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第 11 部分阅读

第 11 部分阅读

    “那好,游击队员先生,请你在这好好休息吧!”维克多转身向门口走去。

    两个家伙顿时傻眼了,忙喊:“维克多先生,请您千万别走啊!”两人拖着伤腿及伤胳膊,跟头把式地爬过来,抱住维克多的大腿,苦苦地哀求他,“求您看在上帝的面上,救救我们吧!”

    “说吧,谁派你来的?”维克多厉声问道。

    “德国人……”矮个儿嗫嚅道。

    “你们的伤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两个可怜的家伙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悲愤,“呜呜”地大哭起来。

    就在一个小时前……

    他们两个被人从监狱里押出来,押到艾得利蒙郊外的一片树林里,那个叫瓦格里的人掏出手枪,对着他俩的胳膊、腿,“当当”两枪,疼得他俩“嗷嗷”大叫,一下子瘫倒在泥水里。瓦格里掏出几张百元的比利时法郎分别扔给他俩,说是给他们的报酬。接着,瓦格里就把他们拉到维克多家门前,命令他们承认自己是游击队员,如果不承认,就当场打死,还要把他们布鲁塞尔的家人全部打死!

    “很好,一个多么动人的故事?”听完他们的叙述,维克多嘲讽道。

    “维克多医生,我们讲说的都是真话啊!快救救我们吧,求您看在上帝的面上,救救我们吧!我们都是比利时人啊!”两人绝望地哭喊着。

    这最后一句话,使维克多动了恻隐之心。

    匆匆处理完伤口,维克多和金铃急忙回到客厅。

    “马上把他们送走,也许还来得及。”金铃说。

    “已经来不及了。”维克多一脸严肃,“德国人完全是有预谋的,他们肯定已经包围了四周,随时可能冲进来!”“噢,太可怕了!”老人啜泣起来,“都怨我不该放他们进来……”“不,妈妈,您快回屋休息吧。别怕,有我呢。”维克多忙把母亲送进卧室。

    维克多和金铃悄悄地掀开窗帘,紧张地盯着外面……

    雨,仍在淅沥,并没有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后来,维克多忽然现亲德分子普利斯特家的院子里,有亮光一闪,接着又现周围有人影藏在黑暗中。维克多顿时明白了,德国人已经包围了这里。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却一直不见动静。

    两人不仅又疑惑起来:他们为什么还不冲进来?

    两人偎依着站在窗前,维克多握着金铃冰冷的小手,问她:“害怕吗?”

    金铃点点头。

    “别怕,有我哪。到时候就说是我干的。”

    金铃却摇了摇头,不由得紧紧地偎依着他。在这凄冷的雨夜,面临着生死难测的险境,金铃靠在维克多宽大的臂膀上,感到一种莫大的慰藉。

    两人就这样紧紧地相拥着,直到天亮。

    这天晚间,赫夫曼也是一夜未眠。

    半夜十一点,斯普林特将军打来电话,告诉他希特勒元在众多官员面前,把赫夫曼骂个狗血喷头,骂他是废物,连个小小的比利时都统治不了,说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撤赫夫曼总督了。斯普林特还告诉他,瓦尔加已经从集训队开往前线了。

    9。雨夜中闯来不速之客(9)

    后者比前者更令赫夫曼感到震惊。

    赫夫曼没有问是开往哪个前线?他明白,对一个士兵来说,哪个前线都是一样的,都是死亡和炮灰,都是血腥和屠杀。他只对斯普林特将军说:“请不要把瓦尔加开往前线的消息告诉我夫人!”

    这一夜,赫夫曼整夜都坐在书房里,望着一家三口的合影出神。

    他知道,这也许是全家最后一张合影了。他太了解战场,太了解战争的残酷了。他甚至后悔没有听妻子的话,到征兵总部去求求,或许能把儿子留下来。不过那样一来,他这个将军世家将要背上不光彩的罪名了。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赫夫曼只能默默地祈祷上帝保佑他的瓦尔加,保佑儿子能躲开随时跟在身边的死神。

    早晨六点,赫夫曼就接到了安德鲁打来的电话……

    清晨七点,安德鲁和赫夫曼在洛霍、尤里等一帮人的陪同下,匆匆地向维克多家里走来。

    赫夫曼紧蹙眉头,边走边问洛霍:“上尉先生,你掌握的况准确吗?”

    “报告总督阁下,非常准确,游击队的伤员正在这里养伤呢!”赫夫曼不禁一怔,“这么嚣张!居然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养伤?”

    安德鲁却微微一笑,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狡诈,“阁下,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请您光临大驾了。”

    洛霍急忙接过话茬,“阁下,这里一直是游击队的秘密据点!”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端掉他们?”赫夫曼反问一句。

    安德鲁却再次笑了,“阁下,您看看就知道了。”

    赫夫曼忽然放慢了脚步,疑惑地盯着安德鲁,觉得他话里有话。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维克多家门口。胡里昂悄声告诉赫夫曼,说金铃就住在这里。赫夫曼越感到惊惑。

    士兵们斥退“汪汪”大叫的托力,上前敲门……

    门开了,维克多和金铃站在门口,冷眼望着来人……

    “上尉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赫夫曼厉声问洛霍。

    “报告阁下,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洛霍说。

    “不,你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赫夫曼厉声说。

    “报告总督阁下,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维克多医生的地下室就是游击队的据点!”洛霍终于说出了这句至关重要的话。赫夫曼不禁大吃一惊,他担心的事到底还是生了。他一再告戒金铃,让她转告她的朋友要小心从事,一旦出事就麻烦了,可现在……赫夫曼急忙瞅一眼金铃,却现她一脸冷漠的平静,不禁心生疑惑,忙问:“金铃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赫夫曼将军,这正是我想问您的!”金铃冷冷地回他一句。

    “你问我什么?”赫夫曼越疑惑。

    金铃刚要回答,却被洛霍打断了,“阁下,您去地下室看看就知道了!维克多医生,请把地下室打开吧!”

    赫夫曼疑惑地瞅一金铃,起身向屋里走去,不知这几个人到底搞的什么鬼把戏?

    赫夫曼和安德鲁等人一进地下室,顿时被眼前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

    1。盖世太保的眼中钉(1)

    “上尉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夫曼厉声质问洛霍。

    “报告总督阁下,这是维克多先生搞的鬼把戏!他看我们来了,就把两名游击队伤员给绑起来了,想以此蒙混过去!尤里上尉,是这个况吧?”

    尤里顿时慌了手脚,知道如何回答都会得罪一方,急得语无伦次:“啊,是的,昨晚……我看到有人……”

    安德鲁急忙接过话头,“总督阁下,尤里上尉说得对,看来是这样!”

    赫夫曼将愤怒的目光转向维克多,怒声道:“维克多医生,你胆子不小啊?”

    “将军阁下,你应该听听我的说法,然后再表高见!”维克多却毫无惧色,“这两个人是他们花钱收买的!他们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目的是要陷害我和金铃!你让他们自己说说!”他一指被捆住手脚、蜷屈在墙角,哆嗦成一团的两个人。

    洛霍一听要让两个证人开口,掏出手枪就对准了维克多,“混蛋!你敢在总督面前诬陷我们?”

    金铃一看这架势,急忙抢到维克多面前,大声怒斥洛霍:“你敢在赫夫曼将军的面前枪毙我的未婚夫,那就请你先打死我好了!”

    “不!你们要打就打死我好了,是我把那两个混蛋放进来的!”老人也急忙愤怒地大喊起来。“明明是你们搞的鬼把戏,到头来却栽赃到我儿子头上,你们太不讲道理了!”

    洛霍瞅一眼赫夫曼,冲着墙角就是“砰砰”两枪……

    “上帝!”金铃惊叫一声,急忙向两个无辜的人跑过去,高个儿已经死了,矮个儿艰难地嗫嚅出一句:“谢谢您,金铃小姐……”脑袋一歪,也死了。金铃含着泪水,轻轻合上了两个可怜人的眼睛。

    这一举动,惊愕了所有人的眼睛,连安德鲁都感到震惊。

    “总督阁下,这回您看到这位小姐对抵抗分子的感了吧?”洛霍阴险地说道。

    “长官先生,请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是金铃小姐心地太善,不忍心看到两个无辜的生命被你们活活打死!”维克多厉声驳斥洛霍。

    “维克多医生,你不要再辩解了!据尤里中尉讲,你们一直在为游击队工作,你的地下室就是游击队伤员的窝点!”洛霍反唇相讥。

    尤里心里叫苦不迭,慌忙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不知如何是好。

    “尤里长官,为什么不讲话?你是最有权的了!”安德鲁又将了他一军。

    尤里只好硬着头皮嗫嚅出一句:“啊,是……”

    金铃愤怒地斥责道:“赫夫曼将军,你们用不着精心地搞这套阴谋,派来两名假游击队员来陷害我,完全没这个必要!我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没有任何抵抗能力,您现在就可以枪毙我,就像对待这两个人一样!”她显然是说给安德鲁他们听的。

    安德鲁不能不佩服这个小女子的精明。赫夫曼就更明白金铃这番话的良苦用心了。这帮纳粹高官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精于心计。

    赫夫曼瞪金铃一眼,骂了一句,“这个混蛋!”转身向门外走去。

    临出门,安德鲁冷冷地盯了维克多一眼,意思是说:咱们走着瞧,你绝不会逃过我的手心!

    别说维克多,在比利时,乃至所有被纳粹占领的国家,几乎所有人都逃不出盖世太保的手心。

    这次阴谋失败之后,最倒霉的要属尤里上尉。

    赫夫曼指着几名军官的鼻子,挨个质问:“你们谁来向我解释这一切?谁是这次事件的策划者?你,洛霍上尉?还是尤里上尉?还是……”他暴怒的目光最后落到安德鲁头上。

    “阁下,我会向您解释的!”安德鲁说。

    “尤里上尉,从现在起,你被降为中尉了!”赫夫曼对隶属于自己管瞎的尤里厉声道。

    一直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的尤里,顿时觉得如同青天霹雳,但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回了一句:“是,阁下。”

    “我警告你,中尉先生,从现在起,你必须保证维克多一家的安全!否则,你的中尉也将值得考虑了!”赫夫曼知道,如果不下这道命令,维克多一家的安全就挑在这帮人的刀尖上了。

    2。盖世太保的眼中钉(2)

    没打着狐狸反惹了一身臊。***安德鲁没想到会把事搞得这么糟。

    安德鲁并不希望把事搞糟到不共戴天的程度,赫夫曼在柏林还是很有势力的。所以,他毕恭毕敬地来到赫夫曼面前,歉意地说:“对不起,阁下……”

    赫夫曼在独自喝酒。他当然明白这次阴谋目的,绝非是冲两个小老百姓去的,而是冲他赫夫曼来的,用中国的话说,叫做“项公舞剑,意在沛公!”

    “对不起,我先向您道歉,事先没有得到您的允许,使您对我产生了误会……”安德鲁说。“什么误会?”赫夫曼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白兰地,厉声嘲讽道,“是误会你们背着我去设圈套,用圈套去圈我的朋友,是这样吗?”

    “不,阁下,您应该听我解释……”

    “我当然要听!我请你来就是要听听你如何设圈套,如何去陷害我的朋友的!”

    “阁下,我们绝不是想陷害金铃小姐,正因为她是您的朋友,如果没有可靠的证据,我们是不可便对她下手的。据我们掌握,她跟游击队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

    “所以你们就想当着我的面拿到证据,当着我的面把她逮捕,然后再当着我的面把她拉出去枪毙?”赫夫曼勃然大怒,“安德鲁长官,我绝没有想到我手下的官兵竟敢背着我去谋害我的朋友,甚至……”

    “不,阁下,我们绝不会伤害她,我们只是……”安德鲁头稀疏的脑袋第一次冒汗了。

    “你们只是出于对帝国和元的忠诚,出于对抵抗分子的仇恨,”赫夫曼再次打断了他,“所以才对一个中国姑娘下如此毒手!而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恰恰是本阁下的朋友!这其中的目的,大概你比我更清楚吧,安德鲁长官?”

    “不!总督阁下,您完全误会了。我绝不是对您……我只是想考验一下金铃小姐,通过这次考验,我们完全可以解除对金铃和维克多的怀疑了!”安德鲁极力想挽回这场败局。

    “安德鲁长官,我不得不警告你,请你不要把智慧和忠诚用错了地方!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堂堂的帝国将军,而不是一个反战分子,更不是你不共戴天的敌人!如果你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你的行动,我想你可以走了!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安德鲁长官,如果金铃小姐在比利时的任何地方生不测,我都将毫不客气地拿你这个盖世太保长官是问!”

    “是,阁下!如果我伤害了您,请您原谅。”

    两人的这场唇枪舌剑就这样结束了,但双方的战争却像欧洲战场一样,正在升级。

    安德鲁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

    回到总部,安德鲁对着一张女人的画像“砰砰砰”地一顿射击,而这一切,却被一名年轻军官无意中看见了。

    “米希尔,你要干什么?”安德鲁气急败坏地吼道。

    “对不起,长官……”年轻军官转身要走,却被安德鲁厉声吼住了。“站住!”

    米希尔急忙停住脚步,胆战心惊地说:“长官,请吩咐……”

    “刚才你看见了什么?”安德鲁厉声问道。“报告长官,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你明明看见了!”

    “不,长官,我什么都没看见!”米希尔明明看见那是一个东方女人的画像。

    安德鲁走过来,盯着米希尔,用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口气说:“我相信你不会向总督出卖你的上司吧?”

    米希尔却说:“不,长官!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没看见!”

    安德鲁微微点点头,“你很聪明……”

    当天晚上,安德鲁和洛霍就把尤里约到了著名的天鹅咖啡馆,本想把尤里变成他们的一份力量。可是,尤里却令他们大失所望,一句话不说,喝得酩酊大醉,气得安德鲁将一杯酒泼在尤里脸上,扬场而去。

    维克多和金铃忧心忡忡,知道盖世太保那帮刽子手绝不会放过他们。维克多决定让金铃到布鲁塞尔的朋友家里去躲一躲,金铃却坚决不同意。

    “不,我不走!我一走,他们肯定会对你下手的!”金铃扑到维克多怀里哭起来。她觉得德国人所以没有敢公开对维克多下手,就因为有赫夫曼将军的关系,她要一走,他们肯定会对他下手的。

    3。盖世太保的眼中钉(3)

    “瞧你,哭得像个孩子似的。”维克多拿出手帕为金铃拭去泪水,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听我的。你马上给赫夫曼打个电话,如果可能,去拜访一下赫夫曼,把那天的事向他解释一下,不要让他造成误会,我们还是要全力争取他。”

    “可我不走……”金铃啜泣道。

    “这个问题回来再谈好吗?我现在就送你去城堡。”维克多说。

    金铃进门之前,赫夫曼正在书房里忏悔。

    每当赫夫曼签署完一道死刑令,他都要长时间地对着十字架向上帝忏悔。今天,他又在下属上报的处决名单上,签上了赫夫曼的名字,两名反战人士又要被处决了。

    赫夫曼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他的灵魂常常在宗教信仰与国家职责及民族利益之间,苦苦地挣扎着。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这种罪恶感日夜鞭挞着他痛苦的灵魂,常常令他心魂不安,夜不能寐,他只能向上帝寻求呼救。

    “万能的主啊,求你倾听我心灵的祷告,聆听我灵魂的呼求,祈求你以圣灵的恩惠加力于我,使我摆脱无尽的困苦与惶惑……万能的主啊,求你恩赐我勇气和力量,使我从痛苦中得以解脱,请你饶恕我的罪过……”

    金铃的敲门声,打断了赫夫曼与上帝的对话。

    “赫夫曼将军,您怎么了?哪不舒服吗?”金铃现赫夫曼脸色苍白,神色恍惚,好像刚从另一个世界转过来似的。

    赫夫曼却摇了摇头,指了指写字台前的椅子,示意她请坐。

    赫夫曼的书房很大,书架上除了巴尔扎克、雨果、歌德、海涅等诗人、作家的作品之外,更多的是康德、黑格尔、费尔巴哈、叔本华等人的哲学著作及军事书籍。

    “赫夫曼将军,您的脸色很不好,您看要不要休息一下?”金铃又说。

    赫夫曼仍然用摆手代替了回答,坐下来,低头抽着烟。

    “赫夫曼将军,您可能生我气了……”看到赫夫曼如此冷淡,金铃有些惴惴不安,就歉意地说,“那天我不是有意要伤害您,我是说给安德鲁长官听的。当时我很生气,就胡乱说了几句,请您千万不要介意。”

    “请不要再说了,金铃小姐。”赫夫曼终于沉沉地开口了,“该道歉的不应该是你,而应该是我这位德国将军。”

    这位刚与上帝对完话、心灵仍然沉浸在忏悔之中的德国将军,听到这位善良姑娘的连声道歉,他那未泯的良心终于使他敞开沉重的心扉,向中国朋友道出了灵魂深处的剖白。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反思一个问题,”赫夫曼带着沉重而忏悔的语调说道,“做为一名德国将军,做为德国派驻比利时的军政总督,竟连一位中国朋友的安全都无法保证,你几次险遭不幸,现在又遭到这种阴谋陷害……这不能不让我这位德国将军感到汗颜!我看到像你这样一位纯朴善良、与世无争的中国姑娘都屡遭厄运,那么,我们这个自视为高贵的日耳曼民族,自视为在拯救欧洲文明的第三帝国……不能不令人深思啊!”说完,他仰在椅背上,良久沉默着。

    这番话太出乎金铃的意料了。

    她惊讶地望着痛苦的赫夫曼,好一会儿才说:“赫夫曼将军,没想到您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我给您添了许多麻烦……”

    “不,不是麻烦,那是你们的权利。一个上帝赋予生命的生灵,都有权要求自己生存下去。”

    接下来的话就更令金铃吃惊了。

    “我觉得我是一个罪人,我常常在自我鞭挞中受着煎熬,我只能祈求主的宽恕。金铃,你的每次到来,都在鞭挞着我的灵魂,使我一次次地反思,一次次地叩问自己:赫夫曼,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向上帝忏悔了吗?我却无法回答自己……金铃,我请求你的宽恕。”

    “不,赫夫曼将军,您千万不要这么讲!您对我的关照已经够多了,甚至引起了安德鲁他们的怀疑,我已经准备离开艾得利蒙小镇了。”

    “为什么要离开?”赫夫曼抬起头来望着金铃。

    “我……”

    4。盖世太保的眼中钉(4)

    “如果你离开,只能说明我这个将军无能,那将是我一生的耻辱!”赫夫曼一扫刚才的忏悔状,又恢复了日耳曼将军刚愎自用、不可一世的威风。“我不相信一个堂堂的总督连保护一个中国姑娘的威力都没有!”

    “可是……”

    “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他们下了命令,如果他们再敢找你的麻烦,我绝不会饶过他们!”

    “赫夫曼将军,您为我所做的一切,太令我感动了。”

    “不,我历来佩服那些有骨气的民族,佩服那些为独立而战的人。就像当年,我看到您父亲痛骂八国联军,反倒使我非常钦佩老人家一样。我觉得,如果中国人都像你父亲那样有骨气,中国就不会受欺负了。”

    这番心灵的剖白再次使金铃感到震惊。

    “赫夫曼将军,我没有想到您……”

    “是的,你一定以为我也变成了战争狂人,连起码的人性都没有了!金铃,我坦率地告诉你,我只不过是身为将军,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我对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拯救自己的灵魂罢了!金铃,我也乞求你的宽恕。”

    “不不,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赫夫曼所以请求金铃的宽恕,是他在这位中国姑娘身上看到了人类最美好、最崇高、最圣洁的东西。这种东西常常像鞭子一样鞭挞着他未泯的灵魂,鞭挞着他苦苦挣扎的心。他的灵魂很苦,很累。

    赫夫曼的这次灵魂剖白,却引起了维克多和西蒙的震惊。尤其感到震惊的是拉丽特,当她从西蒙那里得知赫夫曼的内心痛苦之后,越对自己当初的鲁莽行为感到自责,甚至对赫夫曼产生了一些好感。

    被纳粹占领后的第一个冬天,就在血腥与恐怖中过去了,欧洲又迎来了1941年的春天。

    但是,温暖和煦的春风丝毫没有给苦难中的人们带来欢乐。

    战争仍然是遥遥无期,没有任何结束的迹象。

    人们并不知道,一场更残酷、更血腥、更大规模的战争又将在另一片国土上开始了

    金铃在维克多家里继续住下来。她每天除了帮助维克多做些反战工作,帮助老人收拾些家务,一有空闲,她就钻进化学书里,企盼着有朝一日能回中国,继续她的居里夫人之梦。但是,家里一直杳无音信。

    闲暇时,伴着朦胧的月光,金铃偶尔也坐在二楼的窗前,用《二泉映月》、《昭君出塞》、《梅花三弄》等曲子,来抒一下茫然而惆怅的心声。

    童年时代,金铃经常在街头看到一个叫阿炳的瞎子在一个瘦小女人的陪同下,坐在街头拉胡琴。阿炳的胡琴拉得婉转柔美,凄婉苍凉,令小金铃着迷。她常常手拄下巴,蹲在瞎子面前,腮上挂着泪珠,静静地听着,她不知是为阿炳的曲子感动得流泪,还是为瞎子的可怜样子伤心。她让父亲给她请了一位琴师,后来,她就能拉出好多曲子了。时至今日,往事如烟,每当拉起这些凄婉的曲子,她心头常常想起那位道士出身的瞎子艺人……一想到这些,她的琴声也就越变得凄婉苍凉,柔美婉转了。

    琴声,常常会引来维克多,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听着,从不打扰她,直到曲子拉完了,他才默默地坐下来,久久地凝视着她……

    6月22日这天清晨,斯普林特将军打来电话时,赫夫曼正在祈祷。

    “赫夫曼将军,我告诉您一个重要消息,‘巴巴罗沙’计划已经开始了!”

    “什么时间?”赫夫曼立刻惊问一句。

    “今天凌晨四点三十分!”

    “啊?”赫夫曼急忙看一眼手表,刚刚六点一刻……

    历史上有着许多奇怪的巧合,1812年6月22日,拿破仑大军在这一天前往莫斯科途中渡过了涅曼河;法国也是在一年前的6月22日,在贡比臬森林里签署的投降书。今天,1941年6月22日凌晨四点三十分,纳粹德军的机械化装甲部队又渡过了涅漫河,入侵了苏联……

    斯普林特告诉赫夫曼,按照“巴巴罗沙”计划,帝**队调动了153个师、3712辆坦克、7184门火炮、4950架飞机,200多万的兵力,从波罗的海到喀尔巴阡山,帝国庞大的机械化装甲部队越过1500多公里的边界线,向沉睡中的苏联展开了猛烈进攻……

    5。盖世太保的眼中钉(5)

    斯普林特还告诉赫夫曼,希特勒向部队指挥官宣布了对俄作战的特殊命令:“对俄战争,不能以狭义的姿态进行,必须以空前残酷无的方式进行。***要管理它!统治它!压榨它!”戈林在旁边还补充了一句,“要像鹰一样地追逐它!”希特勒宣布:“帝**队可以采取任何手段,对俄国人实行集体报复,包括对他们的妇女和儿童,将不负任何法律和军队的责任!”

    赫夫曼不禁惊讶地反问一句:“这不是公开让军队向俄国人施暴吗?”

    “就是这个意思!”斯普林特说。

    赫夫曼又问:“英国这边还没结束,又去进攻俄国,您不觉得战线拉得太长了吗?”

    “帝国对英国的进攻已经宣告彻底失败了。”斯普林特说。

    赫夫曼沉默了,帝国以1500多架飞机、无数生命、上百幢大楼被毁灭为代价的大不列颠战斗,就这样宣告彻底失败了?做为德国将军,他心里感到一种莫大的失落。他脑海里闪现出柏林街头的种种惨剧,闪现出那个哭喊着妈妈的孩子……

    “斯普林特将军,瓦尔加他们是不是也开往俄国前线了?”赫夫曼忽然问道。

    “我想是的。”

    接完斯普林特的电话,赫夫曼的心里一片茫然。

    赫夫曼记得父亲曾说过:“德国最可怕的敌人不是法国,而是俄国。”他不知父亲这句话说得是否有道理,更不知进攻俄国的战争会不会重蹈英伦三岛的覆辙?

    但是,从苏德战场上传来的消息,很快否定了将军父亲的观点。

    “帝**队以其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俄国动了大举进攻!开战第一天,帝国空军就消灭了1200多架俄国飞机,炸毁了俄国西部的66个机场,致使俄国西部空军全部损失殆尽!苏军西部空军司令经不住惨败的打击,第一天就自杀身亡!目前,帝**队兵分三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白俄罗斯府明斯克、基辅、布列斯特,以及莫斯科的咽喉要道斯摩棱斯克,攻下莫斯科已是指日可待……”

    柏林电台连连播放着令德国人兴奋得狂的消息。

    一时,布鲁塞尔的大小酒馆挤满了纳粹官兵。

    盖世太保官兵们更是激动万分,高呼着“希特勒万岁”的口号,兴奋地开着玩笑。

    “俄国真像希特勒元说的,就像一扇破板门一样,经不住帝国的几个手指头,一捅就完蛋了!不久,我们帝**人就可以在莫斯科红场上大摇大摆地散步了!”

    “不,我们就可以搂着美丽的俄国娘们儿睡觉了!”

    “对极了!我们就可以搂着俄国娘们睡觉了!”

    “下一个,该轮到斯大林自杀了!”

    “不!该轮到俄国佬集体自杀了!哈哈哈――哈哈哈――”

    刽子手们得意忘形地喝着,笑着,沉浸在疯狂的喜悦之中。

    惟有一个年轻人始终一不。他身材瘦高、长脸、一头灰色头,长着一双忧郁的灰蓝色眼睛,他就是亚当利来中尉。

    大家正在兴头上,安德鲁却一扫平时的斯文,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厉声道:“帝**队在前线打得非常出色,可我们对那个频频出现的神秘电波却始终没有破获!昨天夜里,又有一辆军列被炸!抵抗分子为什么对军列的车时间了如指掌?这说明有人打进了我们内部!”

    听到这话,亚当利来中尉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愕。

    这天傍晚,暮霭沉沉,烟雨蒙蒙。

    安德鲁和洛霍来到艾得利蒙小镇,尤里带着一群官兵正在拉丽特酒店里喝酒。尤里一看安德鲁进来,心里顿时一惊,急忙起身敬礼:“哈依,希特勒!”

    安德鲁没有回礼,只用那双越来越阴森的眼睛冷冷地盯一眼尤里,转身走了,尤里起身跟了出去。

    这一切都被拉丽特看在眼里了……

    此刻,正是晚祷告时间,教堂里烛光幽幽,祷告声声。人们跪在地上,在虔诚地祈祷。遭到枪击的壁画,已经被老神父修补好了,虽然不如从前完美,但总比露着一排枪眼要好得多。

    6。盖世太保的眼中钉(6)

    玛丽悄悄地来到教堂前面,将一张纸条送到神父的讲台上。***正在读《圣经》的老父神扫一眼纸条,立刻抬高了声音,像朗诵经文似的讲道:“傍晚时分,恶人降临,我主提醒万物生灵,擦亮眼睛,以防妖孽入侵!”

    自从德军血洗教堂之后,这位德高望众、将一生献给天主的老神父,觉得在这生灵遭到涂炭,自由受到践踏的时刻,人民的心声即是天主的声音,人民的呼救即是天主的呼救。

    老神父不再是天主在胸,而是正义在胸了。

    他常常以神父的身份,呐喊着人们的心声;以他慈悲善良的胸怀,极力保护着他的教民。

    神圣的教堂,变成了人们反抗德国法西斯的秘密场所。

    一听到神父的暗语,人们纷纷起身离开了教堂,匆匆向各自家里走去。

    到了旅馆,安德鲁仍然一不,用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尤里。

    尤里急忙说:“对不起,安德鲁长官,我可能令您失望了。”

    “你不但令我失望,而且更令元失望!”安德鲁冷冷地说道。一听“元”二字,尤里顿时“啪”立正,规规矩矩地敬了举手礼。

    “中尉先生,你被降为中尉半年多了,看来,你已经心甘愿了?”安德鲁用蔑视的目光盯着尤里。

    “不!我的上尉职务是用无数敌人的脑袋换来的,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尤里愤愤地说。

    “中尉先生,你是纳粹党员吗?”安德鲁问道。

    “是忠实的纳粹党员!”“如果在效忠元和总督之间,你选择哪一个?”安德鲁紧张地盯着尤里……

    “当然是元!”尤里毫不犹豫地说。

    “我让你以元的名义誓!”

    “是!”尤里立刻伸出右手,向着墙上希特勒的画像,郑重地誓:“我以元的名义誓,坚决效忠元和帝国,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安德鲁摘掉永远不离手的白手套,向尤里伸出手来,握住了尤里的手……

    安德鲁严肃地开口道:“尤里中尉,你大概已经听说昨晚军列爆炸的事了,据调查现,当时有两名游击队员受了重伤,那么,我想你大概能知道,这两名伤员会来找谁来治伤吧?”

    尤里顿时一怔,“您的意思是……”

    “你很聪明。”

    “可您知道,那个中国女人是赫夫曼总督的朋友……”尤里仍然心有余悸。

    “尤里中尉,你可是刚刚向元过誓的!据我所知,那个铁匠豪特早已经成为里伯河特游击队的骨干分子了。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来找你这位中尉先生算账的。”安德鲁深谙日耳曼民族惯于报复的个性,就将了中尉一军。

    尤里忽然瞪圆了那双恶光四射的鹰眼,狠地说:“安德鲁长官,说吧!”

    尤里恨透了豪特,更恨透了那个中国女人,是她毁了自己的前程。他几次想结果了她,可他知道,结果了她,就等于结果了自己一样。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他小小的尤里必须找一个靠山,赫夫曼肯定是靠不住了。安德鲁是他惟一可投靠的人选,靠上安德鲁,也许还有重新提升的机会。

    几分钟后,身穿破旧西服、无论冬夏都戴着一顶黑色破礼帽、长了一双狡黠小眼睛的普利斯特,被士兵带到了安德鲁面前。

    普利斯特一进门,就摘下破礼帽,向两人毕恭毕敬地施礼,“长官先生,您好。”

    “你好,普利斯特先生。请坐。来,喝一杯,这瓶法国白兰地的味道不错。”安德鲁将一支高脚杯递了过去。

    普利斯特受宠若惊,急忙双手接过酒杯,躬身道谢:“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一看他受宠若惊的媚态,安德鲁和洛霍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德国人跟日本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利用亲德分子,却从骨子里鄙视这些叛徒。他们认为这些人是民族的败类,是没长大梁骨的人。

    笑够了,安德鲁才开口道:“普利斯特先生,我很欣赏你对帝国的忠诚……”“谢谢长官的夸奖,谢谢。”普利斯特点头哈腰地应答着。

    7。盖世太保的眼中钉(7)

    “希望你继续为帝国效力,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安德鲁说。***“请长官放心,我会尽力的……”

    安德鲁这才用眼神示意尤里开口。

    “普利斯特先生,安德鲁将军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让你跟踪两个人!”尤里说。“谁?”

    “维克多医生和金铃小姐。”

    这句话无异是一把匕,猛地抵在了普利斯特的喉咙上,吓得他半天没喘过气来,脸色苍白,嘴唇抽搐,语无伦次地说:“啊,不不……长官,请您不要开玩笑……嘿嘿……咱只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咱只是一个小人物……”

    “普利斯特先生,这不是开玩笑!”尤里抬高了声音。普利斯特吓傻了,他两眼潮,怔怔地瞅瞅尤里,又瞅瞅安德鲁,忽然抱住脑袋,“呜”一声大哭起来,嗫嚅道:“长官,我这个小老百姓可得罪不起人家呀,人家是总督的朋友……呜呜……”

    “你这个混蛋!”尤里怒火中烧,忍不住大骂起来,却被安德鲁用手势制止了,安德鲁从兜里掏出一沓德国马克,抬手碰碰普利斯特的脑袋,普利斯特惊惶失措地抬起头来,狡黠的小眼睛顿时一亮,他急忙不敢相信地瞅瞅安德鲁,安德鲁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沓德国马克顿时勾去了这个穷苦人的灵魂。

    普利斯特的父母长年卧床不起,三十五岁(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5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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