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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个措手不及,将军还会如适才那般认为吗?”

    “不想你这个小白……人,恁地狡猾!”

    拿刀的男子虽气急败坏,却也知道,若真是那样来个措手不及,百余人齐上他是断没有把握护自家大哥周全的。眼下人家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看着这边,自己这方却是个个神情紧绷,顿时高下立断。男子也没了原先的神气却也迟迟不肯将刀放下。一是碍着面子,二是自家大哥还未发话。正当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文人上前一步,打算提醒自家主公:

    “主公,您看……”

    话未说完便被他挥手打断,他看向自己身旁的兄弟喝道:

    “还不把刀放下,向公子赔罪。对了,还有你。”

    这回刀是从她脖子上拿下来了,不过那两人却半晌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本也没有往心里去,便摇了摇头替他们解围: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二位将军赔罪就不必了。”

    谁知她这么一说对方反而急了,大手一挥,粗声粗气道:

    “公子是爽快人,原是我二人对你不住,而且大哥也发话了,那……那就对不住了。”

    她瞧着二人虽然粗手粗脚,却也颇有几分憨厚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强忍住笑意答了句“无妨”转而对他们大哥说道:

    “我瞧各位身上衣服湿透了,适才让人生了火,不如进去用火烤一烤也干得快些。”

    众人点点头,其中年长些文人打扮的男子道:

    “公子心细,我等谢过。”

    进去之后,众人开始脱衣服来,她毕竟是个女子,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换好了药,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晚上下属们打了野味,韩成将她唤了起来让她跟着吃一些。他们将吃的也分与了那十余人,他们也没有再客气。

    酒饱饭足后,那十余人里年龄最大也是里边最斯文的一个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下听闻公子率众从下邳到达此地,且公子又自称‘良’,加上近来传闻,若在下没有猜错,想必公子便是昔日博浪沙刺秦的儒家三当家张良张子房罢?”

    这人仅凭零星的一点信息便能猜到她的身份让她有些意外,于是大方点头承认。谁知她这一点头,对方一行人的目光全部齐刷刷的落在了她身上。她顿觉现下有些欺世盗名的意思。

    刺秦是原张良一手主导,而她只是顶着这张名叫张良的皮替她走了个过场,众人不明原由,敬她英勇,才这样看着她。不过又转念一想,她是谢安流,他们敬的重的是张良,只要她自家心中有杆秤,能分开便好。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她也释然了,由得旁人看去。这时蹲在一旁曾经叫她“小白脸”的男子问道:

    “啥,你说你是那个刺秦的张子房?”

    她又点了点头,谁知男子一激动大手一挥径直往她肩上招呼,一旁的韩成阻挡不及。顿时伤口裂开,又渗出了血,痛得她直冒冷汗。

    “哎呀,原想有胆去刺秦的必是比我樊哙还要勇猛的壮汉,没想到……咦,公子你怎么了?”

    韩成急忙喝道:

    “你这粗人,没轻没重,阿良手臂上原有箭伤,给你这么一拍,想是又裂开了。”

    “啊,抱歉公子。你看我这粗手粗脚的……”

    “樊哙”二字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这当真是刘邦一行人。思绪芜杂让她暂时忘了手臂上的伤痛。敛了心绪捂住手臂看向刘邦试探道:

    “敢问阁下可是沛公?”

    “阿良别说话了,还是先处理伤口要紧。”

    她摇摇头示意韩成不要插话,韩成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虽然担心,却不再作声。而刘邦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知道自己,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地欣喜。

    “良久慕沛公高义,今日得见,幸甚。”

    “哪里的话,该是我等仰慕先生。看子房先生脸色苍白,还是先去处理伤口的好,旁的不急。”

    刘邦见她模样清清秀秀的,无论是相貌还是性子都与想象中的张良截然相反,一时间无所适从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看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便忍不住出言关心两句。而她也没有再坚持,向众人示意之后回了房间。

    翌日清晨,洗漱完毕一推开房门便瞧见刘邦带着萧何站在门外,刘邦看到她询问的眼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萧何拿手将他轻轻向前一推,萧何倒没有推脱,向她拱了拱手说道:

    “想必公子也知道,我家主公自沛起兵至今已有些时日,虽有意抗秦奈何势单力薄,终是……今日我家主公一大早亲自等候在先生门外便是想请先生助我们一臂之力。”

    她一面在心中感叹,历史果然如此,一面思忖:这刘邦果然如历史所载那般对张良礼敬有加,就说适才他对年长的萧何也没有这般敬重。分明是初次见面,双方也没有深交一大早便亲自等候在门前,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上了她哪点。

    “良自知才疏学浅,怎敢当沛公如此礼遇。”

    “子房先生真是自谦了,昔年敢于博浪一锥,先生早已是名动天下,我刘邦相信自己的眼光,还请先生万莫推脱。”

    这回是刘邦自己开口,听他语气十分诚恳,想起他今后的作为,心下对他多出了几分佩服。再思她的目的正是如此,刘邦能主动提出倒省去了麻烦,再好不过。她躬身一礼,正色道:

    “良空举反秦旗号也是势单力薄,今日若沛公不弃,良愿唤您一声‘主公’。”

    刘邦喜出望外,与萧何匆匆对视一眼便将她扶起,握着她的手一连说了三声“好”。她的手被刘邦握着有些别扭,却又不好挣脱,见他目光坦荡自己也放宽了心。

    刘邦欣喜之余察觉到掌间传来的触感有些不同,没有寻常男子的粗糙,这双手保养得当,柔软光洁。这才想起她原本是个出生高贵的贵公子,比不得跟随自己那些粗手粗脚的兄弟。她不仅不嫌弃他这帮粗人,还愿意跟随自己,以后当时常照拂着她些。

    午后她向众兄弟说明了情况,众人表示相信她的眼光愿意随她归入刘邦旗下。之后众人收拾了行装启程。她便带着众人以厩将的身份随着刘邦一行人汇入了驻扎在下邳西面小城里的千余人的军队之中。

    第三十章 师兄很生气

    当天她被安排住在一个单独的小宅院里,省去了许多不便之处。

    是夜,小院里一片虫鸣声,她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在心里盘算着她与颜路没有见面的日子,看着放在一旁的竹箫一时还真觉得有些想他,只是万千思绪也抵不住睡意侵,很快便在那片低沉的虫鸣声中合上了双眼。

    不多时,房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慢慢靠近了床榻,最终停在了那里。

    黑影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微微地勾了勾嘴角,连夜赶路的倦意就此驱散地一干二净。只是当他的目光移至她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时,看到中衣下印着的白布,心痛之余竟莫名地生出了无法压抑的火气。他皱着眉头俯下身子毫不迟疑地吻住她的唇瓣,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吵醒安睡的她,霸道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肆意索取。

    起初酣梦被人阻断,她只觉有些生气,可是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强吻,清醒之后立刻转为震怒,当下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挥手就打。可是对方不但能轻易将她的手制住,二人唇齿间的动作也丝毫未影响,甚至对方变本加厉地将她压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动不能动,咬又咬不到,发出声音只能断断续续,手腕也被抓得生痛。意识到反抗无效之后她停了下来,想要睁开眼认清对方的长相,可是双眼因为酣睡刚醒,还是一片模糊。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的气息渐渐让她感到熟悉,虽然冷静了下来,心跳却莫名地加快了。对方的怒气是如此强烈,让她不知所措,过了片刻终于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作为,顿时泄了气,再没有半分抵抗,慢慢地,对方怒气似乎消了一些,霸道的吻也渐渐变得温柔缠绵。

    唇齿分开后,双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她努力压制着心脏狂跳的感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见对方还是不看自己,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终于有些忍不住想说些什么。从未见过这样生气的他,一时间有些泄气,说话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那天是我不对,不该只身犯险,你看这伤也快好了,而且……而且……你刚才都……都……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等了半晌,对方还是沉默,她再接再厉就着没受伤的手臂撑着床榻坐起来,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扯了两下。见没有反应,便凑到他眼前,扳过他的脸,佯作可怜地看着他。终于,对方瞧见她那副小狗一般的模样长叹了一声,把她按回了床榻。

    “不生气了?”

    见对方有了松动,她语气轻快了不少,躺在床上看着他咧嘴笑了起来。

    “我瞧你这几天神气得紧,这会儿在我面前怎么倒软下来了?”

    对方幽幽道。她忙收了笑容拍着胸脯保证:

    “良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你还想有下一次?”

    颜路挑眉。

    “不……不想了。”

    她一脸讨好地笑着。颜路没有看她,站起来转身去点了一旁的油灯,又坐回到她面前沉声道:

    “把中衣脱了。”

    闻言她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

    “脱……脱衣服……”

    她向后缩了缩,话也说不周正了,那有趣的模样落入颜路眼中,终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故意往前凑了凑,点点头道:

    “是的。”

    颜路的气息就扑在她脸上,惊得她忙把一旁的被子拿在手中准备缩进去,颜路眼疾手快将被子从她手中拿开让到一旁,退了一步揶揄道:

    “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衣服脱了给我瞧瞧你的伤。”

    被这么一说,她的脸更是红得不成样子,羞恼地背过身子。确定颜路没有看她,忙将中衣脱了缩进被子,只露了一双眼睛和一条胳膊在外面,颜路则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她。小心拉开手臂上缠着的白布后,颜路看着白皙的胳膊上那道狰狞刺目的伤疤笑意尽敛再次皱了眉。看他那样她有些着急,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调笑道:

    “怎么,留疤师兄便嫌弃了?”

    颜路没有理会她的调笑,沉默不语地给她清洗伤口换上新药重新包扎。她自讨了个没趣,一下一下地扯着被子老老实实地噤了声。待颜路仔细处理完这一切后,睨了她一眼便灭了灯。待她重新套上中衣,颜路去了外套也上了床榻,将她圈紧怀里柔声道:

    “你也累了,睡罢。”

    翌日清晨,悠悠醒来,发现她自己依旧躺在颜路怀里,才知道不是梦,心中一喜忍不住往颜路怀中蹭了蹭,小声道:

    “原来不是梦。”

    那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轻柔糯软,被颜路听去只觉有些燥热,压下中心的那股躁动,颜路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微微一笑道:

    “是,子房我回来了。”

    听他唤自己“子房”,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顿觉有些恹恹的。可转念一想,这么些年她好像并没有主动让他唤过自己的真名,而且由于习惯,她也一直在他面前自称“良”。于是她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颜路认真地说道:

    “谢安流,我的名字。在能完全做回自己之前,就一次,只要听师兄唤一次便好。”

    颜路看着她难得认真的样子,这才发现因为这么多年的习惯,自己竟是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疏忽了,他也坐了起来,同样认真地于她对视,并柔声吐了了那两个字:

    “安流。”

    低沉的嗓音落入她耳中让她欣喜异常,趁颜路没有注意,她在他的唇瓣上蜻蜓点水似地吻了一下,拉开被子眉眼弯弯地傻笑着跑开,留下有些愣神的颜路独自梳洗去了。

    梳洗好以后,颜路也起身开始穿戴。正当此时,一道急切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敲门声的则是韩成那个让人头疼家伙。

    “阿良,阿良你怎么了,可是手臂上的伤又严重了……或者病了?”

    这时她才发现昨晚睡得比较安心,这会儿怕是都快到中午了,韩成见她这么久没起来肯定以为出事了。她原本打算去开门,走了两步却突然想起颜路还在她房里。自己房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韩成见着指不定怎么想呢。想到这里她忙转过身去,忽略颜路有些奇怪的表情,小声对他说道:

    “师兄还是快出去吧,等一会儿再从正门进来不会有人怀疑的。”

    谁知颜路听完以后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放慢了整理衣服的动作。她急了,压低嗓音道:

    “还不走?”

    颜路看向她,嘴角一勾,全然没了适才温柔的样子。垂下正在整理衣服的手,弯腰看着她,邪邪一笑反问道:

    “为何要走?”

    二人这一来二去倒是让她忘了外面还有一个韩成,当下只听“砰”地一声,门被人大力地撞开。紧接着便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门外韩成想了千万种可能也没有料到撞开门里面会是那般光景……他儿时再熟悉不过的玩伴正在和别的男子亲热……

    门内她也没有想到此刻她和颜路站的位置旁人看来竟是暧昧至极。在旁人看来就好像她屋子里面多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而他们这两个大男人正在……亲……那个什么……

    过了很久韩成才在震惊当中恢复过来,原本准备好的质问的话语,却在看清颜路的样貌之后忘得一干二净。他想:这般剔透的男子,怎么可能欺负阿良?是阿良欺负人家还差不多。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为何在阿良房里,你和他什么关系?”

    颜路听他说“阿良”二字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悦,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悦,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拉了拉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的外衣,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

    “男宠。”

    轰!“男宠”如同炸药一般在另外两人脑子里炸开。一个急忙解释,一个则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撞在门上,而且撞得不轻。好死不死颜路还上前一步无比诚恳无比自然地向韩成行了一个叠手礼,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阿良一直不愿声张……”

    阿良?!

    颜路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此事若传出去怕是会影响阿良声誉,还请公子……”

    此刻她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恐怕韩成那家伙这会也是这样吧。此刻没来由地,她竟是开始以旁观者的心态看起这出“好戏”来……

    啧啧,看看人家那表情、那动作,至始至终表现得大方得体,淡定自然丝毫没有因为刚才被人“捉奸”在场而表现慌乱,却又能在话语的字里行间里透露出有些为难希望谅解的意思,韩成就这样被他哄得一愣一愣地。

    装,继续装!

    “那……是自然……”

    韩成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只好随意附和两句带上了门匆匆离开。

    房门合上以后,她反而平静了许多。被当成断袖也总好过女子身份被揭穿吧,可是看韩成那反应她隐隐觉得:这玩笑开得大了些。

    “阿良,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没等她兴师问罪,颜路却先问起她来了。她转身便见颜路正瞧着她微笑,只是那笑容看着不仅全然没有平素的暖意,而且还让她觉得周身凉飕飕的。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家伙还不是以前张良留下的烂摊子,那日半路救了良便缠上了。”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她不是回答了吗?而且这家伙明明什么都知道,等等,他刚才唤她“阿良”?

    “咳咳,这称呼良给那家伙纠正了好几次,可是他坚持这样良也没办法。而且那家伙不知道良是女子,只当良是他的兄弟,并没有别的意思。”

    真难得,看着眼前这家伙吃醋的样子还挺好玩儿的,她在心里暗自笑道。

    之后她以为经此一事,或许韩成那家伙就会对她敬而远之,可是那家伙消停了两天后,竟私下找到她,欲言又止了半晌,待她问得不耐烦了,那家伙才小心翼翼地将心里憋着的话告诉她。而那些话她听后竟是哭笑不得……

    第三十一章 虽死尤未悔

    “阿良,我……我有两个孩儿。”

    “嗯。”

    尽管她在心里犯嘀咕他有两个孩子与她何干,不过面上还是少不得做好功夫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韩成见她神色缓和,稍稍放下心来又继续说道:

    “那……那天一事后,至今日我虽还是有些……但是喜欢男子毕竟不是阿良能控制的事情,那是阿良自己的选择,明镜一般的你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选择支持你。”

    “嗯。”

    可恶,他们现在还不是很熟吧,这家伙说这些干什么?还有这家伙究竟要说什么,能不能一次说完?

    “我有意将长子过嗣在你名下……”

    “……”

    周遭顿时陷入一阵可怕沉寂,韩成屏息看着她,却见她沉默不语,眼中是喜是忧更是意味不明。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男子喜欢男子这种事情,怕她恼羞成怒,可是作为朋友又不得不为她考虑。

    好巧不巧这时一阵凉风袭来,让此刻哭笑不得的她回了神。她正欲开口,又听韩成紧张地抢白道:

    “他虽然是妾生的孩子,可是对那两个孩子我从未偏心过。阿良,我这真是为了你着想,你堂堂韩相家怎么能绝了后嗣。你同男子相好也罢了,总不能私自让张氏断了香火。”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总觉得香火什么的离她似乎有些远,而且她来到这一世遇到最亲最近的人便是因为仇恨而改名易姓的颜路,哪里还有过香火这种意识,如今韩成一提,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这事她两二人虽然不急,在旁人看来却是一个大问题,弄不好会怀疑她的身份。

    可是如今事情来得太突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再说,好好的孩子,自然该在生身父母膝下成长。此事她不好正面回绝韩成,便只好打了个马虎眼说:

    “我考虑考虑。”

    韩成见事情有了回转余地,果然惊喜万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她说:

    “还有……复韩一事还望阿良多上心些。”

    “你真想复韩?”

    韩成看听她如此询问,以为她没有履行旧时之约的意思。只是下一刻却又听她十分严肃地问道:

    “若是我说你定会因此丢掉性命,还会如此坚持吗?”

    收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的样子,韩成这回正色道:

    “为了复韩,虽死不悔!”

    她好言相劝该做的都做了,这人听或不听也只能如此了。也罢,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不正是这个时代的精神气节所在吗?她自家苟且偷生贪生怕死就算了,不代表别人也愿意。想到这里她正色道:

    “如此……如你所愿,勉力为之。”

    韩成得了她的承诺心中一喜,离开前再三叮嘱她“过嗣一事,定要考虑”,那张俊脸上写满认真的样子着实让她无奈。

    回去以后她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说与颜路听听,让他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

    “师兄,有个问题咱们似乎……似乎给忽略了。”

    她无奈,这回自家说话的语气像极了适才的韩成。而颜路瞧她出去了半晌,回来就是这一脸严肃地模样。心下疑惑,问道:

    “怎么了?”

    她盯着地面,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子……子嗣,作为张良没有子嗣,日子久了怕是遭人怀疑,我们虽然觉得无妨……可是在别人看来……说……说不过去……”

    听她如此说,颜路心中一阵好笑,向前逼近一步,压低嗓音揶揄道:

    “子房这是在向我要孩子么?”

    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似乎引火上身了,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解释道:

    “良……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同师兄商量对策。”

    一抹红晕悄无声息地在她白皙的脸上晕染开来,被颜路看在眼里,有些恍惚,前些天被他强压下的燥热汹涌而来,当下他一步步向前逼近,有意拉长了嗓音沉吟道:

    “对策么……很简单……”

    她有些惊喜,停住了脚步问道:

    “什么对策?”

    颜路嘴角一勾,触不及防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我们自己要一个孩子……”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际,低沉性感的嗓音落入她的耳中,没来由地让她害怕起来,努力想要维持表面上的镇定,却仍然忍不住连连踉跄着后退。就快退到门口时,想到可以脱离掌控,她心中一喜。却不料下一刻颜路拂袖一挥,“砰”地一声房门应声而合。

    颜路缓步上前,直至将她逼到门前退无可退,再适时将门栓别上,将身体压了过去,把人抵在了门上,对方的脸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脸上。意识到今日的颜路似乎与往日不同,她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看着我。”

    低沉的嗓音仿佛能摄人心魂一般,只三个字她便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看向那双与往日不同眸子时她只觉得心神恍惚且口干舌燥,看着颜路,她哪里还有平日外人面前那般自信的神采,当下痴痴傻傻地咽了一口口水。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颜路横抱起来。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轻轻放在床榻上。若说适才只是不知所措,那么如今她已经开始害怕了。

    同颜路相处这么些年,有些事情迟早会发生她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了,况且便是放到现代双方也早已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没什么好矫情的。可是长久以来颜路对她都是点到即止,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无论如何事情像这般毫无征兆地发生,作为女子她还是觉得十分忐忑。

    出神的瞬间,人已经倾身压了下来,虽然隔着衣料,但对方身体的温度依旧清晰地传了过来,吓得她全身战栗,这时绵密的吻如细雨般在额头上轻柔地落下且逐渐下移。

    看着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变得如此娇柔的她,纵然颜路身体已经动情,却仍旧艰难地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尽量将动作放到最慢。

    而她看到颜路眼中绵密的情意,心也跟着柔了下来,缓缓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却在下一刻被他轻轻扳了回去,继而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这时胸前传来的异样惊得她羞红了脸,只是惊呼声被吞没在唇齿间半点也没能传出去。此刻她只有无力地环住颜路劲窄的腰来缓解慌乱。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被剥落,她越发地感到无所适从,就在最后一件中衣也离开她的身体以及触碰到颜路此刻灼热的目光后,她羞得完全闭上了眼睛,很快颜路的衣衫也尽数萎地,他的吻每落在她身上一次,都会引起一阵战栗。

    可就在她完全瘫软在他身下不能思考的时候,对方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一僵,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衣服却被颜路重新拉了回来。当下她也恢复了神智清醒了过来。

    “抱歉安流,是我失控了。”

    颜路一脸歉疚的神色让她清醒了个彻底,意识到是什么让第一次如此失控的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她的心跟着紧紧地揪了起来,抬手抚上他的脸皱眉道:

    “知道师兄一直不碰安流的原因,可是安流不在意,纵然有个万一……安流一个人也能活下去……何苦这样委屈自己。”

    颜路心中动容,可是依旧双眉紧锁神色黯然。轻轻在她唇上烙下安慰性的一吻,转身拉了自己的衣服,任其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头也不回地去了去了屏风后面的浴室,接着里面便响起了一阵水声。

    片刻过后,颜路披着湿冷的头发和衣走了出来,神色已然恢复如常。看了这样的他,她心痛不已却又无力劝阻,当下握拳发了狠心,定要不顾一切替他寻回解药,真真正正地在一起。

    颜路见状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小心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缓缓展平紧紧握到手中,再腾出另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安抚。

    此刻无言便是最好的良药。

    有颜路的亲自照料她的伤很快便大好了,今日清晨刘邦便派两个人前来请她过去,说是有事商议,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她便跟着两个人过去了。

    到了刘邦的府邸,不及她行礼,便被刘邦拉住,急急道:

    “子房,我欲回军丰邑,你看如何?”

    乍听到这个“丰”字,她便心中了然,心里暗笑这梁子真是结大了。仔细想这是她入营以来刘邦第一次征求她的意见,她不敢大意,没有再在意那些虚礼,当下垂眸思索起来。前些日子借养伤之际她已经大致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势:

    之前丰邑原本为刘邦所有,奈何雍齿降魏,刘邦有心报仇却久攻不下,后来无可奈何,只有先联合东阳宁君攻下砀县。砀县这个地方从春秋到战国,已成为往来东西的交通要道,为颇有名气的繁华城市,其战略地位十分凸显。既然已经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地方,就没有再失陷的道理,定然需要分兵镇守,奈何如今刘邦手上只有五六千人,而能打仗之人不过三四千,若要再派兵攻丰……

    “敢问主公打算派多少人攻丰?”

    刘邦道:

    “五千。”

    她心想果然如此,便又不动声色地问道:

    “有把握么?”

    这回刘邦犹豫了,但是只片刻后刘邦紧了握在腰间佩剑的手,一脸痞气地说道:

    “刘邦生平最恨遭人背叛,这口气咽不下去,攻不下也要攻。”

    她脸色一变,端端正正地向刘邦行了一礼道:

    “良原道沛公有放眼天下的器量,如今看来是良错了,良资质愚钝,还望沛公另择贤明,告辞。”

    说完转身便要作离开状,刘邦乍听得“放眼天下的器量”几个字眼中精光一闪。而一旁站着的樊哙当下脸色大变,提刀便架到了她的脖子上。怒道:

    “我道你这娘娘腔是刺秦的英雄好汉,不想却是个懦夫。”

    说完樊哙拍了拍自家胸膛又道:

    “有仇必报方显男子汉大丈夫的英雄气概,你的意思要我家主公缩在这小小的砀县,连如此大仇也不报了?”

    她冷笑一声,对着刘邦再鞠一躬:

    “樊将军如此气魄,想来必是有十足的信心,既然如此攻下丰邑指日可待,良在此提前祝沛公大仇得报,祝将军出师大捷。”

    樊哙看着这个阴阳怪气的小白脸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要向她砍去,却被刘邦厉声拦住,亲自上前将弯着腰的她扶起来,道:

    “我家兄弟鲁莽,先生莫怪。刘邦鲁莽不成气候,凡事还需先生指点,请先生万莫推脱。”

    说着竟弯下腰向她拱手一礼,不料刘邦竟会反向她行礼,被其诚恳打动,她也有些歉疚地说道:

    “适才是良失态了,不想沛公如此器量,担得大局。”

    刘邦挥手,几个军士立马上前设好了一座两席,再由刘邦亲自引她坐下。樊哙见二人坐定,嘴角一瞥,心想他定要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能说出一朵什么花儿来。

    第三十二章 薛县见项梁

    “目下主公刚攻下砀县,根基尚不稳固,若以目前实力攻丰纵然攻下报得大仇也会损失惨重,若届时砀县再被人夺去必然成为致命一击。然良听说楚国贵胄后裔项燕之子项梁驻扎在薛县,此人虽然专横,其手中数量相当的精锐却是不容小觑。主公不若带人至薛求援再图攻丰,届时不但大仇得报,还能保住全锋,留待日后发展。”

    这时萧何从外面进来,向刘邦行了一礼。刘邦向他招招手,也示意他过去,并向她介绍道:

    “子房,这是萧何萧先生。”

    萧何在刘邦身后站定后又看向张良,问道:

    “适才在下在外面听了个大概,可是敢问先生,适才先生也说项梁此人专横,他如何会答应我家主公出兵,且纵然能出兵助我下丰,莫不是要我家主公低人一等?”

    萧何的疑惑也是刘邦的疑惑,当下房中三人齐齐看向她,她从适才起便不慌不忙地端起一旁的铜碗放在唇边轻抿。一旁的樊哙看着她那样,心中就像有万千只蚂蚁在挠一样,反复再三才忍住想要冲上去捏住她的下颔一股脑将水给她灌下去的冲动。

    待萧何说完,她终于不紧不慢地放下了铜碗,若女子般清丽的脸容配上那般悠闲的动作被其余三人看去,脑子里生生蹦出了“明媚”二字,只是想到眼前之人分明是男子,又在心中压下了那种怪意的想法,等她继续。

    “此人虽然专横却并非不讲理之人,且生平最见不得人忘恩背义,主公只要将雍齿一事一提,要他派兵支援便能多上几分胜算。再说良主张主公依附于他一事……目下各地尽皆举兵反秦,诸方势力抗秦之余还要相互牵制,这么一来只会削弱自身势力给秦可趁之机。”

    她一面分析,一面默默留意着在场人的反应,见刘邦似有所悟,当下又多了几分自信继续说了下去:

    “过于专注于小事通常无法成就大事,如今低人一等,不代表将来低人一等。既然项梁军能在诸多抗秦势力中脱颖而出,靠的也是项梁的铁血手腕,能有此人为我方挡住各方势力侵噬,暂时伏小有何不可?只是如此一来,只有委屈主公……”

    她又看向樊哙说道:

    “当然,借兵攻丰一事我方也不能完全放手,相信届时若由樊将军带领两千精锐主导攻丰,定不会堕了主公的威名。”

    其余二人还在回味之时,刘邦心中大喜,拊掌道:

    “先生之意刘邦明白了。”

    樊哙回想起她的话,当下觉得受用得很,而萧何在旁虽一言不发,在心里思量了一番也觉得可行。

    “便这样说定了,明日先生便随我去见项梁。”

    之后推脱不得只好随刘邦吃了几口早饭,告辞回自家住处时离开没几步,樊哙便追了上来。

    “先生留步。”

    “樊将军何事?”

    樊哙原怕她会生自己的气,见到她转过来时宁淡的面色,方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小……这张良看着虽少了些男子的阳刚,但或许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若女子那般气量狭小之人,既然大哥发话,以后见到他还是莫再唤他诨名了。

    “今日之事……主公……让我……”

    她转过身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紧张的樊哙,笑问:

    “今日有什么事么?”

    樊哙见状愣了半晌,心想:今日咋就没事了……过了半晌方才拍了脑门道赔笑道:

    “是是是,先生说得是,今日无事……”

    原本心里想着事情有些不舒服,回到小院见颜路悠闲地靠在软榻上在看一卷闲书,那样子柔和宁淡说不出地赏心悦目,心中的不快顿时驱了个干净。她走进去时颜路已经将目光从书卷上移开了。

    “明日怕是要去薛县。”

    阴霾在颜路眼中一扫而过,他放下书卷看向她微微一笑安慰道:

    “今晚我便走在你们前面,提早去会一会咱们的‘熟人’罢。”

    是夜……

    “师兄这剑……”

    那一年,颜路从沙丘行宫回来便再不见那把承影,后来她忍不住问了之后才知道颜路将那剑随处埋了,记得那时候他说:

    “原是乱世之剑,我既答应同你在一起,那剑自然是弃了。”

    那时候她才恍然明白,颜路已经为了她放下了所有的仇恨。

    颜路瞥了一眼她手中捧着的剑,又将视线上移到她的脸上,清秀的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拿过她手中的剑漫不经心地丢在一旁,却在下一刻满眼认真地将她拉到怀里。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倒脚下险些一个酿跄,还好颜路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扶住。

    “可是……”

    颜路微微一笑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瞧着她温言哄道:

    “难道子房信不过我么?”

    果然下一刻见她痴痴傻傻地点了点头。颜路好笑地在她微红的脸上亲亲一吻便将她放开,又晃了晃手中的竹箫道:

    “有它便够了。”

    送走了颜路后她自己也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再将管理百余人的琐事尽数交代给了韩成。起先韩成那家伙还满脸不情愿,可当她说明了此去见项梁的要害,还有她有意暗示自己手下韩国子弟居多后,那家伙很快便一脸严肃地应了下来。

    翌日清晨天未大亮,刘邦率领着百余人( 弄秦 http://www.xlawen.org/kan/54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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