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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您放心好了。您自己要多保重……”金铃叮嘱他。

    金铃和母亲忧心忡忡地看着维克多跳上德军的吉普车开走了。老人连连为儿子祈祷着:“因父,即子、即圣神之名,请保佑我的孩子……”

    拉丽特是一把经营好手,她的餐馆闻名遐迩,即使在这战争年代也很红火,来的多是一些德军官兵。餐厅里陈设高雅,摆着鲜花,墙上挂着几幅风景油画。

    这天晚间,餐馆里又“嘻嘻哈哈”地走进来几个德军官兵。头上盘着髻、身穿藕荷色紧身连衣裙的拉丽特,热地迎上来,问他们喝什么酒?是香槟、法国白兰地、还是比利时红酒?她知道德国人爱喝酒。她显得既高雅,又玲珑,笑迎着八方来客,完全没有了向豪特火时的泼辣劲儿。

    德军官兵们兴高采烈地喊道:“今天要喝最好的酒!”

    “噢,看来是哪位长官晋升了,要庆贺一番?”拉丽特微笑着与他们寒暄。

    “不是哪一位长官晋升了,而是我们第三帝国集体晋升了!”官兵们七嘴八舌地喊道。

    “该死的法国佬向德国俯称臣了!现在是德国人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开心的时刻!”

    原来,1940年6月22日下午六点五十分,在法国贡比臬森林一节漆皮脱落、车箱板已经腐烂的废弃车箱里,生了一件对法国和纳粹德国来说,都是非同寻常的事——法国代表亨茨格被迫在德国的停战书上签字了。

    纳粹德军在入侵荷、比、卢三个小国之后,以其强大攻势,很快就把英、法盟军的三十多万官兵逼到了敦刻尔克港。虽然英国人民在受命于危难之际的丘吉尔相的领导下,起动“电机计划”,调动一切船只,把困守在敦刻尔克港的三十多万官兵全部抢运回英国,为后来的全面反攻保存下一份宝贵的军事力量,但是,法国政府却在匆忙中离开了巴黎。6月14日,纳粹德军轻松地开进了世界著名的法兰西都市——巴黎。艾菲尔铁塔上空悬挂起了纳粹旗……

    7。血染的婚礼(7)

    希特勒所以选在这节废弃车厢里签署停战协议,有着它的特殊来历。

    早在1918年的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失败后的德意志帝国,就是在贡比臬森林的这节车厢里,向盟军法国签署投降书的。

    在这片写满德意志耻辱的森林里,还立有一座石头雕像——一把利剑插在一只垂头丧气的鹰身上。鹰,代表着霍亨佐仑王朝的德意志帝国;利剑,则代表着第一次世界大战获胜的盟国。而且,在森林里还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令德国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法国文字:

    “1918年11月11日,德意志帝国在此屈膝投降——被它企图奴役的自由人民所击败。”

    希特勒选择在这里签署停战协议,为了雪耻,为了让这块记载着德国耻辱的历史见证地,再重新见证一次。这次主配角完全颠倒过来了,是法国向德国屈膝投降了。

    在签署协议的前一天,6月21日下午三点,希特勒乘着他的曼赛德斯牌汽车,带着戈林、勃劳希契、凯特尔等一帮纳粹头面人物,踏着温暖和煦的阳光,怀着一种报复后的胜利快感,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野心,走进车箱,在当年签署协议的椅子上坐了坐,随后又来到那座石碑前,读完了那段令他咬牙切齿的文字,等待着德国代表凯特尔将军向法国代表宣读了苛刻的停战条款……

    拉丽特当然不会知道这种国际间的大事。她只能与这帮德军官兵们虚与委蛇地寒暄,目的是从他们兜里掏出币子来维持生计。

    “噢,原来是这样!各位长官,当然应该好好庆贺一番了。去,把最好的酒都拿出来!”

    拉丽特脸上挂着含而不露的微笑,心里却恨不得把酒里下点儿毒药,把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都统统毒死!她几次对母亲说:“妈妈,我看到他们狂欢的样子,痛苦死了,真想杀了他们!”

    “可你必须这样做!”母亲严肃地叮嘱她,“拉丽特,你必须学会忍耐,只有忍耐才能生存下去!莱加死了,加里更是一个鲁莽鬼,咱家的餐馆就全靠你支撑着了!”

    为了母亲,为了生存,拉丽特只好强作笑脸地应酬着这帮德国佬。不过她时常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此刻,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德国佬们,忘乎所以地喝着,一双双毛茸茸的大手频频碰杯,将一杯杯香槟倒进已经烧的肚子里。

    “来,为法国佬向第三帝国俯称臣,干杯!”

    “不,应该为英国佬向帝国俯称臣提前干一杯!”

    “对极了!为英国佬向帝国俯称臣提前干一杯!”

    几只高脚杯“砰砰”地撞到一起,因为用力过猛,一只高脚杯“啪”一声撞碎了。几名军官听着这破碎的声音觉得过瘾,就一个接一个地撞碎了杯子,让“啪啪”的破碎声满足着他们渴望刺激的心里。

    拉丽特出门送客,正好遇到金铃,尽管金铃今天为豪特说了几句关键的话,但,她对这个漂亮的中国女人丝毫没有好感。金铃急忙把维克多让豪特躲一躲的事告诉了拉丽特。

    拉丽特进屋就把这事告诉了正在厨房洗碗的玛丽,但还是晚了。

    夜里十一点,几个德军官兵满嘴喷着酒气,晃晃悠悠地向旅馆走去,路上,不知从哪里忽然传来“巴勾”一声枪响,是那种老式猎枪。但射手很准,一名士兵立刻应声倒地。几个醉鬼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掏出家伙惊惶失措地胡乱开枪。这时,又一名军官被打中了一条腿……

    德国人的报复心极强。

    尤里立刻下令:把所有的可疑分子全部抓起来,现抵抗者一律枪毙,重点是那些动迁户!

    第一个遭到逮捕的就是豪特。

    当时,豪特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潮气悄悄地走进餐馆楼上的临时住屋,玛丽一看他回来了,一把抱住他,激动地哭起来:“亲爱的,你上哪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

    “去做我该做的事了。”豪特说。“你……?”玛丽顿感不妙,刚要询问,却被豪特热烈的狂吻把嘴给堵住了。两人扑倒在床上疯狂地做起爱来。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的第一次**,也是……**还没等结束,一把刺刀已经逼到豪特的头上了。

    8。血染的婚礼(8)

    临走,豪特对玛丽说:“亲爱的,代我到父亲的墓碑前献上一束鲜花!”

    玛丽却像疯了一样,**着身子,抱住豪特嚎啕大哭,“不——你们不要带走他——他什么事都没干啊——”

    豪特被带走了。***

    沉睡的小镇顿时响起一片哭叫声和说那股?br />

    “不——为什么抓我——我不去呀——快松开我——”

    “妈妈——快救救我——”

    但是,代替母亲回答的却是残酷的枪声——

    听到枪声,刚给伤员换完药的金铃和老夫人急忙用衣柜挡好地下室的小门,吹灭蜡烛。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及狗叫声:“开门!开门!快开门!”

    “孩子,一定要冷静,不管生什么况都要冷静!”老人急忙叮嘱金铃。

    “夫人,请您放心好了。”金铃边说边脱下白服。

    “孩子,那些人的性命就掌握在……”老人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金铃的肩膀,才上前开门。

    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德军官兵架着一名受伤的德**官,老人不禁一愣,“请问……”

    “对不起,夫人,这位中尉长官的腿被打伤了,请你给处理一下!”没受伤少尉说。

    “对不起,长官,维克多医生去布鲁塞尔给你们长官弄狂犬疫苗了。我又不懂医术,实在抱歉……”老人不想让他们进来。

    “包扎也不会吗?”少尉脸上顿时露出了愠色。

    “是的,我从没干过……”

    “这位漂亮小姐也不会吗?”少尉又转头盯着金铃。

    金铃一看问到自己头上了,想说不会,又觉得不妥,就说:“我怕处理不好……”她觉得这个时候惹恼了德国人绝不会有好果子,还是先稳住他们为好。

    但是,金铃的举动却引起了老人的怀疑……

    金铃完全看出了老人对自己的误解,她没做任何解释,让德军官兵把伤员抬进来。

    金铃匆匆穿上白服,戴上口罩,操起剪刀,问躺在诊床上的中尉:“剪开您的裤子没关系吧?”

    “把裤子脱掉都没关系!”中尉满嘴喷着酒气,没好气地说。

    金铃给中尉血淋淋的伤腿消完毒,刚要拿纱布给他包扎,却听中尉厉声质问她:“为什么不把腿里的铅弹取出来?”

    “对不起长官,我不知道里面有铅弹,再说,我从没做过手术,您还是……”金铃的话没等说完,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

    金铃惊讶地盯着中尉那双被酒精烧红的眼睛……

    中尉厉声问她:“取不取?”

    “你们要干什么?怎么能这样对待她?”一看出现了这种场面,老人急忙奔过来,却被少尉一把推开了。

    金铃盯着胸前黑洞洞的枪口,冷汗淋漓,声音也哆嗦起来,“我、我真的不行……”

    中尉一听,猛地拉开了枪栓,重新抵在她的胸口上,逼问她:“我再问你一遍,取还是不取?”

    “不许你们欺负她!孩子,你就给他取吧!”老人愤怒地喊起来。

    “可是,没有麻药……”金铃嗫嚅一句。

    “没关系!”中尉气恼地说。

    金铃只好在枪口的逼迫下,噙着泪,胆战心惊地操起了从未摸过的手术刀,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犹犹豫豫地向着血淋淋的伤口伸去,刚在伤口处剜动两下,却突然飞来一记耳光,打得她脑袋“嗡”的一声……

    “混蛋!你以为在杀猪啊?”中尉恼怒地吼道。

    “你为什么打她?她已经告诉你了没有麻药,她不会手术,你们太没有教养了!”老人气愤地怒斥中尉。

    然而,这一巴掌反倒把金铃打冷静了,她冷冷地盯一眼中尉,把手术刀“当啷”一声扔到消毒盘里。

    中尉一看她把手术刀扔了,厉声斥责道:“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长官先生,我告诉你,我可是赫夫曼将军最要好的朋友!”金铃一字一板地说着,毫无惧色地盯着那张被酒精烧成了猪肝色的脸。

    中尉显然并不知道金铃与赫夫曼的关系,他狐疑地瞅一眼少尉,少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双腿一并,向金铃“啪”地敬了个举手礼。

    一看少尉敬礼,中尉手中的枪也就乖乖地放下了。

    一场虚惊就这样过去了。

    德国人一走,金铃一把抱住老人,半天说不出话来,光是“呜呜”大哭。

    1。我不是亲德分子(1)

    第二天清晨,雾霭沉沉,阴霾四起,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维克多一进小镇就觉得不对劲儿,一夜之间,被撵走的居民区已经被铁丝网圈起来了,他忽然现路边树上吊着几具尸体,不禁大吃一惊,急忙让司机停车。

    他跑到吊着尸体的树下,惊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胸前划着十字,心里默念着一个个人的名字:安德里……培林……本格森……卢加……天哪,到底生什么事了?他急忙向家里跑去,担心家里是不是也出事了?

    被打死的多半是动迁人家的男人。他们落脚在亲戚朋友家里。为了示众,尤里下令把尸体全部吊在树上了。

    “妈妈,出什么事了?”维克多进门就问母亲。

    “啊,你可回来了?我和金铃小姐一直为你担心呢!弄到疫苗了吗?”母亲急忙问他。

    “快告诉我,妈妈,到底生什么事了?”

    “嗨,德国人最大的本事不就是杀人嘛!”母亲气愤地讲起昨天夜里生的事,“他们打死了四五个人,还把豪特他们**个人都抓起来了!这帮畜生,简直太残忍了!”

    维克多二话没说,转身向门外跑去。

    维克多走进旅馆时,尤里正在用早餐。

    “维克多医生,谢谢你给我弄到了狂犬疫苗。”尤里一看维克多一脸冷漠,立刻命令道:“拿来!”

    维克多却没动。

    “拿来!”尤里抬高了声音。

    “尤里长官,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维克多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钱?”尤里问道,“多少?”

    “请你把那些人放喽,他们都是无辜的群众!”维克多严肃地说道。

    尤里的脸一沉,顿时恢复了阴冷的杀气,“我要说不呢?”

    “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如果是讲交换就请你免谈了。德国人从来不讲交换,只讲征服!”尤里一边用餐巾擦着嘴巴,一边傲慢地说。

    “不!有一个道理你可能不知道!”维克多冷冷地说。

    “什么道理?”

    “谁都不想死!”

    尤里冷笑一声:“哼,我想你不会愚蠢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

    “是的,谁都不想拿生命开玩笑!”

    尤里并不愚蠢,他一下子想到了狂犬疫苗,忙问:“狂犬疫苗带来了吗?”

    “没有。”

    尤里一惊,他立刻又想到了腰里的家伙,可是,该死的疫苗还在他手里呢。而且,他不能不考虑那个中国女人与赫夫曼的关系……

    “好吧,我可以跟你来一次交换,一比一,除了铁匠之外,你可以任选一个!”尤里说。

    “不,全部释放!”维克多说。

    “不行!就一个!”

    “五个!”

    “不!”

    “三个?”

    “不!”

    “两个?”

    “多一个也不行!”

    权,毕竟掌握在这个魔鬼手里,维克多只好从内衣兜里掏出疫苗盒,“啪”一声扔到餐桌上,转身走了。

    尤里气坏了,你小小医生竟敢欺骗我?立刻又想去掏枪……这时,维克多却忽然扔给尤里一句冷冰冰的话语:“长官先生,金铃小姐可是赫夫曼将军最要好的朋友!”

    一句话,一下子就把尤里的杀气给镇住了。

    后来,金铃和维克多很长时间都生活在赫夫曼的“庇护”之下,德国人一直没敢来找维克多的麻烦,这恰恰给他的工作提供了方便。

    维克多从旅馆出来,立刻去找哈里德镇长,问他怎么办?

    镇长却一脸愁苦地说:“嗨,打死一个德国人有什么用?整个比利时都成了德国人的天下,连法国都投降了,我们能扭转乾坤吗?这个简直是胡闹!结果你看见了,五条人命换人家一条人命,而且,那**个人肯定也得被处死!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可我们总不能眼看着同胞被德国人处死而无动于衷吧?”维克多说。

    “嗨,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呢?我心里难过极了,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德国人一直认为我不执行他们的命令,声称要撤我的职……”哈里德镇长一脸难色。

    2。我不是亲德分子(2)

    “看来,你只能对他们俯帖耳了?”维克多抢白他一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算了,我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找他们,可是,我知道一点用都没有。”

    镇长说的不无道理,小小镇长根本左右不了德国人。后来,他果然白搭了两瓶好酒,败兴而归了。

    无奈,维克多决定起草一封信,请全镇的人联合签名,想办法递交到国王手里,请国王再找德国上层人物说说,看能不能释放这八名无辜的群众?

    这天上午,艾得利蒙小镇显得比往日更加阴森恐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原来,德国派驻比利时的两个头面人物来小镇视察了。赫夫曼携同希姆莱派驻比利时的盖世太保头子安德鲁上校,在一帮警卫和官员的簇拥下,踏着夏日里和煦的阳光,踌躇满志,谈笑风生地视察着这片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现在只剩下一片空房子的军事重地了。

    法国投降之后,赫夫曼又被希特勒任命为法国北部和比利时两个国家的军政总督了。

    三十五六岁的安德鲁身材不高,头上只有寥寥不多的几根黄毛,长着一双黄绿色的眼睛,一张斯文的白净面孔,因为头不雅,所以无论冬夏都戴着一顶藏青色礼帽,身穿一件风衣或者皮大衣。

    此时的德意志,迎来了历史上最辉煌、最扬眉吐气的时刻。希特勒觉得只要再征服了英吉利海峡对岸那个古老而绅士的老牌帝国,他这个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小小下士,就将成为欧洲最伟大、最不可战胜的人物了。他认为老牌英国根本经不住德国的强大攻势,帝国空军元帅戈林早已向他夸下海口:“仅凭我们空军,就可以叫英国人跪下来舔德国人的靴子!”

    可是,戈林元帅未免大话说早了。帝国空军不但没有让英国人跪下来舔德国人的靴子,反而自己连遭重创,最多一天竟损失了六十四架飞机。

    而且,丘吉尔向英国人民出了后来被世人称为最伟大的演说,他说:“我们绝不气馁认输。我们将战斗到底,我们将在法国战斗,将在海洋上战斗,我们将以不断增长的信心和不断增长的力量在空中战斗!不论代价多么大,我们都将保卫我们的岛屿……绝不投降!”

    有什么样的领袖,就有什么样的人民。

    有着钢铁般意志的英国人拒不认输,拒不投降,致使德国对伦敦的狂轰滥炸久不见成效,必须不断地补充弹药、汽油和各种军需品。德国距离伦敦太远,希特勒下令要在法国、比利时、卢森堡、荷兰等国家,建立起许多秘密军事基地,以保证前线的军需供应。

    艾得利蒙小镇只不过是众多军火库中的一个罢了。

    “上尉先生,你干得非常出色,短短几天就把这块军事重地给拿下来了,我要亲自为你嘉奖!”赫夫曼对尤里的工作非常满意,高度赞扬了他一番。

    得到总督的夸奖,尤里受宠若惊,激动不已。

    “哈依希特勒!谢谢总督阁下的鼓励!”尤里急忙敬礼致谢。他一口一个“哈依希特勒”,以显示着对元的忠诚。

    “上尉先生,得到总督的嘉奖可不容易,我相信你用不多久,将会晋升为少校了。”安德鲁很有一套奉承人的本领。他很喜欢这个长着鹰鼻鹞眼、头上缠头纱布的年轻人,觉得他办事雷厉风行,对帝国一片忠诚。

    “哈依希特勒!谢谢安德鲁长官的鼓励!”尤里激动地说。

    “上尉先生,头上的伤是怎么搞的?”回旅馆的路上,赫夫曼问尤里。

    “报告总督阁下,在执行动迁任务时,有人放出狼狗咬伤的!”尤里早就等着总督的问呢,立刻端出了这套谎话。

    “啊……我为帝国有你这样的官兵感到骄傲!”赫夫曼又赞扬道。

    “哈依希特勒!谢谢总督的夸奖!”尤里非常感激维克多,觉得他的见解果然不凡。

    “上尉先生,布鲁塞尔是欧洲的心脏,这座小镇是心脏中的心脏!它将成为帝国进攻英伦三岛的坚强后盾。所以,这座军事重地对外要绝对保密,一定要全力保护好它!”赫夫曼命令尤里。

    3。我不是亲德分子(3)

    “请总督放心,上尉愿为帝国鞠躬尽瘁,我会带领士兵像保护自己生命一样保护它的!”尤里以效忠的口气说道。***

    “你一定要注意,地下反抗组织也会盯住这里。据我掌握,这一带的反抗力量很猖獗!”安德鲁不失时机地补充一句。

    “安德鲁长官说得很对,”尤里急忙说,“昨天夜里,这里就生了一起枪击帝**官事件!”

    “哦?竟生了这种事!”赫夫曼感到很吃惊。

    尤里刚要向赫夫曼谎报昨晚生的事,这时,忽然现一群人抬着四、五具尸体,簇拥着一帮哭泣的妇女,不顾士兵的阻拦正向司令部方向走过来。尤里心里顿时一惊,急忙命令身边的士兵:“马上把这帮闹事的群众赶走,再前进一步,立刻开枪镇压!”

    “上尉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赫夫曼忙问尤里。

    “报告总督阁下,昨天半夜有人袭击了官兵宿舍,打死一名少尉,打伤了数名士兵,我们猛烈反击才打退他们!这些死者就是被我们击毙的抵抗分子!”尤里立刻端出了这套谎话。

    “哦?这么严重?”赫夫曼没想到这座小镇竟会生这么严重的反抗事件,这在比利时还是第一次,觉得这里的群众太猖獗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示威。

    这时,赫夫曼忽然现示威人群的对面跑来一个身穿海蓝色连衣裙的纤秀身影,他一眼就认出是金铃,就起身向她奔过去。可是刚走几步,却现金铃忽然停下了,用异样的目光愣愣地盯着他,转身又跑开了。他感到大惑不解,只好转身向旅馆走去。

    “阁下,我觉得对这样的抵抗分子必须严惩不贷,绝不能让他们嚣张起来!”一进旅馆,安德鲁就亮出了自己的观点。

    “安德鲁长官说得很对,这里的抵抗分子非常猖獗,他们公开与帝**队对抗,除了被击毙的之外,我们还抓到一批抵抗分子。我请求阁下,对这批抵抗分子要公开处以绞刑,以震慑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尤里想借用总督的手来绞死一批,避免今后有人再找他的麻烦。

    “总督阁下,我觉得尤里上尉讲得很有道理,”安德鲁立刻接过尤里的话茬,“我们应该来个杀一儆百,把抵抗分子的嚣张气焰彻底震慑住!否则让他们猖獗起来,您、我今后将会遇到许多麻烦的。阁下,我建议我们应该采取对付奥地利人的作法,他们杀死我们一个人,我们就用他们一百条生命来偿还!”这个极端的纳粹分子讲话的声音不高,甚至还带有几分斯文,但却句句见血。

    此刻,赫夫曼的心思并没有集中在安德鲁的讲话上,而是想着金铃为什么不想见他?他不允许别人如此怠慢自己,包括自己的朋友。再者,他觉得这帮抵抗分子太嚣张了,理应好好震慑一下!所以,当尤里拿出八个人的名单让他签字时,他丝毫没犹豫,拿起笔就匆匆签上了冯。勃伦道夫。赫夫曼的名字。

    这是赫夫曼到比利时就任总督以来,签署的第一道死刑令。

    于是,八名无辜的群众就被赫夫曼等人轻而易举地送到了绞刑架下……

    金铃难过死了,径直跑到郊外一片无人的树林里大哭起来,用以泄着内心难以名状的激愤。

    刚才,听说赫夫曼将军来了,她急忙跑去想看看他,可是,她却看到一帮群众抬着几具尸体在向德国人示威……这时,她觉得那么多双仇恨的眼睛都像锥子一样锥着她,锥得她脊梁骨丝丝直冒冷气!她忽然明白了,小镇上接连生了那么多悲惨的事,玛格丽特的儿子被打死了;她疯了;多少人被逼得无家可归,背井离乡;豪特的婚礼变成了葬礼;昨晚,又有五个人被打死,**个人被逮捕……这一切不是别人指使干的,恰恰是她的朋友——堂堂的赫夫曼将军指使的!现在,他却谈笑风生地来这里视察了,天哪,多么残忍、多么可怕的朋友啊?

    在此之前,她从没有把这些事同赫夫曼直接联系起来,她还一直处于一种懵懂状态。现在,她却猛然惊醒了。她忽然明白了这一切都赫夫曼将军指使干的。她忽然觉得为有这样一位朋友感到汗颜,感到无地自容!

    4。我不是亲德分子(4)

    在这无人的郊外树林里,她尽地宣泄着。

    这些天来,她承受的痛苦实在太多太多,胸膛都要爆炸了。

    金铃正趴在树上哭,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问话声:“金铃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金铃顿时一惊,急忙抹一把泪水,故作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没什么”,起身向树林外走去。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儿。

    但是,那个人却跟了上来,关切地劝慰她:“金铃小姐,是不是又听到有人说您的坏话了?……别难过,那帮群众都是一些没知识的人。您有总督这样的朋友,还怕他们干什么?”

    金铃听出这人是游手好闲的邻居普利斯特先生,就更无心理睬他了。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几次想跟她套近乎,说要跟她交朋友,都被她婉谢绝了。

    “普利斯特先生,请您不要再说了!”金铃实在不想听他喋喋不休了,就嗔斥他一句。

    普利斯特尴尬地笑了笑,“我非常理解您的心,不过,我劝您还是不要理会那些人……”

    金铃一回到家里,看到胡里昂正在客厅里等她呢,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去见赫夫曼。

    金铃跟胡里昂一出门,维克多母子俩又争吵起来。

    “维克多,全镇的人都对德国人恨之入骨,可我们却留着一位德国总督的朋友,而且,经常有德国长官跑到家里来把她接走。大家会如何看待我们?最近,有几个人偷偷摸摸地跟德国人接触,大家都骂他们是比奸!我不想让我们清清白白的维克多家族背上这种难听的罪名!”

    维克多却觉得金铃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有学识,有教养,而且,对他的工作帮助很大,尤其那天夜里救他的事,使他备受感动……在他二十六岁的生涯中,还从没遇到过这么美丽、善良、令他怦然心动的姑娘呢。他跟西蒙商量过,觉得金铃跟赫夫曼的关系也许会有用得着的时候。当然,他不能把这些事告诉母亲。再说,离开这里,让一个异国他乡的姑娘到哪里去栖身?兵荒马乱的年月,这不等于把一个姑娘逼上绝路吗?

    “妈妈,她已经够难了。她刚才又哭了,您没看她眼睛都红了吗?她已经够痛苦了……”

    “是的,她是很痛苦,可你更应该看看艾得利蒙镇,看看全比利时,看看所有被侵略国家的人,看看他们痛不痛苦?看看那些被德国兵打死的亲人痛不痛苦?”母亲反感地嗔斥道。

    “妈妈,我知道他们很痛苦。可是,这跟金铃没有任何关系!您怎么能把德国人的罪孽强加到一个中国姑娘头上呢?”

    “我并没有强加到她身上,而是……”

    “妈妈,您一向教育我要善良做人,圣经也教诲我们要善待一切生灵。金铃现在已经够难的了,她没钱,没住处……妈妈,如果我们再不帮她一把,那她怎么挺过这段艰难时光啊?”

    母亲被儿子说得哑口无。她也觉得金铃是个好姑娘,她只是担心邻居对维克多家族产生误解,一看儿子如此坚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见到赫夫曼,金铃的眼里“倏”地充满了泪水,半天才嗫嚅出一句:“您好,赫夫曼将军……”

    “金铃小姐,你怎么了?”赫夫曼看到金铃备受委屈的样子,急忙问道。

    “没什么……”金铃极力抑制着夺眶的泪水。

    “告诉我,生什么事了?”

    金铃却低头不语。

    “是不是你的朋友对你不好?”

    金铃摇摇头,不忍心看赫夫曼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样子……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赫夫曼有些不耐烦了。

    金铃却哭得双肩抽动,泣不成声。她无法对他说,他不忍心伤他的面子,更不想激怒他。

    “这样吧,你今天就跟我走,搬到我那里去!”赫夫曼觉得她一定是在这受委屈了。

    “不,我不去!”

    “为什么不?你搬到我那里,我可以照顾你!”

    “我不需要照顾……”

    “金铃,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固执?你去布鲁塞尔要比这里好得多,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如果你觉得住在我家里不方便,我可以在旅馆里给你包一套房间!”“不,我坚决不去!”

    5。我不是亲德分子(5)

    “好吧,我不勉强你。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命令尤里上尉多照顾你一些,如果谁敢欺负你,你就……”

    金铃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激愤了,哭泣道:“请您不要再说了,赫夫曼将军!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令我难堪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她没有把“你”字说出来,实在不忍心伤害他,说了一句,“对不起……再见!”说完,“呜呜”哭着跑开了。

    赫夫曼绝没有想到金铃会说出这番话,令她难堪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感到非常遗憾,也感到十分意外,自己这般呵护她,关怀她,到头来却是……

    金铃一跑出司令部大门,刚好遇到送葬的队伍走过来。人们抬着四五口棺材,男男女女,浩浩荡荡地从她面前走过去。她急忙低头逃也似的匆匆奔过去,可是,一双双仇恨与鄙视的目光却像一把把锥子,紧紧地锥着这位屡遭伤害的姑娘,锥得她满脸烧,心灵颤栗,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冲进她的耳鼓,刺激着她那痛苦而敏感的神经:“不要脸,德国人的表子!”

    没有比这句话更刺痛金铃的心了。

    你们凭什么骂我是德国人的表子?我认识赫夫曼将军并不是我的罪过!我从没干过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凭什么骂我?

    不知怎么,这句最难听的脏话却像一把剪刀,一下子剪断了金铃心中的怯懦和歉疚,她猛地抬起头来,昂挺胸地走起来。

    此刻,她那中国女性所特有的、柔中带刚的个性,第一次显露出来了。她不再惧怕任何人,也不再想取悦任何人,而是扬起头来,昂挺胸地做人了!

    她在心里愤愤地誓:我要让你们看看,看看我这个“表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我要你们看看,看看金铃到底是德国人的表子,还是一身浩然正气的中国人?

    金铃一进屋,正在整理群众签名的维克多看到她满脸泪痕,急忙问她怎么了?她却所问非所答地说:“维克多医生,有件事想麻烦您,请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说完,不等维克多回答,转身向楼上跑去。

    维克多感到懵懂,不知她究竟要干什么?他没去参加死者的葬礼,正忙着考虑如何营救八个活人呢。过了一会儿,只见金铃一身黑色长裙,戴着黑手套,挎着一只背包,走下楼来。

    “您……这是要干什么?”维克多感到大惑不解。

    “走吧,陪我走一趟。”金铃说。

    “去哪?”维克多感到愕然。

    “您跟我走就是了。”

    路上,维克多几次问她要去干什么,她却说:“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维克多绝没有想到,这位屡遭伤害的中国姑娘却干出了一番惊人之举。

    她带着维克多来到郊外的墓地时,几口棺材已经入土,神父已经做完终付的弥撒,死者家属正向亲人做着最后的告别。这时,只见一身素装的金铃不向任何人打招呼,径直来到第一座墓碑前,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酒,斟了一小杯洒向墓碑的四周,又斟满一杯摆到亡灵前,然后,向着墓碑深深地连鞠三躬,接着又向第二座新坟走去,接着又是第三座,第四座……

    金铃的举动惊诧了所有人的眼睛。人们惊讶地看着这个中国姑娘用中国的祭奠方式,祭奠着比利时同胞的亡灵,心里不禁感到一种隐隐的疚痛……

    对五个亡灵祭奠完了,金铃不向任何人打招呼,起身向来路走去。

    “金铃小姐,您用中国的方式祭奠我们同胞的亡灵,使所有在场的人都很震惊,大家都很佩服您。”在回去的路上,维克多说道。

    金铃却说:“不,我只是想证明我自己!”

    “你要证明什么?”

    “证明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不是一个不辨是非的亲德分子!”

    维克多本想安慰她几句,但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然而,又一场伤害又在家里等待着这位命运多舛的中国姑娘。

    一进家门,就看到几个女人哭作一团,大呼小叫地呼喊着玛丽:“玛丽,快醒醒!玛丽你快醒醒啊!”

    6。我不是亲德分子(6)

    维克多一看玛丽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忙问拉丽特:“怎么回事?”

    “豪特他们八个就要被绞死了!”拉丽特愤愤地说。

    维克多和金铃顿时大吃一惊。

    维克多忙问:“这消息准确吗?”

    “非常准确!赫夫曼那个畜生已经签字了!”

    一听这话,金铃惊得目瞪口呆——

    几个女人立刻七嘴八舌地骂起来。

    “该死的德国佬,太残酷了!霸占了我们的家园,把我们撵得无家可归,现在又要绞死我丈夫了……天哪,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呀?”

    “这帮畜生,我真想杀死他们!”

    维克多给玛丽打了一针之后,她很快就醒过来了。一醒来,她就像疯了似的拼命哭嚎起来:“该死的赫夫曼——我要杀了你——你为什么要绞死我丈夫——天主啊,快救救我的豪特吧!”

    “玛丽,请您快冷静点儿!快别这样!”大家急忙劝她。

    玛丽却神恍惚,大歇斯底里,拼命撕扯着头,越嚎啕大哭:“我怎么能冷静啊?我失去了公公,现在又(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5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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