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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血皇图》

    第一章 血溅紫禁城

    天空浓烟密布,乌黑的烟柱从远方成百上千的火堆中盘旋升起,黑色的烟尘摭盖了天空。护城河两岸,火焰占满地平线,彻夜燃烧,北城的金川河沿岸,乱军点燃整个河岸地区,码头和仓库,民宅和妓院,北城城墙附近的一切统统焚毁。

    即使身处东面的皇城,空气中也有灰烬的味道。

    徐景天一路穿过正阳门,赶到了洪武门。在金吾前卫的大营中找到了父亲和两位叔父,一身戎装的徐辉祖看到飞驰而来,便问他金川门情况如何。

    “金川门一片混乱,北城的百姓全都在往中城逃命,我还没赶到金川门便被逃奔的人群挤的不能前进。”他口喘着粗气,尤被刚才北城那恐怖的情形所压抑着,“似乎半个北城都在燃烧,听百姓们传言,曹国公和谷王已经打开了金川门,迎接燕王进京了!”

    “不可能,曹国公世受国恩,深得当今圣上信赖,怎么可能开城降敌?”徐辉祖说话时摇摇晃晃,一手扶住营门,铁甲包裹着的强壮身躯剧烈的颤抖着,一脸的难以置信。

    “李景隆误国,辜负皇恩啊。”才刚刚三十五岁,正是壮年的魏国公徐辉祖满脸的疲惫,一边叹息一边拍打着身边的营门。

    徐景天的四叔,官任左都督的徐增寿面色复杂,听闻燕王从金川门进京,他心中一阵高兴,但转而眉头又紧皱起来。

    “大哥,李景隆本就是个纨绔子弟,不懂兵法,妄自尊大。先是率五十万兵马败于北平,后复领兵六十万,却再败于白沟河。丧师辱国,一败再败。回京师后又一意主张议事,如今他开城投降,也属意料之中事情。大哥,如今陛下大势已去,燕王进京,我们也当早做打算才是。”

    身为中军都督佥事的徐膺绪点点头,“四弟说的有理,我们都知道大哥向来忠心为国,对陛下忠诚不二。但如今形势,燕王已经取得靖难之役的胜利,大哥身为我徐氏一族家主,还请多加思量。父亲当年百战功业,才创下徐家如今家业,可不能全毁于今日。更何况,燕王妃乃是我们的长姊,从私下说,燕王还是我们的姐夫。更何况,景天还是...”

    “不要说了。”徐辉祖一双虎目狠狠瞪了三弟一眼。徐膺绪看了看徐辉祖,又看了看一旁的徐景天,终究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我徐家世受皇恩,值此之时,怎么能和李景隆辈般投降北军。”徐辉祖说完这句话,翻身上马,带着身后的数十亲兵直往北城金川门而去。

    “父亲,父亲!”徐景天有些无措的跟着父亲的战马跑了十几步,最后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在空中扬起的尘土之中。

    徐增寿拉住了侄子,看着这个大哥的私生子,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增寿,大哥心意已决,我们劝不动他的。还是想想办法,怎么保住我们徐家,避免大哥把整个徐家都带上绝路。”徐膺绪有些无奈的道。

    徐增寿皱眉沉思了一会,最后咬牙道,“三哥你马上回府,带各家小子们安置好各房家眷,我和景天马上进宫去!”

    徐膺绪面色一变,沉声道,“你难道打算...?”

    “事以至此,我们难道还有其它的选择?大哥已经表明了心意不肯归降燕王,为了徐家,我们只能这样做了。也许,这样还能取得燕王谅解,将来得以保住父亲创下的家业。”

    徐家是大明第一国公之家,在朝中声望极高。但是如今夹在皇帝和燕王这对叔侄之间,却随时有灭家亡族之祸。身为家主的徐辉祖已经选择了站在皇帝一边,但如今的形势却是燕王将成为赢家。为了徐家,向来就偏向于姐夫燕王朱棣的徐增寿只得选择与兄长相反的一边。

    不过眼下燕王已进京城,此时想投向燕王一边保住徐家,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非常之时,唯有行非常之事。

    徐景天有些迷惑的望着两位叔父,小心的问道,“我们是要去劝陛下投降吗?”

    徐增寿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走吧,愿天佑我徐家。”

    感受着四叔那凌厉而决绝的眼神,徐景天忽然打了个抖。他是大明第一名门徐家的长孙,父亲是大明开国元帅徐达的嫡长子。除了早死的二叔,父亲三兄弟,父亲承袭了祖父的魏国公爵位,如今更是加封太子太傅。而三叔也领中军都督府佥事高职,四叔更是担任左军都督府都督。而姑母更是如今打到了京师金川门的燕王朱棣的王妃。

    不过徐景天虽然是徐府的长孙,却不是嫡出,而是徐辉祖十岁时从北平带回来的私生子。不过虽是庶出,但在徐达生前之时,十分得徐达喜欢。如今不过刚刚二十二岁,却已经挂着勋卫的官职。

    徐景天跟着徐增寿向皇城而去,进入洪武门后,一路穿过千步廓,再穿过承天门,进入了皇宫。

    继续穿过端门和午门后,徐景天叔侄两个终于到了被筒子河所环绕着的紫禁皇城。不过比起外面几道宫门的守卫森严,越是接近皇城,反而越是混乱。连午门也无人看守,皇帝已经将大部分卫士调去守外面的宫城。剩下的一些卫士对于徐家叔侄两人,也并没有人管顾,徐增寿是左都督,徐景天也是亲军卫的勋卫,入皇城倒也是常事。

    此时北军入城的消息已经传进了皇宫,宫中人心惶惶,到处都是四处奔赴的宫女太监。徐景天跟着徐增寿连续经过了太和殿、中和殿、保各殿,依然没有找到皇帝的人影。

    “太和、中和、保和三殿我们都找过了,皇帝不在外廷,看来是在内廷。我们得抓紧时间,得在北军入宫前找到皇帝。”徐增寿有些焦急的道。

    “找到皇帝怎么办。”徐景天迷茫的问道。

    “劝他投降,让位给燕王。”

    “如果皇帝不肯怎么办?”徐景天从没有想过,他们入宫是要做这事情。皇帝他见过多次,他一直觉得那个只比他大了几岁的皇帝十分的儒雅,比起那个满脸大胡子的姑父朱棣,更有好感些。

    徐增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要该怎么办。

    叔侄俩沉默着继续向内廷前进,又走了一会,一名太监迎头撞到两人面前。那太监满脸是汗,张嘴刚要骂人,一抬头见是徐增寿,忙打起笑脸道,“原来徐都督在这里,害的咱家好找啊。陛下有旨,急诏徐都督于北边乾清宫晋见。快跟咱家走吧!”于是徐景天连忙跟着徐增寿一起,往乾清殿而去。

    一路左转右转进入乾清殿,乾清宫是**规模之首,皇帝在此办公,也在此居住安寝。叔侄两人到时,一身明黄|色皇袍的当今天子正在几个太监的护卫下,爬梯子登上了近十丈高的殿顶屋檐。从上面往北望去,浓烟遮掩了天空,北城上空黑呼呼的,满是阴影。从这儿看出去,全城尽在眼帘,紫禁城巍峨的宫城殿宇楼阁,下方如迷宫般的城市街道,西面南面是穿城而过的秦淮河,东面则是玄武湖,北面则是大江以及一丛丛烟柱和灰烬,火,到处都是火。士兵擎着刀剑,像蚂蚁一样爬满城墙和从城垛延伸出的塔楼。

    金川门下,飘荡的烟尘中依稀可辨数十座投石机的轮廓,不过此时这些投石车都已经用不着了。北面的金川门已经打开,沿着金川河,无数的北军顺着金川门内大街涌入了京城。

    这一切让屋顶上的建文皇帝万分的恐惧,一阵尖利的刺痛突然袭来,建文紧捂肚子,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差点摔下去,幸亏一个影子突然闪出,用强有力的手紧扣他的胳膊,将他稳住。

    徐增寿托住了建文,将他稳住后跪拜到,“臣护驾来迟,还请陛下责罚。”

    惊惶未定的朱允炆看到是徐增寿,苍白的脸上越发的阴沉了几分。

    等诸人回到了乾清殿中,朱允炆怒视着徐增寿,从御案上取过一迭书信扔到了他的面前。书信散落一地,其中一封散开的书信落在徐景天的脚前,他拿眼望去,却见上面正是四叔的笔迹,而内容隐约正是向燕王通报京师的部署。

    看到这些信,徐增寿面色大变,许久后,他哈哈笑了数声,一言不语。

    朱允炆见徐增寿不语,愤怒莫名,跳下丹墀,失态的一把抓住徐增寿的衣襟,大声的怒喝道,“你告诉朕,告诉朕锦衣卫找到的这些通敌书信都是假的,你说啊!”

    徐增寿微微一笑,缓缓道,“不,这些书信都是真的,全是臣亲笔所书。陛下,如今南北之争形势已明,臣为陛下安全计,特来劝陛下让位于燕王。现在燕王已经进了金川门,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进入皇城,还请陛下顺应时势。”

    “逆贼!”朱允炆愤怒至极,唰的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剑刺入了徐增寿的胸膛。

    “不!”徐景天惊叫着扑上前去,一把推开了朱允炆扶住了徐增寿。

    “小心后面!”徐增寿眼神涣散,无力的抬起手,指着徐景天的身后,口中吐着沽沽鲜血,声音颤抖着道。

    突然,徐景天只感觉背心处几道剧烈刺痛传来,他低头望向腹部,只见腹部透出几把明晃晃的带血剑尖。他吃力的转回头去,却只看到朱允炆满脸怨恨的对着他破口大骂。

    一阵阵冰冷、无力感传来,徐景天与徐增寿一起倒在了殿中,身下大片的鲜血如同一片绽开的鲜红玫瑰。弥留的最后一刻,徐景天只隐约听到朱允炆断断续续的骂声在继续。

    “二十多年了,朕今日才知道这个秘密,要是早些知道,朕也不会误信了徐家,也不会有今日之祸。徐达该死,徐辉祖该死,徐景天该死,所有徐家人都该死....”

    第二章 大梦初醒耶

    陈青云从梦中惊醒,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有些头痛的睁开双眼,却只是依然如往常一样,黑色的眼只看到了漆黑的夜。

    夜凉如水,他尽情的伸展着自己的四肢,让自己能从那个紧张的梦中舒服过来。好一会,剧烈的心跳才慢慢平缓下来,陈青云伸手往一旁的床上摸去,那熟悉的温暖丰腴却没有摸到。他微微一错愕,马上想起温柔可人的外科医生末婚妻今晚有急诊,昨晚已经打过电话告诉他晚上要加班。

    寂静的夜晚中,陈青云这间在郊区的独栋别墅丝毫听不到行车等噪音。虽然住在这样的别墅中,能让人有种居在大都市,却仿佛身处于田野自然间的放松自然感,不过此时当他从那梦中醒来时,他却有些觉得这夜太寂静了。

    陈青云的末婚妻是一名外科医生,一个很不错的职业。而陈青云能找到这样的好女友,他自己的条件自然也是很不错的。他家是世代书香门第,祖父、祖母都是学术界内十分受人尊敬的教授,到父亲、母亲,甚至伯父、叔叔、姑姑、姑父,乃至于陈青云的两个姐姐、姐夫也都是名牌学院毕业,最后又都成了令人敬仰的教授学者。陈家,是一个真正的书香世家。

    陈青云在从美国常青藤联盟的耶鲁大学取得博士学位以前,他都还是一名标准的陈家子弟,学习优秀,品质良好。在陈家人的计划中,毕业后他留校成为一名大学老师。

    不过就在三年前他刚取得博士学位,准备留美的时候,那天晚上他却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回到了六百多年前的大明初洪武时代,经历了一晚别样的经历。

    那是一个极其异常的梦,平时他虽然也有做梦,可每次梦醒,昨夜的梦很少能记住的。就算留下些印象,也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断,甚至很多都是离奇怪异,没有逻辑的。

    可是那晚的梦不同,与其说那是一个梦,还不如说那是一场梦幻奇遇。醒来后,梦中的所有一切他都记得一清二梦,而且在那个梦中,他好像成了一个明朝的孩童,以那孩童的眼睛,经历了大明朝的数天时间。就算清醒过后来,那梦中的情景还是那般的清晰,甚至是仿佛刚刚看过的一场连续剧,一场记录片。

    原本惊讶之余,他也没有多想,结果从那以后,每当夜晚来临,只要他一进入睡眠,就会立即进入那个奇怪的梦中。那仿佛就是一个永远没有完结的梦境,而更加奇怪的是,只要他进入那个梦,必然会从昨夜结束的地方重新接上,从没有重复,也不会有跳断。

    如此连续了一两月之后,陈青云的神经异常紧张,他去医院全面检查身体,查不到问题。最后他甚至找心理医生,可依然找不到问题的原因所在。

    最后,陈青云放弃了留美,回到了国内。回国后,他一边继续寻找治疗,一面放弃了执教的打算,开起了一家广告公司。两年前,一次在医院检查的时候,他认识了现在的末婚妻。

    那个怪梦一直在继续,除了梦境有些怪异之外,实际上对陈青云也没有多少妨碍。渐渐的,陈青云在末婚妻的帮助下,也把对这怪梦的恐惧、抗拒,渐渐变成适应,甚至成了闲时的一个研究。

    白天,他是一个学识渊博、英俊潇洒、家世良好的多金青年,有一家资产千万,二十多个雇员的私人公司。在郊区有自己的独栋别墅,出门有让人注目的跑车。还有一个美丽体贴的医生末婚妻,可谓处处都让人艳羡的生活。

    而晚上,那是另一个世界,三年来,在那个爱丽丝仙境一样的梦境中,他从最初的一名婴儿,已经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名门公子,甚至比现实生活中的他更加的洒脱。

    白天,黑夜,同一个世界的两面,在陈青云的世界里,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经历了最初的惶恐和不安后,陈青云已经把那夜晚的梦境当成了一个大型的网络游戏,一个只有他一个玩家的网游。天一黑一睡着就开始,天一亮一醒来就暂停退出。

    甚至到了后来,除了晚上经历那个梦境,白天的闲暇时,陈青云也会主动的搜寻关于明朝的一些史书诗集之类的。甚至平日里,他多了许多梦境中学会的东西,比如吟诗、书法、绘画、骑马,甚至从没有玩过射击类游戏的他,能熟练的在现实中张弓射箭,简述非凡。

    三年了,陈青云有时甚至已经有些分不出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原本从不交汇的两个世界,仿佛在慢慢的交融。

    对于这一切变化,陈青云心底有时也还有着一点点的迷茫。

    长出一口气,想起在加班的女友,陈青云嘴角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与女友认识一年后,两人就订婚了。到了现在,已经订婚了一年,如果不是因为女友工作太忙,两人都已经成婚了。

    这些天电视网络到处都在播放明天晚上将会有狮子座流星雨,为此他和末婚妻早就已经约定好了,明晚推掉一切工作应酬,带上野营帐篷望远镜,一起去山上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躺在床上,他估计着此时已经快要天亮,也就打算干脆起来去医院接女友一起吃早餐,然后准备那个晚上去看那个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昨晚的那个梦,让陈青云还有些心悸。头一次,在梦中他经历了原先那种超然于外的感受。在那梦中,南京城被燕王朱棣攻破,他身为徐家一员,跟着四叔一起去见建文皇皇帝,结果最后却一起被朱允炆给手剑杀了。梦中临死前那种剧痛、惊惶、恐惧、冰冷的感觉,是他从没有经历过的。最后他陷入了一阵无比的黑暗之中,然后在梦名醒来。

    在梦中,他死了,然后醒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陈青云甚至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在做那个梦。对于那个梦中的自己,徐达长子徐辉祖的私生子身份,他在现实中曾经查找过无数次的资料,任他找遍各种史料,各个图书馆,甚至整个互联网,也没有找到明朝的徐辉祖还有一个私生子叫徐景天的。关于他在梦中所经历过的一切,在现实中的史料中,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有时他也会因此自嘲,也许正因找不到,所以才证明那些只是他自己的一个荒诞的梦而已。

    陈青云伸手去按床头的台灯,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反而暗夜中不小心撞倒了一件什么东西,只听的乒乒乓乓一阵声响,然后好像是瓷器破裂的声音。

    陈青云估计是他睡前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杯,他有些懊恼的皱了下眉,那套茶杯可是他和女友在陶吧一起亲手做的。女友最是喜欢那套杯子,这等下女友回来了估计得生气了。

    他刚要下床收拾,却听的门吱呀的一声推开了。

    陈青云愣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可是豪华独栋别墅,那门不应该也不可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啊。

    漆黑中,一点昏黄的光芒出现,跟着那光芒一起进入房间的,还有一阵如兰似馥的香味一起散入了房间。

    灯火昏暗,朦朦胧胧。

    虽看的不是太清楚,可陈青云还是看见进来的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少妇。而且那是一个古装的少妇,一个他异常陌生却又十分熟悉装扮的少妇。

    他揉了揉脑袋,才想起来,那少妇的装束,就如他这三年来梦中所见到的明朝妇人衣装一样。甚至这个少妇的面孔,他都觉得依稀有些熟悉。

    借着那灯光,陈青云打量了一下身处的这个房间。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对面那个巨大的黄花梨书架,上面满满的全是一本本的书籍。在一旁,还有一个收藏着许多瓷器玉石的黄花梨多宝阁。

    床的一侧,则是一面两米多高,绘着几个漂亮仕女的黄花梨插屏式座屏风。再低头,他此时正坐在一张红漆鎏金榉木架子床上。

    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而又熟悉。

    陈青云疑惑的抬起手,那是一支细小的手臂,顶多六七岁孩童的手臂。顺着手臂往上看,此时这幼小的身体正套在一件白色的丝绸衫子之中,样式同样是明朝古式的。

    看着这一切,他有些迷惑,难道刚刚他并没有从梦中醒来,还是说刚才那会他依然是在梦中。现在只是接上了之前梦中被杀的那段,重新继续了,还是重新开始了?

    低头摸着自己幼小的身躯,他突然回忆起三年前最开始的那个梦来。记得初入这个梦境时,他就是六岁。

    大明洪武十七年,徐府,徐景天,六岁...

    无数的思绪在脑中闪过,陈青云觉得自己迷惑了,这一切是从新开始,还是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只是一个长长的梦刚醒来,或者是还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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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徐府私生子

    “小少爷又做恶梦了么?”||乳|母陈妈快步走到架子床前,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油灯放在桌上。探手将架子床上的月白纱帐在银钩上挂好,关切的向坐在头上的徐景天望去。

    油灯如豆,昏黄的灯火忽明忽暗。徐景天那苍白的脸上汗渍渍的。一双乌黑的眼睛里尽是迷茫,没有往日恶梦后醒来的惊惶与不安,反有着如成年人般的冷静。

    陈妈连问了他几句,也不见答,还以为是梦中惊到了。也并没有想到,此时的徐景天与往日的小少爷有什么不同。她微微为这孩子叹了口气,手脚利落的就给小少爷换起被汗水打湿的贴身衣物来。一边换,又一边转头向着外间喊道,“青莲,香莲,你们还不不快去把外头炉子上温着的热水端进来给小少爷擦身。这寒冬腊月的,小少爷身上全湿了,要是着了凉,你们可担的起。”

    外头负责值夜的两个十五六的丫头青莲和香莲,闻声连忙披衣而起,从外头的炉子上端来热水,倒在铜盆中。陈妈又取来一块芬香的帕子,就为徐景天擦洗换衣。

    徐景天还有些茫然的坐在那里,等到身上的衣物全被脱光了后,受凉之下才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光着个屁股,被一个二十许的少-妇,还有两个十五六的年青丫头脱光了。徐景天突然觉得有些别扭,虽然以前的梦中他也经历过许多事情。可不知为何,今晚的这个梦中,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感觉特别的清晰、敏感。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就如之前梦中被刺死时那般的真实。

    他低头看看白胖胖的六岁孩童身体,心里微微一叹,难道这个梦开始轮回了,三年一轮回?

    浸过热水的布巾擦在身上,说不出的暖和惬意。不过当陈妈润滑的手滑到下面的小豆丁上时,他还是马上觉得有些难为情。他看了两个丫头一眼,他们也都盯着他的小豆丁发笑,偶尔还咬一下耳朵。

    他用两条白白的细腿夹紧了,细声道,“我自己擦洗就行了,你们去歇休吧。”

    陈妈微微一笑,身上只披着件外衣的她,越发的散发出先前那种好闻的香味。她没有理会小少爷的难为情,只是依然仔细的擦拭着他的身体。

    “小少爷,还是以前的那个恶梦么?那个恶梦不是早几年前就不做梦起了么,怎么今夜又发梦了?是不是又想起那些不好的东西了,竟然吓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怜。”陈妈温声道。

    徐景天看着陈妈关怀的眼神,心头也感觉一阵温暖。

    六年前,才十四岁的大少爷从北平带回这个私生子时,还曾经在京城闹过好一阵的风潮。据说孩子的母亲是大少爷在北平时认识的一个秀才家的小姐,生孩子时难产死了。孩子带回时,大少爷都还没有成亲,也没有纳过妾,因此最后大少爷的母亲谢夫人只好请奶妈来带这孩子。

    当时请了很多个有经验的奶妈,可是小少爷却一直哭闹不停,没有一个能哄的住孩子。陈妈本不是徐府下人,她的丈夫却是朝廷派在徐家一百护卫的百户军官,当时陈氏正好也刚生产,小少爷一到她的手中,便安静的很,再不哭闹。因此,谢夫人便央请陈妈入徐府帮着带这孩子,做了景天的奶娘。

    从那时起,一晃就是六年,虽然景天不是陈氏的亲骨肉,可很多时候却比她自己的孩子都亲。她刚带景天时,曾经听大少爷说起过,好像当初带小少爷从北平回京城的时候,夜里赶路时马车翻过,从那次起,景天一到夜里就总是哭闹不停。

    后来陈妈带着景天,虽然细心照顾,其后也还是经常会夜里梦中惊醒。这个情况,一直到三岁时起,才算好了。这几年,景天小少爷夜里已经不再梦中惊醒了。只是今夜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又从梦中惊醒,陈妈十分担忧的看着景天。

    面对着陈妈的关切,徐景天却有些心神不宁。他此时脑子里还全是关于这个轮回的梦境,他只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如同三年前般又重复了,并没有意识到,此时他早已经不在梦中。

    陈妈帮景天擦过身后,又帮他换了一套内衣,然后安置他睡下,帮他盖上被子。又陪着说了一会子话后,才放下纱帐,端着油灯出了房间。

    闹腾了一阵,徐景天只觉得一阵疲惫,渐渐睡去。睡去之前,他倒十分淡定,心道再醒来时,必然已经是在现实中了。

    ......

    徐景天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迷糊中,坐在床上,他只听的一阵孩童的吵闹声在不远处响起。

    “哥哥...哥哥,快起来,昨天不是说好今天和虎子一起去捉鸟雀的呀。”

    “释加保儿,你大哥昨夜又做了恶梦,后半夜才睡踏实。现在睡的正香,你就不要吵着他了。”陈妈温温软软的声音也跟着传进耳朵。

    ...

    徐景天睁开眼睛,天已大亮。而他仍然躺在床上,而这时,几个比他还小点的男孩子正推进房门,跑了进来。

    迷茫,迷惑!

    实际上徐景天此时已经不光是迷惑、迷茫,而是恐慌了。自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已经在这里快一个月了。眼看着从十一月转眼就快到了腊八,他依然还在这里。

    徐景天突然有些不解,茫然无措。他不明白他怎么还在这梦里,以往的梦境,虽然有时一夜的时间,梦境中却有差不多六七天。可是这一次,他在这个梦里已经都快一个月了。每天早上醒来,他都发现自己还是在这张榉木架子床上。

    迷茫、焦虑、惶恐、不安,到最后,徐景天终于有些明白,也许这一次,他再也回不去了。

    徐景天双眼无神的坐在床上,目光呆滞无神,双手扯着头发,正费尽脑汁的在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时,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子已经跑到了他的床头,拉着他的手大叫道,“哥哥,你怎么还在睡觉啊,天都大亮了。快起来,昨天说好要去捕雀的。”

    “哥哥是懒虫!”后面还有个稍大点的男孩,张着缺了门牙的嘴巴漏着风说道。

    后面一个虎头虎脑的稍大点的男孩子有点拘束的小声道,“我娘说小少爷昨夜恶梦了,没睡好哩,要不我们今天就不去捕雀儿了。”

    看着这几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徐景天微微苦笑了一下,这近一个月来,他天天和这几个小家伙混在一起,对他们自然是十分熟悉。那个一直叫他去捕雀的男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徐家大房的嫡子。在徐府最得夫人谢氏的宠爱,现在已经四岁了,却连大名都还没取,府中只是叫着他的小名释加保。

    不过虽说嫡庶有别,不过这小子却是异常的粘着大哥徐景天。就和一跟屁虫一样,徐景天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在徐景天以前那个梦的记忆中,好像整个徐府都十分忌晦提起徐景天的私生子身份。徐景天虽是私生子,可实际上整个徐府却从不会有人提起这事,也没有人提起这事。这是老爷下的严令,哪个敢提起这事,就要受家法惩罚。因此,小一辈的这些孩子并不知道这些嫡庶的事情。

    大少奶奶李氏平时对待徐景天,倒也没有什么偏心的地方,因此释加保从不知道,他这个哥哥其实只是同父不同母。

    而那个稍大点的,却是二房的长男徐茂先,同祖父辈中他只比徐景天小,比释加保却是还要大一岁。而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则是徐府的护卫首领百户赵大彪的儿子,也是徐景天||乳|母陈妈的儿子。这些小孩子中,虎子年纪最大,比徐景天也还要大上半岁。

    在徐景天那个奇妙的梦境记忆中,他和这三个小男孩幼时一直是最好的玩伴。直到大家年纪渐长,进学之后,才渐渐的有些疏远。还记得长大后,释加保和二房的茂先还有他都入了国子监入学,而虎子的父亲后来则是外调去了北平。虎子长大些后也就跟着陈氏一起搬去了北平,后来虎子在北平从了军,靖难之时,他还是燕王的侍卫,一直跟着燕王打到了京城。

    而他们三兄弟,也渐渐生疏。特别是释加保,长大后终于知道了他只是个私生子,再加上受些功臣家子弟的带坏,渐渐成了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对他更是视同陌路。再不复童年时的兄弟亲情,甚至处处嘲讽讥笑他。茂先后来则成了周王的女婿,成了郡主的宜宾。而徐景天这个私生子,长大后虽不如其它两个兄弟那么耀眼,却也在十八岁时就蒙荫成了随驾勋卫,最后直到被建文杀死。

    此时徐景天看着三个亲热的小男孩,心里总觉得十分的复杂,此时亲密的四个孩童,将来的人生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一个是袭爵的魏国公,一个是郡主的宜宾,一个是建文勋卫,一个是燕王侍卫。

    想起梦中最后四人的陌路,徐景天面对着此时亲切的三人,心里突然觉得五味杂陈。

    第四章 祸起堆雪球

    晨色清冷,带着一丝冷寂,万特枯寂,这是寒冬腊月独有的景致。

    金陵城早已经下过了第一场雪,昨夜天气陡降,京师又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等到今早太阳出来,整个京城早已经经被银装素裹,一片银色的天地。

    徐府的几个小家伙,见到这样的大雪,更是高兴的不得子。仿佛和九岁的二小姐的那条大黄狗一样,一早起来就兴奋的不得了。大黄狗今日一起来,就一直在雪地里奔跑打滚,连二小姐都叫不回来。

    院中的廊下,释加保站在那里,满心焦虑又兴奋难耐。他的年纪太小,跟随着他的||乳|娘和丫环们根本不肯让他下院子雪地中,几双眼睛牢牢的眼着他,丝毫不让离了廓下。他站在那里,只能看着两个哥哥和虎子在院子的雪地中四处奔跑,滚着雪球。

    甚至就连二姑都可以带着丫环在雪地里疯,互相扔着雪粉,嘻笑疯闹。

    释加保有心想要下雪地里玩会,可是看着身边几个盯贼一样寸步不让的丫环,他就不禁一阵气馁。这些人的眼里只有母亲,根本没有人会顾及他。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特别的羡慕大哥景天,他不过是比自己大一岁多点,可他做什么事情,总是不会有人管三管四。

    就如此刻,景天就和茂先还有虎子三人在那里打雪仗,你扔我丢,玩的不亦乐乎,整个人都冒着白气,脸红扑扑的。而他却只能站在这廊下干看着。

    “哥哥”释加保远远的对着徐景天叫道。“好玩不?”

    徐景天正在雪地里堆一个雪人,自发现自己不能再回去了之后,经过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也终于安下心来。虽然对于再不能回去,他还是耿耿于怀。总是不能停止的思念着那世的亲人,思念着就快要完婚的末婚妻。可是事情已经如此,多想终究也还是无用。渐渐的,他也慢慢把这些事情放下。

    近月来,他大多的时间总是闷在房中,偶尔几个小屁孩兄弟来找他,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致。虽然身体也才是六岁多的孩子,可是他的心理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让他再跟着几个四五岁的孩子一起玩,总是十分怪异以及无趣的。

    不过因为身体只是六岁的孩童,处处受限,徐景天这些天来也快要憋出病来了。今日院中观雪,也就止不住下了院子,堆起了雪人。他全不顾自己的幼小,穿的厚厚的皮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堆雪人是每个小孩子都曾经玩过的游戏,徐景天滚起两个雪球,然后把他们堆在一起,再指挥着五岁的茂先和六岁的虎子,及九岁的二姑一起动手,用木炭条做眼睛,拿红枣做鼻子。甚至还弄了一把扫帚插在雪人肩膀上,九岁的二小姐妙仪还让她的丫环紫竹不知从哪弄了顶书生的四方巾戴在雪人头上。

    一群小孩子玩的哈哈大笑,兴奋不已。而徐景天则戴着皮手套不断的拍打着雪球,也许只有这般,才能发泄减轻一些最近这一个月以来心里压抑的情绪。

    听到释加保叫他,他走到廊下,对着他道,“想不想玩?”

    释加保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的转头看了看他的||乳|母林妈妈。林妈妈马上道,“释加保儿可不能下雪地里去,这么将冷的天,冻着了可不是玩笑。在这里看着就行,捧着手炉,还有蜜枣吃,多好啊。”

    “我不要吃蜜枣,我要和哥哥一样的堆雪人。哥哥怎么就能去堆得,我怎么就不让堆?”释加保||乳|母不肯,干脆吵闹起来。小少爷的脾气一发,林妈妈和两个丫环也都左右为难,只得小心哄着。

    徐景天站在那里,见释加保确实十分想下去玩,想想也不是个什么事儿。虽然释加保才四岁多,可是他身上左一件右一件的,脚下是皮靴子,手上是皮手套子。连头上都还戴着**瓜皮小皮帽子,身上穿着的又是紫貂皮的袄子。这样的装扮,不过是下雪地里玩一会,又怎么可能会冻着。

    当下从旁边丫环的手中取过释加保的孔雀绒大氅,往释加保身上一披,牵着他的手就跳下了廊,一起踩着厚厚白雪,吱吱呀呀的奔向那雪人。

    林妈妈和两个丫环措手不及,眼看着两个小少爷已经跑远了。跳起脚想去追,另一边景天的妈奶陈妈笑着道,“林妈就让他玩一回吧,要不然释加保儿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呢。两个小少爷都穿的暖暖的,玩一会子也不会有事的。平常家的孩子四五岁也都会玩雪呢,咱这两位小少爷可是将门之后,又哪有那么娇贵。”

    林妈妈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只得拍了下手道,“要都如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他们是主子,咱们是下人,侍候好他们是咱的本份,万一有点差错,错的可就是咱们了。听说景天这些天晚上又做恶梦了?”

    两个||乳|母一边聊着天,一边却又都紧盯着不远处的几个小少爷小姐。陈妈点头道,“这事都快一个月了,每天晚上景天小少爷都会惊醒。这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有老爷夫人都知道了,大少奶奶说等过些天去寺里捐点香油请道符,看能不能好。”

    林妈妈望着景天,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亲娘都没见过的可怜孩子,还好老爷向来疼爱这个孙子。大少奶奶也从来都( 血皇图 http://www.xlawen.org/kan/55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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