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第 10 部分阅读

第 10 部分阅读

    维克多一口吹灭了蜡烛,拉着金铃急忙走出地下室,用衣柜迅速挡好小门。

    门外的敲门声、喊叫声,及狗叫声,吵成一团:“当当当!当当当!”“开门!开门!快开门!”

    8。与纳粹将军唇枪舌剑(8)

    “你们快进屋,我来对付他们!”老人拖着颤抖的声音说。

    “妈妈,别怕!”维克多知道母亲的心脏不好,抓住老人冰冷的双手,“您能行吗?”

    “没问题,快进屋!你们快装作睡觉!”老人急忙把维克多和金铃推进维克多的卧室。

    老人稍稍平静一下心态,打着了灯,上前问道:“请问你们干什么?”

    “快开门!”

    老人慢腾腾地打开了屋门……

    “对不起,夫人,打扰了!请问维克多医生在家吗?”安德鲁问道。

    “你找他什么事?”

    “他在哪?把他叫出来!”洛霍起身向里间奔去。

    “他在睡觉!你们不能打扰他们!”老人急忙挡住维克多卧室的屋门,怒喝道,“长官先生,别忘了我们的金铃小姐可是你们赫夫曼总督的朋友!”老人显然在为维克多和金铃争取时间。

    这句话一下子把安德鲁给镇住了,是啊,深更半夜地闯进赫夫曼朋友的家里,让赫夫曼知道了,肯定会大雷霆的。但是,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明明知道游击队伤员就藏在屋里,他绝不能就此罢休!

    “对不起,夫人,有件事请维克多医生帮忙。”安德鲁不失客气地说。

    “长官先生,你应该看看几点钟了……”老人的话没等说完,屋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只见维克多光溜溜地**着身子,就像米开朗琪罗刻刀下的“大卫”似的,气宇昂轩地出现在门口了。

    “请问长官,有事吗?”维克多亮着他那俄罗斯男人才有的强健体魄,坦然地问道。

    安德鲁一时无以对,只是怔怔地盯着床上**着上身的金铃……

    1。雨夜中闯来不速之客(1)

    清晨,赫夫曼下了飞机,乘轿车向家里赶去,经过市区时,不禁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整个柏林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轰炸过后的狼藉。轿车不得不时常停下来绕道而行。

    街上一片哭声,随处可见横卧的尸体,一些人仍在废墟里挖掘着亲人。一个只穿着裤头的孩子冻得浑身青紫,趴在母亲身上拼命哭喊着:“妈妈——妈妈——”孩子母亲已经僵硬了。

    司机告诉赫夫曼,昨天夜里,英国皇家飞机又来轰炸了,最近几乎天天都来轰炸。

    赫夫曼只有两个多月没回来,转眼,这座早在1415年就成为勃兰登堡侯国府的古老都市——德意志的心脏,竟然变成了一座百孔千疮、横尸遍地的废都。

    面对这满目疮痍,赫夫曼感到十分痛心,为他的柏林痛心,也为那些死难者痛心。

    赫夫曼深深地爱着这座城市,它是德意志的象征,也是日耳曼的骄傲,可现在……看着这令人痛心的场面,他心里越感到惴惴不安,担心家里也遭到了不幸。

    赫夫曼像许多德国高官一样,在英国皇家空军第一次轰炸柏林之后,就把家搬到了远离市区的乡间别墅里。当他老远看到那座灰色的哥特式二层小楼安全无恙时,他悬着的心顿时感到了一丝慰藉。

    “早晨好,阁下。您可回来了!”跟随赫夫曼家二十多年的老女仆,上前给他开门。

    “早晨好,安娜利莎。出什么事了?”赫夫曼急切地问道。

    老女仆没有回答,回头瞅一眼客厅,“夫人一夜没睡,您快去劝劝她吧。”

    这时,从客厅里正传来深沉而悲伤的贝多芬钢琴奏鸣曲《悲怆》……

    赫夫曼急忙走进考究、典雅,摆有许多古玩和世界名画的家。已近不惑之年的米丽亚,文静、漂亮,有着天生艺术家的气质。她带着一夜未睡的泪水,扑到丈夫怀里,哭泣道:“亲爱的,你可回来了!”

    “告诉我,到底生什么事了?”赫夫曼问道。

    “亲爱的,求你快救救我们的儿子吧!”米丽亚伤心地哭泣道。

    “瓦尔加怎么了?他在哪?他被炸伤了吗?”赫夫曼惶恐得声音都颤抖了。瓦尔加是他们惟一的儿子,他非常爱他。

    “瓦尔加被应征入伍了,马上就要开往前线了……”米丽亚哭泣道。

    “噢,上帝,”赫夫曼顿时释然地笑了,“我以为生什么不幸的事,原来……”

    “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幸的?”米丽亚抬起泪脸,望着丈夫,“瓦尔加才十六岁,亲爱的,请你向上级求求,让我们的瓦尔加留下来吧!我不能没有他,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没到入伍年龄……我求你了,亲爱的!”

    赫夫曼惊愕地盯着妻子,好一会才说:“米丽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我请你去向上级求有什么不对吗?”米丽亚感到疑惑。

    “米丽亚,你应该知道你丈夫是德国著名的将军,一个将军怎么能在国家最需要战士的时候,不让儿子上战场呢?做为母亲,你难道不明白,这不仅在教唆儿子临阵脱逃,而且也在教唆他贪生怕死吗?”赫夫曼神严肃地说。

    米丽亚惊愕了,用陌生的目光盯着丈夫,好一会儿才气愤但不失文雅地说:“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希望失去我惟一的儿子,因为他还没有成|人,还没有到入伍年龄,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可他小小的生命,很可能被葬送在该死的战场上了!”

    “亲爱的,即使我们真的失去了儿子,也不要太难过,因为我们得到的是整个欧洲……”赫夫曼不得不搬出这套连他自己都不太信服的谎话来安慰妻子。

    “可我宁愿要我的儿子,也不要什么欧洲!因为欧洲并不属于我的,而我的瓦尔加却属于我的!他是我的儿子,我绝不愿用我儿子的生命去换取他人的国家!赫夫曼将军,您应该知道,《圣经》里从没有教诲过我们去侵略!”米丽亚厉声说道。

    “我也不愿意让孩子去参军,我比你更清楚战争的残酷,可现在有什么办法?德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每一个公民,都不应该在国家的危难之际去当逃兵,我这个将军就更不应该了。你说不是吗?”赫夫曼不得不说出心里话。

    2。雨夜中闯来不速之客(2)

    “看来,你是不会向上级求留下我们的儿子了?”米丽亚质问赫夫曼。***

    赫夫曼一脸难色地摇了摇头……

    米丽亚彻底失望了,冷冷地说了一句,“那好,你可以走了,总督阁下!”说完,转身向卧室走去,肩上的开丝米披肩飘落到地上。

    赫夫曼捡起披肩,喊道:“米丽亚,请等一下!”

    米丽亚以为丈夫同意为儿子求了,转过脸来满怀希望地望着赫夫曼……

    赫夫曼把披肩给她披到肩上,歉意地说:“亲爱的,你应该理解我的难处……”

    “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句话吗?”米丽亚嗔怒道。

    “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气……瓦尔加在哪?我想见见他……”

    “他已经到司令部报到去了,总督阁下!”说完,米丽亚转身进了卧室,“砰”一声关上了屋门。

    赫夫曼呆住了,没想到瓦尔加已经走了。他很希望在儿子开赴前线之前见他一面,叮嘱他几句,孩子毕竟没有战斗经验。战场是个杀人的地方,是个屠宰场,任何人都随时可能被屠杀。他想告诉儿子如何能躲避死亡,当然,这只能是一点儿毫无价值的父爱罢了。可是,儿子已经走了,而且,也许……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太了解战场了。那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之地。

    他拿起钢琴上一张照片,凝视着儿子天真烂漫的笑脸,孩子两眼炯炯有神,手里举着小提琴,正开心地笑着……

    赫夫曼知道,目前德国战场铺得太大,兵力不足,连十几岁的少年都被应征入伍了。这些天真无邪的少年以为报效国家的时刻到了,个个兴致勃,头上戴着过大的钢盔,穿着过长的军装,高唱着激昂的歌曲,斗志昂扬地开赴前线了。为了鼓舞这些未成年的孩子,希特勒曾亲自视察即将开赴前线的少年,向孩子们激动地鼓噪一番。少年们哪里知道,等待他们的却是血肉横飞的战火硝烟……

    赫夫曼来到妻子的卧室门前,敲敲门,想和妻子告别一声,却听妻子说:“对不起,我休息了!”

    赫夫曼很失望,只好扫一眼这个无处不闪烁着艺术光泽、却显得冷冷清清的家,最后看一眼从曾祖父手里传下来的两幅世界珍品――俄国著名画家伊。尼。克拉姆斯科伊和荷兰著名画家凡。高画的《荒野中的祈祷者》和《白桦林中的少女》,起身向门外走去。赫夫曼的曾祖父是普法战争中的元老,在第二帝国中很有威望。

    “请好好安慰一下米丽亚。”赫夫曼叮嘱老女仆一句,最后瞅一眼妻子的卧室,转身走出门去。

    他绝没有想到,这最后一望,将是他向这个的家最后告别……

    对于赫夫曼的来访,回到别墅家里度假的斯普林特将军感到有些吃惊。

    “赫夫曼将军,您怎么突然飞回来了?”

    “啊,临时接到夫人的电话……”

    “家里出什么事了?快请坐。”斯普林特将军比赫夫曼年长两岁,身材瘦高,长着一双深深陷进眉目下的忧郁眼睛,过早地满头白显得比赫夫曼更老练成熟。

    “啊,没什么。瓦尔加应征入伍了,米丽亚舍不得让他走,叫我向上级求求,把瓦尔加留下来,您说我们这些将军,能那么干吗?所以……”赫夫曼无奈地摇了摇头,落座到沙上。

    “嗨,做母亲的都这样。我儿子参军时我夫人也埋怨我,说我无无意,心里只有帝国。我们是男人,当然不能像女人那样儿女长,但女人却不理解我们。来,抽烟。”

    “也难怪她们不理解,就连我也不理解。”赫夫曼虽然在妻子面前说得冠冕堂皇,但内心却很迷茫,甚至很痛苦。

    正打火点烟的斯普林特不禁一怔,用惊惑的目光盯着赫夫曼,等待他说下去。

    “斯普林特将军,您虽然在元总部工作,深得元的信赖,但我们一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我谈出一些观点……您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赫夫曼吸了几口烟,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帝国现在已经占领了奥地利、波兰、挪威、比利时、荷兰、法国北部,现在又在全力轰炸英国……”

    3。雨夜中闯来不速之客(3)

    “而且,下一步准备进攻北非和俄国了。***”斯普林特立刻接过一句。

    “怎么,又要攻北非和苏联?”

    “是的,这是绝密。”斯普林特说。

    “将军阁下,您不觉得战线拉得太长了吗?”

    “稍稍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会意识到这点。”斯普林特说。

    “斯普林特将军,您说德国真能称霸欧洲吗?”赫夫曼忽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却是他真正想谈的话题。

    斯普林特没有回答,而是望着赫夫曼,等待着他的下文。斯普林特比赫夫曼更老道,也更清醒。因为他在元总部工作,他比赫夫曼更了解希特勒,也更了解纳粹德国的现状。但他不想表态,想听听这位老友到底持什么观点?

    “我觉得,纵观欧洲历史,没有一个国家能称霸欧洲,拿破仑和沙皇,都有过称霸欧洲的野心,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赫夫曼沉郁地说。

    “德国的下场也很难预料。”斯普林特已经明白了赫夫曼的态度。

    “是的,我看到帝国从占领国那里疯狂地掠夺来大批的黄金、文物、贵重物品,疯狂地镇压当地群众……这种中世纪的强盗行为,简直令人指。我真不知道我们的日耳曼民族会走到哪一步?”赫夫曼忧心忡忡地说。

    斯普林特却摇了摇头。

    “怎么,您不认同我的观点?”赫夫曼立刻疑惑地反问一句。

    “不,恰恰相反!我在元总部里听到和见到的,比您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啊,是吗?说说看!”

    斯普林特语气沉重起来,灰蓝色的眼睛越显得忧郁。

    “目前,德国已经变成了一部残酷的战争机器,这是非常可怕的。现在,对英国轰炸了几个月,不但没有把伦敦夷为平地,没有把英国人炸回到||穴居时代,相反,您已经看见了,柏林却变成了一个百孔千疮、横尸遍野的废都。据内部绝密数字统计,我们的损失远远超过了英国……”

    “噢,是这样?”赫夫曼大为惊愕。

    “戈林这个人总是在元面前吹牛,说光靠他们空军,就能让英国人跪下来舔德国人的靴子。可现在,英伦三岛仍然傲岸地挺立着,德国却……没办法,希特勒元欣赏的就是戈林、希姆莱和戈培尔那种人!这样下去……”

    “您不担心这个国家的命运吗?”

    “担心又能怎么样?您和我,又能左右了什么?”

    两人都说沉默了。是的,他们都是对德国忠贞不二的将军,但是,希特勒元的骄横与霸道是举世罕见的,他听不得任何人的反对意见,稍有不慎,轻者被割职还乡,重者就要掉脑袋了。谁都不愿拿生命去开这种毫无价值的玩笑!

    两人又深谈了很久,赫夫曼离去时,两人的心都很沉重。

    赫夫曼一回到办公室,安德鲁就向他报告了军列被劫的事。

    “阁下,这是地下游击队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劫车事件!游击队准确地掌握着我们的押运时间,这不能不令人怀疑,我们内部是否隐藏着间谍分子?”

    “哦,有这种可能吗?”赫夫曼问道。

    “不然,他们不会那么准确地掌握着我们的车时间!我怀疑,这次行动又是那个叫里伯河特的游击队头子领导的地下游击队干的!”说到这里,安德鲁停下来,用那双含而不露的眼睛瞟一眼赫夫曼,“阁下,还有一个况,我不能不向您报告一下……”

    “还有什么况?”赫夫曼觉得安德鲁的语气里隐匿着不便明说的东西。

    “这次劫车事件,生在距离艾得利蒙小镇不远的森林里……”

    “艾得利蒙小镇?”赫夫曼一下子想到了金铃。

    “是的,就是金铃小姐和维克多医生居住的小镇……”

    “安德鲁长官,你这是什么意思?”赫夫曼疑惑地反问一句。

    安德鲁却微微一笑,“阁下,我只是随便提一下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安德鲁长官,你不是在怀疑什么吧?”

    安德鲁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阁下,您误会了,我怎么敢怀疑您的朋友呢?”

    4。雨夜中闯来不速之客(4)

    “安德鲁长官,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的朋友是中国人,她对比利时的事根本不感兴趣!”赫夫曼觉得必须镇住安德鲁,不能让这个家伙盯上金铃,一旦让他们抓住把柄,那就难办了。***安德鲁却再次笑了笑,“是的,阁下,您说得很对。我丝毫没有怀疑金铃小姐的意思,她是阁下的朋友,当然会站在我们一边。”

    “不管她是不是站在我们一边,但我要告诉你,安德鲁长官,她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

    这时,写字台上一台柏林的专线电话响了,安德鲁起身想告辞,却被赫夫曼用手势制止了。

    赫夫曼拿起电话,刚要说话,却听电话里忽然传来那个令多少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赫夫曼将军,你这个笨蛋,连一个小小的比利时都统治不了!我命令你立刻把抵抗分子全部消灭,绝不许再生抢劫军列事件!如果再生,我将拿你是问!我命令你立刻给柏林再送来五千名苦力!我要让他们给我造飞机!造炮弹!我要把该死的伦敦夷为平地,让该死的英国佬退居到||穴居时代!”希特勒向赫夫曼大歇斯底里。

    电话已经挂断了,赫夫曼呆呆地愣在那里。

    这在他就任总督以来,还是第一次。

    但赫夫曼很快就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了,他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位没有几根头的盖世太保官员——没想到你这个混蛋竟然算计到我赫夫曼头上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但他丝毫奈何不了安德鲁,因为盖世太保直接归希姆莱领导,正因如此,所以安德鲁才敢有恃无恐。

    “安德鲁长官,希望今后不要再生这种令人不愉快的事!你先报告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柏林!”赫夫曼厉声嗔怒道。

    “对不起,阁下,当时您并不在布鲁塞尔,”安德鲁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所以,我只好向我的柏林总部报告了。”他有意把“我的柏林总部”几个字说得很重,显然是给赫夫曼听的。

    “我希望下不为例!”赫夫曼冷冷地说。

    这场不愉快的谈话到此结束,但是两人结下的仇恨却远远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日耳曼民族是一个很容易结仇、更喜欢复仇的民族。

    在这场灭绝人性的战争中,他们充分暴露了这种强烈的民族复仇结。

    法国投降之后,希特勒要求法国代表必须在贡比臬森林那节破旧的车厢里签署条约,因为这节车厢是战败的德国与协约国签署条约之地。又如后来,德军攻下苏联的布勒斯特城之后,希特勒竟把一丘之貉的战争狂人墨索里尼请过来,两人像观花赏月一般,谈笑风生地漫步在残垣断壁、尸魂飘荡的战场废墟上,以此来满足报复心。

    回到总部,安德鲁悄悄命令心腹洛霍上尉,立刻对金铃和维克多采取措施,他要通过此事来报复赫夫曼。

    赫夫曼觉得安德鲁这个满脸斯文的盖世太保头子,其阴险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甚至感觉到一种潜在的危险正悄悄地向他逼过来……

    维克多和金铃并不知道,一张恐怖的大网已经向他们张开了。

    自从那天夜里生那件事之后,金铃和维克多都感到很难为,一连几天两人都躲闪着对方的目光,很怕碰到一起。金铃一见到维克多就赶紧低下头去。

    也难怪,一场突事件把两个青年男女突然推到了一张床上,而且必须**着身子,做得像真事一样,否则,一场杀身之祸就可能降临到几个人的头上,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难堪、而又无奈之事。只穿着一条短裤,和一个**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这实在太难为中国姑娘金铃了。她第一次接触一个**的男人,更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

    那天,当他迅速扒掉最后一件短裤,**着身子跳下床去,像《大卫》一般出现在德国人面前时,金铃丝毫不觉得羞怯,生死在羞怯面前毕竟是次要的,而是被他过人的机敏与勇气深深地震撼了。瞬间,她对他产生了一种崇敬感,甚至怀着惊骇的心理欣赏着他——不是欣赏他的**,而是欣赏着**内所迸出来的勇敢与机智,欣赏着他那临危不惧的机敏与强悍!

    5。雨夜中闯来不速之客(5)

    但是,当冷静稀释了紧张之后,羞怯顿时袭上心头,而且久久不散,一直噬咬着姑娘羞涩的心。直到后来,又生了一件事,这才渐渐驱散了盘踞在她心头的羞涩。

    圣诞节过后的一天下午,艾德蒙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车子前面永远挂着他的鸽笼子,晃晃悠悠地来到维克多家门前。他是全镇最乐观、最不知愁的人。

    这年的圣诞节过得死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生机。收音机和粮食都被抢光了,没有吃的,没有广播,没有化妆游行,没钱买圣诞礼物,没有失踪亲人的信息……什么都没有,惟有越来越可怕的恐怖,越来越疯狂的抓人和掠夺,惟有那个瘮人的绞刑架像它的主人尤里魔鬼一样,仍然立在教堂门前,随时准备吃人。惟独那个丧失了理智的疯子玛格丽特,整天在街上喊着她的维加:“维加——我的儿子,你快回家吃饭啊——妈妈给你留着炸薯条呢——”凄惨的喊声越来越不引人注意了。人们已经习惯了。

    不过,圣诞节这天,维克多却偷偷地跑到森林里,给藏在那里的游击队员们送去一些黑面饺子,是金铃用土豆泥包的。豪特他们乐坏了。

    “哎,金铃小姐,您来信了!”艾德蒙两腿跨在自行车上,冲着屋里大声喊道。

    金铃一听来信了,扔下书本,忙三火四跑下楼来,问他:“是中国来的吗?”

    “是的。”艾德蒙笑眯眯地戏谑她。

    “噢,太好了!”金铃急忙从他手里夺过信来。她盼信都快盼疯了。她给家里去过好多封信,都是泥牛入海,不知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今天终于盼来了……可是,她却像电击般地愣住了——信封右上角清晰地写着“查无此人”!

    瞬间,满腔的热望被撕得粉碎,泪水夺眶而出。

    “谢谢……”金铃转身向屋里跑去。

    她跑回卧室,捧着那封曾经回到过祖国、甚至回到过家门口的信,感到格外亲切,一遍遍地抚摸着,泪水打湿了已经揉搓得不成样子的信封。她担心家里肯定出事了,“查无此人”,住了近百年的钱家,怎么会查无此人呢?爸爸、妈妈,你们到底在哪啊?

    这时,一个亲切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来:“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很难过……很遗憾,我却不能帮你排遣思乡之苦,但我要告诉你,这里就是你的家,欢迎你永远住下去。”

    听到这亲切的话语,听到这真诚的呼唤,一颗身为异乡为异客的痛苦心灵,摈弃了一切顾虑与羞涩,一头扑到他怀里,向着那宽大而温暖的怀抱,尽地宣泄着心中的思乡之苦,宣泄着长久以来的压抑及痛苦……

    “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也许用不多久,你就会收到家里的信了,到那时,你会高兴得跳起来!等以后你在中国成为一名化学家,成为第二个居里夫人,获诺贝尔奖了,到时候来瑞典参加颁奖大会,可别忘了到这里来看看你的老朋友维克多啊!”维克多搂着她颤抖的肩膀,极力安慰她。

    傍晚时分,维克多挽着金铃的胳膊,佯装散步向郊外走去。

    天很冷,金铃穿着老夫人的宽松呢大衣,披着披肩。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又谈到了那天晚间的话题。“当时,你可真勇敢……”金铃不由得赞扬维克多一句。

    “男人嘛,这种时刻总要表现得勇敢些,不然女人能瞧得起吗?在欧洲,勇敢和力量是男人的象征。你们中国也是如此吧?”维克多问金铃。

    “啊,是的……”但金铃的脑海里,却忽然闪现出小时候在马路边见到的那些瘦骨嶙峋的吸鸦片者……父亲多次给她讲过,说中国的近百年史是一部耻辱史,每每讲到八国联军进北京,讲到满清政府的软弱无能,讲到洋人向中国百姓推销鸦片,老人就气得长鬚颤抖,老泪纵横。这给金铃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当然,她不能把这些告诉维克多。

    “金铃,我看你也是越来越勇敢了!”

    “这是逼出来的,其实我胆儿很小。”

    “是的,战争能改变一切。原来我只是一名普通医生,可现在……”

    6。雨夜中闯来不速之客(6)

    两人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多年前遭雷击的一幢乡间别墅前。这里荒废多年,只剩下一圈残垣断壁,周围长满了枯草。维克多观察一番,见周围没人,就拉着金铃走了进去。

    废墟里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维克多拉着金铃走过堆满瓦砾的楼道,走进阴暗狭窄的地下室走廊,来到漆黑的地下室里。

    “奥里加,您好。”金铃微笑着问候道。维克多忙点着蜡烛。

    蜡光下,只见一堆炭火已经燃尽,一个脸色苍白的小伙子躺在一堆干草上,盖着被子。

    “你们好,真不好意思天天来麻烦你们……”小伙子加嗫嚅道。

    小伙子是小学教师,刚刚二十一岁,上次偷袭德**列时被德国人的手榴弹炸断了一条腿,只好把他藏到这里。金铃和维克多每天偷偷地来给他换药、送吃的。

    “怎么样,奥里加?”维克多问他。

    奥里加没有回话,而是满眼泪水……

    “奥里加,您怎么了?”金铃急忙蹲下来,拉着的手,“噢,手真凉,您一定饿了?瞧,我给您带来好吃的了!”说着,她急忙脱下呢大衣,从裙子底下掏出装有黑面包的布袋及药品,从腰间取下扁磁罐,扁磁罐里装的是土豆汤。

    “我很难过……”奥里加一脸沮丧。

    “别难过,奥里加,”维克多忙安慰他说,“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可我再也不能给孩子上课,也不能打德国鬼子了……”

    “不,没关系,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照样能打仗!来,快吃吧。”金铃掀开被子,把一只热水袋塞到奥里加被子里。她一下子碰到他剩下的一只脚,冰凉冰凉的,像死人脚似的,心里不禁一惊,一股酸楚顿时袭上心头,不由得拽过那只脚放到自己怀里,给他温暖着……

    奥里加顿时一惊,泪水“倏“地涌了出来,扔下面包,捂着脸“呜”一声大哭起来,“我已经成了残废,我再也不能打德国鬼子了!我痛苦死了!呜呜……”他绝望地哭嚎起来。

    “奥里加,不要那么悲观,即使不能打仗,也同样可以跟德国鬼子战斗!”维克多忙安慰他。

    “别难过,奥里加,您可以印传单,写小报,可以鼓动大家起来反抗,就像吉里勃克那样……啊,您还记得那位很有才华的年轻画家吧?”金铃急忙泪眼婆娑地劝慰他。

    “吉里勃克怎么了?”奥里加顿时止住哭声,抬头惊望着金铃。

    “被德国人抓去了,已经……”

    “处死了?”奥里加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看到了他临死前誓死如归的样子,非常令人敬佩。”金铃并不知道吉里勃克是不是被处死了,她想用吉里勃克的精神鼓舞一下奥里加,给他一点鼓励,“当时,他义愤填膺地痛斥德国佬,他说,你们永远别想征服比利时!即使比利时国王投降了,比利时人民也永远不会投降!德国人问他,你真就不怕死吗?他说,我的胸膛早就等着你们这帮刽子手的子弹了!来吧,开枪吧!混蛋!你倒开枪啊!奥里加,吉里勃克勇敢的样子,真令我佩服!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样子!永远不会……可是,他……”金铃说不下去了,忙低下头去。

    “金铃小姐,我非常感谢您,也非常敬佩您……”奥里加完全明白了金铃这番话的目的。

    后来,奥里加伤好以后,办起了地下报刊,写出了许多激愤而震撼人心的文章。

    比利时的冬季里多是阴霾蔽日,细雨霏霏。

    出事这天,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

    这天晚间,维克多被外村一个病人家属拿着通行证请去看病了,很晚还没回来。

    十一点钟,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及一个男人压低的喊声:“维克多医生,快开门!我们是游击队的,有人受伤了,请您快开门!”其中还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啊,疼死我了,快救救我……”

    当时,金铃正在厕所。老人开始是以为是维克多出事了,后来一听游击队人受伤了,没有多想,立刻打开了门。

    金铃一看进来三个落汤鸡似的陌生男人,不禁大吃一惊。他们满身血污,浑身淋得湿漉漉的。一个矮个儿拎着一条淌着血水的伤腿,一个高个儿托着一只受伤的胳膊,只有一人没受伤。

    7。雨夜中闯来不速之客(7)

    “你们这是……”金铃惊愕地打量着他们。***

    没受伤的男人急忙说:“啊,我叫瓦格里,是里伯河特游击队的!我们在树林里遇到了德国人,快把我们藏起来,德国人已经追上来了!”

    金铃觉得这三个人有点儿不对劲儿,可是,外面已经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无奈,只好急忙把他们送进地下室,刚用衣柜挡好小门,外面就传来了砸门声及托力的叫声……

    金铃急忙抓起衣物擦净血水,把老人推进卧室,然后装出刚被惊醒的样子,跑过去开门。

    身穿雨衣的尤里带着士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长官先生,能解释一下原因吗?”金铃不卑不亢地问道。

    “对不起,金铃小姐,我们在奉命行事,请问有没有两个受伤的游击队分子闯进来?”自从上次遭到冷遇之后,尤里对金铃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亮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金铃却淡然一笑,瞅一眼尤里脚下的一摊泥水,“看来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啊?”

    尤里瞅一眼脚下,又扫一眼屋里其它地方,顿时明白了这个中国女人的精明,冷笑一声:“对不起,弄脏了您的地板!”

    “没关系。”

    尤里又问:“怎么,维克多医生没在家?”

    “他出诊去了。”“什么时候走的?”

    “晚间七点多钟,被外村人接走的。”

    尤里并没有进行搜查,临走,对金铃说了一句,“金铃小姐,如果现游击队伤员来求治,请立刻通知我!”

    尤里一走,金铃急忙悄声对老人说:“夫人,我觉得那三个人好像不是……”

    “怎么?他们不是游击队员?”老人大吃一惊。

    “嘘,小点儿声!现在还不好说,我只是有点儿怀疑。您在客厅里注意听着动静,一旦现况立刻告诉我。我去看看他们!”

    金铃举着蜡烛走进地下室里,只见两名受伤的哆哆嗦嗦地蜷屈在墙角。瓦格里一看金铃进来,急忙说:“谢谢您金铃小姐,我得马上回去告诉一声,两名伤员就拜托您和维克多医生了!”

    金铃心里顿时一惊:他急着要出去干什么,是不是要出去报信?

    瓦格里似乎看出了她的怀疑,就说:“游击队的同志在郊外森林里等我的消息呢,我得马上去告诉他们一声,好让他们放心!”

    金铃只好放瓦格里出去了。

    瓦格里刚走,维克多就回来了,他一听来了两名伤员,忙问:“哪来的?”

    “他们说是里伯河特游击队的……”金铃说。维克多顿时觉得出问题了!

    游击队今天根本没有行动。而且,今晚来接他出去看病也令他感到蹊跷,本来说不远,却走了好远才来到患者家,所以半夜才赶回来。

    两名伤员一看维克多进来,立刻紧张地盯着他……

    维克多举着蜡烛,凑近矮个儿男人,现他痛苦地扭曲着肮脏不堪的脸,又将蜡烛凑近高个男人,仔细一照,现这人正眯缝着小眼睛瞅他呢。

    “不知该怎样称呼两位先生,你们谁先治疗?”维克多不动声色地问道。

    高个儿忙说:“啊,我叫葛利培克,还是我先来吧。该死的德鬼子打折了我的胳膊……噢,上帝……疼死我了!”

    矮个儿也急忙说:“我叫布克……还是我先来吧,医生,您瞧我的腿被打折了。”

    “你跟我抢什么?”高个儿立刻嗔斥矮个儿一句。

    “你?”矮个儿想争辩又犹豫了。

    维克多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两个混蛋根本不是什么游击队员,纯属是冒牌货!

    维克多顿时感到问题严重,但他丝毫没露声色。

    “为了包扎方便,把你们的武器交出来没问题吧?”维克多伸手到两个家伙的怀里掏出手枪,交给金铃,急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维克多拿起高个儿血肉模糊的胳膊,动了动,高个儿顿时大叫起来:“哎哟!疼死我了!”

    “葛利培克先生,你们今晚干什么来了?”维克多盯着伤者衣袖上被近距离火药灼伤的痕迹……

    8。雨夜中闯来不速之客(8)

    “啊,我们来调查军事区的况,没等靠近军事区就被德国鬼子现了,结果……噢,轻点儿轻点儿!”

    “德国人距你多远开的枪?”高个顿时有些语塞:“噢,慢点慢点!疼死我了……啊,好像……对不起,我当时没看清……”“你也没看清吗?”维克多转头问矮个儿。

    “啊,是的,我也没看清……”矮个儿急忙说。

    “看来你们都没看清了?”维克多又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惊恐地盯着维克多……

    “当时,德国人就站在你们不足半米远的地方,你们也看不清吗?”维克多突然厉声问道。

    两个家伙吓得大惊失色,急忙说:“维克多医生,我们都是里伯河特的游击队员,请您千万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怀疑你们两个混蛋对吗?”维克多厉声打断矮个儿,冷冷地逼视着对方。

    矮个儿吓得大惊失色,忙说:“不不!请您不要这样看我,我们真的是游击队啊!”

    “你们是谁的游击队?我看你们是德国鬼子的走狗!”“不不!我们是里伯河特的游击队员啊!”两个家伙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好,游击队员先生,请你在这好好休息吧!”维克多转身向门口走去。

    两个家伙顿时傻眼了,忙喊:“维克多先生( 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5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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