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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你敢!”

    “老娘在这行干的时间长了,还没怕过什么。把他绑起来!”

    纵然蒲青武功还算不错,但也难敌体形如山的壮汉们,他们一会的功夫就把蒲青五花大绑了起来,像个才打捞出来的螃蟹。

    半个时辰后。

    一个小童领着刘章赶来了忘尘阁,刘章面色潮红,看上去的确是有重症感冒,他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掌事嬷嬷,嬷嬷核对了下数目后,才命令人把蒲青给放了。

    刘章瞪着蒲青,“你眼睛怎么了,在哪儿磕的?”

    蒲青低下头,觉得太丢脸,半天支吾出来一句:“她,她打的……”

    刘章望向我,很显然他并没有相信,低吼道:“回去再找你算账!”

    蒲青马上开始抱怨:“少主,我可是不放心你过来问清楚的,万一这个熹姑娘真的对你图谋不轨呢?明明从来不去妓馆,还在一晚上花了一万两银子……”

    蒲青声音越来越小,刘章直接对着蒲青的脑门拍了一掌,声音嘶哑的很:“滚回府去!”

    还真别说,比起刘章来蒲青的直觉要准的多,嫦熹确实对刘章图谋不轨,他可说对了。

    只是刘章哪里相信,他现在对着嫦熹满脸的愧疚,一直没敢正眼看她,咳了两声说道:“熹姑娘,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陷阱(二)

    嫦熹摇摇头:“这倒没事儿。不过你看起来好像风寒很严重,还好吧?”

    我摸着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嘟囔着:“那天晚上明明是我家熹姑娘喝了酒,怎么成了你被人下药……”

    刘章身子一抖,面色更红了。

    我突然打了个响指,指着刘章,一副破解了惊天奇案的表情:“哦哦哦,我知道了,我看啊,是你偷亲了我们家姑娘,所以才会沾上她嘴里的药酒,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嫦熹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刘章。

    刘章的脸表皮温度这下估计飙升到了40度。

    我哈哈大笑起来:“看来真是啊,你真的偷亲了我家姑娘,熹姑娘,他亲了你亲了你,你还记得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如此开心,以至于暴露了我的整个牙龈,可能是有点佩服自己推理的能力,顺带还满足了我八卦的内心。

    嫦熹使劲扭了一下我臀部的肌肉,她可能是在制止我裸*露在外的牙花。她的脸色比刘章好看不到哪儿去,气氛尴尬到了冰点。

    蒲青一下子冲到我面前:“放屁!”

    说实话我愣了一下,这种粗话跟他高大英俊的样子实在不太符合。

    嫦熹拉开我和蒲青,对刘章抱歉的一笑:“丫头不懂事儿,别见怪。姜公子,能否跟我来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嫦熹使了个眼色给我,我立刻心领神会,伸长了胳膊勾住蒲青的脖子:“哥儿们,我们去后院切磋一下武艺。”

    “不行,我要在少主身边……”

    我捂住他的嘴巴,连拖带拽的弄走了他。

    刘章奇怪的点点头:“好。”

    嫦熹领着他上了阁里的房间,我则是把蒲青带到了后院里,看嫦熹和刘章已经不在,我便松了手。

    蒲青因为挣扎的惯性而一头撞到了雪地里,他爬起来擦掉脸上狼狈的雪,已经怒不可遏了:“你们到底想干嘛?”

    “喂,你有点眼力见好不好,他们两有事儿要谈,你又何必去做电灯泡呢?”

    “什么泡?”

    我拉他坐到走廊上,拍拍他的肩膀:“就是不要多事。你没瞧见你家少主对我家姑娘有意思吗?”

    蒲青立刻否定:“怎么可能,少主不会喜欢一个烟花女子。”他说完又歪着脑袋想了想,小声的补了一句:“绝对不会。”

    “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烟花女子,你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像你这样好吃好穿的自然不用愁生活,别人可是也要糊口饭吃,谁还没个苦衷。”

    蒲青听我说完后,反倒笑了一下,嘴角歪着,眼珠在我身上扫了一圈:“你不过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说话倒是挺老成,武功这么好,还跟着熹姑娘在妓馆干活儿,她是你什么人?”

    我脑中把他的话转换成了一种赞美,自豪的摸了摸脸蛋。

    怎么说我也是活了几千年的人了,岁月不饶人啊,不过又一想,他可是汉朝人,论起来也是我的长辈了,被他喊成丫头,倒也不算吃亏。

    陷阱(三)

    嫦熹转身就要去开门,刘章伸出手,他没有挪步,却抓住了嫦熹的细胳膊,“我不介意!”

    “姜公子……疼……”

    他的大力气足以把嫦熹的胳膊给咔嚓拧断了,刘章赶紧松了手,“对不起。”

    嫦熹一脸无奈的揉着胳膊,“姜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刘章顿住,这时候眼神突然捕捉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捆竹简,大字刻着‘孙武兵法’,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扑了过去一把抓起来。

    “你,你一个姑娘家,还看兵书啊?”

    嫦熹虽然嘴角笑着,但双眸却如被寒冰包裹的黑水晶,阴沉冰冷,“女孩子家除了琴棋书画,就不能钻研兵法了吗?”

    “你们又不能上朝论政,驰骋沙场,看这些有用吗?”

    “没用啊。”嫦熹耸耸肩,不动声色的接过刘章手里的竹简,手托香腮,一脸沉思的摸样“但是也能从史书和兵法里学得生存之道,上朝议政的臣子多半家里也是有个贤妻的,可别瞧不起我们小女子。”

    刘章听她这么一说,忘了刚才的尴尬,没想到这丫头肚子里还有些墨水。

    于是刘章又问道:“兵法只不过是纸上谈兵,你又怎知你熟读了解的这些就一定能为之所用?当年楚霸王项羽勇者无敌,身边能人无数,可谓有勇者气吞山河,可敌天下!文人耍的墨宝,虚招子罢了。”

    嫦熹笑着摇摇头,丝毫不服输:“别忘了,高祖刘邦仅仅沛县小士,凭着仁义和谋略夺取咸阳,在鸿门宴全身而退,这才是,有智者能过万千山河,可得天下。”

    刘章眉心一挑,看嫦熹的眼神有些变了。

    嫦熹发觉自己刚才有些激动,忍不住和刘章争论起来,这才又补充说道:“怎么样,我这位小女子的观点,姜公子同意吗?”

    “你家里经商,没想到竟然会关心起政事。”

    大多数人的印象中,这经商的人可都是土财气,满脑子只想着赚钱的法子,对政事和诗文倒不精通。

    嫦熹把那摞竹简卷起来捧在手中,挨在手里拍打两下,有些像教书先生。

    “实不相瞒,我祖父乃是县城小官,直到我爹爹那时才经商起来,倒不是生活所迫,而是官场上咄咄逼人的官气。我自小听爹爹教诲,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些,若我不是女子,恐怕早已接下祖父的活儿,当朝为官,为百姓谋福了。只是现在的太后……”

    嫦熹停住,没继续说。

    “太后?”

    刘章听见太后二字就像猫听见老鼠的感觉。

    嫦熹略显尴尬,捋了下耳边的碎发:“没什么。祸从口出,我可不想变成政治犯。”

    刘章点点头,这点头看上去有两种意思,其一是他真的明白了,其二是他没兴趣知道只好结束话题。

    可他还是好奇的,他不好向嫦熹表露自己从政的身份,但过了会,他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的问道:“这里没有别人,你还怕我说出去不成?”

    献计(一)

    “其实说说也无妨,不过都是人们心里清楚的事情罢了,只是没人愿意说出来。人人都知道高祖病逝后,吕太后权倾朝野,天下根本动摇,岌岌可危,就像一颗好看的苹果,如果从果仁开始烂了一个洞,没人知道,等察觉的时候苹果已经腐烂了,更吓人的是,没人再敢碰这个苹果。”

    “那你认为这个苹果该如何处置呢?”

    “你以为那些当朝文臣、王侯将相都是傻子吗,那些刘氏王侯,现在一定审时度势,不过现在只缺一个头儿罢了,我若是他们,至少要在吕家人面前稍微威风一下,既震慑了他们,也能振奋刘氏,而现在谁出头,恐怕人心也就是谁的了,这个嘛……就跟下棋吃子一个道理咯!”

    嫦熹傻傻的笑了一下,看起来天真又无辜。

    “妙招……”

    刚刚那番话,确确实实震慑到了刘章。她的这个观点,恰恰是刘章这几日来冥思苦想的,能改变现在局势的方法。

    我和蒲青在后院拿着树枝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嫦熹和刘章一同过来了。

    两人都摆出像是开完人民大会议的严肃表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蒲青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严格来说,他的眼里只有他家少主的安危,对于这些细小的事情是不会在意。

    所以刘章出来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树枝,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走了。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下了场暴风雨,忘尘阁的客流量少了一大半,所以嫦熹这个镇阁之宝索性就在屋子里面呆着。

    “喂喂喂,难道你吃这么多橘子,就不嫌牙酸了?”

    我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橘子皮,嫦熹手里还剥着一个,一片片的往嘴里塞。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这算是暴走的状态吗?

    “我是因为紧张。”她继续塞着橘子瓣,以一种很mn的姿势坐在我的面前。

    “紧张?你能紧张什么?不会是月信来了?”

    她斜睨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愣了两秒后,敲了下脑袋:“哦,对,你现在是月子中。”

    她嘴巴空闲下来的时候才搭了我一句:“我是因为说了谎,才紧张,因为不安才紧张。”

    我嗤之以鼻:“在后宫生存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会因为说谎心里不安?别矫情了,宫里耍的手段还少吗?更何况,你当初不就是隐瞒身份进了宫。”

    “这次不同啊。”

    嫦熹起身推开了贴墙的窗子,瞬间让风雨都刮进了屋子,我举起袖子挡住袭来的寒风,嫦熹却笔直的站立着。

    她的手撑在窗槛上,身体向窗外倾斜,如果她慌乱一点痛苦一点,我一定会认为她是即将要跳楼自杀,

    可她很冷静很安逸,闭上了双眼似乎在享受雨滴击打皮肤的感觉。

    窗外很黑,屋子里很亮,嫦熹的身形在我的眼中模糊了边际。

    然后我听见她用非常阴冷的语气,似乎在宣读被行刑囚犯的监斩官,用最冷冽的眼神判定人们的生死一瞬。

    献计(二)

    然后我听见她用非常阴冷的语气,似乎在宣读被行刑囚犯的监斩官,用最冷冽的眼神判定人们的生死一瞬。

    “刘章啊刘章,不要怪我的隐瞒,你是注定要被我拖下水的,至于最后会欠你多少,就看我把你拖下的有多深了……”

    惠帝五年,十一月,十五之夜。

    吕雉在未央宫朱雀台摆宴,请了刘家和吕家两边的亲王和家眷。刘盈称身体不适未能来赴宴,其实吕后的各种心思大家都一清二楚。

    赵王刘友前不久因纳了小妾,妻室吕氏嫉妒,竟然跑去吕后那儿诬告刘友叛逆之心。吕雉一怒之下将刘友幽禁而死。

    堂堂一个被敕封的赵王竟然因为女子的一席话而暴毙,这样很多刘家人都愤恨难平。吕雉想来也是觉得自己做事有失妥帖,所以才把刘家和吕家都召集了起来。

    所以今日之宴,实为和宴,意在平复刘家之心,毕竟她现在虽然高高在上,可还是刘氏天下,江山姓刘不姓吕,吕雉还是要掌握点分寸的。

    “今日为家宴,大家尽兴就好,无需礼数。”吕雉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脸,细细的打量席下的每个人。

    刘家吕家本就不合,出了赵王幽死一事,更是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两席对坐,各个都分外眼红。

    刘章坐于席间,放眼望去,刘氏来的都是些胆小鬼,明明一肚子怨言,却不敢明说。再看对席以吕禄为首,各个都气焰嚣张。

    刘章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席间表演的歌舞丝毫不敢兴趣,其他亲王也是同样,面色难看。

    “女子舞姿翩跹,看起来倒是让哀家赏心悦目。”吕雉眯眼夸着在席间跳舞的一名女子,杨柳细腰,水袖浮动,的确是一位佳人。

    吕雉之侄吕禄听了后挑嘴一笑,跪于席间:“她是臣的次女,吕楚。”

    “哦?几年不见,楚儿长这么大了,哀家倒是没认出来。”

    优柔的曲乐在席间让人提不起劲儿,刘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打断了乐曲:“太后娘娘,如此欣赏舞曲实在乏味,倒不如来个行酒令如何?”

    “好啊。”吕雉答应的很爽快,怕拍手让吕楚和乐师退下一边。

    刘章双手握拳,心里一直惦记着熹姑娘说过的话,挑嘴一笑,于是道:“太后娘娘,臣是将门出身,请得以军法行酒令。”

    吕雉嗔笑:“准。”

    刘章从席位走出,拔出身边的佩剑就舞动起来:“深耕禾既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

    吕雉安坐于席上,可是笑容却有些僵硬,吕家的人都看向吕雉,觉得刘章太过胆大。

    刘章借用谷苗来讽刺吕家,骂她们为朝廷篡位之臣。刘家的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着这刘章年少轻狂,只怕是要得罪于吕后了。

    刘章念到一半时,扭头看到吕家席位上有一个人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下了席。刘章一抹阴笑,拔剑就向他冲去,一剑锁喉。

    献计(三)

    刘章念到一半时,扭头看到吕家席位上有一个人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下了席。刘章一抹阴笑,拔剑就向他冲去,一剑锁喉。

    顿时刺出来的血喷洒向周围,那人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气息。

    刘章举起沾着鲜血的长剑,跪于吕雉面前:“回太后,有亡酒一人,臣谨行军法斩之!”

    “刘章你也太放肆了,竟敢公然杀了我们吕家的人!”吕家人气急败坏,吵着嚷着要太后给说法。

    刘家这边都倒吸口凉气,虽然佩服刘章的胆识,可却也担心他的性命。

    “好一个朱虚侯!”吕雉拍张三声,让周围人都鸦雀无声了。吕雉一挥衣袖:“赏!”

    刘章虽然并不意外,但是没想到吕雉会这么爽快,所以面儿上有些尴尬。他提起带血的长剑,双手抱拳:“谢太后。”

    事情就像当初所预料的那样,刘章这次的‘壮举’可是在公侯间传了开来,他们像是突然有了依靠,刘家的依靠。

    十五之宴过了三天,刘章晚上坐在案桌边,细细看着小斯送来的书信,他把肩上罩着的披肩脱掉,拍案而起,倒不是怒气,而是一脸喜悦的表情。

    蒲青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他也笑笑,问道:“少主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这几日频繁而来的书信?”

    “这次的事情很顺利,也大快人心。”

    刘章看了看案上堆起的十几封竹简,都是姓刘的王侯所寄,虽然表面上只是道声安好,可其中的隐意却是有意要尾随刘章,早晚有一天将刘氏江山夺回来。

    “还有一件事,少主听了会更开心。上次在山上抓了我们弟兄的匈奴贼人们,现在已经全部都抓到,还供出了一些走私买卖和跟匈奴人暗通的汉人们。”

    刘章把竹简卷好堆在旁边,这样舒心的笑是他几个月来都不曾有的。他又把披风重新罩在肩上,叹口气:“这还多亏了那晚在寨中的一场大火,她可真是我的福星。”

    他想着,又傻笑了两下,感觉好像茶杯中的倒影都是嫦熹隐隐约约的脸。

    蒲青翻翻眼皮:“少主,你不会真看上那姑娘了吧?她虽然长得漂亮,可是脑子不好使啊。”

    刘章抓起案上的笔杆砸向蒲青,正中他的额头:“我看你是脑子不好使,睡你的觉去!”

    蒲青被砸的眼冒金星,他捂着额头晃晃悠悠的退下了屋子,嘴里还在嘟囔着:“要是脑子好使,怎么会把自己的脸弄得跟黑炭头一样?要是脑子好使,怎么会放着自由不要又回了妓馆?要是脑子好使,怎么会用一个脑子更不好使的丫鬟?”

    他话还没说完,刘章举起了茶杯,蒲青特别识相的拔腿就跑,最后茶杯只是砸在了门框上。

    刘章继续坐回岸边,双目闭上,看到的都是嫦熹的一颦一笑。他又猛地惊醒,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哈哈哈哈,芙,芙蕖!哈哈哈哈!”

    萧决手捧着一碗日本炒饭,笑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是一个凡人,一定会因为胃肠抽经而死。

    离开(一)

    我优雅的把我脸上粘着从他口中喷出的饭粒给拿掉,再一次体现了我超人的忍耐力。

    一个小时前,萧决收到了我的短信从日本给我带了炒饭准备和我一起吃夜宵,可是嫦熹很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芙蕖,这么油乎乎的东西能吃吗?”

    她对嫦熹几经追问软磨硬泡,得知了是嫦熹给我起的新名字,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嘲笑我。

    “芙蕖,这个名字也太土了!啊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还真有点配啊!”

    整个屋子里面都是他放荡不羁的笑声,显然,嫦熹是忍受不了了,她一再担心别人会不会听到,否则她不会是一脸想哭的表情。

    我看了下表,温柔且优雅的说:“再笑,我们就分手。”

    萧决猛地憋了一口气,脸蛋通红,他艰难的咬着牙:“别啊亲爱的,这已经是你第二百零八次拿这个理由威胁我了,你知道呢,我是非常重视亲爱的,所以亲爱的拿这个理由威胁我呢……”

    我就像最终受不了唐僧碎碎念的孙悟空,终于挥起了金箍棒。

    我一拍桌子,脚底板踹向他胸口,直接撂倒在地:“你他妈跟老娘费什么话!老娘要你查的事情查好了没?!”

    “查查查!在查,有点眉目了,老大你别生气。”

    我手叉腰,看着一脸怂样的萧决,心里始终觉得不靠谱。

    但是我错了,虽然萧决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可办起正事儿来效率还算高。

    十天后,他表情严肃的向我宣布了一个消息,通过他的调查,找到了我不能回21世纪的关键,那就是一张丢失的‘罚单’。

    对,没错,就是那个贱人麻熙。

    上海市一处大厦门口围了很多记者,多半都是冲着麻熙来着,要采访这个被媒体吹得天花乱坠如神奇人物般的主编大人。

    他们在烈日下等了一个多小时,采访台上插着各个电视台的话筒,闪光灯也蓄势待发。可是却偏偏不见主角登场。

    那是自然,因为此刻的麻熙,穿着一身洁白的长款礼服,被我狼狈的按在下水道盖子上。

    我的高跟鞋跺在她的脊背上,她的嘴角流着血,那是刚刚在萧决的劫持下,被我狠狠殴打的。

    “说你是贱人,你还真不辜负我的期望,你不过就是个在明朝出生的黄毛丫头,成天想着勾引我的男人不算,现如今还知道耍诈了?怎么,是谁借你的胆儿敢在我头上动土?”

    萧决最终还是查到了麻熙的头上,联想一下就知道是谁偷了我的罚单,然后篡改了我的空间位置,只有她能做到,也只有她敢得罪我。

    “你别自恋了,谁会对你有兴趣,你成天就知道给组织惹麻烦,得罪的人还少吗?”

    麻熙的侧脸贴在巨臭无比的下水管道上,她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笑容,不管在任何时候她都不会有一丝惊恐慌张,这也是我最讨厌她的一点。

    “麻熙,你真的很适合一个词,狗娘养的!我看你复活开始就是从粪坑里爬出来,或者是从狐狸窝里钻出来,否则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身上一股子骚臭味儿呢?别人不搭理你,你就懒着别人,懒着也懒不上,就知道耍阴招子陷害我,天下间到哪儿去找比你还要厚颜无耻的女人,哦不,女妖精呢?”

    【22章之前有改动,请重新阅读前22章。】

    离开(二)

    我的话具有一定的杀伤力,要不她不会是像吃了屎的表情。

    麻熙没回答我,过了会她扭头问我:“你是怎么回来的?”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很诡异。如果她的计划成功,我应该是呆在汉朝回不来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在她脸上拍了两下:“你以为你的那点小伎俩能困住我?别做梦了!”

    锋利的刀口挨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我模仿着切土豆的动作在她脸上划着,麻熙咬着牙,我知道她还是疼的,即便这张脸是她从别人那儿骗来的。

    她像条发了疯的母狗对我咆哮:“你现在敢动我的脸,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啧啧啧,终于暴露了你的本性吗?”我继续挥舞着手里刀,她的脸被我划成了如蜘蛛网般的艺术品:“你这张人皮是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骗了人契约的内容,修改了寿命的时间,如果被组织知道,你的下场比我惨。哦,对了,我看你现在炙手可热美女主编的头衔,也该换换了。”

    我解了一肚子怨气,在麻熙疯狂的尖叫声和谩骂声中,挽着萧决潇洒的离开。

    萧决畏惧的看了我一眼,吞吞口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

    我摸摸他柔软的毛发:“有眼光。”

    身后的麻熙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恶毒眼光盯着我的背影,她在暗暗发誓要将我置于死地。

    然后,我和萧决还再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就如麻熙所说,我是回不来21世纪的,刚才说的话也只不过吓唬吓唬她,事实上,我只是借用了萧决的从长老那里偷来的符水才能在这里呆上个一个小时。

    我浪费了十五分钟教训麻熙,剩下的时间必须去解决问题。

    我每次见到王阿婆她都在熬粥,特别像格林童话里面的坏女巫熬着一锅冒着紫色烟雾的浓汤,所以我时常怀疑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受过童话故事的刺激。

    “我遇上麻烦事儿了。”

    我和萧决大摇大摆的进了她屋子,整个人瘫在软软的椅子上,然后噼里啪啦的介绍完了我最近的遭遇,希望她能有办法解决我的空间问题。

    她只是个普通人,活了六十年了,从二十岁开始就为组织办事,还算半个科学家,不过可惜,她的生命对我们来说太短,我反而没什么时间跟她好好聊聊天。

    即便这样,我还是跟她关系特别好的‘大姐姐’。

    她翘起皮肤皱巴巴的手指拖着下巴,感觉思考了很长时间。

    萧决戳了戳我的胳膊:“她好像又睡着了。”

    我无奈的扶着额头:“阿婆,怎么看你这个实验室也算盖的有我家厕所那么大了,如果这次你不能帮我解决问题,这里将会被我一把火烧掉,顺便连你这老骨架子的火化钱都省了。”

    她刷的一下把头抬起来,精神抖擞:“我马上去找资料。”

    我的指甲一下下敲在手表的玻璃上,还剩下十分钟。

    在王阿婆把实验室折腾的跟美国911当天的街道一样哄乱后,终于找到了一本珍贵的历史资料。

    离开(三)

    她带上老花镜,看了五分钟,并且语重心长的用剩下五分钟跟我说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你现在身体的时间是平行于21世纪,也就是现在,还有汉惠帝五年,这两个空间的时间是同步运行,但是麻熙把你的罚单做了手脚,封住你的空间通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只能选择把汉朝的时间封住,才能打开回来21世纪的通道。如果不这样,空间会紊乱,会发生很多危险的事情。而唯一让你封住那边时间的办法是……”

    由于她说的太过于声情并茂慷慨激昂,这五分钟很快过去了。我眨眼的下一秒,是在忘尘阁的后院里站着。

    我手里攥着那支廉价的古董发簪,它是我前世的唯一标记,它像流动着热血一般和我的时间并存着。

    “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和嫦熹的契约,我会因为破坏自然定律而被撵出汉朝的空间。”

    并且,从此以后,都不可能再回来。

    —————————

    繁华的长安城街道,来来往往许多香艳的姑娘或者土气的妇人,大家闺秀或者凶悍的婆婆,她们组成了长安城并不起眼的风景,像织起绫罗绸缎般,交汇成密密麻麻的影子。

    在这些忙碌的影子中,却有一个独树一帜,她没有成为男人们眼中靓丽的风景线,倒成了不少姑娘眼中俊逸出尘的才郎。

    她是嫦熹,嫦‘公子’。

    这个公子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她实在不适合女扮男装。

    其实如果她再高大一点,身材再壮硕一点,并且走起路来不那么贼眉鼠眼的,他一定会被误认为哪家有钱的公子哥,然后被姑娘们团团围住。

    嫦熹用巨大的折扇学着才子们的摸样遮住自己的半边脸,那把足以遮住她整个上半身的扇子却显得她更加瘦小,她走三步并两步,像个滑稽的戏子,一直在滚动着眼球打量四周。

    刘章终于忍受不了了,他提拎住嫦熹的领口:“你怎么像个做贼的,应该像我一样,挺胸抬头的走啊。”

    嫦熹扯着自己身上太过宽松的男人的大衣,非常埋怨的看了眼刘章:“这位公子,如果我让你抹上胭脂戴上发髻,穿着石榴裙走在大街上,你还能挺胸!抬头吗!”

    刘章挑挑眉,闭了嘴。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挺爷们的。

    这事儿还真怨刘章,馊主意也都是他出的。

    两个时辰前,天刚亮,刘章就冲进妓馆,先是用银子打发了嬷嬷和小厮,再其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苏幕遮屈服在他的一摞书本高的银票前。

    为的是带嫦熹出去三个时辰。

    并且刘章一见到嫦熹就万分激动握住了她的手,一种要感谢救命恩人的架势,让嫦熹有点稀里糊涂。

    当时刘章是这么说的,“熹姑娘,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可真帮了我的大忙,今日我和一个朋友在茶楼对弈,你跟我一起去吧?不过你这身衣服不方便,穿蒲青的这套!”

    茶馆(一)

    说完就扒了蒲青的衣服塞给嫦熹。

    嫦熹就这样茫然的被他拉上了街,她歪脖子一想,可能蒲青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冷的发抖,或者是裹上了女装跑回家了。

    嫦熹挥了挥手里的扇子,有点冷,她又收了起来,问道刘章:“跟你对弈的是你的什么朋友,来往的商客?还是书友?”

    刘章张口就答:“我刘……”似乎他的舌头狠狠的缴成一团,捋平之后继续道,“我姜家有很多棋友书友,来来往往摆弄这些,就当做打发时间了。”

    嫦熹心里冷笑,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承认他朱虚候的身份?

    不过没事儿,她会陪他一起演下去,因为她也说着慌,就看谁先憋不住了。

    嫦熹又问:“那你们下棋对弈,找我来做什么,还把我打扮成这样?”

    “那个茶楼不能让女人进。”刘章理直气壮,“而且,我想着,这次如果带着你,可能这次下棋就能赢了我那个朋友。”

    “为什么?”

    “因为上次你帮了我很多忙,总觉得你是我的贵人。”

    嫦熹两只眼皮抽经似的翻了翻,原来他是把她当成了福星娃娃,找来旺个运气的?

    况且,她这个勉勉强强的装扮,稍微上点心的人就能看出来是个女人,估计也只有刘章这个呆头呆脑的看不出来。

    刘章继续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着,嫦熹踏着小碎步连带着小跑才能跟上,她抖了抖扇子,突然暗暗笑了声。

    不过这倒也是个机会,说不定能跟刘章进一步交流,然后再寻个时机跟他透露吕雉的事情,包括那个被苏幕遮关起来的疯女人,兵马图的秘密。

    “你会下棋吗?”

    嫦熹点点头:“会。”

    她当然会,不过那是进宫之后的事情,她的棋艺是刘盈亲自教的,时常还因为她觉得真真无趣便不想碰棋盘,但刘盈也很有耐心的继续念叨着,他说,“朕最喜欢对弈了,若朕最喜欢的绾绾肯陪朕玩最喜欢的棋子,那朕什么条件都答应绾绾。”

    她当时一口答应,要刘盈陪她出宫游玩。可是后来事故变迁,刘盈再不能兑现他的承诺。

    嫦熹把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出来,鼻子一阵酸涩,她别过脸,凑巧看见一个小摊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面具。

    刘章正想问嫦熹怎么学会下棋的,但再回头的时候,身边没了人影,目光四下寻找发现了她站在摊位前的背影。

    刘章见她看其中一个马面具看得出神,便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了摊主,对嫦熹道:“喜欢就拿一个,我送你。”

    嫦熹摇摇头:“我没说喜欢。”

    她转身再次走向街道,刘章扯下那个马面具:“老板,这个我要了。”

    “好咧,大爷慢走。”

    刘章追上嫦熹把他拽向右边,“走错路了,是这边!”

    “哦。”

    刘章见她变得无精打采,拿出刚才买来的面具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人怎么口是心非,从来都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吗?性格怪癖的很!”

    “我性格怪癖吗?”嫦熹指着自己。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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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馆(二)

    嫦熹接过马面具,这是个做工粗糙的小玩意儿,不比她当日在忘尘阁的金色面具,不过样式好看,倒也算精巧。

    “你喜欢面具?原先你在妓馆也是以金具掩面,为何呢?”

    刘章虽然是个问句,但显然没有一定要嫦熹回答的意思,他知道是个唐突的问题。

    嫦熹把马面具系在脑袋上,冰凉的盖住了她的半边脸,视线周围也暗了很多,她轻声说了句,“因为能带给我安全感。”

    她不愿将容貌示人,这倾城之貌带她进了宫,见了刘盈,给了她两年的幸福,又拖她入了地狱,然后见到了恶魔,签下了人皮契约。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容貌,她脸上的这块人皮。

    若是可以重来,她宁可生的平凡一点,甚至丑陋一点。哪怕从未得到过刘盈的爱,也总比失去挚爱的噬心痛苦,要快活的多了。

    嫦熹垂眸,收起迷乱的目光,女人的心思总是很细腻的,即便是刘章这样的武将,也没有察觉到从刚才开始,他们后面就一直有一个人影。

    而且不只是一个人,他们很小心,隐藏的很好,可是嫦熹却总能注意到这些微小的变化。

    在嫦熹和刘章进了东街偏僻的街巷中,他们也就不见了……

    长安城东街有条稍微隐蔽的巷子口,远看就能瞧见一座立着的三层楼高的楼房,挂着一个巨大的‘茶’字,客人清少,看来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到得了的地方。

    嫦熹想伸手把面具摘下来,免得被人奇怪打量,刘章却一手拦住,他的理由是,“还是戴着吧,否则你不用说话也定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说完还拍了拍嫦熹骨瘦如柴的脊背,在嫦熹,那是确确实实的讽刺!

    刘章领着嫦熹进去,门口有两个小厮,看起来鬼精灵的很,一看刘章是位熟客,再看看后面嫦熹这身古怪的打扮,立刻会了意,也没多说就开始带路。

    边走边说:“爷来的正是时候,爷请的贵客也刚到厢房,小的已经吩咐置了小几小盏,茶叶和棋盘也都已经备好了,暖炉已经燃了一个时辰,都是按照爷的吩咐。”

    他都念叨了一遍,无非是想要上瘾,刘章便也掏出了些碎银子给了他,也好让他尽点心。

    那小厮接过银子,嘴边咧开的更大了,又压低了腰身给刘章带路。

    嫦熹在旁一句话没说,她一个女儿家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以前父亲是从不带她去的。那小厮回头瞧了一眼,看她穿的古怪却也富贵,便凑上前去。

    “这位公子眼生,若有特别喜欢的茶的口味尽管跟小的说,若招待不周,小的也自当领罚,公子可切莫憋屈。”

    嫦熹也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学着刘章那老成的口气道:“小哥领路便是。”

    刘章偷偷笑了下,这软声细语的声调,恐怕倒会被人误认为是娘娘腔。

    最后一个走廊拐弯处便是订好的厢房,刚撩开珠帘,扑面而来一阵燃香的味道,小厮将珠帘往两头挂起来,让刘章和嫦熹进去。

    隔着面具,嫦熹却觉得这香味似曾相识。

    她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孔看去,刘章正向茶座走去。

    而端坐的刘盈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沙哑的嗓音说了声:“你来了?”

    嫦熹觉得自己被拖入了一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这个漩涡搅碎了她的身体,她的脑袋,然后被重新拼凑在了一起,那是刘盈的那张脸。

    这张苍白俊逸的面容,毁了她的前世,也要干扰她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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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盈(一)

    如果,这个世上有如果。《 href=〃www。lwen2。com〃 trget=〃_blnk〃》www。lwen2。com( 完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http://www.xlawen.org/kan/6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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