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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冥月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急速的心跳减慢了,呼吸更平稳了,脑子也清醒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决定要杀这家伙呢?冥月想,不是因为鹰飞的痛苦,看着鹰飞的痛哭的时候,自己更多的感受是同情,也不是邀月告诉自己廉东生纠缠过她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有了要杀那家伙的打算了。冥月突然想起来了,在自己感到后面有一种极强的敌意的时候,他隐约的就有了砍翻对方的念头。这种敌意一直没有消退,这也是自己为什么决定今天来砍他的原因。

    而里面的中年人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你!!如果你真的这么厉害的话,那么你就该考上大学,也用不着我托关系把你弄进去了。”青年的声音仿佛是被烙铁烫了一下的人一样,瞬间提高了。“我的确不如他们,所以我不能够让他们活下去,他们都该死,所有轻视我的人都得死。”

    “混蛋,我今天要杀了你。”中年人怒吼起来。抽打的声音再次响起,屋子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女性哭泣着冲了进来,“老爷,不要呀。不要呀。”突然一阵疾风从冥月背后吹来,夹杂着大滴的雨点,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然后就是沉闷的雷声。冥月听不清楚屋子里面的动静了。但是隐约的听到了声音从屋子里面出来了,终于冥月看到了走廊里面的亮光,然后一男一女踉跄的向带阳台的房间走来。冥月摊头向旁边的房间看了一眼,只有廉东升在屋子中央努力的爬起来。而幸运的是刚才的风吹开了窗户。冥月轻盈的从阳台上弹起,落在了窗台上,然后匕首就出鞘了,这是一把双面开血槽的匕首,也是冥月总会随身携带的武器,那些最厉害的流氓们血都喂养过这把匕首。犹如一阵风,冥月从窗台上纵向面对自己的廉东升,匕首在高速运动的冥月手里发出嘤嘤的鸣叫,下一瞬就割断了廉东升的脖子,然后冥月倒纵出来看着廉东升狂喷鲜血的脖子,接着外面又是一道闪电,闪电过后的黑暗里面,冥月从窗户里面一跃而出,左手搭在阳台的边上,缓解下坠的态势,接着他放开了左手,轻盈的落在了地上。而这时轰隆隆的雷声掩盖了廉东升摔倒时的声音,还有他被割断的气管里面丝丝的漏气声。雨瞬间下大了,在暴雨里面,冥月消失在黑夜里。

    王永翔是被电话吵醒的,张西林激动的告诉他,廉东升被杀了,王永翔先问了一句“谁死了?”在听完张西林的简要汇报后,王永翔慢慢的说了一句话:“我明天还要出远门,我要睡了。”接着躺回了床上。

    第四章(一) 会面

    凡人之患,蔽于一曲而暗于大理。治则复经,两疑则惑矣。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今诸侯异政,百家异说,则必或是或非,或治或乱。乱国之君,乱家之人,此其诚心莫不求正而自为也,妒缪于道而人诱其所迨也。私其所积,唯恐闻其恶也。以其所私以观异术,唯恐闻其美也。是以于治虽走而是已不辍也。岂不蔽于一曲而失正求也哉?

    。。。。。。

    故为蔽?欲为蔽,恶为蔽;始为蔽,终为蔽;远为蔽,近为蔽;博为蔽,浅为蔽;古为蔽,今为蔽。凡万物异,则莫不相为蔽,此心术之公患也。

    摘自  荀子《解蔽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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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谨学和李潘在出站口等待着,“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武汉至哈尔滨的火车到达郑州站,武汉至哈尔滨的火车到达郑州站。”昨天接到了王永翔的电话,说坐这趟车来郑州。于是两位东道主就开始了准备,但是让他们惊讶的是,出现在出站口的王永翔身边还有两个不认识的青年。一个垂头丧气,另一个看上去文雅。李潘扭头对秦谨学说:“看来我们准备的房间可能不够。”秦谨学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学校已经放假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住教室。”同时抬起右手向王永翔挥动着。王永翔也高举起右手挥动着,同时带着两个青年向这边走过来。

    这两个青年是薛冥月和陈鹰飞,王永翔接到了廉东升的死讯后,很快就接到了局长的电话,要他回来协助调查。不过王永翔考虑了一天,还是拒绝了。这不仅仅是出于对廉东升的不满,而且这段的刺激也让他无法安心的工作。局长也很体贴,同意了他继续休假的要求。于是王永翔开始着手准备到郑州的旅行,在火车站里,他意外的看到了陈鹰飞和薛冥月的身影。陈鹰飞的脸上明显的留着被括过耳光的痕迹。冥月正在一边劝他,王永翔靠过去,冥月先发现了王永翔,马上和他打了个招呼。三个人坐在了一起,然后开始聊起来。原来,廉东升死后,鹰飞和冥月都遭到了询问,但是在那个女服务生的证明下,冥月安然过关。而案发的时候正在火车站接人的陈鹰飞也很快的被排除了嫌疑。但是在去接徐婉的父母的时候,鹰飞被徐婉因为悲痛而需要发泄对象的父母当成了对象,特别是得知了徐婉是在见到鹰飞后被杀害的,徐婉的母亲认为徐婉的死是因为鹰飞见徐婉而造成的,而徐婉的父亲更是狠狠的给了鹰飞一耳光。然后把鹰飞赶出了门。鹰飞怎么解释都没有用,而冥月就劝鹰飞回家,鹰飞还是再次去看望徐婉的父母,再次被打了出来。鹰飞在这种打击下,终于同意了冥月的主意。听完了冥月的解释,王永翔看了鹰飞一阵,然后拍了拍鹰飞的肩膀,说:“我要去郑州见几个朋友,一起来吧。”

    在车上,鹰飞一直沉默着,冥月倒是精神很好,而且并没有避开王永翔的眼光。王永翔压抑着自己的思虑,尽量不去考虑冥月和这次的暗杀事件的关系。几次王永翔都差点脱口而出的问冥月,但是看到冥月清澈的眼神,王永翔都忍耐住了自己的职业的冲动。是否放过冥月,这是王永翔的最大的迷茫。身为刑警的自觉和对廉东升的厌恶激烈的交战着。最后王永翔还是自暴自弃的重复了那个想法,“我在休假,管他呢!!”

    五个人见了面,互相介绍完了,王永翔就要先去住的地方,不过秦谨学微笑着说:“永翔,告诉你,西门坚今天也到郑州,我们可是可以热闹一阵了。呵呵”“哦?屠灭居士今天要来了?”王永翔的声音里面有了惊喜的波动。西门坚是秦谨学的师弟,而秦谨学的师傅和王永翔和李潘的师傅是师兄弟,不过自从七年前,他们的两位师傅们在一起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时候不幸遇到了雪崩去世,从那以后,王永翔就没有再见到过西门坚了。

    “是呀,屠灭居士在波斯都护府干的很不错呢,已经升到少校了。”李潘回答。“是吗?”王永翔的脸上浮现了苦笑。提到了晋升,王永翔就不由得感到了一些苦涩。李潘看了王永翔一眼,然后转头向秦谨学看了一下,不过秦谨学什么也不说,李潘也闭上了嘴。五个人都静静的等待着。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乌鲁木齐至郑州的火车到达郑州站,乌鲁木齐至郑州的火车到达郑州站”车站里面传出了播音员的声音,秦谨学仿佛终于可以摆脱着压抑的气氛似的吐了口气,随着一拨出战的旅客,一个穿着醒目的帝**军服的少校出现在出站口的最高台阶

    的边缘。年轻少校用锐利和期待的目光向下搜索着,秦谨学抬起了右臂挥舞着,并且逆着出站的人流挤了上去,“谨学!”“坚!”西门坚也看到了自己的师兄,也拨开旁边的人奋力向秦谨学靠近,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然后放开,两双手握在了一起,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矜持已经被抛到了地平线的另一端,热泪都不由得充满了眼眶,两个人再次拥抱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对方的后背,王永翔和李潘也走了上去,西门坚看到了他们,惊喜的表情立刻跃然脸上,他放开了秦谨学,三个人抱在了一起,“永翔,李潘。你们也来了!”重逢的喜悦无论如何都不会在短时间表达清楚,不过四个人在不算窄的出站口还是占据了很宽的空间,归心似箭而造成的厌恶目光还是让秦谨学感到了一些不安。“走,先去旅馆。休息一下我们一起去喝酒。”秦谨学提议道。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这几个师弟们的赞同,和被迫侧身绕过这几个人的旅客们的满意。于是六个人拎着不多的三件行李,向火车站前的马路走去。

    郑州的夜市很热闹,绿城的称号决非浪得虚名,夜晚的小吃摊都在有数十年树龄的大树下排开的,凉爽的夜风吹去了白天的热气,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的场面。而紧靠一棵有八十年树龄的大杨树下,六个人环坐在一张桌子旁边,面前堆放着啤酒、烤肉、和烤鱼。周围是已经听不清内容的嘈杂。“多久没来了?”西门坚怀念的说。“如果是咱们俩的话,六年了。咱们四个有七年了吧?”秦谨学感怀的回答。“是呀,那时候师傅还在呢。”王永翔也沉浸在回忆里面,“那时候还是师傅带着我们一起来的。”李潘闷头喝着啤酒。六年和七年这种程度的时间对于刚刚二十岁的冥月和鹰飞来说是一个很长的概念了,在这两个年轻人的经验里面,有这种离别的人都是叔叔级的人物了,两个人都显得有点拘束了。秦谨学看出来了,对他们说:“别拘束,小兄弟。尽量吃,尽量喝。”冥月为了显示礼貌拿起了一串烤羊肉,而鹰飞则拿起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李潘的眼神有了一点疑惑,他看向王永翔。王永翔摇了摇头,也拿起了一瓶啤酒。西门坚却问起来了:“你们看起来怎么都有心事?”李潘叹了口气,也拿起了啤酒。气氛变得沉默了。六个人都喝着酒,很快绿色的小树林就在桌子上树立起来。

    “妈的。”王永翔开始发作了,“都什么事吗!坚,你们那边好吗?”西门坚回答:“就那样,除了剿匪,还是剿匪。”“哼!剿匪还好,还知道向谁开枪,我们可好,对谁开枪都不知道了。”王永翔喝光了面前的啤酒转头向老板喊道:“老板,来瓶白酒!要汾酒!”“好嘞!”老板回应着。

    秦谨学夹了一块烤鱼放进嘴里面嚼着,咽下了鱼,他问:“现在怎么样了?”王永翔拧着汾酒的瓶盖回答:“还能怎么样?廉东升那小子被杀了。我是不会管这个案子的。”然后在自己面前的酒杯里面倾倒着。“廉东升被杀了?!”鹰飞听到之后两眼放光的问。“是呀,那小子刚被保释回家,就被杀了。让匕首割断咽喉死的。”王永翔说着看了冥月一眼。冥月的目光正好和王永翔的目光相对。他回望着王永翔,然后低下头继续喝酒。

    西门坚疑惑的看着这几个人,问:“到底怎么了?”李潘把大概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西门坚听完沉默了,喝完了面前的酒他才说:“那么永翔以后打算怎么办?”王永翔自嘲的说:“升官发财呗!我的老师说了,这次我乖乖的当狗,明年我就升局长。妈的。这算什么嘛!不用费力,我倒升得快。费尽力气我连个队长都混不上。”

    “很正常呀!”西门坚回答,“我们不也是,流血的升的慢,不用流血的升得快。哪里都一样。古话里面叫什么,就是出力的被人管,管人的什么都不用干。”秦谨学却没有回答,李潘也沉默着。“我问你们呢!”西门坚再次问。“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制于人。”陈鹰飞回答了。“就是这句!”西门坚摇晃着上半身,“什么时候都这样。老子不服气,妈的凭什么下面的弟兄拼死拼活,上面的摘果子?喂,哭什么,小子。那个混蛋死了,你哭什么?”看着陈鹰飞爬在桌子上,肩膀**着,西门坚迷惑的问。鹰飞抬起了头,满脸泪花。“我恨我自己没办法杀了那小子给婉儿报仇!”“报仇?就你?廉东升的工夫可比你强。”王永翔看着他,然后转头看着冥月。

    冥月再次注意到了王永翔的目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永翔,别再拿你的警察的职责出来了,有时候还是糊涂的好。”西门坚打了个酒嗝说。王永翔不吭声了,继续喝酒。周围还是一片听不清楚的嘈杂。

    夜很深了,四个人架着两个喝的东倒西歪的青年回到了旅馆。

    秦谨学拿出了一块话梅糖放进嘴里面,靠在自己寝室的床上,压抑的气氛还在他的周围环绕。师弟们远不如以前那么开朗了,虽然李潘以前就有点阴阳怪气的冒充高深,但是现在他内心的迷惑和不满已经可以他脸上清楚的看到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还有那两个青年,他们正是热情洋溢的时期,却也这么压抑,这算什么呀。

    秦谨学的心情也变得很差,他摇摇头,吐了口酒气,拿起了电话。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喂。哪位?”“我,谨学。还没有睡吗?”“我刚躺下。谨学,怎么了?”“没什么,想你了。”

    “是吗?你又去喝酒了?是吧。”“是,我是去了。不过喝了酒就会想你。”“呵呵,你也就这会儿会想我。其他时候你从不想我。”我一直在想你,这句话秦谨学几乎脱口而出。不过不知怎么的始终说不出口。

    “谨学,你生日快到了,今年我送你什么好?”“哦,送我你的画吧。”“呵呵!好呀!我正在画一幅准备送你呢。”“是吗?”秦谨学笑了;然后不由自主的话脱口而出“什么不送都可以,不过我们约定吧,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互相庆祝生日,直到我死为止。”“乌鸦嘴!别乱说。”听筒那边的人有些担忧的说。

    “为什么你总说你会先死呢?也许是我先死呢。”仍然是温和的声调。“因为我死的时候,还知道有一个人在惦记我,我死了之后还在怀念我。那么我多么幸福呀。”“你真自私!我还想让你在我死的时候你在旁边呢。这样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开。”温和的声音变的尖锐了一些。不过很快的就恢复了温柔的语调。“我们会互相庆祝多久呢?五十年?”

    眼泪突然充满了秦谨学的眼眶,“五十年吗?没问题,五十年,一百年,我会看护你的。也会永远的记住你。”“真的吗?那么我们拉勾吧。”“呵呵,电话里面怎么啦呀?”“你生日的时候见了面拉吧。”“好的,见了面拉。我要睡了,再见了。”“是吗?。。。。。。。好的,再见,你早点睡。”“你也是,晚安。”“晚安。”

    挂上电话,眼泪流了下来。秦谨学用手按住脸,哭泣了。

    第四章(二) 会面

    六个人环坐在教室里面。wWw。秦谨学所在教学的中学已经放假了,秦谨学从门卫那里拿来了钥匙,然后带着大家上了楼。

    看着沉默的其他人,秦谨学首先开口:“诸位,我首先要讨论的是基本问题。如果基本问题都没有考虑清除,那么就像没打地基的楼一样,什么样的高层延展都是空想,所以我们在开始讨论的,最基本的理念。也就是哲学的基本问题。”周围没有人发言,李潘仿佛嘲笑似的看着秦谨学,西门坚明显是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师兄把大家弄到这个安静的地方居然是要讨论什么哲学问题。而陈鹰飞却很感兴趣的看着秦谨学。王永翔保持了耐心,毕竟来郑州的主要目的就是李潘说的“从深层次上理解政治。”。薛冥月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盯着秦谨学看。

    当教师的修养显露出来。秦谨学毫不在意周围人们的眼光。然后站起来走到了黑板旁边,拿起粉笔写了一个“人”字。问道:“第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是‘人’?哲学的基本问题就是三个疑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没有人吭声,秦谨学接着说了下去:“我看到的最接近事实的解释就是,‘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秦谨学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刚才的话。

    西门坚问:“师兄,你今天把我们叫到这里,就是要给我们讲课吗?那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了。”陈鹰飞说话了:“问题是你到底想在你的基础上建立多高的建筑物?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既然一开始就是这么深层次的根基,我想楼不会是两层吧!”一直很少说话的陈鹰飞突然提出了这么深刻的看法,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鹰飞仍然保持着冷静。大家看了鹰飞一会儿,转过头看着秦谨学,秦谨学毫不畏惧的看着大家回答:“目标吗,自然是越来越高,直到我们执掌这个国家为止。”王永翔和西门坚同时惊呆了。国家武装部门人员的自觉在他们的脑海里面闪出了两个词,“造反”和“谋逆”。不过李潘倒是放松了身体,乐呵呵说:“你看的那些东西,我很多也看了。不过你最后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你来当皇帝?还是我们中的人来当。”陈鹰飞问:“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薛冥月换了个坐姿,右上臂支在课桌上,然后把下巴架在右拳上舒舒服服的回答:“是否失败无所谓,但是不能让我感到不尽兴。轰轰烈烈的死亡没什么不好。”

    秦谨学看着下面的人们,继续自己的话题,“人是有动物性和社会性的生物。动物性的特点和别的动物没什么区别,就是吃、喝、睡、繁衍。这很容易理解,但是人的社会性就比较特殊,和普通的动物的社会性不太一样。因为对于动物而言,生物性是第一位的,但是对于人类不同。人类的社会性往往压过了人的生物性。譬如动物在饿极了的时候,总会不顾一切的冲向食物所在的地方。但是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却会慢慢的等死。因为对于这些人而言,有价值超越生命的东西存在。为了保全这种价值的存在,他们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但是这些人所要守护的,坚持的东西是否有这么大价值呢?这倒不一定。”“那这和前面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陈鹰飞问。“当然有关系了。”秦谨学回答“问题就在这里。人们如果只从动物性来看的话,那么根本没有证明自己存在的必要。因为你已经存在了。但是我们所说的‘人’。并不是生物性的人,而是社会意义上的人。那么我们怎么定义‘人’的概念。就要从社会意义上看。而不是从生物意义上。”

    “关系?真有意思。我们并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存在。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社会关系。秦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夸张。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的,不需要什么关系。”冥月发问了。“是吗?那么我问你一件事情,如果你在一个没有人的星球上生活,但是绝对衣食不愁,那么你会干什么?”秦谨学问。“干什么?当然是休息,吃、喝。”冥月回答。

    “好的,如果你永远都回不到人类社会的话,你会怎么办?”“那么我会写书吧。”冥月沉吟了一会儿回答。“好,如果不仅仅是你写的书,你所做的一切永远不会被任何的人发现,永远不会被别的人知道你曾经存在过,那么你会怎么办?”冥月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沉思了一会儿不说话了,陈鹰飞突然笑着回答,“那时候自杀也是挺不错的选择。”冥月听了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去反驳鹰飞的观点。

    “可以说成年人在考虑自己的存在的时候,从来不是以生物性为基本点的。而是以社会性为基本观点的。把我们从哪里来的物理性的解释交给那些考古学家吧。我现在要说的是我们社会性这个角度看的‘从哪里来’。我们继承了我们自己先辈给我们造成的环境,当然这种环境主要指的是思想环境里面。社会性并不主要在于物质性,而是在于这些人到底继承了社会里的哪一种思想。和他是北方或者南方人没有关系。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我对这种思想继承性的看法是,在某个时间段,在人类社会的某个物理空间上,某种思想占了主导地位。如此而已。”

    王永翔靠在了椅子上,问:“好复杂。不过这么看那么什么不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存在。”李潘插嘴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绝对的东西。这倒是没什么错。可是谨学你讲我们从哪里来,是为了下面的‘到哪里去?’吗?问题是这么复杂的起源,要变成一条河流可是需要很多坚定的山脉的阻挡和约束的。那么这些山脉是什么?”“是法律吗?”王永翔问。西门坚看了王永翔一眼,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恐怕是战争吧。”“为什么不是群众的觉悟?”陈鹰飞问。冥月看到了大家都发言了,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领袖吧。”

    秦谨学也考虑了一会儿才回答,“应该是思想吧。”教室里面陷入了沉默。

    李潘打破了沉默,“如果是这种理由,我是绝对不会参与造反的。我看这种理由没有造反的价值。”大家看了李潘一眼都没有说话,秦谨学继续说了下去,“历史发展到了这一步,我来给大家说一下我眼中的帝国发展史。一世皇帝简直可以说从天而降,然后以远超过当时的科技强行统一了天下。但是我觉得一世皇帝的理论思想很有趣。我翻看了历史,原来这和当时的欧洲的资本原始积累的思想很一致,通过提高生产能力同时从外部大量掠夺财富,占领土地。在累累的尸体上,建立了我们强大的帝国。而且一世皇帝提出了民主的思想,这种思想和中国的传统思想很不一致,中国的传统思想是讲求建立一种稳定的、有尊卑、有上下之分的社会模式。但是一世皇帝提倡的民主,讲求互相协调,互相妥协,没有尊卑上下分别的社会。很多人认为,二世皇帝背叛了一世皇帝的理想,把这种民主制度彻底给扼杀了。我倒不这么看,我认为二世皇帝拯救了濒临破灭的民主政治制度。”

    “哦?和普遍的看法不太一样吗。”李潘说。陈鹰飞撇了撇嘴:“按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的制度倒是很民主了。那么为什么连个自由选举和自由建党的权力也没有下放给老百姓呢?这就是被拯救的民主?呵呵。”

    秦谨学看着大家一字一句的说:“在我看来民主和**只是社会制度的表面现象,只是一个旗号。我认为制度是建立在思想的基础上的,不是反过来思想建立在制度的基础上。到底是什么制度要看它的内核而不是旗号。大家认为为什么二世皇帝可以夺权成功?”

    “为什么夺权成功?因为二世皇帝搞阴谋诡计的能力无与伦比。他先利用新兴的势力打倒旧有的是势力,掌握军权后,再消灭了新兴势力。而且他利用了人民对帝国皇室的盲目崇拜,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算是个枭雄吧。”陈鹰飞恨恨的回答。

    “因为民众们太愚昧短视,只看到了眼前的一点点小利益,就把自己的长远利益抛到了九霄云外。然后就让二世皇帝利用了。”李潘懒洋洋的接着说。

    秦谨学看着西门坚“坚,你的看法呢?毕竟二世皇帝首先清洗的是军队。对于军队,你最有发言权。”西门坚已经被这种大逆不道的讨论吓住了,听了秦谨学的询问后,他勉强静下心考虑了一下才回答:“我看不是那么回事,那时候军队里面并不稳定,特别是边疆的那些封疆大吏们,其实不稳定。如果不是二世皇帝采取了雷厉风行的铁腕手段,难保不会有内战。”

    “你说什么!”陈鹰飞站了起来,“你说二世皇帝因为边疆不稳才采取了肃清的手段。那么帝国的鹰飞将军陈家驹有造反的意思吗?为什么也被肃清了呢?他统领军队打败倭国,使帝国把太平洋建成内湖的计划顺利完成,完成了帝国战略上的内湖核心。在欧洲和非洲的战役中,他老人家更是建立了无比的功勋,战争结束后,他就因为伤病退役了,在家里面修养。结果还是被肃反了。这也是因为他要造反吗?在大肃反的时候,他因为生病正在家接受医生的检查,然后冲进来一批国家安全局的特工,把他从病床上抓走了,没几天他就被杀害了。”说到这里,陈鹰飞哽咽了。

    “陈鹰飞。鹰飞将军陈家驹。”秦谨学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鹰飞,鹰飞将军是你的先祖吗?”鹰飞红着眼眶点了点头,他哽咽着说“是我的先祖。”教室里面沉默了,即使是一百多年之后,帝国二世皇帝一手策划并且亲自施行的被后世称为“血年”的大清洗,仍然在令这些绝对不能称为懦弱的青年们感到后背发冷。一百多万人消失在那一年里面,而这一百多万人绝大多数人都在帝国里身居高位或者是名胜赫赫,最不济的也是在某个县市可以称为有点名气的人物。遍观历史,还没有任何一次清洗能够像这次一样,把那么多的国家上层人士送入另一个世界。而在“血年”半年后,一世皇帝就驾崩了,民间都在流传,这是二世皇帝下的手。就像二世皇帝除掉了他的弟弟、妹夫、和岳父全家一样。

    “这个暴君,要是我在那个时代,一定要杀了他。”鹰飞咬牙切齿的说。

    “我觉得二世皇帝最大的错误就是背叛了一世皇帝的政策。”李潘回应道。

    秦谨学看着这两个人问:“你们认为二世皇帝背叛了一世皇帝的政策?我看不是,我觉得二世皇帝只是继承了一世皇帝的政策,并且坚定的执行下去罢了。背叛政策的,是一世皇帝本人。”五个人都注视着秦谨学,眼光里面都有诧异,“一世皇帝提出了民主的政治制度,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把自己作为民主政治制度可以管辖的人,他把自己看成了可以不受民主政治管辖的存在。不光是他自己,还有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都没有把自己看成民主政治可以管辖的特殊的存在。他们以民主主义的创造者和汉帝国的元勋自居。差点就以为自己是神了。人就是这样,权力的腐化下,没有人可以保持自己初始的理想的。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吧。皇帝和他的那些战友们一开始都只娶了一个妻子,后来谁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他们的那些情妇们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名分,但是他们身边的女人的数量都在五个以上吧。呵呵。虽然大家对这件事的评价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和刚开始他们反对一夫多妻的态度比起来,可以算是一种讽刺吧。而且这些人向来没有把法律当回事,所有的人只要不是叛国罪在法律上都有豁免权。呵呵。即使是前明,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吧。”

    “二世皇帝不过是继承了一世皇帝的传统,把他制度化了罢了。而且,二世皇帝也没有搞得这么过分,即使是皇室仍然是会被送上法庭的。可以说这还算是进步呢。”

    “进步?那么二世皇帝取消了民选,禁止建立政党这也算是进步?”鹰飞盯着秦谨学问。“这不是二世皇帝取消了民选。而是人民没有争取民选。如果不是的到了人民的支持,得到了人民的默许,二世皇帝不过是一个人罢了,怎么可能一举消灭了所有的反对势力呢?如果不是人民的默许,在制定新的宪法的时候,人民为什么没有反对呢,这些法律可是都是通过了帝国议会的通过的。”

    “帝国议会那时已经是皇帝的应声虫。没有人敢反对。”鹰飞说。

    “是吗?我记得反对的人还是有的,至少也有百分之十的人投了反对票。而且这些反对的议员也没有被二世皇帝迫害呀。”

    “他们的反对对二世皇帝已经没有影响了,为了图一个好名声,二世皇帝就不动他们了。”鹰飞回答。

    “那么鹰飞,如果杀的不是那些上层人物,如果二世皇帝屠杀了数百万的平民,那么你认为二世皇帝还会受到人民的默许吗?”秦谨学问。

    “人民们已经被二世皇帝用经济上的稳定收买了,怎么可能会反对他呢?人民需要的是安稳的生活,稳定的收入。只要让他们过的舒服,那么谁来统治根本不是什么问题。那时候的肃反的对象都是上层,人民对以前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变成了阶下囚,或许从内心深处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他们以前所妒忌和不满的对象消失了,大家或许都很高兴。只要自己不受伤害,管别人呢!这也就是那时候的人民的想法吧。《史记》里面说过‘民不和,岂能杀大夫?’,我想就是这个意思了。”李潘说。

    陈鹰飞用愤怒的眼光看着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的李潘,胸膛起伏着,可是李潘的话他也无法反驳,激烈的想法无法发泄,一句话猛地冒了出来:“人民们都是些忘恩负义的家伙!”

    “忘恩负义?那么你的先祖在扫荡倭国的时候,他手下的军队可都是人民。他使用的武器,穿的军装可都是人民制造的。流血牺牲的可都是人民。还有他的封号可是也是在人民的承认下才被授予的。人民怎么忘恩负义了?”李潘还是冷漠的说。

    陈鹰飞盯着李潘,浓重的火药味在两个人之间弥漫起来。

    秦谨学看到了大家的冷静开始消退,意气高涨起来。他拍了拍桌子说道:“先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再开始讨论。”

    鹰飞感到了自己的失态,坐了下来。不说话了。李潘看了鹰飞一会儿,也转过了头。

    看到两个人都冷静了,秦谨学继续开始说:“我个人认为,人类有这么多问题也是个必然的情况。因为人在人类社会中价值的体现,是通过对社会中其它人以及对社会的作用显示的,如果一个人对社会没有任何的作用,其实就是作为社会意义上的这个人已经死亡了。所以人们可以允许生物意义上的死亡,但是不能够接受社会意义上的死亡。所谓的‘舍身取义’,就是这个道理吧。在这个社会中,人的生物意义的存在是社会性存在的物质基础,但是一旦物质基础确定存在的同时,这个物质基础就变成了社会存在的附属。我们所谓的成年人的意义不是人的年龄,而是他是否可以承担社会的责任。”

    李潘笑着回答:“同意!呵呵。不过我可是不会舍身取义的。我觉得那些人太傻,我宁肯自己安稳的活着。”冥月也插嘴了,不过他是用一首诗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大家都被逗乐了,不过没有人把这个笑话当真看,在座的六个人并非都对其他五个人很熟悉,至少这四个师兄弟就对新来的两个青年不熟悉。但是通过并不长的交往,他们都可以确定其他的人在关键的时刻可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第四章(三) 会面

    “确定了基本的问题,我现在要说的是我对二世皇帝的看法。wwW。wenxueMI。coM”秦谨学接着说:“在二世皇帝准备夺权的时候,帝国已经占领了这个地球上除欧洲西部之外的所有土地。但是即使一世皇帝大修铁路,发展交通。帝国的边疆也不是两个月就可以到达的。而且那个时候,那些封疆大吏们几乎是在边疆建立起来了半独立的王国。在非洲的殖民地,第一次叛乱发生了。这个鹰飞应该比较清楚吧。”

    陈鹰飞点了点头回答:“那是我的先祖鹰飞将军去平叛的,也是在那一场战役中他受了重伤。我看先祖的日记和我自己看的战史。那一次的讨逆,战况惨烈无比,比起后来的帝国对欧洲的征伐战役还要惨烈的多。叛乱份子们非常骁勇善战,而且那些黑人士兵们对丛林战极为精通,帝国前后共出动了八十万军队,在那里损失了将近十五万将士,最终靠了从叛匪们内部瓦解的方式才剿灭了那里的叛乱势力。”

    “不错,从那之后,皇帝就加强了对边疆的控制。后来,南美也发生了叛乱,帝国也是费尽了力气才将叛乱平息。澳洲的叛乱倒是很快就平息了。这就是著名的‘帝国三逆’。这三次讨伐影响极坏,不仅仅给了帝国内部的团结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也把帝国的弱点暴露出来。就是版图过大,补给线太长。叛匪们用游击战就往往可以长时间拖住帝**。同时也给了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们了机会,即使无法打倒帝国,也有可能建立自己的国家。前明余孽,对帝国不满的异己份子们蠢蠢欲动。为了维护自己那些独立的边疆的领地,那些封疆大吏们在对皇帝的猜疑心的作用下,同时联名要求扩大边疆都护府的独立的自治权。皇帝这时候太软弱了,而且他始终无法抛开自己对那些昔日的战友的感情。当然,他的那些昔日战友的确也没有背叛皇帝的意思。或者说即使有这种念头也没有这种胆量。因为中国的文化里面,分裂国家是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支持的。如果是自立旗号,要夺取整个中国的话,大家还算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不是志在于一统天下,而是要裂地为王的话,舆论和民意是根本不能够接受的。”

    秦谨学坐了下来,然后接着说:“皇帝和边疆都护府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皇帝不敢轻易动那些封疆大吏,却也相信他们的忠诚。封疆大吏保持着都皇帝的个人忠诚,但是不愿意受帝国的完全管辖。”

    “对皇帝的个人忠诚?很有意味的话吗!”冥月?( 帝国斜阳 http://www.xlawen.org/kan/6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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