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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便已经整装待发了。她为了图方便身边一个人也未带。纵然尽量换了一身素淡的衣服,身在百余人里还是显得有些扎眼。

    众人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柔弱书生,不想见了她御马的样子,配上那张清秀的脸倒还觉得有几分英姿。

    因为丰县夹在砀县与薛县之间,他们要去薛县便只能绕路,而且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沿途几乎不做休息。幸得如今她身子被颜路调养过来,沿途奔波并不算难受。

    另一边颜路轻骑出行第二日中午便到了薛县,寻到“熟人”项缠的住处后便不慌不忙地在城中寻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睡足了觉,吃好了晚饭待天黑之后便换了身黑衣去“拜访熟人”。

    夜间偏巧刚练完剑准备沐浴的项缠见了颜路,满布细密汗珠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当下屏退了守在门外的人。见人离开的差不多了,颜路才幽幽道:

    “我估摸着近来你该是快毒发了,这是解药。”

    说着不等半信半疑的项缠伸手来拿,他拇指食指捻着一颗药丸微微一动,那药丸便落入了他的口中,咕噜一声便滑了下去。

    “你……你是不是……”

    项缠后退了一步想要将咽下去的药丸吐出来,可是惊恐地发现已经晚了。颜路看着他的表情面无表情道:

    “自然是另下了一道。”

    顿了顿又道:

    “倒也没什么,只要你莫动妄念自然无碍。还有……最迟后日,若是在你兄长处见着她,可要慎言,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念想……”

    颜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箫,最后几个字越说语气越冷还有意拉长了尾音。该说的话说完颜路不欲再作停留,留下失魂落魄的项缠消失在了茫茫黑夜里。

    她……要来?

    她真的……要来?

    茫然过后是万分的惊喜,这么些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回到项梁身边后,他赶走了府中所有的禁脔,所有人都道他转了性子。可是谁也不知道,他那么做只因为这么些年她的身影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如今听闻她要来,他想着:或许只要看她一眼就好了……

    历经两天一夜的赶路,百余人终于到达了薛县。此刻他们正等候在城门外,只能托人代为通传后项梁能够见他们。

    赶了两天的路,众人皆是满脸倦意,此刻刘邦等在城门外,大有耐不住性子想破口大骂的趋势,她见状忙空马上前低声提醒道:

    “想想咱们此行的目的,还请主公暂且忍耐片刻。”

    刘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险些坏事,忙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了声:

    “幸得先生及时提醒,刘季险些坏事。”

    正当此时,只听城门上有人通传到:

    “上柱国大将军有令,开城门迎沛公。”

    很快他们由一个人引进了城门。见到项梁时他正在饮酒,这回刘邦留下了百余随从唯带她一人在身边。她随刘邦进去以后,站在稍靠后的地方向项梁行了一礼。

    她庆幸这一时期即便是君臣见面一般情况下也不用行跪礼,不然她这两千对年后的人入乡随俗不得难受死。

    项梁引尽酒爵内的酒,抬手虚扶了一下,她便随刘邦直起了身子。见项梁这个人物她是期待了很久的,如今抬头打量了一番更加断定他在吴中威信颇高又能坐上如今的位子绝非偶然。

    这时刘邦上前一步拱手赞道:

    “大将军好酒量好气魄!”

    项梁也拱手道“沛公过奖”后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刘邦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二人便分别入了坐。一旁的侍女倒上酒后,她便微微跪直身子,看了看案桌上的酒爵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赵酒浓烈列国文明,适才将军能一口引尽且面不改色,当得‘男儿本色’这四字。”

    项梁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倾身问道:

    “你个书生怎知是赵酒?”

    她忽略掉“书生”二字微微一笑道:

    “这赵酒浓烈香醇,我家主公也是喜欢得紧,良耳濡目染故而一闻便知。”

    这时,刘邦适时道:

    “刘季同子房先生敬将军一爵。”

    说着刘邦和她齐齐端起了酒爵,项梁见二人如此爽快,尤其是看着清秀的她,奇怪地“嘿”了一声,豪气地一抬手对二人道:

    “哈哈,不想沛公和先生如此爽快,干!”

    三人几杯酒下肚后,她见时机一到,便朗声道:

    “良素闻将军疾恶如仇,生平最见不得人背信弃义,我家主公向来重诺,对部下信任有加,不想却遭人背叛……”

    不待她说完,项梁打断道:

    “此事我早有耳闻,不知如今沛公打算如何?”

    “刘季欲回兵攻丰,只是如今苦于兵力有限,此番前来便是欲求将军派兵支援合力攻丰,替刘季出得这口恶气,下丰之后,刘季寸地不取,丰县尽归将军所有。”

    “沛公将我项梁当作什么人了,援兵我派,但是丰县我项梁也不要,只是以后如有需要,还望沛公记得今日绵薄之恩,助我项梁。”

    之后三人将事情进行了一番交涉,商定之后,二人再三言谢退出了项梁的将军府,去了项梁安排的住处。只是离开前她似乎感觉到将军府有道灼热的视线在瞧着她,待她回头却又什么也没有,她只道自己连着两日没有休息好,便没有在意。

    结束一番应酬回房沐浴之后她便直接倒在了床榻上,拉着被子往里面一滚却碰到了一个大活人,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后,她便满足地张开双臂将人当做抱熊一样抱住,闭着眼睛喃喃道:

    “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好梦。”

    说完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薛县立怀王

    有了援军,刘邦很快便拿下了丰县,没有抓到雍齿让他逃回魏国一事引得刘邦有些不快,但很快扩充了势力的喜悦让他彻底忘记了此事。

    不久,听闻项羽攻下襄城回来了,加上陈王死讯确认,项梁便打算召集各路将领齐聚薛县。而刘邦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宴会就设在下午,一想到这回就可以见到传闻中的楚霸王项羽,她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今日已经是颜路第三次看着她自己在一旁傻笑了。

    “不知子房在笑什么?”

    颜路终于忍不住一脸无奈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问道。

    “啊,今晚……”

    想起上回的教训她很识时务地噤了声,可是颜路完全不给她沉默地机会,拿手禁锢在她的腰上,桃花目里漾起了惑人的笑意,看着她诱惑道:

    “今晚什么,嗯?”

    她一时看得痴了,听对方在问她的话,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今晚能……能见到一个人。”

    颜路对她的回答完全不满意,用那低沉性感的嗓音近一步道:

    “什么人?”

    “传说中的楚霸王项羽。”

    颜路眼睛危险地一合,再次睁开却吓得她一个机灵,意识到自己着了他的道,忙换上一脸讨好之色,想牺牲点色相保全自己:

    “就是纯欣赏,咳咳,你知道的,毕竟是个响当当的历史人物,良……”

    可是颜路全然不买她的账,她此刻慌了神,连自己难得在他面前用的“你”字都说了出来都没有察觉。颜路眼睛一闭,说了句“你话太多了”,便低头主动压住了她一开一合的唇。

    此刻她欲哭无泪,可是想到刘邦的房间就在隔壁,若是闹出动静,见到颜路在她房里,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只好“含泪”放弃了所有挣扎。

    下午刘邦带着樊哙还有她提早便去赴了宴。路上刘邦再三叮嘱樊哙切莫生事,看着那家伙被说得灰溜溜的她一阵好笑。

    他们入席时,她期待见到的人已然到场了,她不由得仔细打量着他。即使是坐着,他也高出了众人一个头。从她进入后院起,他一直一言不发地坐在项梁下首的位置上,不怒已经自威了,这样的他引得好些宾客侧目,不少人私底下耳语说他是项梁的侄子,能征善战、力大无比云云……

    显然那些话大半落入了他耳中,但他也不甚在意,由得旁人去说,自己自顾喝着酒。想起人家说项羽是重瞳,当下忍不住向他的眼睛看去,正当她看得出神之际,项羽的目光却在她身上扫过,虽然心下一惊,却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了目光。

    回过神后,她才意识到,从适才起同那天一样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只是因为她适才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项羽吸引了。当下寻着那道目光看去,果然瞧见了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项缠。

    对方见到她眼睛里的冷意,倒是不慌不忙地拿了个杯子,遥遥向她一举仰头饮下。她冷笑一声,懒得给自己添堵,厌恶地移开了目光,自顾低头转着手中的竹箫。

    此次宴会项梁欲意何为其实众人心里清楚,只是自古拳头硬的就是老大,纵有不满,表面上少不得也要做足功夫,在心里告诉自己要顺了项梁的意。

    众人到齐,项梁一番说辞后,双手一拍,一时间乐声响起,纤腰秀项的白衣舞女鱼贯而入,轻盈起舞。她们的舞姿或似惊鸿,或若飞花,翩跹姣好之态竟引得众人屏息凝视,顿时将宴会的气氛带动了起来。

    群芳之中,却有一女子尤为动人,频频引得众人侧目。她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却也掩藏不住她如水中芙蕖的倾城之态。正当她暗叹好一个美人的时候,一贯不苟言笑的项羽引起了她的注意。不同于其他人眼中的痴迷,他眼底的晦暗之色让她好奇。

    突然有个念头浮现心头,禁不住目光游走在项羽与那女子之间,果然发现了端倪。她又看了看周遭,此刻众人皆沉迷于歌舞,倒是没有注意。正在她神思游走之际,那项羽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她的身上,这回自家做贼心虚,委实被吓了一跳,慌忙将目光收回。

    不少人看着那女子心思荡漾,心痒难耐,想着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子在床第间服侍,怕是……啧啧……而那些人眼中的贪婪之色落入她的眼中,让她厌恶至极,若非碍着此番有求于别人,定然一早寻个借口躲得远远的。

    很快歌停舞毕,不待众人开口询问,项羽率先撑着案几站了起来对那女子喝道:

    “无知妇人,谁准许你来此献舞?”

    那女子满眼委屈地咬着唇,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项梁,却不敢说话,这时项羽看向自家叔父,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然完成了眼神交流。项羽再次看向那女子,唤来左右到:

    “来人,扶虞姬回内院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她离开半步。”

    “离开半步”四字却是看着项梁说的。这一来二去她倒是猜到了个大概,感情是叔侄两人闹矛盾,做叔父或许想要给侄子一个下马威,便拿侄子心爱的女人作要挟,适才眼神交汇的片刻二人怕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吧。

    众人来不及说什么,便见那虞姬已经被带走了,一时不明所以,等回过神来,只有叹息一声,暗怪自己没那福分。这时项缠却站了出来,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对众人拱手道:

    “缠见众将军余兴未了,有个提议。”

    在场气氛原本有些恹恹的,听项缠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忙问是什么提议。只见项缠的目光在她身上又转了几转,道貌岸然地说道:

    “项缠看张良先生手中时常握着支竹箫,想必对音律十分精通,不如屈就先生来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刘邦虽说平日对这些丝竹之声没什么兴趣,但常见她手中拿着竹箫,看得久了终归有些好奇,此刻听得项缠这么一说便来了兴致,附和到:

    “是啊,先生便奏上一曲吧。”

    其余众人但见她虽是男子却生得一副精致的皮相,同样也来了兴致,都开始附和起来。

    她却有些为难,此番项缠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她尚不清楚他打的什么算盘,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眼见推脱不得,她只好向刘邦行了一礼,大大方方地走到坐席中央的空地上去朗声道:

    “众将军盛情难却,良献丑了。”

    就在她拿起竹箫的时候,项缠按住腰间的佩剑看着她邪邪一笑,阻止道:

    “且慢,怎么能少了舞剑助兴。”

    众人点头称是,她却暗道不好,那厮心思龌龊,竟然想与她一起……此刻她骑虎难下已然推脱不得,不断提醒自己莫要当真,可却怎么也按耐不住中烧的怒火。她清冷的目光让他神色一黯,却又在下一刻得逞似地邪笑了起来。

    就在她心凉地眼看着他要拔出佩剑站起来自荐时,却有一陌生男子果敢地站了出来对着项梁抱拳道:

    “请将军给属下一次机会。”

    那男子声音低沉,面容普通,但一身深色劲装加身,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如松如柏般的苍劲。

    项梁颇有些兴趣地打量了他一番之后,哈哈一笑道:

    “哈哈,不错,有胆色、会抓机会,就你吧。若是舞得好,本将军自有重赏。”

    项缠眼见项梁发话事情已成定局,到手的机会成了别人的心理暗自叫苦却碍于众目睽睽不敢发作,这时看到她投来嘲笑的目光心中十分怅然。而她看着他后悔不迭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情大好,懒得再在他身上分神,心思流转间,已经想到了一首合适的曲子。

    她看向那名“解救”了她的男子,却在与他目光短暂交汇的刹那有些恍惚。适才他眼中稍纵即逝的光彩是故意让她瞧见的,这面容再普通不过的男子的身形竟然与他……

    确定了心中想法之后,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莫名地觉得十分安心……

    她拿起手中的竹箫,定了心神,一曲激昂的《战台风》便从指间倾泻出来。这时男子也佩剑出鞘,引剑起舞。

    无论是看到他如游云若惊龙一般的身姿,还是二人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眼神交汇都会让她脸红心跳。

    无论是看到她皎皎然如明月升的面容,还是她凤眸中潋滟的波光,她任何一个细微神情姿态的变化落入他的眼中都会让他心荡神驰。

    原本嘈杂的院子顷刻间静得出奇,只因为被这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二人吸引住了。她乐曲中的高低起伏配上那男子时缓时急的动作竟然没有半点破绽。她面容比寻常男子清丽不只一倍,其实抛开偏见确实让人赏心悦目;而他虽面貌普通却身姿矫健岩岩独立。

    一个手握紫竹箫轩轩然如朝霞举;一个手提青铜剑肃肃如松下风。不似适才女子们翩然起舞的柔和,此番情景却自有一种别样的美。

    当曲子行进到激越高亢之处却突然声调一转,男子柔情随之娓娓而来。此刻她想起千年后归不得的家,顿觉苦闷。忧思之情引得众人心中有了共鸣,或念起家乡,或想起家中稚童老母不觉心中戚然,唏嘘不已。

    很快曲子又过渡到了高亢处,将整首曲子推到了高朝,而舞剑男子也将自己的剑术发挥到了极致,众人强忍住喝彩的欲望静静地看着此情此景。

    突然,曲音消散,铜剑回鞘。众人仍旧沉静在其中,过了半晌竟是纷纷叹了一声,却还是没有作声静静地回味着适才的情形。直到最后还是项梁率先回过神来,拍着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众人这才想起跟着喝彩。

    之后的宴会无论是项梁如愿立了怀王,还是各路起义军结盟,又或是她游说复韩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众人虽余兴未了但想到此番结盟各自回营之后有了要立即商定的事情,还是陆陆续续的退了席。

    第三十四章 不改同心愿

    宴会结束后,刘邦余兴未了,便带了一帮人出去寻乐子,她推脱身体不适怕扫了大家的兴便没有前去。回到院子果然一片静谧,今日这么早回来,除了乐得清闲,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推开房门便见沐浴过后一身白衣的颜路慵懒地卧在外间的软榻上,没有白天舞剑时肃肃如风的英姿,却自有一种舒朗柔和的美,不觉双颊便滚烫了起来。她慌忙说了句“良去换衣服”便匆匆去了里间。

    褪了衣衫坐在浴桶里脸上微烫的感觉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在热气的熏蒸下变得更加滚烫,不禁将脸埋在水里,闭了好一会儿气,待到稍稍镇定下来才将头抬起来。因为魂不守舍,她这一沐浴便用去了小半个时辰。

    起身之后拿起一旁一早准备好的一件素色镶红边的外衣拢在身上,系好腰间的系带,再拿一旁的白布将湿发擦拭到勉强半干,便任其披在腰间。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踏出了浴室。这时颜路已经和衣坐在床榻上了,见到她转出屏风的那一刻,颜路只觉心神一荡。

    今日的她只穿了一身镶了红边的素色衣衫,因为系上了系带,玲珑有致的身体便那样大大方方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她及腰的青丝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再将视线上移,如桃花的面,如柳的眉,微醺的凤眸无一不是带足了撩人的味道。这样的她延颈秀项,纤腿细腰,姿容绝代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明艳动人。

    见她缓步而来,他只觉周身燃起了难以压制的燥热,垂下眼帘不敢再看站起来匆匆道:

    “今晚我去外间睡。”

    眼见着他抬腿就要离开,她忙伸手紧紧拉住了他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手心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到颜路的手腕上,顿时让他不知所措。难得看到颜路如此狼狈的模样,她心里窃笑,之前的紧张去了个干净。

    扳过他的身子,她主动踮起脚圈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回到了床榻旁。她的目光不加掩饰地看进他目光躲闪的眸子里,恢复了原本女子的声线轻声说道:

    “不要走。”

    颜路身子一僵,又听她继续说道:

    “良不愿意看到师兄如此委屈自己,而且……良真的不在意,解药良会和师兄一起寻找的,纵然真的有个万一,良……良也不想留下遗憾,只盼……只盼今晚能与师兄同心就好……”

    说完不再看此刻双眉紧锁的颜路,她放开圈住他脖子的双臂,微微一笑,退后一步面对着他,不假思索地拉开了身上唯一一件衣服上的系带。

    衣衫尽数散开直褪到她的秀致的脚踝,顿时女子妙曼的身姿在他眼前展露无怡。带着几分决然,带着几分羞赧,她就那样微微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可是我们现在还不能有孩子。”

    颜路强忍住周身叫嚣着的欲望,用最后一丝理智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而她双颊微红,微微低下头喃喃道:

    “今天是……是安全期。”

    略微一错愕,本就精通医术的颜路便会意了。如此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他将她横抱起来,最后一次问道:

    “不后悔?”

    他低沉性感的嗓音让她的心神随之一荡,红晕顿时在她的脸上晕染开来。她羞赧地闭上眼睛倚在他的肩上,决然道:

    “不后悔!”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颜路原本神色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漆黑的眸子泛着柔和的水光。她被他的温柔感染,紧张之下将他的脖子圈得更紧了。不再犹豫,颜路十分珍重地将怀中的她轻轻放到了床榻上。

    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很快房中传来隐约的暧昧气息羞煞了漫天的星辰。

    翌日清晨,颜路醒来时见她一脸疲惫地蜷在自己怀里,仔细地端详她的睡颜却发现她可能因为周身不舒服睡得不怎么安分,心中顿时有些懊悔。正出神之际,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平,睡意未消的凤眸里带了几分赧然,只听她小声道:

    “师兄不要自责,良昨晚真的很幸福。”

    颜路动容,怜惜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不唤一声‘夫君’么?”

    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抽回自己的手,忍着身下的异样一头埋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用极细的声音唤道:

    “夫君。”

    顷刻间颜路的桃花目中荡开了若春阳般笑意,将她往怀中拥得更紧了,用鼻音回应道:

    “嗯。”

    子婴才刚接到李斯已死,自己的小侄子拜赵高为中丞相的消息,刚嗅到一丝不详的气息来不及思考时,一波尚未平息他安插在赵高身边的细作竟传来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波澜再起:

    “你是说……解药在中丞相手上,确切吗?”

    他有些兴奋,替那个兄长亏欠了的孩子寻找多年的解药今日终于有了一丝线索了。

    “属下潜伏这么些年也是前些天中丞相去狱中探望前丞相时偶然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的,可惜郎中令大人处事谨慎,属下至今尚不清楚他将解药藏在何处。还有,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人也在寻找解药,而且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是阿曜?”

    那细作摇了摇头,答道:

    “那人身手不及玉公子,属下只能探出他的主人此刻身在驻军砀县的刘季身边做厩将。”

    “再探。”

    细作离开后子婴心中芜杂,一是打从起义之后他的侄子就没了行踪,二是此番解药虽然有了线索但是却仍然无从下手,三是那个刘季是敌是友,他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来寻解药他一点头绪有没有。

    他目下虽然是小皇帝的叔叔,却苦于没有什么实权也不招小侄子待见,想要帮侄子从此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丞相手中拿回解药,简直难如登天。可是他答应了侄子,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再次醒来时,颜路已经不在身边了,不及细想他去了哪里,这时只听见门外有了动静。

    “公子要找的解药,有线索了。”

    乍听得那个声音,她的呼吸一滞,握着被子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那人等她半晌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正疑惑着,却听她难掩激动地问道:

    “你再说一遍?”

    “您要找的解药有线索了。”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她顾不得颜路要她好好休息不要下床的叮嘱,强忍着身下的不适拿起衣服三两下套在自己身上,跌跌撞撞地走出去,“砰”地一声撞开了门。

    她抓着男子的手腕双眼通红地问道:

    “在哪里?”

    那男子原也只是因为拿了钱替她办事,只知道她要替自己的师兄寻找解药,但其实与她并不算熟识,此刻见她如此反应不觉有些动容,不再浪费时间,答道:

    “在中丞相赵高手中,只是此人行事颇为周密,十三也只能探出解药在他的手中,具体藏在哪里尚无从得知。”

    听他这样说,她原本因为期待变得熠熠生辉的凤眸顿时黯了下来。他看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他没有说话,等着她开口。过了好一会儿,看她慢慢平静了下来,正以为她会对自己说什么的时候,他震惊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跪了下来。

    在十三看来,这样一个光彩照人丰神俊朗的男子如今竟然给自己跪了下来,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的。他愣愣地看着她低下头向自己拜了一拜,等冷静下来后,她又说道:

    “我知道当初十三答应我替我师兄寻找解药是因为感念我的恩,做到如今已算是报答了。正逢战乱要你这样的高手一直替我去找解药不能一展抱负实在是……可是师兄对我来说很重要,只能求你……。”

    听她说到这里他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地将她扶起来。她说得没错,原本他的任务只是替她找到解药所在而已,如今正逢战事,是他一展抱负的好时机,却由于感念她给了自己钱安葬了母亲,他信守承诺答应替她探查解药下落才一直为她做到了现在。到了这个份上他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原本他打算告诉她消息便向她辞行。可是这一刻,看着她向自己下跪,他突然想起当年她毫无保留地将她师兄的事情和盘托出一事,是她的信任让他愿意接受她的帮助,同时反过来完成她的一个愿望。如今他又心软了……

    “公子加价吧。”

    看着他那张普通的脸,听着他平静的话语,她双手再次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他……答应了!

    让她再出些钱,其实只是想让她不那么愧疚而已,她懂他的意思,所以得了他的答复她心里既高兴又难受。

    她其实是自私的。记得那年她眼睁睁地看着颜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沙丘行宫却失落而回,从此断了继续找解药的心,将功夫下到了钻研药理寻求解毒方法上。至此她不愿意再让颜路去面对与他父亲有关的人,也不愿意他再身处险境。之后她得了老头的指点,将目标锁定在了咸阳。

    正逢那时遇到了无钱安葬母亲的十三,见识到他的身手后,她将找解药的希望放在了十三身上。这件事她一直瞒着颜路。只是这样一来不但耽误了十三,还将他置于随时可能丧命的险境……

    此刻她一面痛恨自己自私,一面为了颜路她却不得不狠下心来靠博取十三的同情来打动他,让他替自己做事。所以她适才的那一跪,不仅是求,也是谢,甚至于她来说还是微薄的赎罪……

    送走了十三后,她失神地在屋子里站了许久,颜路端着小粥进门时察觉到了她的异状,忙将手中的小粥放在一旁,问道:

    “怎么下床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对上颜路担忧的目光,怕他看出什么忙敛了情绪摇了摇头,转移话题:

    “师兄去了那么久,难道那粥……”

    颜路见她似乎不想说,不再勉强,点了点头:

    “是我熬的。”

    她想起之前他们在“小圣贤庄”生活时的光景,顿时心中暖暖的。眼前的男人竟然不顾从小被深深植入的“君子远庖厨”的观念亲手为自己熬了粥……

    她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抬头向他扬起一个微笑,拉着他的手往放着那碗粥的案几走去,不想颜路见到她别扭的走路姿势皱了眉,当即不假思索地就将她横抱了起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她忙将他的脖子圈得死死的。

    “子房竟然不听我的话,该罚。”

    她将头一缩,埋在他的肩上结结巴巴地问道:

    “罚……罚什么?”

    谁知颜路嘴角一勾,走进内室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一面转身去拿碗,一面不紧不慢地说道:

    “罚什么先记着,你身子好了再说。”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虽然觉得这话怪异,可是却想不出怪异在哪里。这时颜路已经托着碗坐在了她的身边舀了一口粥不偏不倚地递到了她唇边,这般细心的照顾让她有些为难:

    “师兄,还……还是良自己来吧……”

    “昨晚是子房伺候我,今天子房受伤了,自然由我来照顾子房……”

    颜路这话说得暧昧,她经不住面皮一红,忙将那口粥含在口中以作掩饰,只是再怎么掩饰,也抑制不住早在心里荡开的丝丝甜蜜。

    第三十五章 回韩国故地

    韩成瞧了一眼身后的她,定了定神,克制住双手的颤抖从项梁手中接过了韩国的印信,因为心中感慨,整个封王仪式他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真的……复国了么?

    “大王……大王……臣适才说的您听了么?”

    封王仪式一过,众人散去唯留韩成昔日的部下及张良的部下,加上项梁新指派的千余人站在这片空地上。

    “嗯,阿良适才说了什么?”

    “臣适才说明日您便可启程夺回韩国故地。”

    不经意间,韩成瞥见眼前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士兵突然精神一震,跪坐得更笔直了些。他看向她,却发现她立于下首,比以往对自己更加疏离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我二人之间哪有什么君臣,不如……”

    话未说完只见她竟然对自己拱手一礼打断道:

    “礼法不可废。”

    他颇为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却想起众人还在跟前又将手垂了下去,这么一来二去他也想明白了,她这是在替自己立威。于是不再多言。缓缓地站起来,上前两步,环视一周后对着下首一干人道:

    “你们当中韩国子弟居多,当记得,今日之后你们向前每走一步便是离自己的故乡离自己的亲人更进一步。非我韩国子弟的兄弟们也记住,从今日起,寡人都将你们视作自己的子民,与寡人并肩作战,同甘共苦,一同复韩。”

    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这片空地上,她向牛二、阿江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一齐喊道:

    “复韩。”

    很快众人的喊声逐渐汇聚到了一起:

    “复韩,复韩,复韩……”

    千余人震耳欲聋的整齐喊声回荡在头顶上空,再看向写有“韩”字的纛旗正迎风猎猎舒展,一时间众人胸中热情激荡,呼喊声经久不衰。

    遣散众人后,她站了一天自觉有些疲惫,便要向韩成告辞,却被韩成拉住。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腕,问道:

    “大王还有何事?”

    韩成有些不悦,皱眉道:

    “适才众人在场阿良与我生分便罢了,如今左右没什么人你缘何……”

    “大王也内敛了不少,不是么?”

    他全身一僵,突然有些犹豫了。复韩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究竟是对是错?见他俊脸上满是失落之色,她于心不忍,却只能将他最后的退路堵死:

    “如你所说,便是身死也不能后悔了,阿成。”

    阿成……

    他猛然抬头看向她,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了罢?见他的反应她就知道自己是赌对了,心中不由感慨想来以前韩成和张良的关系是真的不错。

    “阿良会帮我吗?”

    “我并非为将之才。”

    他神色一黯,一言不发,听她继续说道:

    “行军打仗之事阿江胜我许多,他可帮你。牛二虽然是个莽夫,却是明理之人,只要有人从旁指点,也能当得大任。你手上那些,可用之人你当最清楚不过。至于我……现下不是你的司徒么,自然也有我该做的事。”

    话说到这里,韩成面上终是有了些喜色,见她的确精神不好,寒暄了两句便催她去休息了。

    半个月后……

    行军半月有余他们方才到了韩地,记得她离开前刘邦看着她欲言又止,她便安慰说“良先至韩地发展,静候主公”。刘邦才欣然放行。

    昨日韩成带人成功打下昆阳,她便也跟着进驻了昆阳。昆阳属小盆地,四面青山环抱,一脉苍山溪水,自西向东悠悠地注入小楠溪,这里是一方山清水秀,风调雨顺,气候宜人,土地肥沃,资源充足的风水宝地,作为后方天然粮仓十分合适。

    这一天,韩成召集部下开完会议后时辰尚早便与众人闲话,突然韩成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当下议事堂中众人的目光也随着韩成落在了她的身上,等着韩成下文。

    “寡人偶然得知司徒大人有个儿子就在韩地,却因为忙于公事没有闲暇接来团聚,前些日子寡人派人去替你接了来,眼下怕是到了,横竖今日无事大人不如回家去看看?”

    儿子?她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有个儿子。众人听韩成如此说也劝道:

    “是呀,司徒大人快回去看儿子罢。”

    突然想起之前韩成给她提过的过嗣一事,不想这厮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来了这么一下。当着众人的面她推脱不得,十分“感激”地向韩成行了一礼,“老泪纵横”地跑回去见“儿子”去了。

    才到小院外面,里面传来的一声“阿父”吓了她一个趔趄。硬着头皮推开门,里面一大一小加上一个小厮齐齐向她看了过来。对上颜路眼眸,发现对方也有些无奈。

    孩子见了她后,看了看颜路,又看了看她,咬了咬嘴唇虽是有些不情愿,却仍旧端端正正地向她行了一礼,并且唤了声:

    “父亲。”

    那小厮同样也是拿眼神在她和颜路之间游移,她脑子里生生蹦出“看熊猫”三个字,暗骂韩成那家伙将她害苦了。她不知道韩成是怎么给孩子说的,反正孩子看了颜路喊“阿父”,看了她喊“父亲”让她心里毛毛的。

    她仔细打量了这个孩子,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却显得十分懂事,俊俊秀秀的看着挺讨人喜欢。看出孩子的不乐意,她十分理解,韩成这么做其实挺伤孩子心的,问道:

    “你叫什么?”

    “韩不疑,可是父……大王说了,从今往后不疑要随了您氏,氏张……”

    张不疑!

    这名字让她心中五味杂陈,看着眼前的孩子努力住就要落下的泪水仰起小小的头倔强地看着她,她心中不忍,主动过去拉他的小手,他下意识要( 弄秦 http://www.xlawen.org/kan/54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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