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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阅读

    “熹姑娘,我是顾管家啊,侯爷现在不在府上,有些账目上的支出他要我问清楚你。”

    我磕着瓜子皮儿漫天飞舞:“这种事情就不要问我了好吗?侯府不是还有个夫人吗。”

    “熹姑娘,熹姑娘?芙蕖在吗?我找她有事儿。”

    门外蒲青的声音响起,我对着门外的那个身影狠狠白了一眼,双手环胸,想着要不要回答,我觉着蒲青主动来找我多半又是说些什么我喜不喜欢刘章的话。

    我觉得我真应该给蒲青封一个刘章最佳脑残粉粉丝会长的头衔,他实在太敬业了!

    “熹姑娘熹姑娘?熹姑娘!熹姑娘!”

    “叫叫叫魂啊!”

    “啊?熹姑娘你说什么?”

    我拍了怕脑门,这事儿还是躲不过,潇洒的抹掉了嘴边还沾着的瓜子壳,深吸口气,捏住了鼻子,尽力学着嫦熹的慢声细语道:“什—么—事?……”

    “……”

    我憋着气,嗲声道“哦,芙蕖她休息着呢,你走吧。”

    蒲青有点试探的口气问道:“熹姑娘,芙蕖丫头有什么不便吗?”

    我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她有些乏了,已经睡着了,等明日吧,明日我要她去找你。”

    “可是熹姑娘,我真的找芙蕖丫头有事。”

    “她已经睡了,此时不便。”

    “我真的找芙蕖丫头有事儿要问!”

    “待明日,明日……”

    “熹姑娘!……”

    我是彻底压不下这耐性,猛拍的一下案桌,站起身吼道:“老娘都说等明日了,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吗!!——”

    “……”

    蒲青站在门外的身影明显被这个声音吓到,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我懊恼的轻掌了自己的嘴:“有什么事儿明天说,我在睡觉,别来打扰我!”

    在我再三的拒绝之下,蒲青终于很识相的走开了。

    我靠在嫦熹软绵绵的床榻,这个丫头睡得可比我的舒服多了,一想到这儿,我突然觉得有点心酸,怎么说我也是盘下了上海市寸土寸金的顶级地段的别墅,暗地资产过十几亿的小富婆。

    上海的金融有一半的流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虽然他们那些商业巨头并不知道我这个神一般的人物的存在,但我确确实实掌控着未来的经济发展,只要我从中抽出一笔资金,整个链条就断了。

    活了这么久,我也算是在人类中有着较高地位的女超人。

    不过现在再看我的处境,整个就是一个悲催的丫鬟,还落得替主人看家的下场。吃没好吃的,睡也睡不好。

    开始是自身能力被组织给没收了,然后是回不了二十一世纪,现在倒好,我整个人都不能变成隐身状态了。

    细细数下来,我自从遇见嫦熹后就没什么好事,我签了那么多人,只有她能让我感觉到扫把星的感觉。

    而且我敢保证,嫦熹这次进宫一定又会大受刺激,不是痛哭流涕的抱着我诉苦,就是像撒酒疯那样到处骂人,为了防止我跟着她一次受刺激,等她回来我决定直接溜回房间里面睡大觉,她再怎么闹得天翻地覆也跟我无关。

    “咚咚咚——”

    我正惬意的躺在床上,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我是真的发怒了!嫦熹是国家总理吗?每天到底需要接近多少个外来使臣?

    我捏着鼻子:“我正在睡觉,没事儿不要打扰我!”

    “呦!口气倒不小,太阳都到哪儿了,还在睡觉?夫人,她分明是给你脸子看!”

    我汗毛立刻竖了起来,这是小翠的声音,所以站在她旁边的一定是吕楚咯?

    算是来了一个大麻烦精,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是嫦熹和吕楚搭配在一起也能唱的响,不需要别人的帮衬也能演的很好。

    我遇到这种女人最头疼了,只好应付道:“夫人,我身子不舒服,您有什么事儿吗?”

    “我就是听下人说你躲在房间里面一天都没有出来了,想着你是不是病了,就带了些治伤寒的药。”

    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儿!

    虽然吕楚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儿,但是她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我非常讨厌的气息,而且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善茬,她对嫦熹,就像嫦熹对她一样,虚情假意。

    “哦,我没事儿,劳烦夫人关心了,我躺会就好了。”

    “那可不行,有病就要看,越拖越严重。”

    我撑着额头:“我真的没事儿,四肢健全,头脑发达,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你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一定是伤风了,可别拖着啊!”

    有些女人就是会缠着你烦死你的那种蛇精病,比如嫦熹,所以我说她们两是一个属性的,这点准没错。

    “熹姑娘,这个伤风的药酒是我家乡秘传的药方,很管用。”

    这个声音……不会错的,是麻熙。

    小翠,吕楚,还有麻熙她们到底有多无聊才会提着一篮子的药,然后去拜访一个敌人?除了用吃饱了撑的,还能有什么别的形容吗?

    我若是吃了麻熙的药,不是中毒身亡也要口吐白沫四肢残废了!

    “我不喝,你们走吧。”

    这是我下达的最后通牒,此刻我头上的怒意值应该已经满格了。

    “夫人,你还理她作甚,不过是个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罢了,要说是狐狸精,长得还不好看呢!倒不知道神气些什么!夫人亲自来看你竟然把夫人拒之门外!”

    “小翠……侯爷不在家,我势必要照顾好你,麻熙姑娘听说你病了,也就立刻拿了药过来,她为人善解人意又体贴,说是一直想有机会能跟你说说话,你快开门让我们看看吧。”

    我大步流星的从床边走到门边,伸出脚使出全身的劲儿把门给踹开了:“看看看看你个头啊!你们三个是不是闲的胃疼?没看见老娘在睡觉吗!!”

    不过我伸出那一脚后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好像……连门带人一起踹出去了。

    我低头一看,除了已经散架的门框,还有四仰八叉的在地上躺着的吕楚和小翠,旁边的麻熙也很做作的趴在地上。

    “哎呀,夫人,你流血了!”

    流血?……通常这句台词一般都用在电视剧里经常放到了流产里面。而且小翠那惊慌失措的声音,足以让我相信吕楚流产了。

    不过,在这种没有刘章宠幸的条件下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吵你妈啊!不就是胳膊刮破了吗,至于叫的跟生孩子一样吗?”

    吕楚的胳膊确实被划出一条裂痕,是被噼里啪啦摔碎的瓶子给划到的,但是那点大的伤口,绝对不至于大惊小怪。

    小翠站起来指着我破口大骂:“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家主子呢?把夫人弄成这样,你以为躲得了吗?这次一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双手环胸靠在散架的门边:“那正好,本姑娘没有吃饱,兜着走也可以。”

    麻熙在一边也插了一句嘴:“芙蕖,嫦熹姑娘呢?伤了侯夫人,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她也会受牵连。”

    “闭嘴你这个贱人!”我伸出脚踩在倒在地上的门框:“你们到底演够了没有?老娘真的要睡觉了,你们要真的是闲的胃疼,麻烦出门左拐,去厨房找点盐吃,别再来烦我了!”

    “算了,麻熙,我们回房间吧,是我们打扰她了。”

    哎呀我去,吕楚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不过搞不好她本来就是玛丽苏一派的,我抓抓后脑勺,这个女人到底是来这儿干嘛的?

    若说是耍阴谋诡计倒也罢了,她也不至于真的无聊到要来给嫦熹送药吧?

    小翠乖乖的闭了嘴,只是因为她之前被我教训过。

    不过麻熙倒更是来劲了,她把吕楚从地上扶了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对夫人动手吗?这里可是侯府,你要有点规矩!”

    麻熙的话音未落,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个胳膊伸了过去,这可是我在跟少林寺学的功夫,赤手空拳也能打得麻熙面目全非。

    真爱

    不过麻熙倒更是来劲了,她把吕楚从地上扶了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对夫人动手吗?这里可是侯府,你要有点规矩!”

    麻熙的话音未落,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个胳膊伸了过去,这可是我在跟少林寺学的功夫,赤手空拳也能打得麻熙面目全非。

    我就是看不惯麻熙这副德行,何必跟她废话。

    麻熙倒是闪的也快,她毕竟也学过不少的武功,不过跟我这种日积月累下来的大师级别的人,还是差得很远。

    我一边得瑟的想着,一边跟麻熙两个人开始大打出手。

    在各种类似于电脑特技下才能达到的招数,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麻熙再嚣张,最后还不是被我一脚踹在地上。

    小翠站出来非常有正义感的说了一句:“你就是个土匪婆子!”

    但同时她又怕我伤着她,说完就离得我远远的。

    “别说,我还真的当过土匪婆子。”

    我坏笑的看了一眼狼狈的麻熙,准备伸手去扯开她遮着的半边的面纱。但是刚刚那个感觉又翻涌上来了,心脏抽痛了两下。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松了松拳,觉得有一股子力量正从我的丹田往上冒着,难道?……

    我闭上双眼,集中意念。

    小翠和吕楚再次看向我站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我消失了。

    “她人呢?怎么跑的那么快?”

    麻熙惊恐的看着我,隐匿在空气中的我,她用唇语问了我一句:“你的能力恢复了?”

    ……

    莎士比亚说过,若两腿早陷在血海里,欲罢不能想回头,就像走到尽头般,叫人心寒,退路是没有了,前途是一片沼泽地,让人越陷越深……

    我以前想过,如果嫦熹是生活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女人,那她一定非常适合去演好莎士比亚手下的四大悲剧。

    比如,那个经典的王子复仇记《哈姆雷特》,完全可以变成嫦熹现在的写照。

    她因复仇而存活,在暴虐的血腥中寻求出口。她的双腿现在就是迈在了沼泽地中,没人会解救她,她也不会解救自己,反而在拉更多的人下水,想要把他们都给吞并了。

    要说起来的,她跟哈姆雷特最大的不同,就是嫦熹没有什么理智,也并没有什么信仰。

    所以张嫣开始在形容嫦熹现在是一条疯狗乱咬人的时候,其实是很贴切的比喻。

    伟大的莎士比亚先生还说过,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动才是中心最好的证明。

    如果我把这样一句富有艺术色彩的话跟着嫦熹说,话音未落想来她就会喷我一脸的口水,然后继续疯狂的跟我阐述她和刘盈是怎么因为一句话而擦出火花的,还会一副循循善诱的摸样跟我说,能用行动表达出来的爱情,也未必是真爱,心有灵犀才是爱情。

    在她眼里的爱,就是她和刘盈彼此之间的默契和共识。不过在听完刘盈对鸩毒这件阴差阳错事情的阐述后,嫦熹心里说不定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当初的坚定。

    如果她能早一点察觉到刘盈的异常,也就能避免一切不必要的灾难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相反,刘盈实实在在的替嫦熹做出了对爱情的行动,他努力想挽救绾绾的生命,虽然最后还是失败。

    嫦熹的潜意识里面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她才会发了疯一般的把她心里的委屈和全部的真相,甚至是关于人皮契约这类的狗血事件也都一并抖了出来。

    远方的我打了一个寒战,没有意料到嫦熹发疯一般的话。否则我一定会拿着锤子砸向她的头盖骨。

    张嫣和刘盈在听完嫦熹一连串的叙述后,他们彻底的愣住了,那表情跟看一个精神病人没什么区别,事实上他们也没有完全听懂嫦熹的话。

    张嫣显得有点害怕:“绾姐姐,你说什么呢?”

    一个正常人,都无法相信。不过这对于嫦熹来说,他们不信反倒是一件很庆幸的时候,估计她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同时也预料到了,我会拿着锤子敲碎她的头盖骨。

    嫦熹胡乱的用手被擦了擦脸上的泪:“信不信由你们,总之我不是嫦绾,我是嫦熹。”

    嫦熹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别人拉住,然后身体侧面倾倒,整个人坠入一股子药草味中,这是往昔刘盈胸膛的味道,而且比嫦熹记忆中的,还要浓一些。

    嫦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刘盈的胸膛震了两下,他在咳嗽,虽是病榻缠身浑身没有力气,但刘盈的那双手臂还是紧紧的箍住了嫦熹的肩膀,环住她的腰身。

    “绾绾,朕信你,不管你是嫦熹,还是嫦绾,你都是朕的绾绾,你还活着,这就太好了,朕已经很满足了……”

    张嫣垂下眸,嘴角浮现出了一点笑意,但是眼睛里却湿润了,她拎着衣裙离开床榻旁,想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她又不忍心走远,于是靠在屏风外,静静地闭上眼睛。

    嫦熹的手像个瘫痪的患者,非常费力的才抓住了刘盈的后背,然后一点点的抱紧。

    刘盈瘦了很多,面前的这个躯干,很可能在某一天,也就突然消失了,从整个世间蒸发掉。

    “皇上……我们回不去了,你忘了我吧……”

    刘盈吞下了口中涌出来的鲜血,他喘着深沉的气息答道:“即便你能做到忘了朕,朕……我也做不到忘了你,你还记得我们许过的承诺吗?”

    嫦熹把整个脑袋都钻进了刘盈的怀里,她发出了些哀怨的哭声,透过刘盈的胸膛传了出来,像凄惨哭泣的女鬼。

    张嫣在闭上的双眸,也在听到这崩溃的哭声后,溢出了一排的泪水,藏在睫毛中,又被她悄悄的擦去。

    梨花树下,缘定三生。

    那是离得昭阳殿不远的一片荒废的花园,唯独只有三颗梨花树长得很是繁茂。嫦熹初入宫闱的时候经常去那里。

    也就是在梨花树下扑蝶的时候,和刘盈初次相遇,片片飘落的花瓣间,刘盈恍惚才能看清是一个美憾凡尘的少女,她挽起裤脚在花丛中飞跃,就像个不沾俗世的仙子,误入凡尘。

    当两人决定一起面对难关的时候,曾携手站在梨花树下,许下三生三世,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

    那大片的梨花树,是两人在宫中唯一一篇能找到安宁的地方,充满了他们对爱情的坚贞不移。

    梨花依旧,物是人非。时光匆匆,一切,全部都天翻地覆过了,再不能回去从前的摸样。

    “你说,你嫁给了刘章,当初在茶馆的时候,我那样的唤住你,你没有理睬,为何现在又会随着淑君进宫呢?是觉得我将不久于人世吗?你恨透后母后,恨透了这个汉宫,为何不远离我们,还要再把换回来的一条命又重新纠缠上呢?我宁愿你这三年陪着恭儿好好的活着。”

    嫦熹没有回答,不可否认,刘盈说的是事实。

    她既不想摆脱汉宫的纠葛恩怨,也不像再和刘盈相认,如果不是张嫣说刘盈病重,她也不会鬼使神差的冒着风险再次回到未央宫的。

    “吕雉把我变成了厉鬼,我没有那样的定力可以让自己摆脱仇恨,也根本没办法忘记自己喝下鸩毒还有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苦,我所拥有的一切,顷刻之间就被她全部毁掉了。我们回不去从前,我也回不去从前了……”

    刘盈抱着她的手开始发冷,胸口是一阵接着一阵剧烈的起伏,刘盈再也没有忍住,带着泪,吐出了胸口的鲜血,浸透了嫦熹的后背。

    “皇上!”

    嫦熹握着他的手,面对他的吐血手足无措。

    她突然发现张嫣说的是对的,她其实并没有对和刘盈的这段爱情付出过什么,从来都是怨怪别人。

    嫦熹从旁边的水盆中拧干了毛巾,替刘盈擦着嘴边的血迹,倒了一点温水,递到刘盈的嘴边。

    “对不起……”

    嫦熹轻轻呢喃了一句,她把额头贴在刘盈的肩膀上。

    刘盈喝下的水像哽咽在喉咙处,他伸出细长苍白的手指,摸了摸嫦熹柔软的头发:“接下来不多的日子里,陪着我好吗?一直陪着我,我们不要说别的,什么都不想……”

    嫦熹觉得自己的嗓子像吞了千万根尖针一样的疼,她点点头,用手环住刘盈的颈项,再也不愿放开。

    爱如尘灰,让心脏染上疾病,永远洗不干净,直到死亡。

    “太后娘娘驾到——”

    门外的通禀声像惊天霹雳砸在了他们三个人的头上,刚才那浓情的气氛全部都被打散,她和刘盈互看一眼。

    张嫣惊恐的走了进来,低声的吼道:“绾姐姐,快,快躲起来!快点!”

    嫦熹听到太后这两个字浑身的汗毛战栗,她从刘盈的怀抱中出来,跳下床榻,张嫣掀开了床榻上铺着的单褥:“快,躲在这里面。”嫦熹以最快的速度,翻身滚到了床榻下。在张嫣用单褥盖上床榻的同时,吕雉的脚步便也迈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苏嬷嬷,也是一脸的紧张。

    动荡

    嫦熹听到太后这两个字浑身的汗毛战栗,她从刘盈的怀抱中出来,跳下床榻,张嫣掀开了床榻上铺着的单褥:“快,躲在这里面。”嫦熹以最快的速度,翻身滚到了床榻下。在张嫣用单褥盖上床榻的同时,吕雉的脚步便也迈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苏嬷嬷,也是一脸的紧张。苏嬷嬷首先就私下打量了一下房间,看到没有嫦熹的身影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除此之外,身后还跟着一个随行的官医,拎着药箱,一脸的愁容。

    吕雉今日没有华服朱钗,打扮的像是个普通的贵族夫人,她看了看在一旁的张嫣,拧着眉头:“淑君怎么在这儿,刚刚听苏嬷嬷说,你不是在椒房殿歇着的吗?”

    张嫣看了眼苏嬷嬷,立刻嘟囔起小嘴:“淑君梦到舅舅了,想着舅舅就过来看看,舅舅正在咳嗽呢,咳了好多血……”

    吕雉淡淡的笑了下,她把张嫣往怀里搂了下,声音很温柔:“淑君不要担心,皇上他没事儿的,瞧你这个皇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把宫婢们都吓着了。”

    吕雉的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警告的口气。

    想来,刘盈病重的消息应该是只有小部分人知道,最近刘盈没有上朝,本就传的沸沸扬扬,诸侯也一定蠢蠢欲动。

    眼下要稳住所有的人心,也不能让刘盈的病情被别人知道。

    吕雉使了一个颜色,苏嬷嬷会了意,招招手让所有刚才跟着进来的宫婢都退下了。

    官医马上拿出药箱里头的脉枕,扶着刘盈躺下,给他细细的把脉,刚才拧着的眉头,越来越皱了。

    吕雉舒袖,坐在了床榻边:“怎么样?”

    王官医拎着袍子跪了下来:“回太后,皇上他……回天无力啊,跟上次诊断的一样,若是按时服药,些许,还能撑的时间长一些,但,左不过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了……”

    吕雉放在床榻的手狠狠的抓紧了一下,她无力的摆摆手,要官医退下。

    张嫣背对着刘盈和吕雉,没有说话。

    嫦熹滚烫的脸贴在地砖上,她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下,再听见官医说的话后,双手捂着嘴,她怕自己哭出声音来。

    一年……她能见到刘盈的日子,只有一年了。

    “盈儿,母亲求你一件事。”

    吕雉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她没有用尊称,张嫣也有点诧异的回头望着她。

    刘盈动了下眼睫:“什么事情?”

    吕雉低下头,手紧紧的攥住刘盈的手心,其实她的手掌很冰冷,其实她这几天来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她的眼圈发黑,笑起来都显得很疲惫。

    良久后,吕雉重新梳理了一下情绪:“盈儿,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必须照样早朝,不能让人察觉出端倪。”

    嫦熹在床榻下轻蔑的冷笑了声,吕雉啊吕雉,你还真是一个好母亲啊!

    “哈哈……哈哈哈哈……”

    刘盈是愣了很久才发出的笑声,他一声声的笑,低沉沙哑,但听上去也很刺耳。

    “舅舅……”张嫣转过身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吕雉和刘盈。

    吕雉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刘氏诸侯蠢蠢欲动,刘恭年纪尚小,根本不能承担起继承大业的重任,相反诸侯一定会以此为借口,逼着吕雉交出皇权。

    只要刘盈一死,他们就变得顺理成章。

    所以如果现在就公布天下刘盈病重的消息,各路诸侯将会打乱,局面也就难以收拾。

    他们都懂,刘盈也懂。

    刘盈深深的呼吸了几下,使出全身的劲儿推开吕雉握着他的手:“母亲啊母亲,你可真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皇权,江山,社稷……母亲忙活了大半辈子,却从来没有为家人考虑过,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我被你们困在这皇位上一辈子了,可是你就连让我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都不肯,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何时,逼到疯逼到死吗?!”

    “你放肆!——”

    吕雉扬起手臂,随着她胳膊飘扬的宽大的衣袖摆动在空中,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没有落掌的响声。

    张嫣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再次睁开的时候,吕雉的手臂僵硬在空中。

    不过她的眼神不再刘盈的身上,而是向下挪去,定在床榻之下。

    苏嬷嬷,刘盈,和张嫣三人心里倒抽着凉气,刚才嫦熹在床榻下身子动了下,这个动静好像被吕雉听见了。

    刘盈连忙提高嗓音接话:“打啊!母亲怎么不打我了?自从父皇离世之后您就从未有好好对儿子笑过,母亲你……”

    吕雉对刘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缓缓的弯下腰,蹲在床榻的旁边。

    所有人心脏的声音都汇成了沉重的敲击音,持续出了一种缓慢的,惊恐的和紧张的镜头感。

    吕雉伸出手抓住单褥的一角,大力一挥,掀起了整块单褥。

    张嫣狠狠的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因惊吓上下抖动的不停,险些都尖叫了出来。但是本应该听到的吕雉的质问声并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看向床榻的下面,但是,那底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张嫣和刘盈就算自制力再强,也忍不住因为吃惊而撑大的下巴。嫦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没有人看见她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

    苏嬷嬷故意试探的问道:“太后娘娘,怎么了吗?”

    吕雉又慢慢地放下单褥:“没什么,刚才听见床榻下好像有人的声音,可能是老了,耳朵不中用了罢。”她看向刘盈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诸侯动荡,这个江山是我和高祖皇帝拼了命换来了,我必须维护,谁也不能趁乱搅局,盈儿,你是皇帝,万人之上身份尊贵,你更要但其这份责任。”

    “皇上?……呵……”

    刘盈自嘲的笑着,他对这个名字嗤之以鼻:“我是皇上?母亲您弄错了,其实我从未有一天真正的当过皇帝,不过既然是母亲吩咐的,孩儿当然会照做,我就算是死,也会死在那金殿之上,绝不辜负母亲的‘良苦用心’。”

    吕雉没有再说话,也没再看着刘盈,她们之间有很多这样的争执,一次次都变得更加麻木了。

    吕雉最后只对张嫣说了一句:“恭儿你要好好照顾,千万不能有闪失。”然后她就拂袖离开了宣誓殿。

    刘盈和张嫣在她刚跨出殿门的时候,就把床榻仔细看了个遍,还检查了宣誓殿可能藏身的角落,都没有嫦熹的身影。

    “绾姐姐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嫦熹神奇的凭空消失了?

    ——当然不是!她才不会有这么牛逼的能力。

    难道她是那种热血动漫的女主角,在危机之下突然得到了大boss的帮助得到神奇的力量然后化解危机?

    我之前说过,她一定不是什么正面人物,这种励志的剧情轮不到她来演。

    她之所以会凭空消失,完全是因为萧决。

    萧决是突然出现在床榻下面的,他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周围拥挤的空间:“这是哪儿?”

    对于本来就处在紧张气氛下的嫦熹,当然是被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染着一头足以亮瞎眼睛的紫色头发的……男妖怪,给吓到了。

    但是零点零零一秒后,她就意识到了是萧决,所以气沉丹田,硬是把想要爆发出来的尖叫声给押回了肚子里面,但是嘴角还是露出来一点声音。

    就是这个如同老鼠的哼唧声被吕雉捕捉到了,嫦熹咬牙切齿的一副要跟萧决的同归于尽的表情,萧决立刻从她义愤填膺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眨巴着眼睛:“这里说话不方便是吧?好吧,那我们先换个地方。”

    萧决单手扣住嫦熹的脑袋,唰的一下,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一秒钟之后,吕雉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床底。

    然后现在,萧决和嫦熹正沐浴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下,萧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相比较刚才拥挤的地方,还是这个地方的空气清新些。

    同时还有我。

    我们三个此刻正在侯府的花园里,阳光打在我们身上,折射出影子,不过影子只有一个人的,因为我和萧决现在是隐身的状态。

    嫦熹双手抱膝直接坐在了石阶上,脑袋埋在里面一动不动。

    萧决歪着脖子问我:“她怎么了?失恋了?”

    “我看她不像失恋,倒像失(和谐)身,喂,你去到她那儿的时候,她在干嘛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刚才想了一下,那里应该是床底,她躲那儿干嘛?难道她的情郎正在床/上跟别的女人做运动被她发现了?”

    我朝着萧决的脑门拍了一掌:“乱想什么呢!我看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啊!你上次……”

    他也伸出手指指着我的鼻尖,打断了我的话:“不许你再说麻熙的事情!亲爱的,怎么说着说的就说到我头上来了,还不是你打电话要我来的吗,否则我会去到嫦熹那里吗?”我伸出脚踹中他的膝盖:“你还好意思说啊,手机又不在嫦熹那里,你怎么跑到她那边了?”

    对质

    他也伸出手指指着我的鼻尖,打断了我的话:“不许你再说麻熙的事情!亲爱的,怎么说着说的就说到我头上来了,还不是你打电话要我来的吗,否则我会去到嫦熹那里吗?”我伸出脚踹中他的膝盖:“你还好意思说啊,手机又不在嫦熹那里,你怎么跑到她那边了?”

    萧决揉着膝盖,同样也很疑惑:“我哪儿知道啊,我的确是追着手机信号过来的啊,可能……跑偏了?”然后他神经兮兮的悄悄问了我一句:“我是不是搅乱了嫦熹的什么事情啊?她这样真的很吓人哎。”

    我捏着下巴仔细研究着嫦熹现在的状态:“倒不是什么好事,看她的样子,是典型的‘旧爱刺激荷尔蒙分泌紊乱内分泌失调综合征’,估计又是进宫受了什么刺激,至少,她现在没有拿着刀出来要砍你,就说明你带她回来还是正确的选择。”

    萧决哦了声,但他应该还是没有明白这么高深莫测哲学问题。

    “亲爱的,你说你能力恢复了,真的吗?”

    我点点头,原地转了三圈,又指了指地上没有影子的我:“我的隐身能力恢复了,但是,又多了一个新问题。”

    “啊?”

    “我没法恢复正常形态了,只能一直隐身着。”

    “……”

    嫦熹终于有了动静,她把脑袋从胳膊圈里拎了出来,诧异的看着我:“……”

    我们的生命还能多离谱,你永远不会知道。

    别羡慕那些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的遭遇了,其实仔细想想就能发现,我们比她们的故事还要曲折复杂离奇狗血,不是吗?

    前方有路标——此地安全无障碍,可以通行。

    然后你前脚踩了进去,整个人就掉进了臭水坑里。

    不要烦躁,不要着急,老天爷就是这么调皮……

    ——

    “我要许愿。”

    “好啊好啊,许什么愿?”

    我掏出纸笔,准备接受嫦熹奇迹般的主动的愿望。

    “用我的灵魂换取刘盈的健康。”

    我把纸笔又重新放回了兜儿里,指着我自己的鼻尖:“嫦熹同志,你把我当什么啊?阎罗王啊?随随便便就能把一个人的寿命给还回去?”

    嫦熹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可是我的寿命不就是你给的吗?你用你的印章,也在刘盈的脸上盖一下不就行了?”

    “放屁!!”我飙出的口水都可以洒出一道彩虹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把嫦熹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缺点什么东西:“嫦熹,我之前不是跟你再三的说过了吗,我和你是契约的关系,我在做着生意,你现在的寿命是用你的人皮等价换回来的。”

    “那我也可以用灵魂换取等价的寿命啊,这并不矛盾,是你们的制度有问题!”

    嫦熹鼓着腮帮子,看她的那表情,显然是想要投诉我们的组织。

    “姑奶奶,我姑且再次耐心的跟你说一个关于‘等价’的问题。寿命,这是我们在所有交换的东西中最为昂贵的,与之相等的就是人皮,当然,这也分等级,像你这种货色的是三年,如果丑一点的只有一年,若是貂蝉西施那种等级的美女,尚且可以换得四五年的寿命。”

    “那灵魂呢?灵魂就不可以换寿命吗?”

    “问的好!灵魂不一样,对于我们组织的人来说,灵魂并不是我们的必需品,只是我们保持身体健康的一道凉菜,延缓人皮的衰老程度而已,灵魂契约从本质上来说,是连一个月的寿命都换不到的,意思就是,它很廉价,我们只会满足灵契者一点基本的愿望,影响人寿命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就是生意,这就是等价交换,懂了吗?”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嫦熹听懂了,然后她失望的趴在桌子上,眼泛泪光。

    我叹口气,她一定是见到刘盈后情绪崩溃了,我安慰道:“哎呀,不就是刘盈快死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也死了吗,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嫦熹被我这么一安慰,反而愈发的伤心了,又开始了嘤嘤的抽泣声。

    她的泪腺怎么就能这么发达?

    “我今天见到刘盈了,他比以前更瘦了,而且他跟我说,之前的那瓶鸩毒,是他换过去的,阴差阳错的跟张嫣换过的药酒掉了包,所以我才把真正的鸩毒给喝了下去,所以我才会死的,一切都是天注定,我不能为刘盈做些什么,我也是个死人罢了……”

    我越听越不对劲,我警惕的看着嫦熹:“听你这话意思,是后悔嫁给刘章了?你觉得你做错了吗?还要复仇吗?我警告你啊,就算你放弃复仇,这份契约也不可能终止,你可以选择放弃寿命给刘盈陪葬,但是人皮必须是我的。”

    嫦熹揉了揉眼睛,她双眼通红的蹬着我:“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便宜你,我才不会吃亏!我虽然觉得自己嫁给刘章不是个好的选择,但是我从不后悔。即便刘盈病重,我也还是会依着计划进行对吕雉的复仇,这点丝毫不会动摇。刘盈会变成这样,的、也都是拜她所赐!”

    我托着下巴,嫦熹和吕雉之间的战役,说白了就是婆媳闹矛盾,这个婆婆和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堪称史上最‘炫酷’婆媳。

    “哦对了。”嫦熹抓着我的胳膊:“你为什么突然又可以隐形了?变不回来了吗?”

    她一说,我又是开始烦恼绕心头。

    “鬼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娘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没什么好事儿,萧决已经帮我去二十一世纪找原因,不过依着他的办事效率,估计找到原因我们两的契约也就终止了。”

    “那你就一直这样吗?”

    我点点头:“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总比一直不能隐形好,起码我可以明目张胆的痛痛快快的教训麻熙一顿了!”

    说道麻熙,今天下午吕楚过来找茬的事情我还没跟嫦熹说。

    “嫦熹啊,今天下午吕……”

    “熹姑娘,熹姑娘,侯爷回来了,说是要请你去大堂,还要把芙蕖带着。”

    门外是守门丫鬟的声音。

    嫦熹狐疑的看着我:“带你去干什么?”

    我撇撇嘴,这下倒不用我跟嫦熹说了,看来已经有人恶人先告状,存心要找麻烦。

    在嫦熹去大堂的路上,我就跟嫦熹简明扼要的说下了吕楚今天下午带着药瓶拜访,然后我就踹坏了门框,她的胳膊划伤了一点小口子的事情。

    之后我是在跟麻熙交手的时候,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涌动,变成了隐身的状态。

    “我估计啊,到时候吕楚她们会说你是主谋,不过没关系,你大可以把所有的罪名推到我身上,说我畏罪潜逃了,反正现在除了麻熙和苏幕遮,没人能看见我。”

    “哦。”

    嫦熹显得很轻松,她对吕楚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况且,刘章应该也会站在她那边。

    不过,我们两都是低估了麻熙和吕楚的等级。( 完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http://www.xlawen.org/kan/6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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