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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部分阅读

    ,二将并力拼杀唐彬纵使身陷重围亦无所畏惧。唐彬似有保留,又似拼尽全力,掌中刀寒芒片片力保自身不失。

    战至片刻邓,顾二将浑身浴血犹自大喝连连,周遭已然尽是魏军,二将视若不见眼中唯有唐彬!大刀愈见沉重,体力逐渐流失,时至此时死局已定,二将心知中了唐彬之计,然面临死亡犹然不惧!

    无数吴军拼死攻杀却是难入重围,唐彬手下数千铁骑在纵火焚烧了吴军大营之后又是返身杀来!骑兵突击,步卒掩杀,数万吴军吃力硬扛魏骑,却是难敌两千魏军精锐!这魏军精锐本身就是身长力大之士,更兼仿效蜀汉精兵配备的都是国内一等一的铠甲武器,作战起来如虎添翼。魏人斗具不及蜀人精锐,然面对吴军却是绰绰有余,骑兵和精锐步卒两面冲击之下,仓促而成的吴军从追击者变为被追击者开始溃散。

    人浪一波波卷向吴郡城,吴军溃败之潮难以遏制,城中尚有数万吴军拼杀夺城,正要出城支援却是被自家败军冲得没了阵势。唐彬一脸坏笑,看着计略已成下手再不容情,寒芒迸起之处邓句,顾容落马身亡!

    吴军志在抢城,入城奋战之兵将皆是主力,城外围攻之军必然是军中弱者。唐彬留下普通魏军在巷战吴国精兵,自己带着步骑精锐诈要突围,实则是奔袭吴军大营。唐彬领精锐断后,虽然兵力处于劣势,然而这三千精锐有武器斗具加成,非是吴军一时半刻可以击败。加之前方步兵回援,有如同顾,邓二将追的紧切的必然是落入重围之中。待骑兵烧毁了吴军大营,焚其军粮器械返身回援之时,这追击上来的吴军早因大营被烧而心慌意乱。此时各路人马开始反击,驱赶吴军冲击吴郡,吴郡城中的吴国主力也是列不开阵势,只有挨打的份儿。

    要知道吴郡的魏国水师战船尽毁,水路已断,这个时候若是弃城而走,在水陆追击之下唐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退回建业。就算退回到了建业,这失地之罪同样会要了唐彬的性命。吴军没有粮草,对吴郡势在必得,魏军无路可退,将计就计让吴郡城做绞肉机牵引吴军主力,而先击溃外围魏军。吴郡城争夺之决战就此拉开序幕,而序幕章始便是这溃败的人潮了。

    人潮溃败而至,城中残余的魏军仍在负隅顽抗,朱异和钟离牧等人心知又是中了唐彬的算计,可苦于城中大战未休,对于城外的大营是鞭长莫及。此时城外吴军奔逃而至,而身后的魏军紧追不舍,朱异大喝一声,自引数千精兵冲开人浪迎击魏军。而钟离牧等人组织兵力将城中的魏军一一包围,余者遍布城墙四门,凭借城池抵御魏军的逆袭。

    明月高照,遍地血光,吴郡周遭十余处船坞渡口之火熊熊不熄,吴军大营也是火光冲天与之呼应,此时形势窘迫的吴郡留守魏兵也燃起了自家的库府粮仓,这一夜注定是火之夜,是毁灭,还是被毁灭?

    朱异不知,魏军精锐难缠,唐彬诡计多端,如此优势仍被唐彬占据主动,自家的战力显然要逊于对方;唐彬也不知,吴军声势浩大可大都是临时凑来的热血百姓,自己兵力有限击败城外的吴国新兵,却未必撼得动朱异的主力。

    没有战鼓阵阵,没有摇旗呐喊,夜战之下战场两端是滚滚的火光,照亮方圆十余里之地。吴郡城中的大火蔓延百姓哭爹喊娘,呼天抢地却是无事于补,城中刀兵凶险,火势逼人,焉有生机?血流成河,人头滚滚,城外尸体堆积如山,脚下少有立足之地。亡国之痛,痛心疾首,吴兵舍命死战以报国家;身陷死地,无路可退,魏人舞刀怒开求生之路!刀锋透体而过,长枪洞穿身躯,双方兵将杀的眼红,杀的疯狂,胜负形势不再重要,周遭环境不入眼帘,双目之中唯有眼前敌人!

    唐彬以骑兵为主吸引吴军主力,自引千余精锐反复冲击吴军阵势。朱异带着数千吴军拼死应战,而城中的吴军也开始有组织的出城援助。吴人没有骑兵,只能凭借长枪硬弩抵挡魏骑;魏军兵力有限,变幻阵势屡屡冲杀虽然杀得大量吴兵,然自身兵力同样逐渐减少。

    瞅准魏军兵力不济之刻,朱异亲引三千吴兵好似利刃般猛冲魏阵,双目锁定唐彬抡刀拍马杀去!唐彬带着精锐魏军方自冲杀一番,自有安排的人马为自己清理身后追击的吴军。然这一路吴军乃是朱异所引,骤然而发非是等闲之辈可以拦阻。人头飞起老高,尸体撞倒数人,朱异抡刀开路之下,魏军纷纷退避难撄其锋!

    唐彬见状大怒心知若是自己退却,被朱异这等猛人冲入阵势之中,届时必然是魏军崩溃的结果。不能避,唯有硬拼,唐彬深深呼吸数次,调匀气息,横刀斥道:“朱异匹夫,敢来受死!”

    朱异虽是冲锋,可速度却并不是很快,相反只是战马小步向前与自家兵力保持队形。心知唐彬无路可退,形势更是不容许其退缩,朱异也不着急,指挥众军缓缓前压,一副吃定唐彬的样子。

    唐彬见状恨得牙根发痒,若是朱异闻言冲杀而来,自己大可凭借精锐之军以有限的时间给予对方重创。可这朱异根本不吃激将这一套,战到这个时候头脑仍然保持清醒冷静,纵是敌人对手,心中也是充满敬佩。

    “朱异匹夫!可敢与我决一死战!”唐彬大刀抡起一片月光,又是一声大喝道。

    此时朱异和其部下三千人马已经切入魏军阵中,看看无后顾之忧,朱异放声大笑道:“唐彬小儿,今日便是汝授首之时啊!”言罢,朱异周身杀气迸发,胯下坐骑快若流星,手中大刀犹似闪电飞斩唐彬!

    “来的好!”唐彬放下伪装的面容,丢掉巧诈的面具,面对江东硕果仅存的勇者,唐彬以勇武拼之!是伪装巧诈完全派不上用场,还是对敌手表达敬意,或是唐彬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击杀朱异?无人可知,无从可知,只知这一战正大光明,这一战惨烈异常!

    寒芒乍隐乍现,闪电穿梭不停,唐彬,朱异,这战场之上最强的两人终于交手了。唐彬之刀冷若冰霜,寒人胆魄;朱异之刃炽烈似火,焦人肝肠;冰霜化寒光,隐其踪迹,却是乍现杀机;炽火引天雷,无招可循,偏是满目刀痕。

    二将走马抡刀三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周遭兵将各自厮杀皆是让开空间给二人盘战。唐彬暗赞朱异之能,自己数次度量朱异武勇,可每一次交手总是发现仍是低估对方;朱异诧异唐彬之勇,屡屡提及唐彬皆是巧诈诡异之策,未曾料得放手一搏下唐彬之战力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如此老谋深算,隐藏实力,确是劲敌!

    转眼间已到六七十个回合,唐彬人似其刀刀似其人,心境现杀意,寒锋透杀机;朱异刃如其志志若其锋,忠肝烈胆淬炼手中刃。二将互砍数刀发出争鸣之音,仍是难分高下。二马交错而过回马转身,唐彬猛然吸气,手中大刀横在胸前,双目之中隐隐透着精光死死盯着朱异,这是绝杀之刀!朱异冷哼一声双手捧刀指天,四周气氛猛然一窒,万籁俱静,此乃拼死之意!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收场(上)

    刀化寒芒迎风而至,刀未至寒意迫人!

    烈焰之刃腾然而起,气浪暴卷掩藏无限杀机!

    冰与火的交击不过沧然一声……

    错身而过,唐彬驱马奔驰,追随王基以来为国征战之心坚定无比,清若明镜,时刻不负大魏武人之名;朱异驻马而立,从戎三十余年少有败绩,国灭君死之辱,扑不灭这烈火雄心。

    魏军随之撤走,唐彬败了,从未想过自己全力以赴竟然仍不是朱异的对手,此时不走绝无生机;吴人欢欣鼓舞,朱异胜了,有这等宿将引导众人复国,何愁大事不成,何愁难雪耻辱?

    寒锋崩裂,虎口滴血,唐彬只觉得五内翻腾不息,心焦胆热,一连呕血数口方有些许好转;烈刃崩断,胸前伤口深可见骨,朱异一脸平静看着退去的魏军慌而不乱。

    输的人保住性命,赢的人命不多时。

    唐彬敢于力拼朱异仍是取巧,其手中大刀乃是国内寒铁所铸。由于好铁难得,唐彬托了无数关系也只不过搞到一小块而已,虽不足以铸刀却可锻造数寸锋刃。与朱异大战近百回合朱异的大刀早因猛烈撞击埋下隐患,而这决死一刀唐彬更是有意用最锋刃之处迎击朱异的大刀。结果便是朱异大刀突然折断,来不及躲闪之下中了唐彬这要命的一刀。而唐彬同样被朱异神力所震不仅手中大刀出现了裂纹,自己更是呕血不止。

    若非借助外力,死者绝不是朱异!

    可若不借外力,唐彬又怎是唐彬?

    四周欢庆的吴人发现了朱异的伤势,顿时安静下来,纷纷上前要扶朱异下马,喊人救治。朱异摇了摇头,胸前鲜血不断的流出,可面目上犹似浑然未觉。钟离牧等人闻讯赶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朱异竟然败了?败在唐彬的手下,而且还身负重伤!

    “季文!……快喊医者!这伤……啊!”

    “快扶将军下马,止血!快止血啊!”

    钟离牧,脩则等人来到朱异身旁,见其惨状急欲救治,深可见骨的刀痕切断了这勇者的一切生机,不断流出的鲜血似在悲鸣送行。朱异摇了摇头:“自己的伤自己最清楚,呵,我已命不多时,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钟离牧哭道:“季文休要胡言,这等小伤绝不致命。医者怎么还没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钟离牧此时也乱了纲常,失了分寸,眼前的雄壮身躯是多少年并肩作战的同僚,私下里相交莫逆的挚友,放眼江东何人能出其右?而今……

    “子干,听我之言,否则朱异死不瞑目……”朱异呼吸已乱,语调渐黯,钟离牧闻言擦干泪痕和脩则等将领在朱异马下倾听。

    “我之死非力所不及,乃是唐彬刀上藏有玄机。本欲复兴大吴,怎奈天不待我,此是命,亦是大势所趋。魏人刀兵犀利,非我等能及,今日之战当引以为戒。”朱异说道这里,大口喘息起来。

    钟离牧等人明白朱异的意思,见状又是帮不上忙,只是扶住了朱异减少其身躯震动。喘息之后朱异继续道:“脩则擅于谋划,胆略有余,我死之后可代我之位。”脩则闻言跪地道:“脩则肝脑涂地,定不负将军所托,必要击退魏人振我大吴!”

    朱异闻言苦笑摇头道:“雄兵十万在魏人利刃之下唯有送死而已,能抗魏者,非蜀汉莫及。身后之事,死者不再赘言,汝等好自为之……咳咳……”

    钟离牧等人正要说些什么,经过一阵咳喘的朱异此时却是容光焕发,有了精神头放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生于此处,亡于此处,老天待我不薄!陛下!陛下!老臣无力回天,此生再难杀敌了!”言罢,东吴硕果仅存的宿将朱异吐血而亡,东吴将士悲痛万分,万人哀号如丧父母。钟离牧,脩则垂泪不语,唯有马上雄伟身躯闭目长逝。

    一心为国,一生尽忠,忠肝烈胆之士走完这漫长征途。豪气纵天,壮志未酬,此生无悔,只是留下丝丝遗憾。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一人之力终难力挽狂澜。生于吴郡,死于吴郡,也算落叶归根,只是疆场之上再无英勇身姿,两军阵前难见烈焰之刃!

    公元二六七年,刘禅来到这个时代九年之后,东吴仅存的复国希望也因朱异之死而随之破散,宣告了吴国的彻底死亡。江东战场上的吴军不是被魏军吞灭,就是不断的溃败。一个月之后,钟离牧和脩则等吴将率领残余吴军投奔诸葛瞻,随之江东地区形成了蜀汉与曹魏的对抗,也标志着下一个时代的降临。

    ……

    北方大陆的异族在钟会的带领与魏军顽强作战,司马昭采取杜预的战略固守城池,寻找空隙不断的进入异族所占领的地区建筑新城。十里也好,五里也罢,只要是有机会,哪怕前进寸步也是建城圈地。密密麻麻的城池好似雨后春笋般不断的逼近洛阳以及冀州地区,异族铁骑纵横无敌,可对于这种类似坞堡的小城完全的无能为力。

    只守不战是魏军的方针战略,而说到底儿其实只有一个子“拖”!钟会的异族虽然占据州郡,然而异族是不懂得汉人生产劳作的,加上不断的杀戮汉人,掠夺汉人,异族统治下的州郡毫无生产能力,维持异族大军所需的物资只好是加倍的强行掠取。可掠夺也是有底限的,当遍地尸骨,当城中百姓寥寥无几,还有什么可抢?还有什么可夺?

    不断出走奔逃的百姓被异族遇到,抓到,追到,皆是杀无赦。钟会和异族希望借此镇压,然而对于百姓来讲留在城中是等死,外出奔逃还有些许的生机,谁愿意等死?谁愿意毫无尊严的被人蹂躏?没有人愿意,愿意的都死了,看到留下人的待遇,愿意留下的也变成不愿意留下。

    人心如此,钟会为首的异族军团自然难以长久了。

    钟会并非不懂为政之道,可野心勃勃换来的是一群不甚听命,嗜杀如狂的异族部队。这样的队伍打着占据中原的旗号,作的依旧是烧杀掠夺的老本行。钟会对匈奴人有恩,可也不代表匈奴人就能改变习性,这本身是要经过引导和潜移默化长期才能形成效果的事情,只凭借不断的文书教导又怎能覆及所有的异族呢?

    进难以攻破魏军的坞堡,守则根本没有治理的能力,钟会日益焦躁对此却是无能为力。败亡日益降临,钟会聚集十余万人马强攻许昌,却是被司马昭清壁坚野死守严防搞的没了脾气。不仅如此,魏军更是趁着异族兵力聚集一处之时,各地发兵夺回异族占领的州郡,没有能力攻坚的,就前进个几十里开始建筑坞堡。

    其实异族统治下的州郡城池大都没有什么百姓,只有少量的异族兵丁守城罢了。可城池破败,设施不全,城中一点点的物资都没有,魏军也是不愿意过早的入驻。如此的城池倒不如自家的小坞堡有人,有粮,还能耕地来的舒坦。四周都是自家的坞堡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比起孤零零的城池要稳固得多。

    时间不短消耗异族的耐性,更是消磨了异族的锋锐,可以掠夺的地方越来越少,于是异族和钟会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深。钟会想通过异族强悍的战力占据中原,从而建立自己的王朝,而异族经历最初的支持之后,眼看可获得的利益已然见底儿,大有返回塞外过日子的打算。

    异族跑了便是跑了,钟会又该怎办?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收场(中)

    在刘禅东征之时,北方的局势悄然变化着,钟会的异族日渐衰落,由于缺乏生产力而造成的恶性循环导致了冀州,并州各个城郡惨遭异族轮番屠戮。除了洛阳依旧保持着某种程度的繁荣外,余下的重镇皆是人烟稀少。

    钟会数次下达禁屠令,同时选拔人才大力推动境内的农业,手工业等生产,然而异族本就是各个部族组成的联军。天高皇帝远,钟会不是皇帝,异族又离得足够远,甚至有部族根本不去看钟会的文书命令依然我行我素。〖.org〗

    求战不成,令不能行,钟会内外交困之下悔意顿生。当初自己看中异族的战斗力,有意施恩于匈奴借匈奴团结塞外各个部族,希望借此一扫中原,建立自己的王朝。对于异族恶习难改,不晓政务的特点自己也是早有了解,只是当时成竹在胸,对于眼下的局势和异族的顽固估计的不足。心中拟定的策略和应对方案,虽然一样是发布出去,可没有人听令而行,说了等若白说,文书也不过是白纸一张。异族之人与华夏子孙本就是恩怨重重,如今放开手脚屠戮百姓,抢夺财物,可谓是积怨更深。

    钟会的麾下俨然已经形成了三派,一派是效力于钟会的汉人,见到异族杀戮自己的同袍对异族抱有仇视,这派人是钟会手下难得的政务人才,军政大小事情都要经过这些统筹安排,计算规划,就算是不起眼的小吏也是弥足珍贵。

    与之对立的便是不从钟会管教,肆意妄为的各个部族了。对于他们来说钟会是汉人,非是自己的族类。除了匈奴人之外,其他的塞外各族实在没有必要听这个汉人发号施令。任你“胡言乱语”我顾“我行我素”,各族皆是看不上钟会,更看不上其汉人的身份,不知不觉中找到了共同厌恶之人,更加的抱团。这些人代表钟会手下大部分的战力,打仗杀人没有问题,可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和油水,拍拍屁股走人也是他们。

    第三派也是中间派,便是视钟会为主的匈奴人。匈奴人之所以视钟会为主,不单单因为钟会有恩于部族,更重要的是匈奴五部长期和汉人生活,文化习俗方面逐渐感染同化。眼界自然也比那些塞外部落开阔高明得多。钟会在魏国是怎样的人物,那些异族不知,匈奴五部却是知晓的。淮南三叛,钟会在背后出谋划策,大军伐蜀又是钟会强攻蜀汉。无论智略还是谋划钟会的声望皆可与司马昭抗衡,匈奴五部对于钟会提出的计划甚是赞同,异族若是想在这神州大地上有所作为,治国为政是必须掌握的事情。可汉人仇视异族,异族又瞧不起汉人,匈奴夹在中间无法放弃塞外的盟友,又难以割舍钟会的雄心壮志,两难之下便显得碌碌无为只好保持沉默。

    手下三派主张各异,钟会的威信和地位不足以镇住全局,看似异族联军实则有利则合,无利则分,如此的联盟能与曹魏对抗数年,全赖钟会的军事才能以及异族的强悍战力。可即便如此,异族所占领的地域越来越小,可以获得财富也是越来越少,钟会的威信更是一落千丈。

    看看河北之地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不少的部族都开始嚷嚷着返回塞外。魏军的坞堡无数,好似铜墙铁壁彼此呼应,异族吃过数次苦头便不再做出兵的打算。钟会和匈奴五部首领轮番游说各族团结坚持,收效却是甚微。这个时候没有利益,谁还为你流血|拼杀?

    眼前摆在钟会面前的问题不是能否留住异族大军,而是自己何去何从。若是没有异族大军来回驰骋,钟会的洛阳早被曹魏的水军切断与北方的联系。魏军迟迟不敢动手,便是忌讳异族铁骑来去如风,战船虽然可以切断洛阳与河北的联系,却同样容易被异族的铁骑切断退路和偷袭。毕竟战船上携带的粮草有限,而长期的水上生活也不是魏军能够适应的。你一登岸人家铁骑眨眼间便到,跑都来不及,可不等岸补给消耗殆尽之后一样是灰溜溜的离开。除非异族没有足够的兵力,否则一切便是空谈。

    因此,异族一旦撤军,钟会留在洛阳便是死地,可回到北方就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么?

    钟会怅然,论才华自己不在当世任何一人之下,论谋略,自己只在姜维手下吃过亏。费尽心机,甘冒奇险使用了异族,却换来这般的下场。家人兄弟早就被满门抄斩,朋友同僚也视自己为祸乱天下的大罪人,不去北方,又能去哪里?

    想来想去留在洛阳终究是死路一条,趁着现在异族大军还在牵着魏军,不如早过黄河去并州屯驻,待找到机会以自己的能力何愁搞不定这些未开化的异族呢?只要被这些人认同,以自己的智略大有希望统一塞外,回过头来中原之地还不是唾手可得?

    要做就要做的决绝,洛阳重镇不能留给司马昭,可留给蜀人也是不妙。无论哪一方占据了洛阳,都大可以在洛阳屯重兵伺机北上攻打并州。自己虽然离开,可这天下名都决不能落在蜀汉或是曹魏的手里。曹魏固然和自己势同水火,然蜀汉对于自己的请援视而不见,又多次公告天下痛陈自己的罪行来收买人心,像刘禅,姜维这等心机之人对自己的仇恨并不亚于曹魏。

    钟会思虑再三,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仿效董卓故事,一把火烧掉洛阳城,而洛阳的百姓财物尽数掠至并州。左右自己也是天下的大罪人,心中仁义礼德的束缚何不放开呢?除了像一名异族之人般的行事外,还有什么行径能得到异族的认同么?

    洛阳再次陷入火海之中,数百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成群结队的被驱赶到河岸旁,由大小不一的数百艘战船运往对岸充实并州的各个城郡。无论你是名门世家,还是豪族富翁,或是贫穷百姓在钟会眼中毫无分别,所有的财产美女皆是被掠夺,可怜黄河岸边哀嚎遍野。那战船要护航,要运输物资,要运送兵力,余下的船只运送这数百万人非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而百姓露宿于河岸,无衣无食者大有人在,不过数日已然饿死十余万。活人与尸体生活在一起,这等悲惨境遇非是语言可以描述。

    匈奴人率先回到了并州,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心中对钟会的评价不由得低了再低。引异族入中原可以说为了雄图霸业,这是有志气抱负之辈,可如此虐待自己的同袍,如何指望这样的人将来好好对待匈奴人?将心比心,就算残杀若异族对待同袍也不会如此的残忍和无情。在塞外来说,人口就是宝贵的财富,只有为了争夺财富而厮杀,却没有为了虐待百姓而动武的。

    匈奴人都是如此看法,那些追随钟会的汉人更是悔怒交加。投靠钟会是迫不得已,是不想死,可心底但凡有一点良知之人,就无法容忍眼前的悲剧发生。无法容忍也无法宣泄,钟会的手段众人都是知道的,你图痛快死了,好啊,你还有家人朋友在啊。

    生与死固然是自己的选择,可没有人愿意选择自己的家人朋友去死,若是愿意,早就在钟会叛国之时便死了,哪会活到现在呢?为钟会卖命,等于封死了自己回到魏国的一切后路,回不去也只能和钟会一条路走到黑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收场(下)

    洛阳的动静闹得极大,魏国和蜀汉在洛阳都布有探子,不久之后消息便传到了两方。钟会撤离洛阳代表着异族即将退出中原,司马昭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信息。钟会本是雄心壮志要争夺中原的,如今突然火烧洛阳北走并州,必然是异族内部失衡。以钟会这等强势之人都镇压不住异族,异族各部必然是难以统一,这是出击的好机会!

    蜀汉一方刘禅远在江东,中原之事由姜维亲自掌控。两年前本是姜维希望借助异族的力量对抗曹魏,想不到异族早有自己的算盘,而钟会更是捷足先登,一举发动夺取了河北大部分地区,同时死死的占据洛阳。原本属于蜀汉的并州大郡河内也因为异族军容之盛不得不放弃掉,送给了钟会。

    异族祸乱中原,荼毒百姓,不得人心。蜀汉自然难以和钟会联手,因此只好作壁上观。姜维在长安治军已久,闻得钟会撤走不禁又惊又喜。异族北撤那么魏国和蜀汉之间便再没有缓冲,然异族和曹魏耗了这么多年,早把曹魏的国力耗掉大半,而蜀汉在两年前就爱平定了西域异族之乱,虽然刘禅在江东用兵,然姜维这里却是蒸蒸日上。无论是经济政治还是军事器械都是准备充足,只等时机一到大举伐魏!

    洛阳大火十多天方熄,可怜魏国名都至此只剩下断壁残垣,一片废墟。出人意料的是蜀军和魏军都没有选择在这段时间内发兵,只是做了观望的态度。钟会有意留下的四万异族铁骑盘桓十余日没有目标,于是也返回了并州。

    英雄所见略同,姜维的沉着智略,司马昭的老谋深算,以二人对钟会的了解,才不信钟会只是烧掉洛阳,没有顺带痛击蜀魏的打算。没有出兵便是对了,避免了异族精锐的交锋。在数万异族精骑的伏击之下,无论是蜀汉还是曹魏都没有把握获得胜利,就算惨胜可自身的伤亡也绝对不会少。这个时候曹魏刚刚减轻了压力,灭掉了吴国;而蜀汉养精蓄锐已久,同样是在江东和魏人分庭抗礼,任谁都不愿意伤筋骨,动元气。

    钟会的“迁都”预示着异族的衰败,司马昭不理洛阳,调集兵力全力攻取冀州和并州,争取在蜀汉到来之前尽快的解决钟会和异族这个心腹大患。龟缩已久的魏军难得主动出击,而异族人心不一,号令不齐,先后中了魏军的几次埋伏,一些部落遭到了重创。魏国大军正面推进的同时,后面跟着的人马便开始大批建筑坞堡来巩固占领的土地。异族统治下的城池都是鸡犬不留,没有多少百姓,只能用来修养生机,慢慢恢复,却是难以作为堡垒抵御异族进攻,因此魏人依旧采用坞堡作为主要的防御工事和屯兵耕田之所,在战争的同时发展农业,减小国力负担。

    钟会的退缩不仅没有让自己得到异族的认同,反而开始被匈奴和汉人所疏远,传出的命令渐渐失去了效果,原本还能指挥的匈奴和汉人们对于自己的命令也是爱答不理,可怜钟会空有一个位置,却没有实权。若是想到自己会落入这般田地,何必当初?

    来不及后悔,钟会决心力挽狂澜,于是苦心拉拢匈奴人和异族首领,从洛阳得到的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这些东西是异族的最爱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是什么时候?这正是异族和曹魏决战之时,钟会帮不上忙,还用财宝贿赂异族分散异族的心思,无形之中乃是错上加错。那些贪图财物听从钟会指挥的部落虽然得到了一些财物,可大部分的部族还是各自为战,钟会手下的这些部族没有异族主力配合,虽然屡屡设计作战,可却是自家的损失日益增多,不见他人来援。

    异族骄纵,匈奴疏远,汉人不满,如此情形让钟会劳心劳力费尽苦心却是一番空,无名之火骤然而起,钟会病倒了。半生积累的盛名被挥霍一空,病眼望去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心腹之人。看着钟会的病势日益沉重,钟会的亲随们也开始不理不问,每日里只顾去钟会的金库中搜刮。钟会心知肚明,却苦于病体未愈,起床都是费事更别说管这些事情了。

    在异族的统治区医生是个稀罕物,不是跑掉了就是死掉了,剩下的医生名为医生可水平却未必高明。钟会见医生水平不行,药物也是不全,身边亲随众叛亲离,唯一拥有的金库也是日渐空虚。空有满腹计策,可没有一策能帮助钟会翻身,此时此刻钟会是懊悔是愤怒是不甘?

    无从得知,因为钟会死了。

    一天夜里钟会强撑病体招来身边的众将意图将一些乱其节度,中饱私囊的人绳之以法,以儆效尤。可钟会早就没了名望,又是没人搭理,这些将领看着钟会病弱之躯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强硬的命令众人听命行事,终于有人压不住火气当场和钟会对骂起来!

    这一骂便是撕破脸皮,钟会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身体虽然没有力气可嘴里决不饶人,而那将领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更如泄洪一般的滔滔不绝。骂到精彩之处,钟会气的如疯似狂吼叫众人将那将领杀死,而那将领也是热血上涌欺钟会软弱无力竟是上前拔剑将钟会手刃于病榻之上。

    一代骄子,智略无双,到头来野心成画饼,草草了结性命,让人感叹或是唏嘘,此才此智若是用在正处,这天下焉有日后的局势呢?

    钟会一死效力于钟会的汉人们便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于是当天夜里数万汉人官吏兵卒连通家眷老小十余万人奔出河内城,四散奔逃。守城的异族不清楚什么原因,可这人潮滚滚绝对是不能阻拦的,况且城中都说钟会死了!?

    树倒猢狲散,汉人们走了,异族并不觉得如何。你们走就走吧,反正打仗也用不上你们这群胆小鬼,治国为政这么久还不是靠我们掠夺粮食才吃得饱?异族不以为意,却是震动了匈奴五部。依照钟会的谋划聚集塞外各族入侵中原,匈奴五部作为倡导者自然肩负着异族走势的重任。

    看不起钟会可钟会的谋略和远见是匈奴人不可或缺的臂助,特意派出医生为钟会诊治,然而为何钟会就这么死掉了?匈奴人没有想过自己看不起钟会,身为汉人的钟会又如何能得到汉人官吏的拥护呢?派出去的医者半路就跑掉了,河内的守军在城中随便抓了一个郎中给钟会瞧病,药方子就未必对症,而药材更是残缺不全。这样的药吃下去不加重病势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能治好钟会的病么?

    病情迟迟不见好转,钟会又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看着身边的人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甚至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对待,钟会的气量自然会导致事情如此,这是天意,也是天命。

    性格决定成败不是唯一,同样的性格在不同的环境中自然有不同的表现,都是同一个人,你能说这个人是成?还是败?人生难求的便是机遇,难得是符合性格的机遇。钟会若是满足于司马昭下的智囊身份,不是十分的贪图权利名望,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钟会匆匆的离世,造成了异族“群龙无首”,各族相继溃败,纷纷退回塞外,匈奴五部见大势已去也是撤走。

    可怜钟会半生谋划,至此一盘散沙,时也,运也,名也……

    第一百三十六章 长江水战(上)

    长江上游三百余艘蜀汉战船严阵以待,浩浩荡荡顺流而下,直取建业!而在建业附近的水域同样是五百多艘魏国水师准备就绪,逆流而上!江南争夺战,以水军为先,以水军为重,甚至水军的胜败便决定了江南的归属。

    谁拥有水路的绝对优势,就可以借助江南水乡四通八达的水路大肆攻略土地,甚至可以切断江南与荆州或是两淮间的联系,被孤立在江南的敌国军队只能是固守待援,可水军尽灭的一方又有什么力量能够穿破水路封锁给予援助呢?这个道理刘禅懂得,王基也是懂得,水军胜负关系着双方命脉,不可让,不可输,唯有胜!

    魏国水师大将司马汲强压心头悸动,不断盘算着各种应战之法,前段时日在柴桑附近的水域被蜀汉水军击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蜀人的攻击手段层出不穷,可都在预料之内,只是事出突然才着了道。你能用油弹为火弹铺垫,我方自然也可以使用,在技术上这没有任何难度,战术上也完全可以举一反三。让人头疼的是每一次交手蜀军都有出其不意的战法和新鲜玩意,这次决战事关重大,只许胜不许败啊!

    逆流作战对于魏军是不利的,可又是无法变更的,这是长江无法腾转挪移,若是寻常的河流或是湖泊大可以和蜀军兜圈子,可长江之上实在是没有空间给五百多艘大小不一的战船玩藏猫猫的空间。司马汲是魏国如今战斗经验最为丰富的水军将领,赫赫有名的江东水师就是在司马汲手下覆灭的。可对上了蜀汉水师,司马汲仍然是觉得信心不足。

    长江水战一触即发之刻,会稽的蜀汉水军同时大举北上,从海上攻击吴郡各个港口渡口,而在四通八达的河流湖泊中,也有大量的蜀汉战船进入了魏人的领地。魏军同样早有准备,留守在各地的水师奋起还击,整个江南之地杀声阵阵,战事不断爆发!而魏军方面不甘示弱,王基,曾冲等一干魏将先后发兵在陆地上攻往柴桑,会稽,豫章等地配合自家水军展开决战!

    战火弥漫,硝烟四起,长江上火光冲天拉开了战事的序幕。蜀汉水师故技重施,千余木筏上绑着稻草人,木筏前端是尖锐的铁锥专门冲撞敌船之用。千余木筏燃起熊熊烈焰顺流而下冲向魏国战船,其势甚猛!而在木筏之后,蜀军放出数百艘小船,每艘船上十余名勇士,轻舟快进随后掩杀。

    魏国大将司马汲见状脸带一丝寒意,大规模的木筏冲击虽然在预料之内,可应付起来仍旧是麻烦万分。司马汲所在的旗舰令旗频繁挥舞,庞大的魏国水师开始有了动作。只见从队列中开出二十余艘大船,这些大船并非是魏国战船的制式,而是江东水军最寻常的楼船,其船虽大可战斗力并不是很强。魏人操控这些吴国楼船到了水军前方远处,将一艘艘的楼船横在长江之上,形成了多层的防御阵势。火筏转瞬即到,魏人纷纷放下小船弃船而走,而楼船横在江面上便割断了火筏前进的道路。火筏狠狠的撞在楼船之上,虽然数量众多可并排撞击的木筏并不算多,加上横在江面的楼船连续数层,因此楼船只是轻许的被撞退丈远便不再动弹。

    反观千余火筏前后相撞摇摇摆摆终是难以继续前进,停滞在江面上燃烧个不停。跟在其后的蜀军见状急忙调转船头回归本队,前方火海一片早已无法前进了。初战未能奏效也在黄崇的意料之内,魏人经过数年的实战,其水军经验比蜀军要丰富许多,小小火筏攻杀自是占不到上风了。

    风助火势,火借风势,木筏和楼船都燃起熊熊大火烧个不停,蜀军停留在上游区域默默等待,魏军同样是(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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