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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把他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看待,这真是几世才修来的福气,要不是投在咱徐府,哪家能这样好的待一个私生子啊。”

    “噤声!”陈氏脸色有些不快的瞪了眼林妈妈,“说什么呢你,这话能乱说的吗?老爷夫人早就下过家规,禁谈此事。”

    “哦,是是是。”林妈妈讪讪的住嘴,“也就和你说说罢了,坚决不会和旁人说道的。”

    两人正说着话,却突然听到院中响起一阵大哭声,听声音却是大房的嫡子释加保儿的。林妈妈慌忙望去,却见不知什么时候起,院中玩耍的那些孩子全都围在了一起,而那个高高的雪人却只剩下了下面的那个雪球,上面的那一半却不见了。

    而几个孩子围成的堆中,释加保的哭声却凄厉异常。

    二小姐惊慌的冲着小脚跑来的林妈喊道,“释加保被雪球压住脚了,快救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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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响亮的耳光

    在徐府,长房的嫡子释迦保儿绝对是一个相当受庞的孩子。虽然在同辈中,他排行只在第三,上面有私生子的哥哥和二房的嫡子。但做为长房嫡子,这个才四岁的孩子却已经注定了将来是要继承倘大的徐府,最终承袭魏国公的爵位的。

    而夫人谢氏,对于这个嫡孙也是疼爱有加。虽然徐府大少爷、二少爷都娶妻纳妾生子,算上还同刚满岁的六小少爷和五孙小姐,徐府第三代已经有了十一个孩子。六个男孩中,除了释迦保这个嫡长孙外,二房的茂先也是嫡孙。不过夫人谢氏却独更偏爱释迦保,周岁之后一直到现在,释迦保都一直在夫人谢氏的房中养着。不说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真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无比的金贵着。

    因此,当这个徐府的嫡长孙给一个大雪球压在了下面,一条腿还被压着了时。廊下的徐府诸多婆子、丫环、||乳|母们简直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一个个惊呼着向着释迦保儿跑去,还有几个机灵的丫环则早一阵风似的向大少奶奶李氏的院子跑去报信了。

    释迦保叫的很惨,仿佛腿已经压断了一般。不过据一旁的徐景天观察,那个雪人的头部虽然不知怎么的滚了下来压到了他的脚,不过因那雪球本来就滚的不算太大,而且压到释迦保的腿前,先是砸在了雪地上,然后才滚压到了释迦保的小腿上。而且释迦保儿身上的衣服穿的饱,减少了点伤害。仔细看来,腿并没有断,只是有些压伤,略动了点筋骨。

    徐景天在那些丫环婆子们赶到前,试着用力搬了几下,不过奈何他也才是六岁那儿的身体,直接搬起来力气不够。滚开又怕再伤到了释迦保儿。

    释迦保的||乳|母林妈一张脸都全白了,迈着小脚飞快的奔到雪球前,一把将那雪球搬起扔到一边。一边焦急的抚着释迦保的额头,“小少爷不哭,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四岁的释迦保只是一个劲的嚎淘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都哭紫了。

    徐景天看着林妈要抱着他走,忙制止道,“三弟伤了脚,还是得等大夫来看过了才行。现在移动,怕伤到筋骨。”景天的||乳|母陈氏有些惊讶的看了如此镇定的他一眼,觉得这孩子镇定的有些过份。一般的孩子碰到这事,早都吓的不知所措。

    “释迦保儿,有没有事,没有受伤吧!”园内长廊一道,远远的一大群人赶来。人还未到,李氏焦急的声音就已经传来。李氏乃刚二十出头的美妇,淡妆素服,体态幽闲,丰神绰约。此时她披着一件猩红的大氅,在一群丫环婆子的护持下飞快的迈着一双金莲小脚,飞也似的奔来。头上满头乌发斜斜的挽了一个坠马髻,上面插着的一支百鸟朝凤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跑动,一步一摇。

    李氏刚刚在婆婆的院中,与几个妯娌一起商议着过几日到城南的大报国寺为病中的公公上香祈福。忽然听得外头小丫环来报释迦保在西院玩雪,被雪球滚落压了脚。当下急的三魂就去了两魂,顾不得其它马上就往这边赶。

    一把抱住儿子,李氏听着儿子的哭声就如撕她的心一般的难受。她低头看去,却只见长子景天正拿着两片木板夹在儿子的腿上,正要拿一根绳子绑上。

    当下急道,“你在做什么?”

    景天看着李氏担心的模样,忙解释道,“三弟腿刚才被雪球滚压到了,还不知道伤的如何,我用这个木板夹住,防止再伤到脚。”

    “脚痛死了,我脚断了。”释迦保一向被人宠爱,从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伤痛。见母亲赶来,更觉得委屈,只一味的喊痛,喊腿断了。

    林妈妈满脸苍白,只觉得天也塌下来了,心只暗暗责怪景天,要不是他强拉着释迦保去玩,也不至于有些祸事。眼下又见他在这里拿木片夹小主人的伤腿,当下更是惊惶。连转头对景天的||乳|母陈氏道,“景天小少爷玩闹,怎么陈妈你也不看顾着点。要不是刚刚景天小少爷强拉着释迦保儿去堆雪人,也不会伤到脚。现在释迦保儿都已经伤到了腿了,景天小少爷还在那玩闹,你怎么就不知道看着点呢。”

    李氏听到这话,猛的一抬头,玉面含煞,一双柳眉倒竖,直直的瞪着景天。

    景天被李氏盯的有些发毛,“母亲...”

    话未说完,李氏突然甩手对着景天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看你对释迦保做了什么?你怎么敢这样对他?”

    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那一记耳光着实打的响亮,徐景天只觉得耳边满是轰鸣之声,眼前金星乱闪。虽然被打的很重,他还是能明白李氏刚才的行为。

    李氏做为大明第一名门徐家的嫡长媳,自身的家世当然也不简单。徐允恭做为大明开国元帅、魏国公徐达的嫡长子,当初早不知道被京师多少公侯之家看中,一心想把自家的千金小姐嫁给他。当时尤以大明第一开国功臣韩国公李善长,以及曹国公李文忠两家国公之家结亲之心最切。

    不过当徐允恭在大业十三年,从北平带回了一个私生子,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之后,许多原本有意结亲的公侯之家却都没了下文。特别是曹国公府和韩国公府,两家都是大明顶级名门,谁也不愿意自己家的嫡小姐一嫁过去,还得给徐家抚养私生子。

    不过就算因为私生子的缘故,徐允恭也依然是魏国公的嫡长子,将来的魏国公。因此最后,徐家还是与曹国公李家结了亲。不过这回娶的却不是曹国公的嫡女,而是老曹国公、曹国长公主的驸马李贞的兄长的嫡孙女。也是皇帝的养子、外甥,现任的曹国公李文忠的同祖父亲堂兄的嫡女。

    虽然是曹国公旁支,可算起来身世也还是很高,配徐家大少爷虽有些相差,却也不算是高攀。而且相比于曹国公的嫡女,这个李家小姐却更加的贤淑。嫁入徐府后,面对着丈夫婚前的私生子,也从没有过什么怨言,完全把景天视若已出,一视同仁,没有半点偏爱。

    李氏入徐家已有五年,除了婚后第二年生了嫡子释迦保,她还在去年又生了长房的第二个女儿。而这几年,丈夫徐允恭也是先后又纳了两房妾,又添了两个庶女一个庶子。

    后院多了两房妾侍,而且除了自己生的一儿一女,长房还有四个庶出的孩子。李氏虽然平时没有什么,但是其实内心也还是有些沉重压力的。

    刚刚见到儿子受伤,母性的天性一下子爆发出来,如同所有护犢的母性一下,她头一次动手打了那个她其实一直不喜欢,但是从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过的丈夫的私生子。

    徐景天对此倒是没什么委屈,好而觉得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当下对着李氏道,“母亲大人,对不起,都是孩儿的错,害三弟受伤...”

    李氏抱着释迦保在怀,心头一片慌乱。看到景天那样大人腔调的话语反而心头更起无名火,“我不是你母亲,你也不是我的孩子,以后再也别叫我母亲。你只是大少爷在外面被不知廉耻的女人勾引生下的私生子,你不配叫我母亲,你也不配做释迦保的哥哥。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以后我也不会让你再接近释迦保儿。”

    李氏这番略带有些恶毒的话语一出口,连带着周围的那些丫环婆子们也齐齐变了脸色。以李氏那么贤淑稳重的一个少夫人,竟说出这么番说来,可知有多失态了。

    景天的||乳|母陈氏惊讶的望着李氏,又回头去望景天。见景天只是有些痴愣的站在那里,还以为孩子被吓住了,忙一把将景天搂在怀中,对着李氏辨解道,“少夫人,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景天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还请夫人不要怪罪于他。”

    听到陈氏的话,气极的李氏才渐回过神来,她有些歉意的看着景天,正要安慰孩子几句,认个错。却听的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请来的大夫已经到了。

    当下李氏也再顾不得景天,忙一心落在大夫身上。大夫问了几个边上人几句话,又伸手摸了摸释迦保的那条腿。仔细观察了一下后,说是估计伤势不大。说完就抱起释迦保赶往就近的暖房中医治,李氏等一众人也连忙跟上。

    景天的||乳|母陈氏也连忙跟在后面,对着李氏不时的说着自责的话语,求李氏不要再责怪景天。一时间,刚刚还挤满一院的众人,如那光秃秃的树枝上的鸟雀一样,瞬间全都走了个没影。

    满是足印着的院中雪地里,只剩下了那个没了头的雪人,还有徐景天那有些单薄的身子,和有些茫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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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出门就出事

    徐府的宅子是当今皇上所御赐,据说当今皇上建国称朝以后,大将军徐达却依然住在京城一所低湿狭小的房子,皇上几次想给他换一所较好的房子,他都推辞了,说:“天下未定,上方宵衣旰食,臣敢以家为计?”

    后来皇帝又打算把他称帝以前,尚为吴王时的旧王府赐给徐达,徐达一再推辞不受。皇帝后来便命人在旧邸前为徐达新建了一座府第,新建的徐府为皇家御造,那气势自然非比寻常。徐府正是处于京城最热闹的南城,而且还紧邻着繁华的夫子庙和秦淮河。

    徐府与夫子庙相隔的四福街上,徐景天幼小的身影有些随意的在街道上散步着。刚刚在徐府中发生的那一连串的事情,让徐景天觉得有些意兴索然。

    正是刚才的那一巴掌,让徐景天突然发现,虽然他在徐府这个大家庭中已经生活了近一个月。可是实际上,他仍然像是一个边缘人。在徐府近一个月来,他接触的最多的只有自己的||乳|母陈氏还有香莲、青莲两个丫环。而做为他的父亲的徐允恭,他虽然见过数次,可父子间却有种看不见的冷漠,两人间甚至都没有过几次正式的对话。

    而那个直到今日之前,都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关怀倍至的母亲大人,刚刚的那一巴掌,已经早表明了在她的心中,其实是不喜欢他这个私生子的。

    除了这对让徐景天感觉复杂的父母,徐府中据说最疼爱他的祖父,却又一直在病中。近一个月来,徐景天连一次面都还没有见过,更不用说感受祖孙俩的亲情了。至于夫人谢氏,那是一个不错的传统女人。可是她却似乎很讨厌徐景天,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讨厌。祖孙两个相见时,徐夫人根本不怎么会和他说话。

    徐家很大,除了府院广阔以外,徐家的人也多。魏国公徐达有四子四女,除了长女早年嫁给了皇帝的第四子燕王朱棣成了燕王妃,早就远在北平城外。长子允恭、次子允忠、三子允谦、四子永慎,其中老大老二老三都已经成亲,老大和老二两房已经生了十一个子女。而老四才十二岁,二小姐更是才九岁,三小姐和四小姐更是分别只有两岁和一岁。

    而第三代中,徐景天都已经六岁,比四叔也只小了六岁,比起四姑甚至还大了五岁。徐家上下三代就有二十多口人,而府中的奴仆更多。虽然大明开国之初,皇帝就已经下过诏书,对所有的功臣之家和官员限奴。国公之家依律也只能有奴仆二十人,无爵位的官员更是只有从二品以上才允许有规定数量的少量奴隶。

    但徐达身为开国元帅,又是皇帝的布衣兄弟,更是皇帝亲家,数年下来,赏赐下来的奴仆数量早就超过原本的规定了。虽然不说奴仆如云,但是徐府上下的奴仆加起来也足有两百左右。

    如果再加上皇帝派在魏国公府护卫的一个百人护卫队,徐家大宅加起来的人更是多达三百多人。平日里,无论走到哪,总是能看到丫环婆子小厮。

    可是真心想来,偌大一个徐府上下数百口人,好似真正关心他的也只有||乳|母陈氏。

    一想起,也许以后他一直都得生活在徐府,徐景天就有些迷茫。特别是刚刚李氏急怒之下,脱口而出的私生子三个字,让他明白,在这个家,他终究是一个边缘人罢了。就如在那个梦中一样,最初几个一起玩耍的兄弟,最后的命运却大不相同。他只是一个靠着家族萌荫才当了一个勋卫的世家私生子罢了。而释迦保,长大后不过是一纨绔,却承袭了魏国公的爵位与徐家的家业。就连二房的茂先,最后也娶了郡主。三兄弟之间,只因一个嫡庶之别,最后的人生竟然差别如此之大。

    腊月的天气寒冷,阵阵冷风如小刀般刮过脸庞。

    徐景天却只希望能再冷一些,好唤醒他此时浑浑噩噩的脑袋。身处于这个六百多年前的时空,他有些无所适应,不知道自己又该向何处而去。虽然心中也曾闪过些念头,可终究自己的身体才是一个六岁的儿童。

    漫步街头,徐景天也忘记了自己为何要跑出徐府。

    离家出走吗?

    没有,他从没有想过这样的念头。能落在大明的国公之家,虽然是一个私生子,可徐景天也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哪怕什么也不干,最好也能混得一个如勋卫一样的职位,做一个富贵闲人。

    他只是一时头脑纷乱,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李氏的那一巴掌和那一番话,其实也是情急之下的不择之言,实在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想是如此想,最后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一个人独自转到了东角门上,趁着那守门的小厮不注意时出了府门。

    暖和的皮靴着踏在道上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响声。也许是天太冷,他一路上来居然没有碰到一个行人。一个人在街道上慢慢的走着,走了小半天后,脑袋终于又清醒了许多。他自嘲的伸着小手摸了摸自己那半边已经肿起来的脸庞,两世为人,这也算是头一次挨耳光了。

    想起自己偷出府门已经小半天了,估计此时府中已经有人发现他不见了吧。或许此时已经有人在到处找他了,想起李氏打他后那抱歉的表情,还有那没有说出口的话,他也觉得李氏也是一个不容易的女人。

    这时街边的院墙内飘出数瓣腊梅,一阵沁人的梅香迎面扑来。那梅香在这雪日里,格外的清香。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乳|母陈氏,她的身上也一直有股幽幽的香气,极似这梅花。一想到陈氏,徐景天也不由的微微翘起嘴唇笑了。到这个时代,最亲近的人,终究还是这个用母||乳|喂大了自己的陈氏。

    想起这一个月来,陈氏细心照顾自己的点点滴滴,徐景天在这寒冷的腊月也感受到了一阵阵浓浓的暖意。

    带着微笑,徐景天心头的那点阴霾一扫而空。收拾起心情,他转身向着徐府走去。

    脚刚迈出,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徐景天只觉得自己被人兜头套住,然后被嘴被一团布塞住。只闻得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徐景天感觉一阵昏沉,渐渐人事不知。

    第七章 劫财不劫色

    一阵阵的摇晃自身下传来,徐景天渐从昏迷中醒来。还没有睁开眼,就感觉全身上下一阵透骨的寒凉。睁开眼,只见身上此时只套了一片破麻袋,被人丢在一个角落里。而这似乎是在一只小船舱里,狭小的空间里满是鱼腥味和一股夹杂着臭脚味和烈质烧酒的刺鼻味道。

    昏黑的船舱与船头之间隔着一块黑乎乎的帘席子,穿过那帘席,正有两个若隐若现的男子声音传来。

    “张老大,你看这披风,这可是貂皮的。还有这衣服,可都是丝绸的。还有这块玉佩,这一看就是当等的玉佩。这哪一样东西送当铺去不得值个十两八两的,加一起怎么也能值二三百两了。你看,我就这用个抵了欠您老的三十里赌债,然后你再给我二十两银子,咱们就算两清了怎样?”

    那声音里满是对另一个叫张老大的男人的小心讨好,不时的还嘿嘿笑着夹上几句奉迎之词。

    良久,另一个有些浑厚而且带着点凶狠的声音响起,“刘老三你小子胆不小啊,这套东西怎么看也都是大家公子身上的。你莫不是绑了个公子爷吧,别怪大爷没提醒过你,你偷偷摸摸,抓到了顶多是打顿板子,吃几天牢饭。可要真起了那胆子,敢绑大家公子,小心到时捞不着全尸!”

    刘老三有些讪笑的声音传来,“张老大你借小的两个胆,小的也不敢去碰那些贵人啊。这些东西是小的今天碰到一贵人家出门上香,正好顺手就从那马车上顺了一个包袱,却没有想到,里面居然会是这些,估计是府里给出门的小少爷备下更换衣物。小的平白拣了这么个便宜,这不也没敢独吞,这不马上想着张老大您嘛。”

    船头那张老大和刘老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会就算把这票生意谈好了。刘老三拿着徐景天的全套衣服及随身的玉佩等首饰,抵消了先前欠张老大的三十里赌债,又得了二十两的现银锭子,心满意足的把张老大给送上了岸。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那般都付与...那...断井残垣...”一阵阵鬼哭似的狼嚎在船头断断续续的响起,却是那刘老三平白还了赌债,又得了一大笔很子,正高兴的哼着西厢记的曲子。一边哼,一边取了一支稿,一点一点的撑着小船离开了河岸。

    徐景天躺在那四处漏风的破船舱里,只感觉浑身都快冻疆了。全身的衣物都被那贼人扒去,连靴袜都没有被放过。寒冬腊月,全身上下唯有一片乌黑肮脏的破麻袋裹身,如果不是这副身体本身很强壮,他估计自己早都冻死了。

    不过一想到此时自己的处境,徐景天也不由的一阵的叫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出门散个心,在家门口居然也被人给绑了。听刚才那两人的对话,绑自己的明显是一个没钱还赌债、逼急了狗急跳墙的赌鬼。更加让他担心的是,刚才那刘老三口口声声对那张老大说他的衣物是偷来的,只字不提自己这个大活人。现在这刘老三已经得了一大笔钱,说不准一会他准备怎么处理自己呢。

    身下的小船摇摇晃晃,耳畔不时传来哗哗的声音,侧耳聆听的话,还能隐约听到两岸的车马人声。徐景天自己估算了下时间,他被人掳走的时候还只是上午。此时还没天黑,应当是午后时分。而现在身在河上,听两岸又有不少车马声音,他猜测,这船现在应当正是在秦淮河上。毕竟徐府也是紧靠着秦淮河,那人把他掳上船,正是避人耳目的好地方。

    对方在徐府外掳了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对于这种为了几十两银子,就敢在徐府外掳走一身华贵装束的小少爷的赌徒,徐景天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坏处想。对这种人,自报家门,估计不但没有半点用处,说不定反而会让这人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船不知又行了多远,只听的船头那鸭公嗓子一边哼着西厢记,一边掀开了帘子走了过来。徐景天连忙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装作还昏迷末醒的样子。

    刘老三对着徐景天踢了几脚,徐景天丝毫没有动。

    “这么久还昏迷着,可别是死了。”一边自言自语,刘老三又伸出那乌黑的手在徐景天的鼻子前探了探,等感觉到还有呼吸,松了一口气道,“没死就好,小爷只想取笔银子用用,可没想过要害一条人命。不过昏着也正好,老子正好把他扔下船去。”

    说着刘老三又取过一破口袋,把它往徐景天的头上一套,抓起来就扛到了肩上,咚咚咚的就掀开帘子出了舱。

    徐景天在那口袋中缩成一团,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刚才他已经听到这刘老三似乎有把他扔到外面去的意思,这倒是让他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刘老三虽然为了几十两银子就掳了他来,但却也并不是一个十足的恶人。刚得了银子的他此时却也没有害他的意思,估计也是看他一直昏迷着,没给他惹什么意思麻烦,刚得了几十两银子心情又正好着,才如此。

    感觉到刘老三下船上了岸,又找了架骡车,然后把他扔在满是怪味的大车上,又走了约个把时辰,那张老三又背着他下了骡车。不过到此时,徐景天已经听不到周围有什么车马行人声了,他估计着刘老三可能是已经把他带到了城外郊区。

    果然,片刻后,他被放在了地上,那刘老三打开袋子把他抱了出来。见他还在昏迷着,就把他扔在了地上,趁着刘老三把他抱出来的空当,徐景天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把这个绑了他的赌徒偷偷的打量了一遍。却见只是一个獐头鼠目,一身油污脏黑的麻布短打的三十许猥琐男子。那留着两撇老鼠须的干瘦左脸上,还有一颗长着一小撮黄须的内痣,一眼见就让人过目难忘的市井无赖样。

    “小子,你送了老子一笔银子,老子也就给你留一条命。至于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老鼠须拿手拍着徐景天的脸道,说完,丢下那个一路装景天的布袋盖在景天身上,四处左右张望了一会,起身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只剩下了荒郊山脚大树下被丢弃的徐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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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那个小丫头

    从江淮平原南下的寒风一直吹过长江,侵入江南的金陵。

    寒冬里的黄昏,西落的太阳也把地表上最后的一丝温暖带走。昏暗的夜幕下,就连繁华的金陵城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城中还残留着不少积雪的街道上,早早就已经没有了几个人影。偶尔几个还在街上行走的,也者是行色匆匆。

    寒风就如一支皮鞭,将所有还停留在户外的人都给驱赶回了屋室之中。绝大多数的家庭都已经点起了灯火,在为忙碌的一天准备着晚餐。不过偶尔也有些例外,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最后这段时间里,金陵南郊聚宝门外的聚宝山山脚下,就还有不少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匆匆才刚刚往山下赶。

    穿越金陵城最繁华热闹的南城,过了秦淮河上的锁淮桥,然后再出了聚宝门,再往南就可以算是南郊了。虽然金陵城做为大明的国都,在聚宝门等十三座城门的外围,还有一道土坯堆砌的京师外城墙。但京城里的百姓,从来也没有把十三门以外、土城以内的那些人也算做是京城百姓。

    不过做为大明朝的国都京师,金陵城的百姓军户匠户不计其数。特别是在历代就百姓聚居的南城,更是聚集了大百的百姓官员居住。南城的江宁城甚至比城北上元县的那一边,密集了不知道多少倍。说来也怪,百姓们情愿争相往南城挤,也没有人愿意搬到北城居住。

    以至于到了最后,南城最已经是房价腾涨,比之北城贵上了两三倍不止,可仍有不断的人往南城挤来。到最后,一些穷苦些的百姓则纷纷在聚宝门护城河以外,搭建起了大片的房屋。从聚宝门直出来的米行大街以西,甚至建起了一片数万人居住的长干里坊。延绵的房子一直从聚宝门外,建到了城南聚宝山的雨花台西面山脚下。

    从当今皇帝兵分三路攻下元朝集庆路,改集庆为应天起,到如今已经过了二十八个年。二十八年,最初的集庆,到应天,到如今的京师。近三十年的时间,让金陵城成了天下间规模最大,最富饶的都市。就连南城外的这片大多居住着贫民的贫民区,其热闹程度都比一般的府县还热闹。

    对于许多依附着金陵而生存的百姓而言,长干坊是最好的里坊,这里房价便宜,让他们这些人得以有安身之地。但这里也是最坏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整个京师最贫穷、最肮脏的地方。住在这里的全是贫穷的百姓,他们大多靠卖菜、帮闲,抬轿、看家护院,甚至戏子、妓女、乐户、杂贱之民、强盗、小偷、骗子、巫婆、算命看相的三都九流,整个京城最底层的一群人,大部份都聚居在此。

    聚宝门内的金陵城,此时已经是百家灯火,一家家人吃着晚饭的温馨时刻。而长干坊却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从金陵城里刚赶回来的下工的男男女女,有从郊外菜地、庄田上收工的菜农。甚至还有许多走街串户的三姑六婆,三教九流们刚刚回来,而那些眼神迷茫,穿红着绿的许多娇媚土妓暗娼,这个时候也还刚刚打开破旧的屋门,倚门靠窗,对着街道上的那些男子,出场着自己廉价的身体和自尊。

    金陵城的夜晚即将沉静,而长干坊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些如蝼蚁一般的贫民们,在夜幕的摭掩下,穿行着长干坊的里巷街坊之时,徐府的私生子小少爷,却早已经快冻成了一团冰疙瘩。

    刘老三因怕人发现,所以在丢下徐景天的时候,跑到了城南还不算。他一直跑到了聚宝山的东山脚下,如果说聚宝山的西山脚下还因靠近着长干坊,还算热闹的话。那么东山脚下,可就是真正的荒郊野外了。

    出了南城聚宝门,沿着米市大街,再经过南城岗和雨花台街,就是聚宝山了。夹着聚宝山,西面的一条大路正是直通外城的大德门。而东边的则是直通凤台门的一条道路。

    不过这条通往凤台门的路却是十足的荒僻之路,大白天的都很少有行人经过。更别提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路上还积着雪的化雪冻天。

    刘老三刚离开的时候,徐景天还很庆幸,庆幸刘老三总算没有起杀人灭口的心。虽然他只有六岁,可因那个古怪的长梦的原因,他也应当能算的上是半个明朝京城人。因此,他自信自己还有可以找到路,回到徐府的。

    而事实是,徐景天披着两片破麻袋片,又把刘老三扔下的那个先前装他的袋子拆开成了两片,找了几根枯草把两片布袋一左一右的绑在两只光光的冰冷脚上,充做了两只靴子。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冰冷泥泞的冻雪地里,慢慢的向着聚宝门赶回去。

    不过天寒地冻,全身只有两片破麻布袋子,脚上只有两片布袋裹着脚的残酷现实,让徐景天很快明白了,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不不到二三里远,又冻又饿的徐景天已经感觉脑袋沉重无比,鼻涕更是流个不停。而一双脚,更是早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原本还期望着路上能碰到个行人,然后报出徐府的家门,让对方送自己回去。却没有想到,走了小半天,连一个鬼影都没有看见,更不用说人影了。

    当天上那轮温温的太阳也终于落下后,空气中的寒风更是一阵紧似一阵。徐景天不但双脚没了知觉,就是一双手,甚至是整个身躯都感觉不到属于自己了。

    望着沿着聚宝山东面山林的道路,他只感觉那路是那么的漫长。刘老三背他来时,一路上根本没有用多少时间。可是现在,徐景天自己走起来,却似乎永无尽头。

    又咬着牙坚持了一段路,终于再也走不动,一跤跌在道旁。徐景天打着咆哮,转头观望了这个可能就是他殒命的地方,不少记忆涌入脑海。看着前面的那道坡岗,他突然记起这个地方的名字。

    老虎岗!

    传说中老虎岗上曾经有老虎出没,而且站在这老虎岗上往东眺望,那里却正是金陵城的东南城角,在那东南角外,则是皇帝朱元璋的皇家虎园养虎仓。

    养虎仓中是真正的养着老虎,而眼下身处的这老虎岗也许现在没有了老虎,但这无人的雪夜里,野狼却是一定会有的。夜色越来越浓,徐景天也越来越绝望。他没有想到,这番奇异的明朝穿越之旅,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尽头。头一次,他感觉到心中的不舍与不甘。

    跌坐在雪地中,半靠着一株干枯的树干上。头越来越昏沉,最后天终于全黑了下来,四野寂静,万籁无声。孤寂寒冷的老虎岗突然传来一阵吱吱的响声,似是有野兽出没。

    徐景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逃走,可试了几下,却也只是无力的跌坐下。那挣扎的响动,反引的那边的东西向这边奔来。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徐景天只紧张的隐约看到数个模糊的身影向他这边寻来,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也没看出是什么野兽。

    等那吱吱的声音近了,徐景天突然发现,在自己的面前站在一个小丫头。天太黑,他看不清她的面目,但却看见她有一双琥珀一样明亮好看的眼睛。

    徐景天冲着那丫头微微一笑,对方却吓的往后连蹦带跳的逃开了,一直退了六七步,似乎感觉到两人间的距离足够安全了。那丫头马上转头,冲着后面的几个人影扯开如百灵鸟一样好听的清脆嗓子喊道,“爹,快来看,这里有个小孩冻僵在这里了!”

    徐景天闻言一愣,那小丫头看着和自己也差不多大,顶多六七岁的样子,却居然叫自己小孩子。心里哭笑不得,但却没有半分生气,反而对那个有着琥珀般明亮眼睛和百灵鸟一样好听嗓音的小丫头充满好感。心头一阵轻松,徐景天这次彻底的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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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润娘

    好冷,徐景天幽幽的醒来。

    这些天来的诸般离奇经历,早已经让他有些无奈的适应下来了。记忆慢慢打开,他渐想起自己昏倒前是在傍晚的聚宝山下老虎岗。似乎在自己就要被冻死在荒郊野外之时,一个小头发现了他。

    这里是哪里?这么黑、这么冷,徐景天虚弱地伸手摸了摸,身上盖了薄薄一层被子。在空气都透着一股阴冷的寒冬腊月,这薄薄的被子却如块生硬冰冷的硬牛皮,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昏暗的屋中,他举目四顾,发现这是一个土坯房的墙壁,都是用黄土夯实的,上面遮盖着茅草。墙壁由于长时间没有再粉刷过了,四壁除了有些地方还能看出原本的颜色之外,其它大部份墙壁早已经是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这个漆黑的土屋只有一个窗口,大概有一尺见方,光线就是从这个窗口投射进来的。漆黑的房中这束金白色的光线异常明亮,徐景天躺在床上能清楚的看见那束阳光中,所蕴绕着的无数灰尘在光线的照射下变幻出百般姿样,如雾如幻。

    眼睛慢慢适应了屋中的黑暗,他抬头打量屋中的布置,却看不到任何的家具饰物。四面土墙上,只有打着很多竹签做成的钉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挂在土墙上面的。零零散散,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似乎期间还有一些小野兽的毛皮,诸如狐狸、野狼、兔子一类的。

    看着这明显是一个极其贫陋的家,徐景天把它和这个月来自己生活过的徐府比较了一下,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徐府那般的富丽堂皇,屋宇数百间。就是一个最下等的仆人住的屋子,也比这宽敞明亮多了。他心下暗自猜测,也许这就是那个小丫头的家吧。

    记得昏倒前,那个小丫头还叫了爹和父亲,那应当就是他们救了自己。看那小丫头大雪天的傍晚还刚从山下下来,她们一定估计也是很贫穷的。

    徐景天正在想着自己的所在,及那个小丫头一家人的事情,却突然听的一阵脚步声往这边来,最后停在了外面的一间屋子中。

    “杨大夫,可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让你亲自跑一趟。”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带着十足的恭敬道。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嗽了几声,说道:“哎,医者父母心,既然接了这个病人,就自然得负责。不过这都已经三天了,还一直高烧不醒,只怕是难以回天了。哎,多么面俊的一个小娃,身体本来是很结实的。可惜被冻的久了,年纪又太小。要是大人在雪地里还能熬上一天半天的,这么个小娃娃却是不行了。唉....”

    徐景天在里屋听的断断续续,但也还是听了个明白。那大夫的话中自己居然昏迷了三天。( 血皇图 http://www.xlawen.org/kan/55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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