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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阅读

    吾吾,不敢言语,身旁的女儿们也是不知如何解释。刘禅心中早有盘算,懒得言语,向李球一挥手。李球见状喝令宿卫上前,就要压众人出宫。高汾等人虽然愚笨,可也知这一压出去多半脑袋就搬家了。不敢继续隐瞒,便要如实禀报。

    陈袛,许游入宫之前是自信满满,利用高汾等人使镡承,张峻二老入宫向陛下施压。自己二人再入宫向陛下解释最近一些列的问题所在。陛下在二老那边没有突破口,自己二人根本不怕陛下责问,又带了数十名大臣入宫帮劝,可谓是天衣无缝。

    不想高汾等人自作聪明,跑到宫外等待镡承,张峻二老,用了这么个笨法子。而陛下竟不顾礼仪把大臣和禁军都叫到了后宫对质,实在是出乎意料。

    按照这个时代的思想,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有君主这样做了,定会被人骂做是无道昏君。可刘禅是一千八百年后的人,根本没有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既然你们推太极,那我就找不能推的环节作为突破口。

    刘禅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实在,高汾等人胆小怕死,头脑简单,和身在后宫的女儿当面对质。刀斧胁迫之下,怎敢说假话?

    “陛下,群臣宿卫集于后宫,与礼不合,传出必遭天下人耻笑,大汉威仪尽失!还请陛下回转长乐宫,万不可孟浪啊!”不等高汾说话,陈袛一个箭步穿出,当先奏道。

    紧接着许游等二三十名陈袛党羽随即而上,跟在陈袛后面跪倒道:“请陛下回转长乐宫!”

    宫内礼仪相关,最有资格谏言的是镡承,张峻二老。二老经验丰富,知若是先行发难便成了陈袛的挡箭牌,所以迟迟不做动作。见陈袛忍不住开口,二老这才施施然的上前启奏。

    “朕如此做确实不和礼法么?”刘禅扭头去问杜轸。

    “启禀陛下,后宫禁地,素来禁止朝臣宿卫入内。此举确实不合礼法,有违圣德。”杜轸答道。

    “朕有事要当众卿以及后宫妃嫔之面宣布,又该怎办?”刘禅接着问。

    杜轸反应敏捷道:“可使朝臣宿卫于宫门外,皇后妃嫔于宫内,陛下在其中便可兼顾。”

    “就这么办吧!”刘禅一甩袖子,吩咐下去。

    陈袛等人无奈,只能照办。众人更换位置之时,陈袛频频目视高汾等人,高汾脸『色』极其难看,想必心中做着斗争。陈袛恼怒,眼中不觉透『露』凶光。

    “启奏陛下,臣罪该万死,臣偶然听到宫中内役谈话,信以为真……”高汾看到陈袛眼含杀机,灵机一动把事情推了干净。身后跟来的一众人等本就以高汾马首是瞻,见梁成侯如此说,也都跟着学舌。

    刘禅暗骂陈袛老『奸』巨猾,高汾被自己吓破了胆眼看就要全盘抖出。陈袛带着一群党羽,一个打岔,眼睛瞪得和铜铃似地盯着高汾。让高汾缓过了神有了说辞。如此看来,高汾等人怕陈袛大过怕自己这个皇帝。

    高汾已然如此对质,再纠缠下去也是难以定罪。想到这里,刘禅话题一转道:“宫中缺少内役还会持续一段时日,朕见众妃辛苦,心中不忍。朕为天子,不可出尔反尔。重招旧役之事不用再提。”说到此处,向文立示意。

    文立上前一步道:“陛下有旨,自今日起,宫中内役各回原职由皇后重新分派。后宫之中,除膳食之外,余下日常杂务皆由妃嫔各自完成,若有不能胜任者,逐出宫外,贬为庶民。”

    “后宫之地,由皇后负责划分,诸位爱妃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分给你们的区域。”刘禅补充道。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刘禅举目视之,此番发言的是镡承,张峻二老。二老见刘禅如此胡闹,顾不得其他,出言阻止。”

    杨虎领着败军,往寿春撤退,士气低落一片颓败之象。沿途之中,有不少士卒趁机离队私逃。杨虎知蒋班等三人必死,心中懊恼也没有心思约束部队。正行进间,前方一彪人马迎面而来。众人辨之,竟是诸葛诞亲至。杨虎翻身下马,跪在诸葛诞马前哭诉,却将诸葛诞等人听个呆若木鸡。

    诸葛诞身在寿春,知王基乃魏廷宿将,恐蒋班难以取胜。命焦彝引一军牵制徐州魏军,自己带着三万人马前来支援。谁会想到前后不过两天时间,最得力的大将蒋班竟然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迅速,如此惨重。

    这场失利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诸葛诞刚刚燃起的雄心壮志。蒋班一死,自己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更加可怕的是,自己手下的十几万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精锐擅战。一场恶战,就被魏军打得士气全无,逃兵无数。长久下去,寿春将不攻自破。如此军队还想与司马昭争夺天下么?自保都是问题啊。

    良久,诸葛诞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撤!”

    第26章 恩威并施(2)

    第26章 恩威并施(2)

    尚书台为国政之中枢,招募人员,安抚百姓等这些小事,往往都是底下的官员去做。像陈袛,许游这种朝廷大佬级的人物当然不屑亲力亲为。这次宫中补充宦官,宫女不比往常,旧有的人员耳目全盘踢出。宫中除了陛下与皇后的亲信外,一片空白。大把的位置等着朝中各个势力安『插』。尤其是深得本体刘禅宠爱的几位贵人和妃子,身边的心腹也都被刘禅赶出宫外,必然要做新的补充。就算普通的妃嫔谁还没个可以放心说话解闷的伴儿?家里听到消息,纷纷准备着。找机灵忠心的男女仆役,该教的教,就等宫门一开赶紧去应征。

    这是肥差。想送人入宫?怎么也得意思意思。虽说不是百里挑一的往宫里进,可这成都城内预备着入宫的阉人和婢女也有个一万来人。听说是许游亲自督办此事,下面的官员都蔫了。陈袛给许游的意思很简单,陛下既然把事情交给尚书台办了,这事就尚书台说得算。陛下那边刚刚除掉了黄皓,又平定了太子『乱』党,气势正高。若是继续依照陛下的意思办,陈许两家就不用再朝中混了。流民可以安置,这也是肥差,挑青壮的给家中产业做佃客。老弱的依照陛下的意思安抚便可。

    彻查贪墨就过分了,这事本就是黄皓,陈袛掀起的风『潮』。朝臣彼此心照不宣,你拿了好处我也得到甜头,大家一般黑,怎么彻查?宫内没了黄皓的支持,尚书台又被安『插』了樊建,比起当年,差得太远了。世人只看到陈家地位纹丝不动,可有几个人看到陈家的权位已然大不如前?

    黄皓怎么倒的,大家都记得。被陛下寻事贬职,疏远,然后找机会流放外徙。陛下这事做的是无声无息,甚至有人猜测陛下是故意被黑鱼打到,有意装疯卖傻。陈袛也想不通,陛下大反常态,生活起居,行事言语都与以往大不相同。这倒不像装出来的,没有杨文然,夏侯仲权这帮人出谋划策,又或是自己没有站到陛下这边,现在的蜀汉不定是什么样子。

    可有一点是实实在在的,陈家在处理黄皓,平定太子逆谋中是功臣。没有陈家的眼线,陈家的人脉,陈袛的号召力,出谋划策,这事儿成不了。诚然陈家也受到了封赏,儿子也做了陛下的近臣,但陈家的权利却反大不如前。这才是最要命的,黄皓倒台内宫权利握在陛下手中,朝中的事陛下也要控制,这是削权,也是夺权。更是说明陛下对于陈家十分顾忌。陈袛委屈,也无法接受,陛下若早有此等心机,怎么会隐藏这么多年,临到老了才发威?

    所以宫中内役的补充,不可『操』之过急。一方面是和陛下较较劲,让陛下知道究竟是谁替陛下治理国家,国家依靠的又是什么。另一方面陛下心『性』不定,这宫中必然要安『插』大量陈家的耳目,同时尽量不让其他势力在宫内成气候。所以第一批只送了身家清白,按照以往根本没机会进宫的四五十人。这批人里没有任何世家大族的耳目,陈家也没掺沙子。这是抛砖引玉,看陛下如何对待这批人,了解陛下的手段,才能在后续的人员中成功的安『插』耳目,培植势力。

    “陛下,君有君威,臣有臣仪。后宫妃嫔亦为陛下之臣,整日劳作下事,有失臣仪,臣仪既亡,君威何在?此乃大『乱』,请陛下收回成命,此事断不可为啊!”镡承,张峻二老见刘禅如此儿戏,跪在地上冒死进谏。

    刘禅对于这个时代的礼仪制度虽然已经有所了解和适应,可还没达到透彻的程度。见到二老神『色』坚决,铿锵有力,激动的身子『乱』颤,心知二老所言非虚。

    礼仪对于一个国家,一个集体或者是个体都是必不可少的。用礼仪来约束规范个人的行为,从而建立起制度。刘禅身为一国之君,无疑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国君把臣子当做贩夫走卒来使用,是这个时代所不容的做法。真要这么做,必然由上至下影响到整个国家,那离亡国就不远了。

    想到此处刘禅暗地里对二老称赞一番,平时躲躲闪闪唯恐被争斗波及,可事关国家兴亡,两个老头倒是敢于挺身说话。不过也正好替自己解了一个围。

    “朕何尝不知,可这宫中无人,后宫妃嫔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两位爱卿也都是知道的。许尚书多次征召均无成效,朕也是无可奈何啊!”刘禅故作为难般说道。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然把枪口转到了许游,陈袛身上。尤其是许游,本就是明摆着的不作为,仗着带来的大臣都替自己说话,并不觉如何。可一旦有人戳破,便是坐实了罪名。

    二老见陛下如此说,也知陛下把二人当枪使。可陛下这『性』子,若是搬不回这局,真的让后宫妃嫔一个个的做粗活当下人使唤,这后世之人该如何评价?首当其冲的是陛下的骂名,紧接着就是这一干臣子的罪责。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事儿一传出去,便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陈袛也冒了虚汗,二老想到的,自己也想得到。这个担当实在是太大了,陛下真豁出去这么做,没等陛下垮台,整个士大夫集团都会把矛头指向陈,许两家。固然陈袛是蜀汉士大夫集团的首领,可这一下子牵扯的是整个蜀汉每一人的利益,子子孙孙都要背负的骂名。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陛下根本不顾道德礼法,竟然像无赖般用国家纲纪做为威胁。

    刘禅一脸愁苦,心里偷着乐,常言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如今自己这是皇帝舍得一身剐,小小的陈袛还不下马么?

    镡承,张峻二老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终是一片公心站了上风。二人同时站了起来,把矛头对准了许游。

    “许尚书所言当真?”镡承首先开口。

    “据老夫所知,此番招募内役百姓踊跃,未曾听过有何惧怕入宫之言。”张峻接着说道。二老相交数十载,早有默契,如今心意已定,更是再无顾忌。

    不等许游开口,镡承又道:“老夫疏于理政尚且知晓宫中急迫,许尚书难道不知?”

    张峻接着道:“内宫人员短缺,此乃国之大事,若是陛下有所闪失汝担待得起么?”

    许游冷汗直流,想张口分辨,可二老接二连三的质问,句句皆可定自己的罪,一时哑口无言。

    陈袛见势不妙,刚要讲几句,不想张绍在一旁冷言冷语道:“如此大事,关乎皇室安危,二十余日陈尚书都不过问一二,可是安抚流民过于忙碌?”

    安抚流民素来是小吏去做,此番陈袛亲自出马,怎可能忙了二十多天。身后带来的一众党羽,顿时提心吊胆,不敢言语。

    扑通一声,却是张淳跪在地上,哭诉道:“启禀陛下,老奴多次把宫内情形说与陈黄门,望其转告尚书大人,始终是未见音信。”

    “哦?有这等事?”刘禅转头看向陈裕。

    陈裕喉头哽咽,跪倒在地和身边的许游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无论是镡承,张峻还是张绍,张淳皆深知陈,许二家底蕴深厚,为百官之首。无论陛下怎样,身后的士大夫集团都会支持陈袛,陈袛的权利也是士大夫集团的权利。与陛下争的,明是陈袛,其实就是国家以士大夫为重,还是以陛下一言之堂为重。

    以士大夫为重,则陛下所欲何事,国家所欲何事,都要由士大夫决定。刘禅想做什么,某种程度上要依靠士大夫的认可才会做成。以皇帝为重,则是皇帝独掌大权,文武百官依照陛下的旨意行事,提出建议,决定权还是在陛下手里。

    帝弱臣强,或是臣强帝弱,差别之大,天壤之别。

    谁也没有改朝换代的打算和野心,更没有那个能力,不过是利益之争。所以陈袛把刘禅『逼』到用国家作为赌注时,形势便完全扭转了。千古骂名,谁也不想担。

    想通这一点,众人更是肆无忌惮的攻击陈袛等三人。陈袛带来的羽翼之臣中也有人站到了刘禅这边。

    斩草要除根,这是唯一的机会,这次踩不死对方,将来可能死的就是自己。谁都明白,所以众人齐心合力,一时间以陈袛的才华也难以分辨。

    刘禅看着陈袛等三人,心中不断盘桓着。高汾等几十人『插』不上嘴,可心里想法却是变了。自家姑娘受的苦,竟然是陈袛等人有意为之,自己蒙在鼓里不说,还被人当枪使。后宫之中,张皇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妃嫔们也是怨声载道,无缘无故的连累我们做什么?

    千夫所指,陈袛算是完了。

    寿春城中一片阴霾,蒋班战死的消息传遍城中。司马昭已然抵达项县,大赏士卒,使王基持节督豫州,扬州,荆州,徐州,青州,兖州人马并各路游军共计二十六军围困寿春。大军不日即到,诸葛诞急招众人商议。

    淮南军新败,士气受挫,军心震动。众将也没了出城迎战的底气,以蒋班之能尚且如此,谁还能抵住王基?商议良久,还是老样子固守寿春,等待吴人来援再做打算。

    焦彝听说蒋班兵败身死后痛哭数日,神『色』憔悴,见到众将皆是胆寒,心中不免火起。力排众议提出要再次出击,重振士气,虽响应者寥寥无几,也让诸葛诞眼前一亮。众人计较之时,一人大步入内,众人视之却是喜出望外。

    来者却是朱成。朱成出使吴国,一直未回,如今回来却是为吴人先锋向导。听到蒋班兵败的消息,吴人不以为然,本来他们便不看好淮南军。可朱成不同,与蒋班争了半辈子,还没分个胜负,人就这么走了。唏嘘之余,又感到寂寞。外人眼里二人高下早已断定,偏偏这朱成始终认为和蒋班尚是未分胜负。

    与吴人商议过后,朱成带着吴人的战略计划,马不停蹄终于在魏军抵达之前赶到了寿春。

    第27章 大乱方始(1)

    第27章 大『乱』方始(1)

    陈袛失势已是定论,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置陈袛,以及平复朝中众臣之心。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先是黄皓,接着是太子刘睿,如今又轮到了陈袛。蜀汉最有权势的人一一被陛下打掉。朝中波澜顿起,议论之余难掩自危之感。

    陈袛父子以及许游都投到了狱中,陈许二族中在朝为官,在军掌权的一个不留,也都送入了大牢。两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和抵抗,就这么被灭了。都知道陈袛带着众人入宫,可没人想到失败者会是陈袛。陛下当年正常的时候都被陈袛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何况现在的朝中都是陈袛党羽,而陛下仍然有不同常时的表现。

    太意外了,陈袛自己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陛下一系列的举动都有浓重的痞气,这不是一国之君的气度和修养,甚至比不上世家豪族的子弟。本来天衣无缝的局势,却被陛下无赖般的举动打『乱』,败的不该,陛下的举动更是不该。镡承,张峻也看得出来,陛下虽是赢下此役,可失去的反而更多。越来越多的朝臣,对于陛下如此的举动感到担心不已。二老也是如此,不是担心自己的乌纱帽,而是担心蜀国的未来。

    黑鱼事件后陛下在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争斗。和黄皓,和刘睿,和陈袛。权利固然是集中到陛下之手,但对于国家只有损害,没有任何建树。黄皓,陈袛不是忠心为国的臣子,可陛下所作所为也不是安邦定国的明君。如此一个皇帝,手中的权势滔天,朝中无人可以制衡,一旦做出荒谬误国之举,那与夏桀,商纣有什么分别呢?

    依照刘禅的思维,那就是自己虽然打倒了反派,可自己的行为更像是一个更大的反派。所以你做了好事,但人们对你却是更加的怀疑,更加的担心。这些当然没人敢说,把这些话告诉刘禅的是杨戏。

    杨戏在家中没休几天,就听到尚书令陈袛,尚书许游等被下狱的消息。实际上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即便是躲在家中想不知道也难。老头子闻讯把书扔在地上,顾不得更换朝服便奔赴宫中,同时闻讯而来的还有诸葛瞻。

    得知二人来意,刘禅心里很是不乐。自己身为蜀汉皇帝被陈袛等人仗着势大欺负成这样,可杨戏,诸葛瞻二人不仅没有表示称赞,反而说自己不该如此,这简直是莫名其妙。不由得火起,杨戏,诸葛瞻的谏言越发的难听起来。

    邓良在家中琢磨着该如何在陈袛与陛下的夹缝中生存,思来想去还是看不上陈袛那玩弄朝政的嘴脸。下定决心之时,突然传来陈袛等在宫中欺辱陛下,被贬职下狱的消息,顿感欣喜。可转念一想,又觉此中凶险,连番使人打探消息,又命人去约当年父亲的旧部。正在此时,却是下人来报,尚书仆『射』樊建来了。邓良一愣,樊建这家伙自己多番前去拜访都被拒之门外,如今朝中风云变幻之时,来此何事?

    刘备建立蜀汉说白了便是窃取了同宗刘璋的基业。当时的刘璋糊糊涂涂,『性』格软弱,治理益州多年没有什么暴政,可也没有什么发展。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有所志向的益州士族集团渐渐觉得刘璋并不是一个可以辅佐的君主,缺乏进取心,也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于是刘备以帮助西川抵御东川为名,做为客将进驻了西川。几经波折,连年攻伐,终于平定了川中。

    按照蜀汉的官方说法,这叫做雄图霸业。可在益州本地世家豪族眼中,这是赤『裸』『裸』的巧取豪夺,举忠义之名行欺诈之事。经过多年的治理,尤其是诸葛亮的长期掌权,蜀汉政权才算真正的扎根。可诸葛亮之后,后继者每况愈下,如今的朝臣多半已经失去了对蜀汉的忠诚。黄皓,陈袛内外勾结祸『乱』朝政,没有谁愿意挺身而出拨『乱』反正。但刘禅雷霆之势接连干掉了黄皓,陈袛,众人心中开始嘀咕了。他老子当年是这样入川的,如今儿子是这样收拾黄皓,陈袛的,这父子二人做的是没错,可总缺些什么,让人难以安心。

    同样的疑问在刘禅脑海中也是反复的思虑。方才杨戏,诸葛瞻二人连番直谏,自己忍无可忍,不理二人,回到寝宫休息。耳边终于清净,心中却又翻滚起来。杨戏磕头不止,额头溅血;诸葛瞻泪流满面痛声疾呼的情形徘徊眼前。是我做错了么?冷静下来的刘禅扪心自问。古人的思维有时真的难以理解,纵然身处其中,隔膜依旧是不少。很多事情看似简单,非常好应付,一旦涉及到内在,便是鸿沟。

    不知何时,张皇后走了过来,刘禅一把拉住张皇后,拽入怀中。

    “杨公和诸葛瞻皆指朕不是,朕好困『惑』。”在张皇后的面前,刘禅总是愿意吐『露』心声。

    “陛下,杨公和诸葛大人都是忠君爱国的人,应该多多听从他们的见解才是。”张皇后见刘禅苦闷,疼惜的劝道。

    “朕何尝不知,只是今日。”

    张皇后见刘禅有几分懊恼,接着劝道:“臣妾曾闻兄言,夫良『药』苦于口,而智者劝而饮之,知其入而已己疾也;忠言拂于耳,而明主听之,知其可以致功也。两位大人固是冒犯陛下,可忠言逆耳未必是坏事。”

    刘禅一听,心中稍有几分释怀道:“如此说来是朕冲动了,安国侯有何话讲?”

    张绍早先被封为安国侯,既然张皇后提到,不妨也听听张绍的见解,毕竟都是一家人。此番击败陈袛也有张绍推波助澜。

    闻如此问,张皇后起身离开刘禅怀抱,跪在地上道:“臣妾不敢,请陛下降罪。”

    刘禅见状倒是一愣,旋即明白此举必然和张绍所言有关,于是道:“快快起来,朕命你言,何罪之有。”

    张皇后仍是不起道:“臣妾恐冒犯陛下,不敢直言。”

    “朕赦你无罪,安国侯也无罪。”说话间,刘禅已将张皇后扶起,坐在床上。

    “谢陛下圣恩,臣兄言除『奸』扫佞是好事,但……”虽已赦无罪,张皇后依然有所顾虑。陛下若听得进这番话,尚且无事。若是相反,就算赦了无罪,日后对张家也必然有所芥蒂。

    刘禅也是有所察觉,伸头在张皇后额前轻轻一吻道:“直说无妨。”

    张皇后也非是常人,下定决心接着说道:“家兄言陛下近来举动失宜,不合帝风,朝中多有意见。今番视国家纲纪为儿戏,虽迫陈袛授首,然必失人心。让臣妾尽力规劝,勿使陛下专于小道。”一通话说完,张皇后不禁心头狂跳。刘禅紧绷的面孔毫无变化,张皇后更是心惊。

    “呼……安国侯所言与杨公等人相同,真的是朕错了……”长叹一声,刘禅一脸失望。

    “安国侯如今何在?”刘禅转念问道。

    “家兄说陈袛羽翼众多,陛下有失众望,唯恐众心难定,应先联络朝中大臣稳定人心。”见刘禅如此,张皇后终是放心。

    “安国侯对朕忠肝义胆,真是难得。朕岂能辜负皇后与安国侯一番苦心……快!来人啊!速速带朕去见杨戏,诸葛瞻两位大人!”刘禅说着说着,想起刚才对二人置之不理,急忙起身去寻二人。

    此时朝廷内外早已炸开了锅,群臣聚集之处多有议论是非者,其中不乏陈氏党羽门生煽风点火。

    尚书台中一片争论,有人道:“陛下数番行事,有失体统,这朝堂之事,以国家为质过于儿戏!”

    “哎……我等有何办法,陈奉宗都落得如此下场,日后我等还是乖乖奉命行事的好。”

    “非也,非也,国家纲常焉能儿戏?你我身为人臣,岂能视若无睹?”

    “听闻陛下有意彻查贪墨,如今看来此令势在必行,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兼顾其他?”

    正吵杂间,门口处一声断喝:“尔等皆是朝中大臣,国家有难不思匡扶,反欲保全自身,皆是何意!”众人视之,来者正是尚书仆『射』樊建,尚书邓良紧随其后。

    众人见状连忙见礼,樊建在朝中与董厥相近,又与黄皓,陈袛等疏于往来,颇有一番正气。在家养精蓄锐一段时日,精力无比旺盛,当下一一安抚众人,发号施令。众人得樊建统领心绪稍平,各自依令行事。

    刘禅一路小跑远远望见诸葛瞻搀扶杨戏在前缓缓而行,顾不上使人通传,扬声疾呼道:“文然公!文然公快快留步!”

    杨戏与诸葛瞻听有人呼,回头视之,只见刘禅由后赶上,大口疾喘,显然是一路跑来。二人大惊,跪倒在地便要请罪。刘禅大手一托,抱住二人道:“一时不察,险失股肱之臣,是朕之过,二卿切勿怪朕!”这一番话说得真切,更兼拥抱之举。杨戏,诸葛瞻见陛下如此,受宠若惊,刚要答话只见君臣三人六目相交,均是泪流满面。

    牢房之中,陈袛长吁短叹道:“若听黄光度言,岂有今日……”陈裕见父亲消沉,隔着狱墙劝道:“父亲切勿灰心,事情尚有转机也说不定。”陈袛苦笑一声,没有言语。

    许游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摇头道:“世事无常,难以控制,唯有听天由命。”

    陈裕闻言巨震,半晌问道:“莫非。”

    另一处牢房中陈袛长子陈粲道:“书信早已发出,如今是欲罢不能,被困于此有心无力啊。”

    陈裕如遭雷劈,喃喃道:“天亡陈家,天亡陈家。”

    第28章 大乱方始(2)

    第28章 大『乱』方始(2)

    群雄逐鹿,军阀割据的东汉末年一去不复返。与饥民遍野,自相啖食的那个年代不同,神州大陆经魏,蜀,吴三国的多年治理,民生民计趋于稳定。百姓也都安于现状,兴复汉室的口号也不在有什么号召力。

    刘禅的作为放在几十年前,会有大把的人认为刘禅将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从而追随。那是『乱』世枭雄的手段,如今群臣百姓期待的却是治世贤君。众臣奉诏入宫时,仍有不少人心怀忐忑。宫中接二连三的发生大事,早已是个不祥之地。

    见群臣入殿,刘禅暗自庆幸,作为一国之君自己差得还远。可有杨戏,诸葛瞻,樊建,张绍,谯周等一班人忠心辅佐,自己只要努力,终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不过半日的时间,樊建,张绍,谯周联络一帮爱国的大臣,对朝野上下进行了一翻安抚和震慑。见几位大佬如此淡定,群臣心有所安,更有奔走相告者,一番波澜终是没有掀起。

    安是安了,心里还是没有底气。你和陈袛走得近,我走的更近,陈许两家什么状况大家也都是看到的。陛下一旦追究起来,这朝中文武还能剩下多少?因太子事件牵连被灭族的还少么,人已经站在朝堂之上,跑是不行了。硬着头皮先听陛下什么旨意,走一步算一步,也只能这样了。

    谯周首先出班做了一番长论,当年这老爷子被陈袛和黄皓按得死死,如今可算是有了出头之日。谯周列举了两个虚构的国家“因余”和“肇建”。因余是小国,肇建是大国,两国世仇。因余国人高贤卿问伏愚子,身为小国在面对大国时该使用什么战略。由此引申到蜀国目前应该采取的战略。这边是闻名后世的《仇国论》。可内容与后世已然有了变化,后世着重军事时机上的议论分析改为了如何治理国家。

    “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陛下当仿效历代贤君,自身做起,则百官从之,百官从则万民从,万民从则国风立,此乃万世之基!”

    刘禅闭上眼睛,把谯周的话在心中又过了几遍。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蜀汉虽以立国,可这信字由上至下早已『荡』然无存。此老所言非虚啊……反过来想,自己用国家纲纪胁迫大臣,大臣自然也会效仿,久而久之举国如此,让人情何以堪。而谯周所提的与自己做的其实是异曲同工,自己为恶下属自然也跟随效仿,自己为善下属自然也是效仿。

    君主的好恶,决定国家的前途,人治便是如此了。

    谯周一通长谈转身回班,诸葛瞻,樊建等人也跟着上奏,众臣见刘禅从善如流,一派沉稳气象,稍稍减轻了沉重感。

    诸葛瞻所言的是陈袛的处置,既然是陈,许两家主谋,余者在其『Yin』威之下,皆是迫不得已,应不予追究以显陛下恩德。众臣多与陈袛有所瓜葛,见诸葛瞻如此倡导,心怀感激。刘禅也知此时应广纳人心,自然准奏。群臣见陛下允诺,心里一块石头落底,跪在地上连呼万岁。

    到了樊建所说的又是一番景象,贪墨!私下里杨戏把这个情况含糊的透『露』过,以刘禅的机灵,也是早已猜到,这个东西自古有之,向来如此,就算是穿越也不会有所更改。经过杨戏的印证,刘禅已然有了新的想法,以往不切实际的设想抛诸脑后。樊建出场,倒是一个台阶。樊建在家揣摩了好久,其中火候分寸拿捏得丝毫不差,既彰显了陛下的威德,又顾全了臣子的颜面。话虽说的含蓄,可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过去应该随着陈袛这一页一起撕掉,反腐倡廉之事应是由当下做起。

    这与刘禅所想的不谋而合,真要是打老虎,蜀汉当官的就不剩多少了。这个年代人才是尤其珍贵的,有条件读书识字的不多,其中大部分是世家豪族。贫民之中也有苦读之辈,可想崭『露』头角,那是难上加难。群雄割据的年代,尚可搏上一搏,英雄不问出身。到了如今却是行不通的,国家稳定,各项制度也已稳定。譬如魏国的九品中正制便是代表之一。

    治理国家还要依靠这些人,自然不能因为贪墨便一刀切掉,刘禅也是点头应允。群臣见陛下开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再次跪在地上高呼万岁,此番是真真正正的发自内心,对于刘禅来讲显得无比珍贵。

    打消了群臣疑虑,人心算是暂时稳住,刘禅松了一口气。开始探讨应当如何处置陈袛等人。陈许两家人员众多,更是蜀中士族之首,稍有不慎便会影响到刚刚建立起的人心。依照律例,应交给廷尉审判。廷尉杨戏,一番苦谏磕头流血不止,又见刘禅『迷』途知返,连番激动下昏厥过去,正由太医令李济诊治。据说要安养一段时日。

    群臣之中不少人都受过陈袛的恩惠,有心搭救又是不能。陛下刚刚赦了群臣“两道罪”,怎么可以徇私呢。况且这是举国瞩目大案,徇私恐怕也只是想想而已。最多是让陈袛一家少吃些苦头罢了。陛下什么意思还不清楚,这案若是判得轻了,不和陛下心意,难逃同党营私之嫌。可判得重了,朝中受过陈袛恩惠的官员必然心有不满,得罪不少同僚,日后前途难料。想到这里,本来跃跃欲试的群臣,渐渐安静下来。

    蜀汉盛行儒风,修习刑名者甚少,为官者大都是下面的官吏,难堪审此大案。黄皓以及太子之事,皆由陛下亲自定罪,尚无难处。这次依照律例行事,也算是陛下“改过自新”的表现,群臣反倒不给力了。

    刘禅等了半晌,群臣拿出个法子,还是等待杨公来审此案方为稳妥。杨公断狱素有盛名,所掌之案无人不服,人皆称赞。除杨公外,满朝文武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可胜此任。见大家都如此说,刘禅点头答应。

    此时已然到了晚上,刘禅命令宫中设宴大会群臣,觥筹交错间君臣情谊渐浓,至少表面上望去十分和谐。是夜,群臣尽兴而归,多有酩酊大醉者。刘禅并没有喝醉,后世的刘禅酒量便不小,本体刘禅更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三国时代的酿酒技术应该属于比较粗放的阶段。都是些酿造酒,无非是米和水按照一定比例酿成。没有二次发酵的技术,所以酒的度数基本不会超过五度。有些酸,有些甜,与后世的甜米酒味道差不多。后世经常“三中全会”的刘禅,很是不习惯这个味道。

    第二天一早,洗漱已毕,郤正带着司马胜之,卫继前来禀报。三人自陈袛入狱后便负责宫中内役的征募工作,一连两天,已然有四百余人被甄选入宫。刘禅闻讯大喜道:“宫中旧人劳累非常,命众人再坚持一下。待新人到位,旧人可分两批轮流休息。对于旧人,本月都给双响,不得耽误。”

    郤正等人闻言称善,各自去忙了。没过多久宗正孙宁也来觐见,刘禅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要召开宗室大会,因为陈袛一事耽搁。如今还没个着落,想必众人等的都急了。

    孙宁倒是不急,正逢多事之秋,理应以国事为重,此番前来却是献上参与的人数和明细。刘禅接过来一看,顿时傻了眼。

    “这……宗室之中只有如此寥寥几人?”

    孙宁心道有几人陛下你还不知么。

    “算了,都召进宫来,朕先见过再说。”没等孙宁接话,刘禅接着说道。

    孙宁方才离开不久,又来了两位。一人是许勋,一人是尹宗都是当朝的博士。刘禅本有意留谯周在身边,咨询事宜,暗中学习礼数及治国之道。可谯周早就是太子刘睿的师傅,不能再做皇帝的师傅。因此众人推荐许,尹二人肩负教导刘禅的责任。只是刘禅已然五十几岁,不能再请老师,所以二人用黄门侍郎的职位留在刘禅身边,整日跟随传授帝王之礼。

    尚书台方面没有正式任命,可樊建,邓良二人领衔已是公认。朝中诸事有条不紊的进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高玩,杜轸被下派到尚书台,负责安抚流民的工作。二人被提拔之前都是小吏,经验丰富。对下层官员如何对待百姓,上级如何贪敛都知之甚详。得了陛下的圣命,二人又精通门道,其他官员不敢『插』手,因此事情进行的格外顺利。

    一切都走上正轨,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刘禅甚感惬意。刚用过早饭,便见诸葛瞻,樊建二人入宫参见。

    “两位爱卿快快轻起……”刘禅起身去扶二人。

    “启禀陛下,右将军阎宇急报,蛮人不愿入籍,抗拒陛下旨意,兴兵作『乱』!”樊建(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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