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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部分阅读

    午时将近,苏国公里里外外人山人海,百姓、官宦饮酒品食,吉时未到,正堂中,管弦奏起,歌舞尽兴。

    普天同庆的日子,闻柒独乐,饮酒,吃食,占占身侧美人的便宜,她不亦乐乎。旁人眼红,愠恼,兜不住脸,看得也是目瞪口呆。能不呆么?看看秦六爷,又是喂食又是擦嘴,手把手伺候着某人。

    “莫吃太多了,会积食。”秦宓拍着闻柒的背,将自己的杯子凑到闻柒嘴边,生怕她噎着。

    闻柒大灌了一口清茶,抬头不经意扫了一眼:“他们怎么都不吃。”

    吃?谁还吃得下,百官不是气饱了就是吓怕了,百姓不是看傻了就是惊呆了。

    秦宓就着袖子给闻柒擦唇边的糕点屑,头都没抬:“爷不管。”舀了一勺汤凑过去,“闻柒,喝点汤。”

    嘎吱!某王爷手上的筷子断成了两半,凌国公赶紧拉着。哦,还有某王爷,素来面无表情的脸冰山脸竟也有些松动了。

    满堂宾客,哪一个不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权贵,唯有一人,处变不惊,大抵也只缘由他面具遮颜,瞧不清容颜罢了,倒是这酒水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跟酒似的。

    那厢,闻柒舔了舔嗟来之食,皱眉,抱怨:“太甜。”

    “爷喜欢甜的。”

    “是吗?”

    难怪长乐殿的伙食总是偏甜。

    慢条斯理地,秦宓一勺一勺将甜汤喂进自己嘴里,唇,微微染了绯色。

    美人就是美人,吃东西的样子也美呆了,闻柒就看呆了好一会儿,有点心痒,她总觉得她家美人嘴里的汤要诱人些,她想,要不要扑上去尝尝呢?要不要,要不要?

    好吧,她是个靠谱的皇贵妃,她是个公众人物,摆正了神色,道:“本宫看众卿家都没什么胃口嘛。”

    众卿家都停下了筷子。

    闻柒小手一扬:“羞花,去将那些甜汤都端来给宓爷喝。”

    宓爷笑了,欢喜地搂着闻柒的腰,也不顾百多双眼,凑到闻柒侧脸就亲。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众卿家恨不得戳翻各自跟前那没动过的甜汤,只是也就想想,一个个垂着眼,没吭声,当然,除了一人。

    “咣!”

    燕湘荀抬手就打翻了那蛊汤,一脸气急败坏地瞪着秦宓,若不是同席的凌国公拉着他,怕是早就坐不住了。

    闻柒只道了一个字:乖。然后继续,将一碗一碗的甜汤堆到宓爷跟前,献宝似的。

    奸夫Yin妇!燕湘荀恶狠狠地瞪,桌上,小白大人欢快地扭动,绕着桌上那蛊打翻的汤,垂涎欲滴,蛇信子舔地得欢快。

    “那小白蛇是你的?”闻柒凑在秦宓耳边,旁若无人地亲昵。

    “怎看出来的?”

    “那小畜生垂涎那甜汤的眼神跟看你时一模一样。”闻柒不爽,“很叫人心塞。”她一眼瞟过去,那小白蛇瑟缩了一下,舔了几口汤就往燕湘荀衣袍里扭。

    说起那小畜生,闻柒不止一次看到它往长乐殿扭,不过每次,闻柒都将这位大人纤细苗条的身子打了个蝴蝶结给送回去。

    物种差异已经阻挡不住某人翻滚的酸气了。

    这就心塞了?还有更心塞的呢?

    “六爷。”

    娇滴滴的嗓音,女子小挪莲步,面带娇嗔,妆容精致,额点朱砂,菱唇樱红,双眼含羞带切地望着秦宓。

    草!花蝴蝶啊。

    花蝴蝶款款走来,拂帕,欠身行礼:“小女子仰慕六爷多时,今日得缘一见,小女子以薄酒敬六爷一杯。”素手,持着酒杯,眸子痴痴相望,被那咫尺的绝世容颜蛊惑了心神。

    仰慕?娘的!闻柒眸子也懒得一抬,随手扔了块吃食,一口下去:“嘎嘣!”

    那吃食是软软的,这是磕牙的声音。

    操丫的!牙疼了,闻柒小脸一皱:“咯着本宫的牙了。”

    秦宓托着她的脸:“给爷看看。”心疼坏了。

    不要脸!苏代曼眸中一抹阴厉一闪而逝,娇柔地轻唤了一声:“六爷。”微微俯身,端着酒杯凑近。

    秦宓眉头蹙起,抿唇。

    她家爷没耐心了,嗯,她也手痒:“本宫还坐着,谁给了你胆子站着。”

    一句话落,指尖咬了一半的糕点掷出,随后便只闻一声尖叫,扑通一声苏代曼便跪在了地上,膝盖处的衣裙沾染上了糕点屑,污了一块。

    这等力道,便是男子,也难以拿捏。胤荣皇贵妃,果然深不可测。

    苏代曼白着脸,疼得直不起身子,正要恼羞成怒,苏国公眼明手快一把扯住苏代曼,躬身请罪:“娘娘息怒,小女年幼无知,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年幼?”闻柒反笑,喜怒不明,“这思慕男人都思慕到本宫这来了,怕是国公爷也留不了几日了,苏世子妃不过九岁尚且入国公府为妇,这代曼县主已经行过及笄礼,也该是出阁的时候了。”

    苏国公面色一黑,并未接话。

    闻柒,要出手了。

    嗓音微提,不怒而威,她轻启菱唇:“传本宫旨,苏府四女,娴容淑德,仪礼之度堪当皇家之妃,特指婚常广王为正妃,择日成婚。”

    太子被废,连带常广王被贬庶民,游手好闲的好色之徒,无疑是断了生路的废人。

    这一旨赐婚,是惩治,是下马威,闻柒在告诉百官,告诉燕都闺中女子,她的人,不容觊觎。

    满座,皆乱,唯秦宓,轻声笑了,这般容颜,更添风华。

    如此二人,执手,怕是闹得天下不宁。面具下,萧亦莫牵起了唇,冷笑,倒是燕湘荀,出奇地沉默了。

    足足半响,跪地的苏代曼才缓过神来,俏脸一点一点愤慨不甘:“我不——”

    苏国公高声:“老臣领旨谢恩。”截断了苏代曼的话,跪地,遵旨。

    这老狐狸,倒是精打细算,怕是盘算着今日不留活口吧。闻柒但笑不语。

    苏代曼骄纵惯了,当下便口无遮拦了:“爹,常广王不过是个废人,女儿——”

    “放肆!”

    闻柒一声大喝,苏代曼下意识一颤,闭嘴了。

    “辱骂皇家王爷,论罪当斩。”懒懒嗓音,闻柒好似说笑。

    苏国公高声:“娘娘恕罪。”苏代曼还欲张嘴,被苏国公狠狠一眼制止了。

    闻柒轻叩案桌,漫不经心:“念你苏国公府大喜,本宫今日大赦,苏国公,你好自为之。”

    今日过后,定一雪前耻!苏国公伏地,叩拜:“叩谢娘娘。”随即吩咐身边的侍从,“还不快把小姐带下去。”苏代曼站不起来,由着侍从抬走,终是没有胆子忤逆。

    当然,她若有那个胆子,闻柒不介意给这大喜添点‘红妆’,她不爽着呢,窝进秦宓怀里,很怨尤:“爷,我好像积食了。”

    秦宓搂着她,手覆在她腹上,轻轻地揉着,没积食的某人,舒坦得眯起了眼。

    这时,国公府外高声传道:“新人到。”

    午时已到,这大喜该闹起来了。

    此时,南宫门外,血染红了宫门,一片肃杀。

    黑衣护卫相继倒下,血腥淌了一地,杀戮,不死不休,沾血的剑越发逼近了,燕修已退无可退。

    苏庄妃大喊:“住手!”

    姬秋白微微睨了一眼,手中剑,并未停歇。

    苏庄妃奋力挡在已经脱力的燕修身前,满脸纸白却强撑镇定:“姬苏两家一心,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姬秋白动作微顿,只道:“苏南天。”

    “你胡说!”庄妃大喊。

    姬秋白神色淡漠:“苏家藏污纳垢的底细他尽知,岂能留下后患。”

    斩草除根,好狠的手段呢。

    “挑拨离间,本宫一句都不信。”苏家……怎么会是苏家,她与燕修都是苏家的人,甚至有剪不断的血亲,她大吼,“我不信,绝不!”

    她摇摇晃晃,瘫软在地,身后燕修蓦然睁大了瞳孔,剑影一闪,一声刺响——

    “铿锵!”

    头颅落地,血溅三尺,沾染上了庄妃衣衫,瞬间腥红爬满。

    “不——”

    她嘶吼,歇斯底里,脚边,那头颅汩汩流血,一双眼,还未瞑目,正对着她,她身子仿若被钉住,僵硬麻木得动不了,缓缓抬起手,剧烈地颤抖,嚅动唇齿;“表、表哥……”不知不觉,潸然泪下,滚烫地泪砸在了手背。

    满地尸体,唯有她活着,那些罪魁祸首收起剑,面无表情地转身。她重重坠地,双手撑地,摸到了一手的血,还是温热的,眸中温度一点一点褪去,木讷地抬头,嘶哑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艰涩地吐出:“告诉我,到底是谁?”她声嘶力竭,“是谁?”

    姬秋白脚步微顿,掌中落下薄薄的纸张,启步,远去。

    庄妃无力站起,一点一点往前爬,蹭过一路的血痕,她双手颤抖,那薄薄的一张纸,似有千斤重,她几乎抬不起。

    只一眼,纸张落地,落在了血泊里。

    庄妃瘫倒在地,轻笑着:“呵、呵。”眼角,一滴一滴,温热的泪坠地,融进血里,她呢喃,“姬家,苏家,你们真狠,真狠呢。”

    “哈哈哈……”庄妃大笑。

    地上,那染红的纸上只有七个字:午时,南宫门外,杀……

    那是苏国公的笔记,是她兄长苏国公的字迹呢,只是她忘了,今日之行,还有一人知,她忘了,忘了揣度那个从来都没有章法、狡猾成性的女子,忘了所有,只记得疯狂大笑,只记得那年百花诞上,男子对她温柔地笑。

    他问:“你是谁?”

    她浅笑嫣然:“南蓉,燕都苏府。”

    男子轻念:“家雁南飞花蓉谢,不识旧时模样。”男子道,“是我,燕修。”

    那首诗,藏着她的名字,那时,他还未封王,还是个翩翩公子。一去二十年,物是人非,再也寻不回当年那个温柔念诗的男子了,她爱的人已冰冷了血液。

    “哈哈哈哈……”

    空荡的南宫门,久久回荡着女子癫狂的大笑。

    同一席天,苏国公府,敲锣打鼓,鞭炮声声以贺大喜,红妆铺了一地。

    “主子,南宫门外大乱已平。”叶九伏在闻柒耳边。

    闻柒窝在秦宓怀里,放下茶杯,眸子轻抬,那边,礼官高呼:“礼成,送入洞房。”

    这好戏,入幕了。

    第四十三章

    闻柒窝在秦宓怀里,放下茶杯,眸子轻抬,那边,礼官高呼:“礼成,送入洞房。”

    这好戏,入幕了。

    “爷,要开始了呢。”闻柒偎着秦宓伸了个懒腰。

    秦宓搂进她的腰:“莫要离开爷身边。”

    闻柒笑颜:“会万无一失的。”

    秦宓固执地抱着她:“爷不放心你。”明知道,她一腔的诡计,却免不去牵肠挂肚,“还是爷抱着你安全。”

    时而,秦宓固执得像个孩子,又如此患得患失。

    闻柒乖巧地点头:“不用离开,有人送上门来了。”

    苏国公断臂垂着,一手执着酒盏,身后,苏代衍一身喜服随着,朝着首座走来。

    “今日犬子大喜,老臣以薄酒相敬娘娘一杯。”

    闻柒睃了一眼那酒盏,紫玉鸳鸯壶,好大的手笔呢。闻柒笑盈盈起身:“苏国公客气。”

    “还不快给娘娘斟酒。”

    苏代衍闻言,脸色微变,缓缓上前,执过那紫玉酒盏,手,微微颤颤,酒洒了苏国公满手。

    “不过一杯酒,苏世子怎这般惶恐不安。”

    闻柒邪邪一句,好似玩笑,苏代衍手一抖,猛地抬头,满头的汗,支支吾吾语不成句:“我、我……”

    小样,在姑奶奶面前做贼呢,心虚成这样!

    闻柒笑得愈发慈眉善目:“瞧把世子吓的,难不成是穿肠毒药?”

    苏代衍腿一软,再也不敢抬头了。

    闻柒笑出了声。

    苏国公连忙打圆场,点头哈腰:“娘娘说笑了。”回头,呵斥苏代衍,“你这混账,怎连杯酒都斟不好。”一把夺过了酒盏,苏国公赔笑,“良辰春宵在即,犬子心念难静,让娘娘见笑了。”

    闻柒摆摆手:“无碍,既然世子这般惦念那房中新人,本宫若再扰人美事儿未免不通情理,那这酒本宫便与国公爷慢饮,也省得苏世子误了洞房花烛惹得新娘子不高兴。”

    峰回路转,苏代衍长嘘一口气。

    苏国公连说:“老夫却之不恭。”回头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进去!”

    苏代衍如临大赦。

    “娘娘请。”

    紫玉鸳鸯壶,一盏,两分,苏国公奉上一杯,手持一杯。

    闻柒接过,微微抬手:“恭喜,愿苏国公年年有今朝。”

    仰头,她尽饮。秦宓起身,将她搂进怀中,指尖,探上女子宽袖中,细细把脉。

    苏国公眸掠亮光,爽快地饮尽,道:“托娘娘洪福。”酒尽,苏国公扬手,朝地重重一砸——

    “砰!”

    酒杯尽碎,随即,铿锵一声,刀剑出鞘,破门而入,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两千便衣伏兵,五千迎亲禁卫,这一屋子的狗,都出来了呢。

    顿时,满屋宾客大乱阵脚,百姓乱窜,翻天覆地般乱,唯有闻柒,她靠着身侧男子,不过抬抬眼皮,语气依旧懒谩:“本宫没看明白,苏国公可否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苏国公退后三步,身侧禁军相护,一声重哼,他忽而狞笑:“今日老夫便要你的命。”

    宾客望去,面露慌色,便是天家两位王爷,也神色沉凝地看闻柒,她倒笑吟吟的:“要本宫的命?”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往秦宓怀里一躺,抬抬眉眼,“苏国公可是要忤逆叛乱?”

    苏国公提声,字字如雷贯耳,响彻满堂:“闻氏皇贵妃魅惑君主,残害忠良,把持朝政,废常德前太子,摄政大燕,乱我朝纲,当诛!今,本国公为民除害,伐佞妃,以扬我大燕之国威。”

    听听,这戏长的真好。闻柒轻笑出声:“哦?你确定?”

    苏国公突然一噎,竟莫名战栗了一下,眼前女子笑颜如花,缓缓起身,逼近,她不慌不忙:“当着大燕百官、当着本宫的臣子臣民之面,本宫再问你一遍,”话音一转,沉厉,“你苏国公府可是要造反?这当斩之罪可是要坐实?”

    她近,苏国公腿微颤,连退三步,脸色微白,额上尽是豆大的汗,强作镇定,道:“听令,闻柒佞妃,杀!”

    这叛乱知罪啊,坐实了呢。闻柒眸子一眯,晕开了笑纹。

    一声令下,刀剑逼近,骤,大乱。

    “啊——”

    “救命啊!”

    “快走了!”

    “别杀我。”

    “……”

    叶九高呼:“保护主子!”

    剑风袭来,程大等人严阵以待,防守,首座之上,某人醉卧美人怀,饮酒作乐,不亦乐乎。

    七千人马,一眼望去,乌压压一片,越发逼近,血腥渐浓,绸布染红。

    内堂,鎏金花烛高照,青烟冉冉,绯红的纱帐来回摇荡,嘎吱一声,门开,铺面而来的熏香,魅人。

    镶珠龙凤彩灯照着,男子脚步急促,反手将门关上,唤道:“小美人。”

    脚步虚浮,神情急色,洞房花烛,苏世子倒是等急了,搓着手,张望着床榻:“小爷的美人。”

    红烛太亮,似乎晃了眼,熏香浓烈,苏世子微微晃晃头,朝着床榻走去,红纱落下,见佳人站在床边。

    “小美人在哪呢?”

    苏代衍张开手,正要抱满怀,床边女子不动声色地闪身,拂身:“给苏世子见礼。”

    苏代衍擦擦晃花的眼,眼前女子一身异服:“世子妃在床上,候着世子久时了。”

    女子,正是皇贵妃赏赐的南疆秀女,不是两个吗?还有一个呢?苏代衍晕乎乎,挥挥手:“出去。”整个人晕乎乎,跌跌撞撞朝着床头倒去,一双浑浊的眼越发混沌,却冒着绿光,盯着纱幔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女子行了个礼,后退:“皇贵妃娘娘还有句话让奴婢交代给世子爷。”走到案桌边,斟酒一杯,递出,“娘娘赏赐,世子爷莫辜负了恩泽。”

    苏世子面露烦躁,摇摇头,眼前一晃一晃的,不耐烦地摆手:“知道了,下去下去,误了本世子的好事,你担待得起吗?”接过酒就喝,倒头,躺进榻上。

    异装女子微笑:“良宵苦短,世子好生珍惜,奴婢告退。”转身,关门,落锁。

    红烛亮着,女子在外,撕了脸上的面具,可不正是叶十。屋中,传出男人猴急的声音:“美人娘子,爷来了。”

    里面,红纱撩起,床榻间,一名女子双目瞪大,一脸惶恐,张嘴,却发不出声,眼,慢慢爬上阴狠愤慨。

    一声Yin笑,男子猛地扑上去,扒开女子的衣服……

    女子撇开眼,红烛摇晃,照亮了女子的面容,哪里是九岁的姬家小姐,那容颜……

    淳安郡主,燕凤锦。

    一对鎏金花烛,一壶合意酒,两者齐备,催|情,迷幻,这苏世子安能看清新人?

    闻氏皇贵妃的贺礼,能乱收吗?

    堂外,正是杀气凛然,血色蔓延。

    七千人马视死如归,一波又一波,尸体踏着尸体,不死不休。

    满堂宾客,逃得逃,躲得躲,皆明哲保身,唯天家两位王爷红着眼,跃跃欲试,西启太子神色难辨,自饮。

    然,闻柒依旧那般姿态,懒懒地,吃着桌前的糕点,偶尔,往身侧男子嘴里喂一块。

    苏国公于七千人马之后,大喊:“闻柒,今天老夫要你死。”断手隐隐作疼,他一腔忿恨,只待发泄。

    闻柒轻哼了一声:“本宫的命贵着呢,你要得起吗?”拈了块糕点,咬了一口,皱眉,太甜,不喜,塞进秦宓嘴里。

    瞧瞧,多没丢命的自觉。

    苏国公眸色一厉:“四面逼近,围攻,你们给我一起上!取下闻柒首级者,赏黄金万两,封王侯将相。”

    哟,这土豪,叼炸天啊。闻柒但笑不语,身侧秦宓却皱眉,抬手——

    闻柒扯住他的袖子:“爷,别这么快弄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闻柒,不喜欢给人痛快,她会不痛快的。

    秦宓点头:“嗯。”执着闻柒的手,微微带起,松开——

    手中糕点出,直直砸向苏国公。

    “啊!”

    一声惨叫,苏国公抱着右臂痛倒在地。

    可怜啊,两只手这下对称了,都报废了。闻柒一眼担忧,摇头同情,拿起勺子,给秦宓喂了甜汤,道了一字‘乖’。

    苏国公痛得满身抽搐,靠着案桌,撕裂一般大喊:“给我杀,给我杀,杀了闻柒!”

    死士,逼近,刀剑无眼,血淌满地,程大等人早已杀红了眼,不过几人严阵御敌,四面八方,七千人却无孔不入。

    身后,箭矢森冷。暗箭伤人,难防。

    萧亦莫杯中酒微微洒出,燕孝钰冷面骤变,只闻一声大吼:“闻柒,小心!”

    此乃燕湘荀,满脸惊慌,站起,二话不说,提起剑就往外扑,身边凌国公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燕湘荀眼红:“救驾!”

    凌国公死死拽住,不放手:“不用,你看着好了,闻柒死不了。”

    燕湘荀回头就大吼:“万一死了怎么办?”

    死了造福大燕!

    凌国公咽回去,换了个语气:“她狡猾着呢。”看着那七千人,凌国公摇头,“苏家怕是在今天要走到头了。”凌国公感慨,手上一松,抬眼,就见燕湘荀没头没脑就往死士堆里扎。

    凌国公急了:“诶,你——”瞅见那外孙不要命地往里闯,凌国公赶紧招呼身边的护卫,“快去,保护王爷。”

    “是!”

    那边,暗箭逼近,——

    “闻柒!”

    “闻柒!”

    这两声,是谁?太乱了,谁分得清。

    秦宓一眼睃过侧首座的两人,眉头微蹙,抱着怀里的女子一转,徒手,白衣翩翩,衣袂交缠,缓缓落下,他接住那淬毒的剑,将怀中女子放在身后,指尖轻弹,箭出——

    那射箭之人,绝倒,口吐黑血。

    “咣!”

    案桌带动,瓷碗碎了一地,闻柒抬脚一踢,反手接住一块碎瓷片,手握,俯身,踩着一地茶渍,滑出数步,一步数个,指尖骤然染血,一个一个脖子,骨裂了……

    一块碎瓷片,一双素手,血淌红绸,尸体成堆,这便是闻柒的手段。

    燕湘荀愣住,死死盯着闻柒的指尖,血淌满地,这女人,真狠,身后,有人提刀,顿是刀光剑影,刺眼——

    “闪开!”

    一声大喊,闻柒一脚就踢过去。

    燕湘荀右腿一疼,一软,单脚跪地,那刀尖正好擦过肩膀,他吐气,好险。

    “嗯!”

    一声闷哼,燕湘荀两膝盖都着地了。闻柒又来一脚,踢得狠啊。

    “你干什么还踢我?”燕湘荀顾不上疼,爬起来,提刀就砍,还不忘瞪着闻柒。

    闻柒抬手,割了一个人的咽喉,她恶狠狠:“你想死,我成全你啊。”

    燕湘荀冷哼,一路杀到闻柒身边去。

    闻柒脚痒,想再补上几脚:“你过来干什么?哪凉快哪待着去!”

    “本王愿意!”燕湘荀砍人砍得起。

    闻柒瞧了一眼自家男人,靠,谁弄破他衣服了,都不美了,妈蛋。一脚踢起脚边的桌子——咣当!

    砸死一堆人。

    燕湘荀惊呆了。

    “看什么看。”闻柒一嗓子过去,“不想死赶紧砍,这倒霉孩子,净不让人省心。”

    背后,箭矢又袭来。

    燕湘荀踏着地上的尸体跃到闻柒身侧,面色沉冷:“退到后面去。”整个人挡在闻柒身后。

    “你滚回去!”虚晃一脚过去,闻柒白眼过去,“你挡着本宫老娘杀人了。”

    燕湘荀脸红脖子粗地喊:“本王让你后退!”

    哟呵,这兔崽子。

    “不听你老娘的话是吧?”眉毛一挑,闻柒哼了句,“丫的,非得让老娘动手。”

    说完,一掌劈下去,那手劲儿真狠!燕湘荀眼一翻,就倒了。

    闻柒拍拍手:“还不把你家王爷抬回去。”

    护卫目瞪口呆,半天反应过来,赶紧抬人。

    “等等。”闻柒吩咐,“绑到桌子底下去。”

    护卫们了解:皇贵妃娘娘还是挺护着王爷的。

    这话幸好没说出来,不然闻柒一人赏一脚,才赐一句:老娘不想棺材不够!

    闻柒一块瓷片,扎进一人咽喉,转身,没忍住:“操丫的!”

    背后,燕孝钰提剑,一剑刺进人腹,他问:“可受伤。”

    这是玩她吗?闻柒头疼:“靠,刚弄走一个又来一个,都是刚才吃饱了撑的?”

    闻柒转身,眼不见为净。

    忽然腰间一紧,鼻尖微微龙涎香,极好闻,秦宓拂了拂她脸上的血渍:“现在抱着爷,不许再松手,人爷来杀就够了。”

    他就是不放心,得时时刻刻抱着才放心,财狼虎豹,惦记他家猫儿的太多。

    秦宓皱眉,抱着闻柒,踮脚便跃起,白衫飞扬,竟是风华夺目。

    闻柒搂着秦宓的脖子,看了一眼燕孝钰:“他怎么办?”奇怪,这男人做什么一脸忧伤?

    秦宓捧着闻柒的脸就往怀里按:“你是爷的女人,不能管别人。”

    闻柒蹭着他直笑。

    那边,燕孝钰眸子越发暗凉。

    血色依旧,满屋尸体,慎人。

    这戏,又一幕了。

    僵持不下,七千人马,便是不伤,闻柒等人也要累死,必有援兵。萧亦莫敛眸,忽明忽暗,抬手,酒杯出。

    随后,苏国公道:“闻柒!你逃不了了,今日老夫便要你留下你的项上人头。”

    她脚踩案桌,站在秦宓身侧,她一脚,直接踢断敌人咽喉骨,抬眸望去:“哦?你可以试试,本宫好奇得紧,你倒是怎么取本宫的项上人头。”

    苏国公双手无力垂落,脸色因疼痛而苍白:“你以为单凭你几人之力走得出老夫的天罗地网吗?”

    “几人之力?”闻柒反笑,“谁告诉你本宫就只有几人了?”

    苏国公神色微慌,似试探:“援军吗?”

    闻柒不可置否,继续落脚,一脚一个,专踢咽喉。

    “哈哈哈……”苏国公一声讥诮的大笑,“恐怕都没有命来了,放心,等你到了黄泉路上便可以看见他们了。”

    闻柒不甚在意,漫不经心地动动唇:“苏国公府外三里,伏兵五万,午时一刻,诛本宫一万禁卫军,螳螂捕蝉、一劳永逸,可是如此?”

    黄雀在后,截断后路,这是苏国公的计划。他大惊:“你怎么知道?”

    嘎吱!又一咽喉骨,闻柒哼哼,踢得腿疼,干脆靠近秦宓怀里,懒得动了。

    ------题外话------

    今天回来得晚,明天捉虫

    第四十四章

    “你怎么知道?”

    嘎吱!又断一咽喉骨,闻柒哼哼,踢得腿疼,干脆靠近秦宓怀里,懒得动了,嘴角一翘:“你猜。”

    “你知道又如何,即便你手握重兵,却远在天边,难解近火,燕都之内你可调用的禁卫军,不过一万,今日,你必死无疑。”苏国公森森一笑,“老夫劝你别再垂死挣扎,你若束手就擒,或许老夫还能留你个全尸。”

    全尸?嘿,这老东西不想要全尸了。

    闻柒好似未闻,懒谩得很:“投毒在先,刺杀在后,断本宫退路,这三箭齐发,主意不错。”半弦月般的眸子弯弯挑起,睨眼微冷,“如此天衣无缝,不知道是谁在出谋划策?”

    “你——”苏国公大惊,竟战栗不已,“你,你知道?”

    一分不差,料事如神,闻柒,简直聪慧得可怕。既全在她掌握,为何……苏国公狠狠一颤,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七千死士,竟也一步不敢再动。

    “别怕,怕什么?本宫的项上人头不要了?”跳下桌子,闻柒一手抱着肩,另一手耍着那死士的刀刃,对着刀刃刮了刮指甲,漫不经心地问,“那出谋划策之人有没有告诉你,本宫狡猾成性,定另留有退路?”眸子微微一抬,一眼睥睨,那人面具下的眸子,微微沉下。

    闻柒笑了笑,低眸,继续刮指甲。

    一步一步,皆在她掌心,攻心攻计,竟毫无差错。

    苏国公眉头一跳,青筋横亘:“你危言耸听!哼,闻柒,即便有退路又如——”

    “嗯,既然那出谋划策之人猜到了本宫另有退路,”她缓缓截断苏国公的话,想了想,“那是不是也给你留了应对之策?”眼角邪肆挑起,她蹙着眉,思忖,“是什么呢?”

    苏国公下意识望向面具之人。

    她问:“姬国公吗?”

    苏国公大退一步,几乎站不稳脚。这个女子,何等精明,何等精明!投毒,刺杀,断其后路,甚至连防患未然的退路都被她算得不差分毫,天下谋略者数不尽数,谁能敌她一分。

    苏国公大笑:“一分不差,全中。只是精明又如何,你以为你今日还能有命出去?”

    闻柒似笑,调侃:“那本宫可得记得今天这个重要日子。”笑着揶揄,“是忌日呢。”

    百转千回的尾音一落,忽而大响,一声钟鸣般,撞开了苏国公的大门。

    瑟缩各处的众人抬眼,望去,姬老国公一身戎装,白发下,目光矍铄,身后,是千军万马。

    这迟到的亲家公,可算是来了。

    苏国公呼喊,满眼兴奋的青光:“来了来了!”

    来了,苏国公的退路呢。七千死士,另有姬国公千军万马,闻柒便是留有退路,也插翅难飞。内堂不少人长舒一口气,苏国公更是粗着脖子大喝:“闻柒,你死期将至,哈哈哈,死期将至了。”

    祸害遗千年,这老头没听过?

    “是吗?”素手指着那骤现的人马,闻柒好意提醒着,“那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苏国公微愣。

    忽而,姬国公双膝跪地,高呼:“娘娘恕罪,老臣救驾来迟。”

    顿时,满座死寂,唯秦宓,浅浅笑了,望着女子,眸中柔和,尽是她的影子。

    苏国公瞳孔放大,满布血丝,指尖颤抖横向姬国公:“你、你……”

    一招,反败为胜。闻柒啊,开始收网了。

    闻柒抬手,下一瞬,七千死士,被重重包围,望了一眼身后的秦宓,她浅笑片刻,缓缓走下台阶,长裙拖出长长血迹,走近。

    苏国公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抬眸,女子清冷的眸,睥睨:“你以为本宫的后路是什么?”她笑问,“龙虎令吗?”

    一万禁军被困,燕都之内,她唯一的依仗,唯有龙虎令,然……

    闻柒摇头:“猜错了呢。”提着裙子,微微俯身,她一脚踏在苏国公衣上,将绣鞋的血渍擦拭干净,才道,“杀鸡焉用宰牛刀,你们这群畜生,本宫还嫌脏了手呢。”

    苏国公呆滞,满头冷汗。

    闻柒一脚踢开苏国公儒衫,皱眉:“越擦越脏,尼玛!”转头,眸子冷冷,“姬国公,你说这忤逆叛乱之徒,该当何罪?”

    姬老国公面色无异,只道:“当诛。”

    两个字,掷地有声,杀气森然,内堂之中,一片寂静。

    “姬国公!”苏国公骤然大呼,双臂尽断,趴伏在地,满头爆出的青筋狰狞,“你竟然倒戈,你这叛徒!你们联起手来算计老夫?”

    姬老国公后退三步,一言不发。

    “你,你们——”

    闻柒一脚踢过去,笑盈盈地说:“老人家,别太天真了,世上怎会有永远的朋友,你三箭齐发、狼狈为奸,本宫又怎能不多谋几条生路,本宫自然也要还你三箭齐反、倒戈相向。”她摩挲着下巴,沉思着片刻,问苏国公,“其一龙虎令,其二姬国公,知道本宫还有一条退路是什么吗?”

    苏国公呆愣。忽而——

    “噗!”

    一口血,汹涌喷出,染湿了苏国公衣衫,唇齿间汩汩流血,微微泛黑。

    闻柒的退路……投毒,那本该她饮下的毒,下了苏国公的肚子。

    一步一步,她算计得分毫不错,这账,一笔一笔算,她怎能亏了。

    苏国公捂着胸口,开口便是大口大口的黑血涌出:“你,你……”

    闻柒一笑,无害烂漫极了:“无色无味的穿肠毒药,苏国公可喜欢?”眸子望向面具之人,眸光越发狡邪如狐狸。

    面具下,萧亦莫唇边竟牵了一抹笑。

    “为、为——”血,不止,苏国公眸子浑浊,渐进,没了焦距。

    闻柒接过话,细声细气地:“为何吗?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那紫玉鸳鸯壶出自本宫之手,便是那毒药,还是本宫赏的呢。”闻柒轻笑出声,“呵,老人家,你可真天真。”

    这女人,真狠毒呢。燕孝钰擦拭着手中的剑,摇头失笑。

    “闻、闻柒……”抬手,苏国公双目充血,一地黑血,映在眸中。

    “有什么遗言,说吧。”

    一字一句吐出的都是黑血,他哽塞:“你、你不得……不得,好死。”话落,眼皮垂下,气若游丝,嘴角淌血。

    秦宓眸子骤冷,抬眸,却映出闻柒懒懒的笑,他满脸冷意,渐进暖了眸,她的女人,他给得起天下,任她翻覆。

    闻柒蹲下,摇头不已:“不得好死?只是可惜了,今日死无全尸的,可是你。”起身,嗓音骤高,于百官之前,字字绕梁,“苏国公忤逆反叛、犯上作乱,其罪当诛,处凌迟极刑,念今日新人大喜,本宫大赦天下,免九族死罪终生软禁,苏世子夫妇贬为官奴,流放金洲,永世不得入燕都。另,苏家之女本许常广王正妃,因待罪之身,充军妓。”

    呼!

    几句话,百年世家,永无翻身之地,妇人心最毒,也不过此。多狠,天下皆知,只是谁人敢置词,闻柒,犯者,死不足矣。

    百官跪地,只道:“皇贵妃娘娘圣明。”

    凌迟处死,杀一儆百。

    “你——你——”双目撑开,死死睁着,忽而,断臂垂下……

    人死,难瞑目,一生权贵,死后一潭血,一道极刑,如此惨烈,自此,大燕苏国公府,落殁。

    大燕百官,谁能不自危。

    秦宓只笑,他家猫儿,爪子很厉。

    那边,闻柒叹息不已:“这就去了?还没行刑呢。”摇摇头,眸子一转,“姬国公,你与苏国公相识三十载,本宫特允你代为行刑,送他最后一程。”

    这凌迟的极刑,死,亦难逃。

    狠呐,这权倾天下的女子,太狠。百官都摇头。

    姬老国公道:“老臣遵旨。”

    起身,闻柒抬眸:“你们呢?”笑问,“是死?是降?”

    她一眼,笑靥如花,七千死士,皆面色惨白,闻氏谈笑间,全是杀机。

    领头死士弃剑,双膝跪地,高声道:“降!”

    而后,七千死士弃械投降,重重跪地,降:“尔等有罪,请娘娘责罚。”

    闻柒满意地点头,托着下巴寻思:“有罪啊,是该罚。”笑意骤然一收,清泠嗓音冷了,道,“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一( 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http://www.xlawen.org/kan/54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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