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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说点什么,秦简却丝毫不却只是盈盈一施礼,“多谢,秦义士相劝!”

    秦简没有再跟周萋画说话,而是他转身朝周午煜、黄玉郎一作揖,“秦某人还有其他事,暂且别过,后会有期!”

    而后甩袖,大步沿着回廊前行。

    034 父女

    直到秦简彻底看不到了踪影,周午煜这才调转身体,他看一眼带着幂篱的女儿,又看一眼没有遮颜的外甥女,悠然叹了一口气,对卫琳缃身后的侍婢,道,“还不快扶你家娘子回府!”

    呵斥之情跃然于面上。

    卫琳缃岂能甘心精心设计的戏曲就这样终结,她蓦然抬头,刚唤了一声“舅舅”,却正对上周午煜那不可退让的眼神,悻悻然垂下头,“舅舅息怒,缃儿这就回府!”

    卫琳缃盈盈福了个礼,垂首小碎步沿着回廊出了院。

    在卫琳缃离开后,周午煜深呼吸,朝黄玉郎作揖道,“黄刺史,周某人携女,暂且别过,缉拿凶手之事,还请黄刺史费心!”

    黄玉郎本对周午煜没那么上心,但一想到秦简竟然给周四娘做记录,不敢掉以轻心,连连回礼,“不敢,不敢,这是黄某人的职责,周都护千万不要这么说!”

    得到黄玉郎的回礼,周午煜点头,瞥一眼抱着匣子的女儿,便转身也沿着回廊走去。

    周萋画在父亲迈步后,也上前给黄玉郎福了个礼,而后便随父亲而去,她在擦身过安夫人身边时,故意停顿了一下。

    安夫人拘谨的一拉手帕。

    周萋画却什么也没说,随即抬步。

    看着周萋画起步,余崖与周午煜的众位侍卫跟上,在侍卫都起步后,黄玉郎这才迈步。

    他看一眼拉着手帕面色僵硬的安夫人,“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半个字,你看老夫怎么修理你!!”

    安夫人性格鲁莽,却也有几分眼力见。

    自己败坏人家女儿的名声被父亲抓了个现行,也就周午煜碍于身份,不便于自己这个女眷理论,若是换做其他,今日定然难堪。

    更何况又听着在自己面前一向没正行的丈夫,说出这般发狠的话,安夫人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不敢做任何反驳,轻语道,“知道了!”

    看安夫人那副有不甘却必须接受的样子,黄玉郎转身对黄娉婷道,“你今后,也少与那卫琳缃来往!听到没有!”

    黄娉婷虽然长相与其母如出一辙,但这性格却丝毫没有遗传到安夫人的粗莽,不但沉稳,也缜密许多。

    刚刚这一来一往,黄娉婷一下子明白了,自这卫琳缃出现,她就觉得奇怪,卫琳缃几时对官舍与府衙之间的花园感过兴趣,今日还非要去那花园里逛逛,逛就逛吧,还说什么要拉上自己母亲。

    敢情自己这是被卫琳缃拉来垫背的!

    黄娉婷是又气又恼,被黄玉郎这么一责备,咬着牙说道,“是,女儿记住了!”

    却说,黄玉郎在责备夫人跟女儿时,周午煜跟周萋画已经到了府衙门口,卫琳缃已经上了马车,麻烦将车停在周午煜马车后。

    卫琳缃挑开车帘,探头看着周午煜。

    周午煜侧目看着坐在马车里的卫琳缃,越发觉得自己这外甥女好似没有母亲口里说的那么周全,于是抬手招呼卫琳缃的马夫先行离开,马夫不敢做耽误,扬鞭赶车。

    周午煜站立在自己马车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做恭敬相送模样的女儿,心中万般亏欠,明明是个有教养的娘子,却因克母子嗣被迁到外庄,更因此受到了种种非议。

    想想女儿的遭遇,周午煜便感慨良多,看来真到了把女儿接回来的时候了,道,“画儿,你母亲就很是想念你,相思成疾,卧床几日,不如今日,你随父亲一同回府……可好?”

    陈氏生病了?

    周萋画心头一惊,虽说这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虽说陈氏的性子让周萋画感到很无奈,但上次金簪一事,却也证明陈氏是个好母亲,只是若是进了侯府,这卫琳缃在玩什么火样,一来二往折腾下去,估计今天是别想出城了。

    周萋画思忖一下,夹了夹胳膊下的匣子,盈盈施礼,“儿也很想念母亲,只是今日,儿亲近秽物,怕是对母亲的病情……儿想着,今日回庄子上沐浴更衣,明日一早再去看望母亲,父亲觉得可好!”

    周萋画剖尸的画面历历在目,周午煜也觉得这样回府的确有众多不妥,便点头默许了女儿的要求。

    他的目光垂落在周萋画胳膊下的匣子上,记起秦简将匣子递给女儿时的画面,问道,“画儿,你与那秦义士,是如何相识的?”

    秦简?

    听到父亲的问题,周萋画一怔,流利回答,“昨日偶然相遇,秦义士得知我今日要来验尸,因好奇,特意跟来的?”

    昨日秦简吃饭时,周萋画特意跟他研究了这个问题,这是两人最终得出的标准答案,没想到周午煜还真询问了。

    想着周午煜还有那黄玉郎对秦简的恭敬,周萋画回答完周午煜的问题后,反问道,“怎么?父亲认识秦义士?”

    “不!”周午煜想都没想就给出否定答案,却又立刻改口,“认识!”,而后却又沉吟自语,“认识不认识,又是吾等可随便言语的!”

    周午煜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很轻,但周萋画仍然能隐约能听明白,周午煜好似是在说秦简的身份很特殊。

    周萋画试探道,“父亲,秦义士他不会是皇亲国戚吧!”

    这话一出,周午煜的情绪忽而激动起来,“儿,休得胡说!”

    骤然提高的声音,让周萋画忍不住打了个颤,看女儿被吓到,周午煜立刻又温和起来,低哑着声音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说完这句,他抬手指指自己的马车,对余崖说道,“余崖,立刻送四娘回庄上!”

    余崖与其他侍卫,一直默默站在一丈外,听着周午煜的吩咐,上前一拱手,“是!都护!只是……都护你!”

    “某徒步即可!”周午煜手指向侯府所处的位置,缓缓道。

    一听周午煜让自己乘车,他徒步,周萋画立刻说道,“父亲,不可!”

    “有何不可!”周午煜拉一拉袖口,说着就要付女儿上车。

    周萋画却连连后退,“父亲,人之行,莫大于孝,眼下这种情况,女儿担不起这种罪名啊!”周萋画说着就往府衙内看,黄玉郎正携着安夫人跟黄娉婷出来相送。

    周午煜边思忖着女儿的话,边抬头看向黄玉郎方向,为难皱眉,“这……”

    看到周午煜为难,周萋画再次施礼,“父亲不比为难,庄子也不过十余里,儿步行回去便可!”周萋画见父亲仍然为难,于是又说,“父亲若真的疼惜孩儿,就让女儿扶您上车吧!”

    听女儿这么认真的回答,周午煜不做任何推诿,答应道,“好!”

    周萋画将匣子放在地上,微微弯腰,抬起胳膊,“父亲请上马车!”

    035 巧合

    卫琳缃的马车摇摇晃晃、缓缓慢慢地行进着,在从主街拐向巷子后,卫琳缃示意马夫停下车。

    侍婢烟鸣挑开车帘,扶着卫琳缃下了马车。

    卫琳缃下车后,立于巷口,朝刺史府方向望去。

    就见周萋画正弯腰抬步,搀扶周午煜上车,一旁黄玉郎那谄媚的模样,看那副嘴脸定是在称赞着周萋画的行德。

    卫琳缃抿着嘴唇,心中暗暗发狠,多么完美的一出设计,若是只有周萋画跟黄玉郎独处,量她有一百张口,也解释不清楚,到头来,这名声一传出去,我看董家人还敢娶她入门!

    忽而,一记灵光闪如卫琳缃脑海,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周萋画不好好呆在田庄里,往这刺史府里跑什么?

    卫琳缃用力揉搓着手绢,发狠地对一旁的侍婢说道,“烟鸣,找个人问问,那周萋画为什么会出现在刺史府!”

    “是!”烟鸣深知卫琳缃性格,不敢有半点耽误,应声后,便朝刺史府方向看去。

    卫琳缃远远地盯着周萋画,眼睛冒火,周萋画啊,周萋画,不要怪姐姐!

    看着周午煜的马车上了路,周萋画施礼与黄玉郎等人告别后,这才拿着匣子离开,她以为秦简那家伙会猫在哪个位置突然窜出来,可等她都到了与春果约定的地点,也没看到秦简的身影。

    周萋画心想,这秦简定然是已经早早回庄子里,便放弃了对秦简的寻找。

    周萋画在春果下车的位置等了两个钟,眼看着离城门关闭的时间越来越近,周萋画着急了,她决定亲自去寻找春果。

    在与街坊们打听后,沿着歪七扭八的巷子,周萋画终于找到了那间传说中手艺最好的木匠铺。

    她将匣子用力往胸前抱了一下,伸手挑开了木匠铺门口的半幕帘。

    却见木匠铺里空空荡荡的,各种半成品零乱地散在地上,除去半成品,木匠铺里到处都是厚厚的木削,前世,周萋画挺喜欢闻这种独特的木削味道,香甜、清雅,但在这闷热且没任何制冷设备的古代,木削叠加挤压,就只有腐烂的难闻问道。

    “有人在吗?”周萋画放下半截幕帘,迈步进木匠铺。

    幔鞋踩在木削上,如同踩在湿哒哒的泥上,周萋画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着,突然一男一女激烈的争吵声从铺子里面传来。

    “你这个小弟真不懂得变通,又没说不给钱,但也不能你说多少就多少啊!”

    “这位姐姐,不是某不懂变通,师父特意叮嘱过,这匣子,低于十两不卖!”

    “哎……不卖,不卖,也不能一口价吧!”女的大声嚷嚷道。

    周萋画皱了皱眉,这个女声不是别人正是春果!哎,这丫头,到哪都能跟人吵起来!

    “春果!”周萋画出声喊道。

    春果一听周萋画的声音,小跑着从店铺伸出奔出来,“娘子!”

    天气闷热,木匠铺通风又不好,春果又一直处在情绪亢奋状态之中,脸蛋红扑扑的,刘海被汗水淋湿趴在额头上湿哒哒的。

    春果的身后,跟着一穿着青色布衣的男子,说是男子有点不贴切,不过是十岁左右的模样,顶多算是男童,也难怪春果要喊人家老弟。

    男童紧随春果出来,一看周萋画戴着幂篱,又听着春果的称谓,猜出这指定是春果嘴里说的那位买匣子的主人,停步,作揖,用哭腔对周萋画说道,“娘子,你就让这位姐姐放过某吧,她都跟某磨了两个多时辰了,若是可以,某定然早就卖了!”

    春果见到周萋画还处在兴奋中,还没等她把今天自己的收获说出来,就被这男童抢了先,春果恼怒,“你这个小儿会不会说话,儿是真的想买,讨价还价懂不懂!”

    周萋画朝男童微微施礼,转身看向春果,“到底怎么回事!”

    “娘子,娘子,你随奴婢来这!”一听周萋画询问,春果再次提起精神,拉着周萋画就往刚刚她跟男童讨价还价的位置奔去。

    周萋画胳膊夹着木匣,就被春果拽到了内间。

    “娘子,你看这是什么!”春果边接过周萋画手里的匣子,边抬下巴朝内间里书案。

    桌上竟然放着一打开的木匣,上匣面,下匣面竟然都安装着做工精致的内衬,内衬里雕琢着形状不一的凹槽,猛然一看,竟然跟现代法医勘察箱的结构一模一样。

    为了看得更真切,周萋画一把摘下幂篱,立于一旁,拿过刚刚被春果拿到手的匣子,打开来,拿出止血钳,放入其中一个凹槽,竟然纹丝不差,凹槽上还钉着用来固定的布条。

    周萋画暗暗吃惊,能做出这物的定然与现代人有关啊,难得这木匠铺里也有自己的同乡!

    一旁的男童见到周萋画这般激动,在一旁解释道,“这木匣是师父五年前受人所托定制,当时那位客人还付了五两银子的定金!若是真卖了,到时那客人寻来,师父还得翻倍赔偿,是一分钱也挣不到啊!”

    男童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出来,“这匣子用的可是百年金丝楠木,师傅耗时三年才打造完成,这材质手工十两银子都不止,若不是师父给订了十两银子,某才不舍得这个价卖人呢!”

    周萋画默默点头,“这匣子的确为上品,只是这十两,的确有点太贵了!”

    早上离开时,周萋画给了春果三两碎银,做个匣子花三两,这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十两银子的确太贵了。

    “就是!金丝楠木虽贵,但这匣子才用了多少,就算你师父耗时三年完成,也不见得天天盯着这一个匣子吧!你师父的手是金手吗?”春果出声嚷嚷。

    一听春果有点羞辱自己师父的意思,男童气愤不已,但无奈人小舌拙,结结巴巴地只说出一句话,“你,你不得侮辱师父……”

    “儿就说你师父了,怎么滴吧!你要打人吗?”春果两个时辰都在跟着男童磨嘴皮,始终没捞到好,这下可得意了。

    在春果跟男童打嘴架时,周萋画正将秦简送她的木匣里的解剖工具一一拿出,放到这卖十两,有着完美凹槽的木匣里。

    结果不多不少,解剖工具全部装了进去。

    只是一种单纯的巧合,还是这木匣本就是为自己手里这些工具打造的?

    周萋画几乎被这巧合惊呆了,她有点木讷地将解剖工具一一收回自己匣子,而后,温和对男童说道,“劳烦问一下,这位定做木匣的人,可是位男子?”

    男童正被春果弄得恼怒不已,猝然听到周萋画这么温和的声音,略有不适应,“额……这个,某不知,五年前,某还未跟着师父!”

    “奥,原来如此!”问不到答案,周萋画心有失落。

    正当她伸手拿起一旁的幂篱,准备戴上时,忽听外间,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定做木匣的人,是位娘子!”

    036 匣子的主人

    周萋画循着这一苍劲之声看去,就见一高大身影迈步进了内间,竟是位年逾半百的老者。

    他穿着灰色布衫,头戴来黑色幞头,面相清瘦,显得颇有风骨,周萋画瞥眼看一下男童,从他显露出的恭敬神态上,便猜出,这位定是他口里的师父。

    转身面对这位老者,福礼道,“儿,周四娘,见过师父!”

    老者手背于身后,眼睛眯长,打量着周萋画,而后眼光流转,将注意力放在了至于书案上打开的木匣,问道,“周四娘,可是对老朽雕琢这木匣感兴趣?”

    听老者直奔主题,周萋画干脆回答,“正是,儿很想买下这木匣,无奈出价太高!敢问师父,可有周旋的余地!”

    老者微微一笑,轻捋颚下美须,“价钱好说,只是老朽有几个问题,还望周四娘指教一二!”

    周萋画听出老者这是想用问题来作为价格退让的条件,自然答应,“师父请说,四娘定然知无不言!”

    老者点头会意,随即转身指引周萋画到另一室详谈。

    周萋画紧跟老者,春果拿着幂篱跟装满解剖工具的匣子跟在周萋画身后,男童则根据老者的吩咐,双手捧着那要价十两的匣子,不远不近地站在春果身后。

    “周四娘,请坐吧!”进入另一室,老者伸手指指正位的圆椅示意周萋画入座。

    周萋画正打量着这处宛如另一世界的房间,忽而听到老者让自己入上位,连连拒绝,“不敢,不敢!”

    “那你随意吧!”老者不在勉强周萋画,自己坐在正坐的圆椅上,挥手示意男童把匣子放在自己面前,仔细摆弄确定匣子跟他离开时无异后,抬目看向周萋画。

    “周四娘,你为什么对这定做匣子的人那么感兴趣?”

    “是这样的,儿一友人送了儿一套器具,但无奈器具使用不太方便,儿便画了图纸想着定做一合适的匣子!”既然老者如此干脆询问,周萋画也不做任何隐瞒,原原本本地回答,“岂料刚巧在师父您这寻得合适之物,儿刚刚摆弄了一下,发现正是儿需要的!便猜测着,是不是送儿器具的友人在这定做的!”

    “你那位友人是男子?”老者眼睛眯长,询问道。

    “正是!”

    周萋画的干脆让老者对她印象颇佳,老者继续说道,“看来让你失望了,定做这匣子的是位娘子,而且是在五年前!”

    老者扫视周萋画一眼,见其面露失望,于是继续道,“周四娘刚刚说,是画了图纸想定制,不知能否让老朽看看图纸啊!”

    听老者的话,周萋画抬手示意春果拿来图纸,春果连忙从袖袋里掏出早上周萋画给她的图纸,恭敬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图纸,不过是扫了一眼,脸色骤然大变,“你,你这图纸从何得来!”

    老者骤变的脸色让周萋画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开始接近这匣子与秦简给她的勘察箱真正的关系。

    周萋画定了定神,指指春果手里的木匣,“根据木匣里的器具绘制而成!”看老者对木匣感兴趣,周萋画便抬手示意春果捧着木匣上前。

    春果打开木匣,递到老者面前,老者垂首,看向匣中,不过一顿,立刻敛容,“这就是你那友人所赠的器具?”

    “正是!”周萋画点头答道。

    周萋画话音刚落,老者已经起身,惊得春果连连后退,抱着盛满器具的匣子,退到周萋画身旁。

    却见老者,合上放在面前那订制的精致木匣,双手端捧着,走到周萋画面前,“这个木匣,是周四娘你的了!”

    我的?周萋画诧异,连忙起身,推辞,“为什么?”

    “五年前,那娘子来老朽这定做这木匣时,就拿了一套跟周四娘手中一模一样的器具,那位娘子曾留言道,若有朝一日有人拿着这套器具来,便直接交予人家即可!”老者说话时垂着头,等说完抬头与周萋画四目相对时,眼中却是泪光连连。

    周萋画听完这番话,立刻明白那位娘子五年前,已经料想到自己可能无法亲自来取这订制的木匣,“可师父,你如何断定,儿手里这些器具就是那位娘子的!”

    “匣子盖顶内侧有提字!不会错的!”老者声音忽然飘渺,有气无力,说完这话,他就挥手示意男童,“师父累了,迟儿替为师,送周四娘!”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周萋画心中疑惑满满,却也知道就算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与其打扰了这位师父,落得无礼之名,不如回去找那秦简直接问个究竟。

    周萋画起身,朝老者盈盈福礼,“多谢师父,周四娘暂且别过!”

    男童送周萋画主仆出了木匠铺,便将订制的木匣交给了春果,“这可是师父多年来的心血,娘子定要好好珍惜啊!”

    男童的个子不过刚刚到春果的肩膀,脸上还显稚嫩,这幅小大人说话的模样,引来春果“噗嗤”一笑,“知道了,定然好好珍惜!”

    男童看出春果对自己的嘲讽,脸骤然一红,朝周萋画作揖后,转身便回了木匠铺。

    在那男童的身影完全不见时,周萋画从春果手里拿过男童慎重交来的木匣,打开后,从内衬底端拿出一条长带子,合上匣子系在匣子两端,而后挂在了春果的肩膀上。

    “啊,娘子,你怎么知道这匣子里还有条可以这样绑的绳子!”看到周萋画的举动,春果惊呼连连。

    周萋画抿嘴一笑,这不过就是现在女士皮包手拿跟肩背的设计,哪个女子还没几个可以两用的包呢。

    笑归笑,周萋画已经断定,五年前,那位订做这木匣的女子肯定是跟自己一样穿越而来,而那位女子也定然与秦简有关,要不然秦简怎会有这解剖的器具,还有他手中那个“找”字,从何而来。

    周萋画想着,就伸手打开了春果另一只手上盛着器具的木匣,果然在盖顶上发现了雕刻而成的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落款:深醉!

    这是一首情诗,是那位娘子写给秦简的吗?还是……

    周萋画感觉一阵头皮发麻,紧接着便是一阵失落,原来秦简有心上人了,难怪明明将匣子赠予了我,还那么在意。

    “娘子,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快点了,要不然出不了城了!”春果看看西沉的太阳,又见周萋画在愣神,督促道。

    【某月在书评区做了个小小的调查,调查结果为50%的亲,想看对手戏,跟秦简的身份故事,那么某月就说一点关于秦简身份的故事,于是这一章就诞生了,哎,心怎么这么疼呢!】

    037 张义死了〔一棵无聊的树的加更〕

    周萋画心中虽然怅然所失,却没有表现出来,她轻应一声,将匣子递给春果,伸手戴上幂篱,便与春果一道,沿着巷子上了主街。

    时间已经迫近酉时,街上随处可见着急出城,步履匆忙的人们,见春果一脸着急,周萋画也不禁提了提步子。

    就在主仆二人快要走到城门口时,忽而传来守城官兵的一声吼叫,“都让开,都让开!”

    听到这声,春果心想坏了,这是要关城门了,于是她拉一下背在肩膀上的新匣子的带子,一手抱紧旧匣子,另一手拉一把周萋画,“娘子,快点要关城门了!”

    在官兵吼叫声,周萋画也踮脚看向城门口,但她看到的却不是民众着急涌向门口的画面,而是靠近城门的民众减缓步子,分列在城门口。

    这不是要关城门的征兆,反倒是像有什么事情发生,需要避开道路的样子。

    担心春果不明缘由上前会引来麻烦,周萋画伸手拉住了春果。

    “啊呀呀,娘子,你做什么啊,再不快点,可就出不去了,奴婢可不想回侯府借宿呢!”春果大呼小叫道,她这么害怕,自然不会是平白无故的。

    周萋画刚搬出侯府时,春果有一次进城办事,错过了出城时间,不得已回侯府暂时借住在一熟识的小姐妹那,结果被年氏身边的陪嫁周娘给发现了,自己受到了挤兑不说,还连累了自己那位小姐妹。

    “乱叫什么,你自己瞅瞅到底是怎么回事!”周萋画手指城门方向,压着嗓子低声说道,说罢,自己转身就立到街边。

    春果踮脚看去,就见非但城内人们闪出一条路,城外民众也自觉避让了,远远看去,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疾驰而来。

    “咦,好像真的不是急着关城门呢!”春果恍然大悟地说道,于是她也自觉后退,并排跟周萋画站立,只是那嘴里还继续喃语:“不会是有什么大官来咱们洛城吧?”

    “大官?你还惦记着见今上啊!”周萋画调侃道,岂料她,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张郎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怎么会有女子的哭声,周萋画诧异,转头看去,就见从几名着灰色粗布衫的小厮簇拥着两位穿华服的人疾步迎向城门方向。

    两名穿华服的,一老一少,年长的是个五十出头的男子,广袖华服,瘦长的脸,虽然表情焦急,但小眼睛里,还是透出一股让人过目不忘的精明。

    而那年少的个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络纱裙,扎着俏丽的双刀髻,两点白色珠花插在发髻上,除了手腕上一串石榴花的珠链外,周身上下除了白色没有一点其他颜色,就连脚上穿的那云头高缦上绣的也是白色的玉兰花。

    “啊,怎么是她!”春果瞧了这女子一眼,不禁失声道。

    “怎么?你认识她?”一听春果这般说,周萋画立刻追问。

    “是,她便是相融合的孙六娘!”春果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相融合?就是上次典当金簪的当铺。

    那这孙六娘,自然就是春果嘴里,定张义为夫婿的娘子了!

    想着春果说起张义时的羞涩,周萋画自然能够明白春果此时的表情,只是……只是这孙六娘为何哭得这般伤心?莫非是那张义出事了?周萋画猜想着,便探头看向城门方向。

    就见城门口,驶来一辆马拉着的平板马车,马车速度很快,卷起了洛城城门口的尘土,虽然距离有点远,又有尘土飞扬,但还是能辨别出,车上躺着一个人,是个穿着白色袍服的男子。

    第六感告诉周萋画,这个男人就是张义!

    为了避免春果会有情绪上的起伏,周萋画轻轻朝她身边移动步子,以便春果做出不当行为时,最快递出手控制住她。

    城门外的马车,街道尽头走来的孙六娘,最后巧合地汇集在了周萋画跟春果面前。

    孙六娘疯扑到平板车上,嚎啕大哭,“张郎啊张郎,奴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能当真呢,张郎啊,你睁开眼看看奴家啊,你走了,奴家怎么办啊?”

    听着孙六娘的哭喊,周萋画翘脚看向平板车,却见车上平躺着的人,的确是那俊美的郎君张义,他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衣服上的水已经把板车淋湿,口鼻周围有着明显的泡沫痕迹,双手指甲有墨绿色的污渍,溺亡?

    “张郎啊,奴家不过是试探你,谁曾想你还真去了那金潭桥了!张郎啊,你走了,奴家怎么办啊?”孙六娘继续哭泣。

    还真是在金潭桥下溺亡的,那里水草茂盛,如此说来,那指甲上的墨绿色自然就是因挣扎而附着的水草了。

    “娘子,可以扶奴婢一下吗?奴婢有点晕!”身边传来春果弱弱的声音。

    周萋画连忙把视线从张义身上拿开,投到春果身上,就见春果小脸惨白,瞳孔放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张义的尸体。

    周萋画自然能理解春果的心情,连忙将她肩上那订制的匣子拿下,背在自己肩膀上,随后一手接过装着器具的刻着字的旧匣子,另一只手便去搀扶她。

    而这时,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柳神医来了!柳神医来了,或许张义还有救!”

    这一嗓子一喊出,人潮突然涌动起来。

    春果的意志力也随着这人潮的涌动突然崩溃了,她很想上前看一下张义,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重重朝周萋画这边倾了过来。

    周萋画一手拿着匣子,一手撑住春果,人流汹涌中,她还想顾及肩膀上拿新订制的匣子。

    但不过是几秒钟,周萋画就立刻支持不住了,她要被这人浪冲倒了。

    身体在倒下的那一刻,周萋画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木匣,却又察觉到,那老者刚刚赠予的匣子要被压在身下,于是又想将那匣子也抱到胸前,却又不忍心松开春果!

    啊,不!

    周萋画心中无声呐喊,我怎么那么倒霉啊,不过是想要个合适的勘察箱,老天就不能随了我的愿嘛!

    估计是老天爷听到了周萋画的呐喊,就在要躺下去的瞬间,一双手撑在了她的腰间,她没有倒下去,新匣子也没有落地!春果也没有被人流冲倒!

    “这位娘子,做人不能太贪心!”没等周萋画晃过神来,一明朗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朵。

    身体的倾斜,让周萋画的幂篱闪开了一角,透过这一角,周萋画看到与自己身体接触的是一年轻男子,他眉飞入鬓,木若寒星,着实是个俊美的男儿。

    为避免失态,周萋画腰部一用力,直起身来。

    却见这俊美男子身着一袭浅藤色绫罗长袍,腰中更是佩戴着白玉战带,显得人气宇轩昂,意识到周萋画打量自己,他那如星辰般的眼眸微微下弯,嘴角上扬。

    他笑了。

    这一笑,嘴角却露出两个与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酒窝。

    周萋画默默看着这个男子,心中想道,好一个会微笑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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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8 会笑的男子

    男子似乎知道周萋画在想什么,愈发笑得不隐晦起来。

    周萋画抬头看着男子,他的笑明艳至极,如阳光般散落下来,周萋画沐浴在这微笑里,如同这世上再无他人,独剩自己一个人享受着这笑容的美好!

    这笑,真似妖孽!

    周萋画默默心想,立刻收神。

    她确定春果没事,这才弯腰对这男子盈盈施礼,“多谢郎君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男子作揖,回答,这声音竟然也如他的笑容一般带着一股魔力,明朗却带着一股扣人心弦的磁力,如此独特的声音,如擦过皮肤的羽毛一般,撩动着心弦。

    妖孽,这人据对是个妖孽!

    周萋画向来不以貌取人,也绝非颜控,但直觉告诉她,少接触这个妖孽,能避免很多麻烦,于是乎,在男子说完话后,周萋画就拉一下春果,示意立刻离开。

    “娘子,不要走!”春果眼睛直直看着被人围住的张义的尸体,弱弱说话,她双手紧紧扣住周萋画的胳膊,两行眼泪就顺着脸颊悄无声息的滚落。

    一段算不上爱情的感情,就这样从春果的生活里分割了出去,那一刹那,周萋画竟然莫名想到了秦简,她的心也跟着春果抽动了一下。

    “让一下,让一下!”融合和的仆役根据柳神医的吩咐,开始维持现场的秩序,示意大家不要围住平板车。

    仆役围成圈,将围观的人群向外哄,刚刚站稳脚的周萋画就又被往后挤,累赘太多,周萋画又要跌倒,她踉跄一下,后背触碰到一硬物。

    周萋画也没多想,就直接依靠在上面,任人流往后移动,周萋画丝毫没受到影响,她一手端着匣子,一手拉着春果,就跟长在地上一般。

    几秒钟后,仆役控制好了局面,不在往外扩张区域。

    周萋画这时才注意到,她跟春果竟然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清清楚楚就能看到张义尸体的情况。

    视线看去,柳神医正在给张义做着检查,他拿出三根银针,扎在张义的头部印同,攒竹,及嘴唇水沟,这个三个||穴位上,没有任何反应。

    柳神医直起身来,无奈的摇摇头。

    这是没得救的意思了。

    看到柳神医的答复,原本控制住情绪的孙六娘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孙六娘这一哭,春果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情急之下,她也不管丽娘的叮嘱,拉扯着周萋画的胳膊道,“娘子,娘子,春果求你去看一看,看一看他还有救吗?”

    春果的声音刚落下,还没等周萋画回应,那个独特的声音,又想起在周萋画耳畔,“哦,你家娘子也懂的医!”

    啊!一听着声音,周萋画这才意识到,她依靠的哪是什么墙壁啊,明明是个人,还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妖孽男!

    周萋画戴着大大的幂篱,幂篱的圆端正好卡在妖孽男的脖子处,他头侧向一边,不用多言,也能看出周萋画的倚靠让他很不舒服。

    周萋画慌忙转身施礼,“对不起!儿以为倚靠的是墙壁!”

    “不必客气!”妖孽男扭动一下脖子,瞬间恢复平静,继续追问道,“这位娘子,你也懂医?”

    妖孽男平静地看着周萋画,刚刚撑住周萋画腰时,幂篱扬起一角的惊鸿一瞥,让妖孽男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乌发蝉鬓,脸若银盆,眼同水杏清澈,国色天香,略施粉黛,似娇弱,却偏偏长得一双浓眉,妩媚却又飒爽英姿。

    尤其是左眉中间那颗黑痣,更是在挑.逗着他,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任何一处跟这位娘子对谈的机会。

    周萋画察觉到妖孽男话的真正意图,倏地抬头,“没有,她的意思是说,让儿去确认一下那郎君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知为何,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让这个妖孽男知道自己会医是件很麻烦的事。

    听到周萋画不友好地回答,妖孽男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用确认了,人已经死了!”

    他缓慢地抬起右臂,动作清逸悠然,语气也不似刚刚明朗,深沉了下来,“一个时辰前,某路过金潭桥时见到过这位郎君!他独自一人拿着渔网,乘船在桥底打鱼,听桥上他陪同的仆役说,是给心上人打鱼吃!”

    妖孽男说着侧身看向那悲痛欲绝的孙六娘,万般怜惜地摇摇头,“却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就从船上消失了!据说是船桨被水草缠住,人在拉扯时,不幸落水!”

    “金潭桥水下状况复杂,水草丛生,吾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从桥下的水草堆里打捞上来,哎,为时已晚啊!”

    听妖孽男这么一说,周萋画这才注意到他袍服的下摆是潮湿的,袖口也有点点绿色草渍。

    从金潭桥到城门口,像刚刚马车的速度,最多也就两刻钟,一个时辰前落水?这就说明张义在水里至少呆了一个小时,金潭桥下的水草堆也就是严大牛出事的地方,那里周萋画比较熟悉,莫说一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生还的可能性都不大。

    周萋画拉一下春果,无奈地摇摇头。

    春果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周萋画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眼看着春果的哭声,就要覆盖住那孙六娘,周萋画朝妖孽男盈盈一福礼,拉着春果,( 医谋论 http://www.xlawen.org/kan/55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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