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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1 部分阅读

    眼。想那姜胜不过是姜维的孙子,而自己面对姜维都不惧怕,又怎会把这黄口竖子放在眼中?

    然到了阵前抬眼观望,只见汉军阵列严整,虽然兵力不及自己,却是自有一股铺天盖地之势,与周遭地势隐隐合为一体,浑然天成!

    “当年姜伯约之八卦阵神乎其神,今观此子阵势亦是不差,不可轻敌也!”马隆曾经详细研究过诸葛武侯的八卦阵,甚至从武侯八卦之阵中钻研出了另一套八阵法。行军布阵方面得到马隆如此的评价,姜胜若是知晓必然也是高兴的。

    彼此都是制造声势,暗中却在观察对方的动静。这个时候越过边界作战诚然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可获得的利益也是难以估计的。重创对手之余,能够提高自家的威望和实力,正是这场对峙的魅力所在。

    看出对手都不是易与之辈,无论是经验老辣的马隆,还是年少稳重的姜胜皆是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通过不断变换的阵势来透露出自己的用意,看对方以哪种法度应对,从而找出背后可能的潜藏兵力。

    ……

    汉军呼啸而至,晋军奋勇迎敌,为了拦截晋国使臣,辽东汉军少有的主动发动攻势步骑配合默契试图突破晋军的防线。

    改弦易辙之后,当初的魏兵成了如今的晋勇,晋国积弩将军孟观表情严肃挥军迎战,晋军初战士气高涨人人争先,汉军连番猛攻却是收效甚微。

    月色之下鲜血弥漫,寒风阵阵难冷心头热血。双方兵将挺枪抡刀短兵相接,一阵阵的冲突是意志的搏击,肉体的冲撞,不知胜负,却是难离生死。

    咆哮喊杀之声透过夜幕,惊动了附近的异族人马。异族大营之中无数铁骑冲突而出,在战场周围静静观看这场月下龙虎斗!异族大将楞廷手持大斧津津有味的关注厮杀,同时注意到了在晋军掩护下不断靠近的使臣车队。

    “来者何人?往那里去?”纵马横斧,楞廷率领数百异族铁骑拦住车队去路。

    晋国燕王司马机见状拍马上前怒道:“本王乃是大晋燕王,护送晋国使臣欲见你家族长,还不速速让开!!”

    楞廷虽是个胡人,也是通晓汉人的官职,见对方来头不小竟然是个王,不由仔细打量起司马机来。这楞廷眼珠子好似豹子一样,灵活的转动不停看的司马机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心中升起。

    “还不让开!?耽误了你家族长的大事,你担待得起么!”司马机再次扬声喝道,眼睛却是关注不远处的厮杀。

    汉军攻势急如骤雨,目标便是这一处的车仗旌旗,晋骑在步兵的配合下步步为营扎稳阵脚,誓死拦阻汉军攻势!

    战事越是急促,司马机心头便是砰砰狂跳,见这楞廷似乎仍没咀嚼清楚自己的话语,燕王司马机太阳||穴青筋蹦起多高猛然吼道:“给我让开!我要见王戎!”

    所谓不喊不知道,一喊真奇妙。那愣廷见司马机抽冷子大吼一声,倒是有几分怔住,喃喃道:“要见族长,我带路便是,吵什么吵!”

    见这胡将呆呆的样子燕王司马机不由得七窍生烟,自己浪费唇舌倒是还不如粗言相对,看来王戎往日里定是耗费了不少心神在与这些异族沟通上。车队缓缓奔着异族大营而去,裴秀稳稳坐在车中微微吐气。

    过了这一关,接下来便是唇枪舌剑,就看自己能否说服王戎了……

    晋国使臣车队被送入了异族大营之中,远方的汉军瞧见了甚是失望,无奈晋军英勇,又是早有准备,连番逼战没有结果唯有抽深远退。积弩将军孟观见了也不追赶,传令各军依旧保持守御态势,各司其责,防备汉军去而复返。

    那使臣车队中压阵的乃是裴秀裴季彦,更兼燕王司马机,这般组合实在是引人期待,更是需要重兵护卫住这条通路才行。

    进入异族军营,裴秀撩开车帘张望顿感几分古怪。对于非我族类的少数民族,裴秀也做过仔细的研究。无论是哪支族系兴起,或是任何一个族群都是同属一族的。但王戎这营中的少数民族,竟然是五花八门,百怪千奇!

    不止一个种族的域外之人出现在裴秀眼中,在普通的汉人眼中这些人没有明显的分别,可裴秀看起来确实看出了许多门道。王戎身为一个汉人能够在异域生存,而且融合了如此多的少数民族,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儿?

    ……

    汉朝太子刘谌罪恶如山,不知徙善远罪,终于酿下苦果步上断头台。所谓虎毒不食子,汉帝刘禅此举无疑印证了刘谌一党深信不疑的事情——这个陛下绝对不是当年的陛下,乃是另有其人!

    可惜这些正直臣子,精英骨干们并没有机会喊出心中的话语。平时为了隐藏身份,避免暴露,这件事儿根本不会轻易吐露。实际上能够了解何知晓其中原委的人也并不多,余者都是徒子徒孙党羽罢了。

    以刘禅丰富的斗争经验,根本不给这些人妖言惑众的机会,几乎在太子的罪责还没有宣读之前,这些太子的重臣们纷纷人头落地了……

    历经浮尘,后世而来的刘禅心知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挽回,一旦发生便无从弥补,即便自己真正能够把心窝掏出来拿给太子刘谌看,也是无济于事。因为无论怎样做,也只有立即让位给太子刘谌才能证明刘禅确实是想还位给刘氏后人。

    其他的任何做法都无法令太子刘谌放心!

    无奈太子刘谌早早的接触到了事实,这个时候太子的势力自成一格,余者皆是刘禅的信众。

    一旦太子知晓了事情的真相,等若把刘禅逼到了绝境之内!刘禅不惧怕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多少,却是怕自己在这般情况之下勉强让位,太子登基之后必然大肆清洗满朝文武。

    辛辛苦苦,历经风雨,几经生死才换来的兴盛帝国,如何让刘谌因为一己之私就毁于一旦?那些忠于大汉,不知真相的文武群臣们难道因为被蒙在鼓里就该死么?

    没有谁是应该死的,可若真的必须有人去死,死的人只能是太子刘谌!即便是违心之举,不管正确与否,到了这个时候刘禅已经没了退路,唯有大开杀戒!!

    这一杀是自己的罪孽,这一杀却保持了汉之强盛,总有事情是需要人做的,刘禅心知自己没得选,这是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生存必须付出的代价,不可逆转,早已注定……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交锋(下)

    更新时间:2013-02-10

    忠臣志士并非一定是好人,忠于的主人不同,立场自然也不同。刘禅既然是大汉天子,那么反对之人只能站在逆贼的立场上,即便是一片赤子之心亦是枉然。统治者要维护自身的合法性,合理性,又怎会让敌人站在光明的一侧?

    知悉真相试图还权于先帝血脉的大臣们忠心耿耿于大汉,于刘氏;不知真相一心效忠国家,效忠刘禅的大臣们同样是忠心无二,绝不动摇。这能分出谁是真忠,谁是伪忠?

    对立的局面注定了成王败寇,太子刘谌筹谋之事仍在进行当中,并非时机成熟。那何攀早就对文立辅佐太子之立场感到些许疑惑,因此一番彻查终于找到了漏洞。

    太子集团成功的打压了襄王集团,将襄王刘动从莫大的威胁转换为镇守边疆的亲王。大汉皇帝刘禅百年之后,身居太子之位的刘谌无论从政治还是军事上都占有绝对的优势。

    而那远在印州的襄王刘动根本是鞭长莫及,无法把手越过川中,伸到中原以及江南等地的。

    基于此等考虑,文立拼着被刘禅责罚也要把襄王这一隐患消除掉。在刘禅看来或许是文立支持太子的一种表示,可何攀看起来这种行为与文立素来的作风却是有所出入的。

    以文立的地位如此甘冒奇险,这已然不是普通的扶龙之功了,因此何攀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对川中的所有文案进行了审阅,竟真的从其中找到了蛛丝马迹,从而促成了今日的局面。

    对于刘禅来说,这个结果实在是过于痛苦了!杀了刘备的长子刘濬,是因为其扮猪吃虎,怀有篡逆之心。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物就算怎样的怀有尊敬,可在危及自身性命的时候,刘禅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了。

    其余的几名皇子不是丧命军中,就是在宫中被杀。好不容易留下一个最聪明机灵的刘谌,想不到长久以来也是视自己为仇敌!

    没能尽到做一名“父亲”的责任,或是无法照顾先帝刘备的后代,抑或是不能让这些人了解自己的真实想法,相信自己,诸般的困扰与愧疚不断的折磨着刘禅。万分的愧疚,又能换回什么?

    事实是严酷的,这些人本不用死,本会在大汉王朝日后的日子中发挥各自的作用,流芳百世,名垂青史。然而就因为触及了不可触及之事,现在这些人都已成为了冰冷的尸体,埋骨黄土之下……

    比起当年太子刘濬的事件,这一次的影响更加巨大!臣属们虽然口中不敢说,可心里都是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有皇帝前后杀了两名太子,这不是父亲应该做的事情,还是太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前车之鉴?

    大汉皇帝刘禅年事已高,这般年岁挥泪斩子是何等的痛苦?襄王刘动正启程赶赴成都,但也不过是太子这个位置上的继任者罢了,无法弥补两名太子先后被杀的悲惨命运。

    臣民们对刘禅信心十足,但如此下去陛下的继承人若是彻底断了,大汉的昌盛不过是过眼云烟,随即便是烟消云散啊!!

    恐慌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埋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是有话要说,偏偏不敢说,又或是不懂该如何表达这样的情绪。迟迟未能入川痛下杀手,一方面是刘禅顾及情谊不愿事情搞得不愉快,另一方面则是布置最坏情况下的手段,避免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麻烦。

    因此羊祜,杜预等名将被派遣到了各地,辅佐各地的文武把这一场风波的影响降到最低。

    后宫之中,刘禅与张皇后抱头痛哭,好似一个孩子般宣泄自己的心绪。张皇后并不是这几个皇子的亲生母亲,却是襄王刘动的亲生母亲。如今自己的孩儿要成为皇位的继承者,张皇后却是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是不断劝慰刘禅,尽量的由着刘禅的性子发泄无尽的悲痛!

    川中的事情注定是无法掩盖的,刘禅更是要在川中一段时日消除影响,重新构建呼雷阙的结构,以及各地州郡的人员调配。要知道太子经营川中十年有余,上层的力量被刘禅杀个精光,但各地仍是有不少太子的党羽存在。

    中原诸般事宜便交给了姜维,何攀等人全权处理。

    ……

    辽东边界一场急战十分短暂,汉军退走,晋军继续固守不敢有所懈怠。

    燕王司马机与裴秀进入了异族族长的王营,那坐上之人依稀可以辨认出是王戎。多年不见,王戎的气质与样貌肤色都有了巨大的变化,让人好奇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王戎这一脉人也是司马氏极为器重的,燕王司马机与裴秀都是与王戎互相识得,如今见面还没张口,一股冷漠感迎面而来,二人顿时心中一沉,明白今日之王戎乃是异族之王,再也不是往日的同僚了。

    “坐!”王戎低沉又短暂的一声,便没了动静。

    燕王司马机当年不过是司马氏府中的毛头小子,如今却是仅次于晋帝的燕王,受到如此冷遇面色不由得冷峻无比,坐在当场轻哼一声很是不快。反观裴秀倒是随遇而安,闻言也不动怒,淡然坐在燕王下手。

    这营帐极大,除了王戎与晋国使臣之外,尚有五六名异族各色人等坐在帐中以王戎马首是瞻,一声不吭。整个大帐足有六七人,却是鸦雀无声,气氛沉闷无比,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燕王司马机略微有些不耐,以目去看裴秀。只见裴秀闭目养神端坐不动,看样子再做个三四个时辰也是不会有所动作。

    司马机心中暗道:“这裴秀得陛下器重,又是自告奋勇前来,必然有其过人之处,使者乃是此人,并非是我,看来唯有忍耐了……”

    时间分秒流逝,燕王司马机的不带,与裴秀的胸有成竹都被王戎看在眼里,想起当年相识的二人,依照性情来看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对于晋国派出裴秀作为使者,王戎心中是十分惊讶的。

    裴秀何许人也?如此出使未免是大材小用了,不过也正因为裴秀的出现,才让王戎感觉到晋人这一次势在必得!依照自己的设想,至少还要与晋人以及汉人博弈几个回合,才能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可如此看来,今日之事一旦处理不好,似乎便将失去晋国了。看来晋国的耐性与那燕王司马机差不多,倒是让人觉得讶异。看了起来似乎晋国也遇到了麻烦,不然在这个阶段倒是没有孤注一掷的必要啊。

    “既是使者,为何不言?”王戎缓缓开口打破了营帐中的僵局。

    燕王司马机闻言僵持的肌肉终于可以放松一二,心中暗骂这王戎故弄玄虚。当初不过是吝啬的家伙,而今又摆起谱来。不过区区一族人的首长罢了,放在晋国又算什么?

    也就是如今的晋国比不上当初的大魏,因此司马机对王戎的鄙夷之情并没有写在脸上。若真是魏国强大的时候,早就拍屁股走人了,还受这份儿气不成?

    裴秀等王戎开口有段间隔,几乎以同样的口吻道:“裴秀奉晋国皇帝圣命,前来与族长相谈,为得是两国唇齿相依,互助互敬。族长如此怠慢于我等晋国使臣,难道不怕因此冷了这一腔热忱么?”

    晋国虽是需要这一族人来作为臂助,却不需要一个桀骜不驯的盟友。裴秀摆出大国使臣的风范,不过一句话便以将所有不是都推到了王戎身上。本是王戎掌握的主动,在此时此刻却好似颠倒了,成为了裴秀的掌控。

    王戎心中暗叫裴秀果然名不虚传,然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略带一丝惊奇的表情道:“本王提出了条件,贵国使臣只字不提却来问罪,难道这就是贵国的诚意么?”

    双方甫一开口便是唇枪舌剑谁也不肯相让,营中那几名异族人毫无反应,燕王司马机倒是打了一个机灵。与王戎的交涉乃是裴秀的职责,而自己的职责却是督促此间的晋兵奋勇作战,代替晋帝司马攸督战。

    跟随裴秀一起进入异族营帐,不过是顺道看看罢了,谁曾想竟然是火药味十足,若是捅出什么娄子来,怕是对自己颇有不利啊!

    对于王戎的针锋相对,裴秀毫不介意道:“汉人之应允想必未到,我方已然多次与汝等交涉,汝等不念圣恩,反倒质疑我方诚意实在是可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秀仰面大笑,笑声回荡营帐会中,几名异族将领面现怒色起身便要上前!燕王司马机心中虽然打怵,可手上却是不让分毫,当下也是挺身站起,手按随身宝剑不肯退避!

    王戎见状冷笑道:“贵国若是如此态度,本王也不奉陪,等待汉人之条件便是。不过你无礼之罪本王却是要治,姑且便割你一耳吧!”

    待价而沽,王戎本就是脚踩两船,晋国若是肯隐忍退让,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自然最好。可晋国若是这般态度,与汉军合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足够转团的余地和立场,对于裴秀的强硬态度王戎根本不以为然,直接点出了关键所在!

    来请求联盟的乃是晋国,而不是王戎!

    被动之人偏偏摆出一副高姿态,如何让人消受得了?晋国之所以要联合王戎,不就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足,而且不能让王戎与汉人连成一片么?依照这一观点看,裴秀激怒王戎这一举动乃是大大的不妥!

    就连王戎也以为裴秀的把戏该到此为止时,不想裴秀仍旧是冷傲神情道:“我观营中多妇孺而少牛羊,王戎你该清楚被裴秀抓到漏洞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听裴秀这么一说,王戎微微一滞却不过瞬息之间话已出口道:“本王在域外自有领地,前来征战带牛羊何益?这位使者自视甚高,若是看不起本王直接离去便是,本王绝对不会派人为难你!”

    燕王司马机依旧横身在那几名异族将领之前,听着身后裴秀如此言语,不由得心中一动,似乎找到了关键所在。方才入营之时自己只顾着注意对方的礼节是如此的不周到,对于营中的状况确实没有多少留意。

    听裴秀这么一说,现在回想起来这大营确实奇怪,妇孺所占的比例实在是有些多了。怎么说这里也有几万军队,加上妇孺老少人数恐怕更是多上数倍,偏偏牛羊并没有见到,那这异族军队的补给岂不是有很大的蹊跷?

    此时裴秀缓缓说道:“你之部署皆是异族之人,与我汉人可谓仇恨不小。若不是有了极大的生存隐患,就算你王戎是一族之长,域外之王,又如何凭借汉人的身份说服这些少数民族归入我大晋国?”

    “裴秀虽然没有调查取证,不过斗胆断言一二也不无不可。裴某料定王戎你不过是虚张声势,今日与我晋国决裂,明日也决得不到汉朝之认可!到时候恐怕汉晋还没有发兵,此地早已粮尽军散!!”

    王戎身躯为之一震,眼中现出恶毒神色看着裴秀,各种心思在脑海中不断翻腾着,脸色一变再变!

    同时燕王司马机见裴秀毫无畏惧之态,自己身为国家的的王爷自然也不会有所露怯。于是挺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几名异族将领。那几人没有王戎的命令却是不会动手,只是装模做样的围在燕王以及裴秀的周围罢了。

    看到王戎的神色,司马机心中一寒,暗自埋怨裴秀这猛药下的毫无预兆,真把这王戎激怒了,恐怕自己贵为亲王也是难逃一死。要知道王戎当年便不是一个好脾气,今日在域外遭逢无数磨难,脾性更是难测,裴秀此举无异于赌博啊!

    不想裴秀见王戎如此神态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道:“晋国虽弱,亦不少你这几万人马,汉人更强怎会把你放在眼中?若是想从这浑水中捞取利益,裴某劝你还是收拾行装返回域外的好。”

    “不然么————就老老实实坐下来一谈,看看我国圣上是否对你诚心实意!”

    这番话说得更是丝毫颜面不留,让王戎脸色更是难堪,偏偏裴秀越是这般,王戎似乎越是忍忍不愿发作,看的燕王司马机颇有几分好奇,少了几分担忧。看来裴秀对于王戎早就有所调查,否则何以一上来便拿出一副教训的态度吃定了王戎?

    “裴大人是说晋帝愿意应允我提出的条件?”王戎忍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了,话一出口气势已然弱了七分,站在了弱者一方。

    这句话之前,面对曾经的故人王戎装作不识,以本族之王自居。可经过裴秀一番严词厉色后,态度已经开始有了转变,改口称裴秀为裴大人。

    几名异族将领在王戎的眼色驱使下先后离开了营帐,偌大的营帐只剩下了王戎,司马机,裴秀三个人。

    不想裴秀仍是紧追不放的厉声道:“大晋国只须将你置之不理,便可让你两尽而亡,此时此刻还想无功受禄,唾手得地么!?”

    司马机闻言又是暗中埋怨,这王戎明明已经服软了,难道你裴秀是木头脑袋看不出来么!?占据了上风仍是得理不饶人,非要把事情搞得血溅五步才肯罢休!?

    只是燕王司马机乃是晋国的亲王,在异族面前自恃身份,心中千思万想此时却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一旦吐露出心中想法,被王戎看出可趁之机,岂非是把自家生死拱手让给他人?

    越是胆怯,燕王司马机越是拿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凝神盯着王戎好似随时都可以将其置于死地一般。可心中却时时刻刻在念叨着,千万别把这王戎惹毛了。

    王戎面沉似水一字一句的道:“裴季彦我敬你是昔日故友,莫要欺人太甚!须知你所在何地,王某一句话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哦?这边是图穷匕见么?杀得了裴某又如何?你敢杀燕王么?敢与大晋为敌么?!汉强晋弱,你不是吃定这一点早就与汉人联手了,何必在此故弄玄虚?汉国之内智者如云,如何看不穿你这一套把戏?”

    “你要知道,华夏大地上在域外横行的那一套并不管用!若是域外仍有你生存之地,此时此刻何不索性杀了裴某啊!!”

    裴秀对于王戎的态度呲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喝道,让营帐之内鼓荡一股浩然之气,死死压制着王戎的暴戾之气!

    燕王司马机仍然保持英勇无畏的姿态,心中叫苦不迭。这裴秀分明是吃准了王戎在塞外早没了生存空间,因此一再打击试图将其彻底折服。生存诚然是重要的事情,可是也有一句话叫做狗急跳墙。

    把人逼得紧了,逼得急了,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假如王戎失去了理智,又如何使其折服,使其不作出危险的举动?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看来不是没有道理啊……

    怒火中烧,一脸杀气,王戎双眼充满了血丝,太阳||穴青筋崩起老高,眼看便要发作。

    正在此时,忽见裴秀扬声喝道:“请进来吧!”

    话音方落,大帐门帘撩开,几名异族士卒带头引入了一行老少。为首一名白发苍髯的老者哆哆嗦嗦,手持拄杖支持身体,身后两三名老者彼此搀扶着一一入内,看着王戎不由得泪流满面。

    再看王戎身上一阵颤抖,更是涕泣横流跪在地上磕头不止连声告罪,入内的老少正是失踪许久的王戎家人!

    第三百一十六章 攻守(上)

    更新时间:2013-02-11

    当年王戎发兵北出塞外之前,将家族老小托付给了步兵校尉阮籍。那个时候阮籍被司马氏重视,却自甘堕落不愿意为司马氏出力,因此虽然官职有的,可生活却是酗酒无度。

    醉舞狂歌,醉生梦死,这是阮籍的生活写照,如此状况下要想照顾王氏一族似乎是颇为困难的。

    好在那个时候魏国讨平了异族之后许昌仍是稳如泰山,各方面形势尚算乐观。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军的各方侵袭,渐渐的中原地带开始发生了混乱。各大世家都难以脱身,少了王戎这家中接班人的王氏一脉又如何能够幸免于难?

    投身戎马的纷纷战死沙场,朝中任职的也开始四处调遣。人是调配的天南地北,可家族老小都是要留在许昌的。司马氏对于朝中大臣世家都是如此态度,借此来保障外出官吏的忠心度。

    但随之而来的许昌之战,便让这些完全乱了套。司马炎一心要北上开国登基,对于随行之人都是精挑细选。那王氏精英不是身在外地便是战死疆场,余者在短促的时间内根本无法与各大世家竞争,自然而然的不在司马氏重视名单之内。

    好在阮籍早有先见之明,及时率领阮氏之人带着王戎家中的老弱病残离开了许昌,自行前往河北隐居。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僚各顾各的逃生,谁会在意这些事情?因此晋帝司马攸虽然做了最大的努力,却是毫无成效。

    阮籍定居河北,却是与裴秀相聚甚欢,因此对于王戎家族老小的下落,裴秀早已成竹在胸!

    这是用来感化王戎的必要手段,更是在晋帝司马攸面前争取活命机会的重要筹码!王戎这支三四万人的异族军队对于晋国有多重要,裴秀手中的筹码只会更重要!

    以晋帝司马攸等人的意思,与王戎保持合作,彼此互相支援攻守同盟乃是最佳的结果。可在裴秀眼中这不过是下下之策罢了。

    王戎分明就是在塞外难以生存,又想保持自己手中的权势,因此才施展这左右缝隙之术。

    能够判定王戎的根底,晋帝司马攸等人的要求未免过于客气了。汉军对于王戎绝对没有好感,因为汉军的目的只是稳守辽东,没有必要增加自身的变数。那王戎如此状态,汉臣之中也必然有人可以看出蹊跷。

    因此王戎的选择只能是弱小的晋国,既然如此裴秀何必与你客气?

    被裴秀连番刺激的王戎眼看就要暴走,忽然看到一别数年的家人老小,一股怒气顿时化为虚无,与家人拥在一起抱头痛哭,哭诉这些年来的别离之苦,一解思亲之愁。

    戏剧性的一幕让燕王司马机连连点头称赞,抬眼去看裴秀的眼神中饱含对于这智珠在握的绝世智者之敬仰之情。王戎当年是何等性格不重要,现在是何种脾性也无所谓。

    以家人作为交易的条件之一,可见王戎孝心仍在,甚至更甚从前。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的露面,不仅对王戎是一个冲击,对于王戎一家人同样是一份惊喜!多少年来,家人因为王戎的不幸“殉国”而饱尝冷眼,尝遍了世间苦,迁徙痛。

    如今死者复生,恍若隔世一般的没有人能够控制情绪,全家老少都在尽情宣泄着……

    裴秀以目视燕王司马机,司马机会意的点了点头,二人悄然离开了中军大帐。离开了营帐,外面的异族战士们有许多都不知道内中发生了什么,好在裴秀早有交代,此行带来了许多经常与异族人久打交道之辈。

    不用吩咐,自然有人解释为何这王帐之中哭嚎不断,一些异族将士得知事情始末,也都纷纷落泪。

    远离家园,背井离乡,如今的他们与当年的王戎何其相似?

    “裴大人高世之智,明镜不疲,本王钦佩不已,不虚此行矣!”燕王司马机由衷赞叹,发自内心,并无丝毫矫饰之情。

    裴秀微微躬身道:“燕王豪气冲天,勇猛无双,下官也是大开眼界啊!”

    燕王司马机闻言知道裴秀指的乃是自己在方才王帐中的表现,嘴上连连谦虚着,心中却是一丝侥幸。若非自己为了撑住面子死扛不退,恐怕早已坏了裴秀的大计。看来与聪明人冒险,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啊。

    “不知燕王观此异族之兵如何?”裴秀与燕王司马机随意走在军营之中,四处打量着随意问道。

    燕王司马机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异族之人非我族类,然非常之时自有非常举动,塞外情况虽然尚不得知,若能用此等兵力取代汉军,我大晋北方当压力骤减!不过么……这王戎……”

    裴秀微微笑道:“王戎已然不是昔日之辈,不过如此形势下仍可信任,裴某自有手段使其为我大晋效忠。不过燕王坐镇于此,日后却是要多双眼睛才是。我看汉军盘踞辽东必有图谋,速速平定此方也好与汉人谈和。”

    燕王司马机想了想道:“若能平地此地,汉人真的愿意与我大晋握手言和?”作为司马氏的骨干,更是朝中的亲王,司马机对于目前的形势自有一番判断。

    就算汉军不与晋国和谈,晋国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反攻中原。因此想让汉人肯坐下来,必然要有其因由,只是目前看来似乎还没有这般的机会。击退辽东的汉军,在眼下双方尚无任何交涉的状况并无不妥。

    但若因此而激怒汉人,使得日后的交涉徒增困难,其利弊衡量起来似乎也难以拿捏。

    对此裴秀深有同感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唯有奋力争取有利筹码,至于汉人如何想法并非我等能够左右。平定辽东之事,对于我晋国发展也是大大的有利,更可借此机会在辽东建立水军,探索海路,仿似汉人一般广开商路,以此丰国!”

    “嗯?裴大人此意可曾与皇兄说过?”燕王司马机闻言一震连忙问道,虽然汉朝以商业兴盛,但不代表在晋国能够依样画葫芦。要知道商业对于儒家的冲击是巨大的,而司马氏全依赖世家豪族的支持才能有今日的帝国。因此引入商业,模仿汉人成功之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裴秀压低声音道:“裴某也知兹事体大,并未曾对人提及此事,却不知燕王有何看法?”

    燕王司马机神色古怪的看了裴秀一眼,沉思不语心中翻滚不息。晋国的国力自己是清楚的,民生与军务难以两全的状况仍然没有解除。换句话说战事不断晋国的民生政务只会持续恶化,想要让内政恢复上扬的状态,付出的代价却是军事上的疲弱。

    国家可以利用的资源只有那么一点点,拆了东墙补西墙最终累死了自己,对于改变现状毫无作用。

    想要提高国家的实力,增加各项收入,又不劳民伤财触碰国家的底线,这谈何容易?

    燕王司马机身在辽东之地,可心中始终是放心不下,多方筹划解决之法,仍是收效甚微。晋国开创了新的国家,同时也继承了魏国的残破,许多问题在魏国的阶段已然成为了顽疾,难以治愈。如今依靠这些顽疾才成立的晋国,又如何能够真正的解决问题所在?

    裴秀的提议若是在朝堂之上说出,必然会遭致杀身之祸!管你是闻名天下智者,还是你裴氏实力如何,触及了世家豪族们的底线,意图颠覆整个国家的结构阶级,如何不与你拼命?

    那汉朝乃是因为刘禅身为一国之君,又是从腥风血雨中走出,一时国家凝聚力皆在一人身上,朝中群臣摄于杀戮之威,恐于亡国之事,因此才成就了今日的汉朝。这是多方条件结合在一切,方才有的结果。

    将其移植到晋国身上,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燕王司马机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却也看得到其中巨大的利益!世家豪族成为了司马氏不可或缺的助力,甚至有颠覆司马氏帝王之位的能力。因此左右这个朝堂,治理国家的根本乃是儒家。

    帝王的思想举动都受到儒家的熏陶,国家的各项决议同样是儒生们来做。这样的国家结构让晋帝司马攸就算锐意改革,可很多地方都不能动弹,难以针对,国家如何有所进步?

    如果能够引入商业,国家强大了不说,儒家的地位受到削弱,各方势力开始抬头,百花齐鸣的状态下获利最大的必然是国家的帝王!那个时候对于司马氏,对于国家都是一个很好的转变,不过想走这一条路,实在是太难了,更是过于冒险。

    见燕王司马机久久不语,陷入沉思之中,裴秀微微叹息。自己听闻燕王司马机颇为关心国事,因此才敢做此试探,仍然是这般的结果。若是对晋帝司马攸提出,恐怕其表现还远不如燕王了。

    国家的改革需要强权,也就是强大的势力或是强硬的君主,如此才能克服一切困难走向成功。偏偏如今的晋国之内根本不具备这般的条件,裴秀有心改变现况,却是发现无从下手!

    身后脚步声响,几名异族将领甚是恭敬的请二人回转王营,恰时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燕王司马机微微点头道:“此事本王不会外传,裴大人放心便是。”

    ……

    数万汉军迅速登上战船,百余艘战船在清晨之刻飞似的奔着北岸去了。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自然无法瞒过晋军的探子,当下北岸号角连连,战鼓阵阵。

    从船上望去,但见北岸上旌旗掩天,战云密布!汉军大将文虎紧盯北岸魏军动向,竟是心头狂跳,血脉沸腾!晋人反应之快,应变之速已然超乎了自己的判断,此战已然是箭在弦上,无可避免!

    弓弦声骤然响起,无数箭矢好似蝗虫一般遮天蔽日的迎面落下!前方的战船上无数汉军手持盾牌一层层的遮拦箭矢,而在盾撸下方,汉军之弓弩手同样不断的射击,还以颜色!

    怦然一声,一艘战船应声不动,随即缓缓的沉浸在滚滚河水之中!文虎瞳孔一张道:“哼!投石!”

    汉军发动攻击之前并没有泄露消息,北岸边上的投石车必然是晋人的常规布置,这倒是比想象中要棘手许多。

    越是靠近北岸,承受的压力越大,汉军分秒必争奋勇向前,最前端的战船已然可以看到岸边一排排的晋军手持弓弩盾牌不断攻击!

    “放船!”文虎一声喝令,无数小船从巨大的楼船战舰上放下,每条小船上十余名汉军手持盾撸弓弩,拼命划桨奔向岸边!

    百舸争流也不过如此,那晋人的箭矢投石对于巨大的战船来说都是不小的伤害,这些小船面对如此火力可谓死伤惨重。无论距离岸边有多么近,只要一翻船就会立即被淹没在滔滔黄河水中。

    水性好的没等从水下冒头,那砸入黄河的石块或是箭矢迎面落下,更叫一个惨绝人寰!

    便在此时,一艘突前的巨大战舰上猛然放下一块巨大的木排!这木排乃是用无数圆木编制而成,又长又宽结结实实的砸在岸边!那岸边的晋兵有数十人躲避不及,竟然活生生的被砸死在木排之下……

    四周的魏军见状连忙闪身躲避,不禁乱作一团。便在此时,但闻号角声贯彻云霄,战鼓声震人心眩,一支汉骑从船上踏着木排猛然杀出!

    为首大将赫然是汉朝名将柳隐柳休然,手中沉风宝刀迎风(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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