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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玛丽却神恍惚,大歇斯底里,拼命撕扯着头,越嚎啕大哭:“我怎么能冷静啊?我失去了公公,现在又要失去丈夫了,让我怎么冷静得了啊!天主啊,快饶恕我吧!”这时,她忽然现了金铃,冲着金铃就大吼起来,“你这个魔鬼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真想掐死你!”说着,张牙舞爪就向金铃扑过去,却被维克多一把拽住了。

    金铃两眼饱含委屈的泪水,转身向楼上跑去……

    “玛丽,你不应该跟她撒野!她跟赫夫曼只不过是在中国认识的,她跟豪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维克多嗔怪玛丽。

    玛丽被维克多抢白得哑口无,扑到维克多母亲怀里绝望地哭喊起来:“我恨死他们了,我真想杀了他们,为我的豪特报仇啊!”

    大家正沉浸在悲愤之中,这时,只见金铃换上了那套海蓝色连衣裙,化着淡妆,挎着皮包,匆匆向楼下走来。

    一看金铃的打扮,大家顿时一愣。

    “您要去哪?”维克多急忙奔过去把金铃堵在楼梯上。

    “去布鲁塞尔。”“去布鲁塞尔干什么?”

    “找赫夫曼将军!”

    “找他干什么?”

    “到时候再告诉您!”说着,金铃就要从维克多身边走过去,但却被维克多一把拽住了。

    “必须现在告诉我!”维克多用异常严肃的目光盯着金铃。

    “维克多医生,您不觉得您做得太过分了吗?”金铃嗔怪一句。

    “丝毫不!”

    “您不觉得您在干涉我的私人权利吗?”

    “可我必须为我的同胞负责!”

    “您怀疑我去向赫夫曼将军告密?”金铃疑惑地反问一句。

    维克多没有回答,以默许来承认她的问话。

    “您错了!”

    “那您找他干什么?”

    金铃不想说,可又不能不说了,只好嗫嚅出半句话:“我还没有把握……”

    这半句话,就足以使聪明的维克多明白她的动意了。

    “您想找赫夫曼为豪特他们说?”

    金铃没有否认。

    “您还是为了证明自己吗?”

    是的,刚才在街上听到有人骂她表子,她用中国的礼节去祭奠亡灵,完全是为了证明自己。但现在,当她看到玛丽她们痛不欲生的样子,她虽然遭到她们的唾骂,却丝毫不怨恨她们,人心比自心,她对她们产生了深深的同,所以,她决定去找找赫夫曼,问他为什么要处死这些无辜的群众?

    一听金铃要去找赫夫曼为八个人说,几个女人顿时惊讶得面面相觑。

    玛丽立刻扑上来抱住金铃,声泪俱下,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金铃小姐,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呀!我向您道歉……对不起,金铃小姐,我是混蛋!我完全错怪了您,请您千万原谅我啊!求您无论如何救救我的豪特,我不能没有他!金铃小姐,拜托您了!我知道您是赫夫曼的朋友,只要他说一句话,我的豪特就能活命了!求您了!”说着,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了金铃面前,抱住金铃的双腿苦苦地哀求着她。

    7。我不是亲德分子(7)

    其他几个女人也都纷纷地跪下来,苦苦地哀求金铃:“金铃小姐,求你一定救救我们的亲人啊!”

    “求您看在天主的面上,千万救救我丈夫啊!”

    “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金铃弄得手足无措,急忙拽她们起来,他泪眼婆娑地说,“请各位姐妹放心,我虽然不是比利时人,可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我也有哥哥、姐姐,我的国家也被日本占领了。***我姐姐一家都被日本鬼子杀害了,我已经饱尝了痛失亲人的痛苦……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可我不敢保证,赫夫曼将军跟我只是朋友,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非常感激您!真没想到您是这么好一个人,我们都错怪了您……”玛丽歉意地说。

    “这样吧,金铃小姐,我陪您一起去。我拿着全镇群众的联名求信,也许会更好一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金铃的拉丽特忽然这样说道。

    “啊,那也好……”金铃爽快地答应了。

    但是,维克多却表示怀疑:“赫夫曼能同意会见一个陌生人吗?”“我就说是我的朋友……”金铃说。

    “对,您就说我是您的朋友!”拉丽特忙过来搂住金铃的肩膀,亲切地说,“金铃小姐,没想到您是这样一个正义之人,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非常敬佩您。”这是拉丽特的心里话,她对这个漂亮的中国女人一直怀有强烈的敌意,但今天,金铃的举动却深深地震撼了她。不过,她所以做出这番决策却是另有一番打算的。

    “谢谢。”金铃太单纯了。

    维克多却觉得不应该让拉丽特去,可他又拿不出否定她去的理由。

    临走之前,维克多把金铃叫到自己的卧室,语重心长地叮嘱她:“金铃小姐,您要做好思想准备,赫夫曼现在是德国派驻比利时的军政总督,而不是躺在您家病榻上等待你们救治的病人了!而且,他现在身居要位,是希特勒的心腹。否则,他不可能被派驻两个国家来担任军政总督。所以,您千万不要用多年前的眼光来看待他。毫无疑问,他即使不是一个残酷的法西斯分子,他肯定也要维护他们德国的利益,而不是比利时人民的利益!您一定要清楚这点。不过,您跟他是多年的朋友,你们一家又有恩于他,他也许会给您一点儿面子。所以,您对他要动之以,晓之以理,以求唤起他的良知,当然,如果他还有良知的话!”

    金铃铭记着维克多的一番叮嘱,和拉丽特一起乘着马车上路了。拉丽特换上了一套漂亮的花色连衣裙,捧着一束鲜花,人打扮和很靓丽。

    傍晚时分,马车在烟雨蒙蒙中来到海斯兰特城堡,下车前,拉丽特将鲜花和联合签名信交给了金铃,说:“您拿着要比我带着更好一些,您毕竟是赫夫曼的朋友!”

    金铃没有想到,她接过来的不是鲜花,而是一场灾难。

    赫夫曼一听是金铃跑来见她,立刻欣然同意了。

    警卫对她俩进行一番例行公事的检查之后,正准备放行,这时,一名警卫忽然从鲜花里的现了一把匕……

    这使金铃和拉丽特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1。身陷囹圄(1)

    赫夫曼绝不相信金铃会对他下毒手,即使她对他有些误会和看法,也不至于来刺杀他,除非她被人收买了,可他坚信她不是一个能被金钱收买的人。

    他怀疑肯定是跟金铃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干的。

    “要派一个可靠的人,对她俩进行秘密审讯,一定要挖出那个女人的幕后指使者!但不要弄得满城风雨,有结果立刻向我报告!”赫夫曼命令胡里昂。

    “是,阁下!”

    尽管并不怀疑是金铃干的,但毕竟在金铃身上生了这种令人不愉快的事,赫夫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处处呵护她,爱护她,到头来却生了这种事?但是,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他的茫然与失落,伤感与疑惑,很快就被将军的冷静取而代之了。他考虑着:这次谋杀行动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背景?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是不是盟军派来的杀手?他的思绪很快就被安德鲁带来的消息打断了。

    “报告总督阁下,比利时出现了许多反战报纸!”

    赫夫曼翻看着安德鲁带来的一沓油印小报,不禁大吃一惊,通篇都是恶毒攻击纳粹德国的,大骂希特勒是法西斯分子,号召比利时人民团结起来,打败德国法西斯!小报上居然还准确地报道了德国飞机被英军击落的数目,以及英国相丘吉尔号召全国人民血战到底的演说词……

    “还有一个重要况,安特卫普的动机修理厂生重破坏事件,造成了工厂停工!”

    “竟然生了这种事?”赫夫曼没想到小小的比利时也开始反抗了。在他看来,这个一直被西班牙、奥地利、法国、荷兰等许多国家统治的,直到1830年才宣布独立、仅有九百万人口的君主立宪中立小国,民风古朴,民众顺从,不会有多大的反抗能力,现在看来,绝非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了。

    “总督阁下,我建议没收比利时居民的所有收音机,一律不许他们偷听英国广播,断绝英方的一切消息来源,违者以私通英军论处!从现在起,对所有的城市、乡村实施夜间宵禁,不许任何人随便行动,防止地下反抗组织在夜间活动!否则,一旦让反抗势力猖獗起来,我们是很难办的!”

    赫夫曼觉得安德鲁很有头脑,立刻同意了他的方案,决定从明天开始实行全国宵禁;没收一切收音机,断绝英方对比利时的一切影响!

    安德鲁走后,赫夫曼的心越感到沉重,几天时间,接连生了这么多反抗事件,而且,有人居然带着匕来打他的主意了,他越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审讯是在城堡的一间地下室里秘密进行的。

    “是我干的,跟金铃小姐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把她放了,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面对胡里昂派去的审讯官,拉丽特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不是她!是我买的鲜花!她根本不知道匕的事!”金铃本来气坏了,你拉丽特竟然要来刺杀我的朋友,简直是岂有此理!但一听到拉丽特这番勇敢的坦之后,又立刻为她担起心来。拉丽特一旦承认是她干的,肯定没命了,所以就脱口喊出了这句话。

    拉丽特简直惊呆了。她不相信这番话就是从身边这位瘦小的中国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这等于从她手里夺下绳索往金铃自己脖子上套啊!瞬间,她那颗被复仇烈火烧焦了理智的心,顿时感到无比愧疚,觉得太对不住这位中国姑娘了。

    “不!不是她,是我!”拉丽特急忙大声喊道。

    “拉丽特,您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明明是我买的,您怎么硬说是您买的呢?”金铃狠狠地瞪着拉丽特。她觉得自己承认了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毕竟有赫夫曼的关系,拉丽特承认了肯定会被处死的,所以极力保护着她!

    “不!真的是我!你们不要相信她,是我要杀死赫夫曼的!”拉丽特不忍心把掉脑袋的事推给一个无辜的中国姑娘。

    “不!长官……”金铃还想争辩下去,却被审讯官厉声制止了。

    “两位小姐,不要再演戏了!既然你们都承认是自己干的,请问,你们为什么要刺杀总督?谁是你们的幕后指使者?”

    2。身陷囹圄(2)

    金铃顿时傻眼了,她一时编不出刺杀赫夫曼的理由。***拉丽特却抢先开口道:“因为我恨他,我要为我弟弟报仇,为所有被你们杀死的人报仇!”

    “不,她在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知道匕的事,鲜花是我买的,是我要为死难者报仇!”金铃用她并不充分的理由,极力保护着这位比利时姑娘。

    “金铃小姐,您是中国人,这里并不是您的国家,更没有您的民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审讯官突然提出了这个令金铃难以作答的问题。

    “是的,我是一个中国人,这里确实没有我的国家,也没有我的民族。但是,正义是不分民族和国界的!长官先生,您说不是吗?”金铃说出了令审讯官吃惊的话。

    “那么,谁指使你们来刺杀总督的?”审讯官问道。

    “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要干的!”金铃和拉丽特异口同声地回答。

    审讯官再三追问,也没有追查出这起事件的幕后指使者。

    其实,这只不过是拉丽特一时冲动干出来的鲁莽之事罢了,哪有什么幕后指示者?

    但是,德国人可不那么认为。审讯官出去了,屋里只剩下金铃和拉丽特两个人。两个女人顿时不顾一切地抱到一起哭起来。

    “对不起,金铃小姐,我向您道歉,我不该连累您……”拉丽特急忙道歉。

    “不要说那些了!从现在开始,您一定不要承认匕是您放的!……不,请不要打断我,赫夫曼将军毕竟是我的朋友,他不会处死我,可您就不一定了!”金铃急忙叮嘱拉丽特。

    “不,我绝不能连累您!”

    “不,您一定要听我的,否则,您就没命了!”

    “可我不能连累您呀!金铃小姐,您太令我感动了……”拉丽特抱住金铃,良久泣不成声。

    审讯官很快又返回来了。“你出来!”他一指拉丽特。

    两人顿时一惊。“叫她去干什么?”金铃急忙问道。

    “去她应该去的地方!”

    “不!你们不能处死她,她什么都没干,匕是我放的!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她!”金铃死死地抱住拉丽特,大声哭喊道:“我要见赫夫曼将军!我有话对他说——”

    可是,拉丽特还是被拽走了。

    “不——你们不能处死她——我要见赫夫曼将军——我要见赫夫曼将军啊——”金铃扑倒在水泥地上,绝望地哭喊着。但是,回答她的是无人的沉默及窗外震耳欲聋的霹雳。

    天色已晚,外面电闪雷鸣,大雨瓢泼。拉丽特被押上一辆吉普车向一片树林里开去。拉丽特知道,人生的最后时刻到了。

    拉丽特被带到树林里,靠在一棵树上,任凭雨水顺着树叶“哗哗”地浇到她脸上和身上。她感到一种莫大的悲哀和绝望,什么事都没干成,却白白地断送了一条性命,自己活到二十八岁,连一个男人都没睡过,就这样毫无价值地死了,死得实在太窝囊、太不值得了,而且还连累了一位中国姑娘……

    “拉丽特小姐,你现在要说出幕后指使者,也许还来得及!”身穿雨衣的审讯官举着手枪,向她出了最后通牒。

    “没有任何指使者,是我自己要杀死赫夫曼那个畜生的!”拉丽特愤怒地喊道,痛快淋漓地泄着心中沉积已久的仇恨,“你们这帮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民不聊生!令我感到遗憾的是,没有亲手把赫夫曼那个混蛋杀死!没有亲手把你们这帮畜生送上绞刑架!”

    “混蛋!”审讯官顿时拳脚相加,打得她口鼻出血,像泥人似的倒在泥水里。

    “说!到底谁指使你干的?”审讯官抓住她的头,扬起她满是泥水的脸,厉声逼问道。

    拉丽特盯着面前那张阴冷的脸,咬牙切齿地说:“畜生,你想知道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谁?”

    “全比利时、全欧洲人民指使我干的!这回你该满意了吧?畜生,来吧,开枪吧!冲老娘开枪吧!畜生!”

    审讯官举枪就瞄准了拉丽特的脑袋……

    拉丽特被拖走之后,金铃的心就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她跌坐在地上绝望地大哭着,觉得太对不住拉丽特了,是自己毁了她,如果不把她带来就什么事都不会生了。现在,不但没有救下八个人,反倒又葬送进去一个。她拿什么脸去向维克多交待?向那八名妇女交待啊?

    3。身陷囹圄(3)

    门开了,金铃以为又是审讯官回来了,冲着来人就愤怒地大吼起来:“你把我也拉出去枪毙好了!匕是我带来的,你把我也处死好了!呜呜……”她忽然看到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靴,以及皮靴上方那套笔挺的将军制服,不禁一惊,急忙抬头盯着那张冷默而陌生的脸……

    赫夫曼冷默地盯着金铃,两人一上一下,一高一低,就像互不相识似的盯视着,一时,谁都没有语。***看到金铃痛苦不堪的样子,赫夫曼心里掠过一丝歉疚。

    “你打死我吧,匕是我放的,是我要杀死你的,你打死我好了!”金铃冲着赫夫曼忽然咆哮起来。

    “她并没有死。”赫夫曼冷冷地说。

    “你不要再骗我了!呜呜……”金铃绝望地哭喊着。

    “她已经回来了!”赫夫曼推开门,只见满身泥水的拉丽特从门口走了过去。

    “拉丽特——”金铃大叫一声,急忙向门口扑过去。

    拉丽特急忙回头刚要说什么,却被人推进了另一间屋里。

    “噢,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天哪!她还活着……”金铃边哭边不由自主地磨叨着。

    胡里昂企图用枪毙来逼迫拉丽特交出幕后指使者的计划空落之后,只好把她又押了回来,因为赫夫曼要见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赫夫曼开口问金铃。

    “是我买花时一不小心带进来的,跟拉丽特没有任何关系!”金铃知道赫夫曼不可能相信这种拙劣的谎话,但她必须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否则,拉丽特肯定没命了。

    “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吗?”赫夫曼厉声质问道。

    “就是这么回事,您不信就算了!”

    “金铃小姐,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问你,那个叫拉丽特的女人,为什么要来刺杀我?是谁指使她干的?”

    “我已经说了,匕不是她放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买花时一不小心带进来的!”

    “金铃小姐,我感到非常遗憾,你竟然……”赫夫曼突然想火,但是,他点着一支烟抽了几口,压了压火气,然后开口道,“金铃小姐,我以一位将军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你告诉我谁是拉丽特的幕后指使者,我绝不会伤害她,立刻送你们回家!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人格吗?”

    金铃相信赫夫曼是一个信守诺的人。但是,维克多的话还是提醒了她:“他毕竟是德国将军,即使不是一名杀人不眨眼的法西斯分子,他也要维护他们德国的利益!”

    “我说了,是我买花时一不小心带进来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仍然用拙劣的谎搪塞着他。

    “金铃小姐,你真令我失望!”赫夫曼扔下一句气愤,转身走了出去。

    拉丽特满脸泥水,披头散,浑身湿漉漉地绑在椅子上。她一看到赫夫曼进来,一双蓄满仇恨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好像要把他一口吞了似的。

    “拉丽特小姐,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赫夫曼打量着这个淋成了落汤鸡,却仍然不失几分姿色的女人,冷静地开口道。

    “我却感到很遗憾!”拉丽特冷冷地回击他一句。

    “没有亲手杀死我?”

    “你还算聪明!”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刺杀我?是想为你弟弟报仇吗?”

    “不!你把我看得太狭隘了!”拉丽特轻蔑地瞪着他。

    “那为什么?”

    “想知道吗?请你让这位长官出去!”

    赫夫曼示意审讯官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和金铃小姐来找你,是要求你赦免那八个被你下令绞刑的无辜群众,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准备用匕逼着你签字!”

    简直是天方夜谭,荒唐可笑!一名堂堂的德国将军,还在乎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

    “我要是不同意呢?”赫夫曼问道。

    “我就杀了你!”

    “你杀过人吗?”赫夫曼觉得这个女人精神可能有问题。

    “你是第一个!”

    “那你不怕死吗?”

    4。身陷囹圄(4)

    “你怕不怕死?”

    听到这句话,赫夫曼觉得她精神挺正常,又问她:“就为了那八个人?”

    “不!”“还为了谁?”

    “为了所有的比利时人!”

    赫夫曼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女人,又问:“你这样做,不怕伤害了你的朋友金铃小姐吗?”

    “我是对不住她,但我却对得起我的良心,更对得起我的同胞!我告诉你赫夫曼,金铃小姐丝毫不知道匕的事,你必须把她放了。否则,我到地狱里都饶不了你!”拉丽特忽然看到赫夫曼的右手向裤兜里伸去,以为他在掏枪,心里顿时“格登”一下子,却看到他掏出一盒香烟来,一见到香烟,她忽然想抽一支。

    “给我来一支!”

    正在点烟的赫夫曼一听她要烟,不觉一愣,给她点着一支送到了她嘴里。一时,两人停止了唇枪舌剑,都默默地抽着烟。

    赫夫曼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怕,一个连死亡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即使你把她送上绞刑架绞死了,也只能是消灭了她的**,却打不败她的精神。

    赫夫曼到比利时就任总督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一位一身浩然正气、不惧怕死亡的巾帼女杰。他接触过许多政府要员、财团总裁、大银行家,所有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极尽阿谀奉承,今天,他第一次看到一个敢为比利时的自由而呐喊的女性。所以,面对这个想刺杀自己的女人,他却恨不起来,甚至还隐约产生一种敬意。

    这可能是源于日耳曼民族欣赏强者、鄙视弱者的原故吧?

    赫夫曼又回到金铃的房间,一进门,金铃就咄咄逼人地叮问他:“拉丽特在哪?您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我问你,那八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赫夫曼却追问她八个人的事。

    “我问您,拉丽特到底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把她处死了?”金铃吼了起来。

    “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赫夫曼动怒了,他不允许她如此放肆地对待自己。

    “我也要您回答我的问题!”金铃却毫无惧色,大声吼道。

    “她就在隔壁的房间里!”

    “请您把她放喽,不然我就一头撞死这儿!”金铃瞪圆了乌黑的眼睛,冲他起泼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宁死不屈,另一个却是以死相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夫曼心里大为疑惑。他担心金铃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无法向她的父母交待,于是,说:“好吧,我可以考虑你的意见。”他觉得处死拉丽特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实在是一种罪过。但他知道,留下她就等于留下了一条祸根。不过,他的人性最后还是战胜了兽性。

    “您骗我!您不可能放过她!您随时可能派人偷偷地把她杀死!如果是那样,我就永远不认您这位朋友了!我就死给您看!”金铃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金铃,你怎么连我起码的人格都不相信了?即使我把这个女人处死了,对我,对我的国家,又能有什么好处?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赫夫曼诚恳地说道。

    末了,金铃终于相信了他。

    “说吧,那八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赫夫曼问道。

    “他们都是无辜的群众,我带来了全镇群众联名写给您的信,请您赦免他们……”金铃忙从鞋垫底下取出那封压得扁扁的信……

    赫夫曼迅速扫了一眼签着密密麻麻名字的信,说:“对不起……”

    “怎么,您……?”金铃大失所望地惊问一句。

    “你应该理解,这是我的工作……”

    “什么?您的工作?您的工作就是杀人?就是把无辜的群众送上绞刑架?”金铃毫无顾及地怒吼起来。经过今晚这场生死磨难之后,她什么都不在乎了,摸过了阎王爷的鼻子就不怕摸阎王爷的脸了。

    “金铃小姐,你不觉得你太放肆了吗?”赫夫曼终于被她激怒了。

    “丝毫不觉得!”金铃却毫无惧色,“如果不是我亲眼目睹了一切,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了一切,我绝不会相信我所敬慕的将军部下,竟会干出那么多罪恶的事!”听到这话,赫夫曼好像被什么东西忽然噎了一下,噤了声,好一会儿才换作平和的语气,说:“金铃,你并不了解其中的原因……”

    5。身陷囹圄(5)

    “不!我非常了解!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一切!”

    “你看见了什么?你看见抵抗分子袭击我们的军官了?”

    “对,一点不错!我还看见有人毫无理由地打死了无辜的孩子,打死了老铁匠,撵得多少人无家可归、妻离子散!昨天,他们又打死了五名群众,逮捕了**个人……而且,一名受伤的军官跑到我家里,拿枪逼着我,让我给他取出弹头,我说我不会手术,他就掏出枪来要打死我,我只好搬出您的名字来吓唬他,这才捡了一条命!否则,金铃也像那五个人一样,被他们毫无理由地打死之后吊在树上示众了!他们的罪名极其简单,就因为有人在夜里打死了你们的一名军官!”

    “你说的都是事实吗?”赫夫曼半天才问了一句。

    “有半句谎,您现在就可以枪毙我!”

    “不过,我却听说是游击队偷袭了军营,打死了我们的好几名官兵?”

    “纯属欺骗!”

    赫夫曼怔怔地盯着金铃,金铃也冷冷地回盯着他,一时,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赫夫曼突然问道:“告诉我,是不是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就派你来游说我的?”

    “不,没有任何人派我来游说你,而是八名妇女一起跪在我面前,苦苦地哀求我,让我来求求您,求您看在天主的面上赦免她们的亲人!因为他们都是无辜的群众,她们离不开他们……看到她们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任何有良知的心都会受不了的!赫夫曼将军,如果您在场,我相信您再铁石心肠,也会动心的!”

    赫夫曼沉默了,在地上踱起步来,好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说:“金铃小姐,你还年轻,你还不知道世界有多么残酷,如果你这样同起来,那……”他摇了摇头,末了又说,“你最好离开那个小镇。如果你同意,我给你出钱,你马上回中国!”

    “不!”金铃断然拒绝了。

    “金铃小姐,我不得不告诉你,那座小镇是我们的军事重地,也是抵抗分子最关注、最猖獗的地方!你在那里居住下去是很危险的,我希望你马上离开那里!”

    “不,我坚决不走!”

    “你……我劝你不要介入这些与你无关的事!”

    “赫夫曼将军,看来您真的不肯开恩了?”金铃厉声质问赫夫曼。

    “金铃小姐,不是我不肯开恩,如果是你个人的事,我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你!”赫夫曼将脸转向他处,他不愿意直视她的目光,一看到她那双晶莹清澈的眼睛,他就会感到心魂不安。“你是中国人,这事与你毫无关系。你完全没必要介入这些政治问题!尽管我现在大权在握,可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已经签署了绞刑令……”

    “签署了死刑令就不能更改了吗?”

    “不能……”在金铃面前,这位德国将军永远也耍不起将军的威风。

    “如果是这样,你就一枪打死我好了!不然,我无法回去见人!”金铃厉声道。赫夫曼感到奇怪,这个瘦小柔弱、甚至有些腼腆的中国姑娘,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了?前些天见到她,她还不是这个样子,人说变,怎么变得这么快啊?

    当两个死里逃生的女人从城堡里跑出来,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两人一下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良久泣不成声。尽管经受了几个小时的折磨,最终还是换来了一个不错的结果,赫夫曼同意赦免八个人的绞刑,但必须把他们全部押送到柏林去干苦力。

    经过这场生死磨难,两个女人的心一下子贴近了,从此变成了生死与共的朋友。

    维克多却把拉丽特骂个狗血喷头。

    “你简直是个混蛋!你也不想想,你杀了赫夫曼,德国人能饶了你吗?能饶了比利时吗?他们会对比利时采取更加疯狂的报复,那会有千万个人头落地的!杀死一个赫夫曼,他们还会派来十个、甚至上百个赫夫曼!你真是混蛋透顶!”

    拉丽特只有低头认错的份了。

    拉丽特已经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不但差点儿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而且差点把金铃也给毁喽。

    6。身陷囹圄(6)

    不过,八个人的生命毕竟挽留下来了。

    但是,第二天清晨,一座阴森森的绞刑架及满街的绞刑布告,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睛,也击碎了金铃和维克多对赫夫曼的最后一点幻想。

    金铃对着电话,没等开口就大哭起来,“呜呜……赫夫曼将军,您为什么要欺骗我?呜呜……您为什么要欺骗金铃?您是一个而无信的人!呜呜……”

    这毫无来头的质问把赫夫曼弄愣了,忙问:“怎么回事?金铃小姐你为什么说这种话?”

    “您还问我,您应该问问你自己才对?呜呜……”

    “请你冷静点儿,把事说清楚!”

    “他们要绞死……”一句话没等说完,金铃忽然身子一歪,一下子晕了过去。

    维克多一把抱住了金铃。这时,赫夫曼仍在电话里喊着:“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维克多急忙冲着话筒厉声喊道:“赫夫曼你听着,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的话,就立即下令停止绞刑!他们把八个人已经押上刑场了!”

    被抓起来的九个人除了一名叫雷特尔的人被狂犬疫苗换出去以外,其余八人都被关在旅馆的地下室里。几天时间,几个硬棒棒的男人已经被折磨得蓬头垢面、瘦骨嶙峋、面目全非了。

    面临死亡,几个人彻夜无眠,纷纷责骂那个打死德**官的人。铁匠豪特却一动不动地躺在水泥地上,呆望着天花板。几天来,他一直就这样呆呆地躺着。

    “是哪个混蛋干的,为什么不敢承认?害得我们一帮人来当替死鬼!”

    “有本事站出来,别他妈背后装英雄!”

    “呜呜……我不想死,我难过死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像孩子般的哭起来。“你们他妈别指桑骂槐了!”豪特忍不住大家的指桑骂槐,“腾”地坐了起来,冲着他们大吼起来,“你们明明知道是我干的,为什么不直接冲我来?别他妈认为我豪特是孬种,不敢承认是我打死的?哼,你们这帮混蛋真是瞎了狗眼!我豪特打铁出身,一无财产,二无子女,老婆刚睡了一夜,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他妈是不想死,想出去跟德国佬拼命,所以一直没有站出来!我知道我错了!我不仅害死了好几个无辜的同胞,而且也连累了大家……好吧,我现在就站出来,也许还来得及!”说罢,他起身向门口奔去,用他铁锤般的拳头拼命砸起门来,“该死的德国佬,你们听着!是我打死了那个混蛋军官!你们绞死我好了,跟这些人没有任何关系!我要你们把他们全部放出去——”

    大家都被豪特这番举动惊呆了。一个叫施瓦辛特的人冲上来,一把拽过豪特,“当当”给了他两拳,怒声骂他:“混蛋!你他妈找死啊!”

    气急败坏的豪特回手也给他两拳,两人顿时扭打起来,在地上滚成一团。

    一名士兵出现在门口,厉声问道:“谁喊的?是谁打死的长官?站出来!”

    “是我打死的!”没等豪特出口,却被施瓦辛特抢先喊了一句。

    “不!是我!”豪特急忙喊道。

    “不!是我!”不知谁又抢着回答。

    “是我!”“是我!”七八个人一个接一个地喊起来。

    士兵无法判断到底是谁喊的,只好转身走了。

    士兵一走,七八个男人顿时七嘴八舌地嗔怪豪特,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他,“你他妈找死啊!”“你他妈找死啊!”豪特却无表,一动不动地承受着大家的泄。末了,这帮死到临头的汉子纷纷扑到豪特身上,抱住他“呜呜”大哭起来。

    这时,尤里带领着几个士兵忽然出现在门口了。这个杀人恶魔的头上仍然缠着纱布,他用一只鹰眼恶狠狠地扫视着大家,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豪特身上,嘲讽道:“铁匠先生,如果你早一点儿承认,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豪特盯着尤里,咬牙切齿地说:“你把他们都放喽!绞死我一个人就够了!”

    尤里冷笑一声:“对不起,已经晚了!”

    “混蛋!我让你把他们都放喽,人是我打死的,绞死我一个就足够了!否则,我到地狱里都不会饶了你!”豪特想冲过去跟尤里拼了,却被冲上来的士兵给拦住了。

    7。身陷囹圄(7)

    教堂门前一片哭声、一片恐怖。***

    绳索已经套到了八名无辜者的脖子上。

    全镇的男女老少都被逼到这里,来看这场可怕的绞刑了。

    妇女们搀扶着哭成泪人的玛丽和几名妇女,来向亲人做着最后的诀别。她们哭喊着亲人的名字,几次想冲上去与亲人拥抱,都被刺刀挡住了。玛丽哭得最为惨烈,她向豪特拼命哭喊着:“亲爱的……再见了……到天堂去等我……我永远爱你……”

    豪特被绳索勒得满脸通红,已经不出声音了,只能瞪着血红的眼睛,爱恋地盯着妻子,向她做着最后的诀别……

    尤里的嘴里叼着香烟,倒背着手,一脸得意地从八个无辜者面前一一走过,当他走到豪特面前,傲慢地冷笑一声:“哼,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随后,他向围观的群众大声喊道:“你们都好好看着,这就是反对帝国的下场!”说完,伸出那只不知断送了多少性命的恶手,一把抓住了绞绳……这时,从旅馆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不——长官——立刻停止执行(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5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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