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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不是世间的所有人都会有看上去的那样光彩,他们就如同能轻易破碎的琉璃,活的比普通百姓还要脆弱。

    加上上一次进宫面对刘盈,在重生后,嫦熹已经见过他三次了。

    街边的游行,茶馆的偶遇,还有在宫里那次必然的见面。只是现在嫦熹的脑子里面什么都无法思考。

    她踏进宫门的每一步都轻飘飘的,似乎是另外一种意识在牵着她的脚步前行,没有害怕,没有徘徊。

    苏嬷嬷先是回了仪凤宫告诉太后吕楚的近况,一方面,也转移了吕雉的注意力,好让张嫣和嫦熹能顺利见到皇上刘盈。

    宣室殿比嫦熹之前见过的要旧了一些,看上去倒像是很久没有打扫了一般。

    她跨进门的时候,衣裙带到了蜘蛛丝,不过她没有去管它,而且脚步僵硬往里头走。

    门口的女婢大声喊着皇后娘娘驾到,里头仍是没有动静,嫦熹停下脚步,她站在那道屏风外,与刘盈紧紧只有几米的距离。

    那么远的路都徒步走过来了,这几步却用光了嫦熹心里的所有勇气。

    见到他了会怎样?会笑?还是会痛哭流涕呢?该说些什么?

    往日里的那些甜蜜画面都翻涌在她的脑海里,她搜刮的肚子的话,却找不出来一句可以直面刘盈的面孔。

    “淑君来了吗?咳咳咳……”

    刘盈虚弱的咳嗽声,像条鞭子抽在嫦熹的身上,把她抽醒了。嫦熹拎起拖地的衣裙,绕过屏风,走向刘盈躺着的床榻边。屏风那隔着的像层薄雾,现在逐渐的清晰起来。

    甥舅

    “淑君来了吗?咳咳咳……”

    刘盈虚弱的咳嗽声,像条鞭子抽在嫦熹的身上,把她抽醒了。嫦熹拎起拖地的衣裙,绕过屏风,走向刘盈躺着的床榻边。屏风那隔着的像层薄雾,现在逐渐的清晰起来。

    “皇上。”

    嫦熹的一声轻唤,让刘盈所有的动作都瞬间僵硬,他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似乎在害怕看到些什么。

    嫦熹也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良久,她才又喊了声:“皇上,是我。”

    刘盈抬起眼眸的瞬间,嫦熹根本无法直视他湿润的双眼。

    整个宣室殿像是被老天爷巨大的手掌给盖了起来,全部都是黑暗的阴影,他的大手拿捏着每一个人的心脏,在这样庞大的寂静里,张嫣,刘盈,还有嫦熹,她们彼此的心跳声依旧很清晰,还是像当日熟悉的那般。

    记忆中的那些像走马灯的片段,不再闪烁着光圈,因为她们都逃脱不了已经存在现实,背离,愤怒,和仇恨。

    刘盈没有预想中的崩溃大哭,或者是拥住嫦熹说着好像想你。

    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是在睡梦中度过,醒了又睡,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他以为,他又在梦里见到嫦绾了,只不过和平常梦到的不太一样,今天的嫦绾很憔悴,目光里没有往日的柔情。

    刘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这种感觉很真实,他无力分辨,于是他歪着脑袋,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口气:“绾绾,你是人是鬼?”

    嫦熹的眼皮狠狠的打皱在一块儿,她咬牙切齿的问道:“皇上希望嫔妾是人还是鬼呢?”

    刘盈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答道:“朕当然希望你是鬼啊,否则这又是在梦里了,倒不如你向朕魂魄索命,也总好比朕在梦里思念你的好罢?”

    嫦熹挽起衣袖,轻轻的走到刘盈身旁,她的手臂抬起,然后重重的落在刘盈的脸上:“你凭什么说要思念我,你可知我承受的痛苦是你的十倍百倍!你凭什么就轻易的放手,然后说思念我?我恨你,刘盈!——”

    “嫦绾你疯了!舅舅生着病呢!”

    张嫣护着刘盈,远远要多于对嫦熹的关心,她使劲将嫦熹推到一边,拿出手帕摸着刘盈的侧脸:“舅舅,你没事儿吧?”

    嫦熹的那巴掌并不轻,她的手掌已经变得酥麻。

    张嫣之所以那样生气,也出于对刘盈的爱。在这次进宫之前,张嫣就警告了嫦熹,不过心里又多恨刘盈,多怨怪刘盈,都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虚弱的刘盈现在只想见到嫦熹,他也根本无法承受最爱的女人对他的恨意。

    刘盈完全呆滞了,他压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嫦熹,面无表情,就像个死尸一般。

    我说过,嫦熹天生就是苦情剧的好演员。

    刚刚上演了那么一场打闹之后,她的表情又恢复成了柔情万种的女人,她冲上前去,展开双臂拥住了刘盈变得愈发消瘦的肩膀。

    她也很想使劲捶打他,告诉他她真的听恨他的。可是只要倚在他的胸膛,嫦熹的大脑也就空白了,过了那么久,那儿一直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刘盈的手摸向嫦熹的脊背,她正在发抖。

    “你你……你是绾绾?……绾绾……”

    此刻扑在她怀里的人儿,就是那个他念了几个月的嫦绾,是陪他走了两年的嫦绾,是让他思念一生的嫦绾。

    刘盈的整个思绪像翻江倒海的涌了出来……

    他在刘盈经过刘如意的死之后就一病不起,他觉得世间上没有什么比拥有一个恶毒的母亲更可笑的事情了。

    吕雉的独揽大权,他就是一个私下里人面议论阵阵的傀儡皇帝。刘盈开始封闭自己,麻痹自己,他沉迷于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也开始四处的在后宫肆意的玩弄女人。

    他其实也是心疼那些被选进宫的女子,他曾真心的待过几个,可是吕雉却亲手毁了那些被他宠幸过又不幸坏了身孕的女人。

    刘盈跟吕雉大声的嘶吼过,可是他的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是同高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女人,她有着无与伦比的骄傲,她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件错事,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儿子。

    “儿臣求母后放过儿臣吧,不要再逼着儿臣了。”

    “你是天子,你是皇帝,你万人之上,怎么这么没有骨气,你知道哀家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把你捧上皇位的吗?”

    皇路漫长而血腥,刘盈知道,但他不想明白。

    并且一个更大的风暴再等着他,当鲁元公主和吕雉一同宣布要纳张嫣为皇后时,刘盈觉得真的是天底下最可笑最荒唐的事情了。

    “你要朕娶淑君?要朕娶自己的亲外甥女?母后,长姐,你们把朕当什么了?是嫌百姓的悠悠之口还不够多吗?”

    吕雉不以为然,她坐在凤座之上,神情严肃的让刘盈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悠悠之口?做皇帝的就不能听信那些非议,你要学会关上耳朵。淑君身上流淌着吕氏的血脉,嫁给你作为皇后,不是比外人更贴心吗?”

    刘盈跪在大殿之下:“母后,你疯了吗?淑君才十二岁,她才十二岁!她什么都不懂,你把她塞给朕,是毁了她的一生!长姐吗,长姐难道你就不为着淑君的未来考虑吗?”

    鲁元公主面无表情:“淑君虽是我的女儿,但是只要是为了江山稳固,子嗣延绵,儿臣都听母后的。”

    “疯子……你们都是一群疯子!”

    刘盈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渊,偏偏这个深渊还是他自己的家,是他的母亲和姐姐一起挖掘的。

    锣鼓喧天,鞭炮起伏,张嫣依照着繁琐的礼仪,终究还是嫁进了未央宫,她一夜之间变成了历史上最小的皇后。

    洞房之夜,嬷嬷们拿来了书籍,上面记录着男女之事,刘盈进了内殿,大喝一声吓退了所有的人。刘盈掀开了张嫣的喜帕,她此时正咬着一个苹果,眨巴着眼睛对刘盈笑了笑:“舅舅,淑君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就把喜果给吃了,舅舅不会怪我吧?”

    死息

    洞房之夜,嬷嬷们拿来了书籍,上面记录着男女之事,刘盈进了内殿,大喝一声吓退了所有的人。刘盈掀开了张嫣的喜帕,她此时正咬着一个苹果,眨巴着眼睛对刘盈笑了笑:“舅舅,淑君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就把喜果给吃了,舅舅不会怪我吧?”

    刘盈哽咽住,他脱去了红色的外套,坐在了张嫣的身边,替她卸下了那非常沉重的凤冠,摸着她柔软的小脑袋:“朕不会怪你,淑君以后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可以随你自己的心,没人会怪你的。”

    张嫣是他要保护一生的外甥女,他不会让别人伤害她玷污她。

    从那天开始,刘盈生存在宫里面就多了一个使命,他要一辈子护着张嫣。也根本不会再碰其他的女人。

    他一直是这么想着的,所以当吕雉说要选召家人子进宫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不理睬任何人的准备。

    直到,在宫门的花园处遇见了那个扑蝶的女子。

    在宫中很少能看见一个挽起了衣袖和裤腿,笑的那么肆无忌惮,伸手扑蝶的小丫头的,她的笑容就是让刘盈的眼睛离不开她。

    他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她察觉了为止,那个女人才慌张的行了礼。

    刘盈很快伸出手捏住它扑腾的翅膀,将蝴蝶递到我面前:“送给你。”

    那个女人一下子便烧红了脸,不过刘盈却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宫里还有你这么标致的小宫婢!”

    但是她又跪了下来:“嫔妾,嫔妾是良人嫦氏。”

    “是吗?起身吧。”

    刘盈刚才那一刻觉得自己的想法特别幼稚,他的确不该对女人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否则就遂了母后的心意了。

    刘盈转身就想要离去,可是她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如……如果皇上身子不适,今夜可以不用来嫔妾寝宫……”

    他莫名的被这个女人的话给说愣住了,一时间并没有缓过神来。回到寝宫后细细的想了一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特别。

    并且她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她知道刘盈的心里的想法,所以才会那样说。

    刘盈本事不打算去嫦绾那里的,可是偏偏好奇心趋势,在路上,他曾有两次都喊了停辇,可最终还是来到了嫦绾的寝宫。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嫦绾是故意的装睡的,他知道。刘盈只是侧身躺了下来,等着嫦绾的动静。

    嫦绾悄悄的扭头,刘盈便笑了笑:“你在等朕?”

    嫦绾脸又立刻扭了回去:“没有,嫔妾以为皇上今晚不会来。”

    “母后的旨意,朕怎么会不来……你怕朕?”

    “皇上九五之尊,自然让人畏惧。”

    刘盈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细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又顺着滑落到衣衫处那毕/露的锁骨:“朕要是宠幸你,你是开心,还是害怕呢?”

    他只是开个玩笑,但是嫦绾却哭了。

    刘盈一声深深的叹息,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痕:“你们都怕朕,还是都怕太后呢?朕真的很窝囊吗?所以你们受到朕的宠幸也觉得很害怕?”

    嫦绾很大胆,她大胆到敢捧起刘盈略带怒意的脸,直接吻上了他冰凉的薄唇。

    刘盈将她推开:“朕是个傀儡,保不了你。”

    “嫔妾不怕,嫔妾是皇上的人,”

    他有些微怔,隔了很久才带着些咳意说道:“朕会尽力待你好的……”

    他其实见过的女人不算少,但是想嫦熹这样大胆却又有点胆小的女人,他的确是没有见过,她身上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那样东西,刘盈并没有读懂,但他那天晚上违背之前给自己定下的承诺,他宠幸了嫦绾。

    那样多的后宫女人之中,唯独只有嫦绾在受着他的宠爱。

    这份宠爱,会给她带来祸端的。

    时间最能去探究一个人的心,跟嫦绾相处了这样长的时间,刘盈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向她靠拢了。

    当然嫦绾也有迫于压力的时候,她也曾推开刘盈,让他去皇后那边,她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在刘盈决然而去的时候,嫦绾又立刻抱住了他,

    她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胸口的那龙纹的衣料:“嫔妾不是贪生怕死,更不会把皇上推向别人,只是皇后是六宫之主,更是皇上的外甥女……”

    刘盈叹口气:“朕知道,淑君跟朕一样,逃不出这地方,朕明白你是好姑娘,可是无论后宫还是前朝,你都不要干涉,什么都不知道就最安全。”

    “皇上,累了就歇会儿吧,嫔妾陪你。”

    “如果朕……如果我和你,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我们住在简陋的房子里,甚至吃着残羹剩饭,你会愿意吗?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

    “无论夫君去哪儿,我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我只希望身边有绾绾一人足矣!”……

    他以为,什么都不知道便是最安全的,所以他什么都不肯跟嫦绾说。

    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能从后宫的百态中读到渐渐而来的危机感。

    真正恐怖的事情,是在嫦绾发现身孕后的两天,椒房殿也传来消息,说是张嫣怀孕了,宫中多了两件喜事。

    其实,是多了两件缓缓而来的丧事罢了,它用一种白色警醒着每个人,是即将到来的无边的黑暗。

    刘盈承受着来自两边的压力,嫦绾和吕雉,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怎样应付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棋局,他甚至是早就猜透了吕雉心里打的算盘。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吕雉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名正言顺让张嫣拥有子嗣的机会。

    嫦绾有一再的追问,到底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刘盈只是笑笑:“可能是朕和你都太多心了,母后跟朕说,她很期待这个孙儿的出世,还想了好多名字,朕想,母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可能她也在转变罢。”

    刘盈也在撒着一个弥天大谎,出于对自己母亲的保护,他不得不帮吕雉隐瞒这个丧心病狂的主意。

    杀幕

    刘盈也在撒着一个弥天大谎,出于对自己母亲的保护,他不得不帮吕雉隐瞒这个丧心病狂的主意。

    【每章三千字,每天二更】

    只要嫦绾不知道,只要她不知道就好,刘盈自己也装作不知道,他就可以在宫里寻找一个解救嫦绾的机会。

    张嫣看起来天真无知,她挺着假的大肚子,还能活泼的跟着刘盈玩耍。刘盈被这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给包围了,这两个对他很重要的女人,他必须要义无反顾的保护。

    嫦熹怀胎已经八个多月,走动都不甚方便,刘盈也知道她的担心,笑着安慰:“你临盆的时候,朕一定会在旁边陪着你的。”

    那年的雪落的特别早,刘盈记得很清楚。那天开始飘雪的时候,他娶了一趟仪凤宫,并没有让内侍通报,直接走了进去。

    可是却撞见了吕雉和鲁元公主拿着一个小瓷瓶,刘盈立刻察觉了那是之前襄国进贡的毒酒,吕雉才曾以献鸩毒的罪名杀了襄国的来使。

    但是吕雉很精明,她还是收留下了鸩毒,这瓶毒药,是汉宫里唯一仅有的剧毒,有酒的腥味,但毒本身却没有颜色,喝下去的人,当场毙命,无药可治,并且鸩毒会随着身体跟着空气蒸发,死后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这是极品的毒药,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利器。

    吕雉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不是对别人,一定是对嫦绾的。虽然是毒酒,但不是普通人可以享受这样无痛苦的死法,只有皇亲国戚。

    刘盈愣在大殿的门口,肩膀抖了一下,他深知殿内的两个女人要做什么。

    “皇上怎么站在门口?”

    鲁元公主察觉到后,便赶忙把小瓷瓶收了起来,和吕雉的眼神都有点异样。

    刘盈从背后拿出一本名册,他勉强展开了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朕是来找母后商量孩子名字的事情,没想到长姐也在啊,淑君呢?怎么没去看她?”

    “淑君歇着了,我只是进宫来看看母后。”

    刘盈装作没有看见那个小瓷瓶,他坐在了吕雉的身边:“母后,绾绾在这么多名字里面,挑了一个‘恭’字和一个‘娴’字,男孩恭敬顺从,女孩娴静典雅,母后觉得如何。”

    “嫦美人挑的都不错,就依着你们两的意思吧。”

    那次过后,刘盈就大概猜到了吕雉和鲁元公主的整个计划。

    若是女孩儿,给嫦绾倒也无妨,反正丝毫不会影响到继承大统的问题。然后张嫣那边他们会以一个滑胎或者其他的原因来搪塞过去,至少吕雉她们还不至于抱来一个跟皇族没有血缘关系的婴孩。

    若是男孩儿,她们一定会选择对嫦绾斩草除根,然后将孩子过入到皇后张嫣的名下,这样就顺理成章的说是皇后生下的太子。

    她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唯一牺牲的就是嫦绾这颗棋子。

    那么现在刘盈唯一的办法就变成了,只能让嫦绾滑胎,才能保证她的一时安全。

    “你喜欢这个孩子吗?”

    “嫔妾当然喜欢。”

    刘盈抚摸着依靠在她怀里的嫦绾,她的肚皮里面有生命在跳动着:“有多喜欢……”

    “恩……”嫦绾眼睛闭了下,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跟喜欢皇上一样的喜欢!等他出生了,若是女孩,嫔妾就教她弹琴跳舞,若是男孩,皇上就教他诗词歌赋,不过啊,不管是男是女,皇上可都要疼着!不能偏心!”

    嫦绾说这话的幸福感击垮了刘盈。

    他无法在这个时候让嫦绾残忍的滑胎,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估计也就亲手把她杀了没什么区别。

    刘盈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嫦绾,不过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他唯一思考的就是怎么样移花接木,把那瓶唯一仅有的鸩毒给换掉,然后再伺机寻找机会送嫦绾和孩子出宫。

    但是刘盈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是当时襄国进贡的是两瓶同等剂量的鸩毒,还有在他密谋这移花接木的事情时,张嫣也在有着同样的想法。

    故事的发展就开始变的阴差阳错起来,酝酿成了满满的死亡气息,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棋局,其实他们都只是在棋盘中间,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包括吕雉。

    刘盈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能做到非常隐秘的找官医做成了一瓶味道相近的药酒,并且找到了和装着鸩酒一样的小瓷瓶。

    临盆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嫦绾也越来越不安,宫里一下就陷入了深不可测的黑暗里,就连幼小的张嫣也是,刘盈再看她,仿佛她的脸上也多了一些无为人知的凌厉,隐藏在她天真无邪的笑容里头。

    这几日开始连续下着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包围住整个未央宫,它似乎是想洗涤这一场即将到来的血幕。

    果不其然,就如同刘盈所预料到的一样,吕雉开始有所行动了,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支开刘盈。以去边境处理政事为借口,让刘盈看看边境地带的常年练兵的结果。

    刘盈答应了,他若不答应,吕雉就会起疑心。

    而在他离开的前几天,早就偷偷的把那瓶已经做好的药酒,和密封在太医殿的鸩毒给调换了,因此,还赐死了一个衷心帮他办事的贴身内侍。

    为了安全起见,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次的计划。

    刘盈在边境的帐篷里,每天都算着日子,度日如年,他起到嫦绾可以挺过这次的难关,那么一切都海阔天空了,他什么都不求,只要嫦绾母子平安。

    那天长安城里飘着从未有过的大雪,积了厚厚的一层,周围的空气也是寒风刺骨。

    “皇上,进去吧,外头凉。”

    刘盈仍是披着单薄的斗篷,他愣愣的看着远方。

    今夜,他只祈求上天,汉宫那边不要有任何的差错,只要等到明天……只要到明天,他就能救嫦绾出宫,哪怕有吕雉的阻挠,他也定会拼尽全力保她平安!

    可是第二天他迷迷糊糊起床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消息。

    “皇……皇上……嫦美人,她她她……”

    刘盈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几乎都快疯了:“她生了吗?你快说啊!”

    那个内侍吓得直哆嗦:“嫦美人生是生了,不过……汉宫那边的消息是……孩子夭亡了,嫦美人也……也血崩而死了……”

    “夭亡?血崩……呵呵……哈哈哈哈”

    刘盈狂笑不止,他冲出了帐篷,拔出剑使劲砍着周围的花草树木:“为什么!为什么!母后你为什么!”

    他其实预料到可能会出现的这样的结果,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原本都是不存在的!

    刘盈站在湖边,他眼睛一闭,身体直直的歪倒在湖里,扑通一声,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周围的内侍们都吓坏了,费了好半天劲才把刘盈拉上来,只是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空的摸样,吓晕了好几个人。

    刘盈终于赶回了宫,但是赶回去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太迟太迟了。

    一个巨大的楠木棺材落在昭阳殿里,周围都是哭泣一片的宫婢们。刘盈双眼溢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哭出了鲜血一般。

    他呆然的跪在那棺材前面,面无表情:“开棺,给朕开棺。”

    吕雉也在一旁,她目光冰冷的看着刘盈:“这里面是衣冠冢,嫦美人因为死相难看,为避免扰乱皇后生子之喜,尸体已经处理掉了。”

    刘盈听到后像发了疯的狼狗一样朝着吕雉扑了过去,他狠狠的拽着吕雉的华裳,撕扯着,扭打着,他此刻根本就没有把吕雉当成的母亲。

    刘盈就像是一个街边的疯子,他拽掉了吕雉发髻上面的所有金钗,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嘶吼着:“你是恶魔!恶魔!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把绾绾还给我,把绾绾还给我!——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他手里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放松,周围涌上来一大群的宫婢,才把刘盈和吕雉分开了。

    “太后娘娘,您没事儿吧?”

    “哀家没事。”

    吕雉抹了抹眼里泛出的泪,她活着这么长时间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的恨之入骨。

    但是没关系,她从不认为自己做的一切是错的,总有一天,刘盈会她感激她这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恶魔般的母亲。

    吕雉低下身子,在刘盈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儿子,咱们母女的感情实在是太深厚了,深厚到……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能知道,你应该早就发现一点,这个未央宫里,有两瓶鸩毒,还有,太医殿给你调配药酒的王太医,是我的亲信。”

    刘盈猛地抬起头,他看着吕雉,忘记了呼吸。

    吕雉眯着眼,继续说道:“所以王官医拿给你的那瓶,其实也是鸩毒。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安心的去边境,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她直起了身子,纵然没有整齐的华服和精美的朱钗,她仍是盛气凌人:“所以,不要怨怪是哀家的错,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你最爱的绾绾!”

    真相

    吕雉眯着眼,继续说道:“所以王官医拿给你的那瓶,其实也是鸩毒。《 href=〃www。lwen2。com〃 trget=〃_blnk〃》www。lwen2。com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安心的去边境,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她直起了身子,纵然没有整齐的华服和精美的朱钗,她仍是盛气凌人:“所以,不要怨怪是哀家的错,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你最爱的绾绾!”

    是他害死了……亲手害死了嫦绾吗?

    原来吕雉早就知道计划,原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刘盈到底要走哪一步棋。

    如果他不那样的天真,如果他肯在仔细一点,再替嫦绾多考虑考虑,就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吕雉去边境,从而放松警惕忽略了吕雉对嫦绾的阴谋了。

    如此一想,呵……倒也的确是他亲手害死了嫦绾。

    张嫣和嫦熹在听完刘盈这一番有气无力的叙述后,两人也都崩溃了。

    “所以,朕真的很没用。”

    嫦熹的眼睛眯成了狭长的一条缝,盛不住的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这一段同样的故事,经过刘盈的口中说出来,就变换成了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感受。

    原来每一个人,张嫣,吕雉,刘盈,还有她嫦熹都有过无奈和彷徨,不是只有她在崩溃伤心而已。

    “舅舅,你不能怪自己,绾姐姐她是……”

    “我是他害死的,这点没错。”嫦熹轻飘飘的说了这句话,她的双眸隐藏的在没有光线的黑暗里,折射出幽红色的光。

    “绾姐姐你说什么呢?”

    嫦熹抬起双眸,眼睛里充血,额头上也青筋暴起,她抓着刘盈的肩膀,两人互相看着。

    “皇上,有件事儿你还不知道吧,淑君她也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不过她成功了,她换到了药酒,而你,把真正的鸩毒又换了回来,如果你当初肯告诉我实情,没有换掉淑君已经换过的药酒瓶子,我也就不会喝下真正的鸩毒了。”

    太可笑了,这种所谓的阴差阳错,就像是生命力永远都在交错重叠的齿轮一般。

    宣誓殿再次陷入寂静,张嫣和刘盈,他们两正在努力的想把这团纷乱的线给整理干净。

    其实真正的事实很简单——

    首先,吕雉知道刘盈已经发现了她和鲁元公主用鸩毒杀死嫦绾的计划,只是没有说。她也知道刘盈会去找太医殿的人想伺机把毒酒给换掉。

    所以吕雉来了一个顺水推舟,故意让王官医给刘盈只配置好了药酒,但是那瓶也是鸩毒,刘盈并不知道。

    另一方面,吕雉却并不知情,张嫣和苏嬷嬷早就计划好了,她们有着跟刘盈同样的想法,换毒酒。

    太医殿的暗格内密封的鸩酒瓶子,已经被张嫣和苏嬷嬷成功的掉包了。

    放在暗格里面的是,是无毒的药酒。

    可是就在几天之后,刘盈又派内侍去换酒,所以,才会把真正的鸩毒又重新放了回去。

    这一切显得是多么的滑稽和可笑!

    只差一点点,如果刘盈早一点把毒酒换上去,或者是张嫣晚一点,那么那瓶鸩毒都不可能会被嫦熹喝到。

    “哈哈哈哈……”

    嫦熹仰天大笑着,真相其实就是这样的简单,它一点儿也不复杂,只是自己的心里解不开罢了,一切都是天注定。

    她也不知道心底的这团火气到底应该发泄在谁的身上。吕雉?张嫣?刘盈?……

    他们都不是,她一瞬间甚至连吕雉都不怨怪,都这是命定好了的。

    刘盈摸了摸嫦熹的头发,还是和从前一样,这感觉太不真实了:“绾绾,所以,你没死吗,那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不对,我死了。”

    张嫣和刘盈诧异的看向嫦熹,她回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可是我又复活了,皇上,我不是以前的嫦绾了,我叫嫦熹,这才是我原来的名字。我顶替姐姐的名字入宫,替她享受着你的宠爱,替她享受着死亡,现在我终于可以恢复我自己的身份了,而且……”

    张嫣知道接下来嫦熹要说什么,使劲的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刘盈现在已经是病重,他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

    刘盈觉得有点不对劲,至少对嫦熹的神情,他是很敏感的:“淑君,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绾绾,你现在在哪儿?你是怎么进宫的?”

    他愈发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嫦熹挥掉了张嫣的手,她从不畏惧告诉刘盈真相,应该说,她这次进宫,就是为了告诉刘盈真相的,即便心里对他有诸多的愧疚。

    “皇上,对不起,我背叛了你我当初的承诺……我嫁给了朱虚候刘章,而且我们见过面的,一次在茶馆,还有一次是和吕楚进宫的时候……”

    “茶馆?……”

    刘盈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两下。

    ……

    “你这是干什么?你放她下来,朕的命令你不听吗,她是绾绾,是朕的嫦美人,是绾绾!”

    “皇上,臣知道你日夜思念嫦美人,可她不是嫦美人。臣也听说皇上的宠妃嫦绾前阵子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她不是,她还好好活着,请皇上清醒一点!人死不能复生的!”

    “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复生……”

    “她……她不是绾绾?”

    “对,她不是,她只是普通的姑娘。嫦美人……她不会再出现的,皇上节哀。”

    ……

    这番记忆在他的胸膛炸开,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嫦熹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摸样是极端的讽刺:“原来……原来那天真的是你,绾绾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和刘章会……”

    “因为我要报复你们,我要夺回我的儿子!”

    “够了!嫦绾!”张嫣再也听不下去,她抡圆了胳膊抽向嫦熹的侧脸:“你发什么疯,你尚且就算恨着太后害了你,恨着我夺了你的儿子,也不该牵连在舅舅身上!否则我宁可你不见他!你是疯狗吗?受了刺激就只知道乱咬人!”

    张嫣赶紧拿着帕子擦掉了刘盈嘴边的血迹,还帮着他轻轻拍着背部。

    嫦熹捂着侧脸,手撑着旁边的桌子,她看起来像个狼狈的路人。

    “我为什么不能恨他?如果当初皇上……刘盈你肯多一点点的保护我,肯多跟我分享一些你的心情,我们就可以一起面对,我就不会喝下那瓶鸩毒,更不会……”

    她吸口气,哽咽的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更不会跟一个女怪物签下人皮契约,不会嫁给刘章,不会背叛他们之间的爱情了。

    张嫣扭头,表情异常狰狞:“那你呢?你又做过什么?舅舅和我为了你费尽心思,你不过是个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的儿子努力过的人罢了,你怀孕的时候明明有所察觉,我也刻意的提醒过你要万事小心,你有为你和舅舅的幸福做出一点点的努力吗?嫦绾你总是知道怨怪别人,恨着别人,弄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一样,你明明活着逃出了未央宫为什么不回来找舅舅,为什么要嫁给刘章!你对得起舅舅吗?!”

    “淑君,不要说了!”

    刘盈低声制止,他抬头看了眼双拳紧握的嫦熹:“绾绾,你……”

    嫦熹现在就像个易燃的炸药包,她多少的委屈藏掖在心中无法释放,现在张嫣却反过来数落她的不是。

    一切都变得好不值得。

    刘盈的手带着些颤抖伸向嫦熹的胳膊,可是嫦熹大手一挥,身体压向张嫣,抓着她的肩膀,跟她四目对视。

    “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嫁给刘章,因为我已经死了!你们别天真了!喝的鸩毒的人会有存活下来的吗?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死了之后见到了一个女怪物,她是个能延长别人寿命的恶魔,我跟她做了交易,用我的灵魂和人皮换来了三年的寿命!你们一定觉得很荒唐,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既然怀揣着恨意重生,就根本不可能有放下来的一天,恨是我的全部,是我用灵魂换来寿命的全部!你们懂吗?你们死过吗?你们知道我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吗?我就是要看着吕氏彻底灭亡,是吕雉毁了我二十年的芳华,我要亲眼看到血溅汉宫的那一天!——”

    所谓的真相并不是指真正的事实,而是你相信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真相,它甚至完全跟随着每一个人的感官而变化,所有的十五每天都在变化,没有人会刨根问底。

    你所知道的真相,也许根本就是被人罩在你身边的谎言,别人的谎言,也许是另外一个人颠覆了世界后的假象。

    —————————

    我的心口扑通扑通了两下,而且又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放下手中的桔子,轻轻揉了揉胸口,那感觉就又没了。

    “见鬼!难道是我桔子吃多了?”

    其实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自从来到这里后,虽然看上去跟着嫦熹能吃香的喝辣的,其实待遇也不怎么样。这个侯府看上去华丽丽,不过刘章骨子里确实很省吃俭用,并不能跟一般的富贵人家相比,导致了我除了嗑瓜子儿还有吃橘子打发嘴馋,其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

    纠缠

    其实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自从来到这里后,虽然看上去跟着嫦熹能吃香的喝辣的,其实待遇也不怎么样。这个侯府看上去华丽丽,不过刘章骨子里确实很省吃俭用,并不能跟一般的富贵人家相比,导致了我除了嗑瓜子儿还有吃橘子打发嘴馋,其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

    我把橘子皮拢在一块,尽数扔到了后窗对着的院子里。

    外面阳光正好,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让我非常想一下子扑上去拥抱大自然,可是我不能,我要在这个小屋子里面替嫦熹值班儿。

    在我值班的期间,我帮嫦熹接待了很多拜访的来宾——

    “熹姑娘,我是吴婆啊,晚上的菜还需要你再看一遍,上次出了你晕倒的事儿,可得谨慎些了。”

    隔着门,我学着嫦熹的声音嗲声的说了句:“哦,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要睡午觉,等我醒了再说吧,呼……呼……”

    吴婆支吾着,这个熹姑娘怎么说睡觉就睡着了,然后便乖乖的离开。

    “熹姑娘,我是顾管家啊,侯爷现在不在府上,有些账目上的支出他要我问清楚你。”( 完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http://www.xlawen.org/kan/6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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