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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部分阅读

    竟是多年的损友,楚寒彻的脾性,子雅期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自打出生就没什么表情,心肠还算是不错的。

    “走!”楚寒彻站起身,两人并肩离开客栈。

    床榻之上的漠朔依旧是安静的。恢复了些许红润的脸色平静如水,就那般如神祗雕像一般的沉睡着。许无言伸手握住漠朔那有了温度的手,澄亮的眸子里蓄着满满的爱意。

    “漠朔,你说的对,我并非真正的竣国公府三小姐,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和她长成一般模样。我的家乡不是这里的任何地方,我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因为测算失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我知道,这些在你看来或许匪夷所思,但这些都是事实。我原本不属于这里,终有一天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里去。所以,我不能接受任何人的爱,也不去给予。因为。我怕一旦我对这里有所留恋,将会成为我回去的羁绊。这样的做法很自私,我却觉得理所应当。直到遇见你,看着你为我受伤,为我昏迷不醒。我突然明白在我以后的人生里不能没有你。甚至,我向上天祈愿,只要你醒来,我愿放弃一切,陪你留在这里。”

    “此话当真?”

    自顾自的表达自己心绪的许无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看向床榻之上的男人。

    对上的是一双如大海一般湛蓝静谧而深邃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如春风和煦一般的笑意看着一脸惊讶的许无言。

    “漠朔…漠…朔,你醒了?”许无言傻傻的有些不确信的伸出手去想要确定漠朔是不是真的醒了。

    漠朔一笑,反手把许无言的手捉住放到自己脸颊上,“我醒了!你摸摸,是真的醒了!”

    许无言盯着漠朔那张带着暖暖笑意的脸颊,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昏睡了几日,差点儿就踏进黄泉的男人。

    “阿言!你怎么了?”漠朔对许无言这个样子有些不知所措,一动也不敢动的盯着她小心问着。

    “你醒了…真的醒了!”许无言一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猛地扑进漠朔的怀里喃喃的重复着相同的话。

    漠朔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不想自己的昏迷给许无言带来这么大的打击,看着怀中不断啜泣的人儿,漠朔几乎恼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醒来。

    “阿言,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没事了,以后再不会让你担心了!”漠朔搂着许无言,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许无言直起身来,看着漠朔,唇角弯起好看的笑意,“真好!你醒过来了!”

    漠朔心疼的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珠的许无言,伸过手去轻柔的擦掉她眼角的泪珠,“阿言,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许无言笑笑,“没关系,只要你醒过来就好!这些几日都不曾进食,你饿吗?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做。”说着许无言就要站起身来,

    漠朔一把拉住许无言,将她揽在怀里,“不饿!阿言,不要走陪着我!这几日,你在我耳边所说的话,我都能听到,只是没有办法回应你。听到你伤心落泪,我真恨死自己了!”

    许无言窝在漠朔怀里,浅浅的笑着,“还好,你醒过来了!”

    漠朔扶起许无言,盯着她的眼睛一脸严肃的问道:“阿言,我昏迷的时候你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许无言点点头,“漠朔,我很害怕你就这样丢下我,再也不醒过来了。”

    漠朔眸色激动,把许无言抱进怀里,紧紧抱着,“不会的!阿言,我一定会醒过来。因为有你在,我漠朔伊人难舍……”

    第二百七八章 一个许诺

    “人既然来了,何以徘徊门外而不入呢?”

    了无大师那声如洪钟般得浑厚声音从屋内传来,宛若寺庙山林之中的暮鼓晨钟,空旷辽远。门外来回游走、犹豫不决的许无言鼓了勇气推门进去。

    “了无大师,打扰了!”

    了无大师盘腿坐在蒲团上,须眉雪白,古铜色的面上迥毅的五官,每一处都带着世事洞明的精明,然而组合在一起却是看透世事的超然。

    “许施主,你终究还是来了!”了无大师似乎知道许无言会来,拿了身边的紫砂壶,倒了杯清茶放到跟前,“喝杯清茶吧!”

    许无言走到了无大师身前盘腿坐在其身侧的一个蒲团上,看看莹绿色的清茶盛在暗紫色的茶杯中,带着别样的清静宁和,“多谢!”说着端起轻啜一口,清香四溢。

    “你我数次相见,也算有缘。”了无大师捋了捋长须,带着慈和的笑容看看许无言,“许施主,有话尽管直说,老衲定当知无不言。”

    许无言一笑,果然是世外高人,说话无须拐弯抹角,这次照面,许无言的确有些疑惑需要了无大师亲自解答。看来,了无大师也是了然的。

    “大师,在下有几个疑惑,希望大师给予指点迷津。”

    “请讲!”

    许无言握着手中紫砂茶杯,目光触及只有几个蒲团,甚至连任何神龛、佛像都没有的房间。只有几缕带着清香的青烟袅袅的从紫砂壶中飘出,盘旋片刻消失不见。

    “大师,漠朔被困地牢长达五年之久、沉疴积重。亏得大师出手相救,他才得以续命,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积重难返,以漠朔的状况,即便是最先进的医学怕是也要费不少周折,单凭了无大师几个时辰的医治,想要痊愈。是决计不可能的。许无言不求漠朔能长命百岁,只想知道他此刻真实的状况。

    了无大师和善一笑。“想不到一向敢怒敢言的狐尾女提刑,今儿个也跟老衲客套起来了。许施主有话不妨直说,老衲本就方外之人,无谓那些繁文缛节。”

    “大师。请恕晚辈冒犯。漠朔他今日得以苏醒,全靠大师出手。晚辈冒犯,问一句,漠朔他现下的身体究竟如何?”

    了无大师一双如驯化猛虎一般的眸色里带着些许看透世事的超然,“许施主,你方才所言甚是,老衲虽颇懂些医术,但也是医病医不了命。漠施主,他命已有所属。老衲不过是把剩下来得时日还给他罢了!”

    许无言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重击到,顷刻间一片空白。“大师,可否据实相告,他还有多少时日?”

    “多则三年五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什么?!”许无言手中的紫砂杯被攥的紧紧的,胸腔之中像是被重物挤压,难受极了。“大师……”

    了无大师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佛语。继而看着许无言,“许施主,人各有命,你我无须过于执着。况,情爱乃人世虚无之事,切勿偏执伤身、过犹不及。”

    “佛家以断七情绝六欲度化世人,殊不知无情无欲比之禽兽也不如,又何以悲悯他人?”

    了无大师眸色染上一丝异样,继而抿唇一笑,“许施主,此言倒是让老衲受教了。七情六欲乃人之本性,也是苦难源头,佛家叫世人清心寡欲、静心潜修,原是度化世人参透轮回之事,免于沉沦之苦。然,倘若世人皆大彻大悟、立地成佛,花花世界也就了然无趣了。”

    原本许无言是情绪所致说了那么一句,不想被了无大师这番解释,倒叫许无言明了起来,“大师所言极是,是无言唐突了。”

    了无大师给自己的茶杯里添了些茶水,端起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许施主,老衲这里有一物,是位故人为你所用。今日,可否假借你之手交还与他?”

    说着了无大师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枚金质梅花状令牌一样的物件,交递到许无言的手上。金属的质感和精巧无比的造型吸引住了许无言的眼球。

    “这…这是…梅花金令?”

    许无言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梅花金令,这就是相传可以号令天下,成就君主霸业的梅花金令。放在手掌中不过是巴掌大小的令牌,却是压的许无言心里沉甸甸的。

    了无大师点点头,“这梅花金令是老衲一位故人所制,当年老衲曾许诺,将来某日倘若有人持此金令,老衲必会赴汤蹈火办成其所求之事。不想,此金令重出却是为了施主你心系的另一人。情,果然是世间最难过之劫难。如今事情已了,老衲也算对故人有所交代了。这枚金令,烦请你交还给楚施主吧!”

    许无言不解,“大师,这梅花金令既然已回到你手,何以再交还?”

    了无大师看着许无言许久没有说话,看着许无言的神情,眸色闪过一丝看不透的异色,转瞬之间又是一派慈和之色,“我那故人与楚施主颇有渊源,如今老衲心事已了,此物交予楚施主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许无言点点头,楚寒彻所做的事,她并非无动于衷。只是欠的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对于楚寒彻,许无言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所幸有关他的一切都自动搁置。

    “许施主,老衲看得出,楚施主对你用情至深。如今,天和时局动荡,各方势力不稳,他为你一人不惜抛家弃国,可谓倾国为红颜。原本世间情事无关是非,老衲也不该置喙。只是,黎民无罪,百姓无辜,老衲在此替世人向你求一个许诺,可否?”

    了无大师的这番话,许无言不无吃惊。天和的状况虽然算不上国泰民安,但也绝非了无大师所言那般风雨飘摇,莫不是离开天和这些时日,天和发生了什么巨变?

    “大师,我只是一介女流,何以牵扯如此巨事?”

    了无大师叹了口气,“许施主有所不知,数日之前,珉州起事扯下诛暴君、护重臣、保黎民的旗号,声势浩大,席卷数座城池;蹂洳大军也借此挑起战事。再加上朝堂之中时局动荡,百官人心离散。如今的天和内忧外患,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师此言可当真?”

    不过是离开天和两月有余,竟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事情,许无言着实难以接受。

    了无大师点点头,“许施主,老衲所言具是亲眼所见。所以,才要斗胆向你求一个许诺。”

    “大师,蹂洳战事关乎两个国家,珉州起事更不是我一个女子可以干涉,何以劳大师如此出言相求?”

    了无大师的话让许无言觉得莫名其妙,这每一件提出来都是血流成河的事,许无言实在想不出跟自己能扯上任何的关系。如果说是因为楚寒彻的话,就更没必要了。楚寒彻一直视天和如命,断断不可能因为许无言做任何对天和皇朝有损的事。

    “许施主,珉州起事之人唐仲覌所护之人便是狐尾女提刑,而两国交战究其原因却是大皇子。世人为狐尾女提刑起事,许施主可忍心生灵涂炭?”

    唐仲覌打的是许无言的旗号,这着实让许无言难以置信,先前的珉州之行,对唐仲覌不过是泛泛之交,如今他却是如此给了许无言天大的惊愕。

    “大师希望我如何做?”

    了无大师毙了双目,一张如佛陀一般的脸颊上布着晨曦一样的宁静,“许施主,没有人左右得了你,只是倘若今后有所抉择,老衲代苍生愿你以黎民为先。”

    许无言看一眼了无大师,遇到漠朔,原本以为可以远离那些理不清的纷扰了,可现在看来,却是不能了。不禁站起身来,双手合十用佛家的礼节,朝了无大师行了一礼,“无言谨记大师教诲。”

    走出了无大师的房间,夕阳的余辉从天际倾洒而下,将整座客栈浸润在柑色的光晕之中,透着说不出的安宁。然而这只是一瞬,终究黑夜还是会如期而至取代这顷刻间的回光返照。

    唐仲覌终究是起事了,那么这件事和唐奚鸿有没有关系呢?漠朔是否参与其中了呢,还有漠朔忍受了那么多年的非人折磨,灭掉天和应该是筹划了很久的事吧?

    那么,他会甘心和许无言摆脱所有的权势名利,平淡一生吗?原本以为可以义无反顾去爱的人,此刻却是满心的疑虑……

    “阿言!”

    看到许无言一个人迎着落日余辉仰头而立,身上宝蓝色的长裙被侵染出朦胧而窈窕的狭长身影,宛如随时都会飞升而去的仙子。

    漠朔上前伸手环住许无言的腰身,头放在瘦削的肩膀之上,温柔的声音堪比冬日的阳光。

    许无言伸手握住腰间的大手,轻轻的靠在身后的胸膛之上,“漠朔,我讨厌战争,可不可以处处都像这里一般宁静祥和?”

    “会的!阿言,不会太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处处阳光明媚的天下。”漠朔用力的嗅着许无言发丝间的清香,低沉的声音犹如西沉的夕阳万世不改。

    许无言轻轻闭上眼睛,一滴从心底深处滴落的晶莹泪珠无声的从眼角落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九章 女子纤若

    了无大师的一番话让许无言原本静下来的心再一次乱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不到天和皇朝的时局和许无言有着撇不开的关系。

    漠朔的苏醒,许无言想要和他找一个安宁的地方悠然一生。眼下的情况,让许无言又不得不有所顾及。然而原本以为会很难决定的事却因为沧尔的到来霎时明朗。

    醒过来的漠朔接连好几日都早出晚归,他昏迷的日子里,蹂洳的局势虽在掌握,但也出现了不少的暗潮。蹂洳需要漠朔绝不亚于天和皇朝需要楚寒彻。

    这一日的日落时分,许无言和方卓涵、子雅期以及楚寒彻三人在客栈二楼喝茶闲聊,蹂洳的二皇子沧尔一袭银色长衫应着余辉而来,跟他身后的是一位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子。

    从那名女子走进客栈,许无言的目光便不曾离开她身上片刻。

    一袭白衣没有任何的配饰,三千青丝随意披在肩上,只带了一只白鹤翎毛制成的环箍,四周垂下绿豆大小的白玉珠串,吹弹可破的雪白脸颊,未施粉黛自带一段浑然天成的姿色。

    一双如秋水般的翦瞳,蓄着一汪莹莹清泉,千般柔情、万般可怜尽洒其中;小巧的鼻子轻柔的吸着,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周遭的气息;薄薄的双唇泛着水水的粉白色,别是一段欲语还休的风情含于檀口之中。

    许无言惊叹。这世间竟有这样一步一情、一颦一怜的女子,不消说男人,即便是女子见之也心生怜惜。

    “沧尔见过皇嫂!”沧尔行至许无言跟前拱手施了一礼。

    “这位是?”许无言看了一眼沧尔。目光又回到沧尔身后的女子身上。

    沧尔扭身看了看身后的女子,转而对许无言恭敬一笑,“这位是皇弟从小的玩伴,名唤纤若。”

    “纤若?”

    女子浅浅一笑,犹如漫天雪地里绽开的白梅,柔弱之中带着不可小觑的孤洁,“启禀皇妃。民女是名唤纤若,家父寄予纤纤素手勤。腰若苍翠竹之意。”

    竹影随风自摇曳,月琴声声寄相思。纤若的声音让许无言犹如置身清风霁月之下的月琴独奏,温婉轻柔,如泉水淙淙一般流过人心。

    “咳咳!”许无言看着纤若出神。一旁的楚寒彻颇有深意的轻咳了两声,看了看一旁的子雅期。

    子雅期会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来者是客,两位请坐。”

    沧尔朝众人一笑,也不推辞和纤若在客座的位置上落座。

    “我等粗野之人落脚之处敝陋,不知二皇子特意造访,所谓何事?”子雅期扫了一眼大有来头的两人,带着疏离的浅笑。

    “请恕打扰!“沧尔朝众人歉意一笑。继而看着许无言,“皇嫂,纤若自小身患恶疾。一直不好,多方求医才得以续命。后得高人相救,本也性命无忧,因皇兄失踪,纤若备受打击,几乎命悬一线。数度昏迷不醒。此番皇兄安然归来,纤若欣喜异常。知道皇兄与皇嫂你喜结良缘更是喜不自胜。好容易求的御医准予下床,三番五次央求我带她来见你,我于心不忍,就带她来见你了。如果冒犯皇嫂,还请见谅。”

    这番话,众人立刻明白了两人的来意,再看那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纤若姑娘,此番大费周章要见许无言,也难免是为情所困吧!

    “无妨!”许无言众生无害的笑笑,

    楚寒彻剑眉一横,扫了沧尔和纤若一眼,“既是青梅竹马,何不等漠朔引见,反而这般登门拜访?”

    不消多言,但看纤若这副样子,这般风韵,必定是跟漠朔有过往之人。楚寒彻即便视漠朔为情敌,但对沧尔这样的来访毫无善意。

    沧尔闻声抬眼看看说话的楚寒彻,龙章凤姿、剑眉星目,端坐在那里王者之气不言而显。皇城之中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不凡的人物,又怎么会和许无言待在一起?

    “哦!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自幼体弱,漠朔皇子失踪之时,身子更是分崩离析、每况愈下。每日,也不过是靠药罐得以续命。那日,漠朔皇子归来,眼见我气息奄奄,雷霆大怒,严令御医下人好生照顾不得有丝毫疏忽。小女子早有心拜访许姑娘,之所以拖到今日实在事出有因。一来,恐漠朔皇子忧心;二来下人们也是担心漠朔皇子责难,才百般不许我走出鸿若殿后院半步。”纤若轻轻柔柔的说着,慑人的水眸时不时的划过许无言,“今儿个,适逢二皇子,我才百般央求他带我偷偷溜出来的。”

    纤若是那种百分百的小女人,每一句话都带着柔弱小女人的妩媚娇羞,提到漠朔时的那种仰慕和欣喜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女。

    唐奚鸿、纤若……鸿若殿,想必漠朔寝宫的名字由此而来吧!许无言的心没来由的一沉,眼前的这位如堕凡间仙女一般的女人一直都住在漠朔寝宫的后院,被他严严实实的保护着。

    “是啊!皇嫂,您大人大量,纤若她啊就是被大哥宠爱惯了。这次竟然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一定要亲自拜访你。被大哥知道了,我这条小命儿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沧尔有些头大的说着,那双看不透的眼睛里浮着一片顾全至亲手足、青梅竹马的好心。

    纤若和沧尔的这番说辞配合的天衣无缝,把许无言架在一个上下不能的位置。表面上都对许无言这个挂名的大皇子的王妃恭敬有加,言辞里却是不着痕迹的示威。

    一旁坐着的方卓涵和子雅期不由得为许无言担心,从来不曾见她像对漠朔那般倾情。原就一大堆的烦心事而搅的许无言不能安生,这会儿又杀出来这么个重量级的两小无猜来。

    而另一侧的楚寒彻则是另一番心思。

    “哦?”许无言不动声色的浅笑,转而带着嗔怒看了沧尔一眼,“可不是吗,无消说是漠朔,倘若纤若姑娘为此损了身子,饶是我也要拿你是问呢。”

    沧尔一愣,怎么都没想到许无言会如此应对,干笑了两声,“呵呵,皇嫂真会说笑。”

    “我可不是说笑来着,你们无间的情谊,漠朔可是放在心尖上的。如今,纤若姑娘身子不适,合该细心照拂才是,你也是忒大胆了,怎可不顾及他身体就带她奔走劳累?”

    许无言几句话说的沧尔变了脸色,原本是想借纤若牵制许无言,以此扯住漠朔的后腿,好给自己暗地操作争权夺位争取时间。没想到许无言还真是个人物,竟然丝毫不因为纤若的存在而受影响,反而像是一切都明了了一般。

    气氛尴尬,沧尔不由求助的看看纤若,“许姑娘就不要责怪二皇子了,他也是被我央告不过才如此的。都怪我害漠朔皇子忧心了,回去纤若甘愿受罚。”

    硬碰硬,许无言丝毫不惧,但就是面对纤若这种柔弱到骨子里的女人,即便明知其来意,许无言却是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

    “沧尔、纤若!”

    两人闻声,身体一震扭头之间,漠朔已经到了跟前。

    “大哥!”“奚鸿哥哥!”沧尔和纤若站起身来见礼。

    许无言一动不动端了手边的茶水,面无表情的看着漠朔。看到沧尔和纤若出现在许无言面前,漠朔脸色本就难看,再加上许无言那种看不出情绪的神色更让漠朔怀疑他们两个胡说了些什么。

    “谁允许你们来这里的?”

    原本想慢慢跟许无言解释的,这两个人的突然到来完全打乱了漠朔的计划,一边担心许无言误会,一边又恼怒沧尔和纤若莽撞,声音不由得阴寒无比。

    “奚鸿哥哥,你不要生气,我特地问了御医没有大碍,才专程过来看无言姑娘的。”纤若微垂着头,声若蚊蝇,乌发之上的白玉珠串犹如黑绸上的夜明珠,洁白而耀眼。

    漠朔转身一双冰冷的蓝眸盯住纤若,“阿言是我的王妃,她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纤若惊惧的抬起头,水眸里结上一层白色的冰晶,雪白的脸色之上唯一的红润也被抽走,整个人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然飘落向地面。

    “纤若!”漠朔箭步向前,将纤若那坠落的身子揽住,

    “纤若,你怎么样了?”紧接着是沧尔焦急的喊声,

    方卓涵稳步上前,伸手搭上纤若的脉搏,转而看看许无言摇了摇头。

    “来人!把纤若送到皇后娘娘宫里静养!”漠朔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倏地出现,接过漠朔手中的纤若。漠朔扫了身旁的沧尔一眼,“把他也带下去,面壁思过!”

    也就是喝口茶的功夫,纤若和沧尔都被带走,偌大的客栈里又只剩下许无言他们几个人。

    “阿言!”漠朔迈步走到许无言跟前试探的叫道,

    许无言抬眸看看漠朔,淡淡的问道:“唐奚鸿、纤若可是鸿若殿的由来?”

    漠朔点点头,“那是之前的事,阿言,我……”

    “好了!我知道了!”许无言漠然打断漠朔的话,不再听他一句解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零章 再回天和

    “你何时回天和?”许无言眸光转向楚寒彻,后者唇角微倾,“你若同行,随时都可以!”

    子雅期几乎惊得掉牙,楚寒彻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那许无言呢?眼前这种状况,她是要楚寒彻和漠朔就此结下梁子吗?不过也是,楚寒彻怕过谁,只要狐尾愿意,怕是和蹂洳就此征战不息也在所不惜吧。

    “明日就启程吧!”

    许无言站起身来,无视脸色突变的漠朔,从他身边走过,目光没有停留片刻。声线清越不带任何的杂质,直达众人心底。

    楚寒彻不作声而是带着几分疑问看着许无言,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跟你走!”

    “不行!”许无言话音未落,就被漠朔打断,许无言低头看看被漠朔抓住的手腕,“你说了不算!”

    漠朔的手加紧,蓝眸里一片受伤,“阿言,我可以跟你解释,纤若她……”

    “你们怎样,与我何干?”许无言眸色一片清冷,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漠朔没有一丝温情之色,

    “你是我的妻子,如何无干?”漠朔的声音因为压抑而带着几许颤抖。

    许无言盯着漠朔,有那么一刻不忍,转瞬便被冷情取代,“你比我更清楚,嫁与你并非我愿。不过是情势所迫,无奈为之。”

    “不是的!阿言,你说过,不会离开我,要永远陪着我的。”漠朔慌了。用力摇晃着许无言,极力保持冷静,好让自己的声音不会粗鲁。

    “漠朔。天和是我的生身之地,我不容许任何人荼毒。何况那里还有我的父亲,如今他性命垂危,身为人女,我该尽些孝道。”许无言拿开漠朔的手,“当日你昏迷不醒,我以为你离不开我才那般说。现下。你醒过来了,是蹂洳手握重权的大皇子。我不能自欺欺人。鸿若殿不单是你的过去,更是你的今后。”

    漠朔愣住,纤若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存在,从儿时她为自己跳下寒潭的那一刻起。两人的生命就注定捆绑到了一起。之前对许无言的相瞒,是不知该如何说起,而现在竟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合适了。

    “阿言!”漠朔有些绝望的叫了一声,

    许无言眸色沉了一下,想要抬脚离开,身体却是摇晃欲坠,“言儿,我们走吧!”楚寒彻上前将许无言扶住,眸色里一湾柔情。

    原来始乱终弃、脚踏两只船的感觉是这样的……心底那一股股的凉意几乎将许无言冻僵。唇角浮起涩到骨髓的笑意,随着楚寒彻一步一步离了开去。

    “噗!”众人离开后,漠朔脸色骤变、身形摇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落在地板上开出绚丽的血花。

    “主上!”几个黑衣人跳出来,上前扶住漠朔。

    漠朔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眸色如寒霜一般阴寒,“回宫!”

    穿堂的风扑在许无言的脸上,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更觉冰冷。扶着她的楚寒彻脱下外衫给许无言披上,看看身边的许无言。三魂已经去了七魄。

    “言儿,你当真要跟我回天和?”

    “是的!我要跟你回去!”许无言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楚寒彻,“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许无言了,回天和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楚寒彻苦涩的笑笑,他何尝不知道许无言执意要回天和的原因,如今天和的时局混乱,内乱不断,多少跟许无言都是有关系的。依许无言的个性,无论如何都不会置身事外的,她要给个交代。

    “言儿,只要你肯回去,无论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如果我要天和江山呢?”许无言目光灼灼的盯着楚寒彻,眸子里依然一片澄澈,跟她说出的话格格不入,正是如此才叫人脊背生凉。

    “言儿,你……”楚寒彻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许无言,

    许无言轻声一笑,抬脚离开,“你舍不得,可知我根本不屑。”

    冷风扑面,一如数年之前的皇宫城门外,她也是这般傲气冲天、不可一世的说着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拂袖而去。那时的楚寒彻虽有震惊但也等闲视之,而如今的许无言却是如池中龙凤一般,已非池中之物了。

    蹂洳皇宫鸿若殿后院,纤若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一大群御医跪倒在外室,个个抖得如筛糠,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渗出。

    “姑娘的身子如何?”端坐在宝蓝鹅绒软榻上的漠朔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御医,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杯,语调森然。

    御医们战战兢兢,漠朔口中的人虽称之为姑娘,身份却是比王宫贵胄尊贵多了,上到皇后下到皇子对她无不宠爱,尤其是这位堪称阎罗的大皇子,那简直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儿。稍有差池就算是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担当不起。

    可这姑娘偏偏就身患怪病,动辄脉息全无,昏迷不醒,这许多年来御医们无比万分照料,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大皇子失踪,这姑娘就变成了活死人,虽然皇后依旧吩咐御医好生诊治,却是给御医们卸下了不少的担子。原想着,这姑娘没救了,做做样子就行了。哪成想,大皇子平安归来,这姑娘的身体突然好转,人也苏醒了。大皇子更是比之先前更甚,三令五申务必尽心医治这姑娘,否则悉数陪葬。

    这都是把头悬在裤腰带上过的日子啊,好不容易求的个病势稳住,这姑娘兴头一起,跑了出去。回来之时又一脚踏进了阎罗殿,御医们合力医治也不见好转。

    “大…大皇子”为首的御医爬上前,匍匐在地上,声音抖得都快破音了,“姑娘这次犯病来势凶猛,我…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是啊!大皇子!”一地的御医纷纷磕头,

    “是吗?”漠朔略微抬头,目光扫过,寒意四散,被冻结的空气笼罩整间屋子,肃杀的威压让那些御医们喘不过气来。

    扑通一声,御医当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跪在身边的人只匆忙看了一眼,大气都没敢出一声。

    “来人,带出去!”

    站在漠朔身边的小太监,小心看一眼漠朔,高声叫道,紧接着两个太监模样的人小跑进来把昏过去的御医抬了出去。

    “好了,你们也都下去吧!三天之后,我要看到姑娘的身子好转,否则你们就不必来见我了。”漠朔摆摆手,地上的御医们急忙谢恩,这个时候,能多活一日就算一日吧,彼此苦着脸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公子,这是皇后娘娘着人送来的点心儿,您要不要尝尝!”

    见御医们个个愁眉苦脸的走出来,冰梅端了一盘子精致的点心,放到漠朔跟前的黑漆木几上。

    漠朔看了一眼铜钱状的点心,漫不经心的拈起一枚,“纤若她怎么样了?”

    冰梅有眼色的给漠朔的杯子里续上茶水,轻声应道:“公子宽心,有那么多御医照看着,这次的状况也不比先前严重,纤若姑娘会没事儿的。”

    漠朔把手中的点心又放回到盘子里,“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冰梅扫了一眼四下伺候的宫女太监,鱼贯退了出去。

    客栈中,子雅期在许无言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一会儿看看许无言,一会儿叹口气。许无言则是歪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直接选择对子雅期视而不见。

    “嗳!狐尾,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啊!真的决定跟楚寒彻回去了?”子雅期几步跳到许无言旁边,双手摁住许无言的躺椅,忍不住开口。

    “你不想回去吗?”许无言睁开眼,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反问,

    “我…我是想回去!可,你不能回去,太危险了。”子雅期很是严肃的看着许无言,无论如何在蹂洳许无言都是安全的,一旦回到天和就很难说了。

    “你是说唐仲覌?”

    “你已经知道了?”唐仲覌以许无言的名义起事的事情,子雅期是有意瞒着许无言的,就是怕她因为这个以身犯险回到天和去。

    许无言点点头,“妖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必须要回去。”

    “狐尾,你要冷静,你要知道现在天和不只是一个楚寒麟要置你于死地。唐仲覌既然以你的名义起事,那么他就不会允许你活着。”

    “妖男,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还是要回去。”许无言笃定的口吻没有更该的可能,

    子雅期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了一个川字,“狐尾,现在的天和几乎是内乱四起,纵然楚寒彻有平定之能,也许要一些时日。倘若是以前,我还可以保护你,可现在不同,我们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难敌四面楚歌。”

    许无言勾唇浅笑,想不到从一而终护着自己的是子雅期。胡闹也好,任性也好,无论自己身处何地、面临什么,子雅期一定是那个拼死保护的。能有这么一个朋友,何其的有幸。

    “妖男,你也说了,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保护我。可我不能总活在你们的护卫之下,你们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我总要面对那些因我而起的事情。”许无言伸手拍拍子雅期的肩膀,“朋友也是相互的,我不可以受了你们的恩惠还自鸣得意。”

    “狐尾…我…”

    许无言笑笑,“妖男,从今天起我要和你们并肩站在一起,而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你们暗中保护的人。再回到天和,我们一样可以再平冤案,安天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一章 受伤被劫

    许无言一行人离开蹂洳皇城之时,没有任何一道关卡阻拦。心知漠朔有意放行,许无言心里莫名横生继续失落。

    几人骑着马不消一个时辰就到了蹂洳边境,看着巨石立起的天和蹂洳界碑,当日和亲的情形在脑海重现。有那么一瞬,许无言是希望看到追赶而来要自己留下的漠朔的,眼前绿草连天,开阔的视野里始终看不到那一抹宝蓝色身影。

    “走吧!”许无言调转马头,勒紧缰绳率先策马扬鞭。

    子雅期看看方卓涵和楚寒彻,三人一同加紧马肚追了上去。

    安全起见,为了掩人耳目,楚寒彻选择绕开天和军营,通过一条荫蔽的小道直奔京师。

    这条小道是楚寒彻在一次行军布阵中无意发现的,两侧林木郁郁葱葱,地上荒草横生,再加上时常有毒蛇猛兽出没,还有不少的土匪草寇占山为王。

    奇怪的是,这些土匪草寇从不越界害人,但一旦入了他们的地界不掉命也要扒层皮,久而久之这条路几乎没人敢过。

    当日楚寒彻本打算出兵剿灭那些草寇,转念一想留下他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既能保证这条路常在,又能确保不被外人利用。多方权衡,楚寒彻特命知晓此事的人,非有他亲命,绝不可泄露半句。

    没想到,这会儿还真是用上了。

    “楚寒彻,这什么鸟不拉屎的地儿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走了半日,几人下马休息。子雅期扫一眼遍地的荒草,一边栓马一边忍不住的唠叨。

    “闭上你那张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死人。”

    楚寒彻掏出火折子,烧出一片空地来,方卓涵则是掏出一个小瓶子顺着空地边缘洒上一些姜黄|色的粉末。

    “切!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说话啊,浪费口水。”子雅期白了( 狐尾女提刑 http://www.xlawen.org/kan/5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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