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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阅读

    尸体。阴盛命令众军瞄着魏兵的腿脚『射』去,战马的腹下空虚,没有遮拦,不少魏兵腿上中箭却咬牙坚持,不退半步。

    徐霸见众人舍死相护心中感激,见势无可挽,于是翻身下马。魏骑见了惊道:“将军何故如此!?”

    徐霸慨然道:“霸与诸君同岁,今日陷阵同死便是,安可独自偷生!”

    “将军快快上马,待我等寻得空隙保将军出去。”几名魏兵身中数箭,仍是咬牙坚持道。

    徐霸大刀拄地,热泪盈眶道:“霸与诸君同死!”言罢便要冲出去陷阵。

    众兵何尝不知此乃无谓之举,见状也各自放弃了抵抗,围住徐霸坐倒在地。徐霸状甚欢喜,也坐于地下与众军相拥大笑,引吭高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见魏人放弃抵抗却相拥大笑,阴***怒:“放箭!”

    蜀军见徐霸等人慷慨壮烈,含笑赴死,多有于心不忍着。无奈军令已出,于是无数箭矢『射』去,可怜徐霸与魏卒一下被『射』成了刺猬,只剩下高亢激昂的歌声回旋于天际。

    “子修休慌,张统来也!”方『射』死了徐霸,蜀军阵势突然崩裂,数百骑从外杀入,正是魏将张统!

    “啊……!”见徐霸与众军相拥而死,张统怒上眉梢,拍马抡刀来杀阴盛。

    阴盛提刀上前准备割去徐霸首级请功,回首只见一魏将杀至近前。阴盛急抡刀抵挡,刀还未出,战马已然错过身侧,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抓在张统手中。

    张统翻身下马,见徐霸与众人紧紧相拥,面带笑意而死,知好友已是为国尽节。众骑杀散了蜀军也围拢过来,皆是感叹不已。

    此时附近的几支蜀军又杀了上来,张统提刀上马率领众军冲杀,寻路而走。紧紧围裹众骑的蜀军突然变得松动,张统暗奇。只见一军从后方追了上来,正是大将夏侯劭!

    (本章五千字,欢迎大家收藏阅读本书,请多提宝贵建议)

    第123章 东吴(上)

    第123章 东吴(上)

    蜀军有了松动的迹象,张统不禁感到奇怪。魏骑被蜀军切割为数百骑一队的碎块,早没了阵势。能做的只是寻找收拢自家骑兵,然后伺机突围而已。步骑差距悬殊,但混战之中,讲究的是数量和组织『性』。

    魏骑被切割为无数小块,无论是数量还是组织都是降到了最低点。蜀军只要坚持围剿,不断的切割,包围,杀伤魏骑,早晚会取得胜利。

    这个时候附近的几支蜀军竟然各自向后方分兵,张统等人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不少。

    这是为何?恰好魏将夏侯劭率领一军冲了过来,张统见状忙问。

    夏侯劭环顾四周,见附近尚有几处被蜀军围攻的骑兵,于是和胀统合兵一处,前去营救。

    “快随我营救众军突围!”夏侯劭一个劲儿的招呼张统,并不回答。

    张统一脸疑问,不过仍然跟随夏侯劭率军冲入了一处蜀军的包围之中。被困的魏骑已是筋疲力尽,见来了援军不由得喜出望外,内外夹击之下溃围而出,向另一处包围圈杀去。

    沿途的蜀军有组织的对夏侯劭,张统等人的骑兵队进行侧翼的杀伤。魏军兵将也顾不上许多,只顾不断的在蜀阵中营救,汇合自家的骑兵,然后突围。

    多次询问,夏侯劭总是顾而言他,张统猛然伸手拉住了夏侯劭的缰绳喝道:“大敌当前,当合众心破围,公何以有所隐瞒!”

    夏侯劭见张统态度坚决,一连无奈,迟疑片刻终是叹道:“庞小子率一军陷阵,为我等争取时间……”

    “什么!?”没等夏侯劭说完,张统嗔目怒喝道。

    “夏侯劭非是畏死之人……”张统的反应与自己意料中丝毫不差,夏侯劭连忙辩解。

    张统面『色』冷峻,掉转马匹,便要带自家的人马杀回去支援庞会。

    夏侯劭怎么说也是皇亲贵族,虽说没落可身份犹在,如何受得了如此脸『色』?当下夏侯劭拍马抢身上前,一把拽住了张统的马缰绳。

    张统回头怒视夏侯劭,一脸轻蔑的表情。夏侯劭心知这不是发火的时候,于是尽力压低火气道:“若无牺牲,我等尽数死于此地,于国何益?某非畏死之徒,大局为重啊!”

    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夏侯劭激动之余,眼泪流出。张统见了想要发作,可心里也是清楚庞会如此做的用意。

    魏家铁骑虽然犀利,可屡次交战,已然折损众多。纵然北方多马,可一支三万多人的骑兵队伍也不是说凑就能凑够的。

    况且这三万余骑可是魏军铁骑的精华所在,若是不能突围,魏国在后续的作战上将更加艰难。

    “哎……突围!”张统要紧牙关,憋出这么一句来。

    庞会组织其身边两千余骑,拼死陷阵,冲向蜀主刘禅的中军所在。其目的便是将蜀人的兵力尽数吸引来,牺牲自身,使魏军大部分的骑兵得以生还。

    这一路魏骑甚是勇猛,又兼庞会粗中有细不断的调整进攻路线,蜀军一时间拦不下魏骑,反而被其越来越接近刘禅的中军。

    主要的人马都布置在战场上包围和截杀魏军,刘禅这里虽布置重兵,可被庞会突破之后反而是最为虚弱之处。蜀将惊慌之下,连忙招呼各军回援,捍卫陛下的安全。

    庞会豁出一切,身先士卒,冲杀在前。手中的大刀并不趁手,可没有姜维,文鸯等虎将在,这杆刀足以应付其余的蜀将。

    刘禅在阵中观战,只见这一会儿的功夫川中的武官已折损在庞会手中十人有余。姜维,文鸯,柳隐,廖化等将皆去追击魏将陈本的主力步军,这边一时也找不到庞会的对手。

    拦不住庞会,蜀军便向跟随庞会的魏军骑兵下手。魏骑跟随庞会左冲右突,虽然路线变幻难料,但毕竟是两千余人的队伍。前面的庞会率领七八百骑冲出蜀阵,杀向刘禅的中军,后面的千余骑则尽数被蜀军包裹于阵中,冲突不出。

    “放箭!”负责指挥御林军的是大将文虎。原本是关彝和张遵拱卫于刘禅身侧,可张遵阵亡,关彝重伤;接替二人的关虎又被庞会所杀,于是负责保卫刘禅安全的责任便交给了文虎。

    一身武勇虽然比不上兄长文鸯,但文虎也算是武人中的佼佼者,加上沉稳心细,因此被刘禅看中。

    刘禅的御林军有五千之中,不过已经投入战场将近四千人。形成了围困魏骑的阵势,其中的消耗非常之大,用步卒将魏骑歼灭,自身的损失也一定非常可观。因此御林军作为后备队,不断的分批加入战场。

    弓箭夹杂着二百诸葛连弩狂『射』而出,庞会虎吼一声率众猛冲。

    成败在此一举!

    身侧的骑士有意加快马速,其中一名副将更是将坐骑挡在庞会身前。众骑皆是抱有一个心思,只有庞会冲入蜀阵,才有斩杀蜀主的可能。

    杀身成仁,唯此而已。

    无数的魏骑前仆后继挡在庞会身前,庞会起步便被压住,根本冲不到前面。刘禅恨不得『乱』箭『射』死庞会,见到魏骑不断的掩护庞会,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开始流汗。一旁的文虎沉稳如故,盯着魏军的动向没有动静。

    距离逐渐接近,弓弩手和连弩手悄然退回了阵列中,抽出刀剑准备肉搏。冲锋的七八百魏骑,到了现在也只剩下二三百人而已。

    “请陛下移驾。”文虎大刀一横,对刘禅说道,同时示意众卫士将刘禅带到安全所在。

    刘禅摇头道:“临阵而退非丈夫所为,朕为天子岂可一退而『乱』军心。”

    文虎劝道:“陛下万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此处有末将足以抵挡魏骑。”

    刘禅笑道:“诸君若可御敌,朕身临敌刃也是稳若泰山;诸君若败,朕处万军之中亦是难逃。”

    众将闻之皆是胆气上升,斗志昂扬。文虎也不再多劝,暗中嘱咐身侧的卫士看自己的手势,准备随时保护陛下撤走。

    铁骑撞入蜀阵之中,与御林军绞杀在一块。魏骑人仰马翻,坠地之后仍是挥舞长枪杀敌;蜀兵持枪平举,被魏骑冲撞践踏,仍是保持队列不变。

    庞会一身虎吼,抡刀杀出人群本刘禅而来。大部分御林军与魏骑厮杀在一起,无暇顾及庞会。余下的军卒有心拦阻,可相距甚远,已是来不及。只有近处的二三十名军卒,列好阵势拦在路中。

    庞会率五六骑直冲过来,当着披靡透阵而出。只见庞会身『插』数箭,腿部着枪,好似血人一般,威若天神盯着刘禅目不转睛。

    刘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自己周围不过四五十人,与杀红眼的庞会交手胜负尚未可知。

    南蛮将领土三野,奚角先此时恰在阵中,见状各自身着藤甲,舞动铁叉徒步来战庞会。

    藤甲刀枪不入,更兼二人蛮勇,刘禅见状心下自安。土三野,奚角先也自忖纵不能胜过庞会,凭借藤甲之固也可将其缠住。

    见来者不善,庞会虎目一瞪,大刀快若闪电砍向土三野!土三野暗自偷笑,不理庞会大刀,只顾用铁叉刺向庞会。另一侧的奚角先与土三野心有戚戚焉,三两步跳到庞会马边,也是挺叉便刺!

    庞会的大刀先是砸在了土三野的肩头上,土三野有藤甲护身丝毫不惧。不想肩头一股巨力传来,耳中只闻得一声脆响,半个身子失去力道,土三野竟是跌坐地上,没了起身的力气。

    这一刀乃是庞会有意用刀背去斩,虽然不伤皮肉可强横的力道足使对方筋骨受伤。刀背蕴含力量极大,顺着反震之力在藤甲上一弹而起,划过一道闪电飞斩另一侧的奚角先。

    奚角先暗道不妙,不敢学土三野般托大,只好收回钢叉招架。怎奈这刀借力而来,力道速度均是超出了前一刀。奚角先只觉得手中一轻,铁叉被大刀斩断,紧接着

    脖颈之处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一招之间重创两名身着藤甲的勇士,刘禅身边的文虎攥紧了手中大刀,开始调整气息准备迎战。

    便在此时一声大喝传来“恶贼休伤我主,刘林在此!”猛然斜刺里杀来一员虎将,正是闻讯赶回的刘林。

    庞会冷哼一声舞刀与刘林战在一处,刘林挺枪相迎毫无惧『色』。交战七八个回合,庞会偷眼见得魏骑已落下风,蜀军兵将正在回追,于是庞会大吼一声一刀猛劈下去!

    刀枪相交,震得双方各自退后,刘林收住马匹,暗道上当!果不其然,只见庞会借力返身将追上了的蜀兵杀个干净。

    重创南蛮二将之时,庞会的虎口已是崩裂,与刘林拼了七八个回合双手竟然没了知觉。

    后方的蜀军仍然拼命追赶过来,庞会深吸一口气,斜提大刀快马加鞭冲向远方的刘禅。

    此时不拼,再被刘林纠缠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刘林大喝一声走马摇枪隔在庞会与刘禅中间,长枪疾驰而出,竟是与庞会硬拼的架势!

    刘禅与文虎等人屏住呼吸,知这一击后生死便有了分晓。

    二马一错而过,刘林一枪刺在庞会右手臂膀上!“咣啷”一声,庞会手中大刀落地。蜀汉君臣见状便要欢呼,却发现庞会冲势不减,只凭双腿控马,单臂扣箭上弓,用嘴拉弓弦,横弓瞄着刘禅!

    “陛下……”众军见状惊呼,各自上前要护着刘禅,可惜为时已晚。

    庞会牺牲一臂,便是换取这致命的一击!

    “去死!”庞会猛的张嘴吼道,箭矢飞出之时,弓弦勒掉了五六颗牙齿,鲜血直流。

    要命的一箭快似流星闪电,让人难以闪避,刘禅双目一闭,只得引颈就死。战场上的刘林见了大惊失『色』,纵马返身便去刺杀庞会,可惜于事无补。

    闭目等死可箭矢迟迟未到,只听“当”的一声,刘禅睁眼一看,关键时刻文虎横刀挡住了箭矢。此时庞会也被刘林刺杀于马下,至死仍是瞪着刘禅的方向,死不瞑目……

    君臣对望一眼,均是心有余悸。远方的魏骑此时也尽数战死,蜀军同样损伤颇多。

    魏将陈本带着众军逃往长安,不想蜀军早有准备,姜维,廖化分兵两路随后掩杀。看看将近长安,蜀将柳隐的骑兵队绕前来夹击魏军。魏国兵将仍处于投石车的恐慌之中,无心恋战,避开蜀骑各自奔散。

    陈本眼见回长安之路被截断,有心率军死战夺路,却发现身边不过数百人而已。无奈之下,也随着众军四下奔逃。柳隐见目的达到自引骑军去据守通往长安的交通要道。

    长安城守将郑恭,李辅远远望着自家人马失利被蜀骑拦截,二将踌躇不定,不知是否要出城接应。

    司马骏重伤刚刚被接入城内,城外又是遭了兵败,若是魏军不能进入长安,凭借长安现有的万余兵力恐怕难以抵挡蜀军。

    郑恭一咬牙,于是命李辅引两千骑兵,三千步卒出城接应陈本等各军。李辅领命于是率军杀出长安,柳隐麾下众骑分为数路拦截魏军,本部人马不过两千余骑,见状只得迎战。

    蜀军的战术是姜维一手策划,有投石车这种足以摧毁敌方信心的武器,自然要用到战场上才行。魏家铁骑犀利,因此必定是已骑兵为主的冲锋。投石车的投掷距离有限,若是离自家阵地近了难免有误伤,所以打击的目标便是落在后面的魏国步兵。

    步兵垮掉了,自然是退回长安城。若是使其入城,那么长安已然是难以攻克,这一战便没了战略意义。拦住魏军,使其不能进入长安城,是作战的关键,也是最终的目的。

    骑兵方面,后方的步兵一败,骑兵孤掌难鸣也是撤走。蜀军的骑兵有限,主要拿来取追击魏国的步卒。为了能拖住魏家铁骑,只有在魏骑冲锋时不计伤亡的将魏骑“裹入”自己的阵中。

    如此才能使魏骑难以撤退,无法支援步兵,而蜀军的骑兵也可以畅通无阻的冲到魏军步卒之前。

    柳隐与李辅交手十几个回合,身上旧伤复发,衣甲之中不断的渗出血渍。魏将李辅见了大喜,力贯双臂招招与柳隐硬拼。越是硬拼用力,柳隐身上的血渍便是越多,伤口崩裂,柳隐落在了下风。

    眼看用不了几招便能取其『性』命,李辅猛一提气重手频出。不想侧翼杀来一支蜀军,为首一员大将长枪翻飞,刺杀魏将无数。

    李辅定睛一看,来着正是书汉大将军姜维。心知不是姜维对手,更兼蜀军逐渐增多,李辅胆怯,顾不上斩杀柳隐,当先率军撤退。

    姜维来到柳隐身边,见柳隐血透重甲,脸『色』惨白,于是吩咐众军火速护送柳隐回归大营,自己率领众骑继续追击陈本的魏军——趁此良机消灭魏军有生力量。

    望见李辅败回,郑恭也没有责怪的意思。论经验和能力,这长安城都应由李辅来主持防务。只是因为李辅是蜀国的降将,常年跟随的孟达又反水多次,所以朝廷虽留李辅在此,也只是作为副手辅助自己而已。

    这一仗蜀军大胜,杀得魏军丢盔弃甲,血流成河。廖化与文鸯率领七八千人在长安城周围设防,阻截欲逃入长安的魏兵。姜维带着主力人马去追杀陈本的魏军,两边分工明确,各负其责。

    廖化与文鸯正在安排军务,忽然后方数千魏骑杀来,领头的正是从蜀阵中突围的夏侯劭与张统二将。

    老将廖化眉头一皱尚未言语,侧翼又是呐喊声响起,一支魏军不知从何处杀出来夹击蜀军,旗号上金字书写者“晋公司马昭”!

    竟是司马昭的军队在此关键时刻赶了回来!

    廖化对文鸯道:“事到如今,唯有分兵死战!”

    “我引一军去抵司马老贼,残兵交与老将军对付!”文鸯一见司马昭,立即咬牙切齿,怒目横眉。

    “死战不退!”廖化大喝一声,当先引领一半军力去战夏侯劭,张统的骑兵。

    “死战不退!”文鸯与廖化异口同声,率领剩下的一半军力杀奔司马昭大军。

    一方是魏国铁骑,一方是魏国晋公主力,无论哪一方都是苦战。廖化,文鸯深肩头重担,存了必死之心与敌周旋,誓死不让两支人马汇合入城。

    战阵之中人马交错,喊杀声惊天动地,老将廖化抖擞精神手中长刀力拼夏侯劭,张统二将。二将欺廖化年老,合力并之,十几个回合竟是取之不下!廖化面『色』红润,每出一刀必是一声大吼,声势惊人。夏侯劭,张统不甘居于下风,各自奋力舞动兵器。

    文鸯一骑当先,一手持枪,一手持鞭,直冲入魏军之中。拦路魏军兵将被文鸯枪挑,鞭打死伤无数。司马昭想起当年寿春城外文鸯率军冲营之事,不由得冷汗直冒,于是催动三军上前围杀文鸯。

    魏军兵种占优,军力也是占优,廖化年纪已高战得久了便气喘吁吁,力道渐衰;文鸯纵然神勇,可面对杀不尽的魏军兵将一时也没有破敌之策,反是自家军卒损伤不少。

    渐渐地,廖化与文鸯两支人马在魏军的压迫下被『逼』到了一起,背靠背作战,危在旦夕。

    第124章 东吴(下)

    第124章 东吴(下)

    长安城内李辅刚刚率军退回,登上城楼才发现晋公的大军回援,暗叹自己失去了良机。郑恭自认能力不如李辅,把眼去看李辅,好似询问是否要再次出城作战。李辅一脸表情阴晴不定,一跺脚跑下城楼,点起三千人马开门再次杀出!

    城外的蜀军处于劣势,抵抗虽是顽强,却撑不了太久。一旦司马昭与张统等人的骑兵汇合,必然是一场大胜。趁着蜀军还没败,前去协助晋公,自然是功劳一件。

    魏军三面夹击,廖化和文鸯均感有心无力。阻挡魏军进入长安是此战最为重要的环节,更是最终的目的。二将一老一少均存了拼死之心,在阵中鏖战不休,甚是壮烈。

    司马昭率军匆匆赶到,只知自家军队与蜀军大战,具体的战况并未了解。可观蜀军已然在长安附近设围,便知魏军这一仗是输了。

    蜀军兵少,遭到两面夹击,依照常理来说退兵自保才是。廖化,文鸯二将是蜀汉名将,如此劣势死战不退,显然其目的在于阻挡魏军进入长安城。

    司马昭心头笼罩一片阴影,似乎料想到了蜀军的如意算盘。于是一招手,大将许仪率领一支精兵杀入阵中,准备将蜀军彻底击溃。

    便在此时,司马昭一军的侧翼,以及张统军的后方皆是烟尘大作。远远望去乃是蜀主刘禅与蜀汉大将军姜维的军队。

    姜维正在追击陈本的残军,后军接到了廖化的传讯,于是姜维连忙率军回援。长安外的廖化军是至关重要的一支人马,必须要救!何况如今又出现了司马昭的军队,恰好趁机围杀司马昭!

    而刘禅一方在歼灭了残余的魏骑后,命傅佥引一军打扫战场,收拢伤兵回营治疗。刘禅带着文虎,刘林及一万五千蜀军,前来追赶破围而出的张统,夏侯劭等魏军。

    蜀人大军来援,张统与夏侯劭不过是残兵败将,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若非有司马昭这一路人相助,张统二将绝没有与廖化军一战的勇气。见形势不好,夏侯劭与张统交流一下,率军改路而走。

    司马昭回援的人马也不过一万来人,如何挡得住刘禅和姜维的主力汉军?心有不甘之下,也只能遂了蜀人的心意,魏军不敢停留,也是仓惶退走。

    这两支人马一撤,刚杀出城的李辅顿时傻了眼。幸好廖化与文鸯所部折损甚重,无力交战,李辅老脸一红带着三千魏军原路返回退入了长安城中。

    蜀军汇聚于长安城下,见廖化和文鸯满身是伤,不由得暗呼好险。若是晚来一步战略计划未能实施外还要折损两员大将!

    蜀汉与曹魏连番对战,彼此互有胜负。然而蜀汉战略得当,成功把魏军在雍,凉二州的主力锁定在祁山与长安。由大将军姜维亲引精兵一举克定二州。蜀主刘禅更是在长安一战击杀了曹魏西线总指挥陈泰。

    等到阎宇,庞宏的东路军占领了魏兴,新城二郡之后,整个战局完全倾向于蜀汉一边了。

    论国力,蜀汉先被魏军攻入川中,损失不小;论对手,蜀汉面临的魏军也是不弱。可为何蜀人能一举攻下雍,凉二周,而吴人却难以攻破寿春,甚至在两淮被魏军杀退?

    吴主孙亮百思不得其解,朝堂之上一片肃穆。群臣皆知陛下为何发怒,又为何发愁,只是国内的良将尽数派去了前线。前线的众将都没有办法,远在朝堂的群臣又会有什么策略呢?

    孙亮见群臣少有进言,心情更加的糟糕,也没怎么议事,草草的退朝回宫歇息。

    回到后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王蕃,贺邵两位重臣联袂求见。孙亮知二人必有要事,于是招二人入偏宫议事。

    王蕃,贺邵二人礼毕,由王蕃先开口道:“臣举一人可为陛下解眼前之忧。”

    孙亮闻言奇道:“卿所举何人?”

    王蕃道:“征北将军陆凯谋略过人,通晓军事,陛下何不招其来见?”

    孙亮双眼一亮,手附额头道:“非永元提醒,朕几乎忘矣,可速招之。”

    陆凯字敬风,是前丞相陆逊的族子,文武双全,是江东不可多得的人才。陆逊死后,陆氏一脉的将领出众者便是陆凯与陆抗二人。

    心情转好,孙亮便与王蕃,贺邵计议起今日朝中之事来。吴国虽然占地广阔,但不少山越异族藏于深山之中,凭借地势险恶并未像吴国臣服。因此江东历年都有山越叛『乱』,盗贼起义。

    各郡各县最初所辖土地有限,逐年对山越用兵,不断的打败和收服山越与群盗,吸纳其人力作为补充,夺取其土地划为新的县郡,这是江东平定内患的基本模式。

    一旦国内的兵力空虚,或是有所减弱,山越和群盗便会伺机而起。从孙权到孙亮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来解决这一问题。

    山越异族大都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在自己领地中,他们汹涌彪悍,崇尚武力,因此难以治理。加上整个江东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未经开发,其中屯驻着无数类似的族群,一时也是难以收拾。

    内有隐患,使得东吴无法如同西蜀一般,上至天子,下盖臣民全力支持北伐。

    更重要的问题是江东的世家阀门,这一源远流长的体质拖累着国家难以前行。孙策,孙权,乃至孙亮在于世家的对抗中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江东不似北方,曹丕为了妥协对世族低头,曹魏的大权便落入了世人的手中。东吴也不像西蜀,川中豪杰众多,刘备之后诸葛亮独掌大权,用法治国,蜀中无人不服。

    孙策死于何故?明者是轻身为人所袭,暗地里还不是对江东大族杀戮过重才结下了冤仇。

    孙权执政之后,可谓是煞费苦心,虽然一统江东六郡但依然无力扩张。山越内『乱』与世家阀门的制衡,让吴国无时无刻不处于内耗之中。

    曹公入荆州之时,江南世家豪族异口同声劝孙权投降,此举可合君臣之道?不外乎是为自身做打算罢了,对于孙氏,又有谁是忠心的呢?到头来,还是周瑜,鲁肃这两只不属于江东世家的骨干力量,主张与曹『操』一战,如此方有了赤壁之事。

    世阀豪族之中的名士奇人,尽为孙权所用,因此孙氏可以虎踞江东,历久不衰。但世家阀门只见也有明争暗斗,作为君主的孙权亦需要不断平衡各方势力的利益。

    孙亮力主北伐之事,国内的世家阀门也给予支持,于是有了施绩力取襄阳的战绩。但丁奉一军在寿春与魏军硬拼,最后因为补给线太长,经常被魏骑『骚』扰,丁奉不得已与魏军决战,不幸战败退回合肥新城暂住。

    兴师动众的十几万人北伐,结果只是取得了襄阳而已。江东的世家们看不到利益所在,对于北伐明显已经失去了兴趣。因此朝堂上一片沉默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想要把大权握在自己手中,孙亮唯有重用,培养一些并非世家豪族的人物。王蕃,贺邵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二人不擅于军事罢了。

    君臣热议之时,宫外一人求见,却是太常全尚。孙亮之所以有今天,不得不说全尚的功劳不小。

    “老臣参加陛下!”全尚年事已高,声音依旧洪亮。

    “全公请入座,不知全公见朕有何要事?”孙亮对于全尚十分客气。王蕃,贺邵二人此时也起身向全尚见礼,然后才敢落座。

    “老臣此番前来,乃为北方之事。”全尚开口说道。

    “全公有何高见?”吴主孙亮问道。

    “陛下言重了,数月以来前方未有捷报,反而败绩频传。老臣以为此非战之过,而是战略失当。”说道这里,全尚看看孙亮的表情和反应,继续倚老卖老的说着。

    “全公何出此言?”发问的并不是孙亮,而是坐在一旁的贺邵。

    全尚满脸笑容看着贺邵,心中却知道这年轻人并不简单。自从被陛下发掘之后,便引为左膀右臂。自己虽然是从帝首功,但在陛下的心中,某些时候绝甚至还不如这个年轻人。

    “魏蜀大战不断,淮间布有重兵,可西方却是空虚啊。”全尚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吴主孙亮面无表情,反而是贺邵看了一眼同样淡然处之的王蕃后,继续问道:“全公欲行背盟之事乎?”

    吴国与蜀国结为攻守同盟一同北伐,这是数月前两国数次通使后,由两国君主亲手签下的盟约,早已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淮间的曹魏兵力雄厚,无可趁之机,但西方的蜀国边境军力却是不多。

    全尚嘿嘿一笑道:“鼎足三分,魏国独大,是以吴蜀互为奥援。如今魏失雍凉,蜀得二州,鼎足之势渐分,江东若不及早图谋,恐失天时。”

    这话说的并非是没有道理,蜀国与吴国同样弱小,所以才结为唇齿之盟。若是蜀国不断的壮大,江东仍是没有寸进,三足之势便由一大二小,变化为二大一小。作为势力最小的吴国,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呢?

    贺邵闻言,默不作声,似在思索什么。作为吴主孙亮的左膀右臂,贺邵一贯是挡在孙亮身前,过滤朝堂群臣的建言和诘难。

    提出陛下感到疑『惑』的问题,解答群臣的诘难,在交流之中秉持正理,这是贺邵的作用。孙亮执政一年有余,朝堂群臣无论是宿老还是新锐,都难以在贺邵这里占得什么便宜,更无法越过贺邵对吴主孙亮造成损害。

    一句失言由天子口中说出,和从作为臣子的贺邵口中说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质。即便群臣都明白贺邵的意思其实就是孙亮的意思,可斗不倒贺邵又有什么用呢?

    全尚这番话自然难不倒贺邵,眼下的形势孙亮也与贺邵,王蕃二人多次讨论。吴国的位置何在,吴国又将何去何从,直到今天君臣依然没有探寻到答案。眼下全尚也是论及此事,并且以此作为毁盟袭蜀的论点,贺邵需要仔细思索如何应对。

    王蕃接过话题道:“自古以来,成大业者未有失信于天下之人。全公此言,尚需斟酌。”

    王蕃作为孙亮的另一个依靠,甚至比贺邵还要难缠。因为王蕃为人高风亮节,正直不阿,而且才华横溢,为人处事都是秉承先贤正道,让人无从挑剔。

    全尚心中暗骂王蕃不识时务,嘴上依旧是挂着副笑容道:“王永元此言差矣,昔年周公瑾,鲁子敬便有二分天下之意,如今岂非正是时候?蜀有山川之固,吴有长江之险,取蜀而连山川吴越,足与天下抗衡!怎可坐视蜀人壮大,自掘坟墓耶?”

    孙亮见全尚与王蕃争论,心内却有自己的想法。全尚虽然有大功于自己,可毕竟全氏一族大都北迁,留下了污点。想在江东这世家林立的土壤上吃得开,全尚只有两条路走,依靠自己或是站在世阀一边。

    现在看来,全尚是脚踩两条船,左右逢源才对。北伐没有利益,又找不到收兵的口实,所以才有全尚提出偷袭蜀国的建议。

    若是应允了,便等于告知天下人吴主孙亮背信弃义,偷袭盟友;若是不应允,眼下北伐无力的困境总要有一个说法。

    世家豪族利用全尚来提出这一点,不外乎是不愿意和自己正面对抗而已。某峻,某綝的惨剧便是前车之鉴。掌握荆州兵力的施绩,是孙氏的死忠;北伐领军的丁奉更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草根将领。手中握有这两只力量,才是这些世家惧怕自己的主要原因。

    去袭蜀,自然是荆州施绩为主,胜了这些人捞取实惠,败了则趁机削施绩的兵权。丁奉这里也是同样,北伐无功,损兵折将,回到国内后便再难执掌重兵。朝中可为自己用的人物并不多,大都是各大世家的官僚,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啊。

    孙亮左右为难之时,只见全尚与王蕃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王蕃正气凛然指责全尚误国之议,全尚倚老卖老讥讽王蕃不识时务。贺邵在一边也不做声,似乎有难以抉择的问题。

    “臣陆凯,参加陛下!”争执不休之时,镇北将军陆凯闻召而来。

    “敬风不须多礼,永元言卿可解朕忧,此言属实否?。”陆氏是江东的名门望族,陆逊虽然因为派系的争斗,郁郁而终,但其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陛下所虑尽在微臣心中,以臣观之实无可担忧之事。”陆凯稳稳站在堂下道。

    听陆凯如此自信,王蕃与全尚也停止了争论,都想听听陆凯有什么高见。作为陆凯的朋友,王蕃和贺邵都知陆凯忠心于国,有出将入相的本事;作为世家的代表,全尚也想了解下陆家两大人物之一的陆敬风,对于眼下的局势是如何判断的。

    第125章 八阵(上)

    第125章 八阵(上)

    吴国皇宫之内,陆凯侃侃而谈,字字在理,句句珠玑。没有因为友情而站在贺邵,王蕃这一边,也没有顾及身份与全尚统一口径,陆凯的每一句话均是立足于吴国,从国家的角度去考虑,并无偏私。

    即便吴主孙亮与江东人物不愿意承认,可西蜀的国力已经超过了拥有荆州的东吴,这是不争的事实。蜀汉的国内的官僚百姓,一心支持北伐,再加上强悍的国力作为基础,自然可以水到渠成。

    魏军在川中折损了不少人马,雍凉之地早因诸葛亮的屡次犯境而兵甲不懈,经过入川一番折腾后更加的脆弱不堪。甚至魏军依赖的西线大将邓艾也葬身川中,这使得魏国在雍,凉留下了足够的兵力,却没有能与姜维抗衡的统帅。

    若是邓艾在,岂容得姜维猖獗?

    江东的局面便是另一番景象了。吴魏两国在淮间不约而同的实行清野坚壁,大量的迁徙百姓,使得淮间出现了上百里纵深的无人区。对于两国来说这固然是缓冲的地带,但只适用于防守一方。对进攻一方来说,无疑是增加了补给的难度和距离。通晓军事的武将,丁奉足以排入前列,并非是丁奉等人无能,实是形势过于恶劣了。

    寿春坚城一座,吴军围城已久,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不放弃,不撤围反过来说便是把自身固定在了寿春一线。汝南的魏将王经,北方来援的司马望手中有过万的铁骑。

    利用骑兵屡屡奇袭吴军的粮道,即便不成功,也使人不得安宁。平原之上,魏家骑兵来去如风,难以应付。围困寿春需要重兵,保护粮道也需要军力,处处增兵的后果便是丁奉的主力军挡不住魏国三路夹击。这是形势造成的,而非是主将无能所造成的。

    南船北马,想要突破北方的防线,唯有利用自己的长处,去攻击对手的短处,才能获取胜利。

    既然与蜀国联盟,而蜀国又占据了魏国的雍,凉二州,那么魏人的视线一定会集中在西线最后的重镇长安身上。

    失长安,魏国尽丧西方之地。

    因此,吴国可趁此时机再次北上,水陆并进攻取寿春。有水军相助,吴国的运输和补给线路将不再单一。沿海之地,吴国人马可随处登岸,魏军难以处处设防,寿春自然难守。

    吴主孙亮闻言大喜,便欲拜陆凯为将,负责指挥三军。陆凯并不急于领命,反而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吴军准备完全,但魏军绝非易与之辈,因此此战胜负依旧难料。若胜,自然可以长驱直入夺取青徐;若败,吴国也要做好打算才是。

    换句话说,倾尽全力也难以击败魏军,吴国也只能认命作为三国中最小的势力。全尚所代表的江南世族阀门,提出袭蜀的建议到时候便成了唯一的出路。国家的存亡,保证势力的均衡是第一位的。

    现实是现实,不愿承认也是存在的,躲也躲不掉。国家都没了,所谓的仁义道德便没了意义。

    仁义道德永远属于胜利者。

    第三种建议的出现,看起来是平衡了皇室与门阀的争执(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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