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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部分阅读

    脸魏将看也不看说话的副将,只顾拍马向前,眼中泛起阴毒神色,让人忘了便永生难忘!

    那副将身形魁梧,一张铁面,紧跟在刀疤脸之后,感到主将语态不善,可仍是劝道:“明威将军郝彦亦非泛泛之辈,却是多次败在齐万年之手,此獠绝非易与之辈,还望将军三思啊。”

    明威将军郝彦,乃是当年自告奋勇守御虎牢关抵抗姜维之少年将领。在成功抵挡了姜维挥军猛攻之后,便成为了虎牢关的守将。待姜维南下之后,郝彦率领魏军数次出关,意图击溃留守的西线蜀军,不想反被齐万年设计数次杀的大败。此时铁面副将提起,倒是一番好心。

    心头一紧,阴毒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扫过,铁面副将虽然面无表情,可心中却是打了一个激灵。那刀疤脸主将并未看出铁面副将之虚实,想了想不耐烦的道:“郝明威善守而不善攻,凭关而守你我皆不如也,平地作战却又远逊你我。当年匈奴大军也被某杀得大败,齐万年氐人败类,何足挂齿!”

    这五千河北精锐铁骑,乃是重挫异族大军的利器之一,经过多年的征战操练,其战斗力近乎在异族铁骑之上,远远超过寻常的魏国骑兵,因此刀疤脸魏将信心十足,自有狂傲的资本。

    轰隆铁蹄声不断远去,又不断的靠近,所过之处尘埃漫天,绿草化新泥徒留无数土坑夹杂草木碎末……

    蜀汉大将匈奴人郝度元挥刀引军在前,不断向西进发,一路之上不断打探四方敌情。魏人此番出战胃口极大,分兵熟路抄袭四方,蜀军全速后撤也难以保障不被魏军咬住,因此不断的扩大侦查范围,刺探魏军的位置便成为了脱困的关键。

    要知道蜀军以步卒居多,而魏人先锋多是铁骑,若是有心追赶,人腿又如何跑得过马腿?

    洛阳废墟仍在,可因魏军不时的骚扰,迟迟未能复工筑城,因此蜀军不得不屯驻于险要之地,以营屯守。从虎牢关向西,一马平川,就算有山地林木也是不利守御。

    尤其面对河北的精锐人马,更是难以掉以轻心。对于齐万年的撤退之命,郝度元虽不感意外,却是佩服!

    想到避其锋锐的人虽然多,可坐在齐万年的位置上,受人非议如此之众,仍能当机立断,外界诸事对其毫无影响。这般心性方是大将之才,越是与这齐万年时间久了,越是佩服此人,更加的佩服陛下与大将军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战端(下)

    更新时间:2012-12-03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将军此番举动虽在情理之中,也是让魏人扑得一场空啊。”护军张损带着两千骑兵与齐万年在大军之后,若无其事的与齐万年聊着。

    齐万年性格豪爽,又带有几分机巧诡诈,平日里见到汉家官员都是寡言少语,唯恐言多有失,与这张损却是例外。

    “我受陛下知遇之恩,大将军提携之情,这西线疆土等若齐某之家!魏人来得容易,想走却是困难,齐某经营许久,怎会让陛下与大将军失望呢!”

    张损闻言笑道:“退路我等准备许久,今日用上虽然可以免去野战之厄,却也打草惊蛇,日后交锋,总要多一份小心谨慎才好。”

    “张大人所言不差,不过河北魏军锐气正盛,难以驾奴;虎牢魏军奋力而出,却是外强中干。如此两路人马只需利用形势因势利导,破其联手并非没有方法,齐某所虑者,今日之退恐怕遭人话柄。”

    张损微微点头道:“此间之事自有张某与朝中周旋,其实连番大胜朝中对于将军之评价已经多有好转,只是少许异类仍是唯恐天下不乱。近来多事之秋,许多事情渐渐浮上台面,此时张损自会多加小心,减少将军之压力。”

    张损身为领兵三人之一,同样身负监视之职责,名为护军,实际上却是西路蜀军之保障。

    就算陛下信任齐万年,就算姜维大力提拔,可毕竟军中诸事多是仰赖后方。相关员吏若是心有挂碍,必然会影响到前方作战。张损之存在稳定了人心,更是起到了冲中斡旋化解,澄清解释的作用。

    齐万年一心以功名证明自己的能力,为大汉一统天下的霸业出力,若是胜了一切好说,可若是败了定然难以收场。今日不战而退,有心之人大可造作文章,危言耸听,若是应对不当,对于军心士气皆是不小的打击。

    见张损早有思想准备,齐万年禁不住喜道:“知我者,张大人也!今番退得干净利落,也是张大人料到我之心思,预先使众军收拾妥当之顾。他日击败魏人,张大人乃是头功!”

    见这汉子喜上眉梢,张损也是高兴,心中不免慨叹。若不是氐人身份,齐万年何须事事小心,这精壮的汉子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蜀军胸有成竹的撤退,魏军却是死命追赶,不肯放松!尤其是河北魏军在黄河北岸观战已久,偏偏中原局势不稳,河北人马难以轻举妄动。好不容易挨到了今日,总算可以扬眉吐气,杀个痛快,不想蜀军知难而退,甚是可恶!

    魏国大将孙烁乃是河内名将,在于异族作战之中屡立战功,本应是扶摇直上之辈!不想与匈奴人作战之时脸部遭受重创,虽然活了性命,却是刀疤脸孔。天下二分,可时人观念仍是少有变化,尤其是为官出仕更是讲究众多。

    形貌猥琐者必然遭人歧视,更遑论孙烁这般一脸凶残之辈了。当年夏侯惇身为魏武帝重臣,渺目之后依旧被军中嘲讽,孙烁无根无凭,只是仪仗自己一身的战功,在军旅之中怎会好过?

    眼看远不如己者飞黄腾达,自己走遍了门路,花光了钱财也是没有动静,加之人人嘲讽藐视,时间已久,心中积怨可想而知。若不是因为自己能征惯战,恐怕连眼下这个官禄也是没有的。

    越是如此,自己便越要立下不世功劳!

    铁面副将复姓皇甫单名一个重字,也是河北军中有名号的将领,人如其名十分稳重,更兼名门之后受人爱戴。军中以其作为孙烁的副将,自然也有其他的考虑,有皇甫重在,多多少少也可压制孙烁的暴戾之气,军中气氛也有所缓和。

    一路上皇甫重不时进言,孙烁初时还是有所答复,时间久了只是阴沉脸色,不加理睬。换做旁人早已勃然大怒,又或被孙烁之气势震慑不敢多言。可皇甫重放平心态,语重心长,只顾说自己的,倒也不惧着孙烁的暴戾。

    “百里之内蜀军无所屏障,此番退却必然是退向函谷关。将军这般追法,若是到了关下,恐怕人困马乏,此乃兵家大忌,将军三思啊!”一路行军魏骑可谓是跑跑停停。

    一些道路竟然被蜀军以木石塞住,四周隐有残破的车仗。观其布置,显然是蜀军对于退兵一事早有准备。一路上堵塞道路毫不费力,倒是魏骑绕路也是麻烦,搬开木石同样消耗时间,唯有跑跑停停,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战马得以喘息,骑士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若是继续如此猛追下去,不说前方还有多少蜀军设置的障碍,若是遇到蜀军设伏,这一路精锐中的精锐能否保持巅峰的战力,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保障。

    百战百胜所以军中士气如虹,养兵千日是以出兵便是锐气正盛,连番折腾锐气已然消磨,一击溃敌之设想,也因此化为泡影。这一路精锐铁骑都是遇到这般的麻烦,其他各路魏军想必也不会舒服。

    “哼!传令全军缓缓前行,打探各军所在,寻机汇合!”孙烁鼻孔里一声闷哼,强烈的不满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皇甫重铁面毫无变化,心中微微宽心,都说这孙烁为人暴戾不好相处,今日观之并非是鲁莽之辈。

    这一路魏军停止了追击,其他遇到阻碍的魏军也是这般的想法,蜀军早有准备,孤军上前还有好果子吃么?就算自家能征惯战,善于厮杀,可各路人马受阻,也只有被蜀汉大军吃掉的份儿而已,因此各军裹足不前便不足为奇了。

    不费一兵一卒,拖延了魏人的追击,此乃齐万年数月之前的布置,想不到用在了今日。

    只是此举却是坑了虎牢关的一路魏军,这一路魏军领兵的乃是魏国大将司马敦!司马敦乃是司马氏集团之中与司马炎同辈的宗室将领,支援虎牢关守军出击的魏军,其中一路便是司马敦亲自率领。

    魏国内部混乱的形势和发展趋势,让司马炎不敢把军权轻易的发与他人,而多启用宗室的将领。司马敦身为好斗之辈,自告奋勇前来并不足为奇。其他各路魏军或多或少都是注重四方友军的位置,保持一定的联络与距离,以备不时之需。

    司马敦自恃自己手中一万人马,因此也不屑去联络各军,对于各方派来的联络也是随便应付打发。这一路魏军的速度并不快,可奇在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因此当各路魏军都在疲于行军之时,司马敦的一万魏军格外的轻松,畅通无阻的直抄蜀军侧翼!

    司马敦目空一切,可军中自有通晓事理之辈,苦口婆心的劝阻反被司马敦训斥,也只能自己小心,无奈苦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国法森严不说,军法更是不容忽视,到了这个时候,明知道情况不妙,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大军继续前进。

    “哈哈,郝明威自被蜀人杀得怕了,却是怕我抢了头功,这般说辞唬得了谁?随意打发便是了,让郝明威看好了,等着本将军立功吧!”

    得到了明威将军郝彦一路人马的警示,司马敦只是当做来抢功劳的,哈哈一笑便使人打发走了来人。

    正得意间,忽然探马来报:“启禀将军,前方小路上发现数百蜀军正在运送粮草,行动比较缓慢!”

    “嗯?附近可有蜀汉大军的动静?”司马敦喜上眉梢,却也是格外加了一份小心道。

    探马道:“属下并无其他任何发现!”

    “传我令,全军前往围剿蜀军!”司马敦哈哈一笑,一脸欢颜,自己一万人马,杀这数百蜀军还不是天上掉下的功劳么?

    蜀军自顾推车运粮,哪里想到漫山遍野的魏军呐喊杀来?顿时蜀人慌了手脚,有人一把火点燃了粮草,数百人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司马敦横刀立马见了更是欢快非常,催动三军奋力追赶!数百蜀军难以满足自己的胃口,但回头禀报到了晋公那里,这数百蜀军说成数千也是无妨。

    魏军人人奋勇挥舞兵器追赶,一口气追出五里地,到了一处三岔路口,却是不见了蜀军的影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积怨(上)

    更新时间:2012-12-04

    天色渐暗,夜风轻送,高玩与何越二人并肩步入村中馆驿。见到有人投宿,驿卒面带几分讶异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二人。

    高玩乃是当朝重臣,风度自然迥异常人,何越一身内外修为同样深不可测,一身农夫打扮,别有一番气质。

    “二位大人要住宿?”这驿卒年约五旬,拖着一条腿走起路来一颠一跛,不甚敏捷,然一眼却看出二人非是寻常人等。

    馆驿乃是本地府衙所设,本是负责传递消息,豢养马匹所用。待引入商业发展以后,便时常作为途径附近商队的落脚之所。原本近乎荒废的小小馆驿,也随之不断的增设房屋场地。

    而今偌大的馆驿只有一名老卒看顾,门庭冷清不说,四下积尘也是随处可见,本地商农之冲突想必是许久了。

    “自然是投宿一晚,还请老者招待。”高玩见老者的表情心中已有了几分了解,一旁的何越却是四处打量着,不知作何感想。

    那老卒不过是军中伤残之兵罢了,无儿无女,又难以自食其力,所以被安排在这馆驿做些事情。见高玩并无轻视之之心,举手投足又合乎礼仪,老卒更是深信面前之人来头不小。

    “大人言重了,此间年久失修非是住宿之所,还请两位大人移步小楼,且随小老儿来。”言罢老卒自是带路,高玩与何越二人微微点头,便在后跟随。

    步出馆驿的侧门,又是经过一片花园,眼前豁然开阔。十丈见方的广场上杂草丛生,一些捆绑马匹的木桩竟是开了新芽,有了些许的绿叶。那杂草从中还有几道深深的车辙,更添几分荒凉。

    “若是放在数年之前,想必此间也是车水马龙啊。”高玩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跟随,见到这般光景,禁不住叹道。

    “咳咳,这位大人一看便不是本地人,这馆驿荒废足有五载,不过就算是当年,也未曾有多繁华。”引路的跛腿老卒闻言应道,语态之间颇有几分无奈之感。

    高玩微微错愕道:“这馆驿规模已经超过本村之规格,若非是当年人满为患,何以建设得如此广阔?”

    “大人有所不知,人满为患确实有过,不过却是在馆驿未曾扩建之前的事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两位大人且看此间房屋怎样?”跛腿老卒对于当年之事,似乎并不愿意多说,此时推开了广场正东一处小楼的房门道。

    比起先前馆驿之主楼,这间小楼倒是打扫的勤些,墙角屋檐未曾见到积尘,桌案床褥也是整洁许多,虽然比起正规的馆驿仍是相差甚远,但若是在这偏僻村落也算是上佳的落脚之地了。

    举步迈入更是眼前一亮,原来这小楼看起来虽然数层,可实际上这处于一楼位置的房间中却是有木梯通往二楼。这般的设计在郡中也是少见,可见当初扩建之时这村落的商路十分广泛,远非今日之象!

    “如此我二人便落脚在此了,不知馆驿之中可又茶水酒菜,有劳老者为我等准备。”一直没有张口的何越此时应声道。

    那老卒倚着门栏站立,闻言两手一摊,苦笑道:“若是住宿倒是无妨,饭菜茶水真是难煞小老儿了。”

    “既然如此,这些银钱权当房费,酒菜我等自去准备便是了。”高玩心中一动,伸手入怀掏出些许银钱交给了老卒。

    老卒接了银钱兴高采烈的离开,在这荒废的馆驿一年到头也就是微不足道的官饷罢了,高玩给得不算多,却足以让老卒好好生活一阵子了。

    待人离开,何越眉头一锁道:“高兄有何发现?”

    高玩看了看何越道:“此间馆驿兴建费用不低,规格又是不差,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是在这样个偏僻村落之中。何兄又怎么看呢?”

    “兴建馆驿乃是本地县衙之事,规模大小却须依照商队往来多寡而定。既是县衙出资,自然不会无故建造如此大规模的馆驿。因此今日之冷清荒凉,内中必有缘由。想不到你我偶然之间,竟是遇到这等蹊跷之事,不妨一探究竟!”

    何越对于民间疾苦,农商冲突有所了解,但同样对于馆驿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若是当地县衙虚报数额,从中获取私利,完全不用大兴土木搞出如此大规模的馆驿。

    但若确实有必要兴建如此场所,又为何任其荒废,不加以管理维持?难道说本地百姓与过往商队的矛盾,真的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程度么?

    屋中的摆设虽然陈旧无比,有的甚至破损不堪,但依稀可以看出都是当年的好物件,若是没有破旧,就算拿到县里典当,也能换得不少银钱。可惜如今破旧损坏,便是一文不值了。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在屋中四处观察,又登上了二楼看了一番,却恰巧看见眼细如发与头大如斗两名随从踏入院落之中。

    眼细如发的中年人叫做梁发,头大如斗的中年人唤作高斗,二人皆是呼雷阙中的骨干精英,素有威名,出去打探消息,竟是片刻即归。

    梁发与高斗打探的人群不同,但得出的消息却是相差无几。这村落本就是没有多少人烟,那商队初时经过倒也是两方相安无事。本地百姓提供酒菜,商队之人出手也不吝啬,一方得方便,一方得钱财,可谓是互惠互利。

    随着过往的商队越来越多,弊端和矛盾也逐渐显现出来。首先是馆驿并不足以容纳太多的商队,先来的住进馆驿,其他商队只能餐风露宿了。这不过是普通的村落罢了,只有馆驿稍微大一些而已,寻常百姓之家哪能容得下他人居住?

    要知道一个商队少说也要三五十人,要安置人员车仗马匹,又要保护货物,怎会散居百姓之家?

    出手大方的商人让这偏僻淳朴的小村庄羡慕不已,自己日出而耕,日落而作,一年到头也只是养家糊口罢了。这些本事让人看不起的商人们,如今到了村子中手笔大把,派头十足,不说作威作福,可本地的农户们便是相形见惭。

    自有禁不住诱惑的少年人前去投奔商队,想有朝一日也能够衣锦还乡,其中便少不了家族与外来诱惑的冲突和碰撞。村中百姓本就是不多,若是商队来得多了,别说是耕作,就算全村人都来置办饭菜也是费时费力。

    家家户户能有多少粮食?就算是风调雨顺,收获颇丰,但该上缴的上缴,该出售的出售,自家留下的粮食也是有限。除了家中必须的储备之外,谁不用多余的粮食换购其他用品?

    初时商队到来尚有饭菜换取钱财,可随着商队超出了村落的负荷,事情便开始失控。米粮不说,菜肉也是需要去县里采购的,这边卖得红火,附近的百姓也有挑着饭食过来叫卖的,一时间小小一处村落,就此不再宁静。

    那商队之人无奇不有,皆是走南闯北惯了的,加上手中大把的金银,吃酒喝肉如何少得了女人?最初还是摄手摄脚,可村子就这么大,百姓彼此都是识得的,如何包的住火?

    麻烦事越来越多,双方碰撞起来吃亏的自然是百姓。商队彼此维护,又是通晓拳脚,寻常百姓根本不是对手。一来二去,事情便闹到了官府。

    当时本地的县衙还算是公正,秉公处理了一干人等,只是双方仇怨已结,人心渐冷,久而久之仇恨对立也是不足为奇。

    第二百三十七章 积怨(下)

    更新时间:2012-12-04

    “平息纷争,从中调停,乃是县衙之职责,此间就算冲突一二,为何会有今日境况?”高玩听梁发,高斗叙述之后,不禁眉头深锁仍是不得其解。

    梁发和高斗压低声音道:“此间虽然偏僻,从山间小路绕去,却是省却数日的时间,因此各方商队多有贪图便利从此经过之辈。自从冲突连起之后,这山中的近路便不时的发生堵塞之事。”

    “商队往往要花费数日时间清通道路,这样算起来倒是不如走大路来的便捷了。不仅如此,一些商队若是从这里经过,时不时的便要遭到强人打劫,难保没有损伤,本地县衙数次围捕均是一无所获。听闻本地县令因此在五年之间已然连换七任了。”

    听到这里,高玩不禁看了何越一眼,目光一对又是相同的疑问道:“强人劫路在于财物,商路荒废许久,偶有商队行之,何以五年匪患不绝?!莫不是扎根于此么!”

    “我二人也是如此思索,据闻近三个月来只有两只商队从此经过,都是遭到了强人劫掠,村外的车队似乎准备今夜动身以防不测。”高斗嘿嘿一笑,看着高玩道。

    “出其不意,这车队还是有些算计,只是数年间栽在此处的商队如此之多,夜间偷过恐怕也难竟全功。”何越微微思索,不禁摇头。

    梁发点头赞同道:“七任县令中不乏才智之士,但皆是束手无策,寻不到贼人据点,想来贼人必有过人手段。”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贼众行动诡异,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必然是首领居中调度,方有此效果。既然遇到,高某断无放任不管之理,只是欲擒首脑,一探贼巢,先需惑其耳目,乱其心思,非智勇双全之人不可担此任也!”

    下定决心将计就计,高玩看着何越,等着表态。

    何越讶然道:“高兄莫非以为我耕地久了,就可以当做猛将用么……”

    “别人不知,还想瞒我么?何兄如此倒是见外了。山中一会,高某看得出一身功夫何兄并未放下,反而精进,区区虎||穴何足道哉?”

    高玩双手负在身后,一字一句的说着,身旁梁发,高斗二人同样仔细打量着何越,却是没能找出这黝黑的汉子到底哪里能看得出有一身武艺……

    被戳穿了底牌,何越苦笑道:“这趟浑水深得很,七任知县都是毫无功绩,高兄这又是何苦呢。”

    热气腾腾的酒菜从桌案上升起,肉香扑鼻,酒香更是馋人。梁发和高斗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便从本地猎户手中买了两只山鸡,简单烹调一下便端上桌案,自有一股滋味。

    桌椅板凳早就打扫得干净,四人坐在桌案之前竟是喝酒行令,好不快活。喧哗之声在这幽静的馆驿内显得格外刺耳,又划破了本应有的一片宁静。敲门声突然想起,梁发头也不回道:“进!”

    房门推开,一颠一跛走入的是哪看顾馆驿的老卒,见屋内几人吃酒,咳了几声道:“小老儿听得这边嘈杂,原来是几位大爷用膳。这里有热水与抹布,容小老儿将房间打扫一二,以供几位大人使用。”

    高玩略带三分醉意道:“老人家不用如此麻烦,今夜我等有急事上路,敢问老人家此间可有近路北上?”

    “哦?几位大人不住一宿再上了路么?近路虽有,但并不太平,还是白日结伴而行为好。”跛腿老卒微微一愣,再看这屋中只有桌案和椅子擦得干净,床褥等摆设仍旧是带有浮尘,不禁微微摇头。

    敢情这几位也就是吃个晚膳,连床褥也不收拾,急于赶路又何必投宿呢……

    “我家主人问你话,就不要罗里吧嗦,道路在哪里,喏!”头大如斗的高斗猛地一声喝问,一拍桌子把菜汁迸溅老高,不过手掌翻开之后,却是一袋铜钱放在桌上。只听方才的响声,便知道这袋钱分量十足!

    跛腿老卒打了一个寒颤,身体猛地一缩,眼中带有几分惶恐的道:“小老儿不敢多嘴,由村东向北而行,三十里即是。”

    “嗯,这袋钱赏你了!”高斗大脑袋一摇晃,伸手把钱袋甩在跛腿老卒怀里,转身又对高玩说道:“主人,天色已暗,可以上路了。”

    抖了抖衣袖,高玩不情愿的起身嘟囔道:“若非这趟事关重大,何须趁着夜色赶路呢。让你们两人去探路,却是这般的结果,希望晚上可千万不要遇到强人啊。”

    “主人放心,有我们兄弟护卫主人,保管主人无恙。只是何先生好像……”梁发的脸上只能看到两条线,分不清楚是睁眼还是闭眼抑或是眯着眼,只是顺着梁发的手指看去,那黝黑的何越早已伏在桌案上酩酊大醉,鼾声如雷了……

    高斗哼哼几声,走上去使劲儿摇晃何越叫道:“何先生,我们要赶路了,快醒醒,快醒醒!”

    然任凭如何摇晃,那何越依旧是鼾声震天,就是不醒,反倒是瘫软在椅子上,让人无可奈何。

    “主人,这该如何是好?”高斗看看梁发,一脸无奈的又望着高玩。

    高玩探手拿过自己的包袱跨在肩上,收拾一身行装道:“让他睡吧,我等三人先行赶路,不可耽误了正事。”

    跛腿老者见状探前道:“不是小老儿多嘴,此地确实不甚太平,几位大人是否……哎哎哎哎!”

    “谁叫多嘴?耽误了我家主人的事情,你担待得起么!照顾好这位何先生,否则让你吃拳头!”

    一张大脸在眼前突然出现,跛腿老卒只觉双脚离地,竟是被高斗单手提了起来。

    “啊……啊,是……是!”忙不迭的答应,跛腿老卒双脚才落了地,看着行色匆匆的三人推门而去,不禁叹息。

    三人执意要走,却是跛腿老卒拦不住的,桌案上酒菜狼藉,方才一番折腾又满地皆是。跛腿老卒一边叹着气,一边走到何越身旁叫唤了一阵也是徒劳无功,只能先行收拾床褥。

    床褥收拾妥当,便是连拖带拽的扶着何越到床上歇息。这老卒少年时也是冲锋陷阵的好手,但毕竟年岁大了,一条腿又吃不上力,那何越烂醉如泥如何拖拽得动?费了好大气力,终是把何越弄到床上,已是气喘吁吁。

    “这位大人睡得可是真沉,小老儿且打些水来,倾洒一番,屋中便没有这般灰尘了。”跛腿老者自言自语,一颠一跛的离开了屋子,片刻之后端着水盆回转,开始认认真真的打扫起房屋。

    别看老卒跛腿,可清扫起来速度却是不慢,片刻功夫已然收拾得不错。只是何越鼾声如雷贯耳,响彻房中,跛腿老卒见何越仍无转醒之表现,又是自言自语道:“累死小老儿了,且去休息,明早再来。”

    跛腿老者仍旧是一颠一跛的离开,就在房门关上之后,床铺上冷冷的一双锐目盯着桌案上遗忘的钱袋,眼中渐渐浮现一丝笑意。

    猛地房门一推而开,跛腿老卒迈步而入,嘴里自顾嘟囔着什么,一双眼睛却是东张西望,见床上的何越依旧鼾声雷动,方才熄了屋中灯火,转身离开。

    月色当空,虫鸣蛙叫,幽幽晚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高玩等三人出了村子,便依照跛腿老卒的指点行走。

    “大人,何先生独自留在馆驿,真的万无一失么?”高斗放心不下,不禁问道。

    高玩驱策马匹,闻言笑道:“我料贼众屡屡得手,又盘踞于此,与本地村民定然脱不了干系。那馆驿乃是当年消息最为畅通之处,而今就算没落,也必然留有耳目,我等不过打草惊蛇,深入虎||穴却是看我这老友的手段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狼嚎(上)

    更新时间:2012-12-05

    欢天喜地追杀蜀军,不想追着追着,蜀军竟是从三岔路口各奔东西,让追赶中的魏军不禁勃然大怒!

    司马敦立马横刀遍观三岔路口眉头不由的纠结在一起,此地乃是凶险之地,虽然一时兴起贪功追击至此,但自己也知晓若是继续任性妄为,要承担的风险恐怕不是自己担待得起的。

    “将军快看!”身旁副将眼见,见到三条道路上皆是尘烟四起,漫天飘散,连忙出言示警!

    “嗯?这是……不好!快撤!”司马敦见状心头猛地一跳,一声大喝便催促三军撤退。

    旌旗倒竖,人声嘈杂,战马更是嘶鸣,这一番折腾方才兴致勃勃顿化乌有,一股惶恐失意涌上心头,好一个别样滋味。

    凡是军中探马,皆是为人机灵,身手矫健之辈,对于观察形势变化,判断敌军动态自有一番见识,在军中也有专门的训练。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柏油马路,充其量是方砖铺地罢了,在四下野外不过是土地,草地,可无论什么地势,只要不是潮湿的地势,大军所过之处烟尘必然腾空而起!

    三条岔路都是烟尘突然漫天显现,定然是蜀汉人马以逸待劳,甫一动作,尘土飞扬,随风卷起便成了眼下的状况。司马敦身为三军主将,自然也是清楚,自家人马一阵追击已经乱了阵势,遇到蜀军从三个方向杀来势必难以阻拦!

    仓惶而退,司马敦犹自侥幸,幸好自己知机撤得快,耳边是蜀军的呐喊之声,可想追击自己却是晚了一步。

    “哈哈哈哈,蜀人果然狡猾,幸好本将军反应也是不慢啊!”

    自家兵力一阵折腾,自相践踏倒是折损百余人,阵型也乱作一团,好在全师尚存。司马敦也是乐观心态,此时虽然狼狈一些,倒还觉得自己反应很快,值得自傲。

    “嗯?怎么不前……!”

    跑在前面的魏兵突然停下脚步,司马敦不禁怒喝,只是目光所及,自己也是说不出话来。

    但见魏军前方一支蜀军早已排开了阵势,为首一名大将虬须环面,身披古铜甲,头裹紫方巾,豹眼圆睁,嗔目大喝道:“齐万年在此等候多时了!对面魏军主将何人,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一句话喝出须发皆张,威武雄霸之气顿然随着声波传开,离得近的魏军赫然是动不得腿脚,司马敦也是心头一震,惊魂不定!

    这就是齐万年?!

    如今自己的面前乃是原本的后方,这齐万年的蜀军何时绕到了自己的后方?要知道自己这一万魏军的目的乃是绕击蜀军侧翼啊!

    追击蜀军的可不只自己这一路人马,远的不说,近处的便有明威将军郝彦。冲得急的也有骑兵队,更有河北精锐在另一个方向高歌猛进,唯独自己落入蜀军包围,难不成在做梦!?

    面前是齐万年的蜀军,身后又有三岔口杀出的蜀军随后便至,脑壳坏掉了才在这个时候与齐万年单打独斗,想到这里司马敦冷哼一声道:“哼,无知蜀贼竟然算计本将军,传我军令,全军突击不可犹豫!”

    一声令下,魏军猛地前冲!时间便是性命,唯有争取时间,杀出血路,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与资格!

    魏军一拥而上,多有骁勇之辈纵马冲突在前,一阵慌乱之后,弓弩手也伺机从中军射出乱箭,攻击拦路的蜀军!

    “无胆鼠辈,自取灭亡耳!”齐万年豹眼一瞪,手中长矛挥舞,但见蜀军赫然迅速的左右分开,让出宽阔的道路给魏军通行!

    魏军不明就里,更是来不及思索,冲锋在前的一股脑便冲入了蜀军左右包夹之中,拼了命的向前奔逃。两军交战,谁也不会手下容情,可生路就在眼前,志在突围的魏军仓促间哪有心思细想?

    “不好!快快分兵冲杀!”司马敦不愧是司马氏中这一代有名的将领,中了蜀军的埋伏,但此时仍是有几分清醒。蜀人的阵势不过是有意避开自家锋锐,然后从两翼袭杀罢了。

    如此蜀军不用与魏军冲锋在前的精锐交手,避免了大量的损伤,却是可以在放过魏军精锐之后,截断魏军的阵势,全力围杀落在后方的魏军。

    时至此刻,魏军不是不知所以的奋力向前,就是明知蜀军打算,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随波逐流,甚至更加卖命冲杀之辈。大势所趋,司马敦连声呼喊毫无效果,眼看自己若是留下奋战,大有可能落入蜀军包围,只好长叹一声挥鞭狠抽战马,试图先突围解困再说。

    尸身倒地,你踩我踏,刀剑折断,血渐四下!蜀军让过了魏军锋锐,便全力在两侧不断刺杀从面前通过的魏军。魏人诚然不断挥舞兵器遮拦,但身后从三岔口追来的蜀军又是杀到,你争我抢,自相践踏,一时伤亡无数,更是让逐渐缩小的道路变得更加堵塞……

    血流满地,尸横遍野,前一刻士气正盛的魏军,此时成为了丧家之犬。司马敦挥舞大刀奋力斩杀了前方纠缠在一起的几名魏兵,战马方才得以通过。可就这么一耽搁,左右护卫自己的将领又见几人落马。

    “都给本将军让开!!快快让开啊!”四周箭矢如雨,刀枪无数,蜀军此时已经开始缩小包围,司马敦心急如焚,身前不断有摔倒的自家兵将,几个人缠在一起,战马哪里得过?

    “还不让开,休怪本将军无情了!”一咬牙,一跺脚,保命要紧,司马敦再无犹豫,这个时候若还是矜持身份,来日只有去那阴曹地府才能炫耀了。

    战马猛催,猛烈撞在前方魏兵后背上,紧接着四蹄便踏在了那魏兵栽倒的身体上。可怜魏兵也是雄壮之人,却也架不住如此摧残,一声惨呼便见了阎王。司马敦心头悲愤,伏身马背之上,偷眼望去,但见那齐万年在自己右前方挥舞长矛,好些往日里能打的魏将皆是伏尸四周,简直是骇人听闻!

    咽了口唾液,司马敦心头猛跳,那齐万年着实惹不得,怪不得强如郝彦之辈也是屡屡败在这人手中。不过眼下前方自有猛将开路,四周更有忠心的家将护卫,只要自己伏在战马之上,大有突围的希望。

    蜀军三方掩杀,一方合围收口,三面杀的惬意,这收口的方向最为惨烈!魏军夺路,蜀军把关,一万魏军不算多,可蜀军各路人马放在一起,也不过是一万兵力而已。

    虽然放走了魏军的锋锐,但余下的魏军若是要拼一个鱼死网破,蜀军同样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齐万年能够在西线阻拦魏军反扑数月,绝不是只知道逞强斗狠之辈,此时蜀军做出收口的不过是个样子,魏军一冲,便是可以突破。

    也正因如此,更多的魏军看到了突围的希望,无暇与蜀军搏命,军无战心,这一战蜀军大胜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定数!

    长矛挥洒,好似万钧,魏军兵将难撄其锋,然若是无人缠着齐万年,全军覆没便在眼前。

    “虽为仇敌,尔等也算忠勇,齐万年赐尔等一死!”

    看着前仆后继,奋力杀来的魏军兵将,齐万年扬声吐气暴喝一声,长矛化作狂风骤雨,杀的魏军鬼哭狼嚎,死伤遍地。后方急于奔命的魏军见了,竟是没了胆气,人人争先恐后的突围,却是避开了齐万年这边。

    “嗯?无胆鼠辈就要逃(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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