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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别人唯独选了自己兄弟,显然是有允许二人动粗的意思。

    马承淡泊名利数十年,斯斯文文依照规矩的拜见定然探不出什么,也非二人所长。庄中马匹『乱』冲人人慌『乱』,兄弟二人站在一旁看着马承如何动作。马承心中猜出二人来历,知道若是自己不出手这两个煞神必然继续添『乱』,马匹若是有了损伤等于是要了自己的老命。想到这里,马承飞身跃下石台,也不拿马鞭套索几步就到了人群之中。

    关张二人见马承出手,心知有戏翘目以待。也不见马承如何追赶就到了一匹烈马的身侧,一手抓住马鬃,身子一跃骑在马背之上。那马见有人骑了上来更是惊怒,没等马匹有何动作马承抢先出手猛的一拉缰绳。马匹顺势前足高抬,后腿蹬地甩来甩去想把背上的人甩掉。马承也是手脚同时发力,那马后脚立地转了三圈终于是没了脾气。一连三匹烈马被马承如法炮制先后驯服,另外几匹马也都被几个少年制服。庄内遍地狼藉,人们忙着抢救伤员,马氏父子四人却是翻身下马走到关彝二人面前。马承拱手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两位将军大名马某早有耳闻,不知是两位驾到还请恕罪。”

    这话说得极为客气,马承已是四十多岁的人,关张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十岁,依照辈分马承更是二人的父辈。关彝,张遵见状连忙跪拜道:“小子鲁莽险酿大祸,还请叔父责罚。”马承身后的三个儿子见二人如此神情略有缓和。

    “小儿不谙世事,若非二位贤侄出手教训,才是早晚必酿大祸。”马承笑着扶住二人,自己只是侯爷而已,对方虽然是小辈可更是货真价实的大官,陛下眼前的红人,自己当然不会让二人真的跪下。

    “三位兄弟不愧是将门虎子,功夫了得,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关张二人接着向马家兄弟致歉。

    四周的庄客本指望庄主出头,见庄主一家人都是客客气气心知是没了指望,于是各自打扫,有几人将马匹都牵到了别院。

    马承将二人让入客厅,众人分宾主落座自有下人递茶。彼此寒暄了一阵马承笑着问道:“二位贤侄可是需要用马,和老夫知会一声便有好马送到府上。”

    全氏举族投魏的消息没几天的功夫传遍了江南各地,吴国朝野一片哗然。江东全氏起于全柔,在东汉灵帝时全柔被举为孝廉,补尚书郎右丞的位置。孝廉是东汉时期察举的一个科目,察举则是汉朝选拔官吏的一种制度。各个郡国每年都要向朝廷举荐孝者,廉者各一人,被举荐的人往往称为孝廉。因为汉朝独尊儒术的关系,朝廷十分看重个人的德行。希望通过这种在家为孝子,出仕做廉吏的的舆论和风尚可以起到潜移默化,教育百姓的作用。事实上不少公卿大臣都是孝廉出身,对于汉代的政治有非常大的影响。

    当时恰逢董卓之『乱』,全柔被委派到会稽做东部都尉。孙策入吴时引起了江东各大世家的抵抗,全柔率先举兵依附了孙策,由此全家开始逐步旺盛。到了全琮这一代,不仅战功卓着便是朝堂之上也联合孙鲁班打垮了江东的张,顾等大族,在皇位继承上占到了先机。

    论能力,无论文武全怿等人都不属于江东最为优秀的一脉。但比影响力,除了如日中天的孙綝外,全家便是如今江东最大的宗族之一。这也是为何钟会愿意劝降全怿的原因,全家的倒戈让对东吴各个层面都是非常大的打击。

    当孙綝听到全家举族北迁的消息后,脸『色』铁青把留守江东的将领骂了一遍又一遍。前些日子镇军将军孙壹刚刚带着族人投靠了魏国,现在又有了全家步了孙壹的后尘,明天会轮到谁呢。孙壹负责镇守夏口,本是宗室里能力不错的将领。滕胤,吕据与孙綝争权兵败身死,三族尽灭。孙壹的妹妹恰好分别嫁给了二人,也就是说被孙綝除掉的滕,吕二人是孙壹的妹夫。如此情形任谁也知道逃跑。孙綝虽然派了大将朱异赶赴夏口捉拿孙壹,却是晚了一步。孙壹逃入魏国后被封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更用前任魏帝曹芳的贵人刑氏嫁给孙壹做老婆。魏人如此姿态,让江东甚为恼火。

    国失栋梁接连两叛,众将皆劝孙綝退兵回朝,先安抚了国内再图出兵北伐。孙綝并不同意,早先下令征集的军队陆续汇集,粮草军资也是纷纷运来,若是退军岂非向魏人示弱。可此次出战若是拖得时间久了,国内确实也有让人难以安心的地方。既然如此,唯有速战速决才是上策。

    于是孙綝下令,命朱异统兵三万为先锋,自己亲提大军随后而行。另外孙綝留下了四个弟弟在朝中任职,将全公主孙鲁班流放。吴主孙亮见孙綝如此猖獗心头愤恨,可自己手中没有实力,朝中大臣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任由孙綝一族处置孙鲁班。

    长乐宫中刘禅与群臣议事,尚八戒文学打尽,漏网之鱼也是不少。像这种大族的族人遍布蜀中各地,只需一封书信便可调动数百里以外的族人听命做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时间上未免过于巧合。

    群臣中也有人早有猜测,只是碍于朝中遍布陈袛党羽,并不敢说。今日朝中硕果仅存的大佬樊建,杨戏联袂上书,要除掉陈袛的意思已是非常明确。早先陛下赦了众人的牵连之罪,这个时候谁若是挺身而出那便是实实在在的傻瓜。

    对于二人的推测,刘禅也觉得靠谱。无论是谁也不会蠢得以为只凭宫中一事,便可以让自己这杀人不咋眼的皇帝拱手让权。有后续动作是应该的,这后续动作之后是否还有动作呢,目前不得而知。

    沉『吟』了片刻,刘禅终于下旨:“两日后正式审理陈袛,许游等人。”依照规矩,这等大案必须是廷尉,尚书令共同审理。尚书台目前以樊建为首,因此此事全权授予了杨戏,樊建二人去做。

    关彝,张遵二人灰头土脸的回到宫中复命,讲述了经过。刘禅听罢安慰二人一番,此事确实不能责怪这兄弟俩。前面二人做的不错,一番大『乱』看出了马承可以算是个伯乐,身手也不弱。马承的三个儿子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如此一家将门,理应为朝廷所用才是。可后面兄弟俩都做错了,动手是两人的强项,坐下一谈怎么是马承这老油条的对手?

    因此刘禅并未怪罪二人,反而对二人道:“明日朕准备追谥已故的朝中名将,这是名单,你二人看看有无异议。”

    从侍者手中接过名单一看,二人热泪上涌倒地便拜。

    第40章 平乱(2)

    第40章 平『乱』(2)

    六月,刘禅下诏追谥故将军关羽,张飞,马超,黄忠,赵云五人。此诏一出,朝廷尽皆称赞刘禅圣明。见到祖先受到追谥,后人也都感到莫大的荣耀,对刘禅感恩戴德。自建国以来,蜀汉只有极个别的人才有谥号,如今一口气就追谥了五人,向众臣展示了陛下执政理念的改变。

    所谓的谥,也就是对于死者的评价称号,有好有坏也有平。掌管追谥事宜的是大鸿胪张绍,此次追谥的五人之中,恰好便有自己的父亲张飞也算是天意。刘禅诏书中说的也是明白,这五人“生而有功,故亡宜加美谥”。张绍更是不敢怠慢,连夜起草谥号。

    关家先祖关羽得到的谥号是“壮缪侯”。依照字面的解释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谥号。“壮”指的是武而不遂,寓意关羽乃是兵败身亡;“缪”本意是名与实爽,就是名不副实。两字放在一处,等于再说关羽名不副实,兵败身亡,这相当于恶谥了。张绍下诏的本意当然不是这样,正确的谥号是“壮穆侯”。武而未遂是为“壮”;布德执义曰为“穆”,这便是美谥了。褒扬了关羽的忠义双全,又点明了兵败身亡的可惜,其中含着壮志未遂的意思。确实是对关羽一生的最佳写照。只是这个“穆”字与先主刘备的穆皇后撞字,而当时的文字中“穆”与“缪”其实是通用的。所以文字形势上便是“壮缪侯”。

    张飞的谥号为“恒侯”,辟土服远,辟土兼国曰为“恒”。意指张飞为蜀国开疆辟土,威震敌国。马超被追谥为“威侯”,古谥法中猛以强果强毅就正称之为“威”,意指马超勇猛敢行,作风强悍,匡扶正义。黄忠的谥号为“刚侯”,寓意与马超相近。追谥赵云为“顺平侯”,柔贤慈惠为“顺”,执事有班为“平”,对赵云也是极为贴切的写照。几人都是功勋之臣,如今得到了追谥,在朝野之间传为佳话,人们都认为这是了不起的荣耀。

    消息传到了奔马庄,马承父子先是震惊又是欢喜。在庄中向着北方皇宫方向一连磕了数个响头。这莫大的荣耀来的如此突然,背后的用意也是不言而喻。陛下有意重新启用马氏一族,同时也借追谥之事布恩于众臣。

    几个儿子都看着父亲,等待父亲的决定。马承看了看几人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年轻人的想法马承是懂的,当年自己也曾想过建功立业报效国家,重振马家的声威。到头来空有一腔热血,什么都没有做成。以马超的能力都要在这诡谲的政治环境下郁郁而终,自己的力量更是微不足道,最多也就是禁军中当差而已。想要驰骋沙场,终自己一生都不会得到机会。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

    让自己的儿子去走自己辛酸的老路,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可哪个年轻人不渴望建功立业,尤其这三个儿子身手确实不凡又自视甚高。现在见先祖被国家追谥,三个小家伙都是热血沸腾,恨不得倾尽全力为国效命。

    “你们懂什么,外面的世界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马承沉声喝退了三兄弟。

    明天便是开堂审理陈袛,许游两大家族的日子。关于此事民间传诵颇多,有人说这次又是大开杀戒;有人说陈袛早晚还是官复原职;也有人说陈袛受点皮肉之苦也就完了,往上多贿赂些金银还买不回命么。什么版本的留言都有,不免让刘禅觉得好笑。呼雷阙还没有成立,可一些职能已是逐步落实。

    通过高玩的安排,成都民间已经安『插』了不少耳目。这些耳目并不需要到衙门当差,也没有正式任命,以平头百姓居多。草创之下还没什么规模,但已经开始有消息传到宫中。刘禅也不嫌这民间的议论无聊,只当是乐趣来看。

    一时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基本的民生民情还是了解到的。高玩不敢有所隐瞒,把搜集上来的关于百姓生活的情报整理一番便呈了上来。刘禅没有学过治国之道,来到这个时代接触了一些学的也不透彻。农业社会最为重要的便是人力和粮食,人力蜀汉不缺,但至少实际人口的一半都在世家大族手中。

    国家控制的人口每年缴纳一定的收成作为赋税,剩下的便是个人的收益。佃客则是使用国家的土地,所得的收成与主人家分成。来自于后世的刘禅,对于目前这种状况很是看不过眼。国家养你们,给你们俸禄给你们土地,到头来一个个都去用损害国家利益的方式谋取私利。这算什么?这是问题之一。

    蜀地盛产蜀锦,这是名副其实的奢饰品。当世之下谁家若是有蜀锦,那足以炫耀个一年半载。就算是吴魏两国的国库中也不见得有多少。这是好动西紧俏货,不知不觉刘禅的心思放到了商业上。佃客户籍的问题牵扯到整个社会,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在此之前,便把心思放在商业上,通过贸易来增强国力。

    这个时代的商业比起农业和工业简直是天上地下。首先百姓生活并不宽裕,一年到头家里够吃能活便是安居,没有什么富裕的物资用来交换。作为交易用的金属货币并不流通也是另一个原因,你给我的我用不了,我给你的你花不出去。这样一来百姓也好,为官的也好都更喜欢以物易物。

    蜀魏两国敌对又长年开战,彼此之间几十年没有贸易往来。魏文帝曹丕曾在给群臣中的诏书中自嘲难以搞到蜀锦,由此可见蜀锦之珍贵及两国的贸易状态。蜀吴之间贸易较多一些,交易的数量也是有限。蜀郡方圆百里都是纺织业旺盛之地,比起吴魏两国用来交易的物资,蜀锦的产量远不是吴魏两国可以承担的。就好比魏国用马匹交换吴国的奇珍异宝,吴国又用奇珍异宝和马匹交换蜀锦。蜀锦的库存越来越多,吴魏的珍宝和马匹却是有限,这也是蜀锦价格不断上扬的重要原因。归根结底,是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低下。刘禅不能去帮助吴魏提高生产力,使其加大对蜀锦的购买力度。只能另寻他法,找其他可以扩销的方法。

    对外贸易需要加强,国家内部的生产更要加强。生产力低下并非是吴魏的专利,蜀国也是如此。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盐铁。魏国地域广袤,内陆有盐池,沿海可产海盐可谓盐之大国。吴国环海之地甚多得海盐之利,自给自足也不费力。唯有蜀国既没有盐池更没有海盐,只有井盐。

    秦朝的蜀郡太守李冰很早便在成都平原开凿井盐,其历史可谓是源远流长。所谓井盐便是通过打井,抽取地下的卤水,然后煎制成盐。井盐是川中盆地的特产,但在这个时代打井取盐的地点少之又少。受到工具的限制,井并不是很深,只能汲取到浅层的盐卤。

    这个时代的金属只有铜铁,铜的产量稍好一些,铁就是少之又少了。农耕器具,军事装备哪一样都要用到铁。蜀国只有两处山中发现了铁矿,铜矿也不多,而且地点还是在南中。

    由此说来,此次的武阳之变更是应当重视起来。南中的安定与团结直接影响到战略物资的产量。刘禅想要发展壮大国家,南中地区要格外的重视。

    有了计划便该行动,于是刘禅传令虎贲羽林二卫各抽出二百人护驾,带着关彝张遵等人浩浩『荡』『荡』一路南行前往奔马庄。

    杨戏与樊建此时正在府中商何审讯陈许二家的相关事宜。陈袛,许游固然是罪责难逃,但这两大家族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被牵连的状态。依照法律条文说话,便是连坐。这是刑罚制度的一种,也是震慑世人的手段。杨戏等人不会因为无辜被牵连者感到惋惜,因为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只是比起定罪,更重要的是从陈袛这里得到四郡叛『乱』的内情。尽早的平定四郡才是关键,几万蛮人背后牵扯的搞不好是蜀汉的大后方——南中地区。此事要尽速解决,更要办得稳妥得当才行。一个不慎激化两族矛盾,那蜀国便是灾祸连连了。

    可陈袛本身就是智慧超群,才识过人之辈。阴差阳错的被刘禅拿下,估计心里到现在都不服气。想说服陈袛不是件容易事,二人仔细思索,看来此事还须与陈袛面谈。

    奔马庄内一片喜悦景象,马超被陛下追谥是一喜,种马生产是二喜。这次要出世的马匹是大宛马,有很大几率收获千里良马。汉武帝时张骞通西域,曾经到达大宛。那时候的大宛是一个拥有几十万人口,以农业,牧业为主的国家。尤其是出产好马,那里的马匹浑身通红好似染血一般,加上日行千里于是有人称之为汗血宝马。汉武帝曾经派人去交易这种汗血宝马,因为交易纠纷双方大打出手。汉朝的使者毕竟是在大宛的国土动手,于是被杀个干净。

    汉武帝知道后震怒非常,叫将军李广前去讨伐大宛。此李广非是徐州的那位,乃是人称“飞将军”的李广。一番讨伐终于攻下了大宛国,得到良马数十匹,中马以下三千多匹。整个大宛国也不过才有数十匹良马,如今自己培育的马匹终于要生产,马氏父子都是激动万分。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大家便守在马厩之外等待母马生产。一群人聚精会神的盯着马厩中的动静,冷不妨大门一开,一群人走入。当先一人笑道:“斄乡侯别来无恙乎?”马承扭头见来人竟然是当今蜀国皇帝刘禅,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高呼万岁。

    与此同时,数道军情传到了成都宫中。

    第41章 军情(1)

    第41章 军情(1)

    四郡叛『乱』有主有次,武阳的蛮人是主,其余三郡只是响应。龚衡率领三千禁军去平定汉嘉,广汉太守张微带广汉人马去东广汉协助平『乱』,征西大将军宗预由巴东出军讨伐江阳『乱』党。三路中宗预,张微两路人马都是绝对优势,唯有龚衡这一路人变数极大。

    汉嘉东面与蜀郡,犍为接壤,南面邻接的是越嶲,西方一山之隔是羌氐,北面相连的是汶山。周围除了蜀郡是汉民居住区,余者都是蛮人,夷人,羌人等少数民族区域。汉嘉之民有汉,有羌,有蛮,有夷成分相当复杂,治理也是格外困难。如此复杂的一个地区发生叛『乱』,最是让人头疼。除了汉人,任何一族都有可能与其他地区的族人有所牵连。一旦是整个族群针对朝廷的动作,那便是一场大战。同时其他族群也会观察朝廷对叛『乱』的异族是何态度,一个不慎其他族群跟着叛『乱』的机会也很大。

    汉嘉太守董匡也知其中利害,刚刚发现势头不对就立即派人往成都送信。郡内只有三千军队,其中一半都是蛮夷之人,董匡不敢冒失只是叫人守住库府,粮仓等紧要之处静观其变。闹腾了一夜,终于查明竟然是汉人和蛮人联手闹事。这就奇怪了,汉人与蛮人和平相处都是难事,怎么可能合为一处聚众叛『乱』?要知道这个时代即便是汉化的异族人也会遭到汉人的蔑视。

    最初几天叛军很是猖獗,尝试攻击了武库等重要的地点并没有得手。官军不仅是训练有素,而且早有准备一心稳守,叛军攻了几次折损了数百人便转移了目标。因为军力有限,董匡并不打算主动出击。而是召集了城中各族的首领和大户人家,商议如何抵御叛军。

    刘备去世之时汉嘉曾经有过严重的叛『乱』,当时的太守黄元与诸葛亮关系很差。见到诸葛亮做了托孤重臣,便举兵叛变。不过很快就被蜀军讨伐,自此之后汉嘉再也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城中的各族大户都是经历了几十年的传承,少的也有两代人,多的甚至要追溯到东汉中期。大家安逸惯了,对于这种事情都很反感。

    这个时候正是陈袛下狱的时间,叛『乱』份子似乎一下子没了组织,开始对城中的富户百姓出手。有几个大户一夜之间就被灭门,抢掠一空不说,家中的女人也多被侮辱。末了,宅院也被一把火烧掉。城中不少流浪的异族和平时游手好闲的笨蛋看到有利可图,官府也软弱,于是纷纷加入了叛军的队伍。

    各族本来都是观望态度,无非是叛军与官府的斗争,我们看看就好说不定到时还可以从中渔利。可自己的族人先后遭到袭击,而且是愈演愈烈,大家都坐不住了。董匡的态度很是明确,我手中的官兵只够保护几处重要的地点,绝对不会攻击叛军。现在的叛军都如此厉害,若是拿到了军械和钱粮岂不是更难对付。而且成都的援军就快到了,大家稍稍忍耐吧。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可也不能任由这帮人鱼肉百姓,总得有个办法才行。董匡想了想对众人说,既然大家有这个心思,事情就好办了。家家户户都有青壮,大户人家更是少不了家丁打手,凑个两三千人应该不成问题。官军再分出几百人组成队伍痛击叛军,至少可以把叛军撵出城外。

    就这样由官军和私兵组成了一支三千五百人的队伍在城中与叛军短兵相接。汉嘉郡的治所是汉嘉,除汉嘉外还有数处县城。汉嘉城中的官军也就是一千人左右,余者在各处驻防用来防止各县发生民变,所以并不能调回平『乱』。叛军也是看到了这点,与联军展开了激战。打败了联军,剩下的官兵便是不值一提了。这一战从白天打到晚上,有机灵的叛军还趁机偷袭粮仓,武库并且大肆在城内放火造势,扰『乱』人心。

    寻常百姓安居了几十年,没有经历过这等暴『乱』。看到自家的田宅被烧,自家的老人孩子被杀都是义愤填膺,有不少百姓拿起刀枪也加入了战团。天黑的时候叛军终是人少,激战一天也没了士气,刚加入没几天的混混之类的早就跑的没了踪影。于是联军大获全胜,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城外的叛军只剩下三百多人,除了手上的武器便是一无所有。要吃饭,要睡觉要躲避官军的搜捕。可怜城外乡间的百姓开始遭殃,联军出城追击过几次叛军但没什么效果。主要是人心不齐,各族见城内稳定便不愿意多出力,逐渐撤回了自己的族人。保境安民是官兵的职责,怨不得这些百姓。这个时候龚衡带着三千禁军赶到,董匡见来了帮手,亲自带着百余人作为向导追杀叛军。

    龚衡的军事经验比董匡要丰富得多,在川中不说是名列前茅也算是宿将。从诸葛亮时期就开始带兵打仗,在家中养了几年老又被派出来平『乱』。龚衡很是兴奋,一同出征的还有自己的几个儿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禁军兵分几路,封锁了附近村落的大小道路。彼此互相呼应,只要抵挡片刻便有同伴赶来支援。叛军越打越少如同惊弓之鸟,走投无路之下逃到了山中。等到大军搜山之时,十余名叛军提着几个首级居然跑了出来投降。

    叛贼不是被杀就是被捉,还有主动投降的,可事情并没有结束。投降的是夷族人,首级是汉人。汉人的身份很是敏感,一个是本地的汉姓大族高家族长,一个是成都来的许先生。据夷人交待,自己这一族人在夷族中很是普通。因为高家常年的照顾,自己这族才逐渐强大。所以便听从了高家的唆使,与高家合力一处兴兵作『乱』。负责出谋划策的便是成都来的许先生。可没过多久许先生和高家族长似乎产生了矛盾,指挥者变成了高家族长。一直到逃入山中,二人还在互相指责,自己知道此时后悔已然是晚了,可为了族人的血脉于是杀了二人前来自首。

    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龚衡却认为这夷族首领说的有真有假。十多个孔武有力杀人不眨眼的夷人,制服几名汉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实在是没必要杀人灭口。于是将一众人等都打入了囚车,送往成都。为了以防万一,龚衡命自己的长子带着书信快马往宫中送信,次子带着两千禁军押解人犯返回成都。自己带着剩余的人马暂时屯驻在汉嘉郡安抚民心。

    广汉太守张微是蜀汉名将张翼的儿子,『性』格作风与张翼十分相似。东广汉发生动『乱』,接壤的广汉自然早得到消息。虽然没有朝廷的诏命,但张微闻讯便开始整顿军备,派出了一支千人的部队驻扎在两郡边境。同时在广汉境内进行了大规模的彻查和清扫,避免广汉受到波及。诏书一到,张微带着人马就开进了东广汉境内。

    发生叛『乱』的地点是东广汉的治所郪,事发时恰巧郪令王迥便在左近路过,一番冲突之下竟然命丧叛贼之手。由于郪是县级建制,所以不称为太守,称之为令。郪县土地肥沃盐井遍地,是川中主要产盐地之一。王迥身亡城中一时无人主事,便由得叛军为所欲为。王氏是川中大族,出身郪县一脉的王氏族人更是不少。其中名头最响的便是王士,王甫兄弟二人。王士字义强,刘备入蜀后举孝廉,最终做到了益州太守的位置,在诸葛亮准备南征时不幸被蛮人杀害。王甫字国山,跟随刘备征吴临阵战死。

    城中一片混『乱』群龙无首,恰巧益州书佐王长文在家中养病。王长文字德俊,天姿聪警,高畅敏识。又治《五经》,博综群籍,在族中享有相当高的声望。见城中大『乱』,族中的王迥竟然被叛军杀了,急忙联合了李家高家等城中的大族抵抗叛军。

    叛军先后攻占了武库和粮仓,便准备攻击府衙击垮官军。可不想几个大族反应极快,推王长文暂代郪令的职位,统合军民杀了过来。这几家大族都是川中数百年的传承,族人子弟遍布两川。王长文名望又是极高,振臂一呼之下家家户户都给予响应。一时间把叛军堵在了库府之中。

    双方接连几日僵持不下,叛军自持得到了兵甲粮草,不急于和王长文等硬拼。王长文号召全县百姓在库府之外筑起了防御工事。各族之中都有不少上过战场的军官老兵,对于围困叛军贡献甚大。

    又过了几天,叛军感觉形势不对急急组织突围。仗着甲兵优势杀开了一条血路,可城中军民众志成城,竟然凭血肉之躯把叛军又顶了回去。叛军人少,损伤了一些便不再敢于拼命。这一方由退伍老卒带着青壮层层布防,日夜巡视,一副困死叛军的样子。

    终于等到了张微的援军,同时到达的还有巴西的蜀兵。阆中令王化是地地道道的郪人,各大家族早已派人给附近的州郡传信请求救援。王化接到家中的书信后,与巴西太守商量一番,决定由自己带着千余蜀兵赶赴救援。

    两支人马齐到叛军的日子算是到了头,没多久就被蜀兵冲入库府尽数俘获。有拼死抵抗的下场只有被杀。被害得王迥不只是王家的重要人物,更是朝廷命官。加之四郡齐叛,此事非同小可。被俘虏的众人都说是受人蛊『惑』,可对方是什么人却是不知。首脑人物见官军来了,便知道没了活路,先后战死阵中。

    无奈之下,依旧由王长文暂领县务安抚百姓。张微押送一干人犯赶赴成都,王化见叛『乱』已平,留下部分人马交给王长文,带着余众返回阆中。

    第42章 军情(2)

    第42章 军情(2)

    这两道军情传入了宫中,朝中众人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只剩下江阳,武阳两处还没有消息。情势依然有可能恶化,但至少成都的西面和北面的危机已经解除,比起之前形势要好许多。消息传到宫中,立刻又从宫中传到了奔马庄。

    庄子里本来是双喜,刚刚马承接受了刘禅的邀请答应出仕,这是第三喜。再听了两地大获全胜的军情,这便是四喜。于是庄子里张灯结彩准备欢庆。众人纷纷向陛下表示祝贺,这四喜临门可是少见。刘禅也是欢欣,朝中虽然没有什么名将——限于自己的认识范围——可还都挺靠谱,这么快就平定了两处叛『乱』。听到众人歌功颂德,刘禅心想四喜丸子倒是常吃,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啊。

    这个时候母马生产在即,马承邀请刘禅等一行人观看。依照旧制帝王是很忌讳看这种血腥场面的,刘禅心中好奇想观看一番。可许勋,尹宗两位博士每天至少有一人跟随自己指点言行。今日跟来的是尹宗,见刘禅有观看的意思连忙劝阻。

    马承出身世家这些道理自然明白,于是留下众人陪伴陛下,自己亲自往马厩接产。庄主不在,陪客的便是马恢。马恢是平北将军陈仓侯马岱的儿子,对于家族的遭遇很是悲痛,一直都没有做官,跟随堂兄马承一起打理山庄。

    没过多久马承抱着一只马驹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跪拜道:“蒙陛下天威,得千里良驹一匹,还请陛下赐名!”马恢等人见状也跪在马承身后,请刘禅赐名。

    看着马承怀中的马驹,刘禅好奇的问道:“爱卿何以知晓此是千里良马?”

    “此马足先堕地,身上一根『毛』都没有,并且『尿』举一脚,依照马经所记载必是千里良驹!”马承答道。

    “家兄养马三十余年未曾误断,今得此马实是托陛下洪福!”马恢也跟着说道。

    两名行家都如此肯定刘禅便没了疑虑,走过来抱起马驹。这马驹刚刚出生,虽是擦拭了血迹,可气味难以消除。马驹出生之后,必须依靠自己的能力站起才可以继续成长,也不宜被人抱的太久。

    “此马应运而生,正逢我大军凯旋之时,就叫天威吧!”刘禅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杨戏与樊建来到牢中二次探视陈袛等人。见杨戏来陈袛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可是脸上的气『色』却是极差。

    “奉宗……”见到陈袛强撑着一脸笑容,杨戏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杨公此来莫不是有什么消息?”陈袛先问道。

    “唉……陛下追谥了已故的几位将军……”杨戏在陈袛面前盘膝而坐道。

    陈袛眉头一紧,奇怪的眼神看着杨戏。自己所问的自然是关于这两族人陛下决定如何处置的消息。杨戏明知所指何事却顾而言他,提起追谥的事情,有何用意呢。陈许两家走到今天这步,关心的只有生死,难道还指望死后陛下追一个恶谥么。

    “杨公这是何意?”陈袛忍不住问道。

    “奉宗,老夫虽是愚笨但也知你心思。依老夫之言奉宗还是坦诚一切,以待圣裁吧。”杨戏劝道。

    “袛若只身必从杨公之言,如今肩负千人生死,岂能任人掌控。”听杨戏劝自己主动坦白一切,陈袛心中不快。

    杨戏枯老的手指在空中指指点点,叹道:“这般田地奉宗还想执『迷』不悟,反倒是害了这些人的『性』命。”

    “阶下之囚亦有保身之策,恳请杨公与陛下一诉!”陈袛有所依靠,决定试探杨戏的态度。

    “李正方,廖公渊之辈都是束手待毙,奉宗比此二人如何?”杨戏叹气道。

    “今时往日焉能同语?杨公以为我比二人如何?”陈袛反问道。

    “以奉宗的智慧难道不知这千人的生死只在陛下一念之间么?”杨戏心知陈袛执着于与陛下的争斗。

    听杨戏如此说,陈袛笑道:“这我怎会不知,不过时局之下做何选择可由不得陛下!”

    “陈奉宗!汝为汉臣,岂可因权术之争害国害己,许公有灵可瞑目呼!”陈袛之言狂妄之极,欺君之心昭然若揭,杨戏忍无可忍出口斥道。许公指的是陈袛的外公司徒许靖,当年许靖在蜀中地位超然万人敬仰。就算是诸葛亮之才见到许靖也要下拜。

    陈袛听罢面『色』更显阴沉道:“袛只求杨公代为转达,杨公肯否?”

    看到陈袛态度坚决,杨戏摇头起身道:“汉嘉,东广汉之『乱』已经平复,武阳江阳虽是远些,也不过这一两天便有消息,奉宗好自为之。”

    被杨戏戳穿心中凭仗,陈袛先是一愣随之心底寒意升起,竟连杨戏如何离开都没有察觉。二人说话声音不大,也没有故意压低嗓音,这牢房之内都是静悄悄的听着。离得近的几处听得仔细,等杨戏离开便躁动起来。

    两大家族名声在外,实际上陈家不过五六十人,连坐的大部分人都是许氏一族。虽然陈氏少数,但许家依然愿意遵陈袛为领袖。这种认可直到被捕下狱都没有丝毫动摇。大家始终坚持对陈袛的信任,相信他可以带众人转危为安。

    外人的角度看这是痴人说梦,可两大家族十几年来便是依靠陈袛崛起,多少次权势争斗才有着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荣耀地位。只要一次少有偏差,便是万劫不复。对于陈袛的能力,族中之人是深信不疑。

    这次不同了,陈袛倚仗的便是四郡叛兵,这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被灭了两路。叛军实力最大的武阳还没有消息,按道理讲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失败的。作为蜀国的尚书令多年,国内可以调集多少兵力,如此情势下各处守军如何调动早已推演过了几百次。按照蜀国当下的兵力,既要驻守边陲,又要防范南中趁火打劫,再除去各处必须的守军,可以拿出来的人马不超过五万人。而武阳的蛮人一旦被惹急,那可是全民皆兵!这种情势下自然是『逼』迫刘禅让权的最好机会,如今也成了保住『性』命的唯一机会。

    黄皓曾经说过“陛下不再是陛下”,自己当初听到别人转述还呲之以鼻,认为这是黄皓苟全『性』命的迎逢之言。现在看来,竟然是自己看走了眼。陛下真的变了,以往对陛下的各种手段恐怕难以奏效。杨戏等人显然早已看出这些叛军是什么来路,自己却迟迟问不出陛下的意思。这便说明陛下根本没想过从自己身上找突破口解决叛军,而是专心的应付『乱』局。这还是自己熟悉的刘禅么?

    心不住的下沉,若真是如此,自己在这里还信心满满的等着与陛下谈条件岂不是笑煞人。

    听到杨戏与陈袛交谈的族人也是如此想法,对于陈袛的计划虽然是死里求生,可局势『逼』迫之下成功的希望还是相当之大。现在陛下根本没有入局,陈袛这一局布置的如何巧妙又有什么用呢?既然一切都是白费,生杀大权的掌控者还是当今陛下。

    由天上跌倒地下,满怀希望的等待逃出生天得到的却是死路一条,众人再也无法保持心态,恐惧和慌『乱』一层一层扩散。

    “大兄……族中的(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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