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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2 部分阅读

    幽州军团的表现,让人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并非前线的将士们不卖命,而是敌人过于强大了!

    扑通一声,晋臣向雄跪在地上突然磕头不止,这一举动惊讶了晋国君臣。

    晋帝司马攸急问道:“向大人何以如此?快快起身!”

    向雄闻言抬头,额头磕破几处鲜血顺着耳根,面门流淌也是顾不上。但见向雄悲声道:“臣有一大逆不道之言欲讲,恳请陛下赐臣死罪!”

    “向大人尚未吐露何言,朕如何以罪加之!?”晋帝司马攸眉头微皱道。

    向雄一脸凛然道:“陛下若不赐臣死罪,臣不敢吐露胸中所言!”

    “这……”晋帝司马攸见状一时踌躇,向雄曾经出使汉朝求和功劳不小,就算其个人有所要求,自己身为九五之尊,怎可毫无缘由的赐大臣死罪?尤其在这非常时期,岂非更加的让朝堂动荡不堪了么。

    见陛下投来求助的目光,卫瓘微微叹息一声,上前道:“向大人不可为难陛下,有话直说无妨,未曾言语之前,怎可贸然定罪?”

    向雄闻言微微点头,清了清嗓子道:“蛮夷势大,国力不济,臣以为陛下当思考向南之事,以解眼下之危!”

    重重的一头磕在地上,也重重的磕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向雄说的话,是许多人的心里话,只是不敢吐露罢了。晋帝司马攸早有准备,可闻言如此仍是一脸错愕,脸色数变气的浑身发抖!

    堂堂晋国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刘禅老儿低头,成何体统!

    何遵在旁闻言出列戟指喝道:“向茂伯何以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我堂堂大晋怎能屈膝汉贼!!”

    向雄苦笑道:“国库空虚,各地暴/乱,外有蛮夷势如破竹,内无兵将增援防务,如此形势下诸位大人真的要兵临城下方有觉悟么!?”

    “你!?”何遵闻言也是不知如何言语,苍白的无力感沉重的压在心头,饶是自家富可敌国,也无法负担这长期的军事消耗。况且眼下的状况即便是有钱粮,也招募不上来军卒。

    各地够年龄的青壮早已参军入伍,甚至四五十岁的男子也是没有放过。如今民间剩下的恐怕没有多少男丁了,即便有不是动乱也是藏匿,要不就是身体虚弱之辈。百姓躲避官府的兵役还来不及,官府又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征人入伍,这样的情况下国家要负担军饷,以及日常的开销,谈何容易?

    “我大晋与汉既然言和,又是同一族类,此刻若是求以援手乃是人之常情,岂关乎颜面?若是国家不存,颜面又有何用!?向雄知此想法非是一人所有,今日舍命提出,乃是迫不得已!”

    “还望陛下三思而行,臣在九泉之下亦可瞑目!”言罢不等他人反应,向雄猛地起身冲向左近的柱子,碰的一声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啊!?茂伯啊!!”晋帝司马攸身形巨震龙目垂泪,以袖掩面泣不成声。

    向雄自尽于晋廷大殿之上,天子朝臣面前,可谓是深深震撼了晋国君臣。然向汉朝求援,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向雄虽然抱有必死之心,可话说的仍是含蓄,汉国无缘无故派出兵将包围晋国领土,这不是笑话么?

    虽然一死证明此举并无私心,然其暗中所指便是臣服汉朝,避免晋国被蛮夷所灭。

    ……

    曾经的高句丽,如今占据的乃是汉军。

    汉军大将郑绰,阴缭统领高句丽,新罗,百济,以及倭国等地,组织人马以及物资悄然屯驻,时刻关注着辽东以及河北的局势。高句丽素来与塞外各个种族没有什么联系,可鲜卑族慕容部仍是派出使者前来求见。

    幸好郑绰,阴缭二人早有准备,藏匿汉军,将高句丽王室推上宝座,佯装国力空虚蒙混过关。那鲜卑族慕容部的使者沿途所见高句丽民生苦不堪言,这般的地方比起河北辽东那汉人的领土差得实在是太多了。

    唯有如此,才可以使异族不兴起侵犯高句丽之心,否则一旦异族人马杀到,此间的汉军暴露不说,凭借这点兵力也是无法抵御的。

    辽东的军情,河北的状况,通过海路不断传回中原地区。实际上自从汉帝刘禅专心南方之事后,中原的汉军休养生之余时刻都是保持警惕,未曾有半分的放松心思。

    昔日晋国使臣向雄入许,大将军姜维以匈奴之角度推沙盘讲武,便指出了晋国军力难以抵御塞外兵马之事。如今事态逐步的发展,过程虽与姜维的推演不同,但结果的走向却是殊途同归。

    汉军早有与塞外联军一战的准备,只是战场在何处仍是未知。汉与晋有互不侵犯之盟约,自然不会轻易的度过黄河北上。可若塞外势力完全占据了河北,其威胁远远大于今日奄奄一息的晋国!

    那个时候想要夺回河北,驱逐异族,恐怕便要大费周章了。

    即便是以汉国的实力,今时今日想要与塞外战力对抗仍是要花费时间准备的。中原大地连年战乱之下,尚不及兴旺时的一半生产能力。汉国的根基更是需要重新扎根,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因此刘禅是希望晋国可以专心抵御北方的事情,如此汉朝也有恢复实力的机会。

    可如今看来,似乎晋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

    虽然各条战线上仍是负隅顽抗,但实际上早已后继乏力,一旦前方的有生力量遭受严重的损伤,晋国将因此一蹶不振!

    便在此时,却是有匈奴的使者来到了许都!

    原来匈奴之主刘渊唯恐汉国对河北下手,因此老早便在刘宣等人的策划下自称中山靖王之后人,与汉朝皇帝刘禅可谓是同一血脉!打着汉朝的旗号来推翻晋国,这是何等的大快人心?

    刘渊自有熏陶在汉文化中,自然有将匈奴经营成大汉般存在的打算。这一步对于塞外各族来讲除了稍微的抵触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触动。换句话说打什么旗号,并不影响做什么事儿。

    可对于河北百姓,乃至中原百姓来说却是带有一定的迷惑性的。通情达理,有些学识的不易被这般的宣传所蒙骗,但一辈子只知道耕地放牛的普通百姓耳渲目染多了,却是信以为真的。

    此举对于统治汉人的领土可谓功莫大焉,同时在外交上更是让刘渊的匈奴,与刘禅的大汉攀上了关系。

    大汉既然与晋国有互不侵犯的盟约,那兴复汉室的事情便由我刘渊来做吧,大家一脉相承都是大汉的子孙,这么做可谓是无可厚非。

    这般说话匈奴使者自然是不脸红的,那刘渊想必也是毫不介意的,想要逐鹿天下这点事情又算什么呢?

    可对于汉朝来说,如何应对便是个问题了。

    难道要当着世人的眼前承认刘渊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身份?要知道塞外联军正在河北荼毒汉人啊!但以汉国的立场,又不好一下子撕破了脸皮,这诚然有日后战略的考量,更是要表现出汉朝的恢弘气度。

    姜维的应对可谓老道,以番邦之礼接见了匈奴的使者,并且将中山靖王的世系家谱送给匈奴来使一份儿,对于刘渊的身份提出了质疑,却是点到为止。期间朝中的文武大臣更是轮番上阵,对河北之事发表看法。

    那匈奴使者如何招架得住汉朝文武的轮番抨击?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发作,个中辛酸有谁能知?

    汉朝的态度借着群臣的口径说出,自然不属于官方,但却向河北的晋国传递了信息。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分崩离析(下)

    更新时间:2013-04-20

    兵锋所向,遍地尸骨,晋国步骑在南皮外围遭遇塞外大军四面围杀!

    晋将孟观率领四万晋军一路连连冲破数条防线,方才赶到南皮外围阵地,然行至此处塞外兵马聚集成堆,围裹住晋军使得晋国步骑寸步难行,唯有在人海之中以血肉之躯杀开一条血路!

    熟悉的惨呼声响起,孟观举目望去心中一凛,自己麾下的大将又是折损一名,异族大军的压力又是增加了一分。

    “司马世祖之军为何不至!?距约定时间已过半日!”孟观怒容满面,指挥兵将连连拼杀,痛斥另一路的晋军失约!

    南皮乃是门户之地,要冲之所,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这样的屏障。因此孟观在幽州境内以疑兵引开了异族人马,自己率领四万精兵火速来救南皮。南皮城下异族大军无数,孟观此行共约了晋国大将司马觐一路人马同行。

    不想自己一头撞入塞外联军包围之中,大战许久竟是不见司马觐的影子,不由得焦急无比,又是无可奈何。

    南皮城中尚有六七万晋军,见到远端杀声震天知是来了援军。可城下尚有十几万异族步骑按兵不动,南皮晋军也是不敢出城作战避免折损兵力,于战无益。

    苦战多时仍是不见司马觐一军的影子,晋将令狐盛杀到孟观身侧道:“援军迟迟不至,大军在此如泥足深陷,此时不退恐难有退时!”

    孟观冷哼一声道:“司马世祖误我大事!速速突围!”

    一声令下晋军开始突围,大将令狐盛挺矛跃马冲杀在前,孟观驱动大军随后,开始向后方撤去。

    异族久围南皮,便是围点打援的战术,此时各路人马纷纷赶至,包围圈甚是厚实。见晋军要撤,哪里肯放?当下各个部族都是奋勇争先要立头功!

    这些部族素来好勇斗狠,以多欺少的围杀最是合乎口味,杀到兴起之时手中刀斧甩出杀敌,随手从四周尸体上拔出兵器遮拦劈杀可谓疯狂至极!晋军虽然苦战多时,仍是可以保持阵型,盾撸,长戟,大刀,弓弩层次分明轮番行动,奋力支撑。

    日落西山,晋军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四万人马折损近半,余者都是血透重甲,刀破斧缺,惨烈至极!

    不敢停留孟观,令狐盛等人鼓起余力驱动兵马寻路避开异族追击,准备暂时安歇。不想走出十里左右,前方便是杀来一支异族部队!竟是那杀奔幽州境内的异族部队去而复返!

    为首异族大将见了孟观旗帜两眼放光,口中稀里哇啦不说汉人言语,背后有人以旗杆挑着几颗人头在晋军前方往来飞奔,正是负责疑兵部分的晋将头颅……

    没有坚城抵御异族的冲击,在野外四下躲避晋人远不如异族擅长,被追上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弓弦声响起,那骑马炫耀首级的异族骑士应声落马!汉军也不答话在孟观的率领下齐声呐喊怒目杀来!

    到了这般田地,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可供晋军落脚的城池,多拖延一刻都是累积自己被围杀的机会,孟观早已看透生死唯有驱兵冲杀罢了。

    夜色之下,晋军接二连三的遭到异族兵马追袭,饶是孟观用兵有方,可连番大战没有喘息之机,手中兵将愈加削减也是无可奈何。

    在南皮城的另一方向,晋国大将司马觐更是苦不堪言,自己率军赶赴南皮决意死战,所率领的五万晋军都是生力人马。以孟观一军引为臂助,加上南皮城中的兵马,三路合击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行至中途却是遇到零零散散的晋国兵将散回,一番询问方知南皮竟然陷落!司马觐心中不信,继续赶赴南皮,然一路收拢的败军足有数千之众,人人皆是如此口径,由不得自己不信。

    南皮既然丢了,三路合击之事当然作罢。司马觐度孟观亦非庸才,若是得此消息必然退兵,因此便在大路安营扎,等待消息。不想夜里大营起火,那收拢的数千汉军人人挥刀相向,焚烧了粮仓不说,更是联合外围的异族骑兵里应外合冲破营寨!

    夜间大火司马觐也是不知究竟,带着亲信夺路而走,不想奔入树林却是撞见了匈奴北营大将曹嶷,可怜司马觐不明就里稀里糊涂的便丧生曹嶷刀下,至死都不知自己沿途收拢的败军乃是匈奴北营的精锐兵将……

    北营兵将皆是汉人,此事晋军多少有些耳闻,却没有人放在心上。

    五万晋军一夜激战被杀得惨败而回,自然不能如约出现在南皮外围与孟观联手。北营大将曹嶷杀败了晋军也不得意,收拾战场之后又是隐身附近等待新的猎物。虽然不能故技重施,但有北营以及塞外的铁骑扼守南皮之南,切断晋军来援的道路,南皮城休想得到一丁点的支援!

    幽州方面刘曜,刘钦兵分两路由西方侵入。刘曜在定襄之战折损了不少自身的兵力,此役有刘渊调拨几个部族增援底气十足;刘钦素来是刘渊麾下的先锋大将,兼之刘曜之特殊身份,此行也是志在必得!

    幽州晋军马隆分走七万,孟观又分走四万,余下的兵力苟晞在新兴郡内几番大战折损不少,被两路异族大军夹攻,顿有不支之感。

    两路异族兵马互相较劲谁也不肯服输,各自施展手段频繁进击!那刘钦乃是惯了征战的将领用兵老道,刘曜智略超群更是妙计频出。晋将苟晞,张方兵力不如对方,智略也是略逊几分,一时遮拦不住几场大战之后竟是不知所踪。

    晋之名将胡奋已毙,刘弘叛国,苟晞,孟观,张方,司马泰等人难以支撑大局,一时河北局势可谓是危在旦夕!

    河北百姓彻夜难眠,些许外面的流言蜚语便足以让百姓们产生巨大的惶恐与忙乱。

    那晋将马隆率军直捣黄龙渺无音讯,留守幽州的唯有胡广罢了。胡广也是朝中的宿将,然手下兵微将寡,能够做的更是有限。一时各地败绩消息频繁传入邺都,连那上朝的文武大臣也是一天少过一天。

    晋帝司马攸不甘心如此失败,使河内王司马伷率军驻守壶关,进逼晋阳以求退敌;另派遣得力的重臣卫瓘尽拔邺都等各地兵马屯驻平原搜集败军,尝试救援南皮!

    两处晋军不敢怠慢,就算晋帝司马攸不说,司马伷与卫瓘也早在二地聚集兵力准备拼死一搏!

    平原城中卫瓘风尘仆仆刚刚抵达便召集兵将商议北上之事!有了前车之鉴,晋人当知眼下的晋国军民精神脆弱不堪一击,若是不能迅速的给予南皮守军希望,恐怕献城之事会再次发生!

    接下来的战事攸关晋国的存亡,在场之人无不神情肃穆,表情凝重。卫瓘手持剑印走上高台,转身厉声喝道:“国家兴亡之际,我等当舍身报国,不可有苟免之心也!今贼势大,唯有奋力击之别无他法,众将听令!”

    在场文武见状皆是凛然,但听卫瓘喝道:“解少连何在!”

    晋国大将解系挺身抱拳道:“解系在此听候调遣,万死不辞!”

    “分汝五千兵马为开路先锋,遇敌交战不可或退!”卫瓘手中令旗一递道。

    众将闻言都有惊诧之色,南皮外围异族人马据闻近二十万!开路先锋只有五千人马,这与送死有什么分别?

    扬烈将军解系毫无惧色,大步上前接过令旗道:“解系必率将士奋勇向前,以死报国!”

    卫瓘不理众人脸色,沉声道:“巨山你出来,与解将军同行。”

    人群之中一名文官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正是当代的术法大家卫恒卫巨山,乃是卫瓘之子。

    “卫恒遵命!”卫恒一脸严肃接令站在解系身旁,在场之人无不膛目结舌,感慨万分。

    此等凶险之战,卫瓘使爱子随军在前,别说卫恒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也未必能够保住性命。

    卫瓘继续发令道:“叔连,稚连听命!”

    解结,解育二将闻声出列上前领命。但闻卫瓘道:“我大军一路北上,必遭贼军百般阻挠,汝兄弟二人骑术了得,此间万余精骑交给你兄弟二人伺机而动,须待我军中红旗高举,方可出动!”

    解结与解育闻言齐声道:“大人放心,我兄弟定当不负大人所托!”

    卫瓘微微颔首点头,再三嘱咐道:“切记!就算是大军遭遇不测,若无红旗也不可妄动,否则军法/论处!!”

    话说到这里,在场文武大都是明白了卫瓘的用意。晋军北上,定然是躲避不了异族大军的拦截。别说用什么计谋,便是奇兵之类的也是无效。对方兵力雄厚,等闲万余人马就算越过了贼众的拦截抵达南皮外围,面对十数倍的敌军又能做点什么?

    卫瓘的办法乃是不得已中的办法,以自身为饵血战沙场,等到贼军以为晋军用尽了全力有所疏忽时,再以最精锐的骑兵突击搏一个反败为胜!平原晋军在八万左右,加上那一万的精锐骑兵将近十万人马。

    就算异族如何强悍,也要拿出等量甚至更多的战力投入战场,因此这一战虽然用了笨法子,可一旦获胜必是大胜,也是惨胜!

    眼下的晋国,能够获胜便是极不容易了,惨胜也是难能可贵……

    分拨以定正是众人齐心之时,振威将军刘琨眉头不展谏言道:“贼中势大,正是我等用计之时,此刻以血战搏之,非是上策!”

    卫瓘素来刚直,此番乃是抱着必死之心前来指挥作战,闻言不悦道:“越石无须多言,我意已决,此战当与群贼一决生死!”

    刘琨素来豪迈,此刻据理力争道:“此间兵力乃是邺都东方最后屏障,岂可轻易葬送,大人当从长计议别图良策,不可一意孤行!”

    卫瓘怒颜尽现,大袖一挥道:“你留下守城便是,余者各自准备吧!”

    众人各自散去,独留刘琨一人搓手叹息,想来又想,抬腿去寻解系等人去了。

    ……

    晋国大将司马越谨守晋阳城,这一日探马来报异族大军杀到!

    司马越对众将道:“河内王援军不日即到,异族进退无常,如今再犯,我欲迎战,汝等以为如何?”

    大将曲特道:“异族之辈速喜围城而后战,我军内外隔断是以屡屡被其各个击破,如今迎战乃是其一,城外尚须有所布置方可。”

    晋军各自据城而守,彼此少有动作,又畏惧与塞外大军野战,因此屡屡被围城。各地援军难以杀头重围,内中晋军又是不知外面消息,已然吃了不少的亏。对此晋国各部将领都是有所领悟。

    司马越道:“将军有何妙策?”

    曲特道:“晋阳外围山脉无数,末将愿引一军藏身其中,将军可连续数日出城交战,待贼中疏忽末将引军突其后,必可大获全胜!”

    司马越见状大喜,当下分兵万人交给曲特前去布置,自己提点三万人马在城下列阵等待异族大军。

    一个时辰之后,异族人马约有五六万人浩浩荡荡杀到城下,见晋军竟然列阵等待多时,不由得人人惊讶。

    自从双方开战以来,少有晋军有如此勇气,大都是龟缩城中或是献城而降。如今晋国奄奄一息,其国中兵将尚有如此胆魄,倒是也让人慨叹。

    匈奴大将马景一脸凶狠神色,见晋军尚算威武之师,嘿嘿笑道:“听说这一处的晋将没什么本事,这一战让给兄弟如何?”

    匈奴主将刘乘观察了半晌道:“敢出城作战,我看不是胆子大就是有所图谋!一路行来多是山路,正是伏兵的好地方,要格外小心才是。”

    “嘿嘿!有图谋也不过是背后偷袭罢了,我去后方准备,将军只管放心作战便是了。”那马景一听到刘乘的分析,顿时心花怒放,比起阵前这点功劳,若是能够击杀后方的晋军,倒是要轻松得多了。

    匈奴大单于把刘钦这素来的先锋调到了幽州作战,而并州方面改用刘乘。刘乘虽然武勇不及刘钦,可素来足智多谋,乃是刘渊族中少见的智将。往日作战鲜有败绩,其声望还在刘钦之上!

    因此马景本是想在阵前立功,可一听刘乘的分析,顿时便主动接下来伏击后方晋军的任务,甚至没有什么怀疑。

    见到异族大军迟迟没有出战,晋军阵中一将纵马挥刀奔到两军阵前喝道:“蛮夷之辈既犯我境,何不来战!”

    刘乘见状微微点头道:“地势复杂,山脉连贯,钱粮辎重要看得紧了,否则大单于怪罪下来,我可不保你。”

    马景嘿嘿笑道:“将军放心便是,马景自会小心布置,管让晋人有来无回!”

    “谁去迎战啊?”刘乘回头看了看各部族的将领轻声问道。

    匈奴大将汲无涉闻言纵马出阵,手中大斧横在马上打马绕着那晋将盘旋数周,打量个遍道:“我乃匈奴汲无涉,晋将报上名来!”

    那晋将横刀立马动也未动,一股凛冽杀气散发于无形,闻言冷笑道:“将死之人,何必多问,庞淳是也!”

    汲无涉听罢怪笑几声,正是纵马来到了庞淳侧翼猛地放马杀来,手中大斧挟带呼啸风声力劈而下!

    庞淳双腿一夹战马自动倒退数步,不理对方威力无匹的一斧,手中刀横横扫出,直取对方要害!

    “好功夫!”汲无涉见状又是怪叫一声收斧架住一刀,轮动大斧与晋将庞淳战在一处!

    两军各自呐喊助威,刘乘却是对战场局势不甚关注,派遣步卒在大军后方寻地安营屯驻,自顾自的沉思道:“此城地势险恶,强攻无益,大单于既把这天大的功劳给了石勒,我在此地也不过是牵制罢了。但这一路将领换了几人都是知难而退,若是不能取城,岂非辜负了大单于使我来此的苦心?”

    “若刘乘是心胸狭窄,不出气力之辈,恐怕你石勒此行是难有收获了!哈哈,可惜我刘乘堂堂丈夫,倒是石勒你信心十足,此行当真能立下奇功么!?”

    “收兵!”刘乘看也不看两军阵前的交战,仿似吃定了晋军不敢趁势来袭似的,下令守军。

    到了傍晚时分,马景派人传回讯息,后方已然布置妥当,只看晋人到底有何图谋了。

    那曲特率领万余晋军藏身山岭之中,自己带着几十人靠近战场观战许久。见异族大军毫无兴致的退了,心中顿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异族大军素来好狠斗勇,此番来战全然没有争强好胜的气势,反倒是稳如泰山般的安营屯驻,这样的气质与反常的行事,都预设着对方带头的将领恐怕并不是容易算计之辈!

    闷闷不乐回到屯驻之地,曲特在夜里挑灯沉思,思索如何能够退敌,同时心中也有些许的动摇。

    晋阳被围,城内的战力也不过四万五人罢了,后方的援军说是不日即到,可到底能不能道仍是未知之数。若是自己一战不成,恐怕晋阳会重蹈其他城池的覆辙,那个时候大晋还剩下什么?

    无论剩下什么,都是没了希望啊……

    山岭之中隐隐有嘈杂之音,片刻之后便是安静。曲特披挂持刀,出营率军查看,却是看营中副将带着一班人迅速靠近。

    “祖逖见过将军!”来人赫然是祖逖,祖约兄弟!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曲胡笳(上)

    更新时间:2013-04-21

    大军倾巢而出,留下的兵将不足五千之数。城中的百姓仍在忙碌着,人人都是带有一丝紧张,几分亢奋,心中祈求这次的出战定要获胜,蛮夷的战火切勿烧到这平原城中。

    愿望是好的,能否实现还要看前方的战事结果。

    负责留守的晋将刘琨并不乐观,坐在府中处理文案,心中却是生着闷气。自己本是并州的官吏,在朝中也是颇有名望之辈,本是调往南方征讨中原,如今诸军北上,自己却是留在平原,实在是让人郁闷。

    个人的郁闷不过是小事,如今军中的心态与卫瓘等主帅的心态才是让刘琨担忧的原因。

    国家即将灭亡,人人自危,即便是卫瓘这般素来强硬之人也是心中绝望,一言一行都是孤注一掷的做法,心怀必死之心。如此心态虽然值得众人敬佩,可对于眼下时局来说,当真是唯一的出路么?

    若能放平心态,以平常之心审时度势,即便对手强大也未必没有应对之法。敌强我弱,壁垒分明,这般形势之下妄想一击而逆转乾坤谈何容易?卫瓘非是睿智之主帅,晋军亦非清一色的强兵,正面搏杀毫无优势可言,即便侥幸得胜自身也是受创非轻。

    一场大战无法解决蛮夷之患,却因此自伤元气难以为继,如此作战方针乃是下下之策!

    朝中上下皆是这般心态,不是铺设后路,便是心有他属,能够尽忠的又都是抱着必死之心,却不肯转换头脑思虑应敌之策。这是晋国君臣的悲哀,亦是塞外联军造成的压力着实太大之故!

    人人惶恐,没人愿意相信晋国还有希望,可刘琨相信。若是自己手中有四五万人马,便足以在这平原抵挡住塞外联军的攻势!!奈何自己尚无这般军权,而这平原最后的兵力在开赴前方之后,究竟能够活着回来多少都是未知之数啊……

    胡笳一曲诉衷肠,天色渐暗,刘琨独奏胡笳消失于夜色之中……

    卫瓘催动晋军奋力向前,鼓舞士气,人人怀抱死战之心要与异族拼个生死!无论胜负,无论结果,这一腔热血势要洒遍每一寸土地,七尺之躯定要杀尽蛮夷方可倒下!

    晋国扬烈将军解系拍马挺枪引兵五千昂然前行,前方自有异族大军拦路,四面伏击!

    五千晋军神色不变,行动如一,列阵严谨,手持盾牌刀枪弓弩速度不便的依旧向前挺进!

    箭雨泼洒四面八方,异族人马中箭倒地者不计其数,然更多的异族战士早已来到了晋军眼前挥舞刀斧,短兵相接!

    外围的盾牌手一持盾遮拦,一手利刃不断向眼前戳杀!一伸一抽,鲜血四溅,眼前是数不清的敌人,只恨爹娘少生了几只手,不能尽数杀之!刀斧狠狠的斩在盾牌上,那盾牌纵然禁得住,可擎住盾牌的手臂却是发酸。

    手臂酸麻,动作难免不灵,况且那异族战士悍勇十分,揉身搏杀毫无套路可言,晋军往往没来得及变换招式,在遮拦数下对方的攻击之刻,仍被异族战士趁隙而入砍杀当场!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填补,一双脚行于血泊之中,踏在尸首之上,狰狞凶恶的面孔,刺耳穿心的哀嚎,骨折肉裂的疼痛,充斥着每一个人的眼中,耳中,脑中,心中!

    杀!

    唯有杀,方可解脱一切!

    杀!

    唯有杀,才能宣泄一切!

    前进的速度渐渐缓慢,终是难以行动,晋军推进至此不过两千余人罢了,阵势更是残破不堪,难以为继。

    解系浑身浴血,犹然大呼鏖战,卫恒身中数箭在马上寒蝉若噤,仍是挥剑驱杀蛮夷!

    号角声响起,晋国大军杀至!

    各路晋将分离驱杀战场上的异族步骑,异族人马似乎也是有所准备,分出半数人马转身抵御晋国主力,余者仍是扑杀晋军先锋残部!

    “此乃必死之军,拦之无益,传令各军放开道路,使后军抵之!”曹嶷在阵中指挥各族兵将厮杀,眼见晋军主力勇猛异常,作战冲杀毫无保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连忙传令!

    与这般死士激战,纵然能胜也是得不偿失,唯有以南皮城下的大军围杀方可减少损失。

    晋军一冲异族人马便已松动,鼓力再冲,竟是杀开了一条道路!

    见异族人马不堪一击,卫瓘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疾声高呼三军向前。晋军气势如虹,接应到解系等残部之后毫不停留追杀异族步骑向南皮城下杀去!

    虽是有意撤军,然以异族步骑之强悍在大军掩杀之前也是难以抵挡,落在后方的兵将抵挡不住,奋力死战仍是难逃被杀戮的命运。北营大将曹嶷对此无动于衷,自引北营人马早就先一步离开了战场。

    南皮城下异族大营连环密布,各部族闻讯调动兵力迎向晋国援军。南皮城中的晋将见了不由得连忙呼喊城中兵将观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自家援军竟可杀入重围,这是何等的振奋人心!?

    卫瓘催动三军鏖战南皮城下,力拼塞外各族兵马!这一战杀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无数兵将折戟沙场。南皮城内晋军看得热血沸腾,血脉喷张大开四门随之杀出,要内外夹击击退异族兵马!

    异族势大,分兵抵御一时仍是平分秋色之局,战场外围异族的铁骑纷纷杀来,瞅准晋军的软肋冲击不断!那晋军数万人结成阵势对于异族来说是莫大的威胁,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削弱,分割,渐渐的便陷入了苦战之中!

    北营大将刘伯根身先士卒,督率万人趁机攻城,曹嶷率领骑兵四下冲杀守御,减少晋军的对攻城兵将的影响。

    在外围观战的解结,解育二人一路追随,见大战连连不由得心惊肉颤!塞外步骑看似混乱无章,实则壁垒分明,混战一个时辰之后晋军落尽下风,唯一可以凭借的一股勇劲儿也用到了尽处!

    先前对方有意放晋军入瓮,此等行动甚是可疑,然卫瓘等人晋将热血上涌一时都是没能察觉,即便有人察觉在大趋势的掩盖下也是难以出声了……

    若任此形势发展下去,十几万晋军恐怕是全军覆没!!

    “重围之下我等杀入也是于事无补……”解结脸色凝重,略带几分苦涩道。

    解育也是一脸愁容道:“过于渴望胜利便是头脑发热的后果,人人如此,就算你我置身其中也是无济于事。”

    “此战之后,邺都以东怕是再没守御之力,我等此战岂非成灭国罪人?”解结苦涩表情加重道。

    “眼下大军要救,邺都也要顾及,我等不过一万骑兵……”解育两手一张,一副无奈的表情。

    以这一万骑兵不足以救出苦战的晋军,也无法阻挡异族他日的猛攻,兄弟二人四目相对,一时沉寂无声。

    “大哥尚在阵中生死未卜,你我兄弟唯有分兵而行了,我既为兄,当以我之言为准!”解结厉声道。

    解育急道:“兄长何出此言,难道我解育是贪生怕死之辈么!”

    解结摇头道:“出征之前刘越石曾言此行凶多吉少,颇有担忧之意。我与大哥观其智略非凡,深有远谋,乃是可以托付之人!此地大军虽危,为兄尚有解救之法,汝速速分半数兵马回转平原将此地情况如实告知,一切由刘越石做主!”

    “这……”解育见兄长一脸严肃,不由得泪下。

    “你我兄弟在此一别,怕是没有再见之期!你要好好保重,切勿辱没了我解家的门楣才是!切记,平原仍有一线生机,五千铁骑虽然不足为奇,在刘越石手中应有用武之地,好过在此送死!”解结与刘琨同朝为官,颇为了解此人,此时此刻对于刘琨抱有希望,更是不想自己的弟弟也跟着自己冲阵殉国!

    五千晋骑行动如风,在外围地区绕了一个大圈,终是锁定了异族大营的屯粮之处!

    南皮城下数十万大军胶着厮杀,五千铁骑毫无力度可言,即便杀入战场也是须弥即没。与其如此白白送死,倒不如一试攻击异族营盘的屯粮之所。此地十几万异族步骑,钱粮辎重必然无数,若能一举焚之,远的不说,眼下的大战晋军定然可以脱困!

    晋骑人人抱着必死之心,锐不可当!沿途一连击溃三支拦截的异族兵马,终是来到大营边缘!

    迎着箭雨解结挥刀开路,两侧铁骑不断落马,仍是无动于衷!

    眼看晋骑要冲入营中,忽而营门一开,一支汉人军队飞速杀出!为首一骑迅如疾电,白光一闪直斩解结!

    “来者何人!!”电光火石的交手,解结身中一刀,却是未能还以颜色,不由得惊呼道。

    那将一阵冷笑道:“王弥不过无名下将,何必相问!”言语间北营铁骑与晋骑冲撞在一处,各显手段激战起来。

    解结心中一凛知是难以如愿,然到了此时犹然不肯放弃希望!催马扬刀,全力杀向王弥,口中却是喝问道:“汝既汉人,何以事贼!”

    王弥放声笑道:“司马氏倒施逆行,篡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我王弥能亲手灭之,实乃毕生之幸也!似汝等司马氏鹰犬垂死挣扎,实是可悲!”

    解结勃然大怒,抡刀力战王弥!然那王弥刀法不见如何,招式却是快捷绝伦,一时杀得解结身中数刀,犹如血人一般。

    异族人马四面围上处处逼杀,晋骑骁勇也是难敌群贼一时间纷纷落马,自保尚且困难,遑论杀入大营之中了。

    “哈哈哈哈!可悲,可悲啊!”解结仰天大笑,状若疯狂,抡刀杀奔营盘之中,做垂死一击!

    战马高高跃起,方才落地,长矛从四面八方刺来,顿时戳/入解结体内!一声哀鸣,战马也是被戳了十几个窟窿,一人一马惨死营门之内……

    尘埃起,五千铁骑奔回平原。

    解育哭诉前方战况,留守平原的一干文武闻言各个呆若木鸡,寒蝉若噤。出发的八九万晋军,加上南皮城内的晋军,合计十几万大军竟然一夕之间落入危境!

    这十几万人乃是晋国在东线的全部力量,一旦消耗殆尽晋国等若是空不设防一般……

    刘琨也是愕然,自己想到了此战难有胜算,可也没料到塞外联军如此强势,竟然要一口吃下整个东线的晋( 惊雷入汉 http://www.xlawen.org/kan/55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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