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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阅读

    张嫣这么些年,一直都住在椒房殿。那里是她唯一的家,也是不变的牢笼。

    嫦熹抬眼看了看那金碧辉煌的三个字,叹口气,脚步不安的进入里面。

    不过等待她的,并不是张嫣娇小可人的面庞,而是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华裳,坐在正席上面的一个女人。

    随着嫦熹的脚步越靠越近,她眼睛的焦距终于对准了席上的女人。

    那是吕雉!

    她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因为太心急脚步踩到了衣裙而跌倒在地,她张着嘴,狠狠的低着头,不敢看向吕雉,更不敢说什么。

    嫦熹此刻的心里还有一点点的侥幸,吕雉没有认出来她,这一切只是巧合。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下跪请安?还是磕头谢罪?

    嫦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脑子完全都是被一片空白包裹。

    “嫦绾,你来了。”

    随着吕雉的这一句轻声的话,嫦熹脑袋里那团白色终于爆炸了,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在逆流,快要崩裂了她的皮肤,她的颅腔。

    “怎么?不认识哀家了吗?”

    嫦熹撑着自己发软的膝盖站了起来,过了很久后才敢缓缓的抬眸。她直视向这个取走她的性命,她夫君的性命,还有她儿子的性命的狠毒女人。

    这样认认真真的直视着吕雉,是她这么些年从来都不曾有的。她看着吕雉那如昔日一样不苟言笑的脸,心里刚才的那害怕畏惧,转眼间就变成了熊熊的怒火。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吕雉笑了笑,牵动着她眼角的层层皱纹,她的头发白了一大半,她真的老了。吕雉咳嗽了两声,带着些疲倦说道:“哀家很久就发现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你好好地叙叙旧。”

    吕雉的笑里藏刀,嫦熹是再熟悉不过的:“有话直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你借着淑君的名义把我叫到这儿,我既然敢站在这里,就不怕今天跟你同归于尽。”

    “何苦说同归于尽那么严重呢,哀家是病了,可能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你还年轻啊,你现在是朱虚侯府的侧夫人,享受着荣华富贵,如今看起来,比起当宫里的美人,你还是更适合在高宅大院里面过活,对吗?”

    吕雉话中带着讽刺,她是在替自己的儿子戴了绿帽子而有点恼怒吧。

    嫦熹咯吱咯吱的笑了两声:“你既然都这么清楚,还要问我做什么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明明清楚我对于刘章的重要性,甚至于,我已经掌握了大半个兵马的动向,只要我在刘章面前说了些什么,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戳穿我?这也根本是不可能的,我现在的身份是代国王后窦漪房的表妹,顶多算和宫里的美人长得有些相像罢了,你能奈我何?”

    吕雉像个小孩子似的点点头,但她的表情丝毫没有被嫦熹的话给威胁道,她的眼睛里面的深邃,是这几十年沉淀下来的。这也是嫦熹最害怕她的一点。

    “说得很好啊。不过哀家可以杀了你,这样不就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嫦熹反唇相讥:“杀了我?对于你来说,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但是对于刘章来说,她对更痛恨你们吕家,说不定会提早举兵,这不是你最害怕的吗?”

    吕雉仰天哈哈大笑:“说的真好,真不愧是哀家的儿媳妇。”嫦熹咬牙切齿的补充道:“上辈子……不,上辈子也不是,你毁了你儿子的一生,毁了淑君的一生,你还毁了我,毁了你的亲孙子恭儿。你根本不配拥有家人!”

    【此番预告一下,本文离完结不远咯,感谢一路追文的亲们。小墨看留言的读者不是很多,那么借此想互动一下,“提问:你觉得文中最大的反派是谁咧?说出理由。” 答对的亲们,可以说出想要看的番外哦。那么,请把你的答案写在留言板吧。我爱你们。】

    面对

    嫦熹反唇相讥:“杀了我?对于你来说,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但是对于刘章来说,她对更痛恨你们吕家,说不定会提早举兵,这不是你最害怕的吗?”

    吕雉仰天哈哈大笑:“说的真好,真不愧是哀家的儿媳妇。”嫦熹咬牙切齿的补充道:“上辈子……不,上辈子也不是,你毁了你儿子的一生,毁了淑君的一生,你还毁了我,毁了你的亲孙子恭儿。你根本不配拥有家人!”

    嫦熹的那些恨已经埋入了骨髓,没人能体会到她有多恨吕雉,那种恨覆灭了她,也重生了她。

    吕雉似乎也是被嫦熹的话给带入了一个不好的回忆中,她的笑容有点僵硬,摸起了案桌上的一杯凉茶喝了一口。

    “哀家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的盈儿吗?”

    嫦熹有点诧异:“你问这个做什么?”

    “哀家只是很好奇你和刘盈之间那所谓的爱情……当年哀家随着高祖征战多年,生下了盈儿,也因此获得了高祖的很多宠爱,我用生命替他换来江山,原本以为他是那个可以陪着我度过一生的男人,不求一辈子的好,但求一辈子的情有独钟罢……但是到了后来,高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有温柔的薄姬,还有能歌善舞长相妖媚的戚夫人,高祖非常喜欢戚夫人,甚至动过念想,要把太子的位置给刘如意,哀家怎么能罢休呢?是哀家,是哀家陪着高祖打下江山,哀家给了他一切,但他却这么对我……”

    嫦熹被吕雉的这一番回忆往事的说辞给平复了心情,她的眼里没有了怒火,而是多了几份可怜吕雉的感觉:“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肯把心掏给他,你所做的就只是咄咄逼人,我相信高祖是爱你的,可你却硬生生的把他对你的感情给磨灭了,哈哈哈,你这是活该啊!”

    吕雉冷冷的瞧了一眼疯狂嘲笑她的嫦熹,显得很平静:“是啊,哀家就是这种个性,但是高祖第一天认识哀家的时候,哀家就已经那么霸道了。男人啊,都是喜欢妖言惑众的媚女子……”

    说道这里的时候,吕雉的脸开始变得扭曲和愤怒,她把茶杯使劲的摔向案桌:“所以!……所以,所以哀家才讨厌像你,像戚夫人一样的妖媚女人!你们就知道蛊惑圣上,以色侍人,然后来跟正室皇后谋夺太子之位,你们就是借着自己的美色来曲乐男人,用心计根别人一较高低,哀家痛恨你们,所以哀家要折磨死戚夫人,她以为她的儿子可以当上皇帝?呵呵呵……真是可笑!哀家就是要把她做成|人彘,跺去了双手双脚,挖去了双眼和双耳,她变成一个肉球摔进粪坑里面的样子,我看哪个男人会喜欢!”

    嫦熹听得瑟瑟发抖,就好像听着自己当年被鸩杀的情景一样。

    她指着吕雉:“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女人,你根本不都什么叫做相守之爱,你也不配拿我和刘盈的感情,跟你和高祖皇帝做比较,我跟你是不同的,刘盈跟高祖也是不同的。我和刘盈……我们两想要的就是最简单的东西,最容易得到的自由,没有朝政费饶,没有皇位之争,没有后宫的心计。可你偏偏都把这些加注在了我们身上,甚至连淑君你都不放过,你就是罪人!罪人不会得到幸福,你注定要孤独终老,抱着你那举手可得却又要马上失去的江山,带进坟墓里面罢!!”

    吕雉没有对嫦熹的一番谩骂感到生气,她脸上狰狞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吕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她又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正席之上:“嫦绾啊,你觉得你这一生就最爱的是刘盈是吗?有多爱呢?以至于你这么恨哀家吗?”

    “我恨你,跟我爱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请你不要侮辱我对刘盈的感情。我嫦熹……不对,我嫦绾,此生唯爱刘盈一人,哪怕天地合,石海枯,我从没有改变过对他的爱,也不是你加以阻止就能够让我们分离的!”

    嫦熹说完,本来不想哭的眼睛,又不争气的落下了泪。

    因为她心里还揣着一个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刘盈,更对不起刘章,她就应该被雷电活活的劈死!

    正这么想着,吕雉突然就开始大笑了,她的笑非常诡异,让嫦熹摸不着头绪,并且身上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

    “嫦绾,你知道哀家为什么会找你来吗,又为什么如此自信的不怕你的威胁吗?”

    “为什么……”

    吕雉的话音刚落,后面的屏风就突然的动了一下。

    吕雉并没有扭过头,嫦熹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身影。

    刘章拿着佩剑,脚步贴着地面一步一步的迈了出来。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雷电交加,风雨阵阵,明晃晃的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刘章英俊的侧脸,还有他看向嫦熹的目光里,那一种不可磨灭的心痛。

    “侯爷……”

    嫦熹抱着自己的脑袋,她根本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冷冰冰盯着她的目光,太让嫦熹觉得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刘章身上的佩剑随着他的脚步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直勾勾的看着嫦熹,眼睛眨都不眨,一步一步靠近早就不知所措的嫦熹。

    嫦熹也随着他一步一步而来的脚步,一步又一步的退缩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求求你,求求你……”

    嫦熹站在席下,吕雉像观看一出好戏一样的兴致勃勃的欣赏着,欣赏着嫦熹的恐惧和心痛。

    嫦熹设想过很多要离开刘章的时候说的话,有煽情的,有暖心的,甚至,连被刘章知道全部真相之后的场景,她也都设想过。

    但是嫦熹不知道这个时候来的会这样的快,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的变故。感觉心脏都要被人给撕裂了,她不敢看刘章,嘴里是求着他不要靠近的话。

    比起这些,她更不敢想象,刘章在听见刚才她和吕雉说的那番话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心情。

    这一切都太可怕了……

    刘章抓住了嫦熹的下颌,硬是把她的脸掰向自己的目光中。刘章的眼眶通红,鼻尖儿也很红,看起来像是受过内伤的人一样。

    “熹儿……你还是我认识的熹儿吗?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告诉我,你的哪一句话是真的?还是统统都是骗我的?!!——”

    嫦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刘章流着泪,然后摇摇头。

    “说啊!你说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刘章昨天喝酒是因为吕雉的的突然到访,吕雉并没有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只是说了一个关于嫦熹身世的可能性,因为吕雉要排演这么一出好戏,让嫦熹亲口说出真相。

    这样才能彻底斩断了嫦熹跟刘章之间的感情和关系。

    “我不要你说这三个字,我要你说实话!”刘章翻手狠狠的抽了嫦熹一巴掌。但是刘章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嘴里念着:“如果你的身份是假的,那么绾青……她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可能……”

    刘章这么念叨着,然后拔出佩剑就推开门冲了出去。

    嫦熹晃神过来:“你要做什么!”

    吕雉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也都没有了。看这出戏码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快活,她继续捧着一杯凉茶,闭上眼睛,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刘章冲进了大雨里面,他现在就是一个被激怒的猛虎,紧紧皱起来的眉毛看上去戾气极重。

    不过走了一段时间后,他的脚就被人的双手被抱住,刘章停住了步伐,向后看去。

    嫦熹正趴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她的身体被大雨冲刷着,显得极为狼狈:“你要做什么?绾青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冷静一点,不要对绾青下手,你杀我了,你杀了我!不要告诉绾青关于我的事情,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了!”

    刘章仍是开始迈开步子走着,他狠狠的甩了两下退,没有扔掉嫦熹。

    嫦熹的身子就磨着地砖,随着刘章的步伐一点点的前进。待到刘章第二次回头的时候,嫦熹的衣衫已经混着雨水变成了鲜红色,地砖的尖叫磨着她的肚皮的肌肤,还有些石子已经扎进了皮肉里面。

    刘章的心还是咯噔的疼了一下,他停下脚步,拉着嫦熹起身。不过目光没有一丝怜惜:“熹儿……嫦熹?我现在问你要一句实话,当初你替我挡下的那一剑,是故意接近我的计谋,还是你的本能?”

    嫦熹在大雨里面不敢睁开眼睛,她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想再说谎了……”

    刘章也崩了泪,他狠狠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吼着:“为什么啊!!你哪怕骗我,我都会再相信你一次的!!为什么你现在连骗我都不肯呢?我说过我会我条件的相信你一辈子,可是没想到,我一生挚爱的女人,竟会是天天永不止境对我说谎的恶魔!!”

    雨别

    刘章也崩了泪,他狠狠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吼着:“为什么啊!!你哪怕骗我,我都会再相信你一次的!!为什么你现在连骗我都不肯呢?我说过我会我条件的相信你一辈子,可是没想到,我一生挚爱的女人,竟会是天天永不止境对我说谎的恶魔!!”

    嫦熹觉得刘章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其实就是一个恶魔,这辈子就不配得到些什么。

    从决心复仇开始就已经不择手段了,利用刘章的感情,杀人放火,她都做过。嫦熹其实一点都不怕遭报应,她唯独就是害怕刘章知道真相。

    嫦熹当初是想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个事故死亡,然后让吕楚好好照顾刘章和女儿,刘章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他会怀揣着对她最美的记忆活下去,哪怕会痛苦一阵子。

    刘章一旦知道了真相,将是两人要面临的巨大爆炸。

    “你说我什么都行,只要你别伤害绾青。他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求求你,绾青她还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别告诉她关于我的事情。”

    刘章掐住嫦熹的脖子:“你这个女子心机竟然如此的深沉,怪不得你坚持不肯自己带绾青,原来你早就预谋好了的,你本来就不打算在我身边待一辈子,所以你昨天夜里才会问我,如果你要离开我会怎么办……是不是这样?”

    刘章手掌心的炙热的温度传到了嫦熹的喉咙处,她呼吸困难,眼前的视线也被大雨给模糊,只能依稀的盯着想象中刘章那愤怒的神情。

    “是的……我希望你忘了我。不要恨我,就把我当做你生命里面的一个过客,这样你会好受些……”

    “过客?”刘章对这个词语感觉到了极大的讽刺:“你觉得用过客这个词,就能轻易的改变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吗?或许,在你心里我刘章就是一个过客罢!难道你心里就真的只有他刘盈?你爱他?有多爱他?告诉我实话!!”

    嫦熹大哭着,她闭上眼睛嘶吼道:“我爱他,非常非常非常爱他,用我全部的生命去爱他,我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你满意了吗?!”

    刘章呆愣住,他渐渐的松开手,大雨盖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层薄雾,他看起来孤独无助。

    “好,很好……”

    刘章转身就走,但还是被嫦熹从身后抱住:“刘章,答应我,你不能伤害绾青!”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要求我些什么吗?”

    刘章一使劲推开嫦熹,她翻滚到地上,刚抬头,就是一把冰冷的尖端贴在她的下颌,比雨水还要冷冽。

    但比这个剑壁还要冰冷的是刘章的目光,他的眼睛就像一个冰锥,戳的嫦熹千疮百孔:“我是不会告诉绾青的,她的娘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吕楚。她没有你这个生母,我刘章也没有你这个侧夫人,刚出你替我挡下的那一剑,后来我说要还给你,不过如今看来,我并不欠你什么。”

    刘章反手一挑,尖端随着雨水,从嫦熹的肌肤滑过,在她的颈项上留下了浅浅的一道伤口。缓缓溢出鲜血来,不久,就被雨水给带走了。

    嫦熹一生之中有三个场景她记忆尤深,一个是被苏嬷嬷灌下毒酒的时候,第二则是她看着刘盈离世的时候,现在她终于找到了第三个,那就是刘章在这连绵无际的大雨里面,决然而去的身影。

    他拖着沉重无比的步伐,他走的从来就没有这样的狼狈过,这样的孤独过。

    刘章是心高气傲的,是敢作敢当的,是正义凛然的,也是傻里傻气的。认识了他这么长时间,嫦熹从来不知道刘章可以这样的令人心碎。

    未央宫椒房殿外的大道上,刘章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那一片梨花树的尽头。

    嫦熹捂着自己心口,想着……那种背影,应该就是诀别了吧。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顶上没有了雨水的极大,在她抬起头的时候想着,是张嫣还是吕雉呢。

    但她眼睛两秒钟之后定格在了我身上,我穿着一身幽黑的小礼服,握着黄金的伞柄,将伞向她那边挪了挪。我抿了下火红色的嘴唇,轻笑着:“嗨,嫦熹,好久不见。”

    她就这样坐在里面,傻傻的笑了一下:“好久不见……芙蕖……”

    该结束了,一切都快结束了罢。

    这是今年初春以来的第一场雨,也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一次。雨势来匆匆去匆匆,它用沉重的露珠狠狠的压向人间,将那些生机勃勃,被生命覆盖的一切东西,都蒙上一层相同的颜色。

    是跟雪花相近的,那种让人窒息的白色。

    这场雨里面,没有谁能真正的看透将要到来的黎明。

    哪怕他们心里清楚,黎明总会到来的……

    —————————

    那场雨,来的匆匆,却也逗留了三整天。

    但是人间万物,花儿鸟儿很快的从这场雨带来的湿气感中间挣脱了出来,并且全部都焕然一新。

    露珠啪嗒啪嗒的挨着绿叶滚落下来,然后被宫婢采摘。雨水并没有把人间的东西给带走,反而是人间返吸收了他们。

    一切看起来,都归于平静。

    除了那些被仇恨和情报包围的人们,他们在雨中血肉横飞,在雨后更加支离破碎。

    嫦熹现在住的地方是昭阳殿,那里是她曾经的住所,这也是吕雉的主意。

    只不过昭阳殿被没有被人打扫,嫦熹也没有被人伺候的宫婢内侍们,她一个人坐在昭阳殿已经枯萎的院子里面,荡着那秋千,发愣出神。

    即便不用张嫣去求情,吕雉也并没有打算杀了嫦熹。与其说吕雉是因为快离开人世不想杀生,倒不如说是她故意就像看嫦熹生不如死的样子。

    吕雉清楚的知道嫦熹对于她已经没有威胁,嫦熹和刘章已经彻底崩盘,就算是嫦熹再出一些什么主意,刘章也不会相信。所以吕雉才敢把嫦熹就这样放在自己的身边,好慢慢地折磨她。

    从嫦熹和刘章在雨中分离已经过了三天了,吕雉会把嫦熹带到她死去的昭阳殿,还会给她刘盈的牌位,并且还告诉了嫦熹刘恭死之前的地方,详细的描述着幼小的刘恭是怎样被活活给饿死的。

    嫦熹真的快疯了,就差一点点,她就会成为跟北苑里面关着的那些失宠的妃子一样的下场。

    这只差一点点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我的出现。

    虽然等到约定要取走人皮的日子还有大半年,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来了,我才不会错过这么一场好戏。

    但是嫦熹应该还是不想死的,因为毕竟她的复仇目的并没有达到。

    只不过现在也不用她操心一些什么,因为虽然刘章现在不相信嫦熹,但是之前嫦熹已经暗示过了他要接近代王刘恒,有机会推翻吕雉的时候,可以拥立新帝。

    张嫣来看过嫦熹好几次,但她并不是说过来探望,而是一种作为同病相怜的人的角度,用很怜悯的眼神俯视她。

    “绾姐姐,你现在在这里要死不活的是要做什么?为刘章伤心吗,还是为刘盈伤心?你目前到现在为止所要承担的后果,都是咎由自取。”

    “我不后悔。”

    纵然再来一次,她也是不会后悔的。

    嫦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但是她的不后悔里面,隐隐觉得总有刘章的身影。

    “绾姐姐,你清醒一点吧,不要在想什么复仇的事情了,纵然太皇太后死了,也不可能改变现在的朝政,你觉得通过自己的一点点的力量真的可以吗?舅舅死之前你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恭儿,好好照顾自己,可是你现在呢!!”

    但是显然,嫦熹对张嫣的那番话不为所动。其实张嫣那么说是有她自己的立场的,她心疼刘盈和刘恭,同时一方面又痛恨着嫦熹为了复仇而背叛了刘盈。

    但是从嫦熹的角度来看,这一切显得都是这么的合理。因为她是一个死人,仇恨是她活着唯一的真实感,如果需要安逸需要平静的生活,她就根本不需要要用自己的人皮和灵魂来跟恶魔做交易了。

    “嫦熹,你现在就打算在这个汉宫里面坐以待毙吗,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都可以直接去演午夜凶铃了,化妆师都免了。”

    我很无奈的提醒着嫦熹,我说的话一点都不夸张。

    她现在就是披头散发的蜷腿缩在在秋千上面,黑眼圈都好几层了,她有好几次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我真的以为是死了,还准备动手取下人皮,结果她还有力气对我说了一个字:“滚。”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脸色发黑吗?”

    不知道在我抨击了她多长时间后,嫦熹终于慢悠悠的回了我一句。

    我自豪的摸着我那小麦色的肌肤:“你懂个屁啊,这才是健康流行的肤色,小麦色。”我见嫦熹的脸色死气沉沉的,她的脖子上还有拿到没有愈合的伤痕:“好吧好吧,嫦熹,我替你去朱虚候府打探打探吧。”

    天定

    我自豪的摸着我那小麦色的肌肤:“你懂个屁啊,这才是健康的肤色。”见嫦熹的脸色死气沉沉的,她的脖子上还有拿到没有愈合的伤痕:“好吧好吧,嫦熹,我替你去朱虚候府打探打探吧。”

    “我看你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去看看蒲青吧?”嫦熹小小的翻了我一个白眼:“不过也好,你去看看他吧,蒲青这几年变了很多,想来跟你之前看到的蒲青也不一样了。我总觉得蒲青应该知道一些我们事情,只是他并没有问,芙蕖,你这次去好好跟他谈谈吧。”

    我嘴角抽搐,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嫦熹却帕拉帕拉的说出来一大堆。并且还把我内心的想法给赤(和谐)裸(和谐/)裸的说了出来。

    我的确是应该去见一次蒲青,可是总是在心里找不到理由。

    朱虚候府,是萧决送我过去的,经过那一次蒲青在火中救我之后,萧决也就对他的看法改变了很多。

    后来萧决也跟我承认了,之前那样的霸道并且不放心我和蒲青继续相处,还是因为紫原长老的那一番占卜,紫原那个老头儿说我会在汉朝遇见自己的真爱。

    说实话,我还是很能理解萧决的担心,至少蒲青什么都不问就跑来救我,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就算是我这个活了几千年的女怪物也会动心啊。

    但是那和对萧决的感情是绝对不一样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

    蒲青正在傻兮兮的蹲在石桥边,他这幅摸样让我不得不对嫦熹给我介绍蒲青的那一番说辞感到怀疑。

    “嗨!蒲青。”

    我热情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蒲青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应该是在脑子里面疯狂的思索这个声音,然后判断出来了是我,才缓缓的回头。

    他的确是不再像以前的那个青涩的少年了,总觉得他站起身来人高马大并且还有脸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茬,并不像是昔日那个跟我打打闹闹的少年。

    他看我的眼神现实诧异,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已经七年了。”

    “是啊,七年了。不过,芙蕖丫头,你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土气。”

    我笑着看向蒲青对我开玩笑的脸。

    七年对于我们漫长的生命里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的时间,它就像时钟的秒针那样滴答的移动着,悄无声息,我们身边认识的那些普通人类,却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蒲青也回头看了一眼萧决:“你们两还好吗?”

    萧决故作灿烂的微笑:“很好啊。”

    蒲青早就已经不记得他为我奔赴大火的事情,也并不知道自己曾经死过一次,但是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做过。

    我和萧决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整齐的对蒲青鞠了个躬:“谢谢你。”

    我们的举动把蒲青吓到了,但是他跟我们预想的不一样,他很冷静的问了我一句:“芙蕖丫头,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然后我忘记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

    蒲青懊恼的敲了敲脑袋:“因为……记忆不连贯,而且我一直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事情。”

    我和萧决左右边一起勾住了蒲青的脖子,嬉皮笑脸陪他一起坐在了石桥边。

    “世界上总有些事情,你该忘记的,就不要费尽心思的去挖掘它了。”

    蒲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你从你们那个世界回来,是不是为了嫦熹?”

    看来,刘章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蒲青,他对蒲青应该把细枝末节都说的一清二楚,所以,我也就不用解释什么。

    “可以这么说吧,也可以说,是故地重游,顺便再来看看你们这些老朋友。对了,嫦熹要我带话,锦瑟必须要在府里呆着,不过幸好府里面有你,也放心一些,你就多照顾她,不要让她没了主子被人欺负。”

    “这点我自然知道。”蒲青拧着眉,倒是没有了七年前的稚气:“芙蕖丫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站在嫦熹那一边吗?哪怕这件事情是她做错了,是她对不起少主,你也要帮她说话?”

    “你错了,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帮过嫦熹一件事情。蒲青,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普通的人类,但是我也有着自己的责任,嫦熹是我必须要保护的对象,但是却不是我一直要帮助的人。所以她的事情我不会去评论对错,但是……”我拍拍蒲青的肩膀。轻轻的笑了一下:“如果我是嫦熹,我也会那样做的,如果是你,你也会的。”

    “那少主呢?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现在他却为了嫦熹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蒲青说着就把手里的干草给拽掉,有点愤愤不平。

    萧决也拍了拍蒲青的肩膀:“哥儿们,以后你就会知道的,你家少主现在失去的东西,以后都会慢慢收回的,这个世界很公平,这个世界公平的就是这么可笑。”

    我不知道我和萧决现在说的话对蒲青到底会起什么样的作用,但是我相信蒲青终归会有看透世间的一天,哪怕是人生的最后一刻。

    我和蒲青告别的时候,我还故意在他胡子上留下轻轻的一吻,还惹得萧决晚上给我发了一百多条短信。

    我回宫见到嫦熹的时候,同时还告诉了她一件事情。

    关于刘章的那些还是蒲青跟我说的,自从和嫦熹分开以后,他就大病了一场,大夫说是因为淋了大雨的原因,受了风寒。

    不过这三天刘章发烧一点儿都没有退,而且他总是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叫着熹儿熹儿。

    这几日是吕楚一直寸步不离的陪在刘章的身边,不管是煎药还是饮食,都是事无巨细。刘章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也是她一遍遍的帮他换掉。

    刘章清醒一点的时候,吕楚便带了绾青过来。

    “爹爹,你怎么病了。”

    刘章是不愿意见到绾青的,他看见那个跟嫦熹长得过分相似的脸,心里就一团团的揪着疼。然后抿着苍白的嘴唇,对绾青大声的吼道:“出去!我不想看见她!出去,出去!”

    刘章的举动把绾青和吕楚都吓坏了。

    其实蒲青清楚的知道刘章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嫦熹。

    嫦熹和刘章都在饱受着痛苦,他们明明有很多心结不能解开,却见不了面。刘章应该也是有很多问题想问的,

    吕楚有问过刘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为何嫦熹没有回来。

    刘章说:“她死了,所以吕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绾青的娘亲,你不可以别人再提起熹儿事情,懂了没!!”

    吕楚并没有再敢多问,除了蒲青,其他人并不知道为什么朱虚候府里面的侧夫人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过刘章也从现在开始接受了吕楚,估计他也才发现,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为他默默付出真的不求回报的女子吧。

    如果换个角度看故事,吕楚就是文中的女主角,而嫦熹则是心机颇深的大反派。吕楚嫁进侯府的这么些年来,都是隐忍。

    刘章轻轻的握住了吕楚的手:“今后的路,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

    我们心里都清楚,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的事情让紫原长老把整个的时间故事重置的话,吕楚现在孩子,也跟刘绾青一样活泼快乐的成长的,她也能够让刘章有一个完整家。

    时间的齿轮就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错了一步,就错了一生……

    夜晚的未央宫早就已经沉入的宁静,似乎随着刘盈的离世,宫里面就再也热闹不起来了。幼小的皇帝并没有封妃,所以永巷那边,就如同凄冷的北苑一样。

    结满了蜘蛛网的昭阳殿,嫦熹独身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没有一点温暖,只有清冷的月光给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银白色,显得她那面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了。

    我捧着一碗摆放精致的寿司,递到嫦熹的面前:“想哭?来点芥末。”

    嫦熹抓起一个芥末寿司就塞进了嘴巴里面,果然开始哭了出来。

    嫦熹憋屈了心里面很长时间,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应该比这芥末要难吃多了。

    “你不是希望我早点儿死吗?”

    “嫦熹,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你还打算再做些什么事情?算是我给你的回馈吧,至少这一阵子,我不会让你饿死这么惨,要不然对人皮的质量也不好。”

    “芙蕖,你说我跟你换了这几年的契约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复仇吗?可是我根本不可能将吕雉亲手杀死,其实到头来我还是输掉了,吕雉的计谋得逞了,我跟刘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这样的土崩瓦解了。如果刘章开始对我之前所说的话有所怀疑,那么一切的辛苦我都白费了。”

    我扭头问道:“那又怎样?你现在难道还要跟我抱怨后悔跟我订下来的契约吗?别做梦了,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什么书中的女主角吗?不可能一切都会顺风顺水的。只不过,一切都有结局而已。”

    是的,一切自由命定。

    临终

    我扭头问道:“那又怎样?你现在难道还要跟我抱怨后悔跟我订下来的契约吗?别做梦了,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什么书中的女主角吗?不可能一切都会顺风顺水的。只不过,一切都有结局而已。”

    是的,一切自由命定。

    这一句话,在没过多久之后,张嫣也对嫦熹说过。她精致的绣鞋踩在一片狼藉的昭阳殿,和嫦熹并肩坐在院子里面那宽大破旧的秋千上面。

    “老天爷都是注定好了的,太皇太后如果离世,绾姐姐,我们两的命运也就彻底被改写了。”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会被改写什么。”

    “为什么?”

    因为嫦熹今后所要走的那条思路已经很明确了。

    那张嫣呢?张嫣已经不再是当时的那个稚嫩的孩童了,她现在是个二十三的大女孩,沉着冷静,雍容典雅的大汉太后。

    嫦熹清楚的明白,如果吕氏被推翻了,张嫣也会受到牵连,嫦熹知道,但是也帮不了她。

    “淑君,谢谢你了。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如果不是你再宫里面接应,我连刘盈走的时候最后一面也见不着,我也见不到恭儿。”

    “绾姐姐,我说真的,我挺后悔的。我有时候想着,如果你当初从宫里面逃出去了,没有回宫没有见到舅舅和恭儿,可能现在的结果会比现在好……但是,我又一想,或许真的那么做了,可能舅舅也会遗憾一辈子,恨自己一辈子。”

    嫦熹浅浅一笑,闭上双眼靠在秋千的麻绳上:“是吗……应该是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有的事情都快有结局了……”

    不管是命定好的嫦熹,还是生死未卜的张嫣。

    【吕雉实际死于‘汉高后八年,公元前180年的八月份。’这里因为要符合整个故事的时间发展,所以把历史时间提前一年,为汉高后七年,公元前181年的八月。】

    【汉高后七年,公元前181年,七月。】

    吕雉病重。

    嫦熹在这个破旧的昭阳殿已经住了整整三个月,也就是说,她在这三个月里面饱受着吕雉的心里折磨,并且还和刘章都未曾见面。

    嫦熹想过很多事情,包括了自己的下场,吕雉的下场,刘章的( 完 汉宫惊梦:换脸王妃 http://www.xlawen.org/kan/6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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