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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部分阅读

    近,退兵十里以避之。可没过半日那气味又是追来,无奈之下曾冲只留下少数的兵力远远围困新始,自己带着数万魏军守住附近的交通要道。尸臭之气加上不断的高温,新始城中更是臭气难闻,诸葛瞻虽然带来了一批草药,并大量积蓄了水源,可要城中大多数的井水已然尸臭污染,虽然坚持得了一时,可不能击退城外的魏军终究是要困死城中的。

    这等残忍的守城方法诸葛瞻不想用,但脩则等人城中的将士和百姓们纷纷表态,诸葛瞻也知想拖延时间只有如此。可即便是暂时处于安全的状态,蜀军仍旧是看不到一丝转机,只能死撑。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苦守(下)

    鄱阳被灭,陆涛战死,蜀汉大将吾彦勃然大怒却是不敢出击。前车之鉴不得不防,鄱阳城破的不明不白必然是魏人有所诡计,吾彦趁着魏军未至,便关闭四门派出兵丁在城中搜索,以防对方有奸细混入。

    果如吾彦所料,城中军卒在巡逻之时发现了可疑之人,顺藤摸瓜竟然捉到了二百余名细作。仔细辨认后其中不少赫然是吴国之将领,臣吏,由于都是吴地之人,因此入城时并没有被守城军卒所怀疑。吾彦怒火中烧,大声呵斥这一干细作。细作们在抵抗的过程中死伤了不少,见到吾言也知自己等人绝对没有活命的理由了。这个吾彦当年就是嫉恶如仇之辈,如今落在此人手中定没有个好。于是各自反唇相讥,在这些人看来国家已经灭亡,那么投靠魏国和蜀汉都是一样的。你吾彦忠诚,怎么不自尽殉国?难道蜀汉占领了吴地后,吴国会恢复不成?

    吾彦倒是懒得和这些人废话,一声令下全部砍头高挂城门以儆效尤。城中守军在一万五千人之众,而魏军的兵力保守估计也有个五万余人,吾彦心中清楚得很,不能交战只能固守。

    比起会稽和新始,豫州的情况算是较好的了,然而这三方都是被魏军围困攻打,柴桑的刘禅如何不急呢?比起刘禅,魏将唐彬倒是清闲的很。经过长期的调养,当初被朱异所伤的内腑逐渐痊愈,但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些小毛病,还需静养才行。因此这次出征王基留下了唐彬镇守建业,一是让唐彬安心养伤,二是有唐彬这等人物镇守后方,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也可合理的调配兵力统筹物资。

    建业在魏人的治理下十分的稳定,究其根由还是建业的名门高阀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吴主孙亮的死是意外也好,是魏人有心算计也罢,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怎样?魏人给予了江南门阀一切应有的权利,鼓励其推动农业发展,并在出仕上有从未有过的特权——九品中正。负责选拔人才的大宗正一职是由颇具名望的门阀之人担任,那么其选拔的官吏自然都是高门之辈了。

    魏人对待这些世家豪族比起吴国虽然有所不同,但给予这些高门的权利却是东吴治下从未有过的。对于建业百姓来说亡国奴是当定了,不过魏人治下的赋税显然比孙氏要少得多,虽然亡国,日子却是好过了起来。魏人治下的兵役和孙氏的兵役制度也是完全不同,无论从任何角度比较,改换旗号后,江东各个阶级的地位没有变化,而得到的实际利益都超过了以往。因此建业在魏人的治理下可谓是繁荣无比,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前方捷报频传,寻常的发兵/运粮之事对于唐彬而言也不需要过分的操心,因此闲来无事唐彬便在高楼上饮茶消遣,悠然看着建业的太平景象,一联想建业城外的战火遍地,真有些身在梦幻的感觉。

    大街上人来人往,店铺兴隆,唐彬思索着天下局势,耳中却是听到隔壁屋中两个小童的对话。顺着声音望去唐彬不禁哑然,这两个小童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竟是学起大人在这阁楼上包间饮茶,观其服饰显然是世家子弟。二名小童不在屋中饮茶,偏是在屋外的露台对弈品茗,这般气度又让人觉得非是故弄玄虚。

    “阿机,这一盘又是我赢了,哈哈!咳咳……”一个孩童连赢两盘不禁喜悦。

    “阿循,我都有字了,不准唤我的小名!”输掉对弈的小童颇有埋怨的道。

    唐彬听着不禁微微发笑,按照当世之礼仪,男子要到了二十岁弱冠之年才会被取字号,女子也要十五岁才可以取字号。这小童怎么看都是孩童,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怎么会有字号呢?

    “咳咳,好吧,叫你士衡就好了,听说这是伯父临行前给你取字,何必这么急呢?”叫阿循的孩童一边专注对弈,一边捂嘴咳道。

    “国灭身辱,父亲早有为国捐躯之志,是以出征前先替我和士龙冠字。自那一日起,陆机,陆云便是成|人了!可叹我年纪太小,不能与父亲共赴国难,愧为人臣人子……”叫做陆机的小童说道这里声音渐低,一股悲伤之意油然而生。

    “咳咳……别说这些了,要不是你这“成年”人带我来此,我也只能在家饮苦茶,了。”阿循见陆机悲伤,于是出言劝解。

    “还说我,阿循你病成这个样子,我让族里找最好的大夫给你瞧病。”陆机满是关心的道。

    “死不了死不了,这病打我下生就有了,父亲说他有法子治我的病,可是……”阿循说道这里,竟已落泪,显然勾起了伤心往事。

    唐彬听着二个小童对话,心中不禁被其吸引。这叫做陆机的小童乃是吴国名将陆抗的之子,交谈中被提及的陆云乃是陆抗的次子,传闻陆抗出征之前把族中未曾冠字的孩童尽皆冠字,意味颇深。等到陆氏满门青壮大半殉国之后,江东之人才晓得陆抗对于吴国的灭亡心中早就有数。这陆氏兄弟可谓是天生神童,五岁可读《论语》《诗经》,六岁即可成文,能和这等神童对弈的孩子想来也是大有来头之人。

    “想不到邵伯父还精通黄岐之术,可惜啊……哎……”陆机叹道。

    “家父曾言,我的病乃是腑脏天生带伤所致,陛下宫中有一石床,乃温玉所做,人覆其上酣然入眠可化解体内诸多病痛。此乃内宫不传之秘,家父为陛下宠信放得有此神物……咳咳……可惜家父遭人诬蔑,为奸人所害,可怜我贺氏一族忠心耿耿,只剩我这一根独苗……咳咳……又是诸多病症,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咳咳……”贺循一口气说了许多,咳了许多,待说道这里猛烈咳个不停,好似要把肝肺咳出一般。

    “阿循不要急,慢慢来,回去找士龙想法子带你偷入皇宫,治好了病就不怕了。”陆机此言显是劝解,又是无奈。自从魏国占领建业之后,整个吴国皇宫便被封禁,不仅是闲人免进,就算是魏国官僚也不允许进入其中。陆机,陆云,贺循三个孩童想偷入皇宫不说难度,单是此等想法就出人意料。

    唐彬心中暗赞这陆机非是池中物,小小年敢想敢做,自己若有这样的儿子岂非要乐的合不拢嘴?要知道陆机虽然是劝解贺循可语调却是无比的坚定,唐彬之能完全听得出陆机是真真正正的想偷入皇宫,而不是敷衍了事,说说而已。

    扔下茶资,唐彬起身而去,自己虽然欣赏陆机这个孩童,可还没到甘冒大不违帮助救治贺循的程度。就算是自己的儿子,要想入吴国皇宫也要等到魏帝龙颜大悦之时才敢提出一二。只是么……现在有伤的不是贺循一人,自己的内伤久久难以痊愈,没到了动用真力之时总是气力不继的状况。养了好久都不见好转,看来非是药石可以治疗的。这症状若是一直存在,身为武人的唐彬想重返战场恐怕就遥遥无期了。王基可不会放一名只能使出七八分功夫又不能久战的将领上战场,难道一辈子就这样废了么?

    吴国皇宫守卫并不是很多,而且都是在皇宫之外。这皇宫方圆几十里,负责守护巡逻的魏军也并不是很多。以自己的身手么,偷入宫中应该不成问题,若那温玉石床真如陆机贺循说的那般神奇,自己冒险一试倒也无妨。

    皇宫外围的布防了然于胸,唐彬算来算去,还是决定冒险一探吴国皇宫!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除害(上)

    红墙白瓦,古意盎然,若是白日里这皇宫必是气派极了,即便是夜晚灯火辉煌之雄伟壮丽景象也是让人流连忘返。只是这不是白天,也不是那个孙氏掌权的年代,巍然耸立的偌大皇宫一片黑暗,静悄悄的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

    半个时辰才有一队魏兵巡逻而过,比起当年那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气势自是差远了。唐彬换了一身便装,优哉游哉的到了皇宫外围,找了处大树下仔细打量着。

    白玉石床有疗伤的效果,当然不会放在寝宫了。寝宫是吴国皇帝颠龙倒凤的地方,可不是安心静养之所。宫中的物品都由魏军点查封存,明细中倒还真有石床这种物件,只是有二十余个之多……仔细研究了这些石床摆放的所在,唐彬把目标锁定在了其中几处。吴国皇宫是禁止任何人入内的,一旦走入了皇宫,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届时各种诘责和质问就足以让人满门抄斩。这是大逆不道,是大不违,说你要造反都是百口莫辩。

    所以王基直接使人封了这皇宫,甚至自己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多少年的摸爬滚打,多少年的斗争经验都教育着大家远离是非之地。唐彬心中也是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事关自身能否痊愈一事,不得不冒险一试了。以自己的身手想来在这建业城中可谓是数一数二了,负责守护这皇宫的只有六百余人,还是分批巡夜,只要不弄出什么大的响动,多半是无事的。就算被人发觉,以自己的身手想全身而退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看看四周无人唐彬几个大步到了宫墙底下,手脚并用翻/墙而入。这一处乃是吴国皇宫的偏门,离着养心,凝神二殿和沉气台最近。这三处便是唐彬分析温玉石床最有可能存放的三个地点。那叫贺循孩童的父亲贺邵曾经是吴国皇帝孙亮身旁的宠臣,想必是寻找机会开口为自己的孩子治病,可由于北伐失败被朝臣群起攻之,最后死于他乡。人虽然死了,可说过的话其真实程度反而是最为可信。出于谨慎起见,唐彬回到府中就暗中派遣得力的家将打探温玉床的消息,吴国各大世家门阀对此都是不知,在某种程度上更说明了此物的稀有。

    根据唐彬的记忆,关于这温玉石床那个叫陆机的孩童都是闻所未闻,虽然其年幼,可毕竟是陆氏族人,更是陆抗之子,吴中见闻想必是了解不少。多方综合考虑之下,贺循所言其父得到的情报便更加有可能是真实的了。

    进入皇宫之后唐彬并不急于赶路,而是漫步其中披星戴月而行。皇宫虽大可自己有一夜的时间富富有余,实在没有必要浪费体力急行。若是遇到什么不测,保持体力的自己更有把握脱险。都说唐彬诡诈多端,可诡诈算计的背后是稳字压阵,先立于不败之地,再以手段取胜。若非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手段再多也是无用。唐彬纵横沙场十余年,深知其中的奥妙,不打无把握之战才是百战百胜的不二法决。

    传过数个院落和宫殿之后,终于抵达了养心殿。立身殿门之前,唐彬心绪划过一丝波动,这就是皇宫,这就是万人俯首之处。大门上满是灰尘,似乎提醒世人这是一个早已灭亡的国家。轻轻推开大门,唐彬闪身而入,随手又是将大门掩好。殿中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唐彬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照明之物,快速穿梭在养心殿中,寻找温玉石床。

    火光跳耀不断,四周景象忽暗忽明,这养心殿虽然门窗紧闭,可殿中通风甚是顺畅,不得不佩服这鬼斧神工。养心殿分为内外五层,据说每当宫中妃嫔有了身孕,都被送到这里来静养几日。唐彬快步而行寻找温玉石床,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却只有一副普通的石床。略有迟疑后唐彬躺在石床上,只觉得通体凉爽,可除了凉爽躺了半晌都没有其他的感觉。

    这床有纳凉的功效,但显然不是唐彬要寻找可以治疗内伤的温玉石床。

    离开养心殿晚风袭来,唐彬浑然惊觉自己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殿中和皇宫内没有什么风险,自身所承担的压力在不知不觉中让身体竟是开始出汗,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呵,恐怕只有陆机那幼童才会毫无束缚和压力吧。”唐彬熄灭了照明的火把,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若是寻到了温玉石床,待自己伤势痊愈之后,暗中帮助这陆机和贺循治病倒也是件刺激的事情,带着这种古怪的想法唐彬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赶赴下一个目标——凝神殿。

    凝神殿和沉气台相隔不远,凝神殿坐落于一处御花园中,四周尽是假山溪水,大自然才见得的清凉美景被吴国的工匠搬到了宫中。花间小路早被杂草覆盖,没有人修剪花枝,花儿更是枝叶繁茂几乎覆盖了所有的道路。

    唐彬漫步花间,只闻溪水潺潺,花香扰人。想当初这里是吴国皇帝妃嫔常来之处,除了花香更有鸟语,除了鸟语更少不了珍奇异兽,眼下繁华过后,只余下无限的荒凉。抬眼间到了这凝神殿,唐彬调整下呼吸,带有几分莫名紧张的退开殿门,开始入内搜索。

    凝神殿的规模比起养心殿要大上数倍,这里除了吴国皇帝常来外,更是妃嫔们玩乐之所。大殿方圆百丈,内中房屋不胜其数,过了一层大门眼前豁然开朗,正前方一座大殿外,两侧大大小小几十座小殿,唐彬看的傻眼,一跺脚加速搜寻。吴国宫殿之大,房间之多远超自己的想象,别说一晚上了,就是手中的火把都未必支撑得到搜寻结束。想到这里唐彬足上发力,身形好似鬼魅穿梭在偌大的宫殿之中,若是有人此时从外观看,定会以为是见了鬼,不吓死也吓得半死。

    半个时辰之后唐彬的身影怏怏出现在凝神殿外,一双敏锐的目光盯着不远的沉气台。沉气台说是台,可实际上却是一座高二十余丈,方圆三十余丈的石台。从底层往上都是用巨石一块块的垒砌,光是台阶就多的让人腿酸,唐彬此时完全放开了身法疾驰在台阶上,只觉得手心出汗,后背湿透。自己能否痊愈,是否还能够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就看沉气台中是否有自己想要之物了。

    比起养心殿和凝神殿,沉气台要小得多。登上台去,只见台上屹立一座小宫殿,迈步入了宫门,其中却是一座露天的人工池。在这么高的地方不是祭天,而是沐浴之用,吴国怎能不亡?望着池水中倒映的半月,唐彬在心中下了如此评断。

    心中挂念温玉石床,唐彬身形晃动间进入宫殿内部。这宫殿内部结构倒是简单,正殿议事,偏殿歌舞,后殿寝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宫殿连书房都有,真是出人意料。

    寻了一圈不见温玉石床,唐彬把目光锁定在了剩下的唯一房间——书房。推开书房门的刹那,唐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只觉得喉咙发干,口中更是又干又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嗯……?这是!”唐彬目光锁定书房的一角,一副丈长的白色玉床赫然在列!其颜色,材质和火光下闪耀的光芒都是前几处石床无法比拟的,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温玉石床么?!

    唐彬狂喜,身形欲动,却是未动。这书房之内,赫然还有另一个呼吸声,清晰无比!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除害(下)

    沉气台书房之内,两股截然不同的呼吸声节奏各异的渲染着气氛,唐彬的呼吸绵细悠长,另一人的呼吸重而浑浊,火光闪耀哔哔的响个不停,唐彬一动不动,对方在自己的侧翼,可只要自己一有动作,受到气机牵引必然会落于下风,处于被动。

    心思电转,唐彬实在是想不出究竟何人竟然在这皇宫之内,是敌是友毫无意义,自己的行踪绝对不可能暴露,一旦被公之于众就会全家遭殃,就算这人是友也要杀之灭口才是。

    手腕一抖,火把突然想着那人的方向飞了过去!唐彬的身形随之暴/动,不是扑上前去,却是跳到了温玉石床之上,紧盯着那人身处的一角。敌暗我明,这样的形势对于唐彬不利,用火把作为引子不仅可以照亮对方虚实,更摆脱了自己被对方锁定的尴尬,此举可谓一举两得之事。

    火把还没照亮角落,就被一样东西击中顿时熄灭,屋内一片漆黑,唐彬意图窥探对方虚实的算盘竟是落空!唐彬心中一凛,对方能识破自己的意图,绝非等闲之辈。浑浊的呼吸声突然消失,同一时间唐彬也屏息悄悄的移动位置,这屋中漆黑一片,无声无息的二人悄然展开了搏斗。

    唐彬的踪迹很容易被捉到,从温玉石床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唐彬移动的方向,那人十分谨慎,把一切看在眼里偏是不去攻击唐彬。唐彬心中不觉又是一紧,对方沉着冷静又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招诱敌之策又是落空。

    “嗖!”破空声突然响起,不知什么物件向着唐彬的方向扔了过来。唐彬有心硬接来麻痹对方,可又担心这是什么刀刃伤到自己,权衡利弊之下,身形瞬移躲开了这一击。

    “哗啦……”原来是一捆竹简啊……

    “唐彬!”一声轻喝响起,对方瞅准了空隙竟是无声无息的到了唐彬近前,一拳打了过来!

    “嗯!?”唐彬暗吃一惊,对方果然识得自己,今晚难道是个局,还只是巧遇?若是局究竟是何人所设?若是巧遇,又是何人来到这皇宫之内?

    “蓬!”二拳相交,来人身形暴退,唐彬也觉得对方势大力沉禁不住连退数步。这一击唐彬有意试探对方虚实,一试之下顿感对方乃是劲敌!

    浑浊呼吸声再次响起,内中隐含野兽般的嘶吼之音,那人揉身再上,双拳好似狂风暴雨般的猛攻唐彬!唐彬冷哼一声,心知二人定要分个生死,当下出手毫无保留,闪转腾挪不断,尽量的避开对方攻势,伺机反击,消耗对方的体力。

    二人交手三十几个回合,仍旧是在这小小的书房内苦战不断,并没有碰坏书房内的任何物品,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这时若是在屋外凝神细听,当听得到屋中隐隐有了风雷之响,空气快速流动引起的阵阵轰鸣。

    “蓬!”

    “嗖!”

    书房的木窗炸裂,唐彬飞身先跳了出来,拔腿就跑。二人在书房内交手,屋中的空气早已鼓荡不停,若是继续在这狭小的空间动手,过不多时必然是书房爆裂!与其那个时候的巨响引人注意,倒不如先裂窗而出,避免打草惊蛇。况且屋外借着月光,和广阔的田地,是战是退自己也更有胜算。

    唐彬在前面跑的极快,不时回头张望对手是否追来,一口气跑出好远也是没见人影,唐彬忍不住心中好奇,于是便停下了脚步。这皇宫占地面积极大,对方身手不弱断不可能追丢自己,如今却是不见踪影,莫非有其他的打算不成?

    想到这里唐彬飞身上了一颗大树安心等待,方才在屋中空气回荡不休,自己呼吸不顺畅内府隐隐作痛,这也是自己要破屋而出的重要原因之一。现在藏身这大树之上隐蔽身形,同时可以注意四周的动向,又有足够的时间调整气息恢复气力,这一箭三雕的行动非常符合唐彬的行事作风。

    “这人是谁呢……好似有些熟悉……”唐彬此时此刻仍有心思盘算对方的身份,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那种气魄和身手让自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无论怎想也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时间缓缓流逝,唐彬调息已毕看看对方渺无音讯,心中暗自揣测身形一晃从树上飞落而下,辨明方向后向着皇宫外围而去。若是按照唐彬的性格,此时最想去的地方仍是那沉气台。温玉石床已然亲眼目睹,就差躺上去一试究竟。只是对方识得自己的身份,又不知到底是什么人,若是自己不在府中而留在宫中,被人暗中算计恐怕便要暴露行踪。想起族人家眷,唐彬并不愿意冒这个险,虽然今日过后再想得手必然困难重重,但此举牵连族中老少,实在不可草率为之。

    吴宫碧草,楚庙寒鸦,唐彬在偌大荒凉的宫中疾奔,方过了一道殿门,前方一道人影猛然窜出,野兽般的咆哮挟带力可开山的一记重拳轰向唐彬!唐彬大吃一惊,想不到对方竟然早知自己的行踪,有如此的耐性等待伏击自己。身形爆涨之间,唐彬不退反进,全力一击轰出,竟是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蓬!”

    “喀嚓!”

    “呃……噗!”

    那人挺胸硬接了唐彬一击,而那重重的拳头也毫无保留的轰在了唐彬的身上。身形晃了三晃,那人嘴角溢血面目狰狞,却是难掩兴奋神色道:“唐彬啊唐彬你也有今日!”

    高速奔跑中本就是躲避不过这致命一拳的,因此唐彬仓促中运力去拼,力求对方有一丝退缩。不成想对方浑然不惧,宁可两败俱伤,也要击中自己。仓促中运力的唐彬这一击不过平时的六成力道,而对方蓄力已久的一拳却有十二分的力道。饶是唐彬狡诈似鬼,可也未曾料到自己藏身大树的同时,这人也猫在草丛里等待时机。

    “哇!”肋骨碎裂,内腑伤势发作,唐彬只觉得耳目眩迷,浑身乏力。这一拳不仅仅是击碎了自己的肋骨,更是伤及了内脏,引起了未曾痊愈的内伤恶化。原本绵细悠长的呼吸转而浑浊不清,口耳眼鼻都有血丝渗出,唐彬已遭重创!

    “呼……呼……原来……是你!你没死!”唐彬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懊悔不已,若是知道此人没有死的消息,自己断然不会冒险夜探皇宫,就算来了也必然带着一丝警觉。

    那人一步步缓缓逼近唐彬,咬牙切齿的道:“今日我将为死去的吴国志士,以及陛下报仇雪恨!”

    唐彬闻言还有心情笑的出来道:“纵然杀我,于局势又有何益处?况且,你杀得了我么!?”言罢,只见唐彬双目神光暴涨,原本萎靡的身形一振,抢先发动了攻势!

    “垂死挣扎!”野兽般的咆哮再起,那人身形晃动与唐彬拳脚相交,打了一个难解难分。

    唐彬豁出性命拼死一搏,力求有一线生机逃出这皇宫,保住性命。那人知唐彬垂死挣扎而已,招招式式皆不容情,逼迫唐彬力拼,消耗其体力,引动其伤势。

    一人频死,一人重伤,国恨私仇交织在一起,战得是天昏地暗,星月无光。四周草木被二人身形带起的罡风扫过,枝断叶落,远方林中更是惊起漫天鸟儿。

    咬牙切齿的仇恨,切齿咬牙的忍痛,二人交手四五十招唐彬惨哼一声身形倒跌七八步之远,仰天倒地没了动静。那人身上又是多了几处血痕,半只手臂似是行动不灵。大口喘息了片刻,来到唐彬面前,从靴中拔出一只小刀,准备切下这魏国大将的首级!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务尽(上)

    地上的尸体出人意料的猛然跃起,竟是狠狠一脚踢在了周处要害上!那人淬不及防暗骂唐彬装神弄鬼,拼着重伤手中短刃毫不迟疑的送入唐彬体内!

    唐彬狂吼一声夺路而逃,那人苦笑一声捂住要害坐在地上望着唐彬一路跑个没影。这一脚是唐彬频死重击,那人着实伤的不轻,一时半刻竟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彬脱身。虽然如此可周处并不担心,唐彬先前就被自己打碎了肋骨,又猛烈交手几十招,最终倒地装死。虽然骗过了自己,但刚才的短刃足以刺杀唐彬,若是自己猜得没错,唐彬已经死在路上了,根本来不及招呼宫外的魏军。

    一个时辰后陆府外小门咚咚咚三声门响,焦急等待的三名小童急忙拉开了小门,一人闪身而入正是皇宫内击杀唐彬的那人!甫一进门就是一口血呕出,三名小童临危不乱,颇有秩序的扶着那人进了小屋,留下叫陆机的小童打扫府内府外的痕迹。

    “周大哥!得手了么?”陆云与贺循两名小童扶着周处这个壮汉甚是吃力,一到屋中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周处虽然伤的不轻,可难掩兴奋的神色,指了指怀中的包袱,那包袱几乎被鲜血浸透,内中不用说自然是唐彬的人头了。唐彬虽然豁出全力奔逃,无奈伤势太重,周处那一刀更是整只****都插入了小腹之内,跑出不远便气绝身亡。

    “果然是唐彬!”陆云与贺循从来没有见过首级,眼下虽然害怕可仍旧咬牙切齿的辨认道。

    周处躺在床上自己敷药道:“唐彬果然狡诈,想不到他竟然诈死,几乎将我骗过……”

    此时外面的陆机也跑了回来,见状喜道:“除掉唐彬总算稍减我等心头之恨,周大哥你安心养伤,沿途我已查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贺循道:“还是周大哥身手好,不然凭我们几个……”

    周处摇头道:“若非是你们三人相救,周处早就死了,安有今日?”当年建业城外激战,周处身负重伤昏迷在山中,恰好在陆氏老幼藏身的山庄附近。江南的豪族门阀皆有自己的庄园,这些庄园一般都在山泽地带。谁的庄园在此,附近的大山湖泊便是此家所有。建业虽遭兵祸,可附近的崇山峻岭之中仍然有不少庄园甚是隐秘,魏军初来乍到一时半刻绝对搜寻不到,也无心搜寻那么远。这些庄园诚然不可能完全避过魏军的耳目,可只是躲避建业的战火却是足够了。一旦战事结束,庄园中的老幼自然会回返建业。周处被陆机等人所救后,便独自藏身山中疗养身体。待再出山之时,吴国已灭,江山易主,无奈之下便安身于陆府筹划报仇雪恨之事。

    陆云此时道:“唐彬这厮的首级应当如何处理?”古时“厮”那粗鲁之言,陆云身为名门高阀之后本不应如此,只是实在恨此人入骨,才脱口而出。

    周处看着眼前这三个孩童心头忍不住悲戚,国破家亡让这些十一二岁的孩子过早的背负了兴国之重任,少年老成已然不足以形容这三个孩童,小小年纪说话便是如此反差,让人如何不感慨?

    “待我休息片刻,将这手机挂在城头,震慑魏人!”周处直言道。

    “好!”陆云,贺循闻之顿感此举解恨,出言赞同道。

    陆机小脑袋一晃摇头道:“不可不可,唐彬死在宫中之事除了我等便无人知晓。尸体被发现前的时间内,足以让我们洗脱嫌疑,唐彬首级明日一早可去我父坟前祭拜,然后掩埋。”

    陆云与贺循闻言一脸失望,心有不甘,周处却点头道:“士衡所言不差,过早的公开唐彬死讯不利于我们隐藏,等到魏人自己发现唐彬已死的时候根本查不到我们身上了。”

    “士龙你哭什么?”贺循见陆云在一旁抽噎,忍不住问道。周处和陆机也是扭头看去,不知道陆云为何而哭。

    陆云鼻头哭的通红道:“父亲尸首还在柴桑,可怜我身为人子,无法让父亲落叶归根,安葬祖坟,唐彬奸贼之死,只能摇拜祭告亡父了!”言罢,陆云和陆机都是放声痛哭。贺循触景伤情,想起自己的父亲贺邵惨死之状也是悲痛不已。周处在战场上勇猛善战,可安慰这些孩子只觉得手足无措。

    “陆公生前为国为民,只恨周处勇而无谋未能窥探陆公大计,害的陆公强行出兵战死……我……”周处此时也是垂泪道。当年陆抗和陆喜本来有了完善的作战计划,无奈朝中一干文武皆是以虞汜为主,群力煽动要陆抗转守为攻。可怜陆抗耗尽心血设计了回天之谋,终因朝中鼓噪泄露战机,最终战死在柴桑城下。周处作为当时虞汜的副手,自然难辞其咎。

    “周大哥不用自责,朝中形势如此就算周大哥极力反对也是无用,此乃群臣短视非是一人之过。”陆机伤心之余,仍是安慰周处,让人很难想到这是十一二岁小童的心智。

    “周处一把年纪只会逞勇斗狠,到头来国破家亡却是无用匹夫,有何颜面存世!”周处两手捂脸,手指深陷其中,对于自己的无能甚是自责。

    陆云此时忍住伤痛劝道:“古人贵朝闻夕改,周大哥前途尚可,并且

    人只怕志之不立,若得立志何必忧虑才华不能显露呢?”

    周处闻言情绪有所缓和,半晌仰天长叹道:“国家已亡,周处该往何处?”

    贺循提议道:“听说蜀汉皇帝在柴桑大肆祭悼陆抗伯父,弘扬伯父之忠义,不若我等前往柴桑一可用贼人首级祭告伯父,二可有安身立命之所,免得在魏人治下不得施展?”

    陆机闻言皱眉摇头道:“我父死于蜀人之手,我兄弟怎可投奔蜀军,此乃不忠不孝之举,断不可为之!”

    贺循被陆机一言噎的猛咳一阵方道:“伯父为汝兄弟二人十岁冠字,而以族中众人殉国,此举用意为何?我想伯父表达陆氏忠义外,更有一番深意吧?”

    陆氏族中能战之人几乎尽数跟随陆抗战死,留在建业的又在建业城破当晚殉国,如今陆氏族中老幼妇孺极多,而壮年之辈不过二三十人罢了。贺循一言道出陆抗给幼字冠字之深意,陆氏兄弟闻言顿时沉默不语。以周处之智都看得出陆抗的用意,陆氏兄弟堪称神童如何不领会父亲的意思?

    十岁冠字于礼不合,然陆氏满门壮烈,日后便以这兄弟二人为首。依照礼数,二人年龄虽小,但已是冠字“成年”。即为成年,又不被允许殉国,陆抗之意不言自破。尽忠之事以此代为界,陆氏后人无拘无束,不须为这亡国之痛背负任何的包袱。

    话虽如此,可父亲被蜀军所杀,如何投效蜀军?若是长期在魏人治下,陆氏兄弟如此大胆早晚都要被魏人识破,皆是岂非又辜负了陆抗希望爱子好好生活的遗愿?

    周处开口道:“国家被魏人所灭,君主死于魏人之手,天下二分唯有蜀人可抵抗魏人。我等所为之事,可一不可一再,久之必然惹祸上身。周处不怕一死,只怕连累了忠良之后,若是蜀人能够灭掉魏国,也算为我大吴复仇,九泉之下陆公也会含笑。若是你们兄弟放不下这份执着,最终是辜负了陆公的一番心意,如此才是大不孝啊。”

    贺循也劝道:“伯父宁死也要保全你们,你们负罪成全伯父又有什么难处?若因世俗之眼光而荒废光阴才华,就对得起伯父了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务尽(下)

    建业城中一切如故,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皇宫的红墙白瓦之内草木茂盛,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巡逻在皇宫外围的魏国军卒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对于任何人来讲这都是平凡的一天。

    就算是唐府之中也只是认为唐彬有事外出,没有来得及告诉众人罢了。毕竟以唐彬的地位权利和身手,要说遇到了什么不测,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更何况建业自从被占领后便一直安乐太平,让人在内心深处有着一分安逸的感觉。〖.org〗

    到了傍晚仍旧不见自家老爷回府,而官署中的一些将领官吏也因为寻不到唐彬请命,因而来到唐府。这个时候唐府的一干人等才发觉事有蹊跷,老爷没有去处理军政,又不在府中,人究竟在哪里?!

    前来寻找唐彬的官员越来越多,唐彬身为留守建业的主将,虽然诸事不用操劳,可底下官吏的各项政务和工作还是需要请示唐彬或是向唐彬汇报的。建业为江南魏军之后勤基地,每日里接收的钱粮,运往前线的钱粮都是无数,少了唐彬这么一个总调度的人物,不过一日的功夫已然耽搁了不少的事情。

    府中亲兵家将纷纷前往四处打探唐彬的消息,武将文吏有的帮忙寻找,有的干脆就在唐府等待。唐彬有伤在身之时都未曾有过延误公务,如今伤势近乎痊愈却是没来由的不见踪迹,这让众人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没有人愿意宣之于口。

    陆府之中三个小童读书写字忙的不亦乐乎,周处在柴房养伤也是足不出户。陆府人丁远不如以往兴旺,所剩的三十余名壮丁分管各处的产业,根本无暇回到府邸。府中的男女老幼丧子失夫人人哀痛,也是无心打理事务。唯有陆机,陆云兄弟二人虽然年幼,俨然成为了一家之主,每日安排诸事毫无遗漏。周处藏身陆府之事,唯有三名小童知晓,陆府中人竟是毫无察觉!

    时间一天天过去,唐彬失踪的消息虽然没有公之于众,可城中各处魏军都加重了巡逻和守护,在上层各族之间都流传着唐彬不见踪迹的消息。魏人如何努力寻找,搜寻任何的蛛丝马迹,皆是毫无头绪,如同大海捞针,希望越来越是飘渺。唐彬何时不见,为何不见,根本没有人知晓。要知道唐彬深夜离府根本没有通知任何人,而已唐彬的身手想不惊动任何人的离开府邸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任凭唐府的亲兵家将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自家主人是何时不(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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