪氏笑着嗔。

    然后她又道,“今儿见园子里梅花开的好,一时兴起就让厨房做了梅花饼,特意将你们喊来,我们娘儿几个在一起也正好说说知心话儿,你们可不许嫌老婆子我烦哟。”

    然后让秋菊端了点心来。

    自从高妈妈被她赶走之后,身边一直未添置婆子,就由春荷秋菊几人伺候着。

    定远侯府的厨子手艺不错,梅花饼做的香甜可口,软糯合适。

    吃着点心喝着香茶,不时说几句闲话,汪氏好像真的只是让几位媳妇来陪她说话一样。

    “文氏,知琴最近如何?”汪氏笑着问文氏。

    文氏将口中的饼咽下后,轻轻点头,“嗯,还不错,她胃口好,能吃能睡的。”

    甘氏就道,“哟,能吃呀,怀疑是个小子呢,当年我怀瑛哥儿时,就特别能吃,还特别困,每天刚睁开眼睛一会儿功夫,就觉着又困了。”

    “啊,是吧,我以前怀琳姐儿时倒没这样,只是整天没什么力气,看什么都不想吃。”文氏说道。

    宁氏安静的吃饼,没有说话。

    甘氏却忽然看着她问,“郡主,问句冒昧的话,您为何一直不再生一个呢,圆圆一人也太孤单了些。”

    宁氏看了她一眼,坦然道,“我也想生,只是一直未能怀上。”

    这种事,她不想隐瞒。

    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甘氏她们就做惊讶状。

    文氏就道,“郡主,要不您也给大哥收个通房丫环吧,唉,一开始,这心里是不好受,可过两个月就好了。等通房丫环生了孩子之后,您将孩子抱过来养在膝下,自幼养着,和自己生的又有何区别呢。

    若那通房懂事听话就继续留着,不然,就将她打发出去就是,往后还不照样过着以前的日子嘛。反正我现在是想通了,郡主您也考虑考虑。”

    汪氏点点头,“郡主,文氏说得话虽然您听着可能不太舒服,但也是大实话,您总得为以后想想。

    若要说做通房丫环,我瞧你房中的听风听雨几个都不错,若不然,我将冬梅给了你也成。这事我们只是说说,郡主你自个儿再好好想想吧。

    来,吃饼!”

    宁氏嘴中香甜的饼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给穆文仁收通房丫环,还不如让她去死。

    可她又不能生,总不能让玉郎无后吧?

    这可如何是好呢?

    “我吃饱了,圆圆一人在秋枫园我放心不下,先走了。”宁氏起身告辞。

    她心情不好,不想勉强自己再呆下去。

    汪氏也没留客,笑着送她出去,并叮嘱她慢些走。

    等宁氏离开嘉和堂之后,甘氏这才开口,“娘,您说她会不会为老大收通房呀?”

    文氏轻叹一口气,摇头,“我看难!大哥与她二人感情甚好,怎会愿意?”

    当初她要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会将知琴收房。

    汪氏就道,“不管她心里愿不愿意,到最后总会答应的。”

    看宁氏伤心难过,她心情特别爽。

    甘氏眉头皱了皱,忽然道,“娘,我们错了,不该劝她给大哥收通房丫环生孩子。”

    “为何?”汪氏不解。(未完待续)

    第104章 失望

    甘氏之言,令汪氏和文氏二人十分不解。

    她们劝慰宁氏为穆文仁收通房,可非真心希望大房子嗣兴旺,只是为了恶心宁氏,戳她的短处,让她难过。

    若宁氏真的如此去做了,接下来只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文氏这些日子已经饱受那种痛苦的煎熬,夫妻感情越好,痛苦就会越深,她相信宁氏到时会比自己痛苦百倍。

    一想到日后会有宁氏陪她承受这种痛苦,文氏的心情豁然之间明快起来。

    但现在甘氏却忽然说她们这样做错了,她就不明白错在哪儿了,也看向甘氏,等甘氏的解释。

    可甘氏却看着她欲言又止,分明有些话不想让她听见。

    文氏就恼了,“二嫂,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话儿是我不能听的吗?要知道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儿,你还想瞒着我偷偷做什么不成?”

    甘氏讪讪一笑,“三弟妹你误会了,不是那个意思。”

    她还真是那意思呢,有些话不好当着文氏的面说得太直白。

    “不是那意思最好,快说吧。”文氏撇了撇嘴角。

    “有话就说,少在那儿卖关子。”汪氏也肃了脸色,最恨被人吊胃口。

    甘氏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嘴快,该私底下对汪氏说。

    但事已至此,她只好道,“娘,虽说方才的主意能让她一时伤心难过,可细致想想,却非上上之策。

    我是这样想的,她和大哥是一直无子,少不得要过继子嗣。到时我们可将瑛哥儿或瑞哥儿过继给他们,这怎么着也比他们自己有子嗣好吧。”

    啊呸,真是不要脸,原打的是这主意呢!

    甘氏还真是不傻呢,双管齐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定远侯府都落在她二房手中。没三房什么事儿。就怕你们巴巴的想将儿子过继,人家还不稀罕呢。

    文氏禁不住在心里冷笑,眸中滑过一丝讥诮之色。

    汪氏听了不由轻轻颔首。“言之有理

    文氏道,“二嫂,你想法是不错,不过这事还得看大哥他们可愿意呢?”

    甘氏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道,“只要她一直生不出。到时不用我去说,他们自会来求我们。”

    “这事可难说,宁家最不缺的就是男丁,我想他们真要过继子嗣。也肯定会从宁家选,而非瑛哥儿和瑞哥儿。”文氏继续泼着冷水。

    她就希望穆文仁能收通房,让宁氏承受她一样的痛楚。

    汪氏立马道。“那可不行,我们定远侯府可不能改姓宁!若真有那一日。子嗣只能选我们姓穆的子孙。”

    甘氏看着文氏笑得更加得意,“三弟妹,若你们三房多几个男丁,也是有机会的。”

    “哼!”文氏沉了脸,然后起身对汪氏道,“婆婆,我先回了。”

    说着,就掀了帘子离开东次间。

    甘氏对着她的背影撇撇嘴,“呸,自己不会生儿子,怨得着谁。”

    汪氏皱了下眉,“好了,你也是的,这种事怎么当着她的面说,这不明摆着让她不快活嘛。

    下回说话你也长点儿心吧,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都不知,生孩子这种事你还真别大意,万一知琴那丫头争气,一下子给老三生几个儿子,到时与你争,看你怎么办?”

    “娘,这您就放心吧,知琴一个通房丫环生的孩子,宁氏肯定瞧不上的。再说了,要想争,也得等知琴生了儿子再主。”甘氏极自信的说道。

    看着甘氏这信心满满的样子,汪氏摇摇头,这个话题未再继续。

    汪氏原本想让定远侯去劝穆文仁收通房丫环,有甘氏这番话之后,她就将这主意给打消了。

    雪继续纷纷扬扬的下,大家都窝在屋子几乎足不出户。

    穆锦晨发现母亲自从嘉和堂吃梅花饼回来,情绪就更加低落。

    到底在嘉和堂那边发生了什么,她也探听不出来。

    不知是什么事儿,也就不知该如何帮助母亲,只能尽可能多的陪在母亲身边逗趣,希望母亲的面上多些笑容。

    宁氏每回心情郁闷之时,只要看到女儿甜甜的笑容,心情也明媚不少,面上的笑容渐渐的回来。

    转眼间就到了年关,如同往年一样,吃团圆饭,走亲访友,没有太多的新意。

    冰雪消融之后,沉寂了一冬的树梢枝头开始泛出了绿意。

    二月二这日,定远侯迎来了一桩喜事,知琴生了。

    不过,让三房失望让二房欣喜的是,她生了个姑娘。

    亲眼见了孩子后,甘氏坐在汪氏房中掩着嘴乐,“娘,您瞧瞧,被我说中了吧,三房想要与我争,还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生出儿子。

    娘您发现没,方才文氏那脸黑得赛过咱们厨房的锅底呢。”

    满面的得意之色,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家儿子成为定远侯府主人了。

    时间是无情的,当初她受伤之时文氏的关心和陪伴,随着伤疤的彻底愈合,她早就忘了。

    反而每回照镜子时,看着口中那几颗义齿,她就恨文氏当初的落井下石。

    恨逐渐替代当初的情义。

    汪氏立即沉了脸,不悦的斥,“甘氏,老三无子,你很开心吗?”

    穆文义和穆文礼都是她的儿子,她自然不希望穆文礼无后。

    本见知琴生了丫头,她正郁闷着,现在又听甘氏这样兴灾乐祸,心中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了上来。

    甘氏面色一讪,忙道,“娘,我不是那意思……”

    汪氏摆手,“得了,你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只是提醒你一句。别得意太早,知琴生不了儿子,难道文氏就不会再给老三纳其他的妾室吗?

    还有,万一老大日后真要过继子嗣,到底将谁过继,可不是你说了算。你先回去吧,别再说那些令人讨厌的话惹人心烦。”

    甘氏咬了牙。笑容僵硬在嘴角。十分尴尬难堪的退出了东次间。

    她知汪氏之言不是吓她,将来穆文仁要过继谁家的孩子,可不是她能做主的。

    宁家势头正盛。要想将穆文仁除掉可不是易事,现在只能先退一步,想办法将自家儿子变成穆文仁的儿子,这才是正经。

    甘氏决定从明日起。没事就多带两个儿子去秋枫园,先巴结讨好宁氏再说。

    对于知琴生了女儿一事。文氏并没有甘氏所想像的那样伤心难过。

    相反,她隐隐很高兴。

    若知琴真的生了儿子,那她就得将孩子抱过来养在膝下,每日面对知琴生的孩子。那又是另样的精神折磨。

    穆文礼与知琴二人真的很失望。

    因之前知琴求穆文礼将她抬为姨娘,他不敢找文氏说,私底下去找了汪氏。

    汪氏当时就说。若知琴生了儿子,立马抬为姨娘。若生女儿,那就以后再说吧。

    穆文礼回来之后,就将这番话如实告诉了知琴。

    知琴日思夜盼,谁料到盼来一个丫头,升姨娘无望了。

    “三爷,都怨奴婢不争气,没能为您生位小少爷,对不起!”知琴眼泪汪汪的看着穆文仁,语气柔弱的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穆文礼看着襁褓中的女儿那样粉嫩,那样小,整个心都化了。

    他柔声安慰知琴,“知琴,不要说傻话,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咱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的,还有,我也特别喜欢姑娘,人人都说姑娘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嘛。”

    听着他柔软的情话,知琴满足的翘了嘴角。

    自从房劳那件事之后,穆文礼总觉得文氏看他的眼神是鄙视冷漠的。

    一对上她的眼神,他就莫名的心虚,处处小心翼翼,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生怕说错了若她不高兴,又将陈年旧事给翻出来。

    事实上,文氏还真的没提过那些龌龊的事。

    只是他自个儿心虚罢了。

    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还能忍受,时间一久,他就觉得特别压抑,心情燥郁,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这个令他无法喘气的地方。

    面在琴园,他则完全无压力,高兴了可以笑,不开心时可以向知琴发牢骚报怨。

    最最重要的是,知琴看他的眼神是满满的崇拜,无任何鄙视不屑之色,无论大事小事都让他帮她拿主意,他有时不经意间的一句夸奖赞美之词,总能让她开心兴奋好久。

    她让他男生的尊严得到了极大满足,让他知道男人真的是女人的天!

    所以,他就真的希望知琴能从通房丫环抬为姨娘,身份稍高一些。

    但现在却落了空,不过,他决定再去求求汪氏。

    说做就做,他离开琴园后,立即转道去了嘉和堂

    不过,汪氏不仅没答应他的请求,反而将他给骂了一顿。

    “老三,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上回你为了知琴来找我说这事,我念着你脸皮薄,没说你。今日你竟好意思又跑来,你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不将心思放在事业前程之上,却天天想着法子哄女人开心,你臊不臊啊?

    你不臊,我都替你臊得慌,今日我将话给你挑明了说,就冲你这样子,知琴这辈子不管生不生儿子,她都只是一个通房丫环,永远不许抬为姨娘。

    你走吧,下次要再敢来说这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汪氏沉着脸骂。

    穆文礼被骂得面红耳赤,灰溜溜的离开嘉和堂,心情十分郁闷。

    不仅没帮到知琴,反而害了她。

    等他回到玉笙居时,文氏看他的眼神又满含讥讽,“哟,三爷,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呢?”

    她听知书说了穆文礼去嘉和堂一事,猜他可能是为了知琴去向汪氏说情。

    穆文礼面上的肌肉抽了抽,本想冲文氏发火,可是他又不善于与人争吵,就道,“我去书房看书,晚上就歇在那儿了。”

    说着,就甩袖离开玉笙居。

    呸!

    文氏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啐。

    口中说不恨,可眼角还是有了凉意。

    没等知琴的孩子满月,穆锦晨一家却得知了一个心惊胆颤的消息。(未( 富贵锦 http://www.xlawen.org/kan/53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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