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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整整七个月了,梦里梦外多少次思念这张俊美、霸气的容颜,今日得见,不由得激动万分。

    北冥即墨刚瞥见湘采柔的时候,心忽而漏了半拍,“母后!!”他失神,那声“母后”差点儿叫出声来。

    当他定睛会神,再看是湘采柔的时候,不由得整个眉头蹙成一团儿,眉间的火云愈发妖娆,想要把她烧死一般。

    北冥即墨偏过头去,长长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再看湘采柔时,故意放柔的眸光,长袖轻轻一挥,示意她走过来。

    湘采柔哪还顾得上仪容,一路小跑上了凉亭,一个扭臀,歪倒在北冥即墨的怀里。

    她贪婪的汲取着独属他的味道,腰肢儿如水蛇一般紧紧的贴着他的腹,双手藤条儿似的的环紧了他,这才满面娇羞,杏眼迷离的娇嗔:“殿下……妾日思夜想,终于盼回了殿下,殿下好狠心,怎这般时日才召见贱妾?”那春波荡漾的杏眼此时沾沾雨滴,愈发娇艳。

    北冥即墨淡淡一笑,玉指勾起了她娇软嫩滑的下巴,“倒是本王不会怜香惜玉了,美人说的对,本王自当,罚酒一杯!”北冥即墨淡淡的勾起,轻轻的放下,眼眸一瞟,这时,一旁的婢女端来一杯酒。

    湘采柔纤细掩面,娇羞的巧笑,忽而接过那杯酒水,痴痴的道:“当然,要罚!”

    她将那杯酒缓缓送到北冥即墨唇边,葱指点点碰触北冥即墨的绯唇,眼眸顾盼流彩的送他饮下那杯酒,同时,趁他不注意,将自己的紫烟罗纱披肩轻轻落下,露出香艳的柔肩一角。

    北冥即墨将她的动作全部收进眼底,不作声色,心底泛起了一股股厌恶的感觉,越发觉得眼前这妇人不仅狂妄,更与荡。妇无异。

    忽而,他又想到乐来兮,那个让人不知所措的丫头,每当他靠近她时,她不仅会百般躲避,而且面上还露出极其厌恶的神色。为何,同样是女人,差别会这么大呢?

    “美人真是心急,竟连晚间也等不到了?”北冥即墨玉指轻轻一挑,将那滑落的紫烟罗纱披肩重新与她遮上,一把推开了正要发。情的湘采柔,眼眸望向远处,忽而道:“本王看今日天气尚好,百花争艳,美人陪本王一起游园如何?”

    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儿被揶揄,湘采柔顿觉脸上火辣辣的,也下意识到自己的确轻浮了,于是装作万分羞愧的模样,往周围望了望,似乎拼命遮掩,她刚才之举纯属不小心。

    此时,一听北冥即墨要游园,立刻娇声道:“妾万分欢喜随殿下四处走走!”

    北冥即墨听她答应,立即起身,离开了浓妆艳抹的身子,顿觉神清气爽,他蹙眉,搞不明白,为何这女人今日浓妆艳抹的像个戏子。

    北冥即墨刚起身,湘采柔便觉那身影犹如一堵高大、坚硬的墙壁挡在面前,威武霸气而不失儒雅,她越发爱极了,不免有些出神。

    忽见北冥即墨已经走下台阶,忙起身匆匆跟了上去,走到半路,忽然发现绢儿不见了踪影,便小声问绮儿:“绢儿那蹄子哪儿去了?”

    “回美人的话,刚才似是有人鬼鬼祟祟的偷偷唤她,她慌慌张张的一溜烟儿跑去了!”绮儿说这话时,满腹担忧,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湘采柔只听了听,并未放在心上,此时,她的整颗心都在北冥即墨身上。刚才由于自己判断失误闹了笑话,现在不得不小心翼翼了。

    与其说是游园,倒不如说是散步。北冥即墨并不看周围姹紫嫣红的花,他的步子有些快,眸光四处走走停停,也不管身后的湘采柔能否跟的上,只顾自己漫无目的的走着。

    湘采柔早已出了一身的香汗,不时的用汗巾子擦拭额头、脸腮上的滴滴点点,不知不觉中,原本精致的妆,已经开始走了样儿。

    突然,正沿着花园小道走着的北冥即墨忽然一个转身,往一旁幽静的小道拐去,那里并无一朵鲜花,湘采柔本想开口,但转而一想,也许殿下只是想随处逛逛,于是又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为了不落后,一阵小跑,终于来到北冥即墨的身后。

    “殿下走的好快,累煞妾身了!”湘采柔娇喘吁吁,极力跟着北冥即墨的脚步,忍不住道。

    北冥即墨并未说话,不经意的一个回头,差点儿笑出声来,刚刚还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此刻,小脸儿都成了大花猫了。他还是相当有定力的,嘴角只是轻轻上扬,并未有任何表情。

    这时,一阵潺潺的水声传来,湘采柔往前处看了看,原来是假山到了。

    第10章 棒杀

    这假山修的极其精致,所用石块都是从西兹国不远千里运来,经能工巧匠巧夺天工的一番设计雕琢而成的。

    有山便要有水,那样山才会有灵气,当年参与设计的巧匠们为了使这假山灵气逼人,更是不惜人力物力,从百十里开外的灵溪泉引来一处活水,那泉水泛泛潺潺,一年四季不分昼夜,流个不休。

    一阵清风吹过,送来一股子清泉的味道,那丝丝凉意直逼的人停下了脚步,湘采柔深呼一口气,汗巾子再次擦拭了一下额头,暗叫,这真是个好地方!

    一行人正沉浸在清风凉意中,忽然从假山一侧的某个小角落里传来一声尖叫,湘采柔一听当即皱眉,这不是绢儿的声音吗?她为何在那里?在做什么?

    刚想开口的她忽见北冥即墨抛来一个极其阴冷的眼神儿,吓得她立马退到一旁,其他人更是不敢做声了。

    这时,那假山侧再次传来了绢儿的声音,尖刻而明戾,“你好大的胆子!已经赏你那么多银两,你居然还贪心不足,问我来要银子?!”

    湘采柔忽而面上一紧,悄悄的瞅了绮儿一眼,绮儿立马色变,像是大难临头一般。

    这时,假山侧又传来一个声音,“绢儿姑娘,你别气!我张吴氏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我今日来只是讨个公道!当日执鞭抽打东极夫人的是我,钻殿下话里空子的也是我,我担了那么大风险,那田姜氏只在中间周旋,递个话,凭什么她得50两金,我却只得50两银?,美人赏的一对玉镯,她全密下了,你说,这公平吗?”

    张吴氏?湘采柔一听,立即浑身发软,要不是绮儿将她扶起,那颤颤巍巍,瑟瑟发抖的身子会立马倒在地上。

    “什么?该死的田姜氏,居然敢武逆美人的意思!张吴氏,你别委屈,这事美人自会为你做主,保管到时你收50两金,她收50两银,玉镯全归你,你看如何?”绢儿并不看低眉顺眼的张吴氏,只是轻轻的睥睨了她一眼,那神情,仿佛这根本都不算个事儿。

    湘采柔失了心绪,一屁股坐在地上,扶也扶不起来。

    北冥即墨不顾她的反应,径直走到了假山侧,张吴氏与绢儿一见北冥即墨,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当即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喊饶命!

    这时,湘采柔爬滚着来到北冥即墨的脚下,扯着他的锦袍语无伦次的哭喊道:“殿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妾冤枉!”她的话语凌乱无比,没了分寸。

    北冥即墨低眸,面无表情的道:“是哪样的?”

    “是,是,是……”湘采柔抽泣着,瞪大了杏眼,望着北冥即墨,结结巴巴,忽然一个起身,伸长了手指,指着张吴氏道:“妾从未见过张吴氏,妾不认识她,也不知绢儿和她有什么勾当,请殿下明察啊!!呜呜呜……”

    此时的湘采柔精妆完全花了,汗一把、泪一把的一搅合,整张脸成了一个七彩盘,煞是“好”看,北冥即墨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心里泛起一股子恶心。

    “美人!!!”这时,绢儿一声大喝,无比的幽怨,“美人这般狠心与绢儿撇清关系,将置绢儿于何地?”绢儿恨极了,一边哭诉一边爬着过来。

    谁料,湘采柔听过绢儿的话之后,似失去理智一般,起来就是给绢儿重重一脚,“贱人!我平日里那般待你,你为何要血口喷人,诬陷于我?”

    绢儿被踢的打了一个滚儿,一头撞在岩石上,顿时鲜血直流,流到额头上、脸上,加之瞪大了的绝望眼神,煞是吓人!

    北冥即墨不觉蹙紧了剑眉,握了握拳头,眉间的火云愈发妖娆。

    张吴氏亲见绢儿被踢的那样惨,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湘美人这么狠毒!不由得为自己贪财不要命的行为再次悔恨不已。

    张吴氏跪在北冥即墨面前,磕头如捣蒜,“殿下,老奴只是刑房的一个贱婢,与东极夫人无冤无仇,更何况东极夫人也是才入府,老奴没有任何理由去加害她呀!更甚者,鞭笞一位高贵的夫人,这是多么大的事情!按照规矩,怎么也得等殿下三令五申,这全是湘美人指使老奴,即刻行刑,让老奴对东极夫人照死里打,说出了什么事儿全凭她一人担待,若非如此,您就是打死老奴,老奴也不敢呀!!”

    张吴氏颤颤巍巍,从衣袖里拿出50两银子,双手捧上,“殿下,这是当日湘美人派田姜氏给老奴的,请殿下明察。”

    就在这时,炙烈押着田姜氏走了出来,将那装着50金和两只玉镯的荷包呈上。

    青岚接过那两包东西,搭眼一瞧便知是湘采柔的,金银没有名儿,那玉镯可长了姓,去年惜秋节,湘采柔婉转一曲令北冥即墨很是开怀,便赏了她两对玉镯。

    现下,人证物证俱在,湘采柔一身凌乱,匍匐在地,颤颤有词,“妾冤枉,妾冤枉啊……”

    这时,站在一旁的绮儿突然跪在湘美人面前,哭喊道:“美人,是婢子错了,婢子害了您!”

    湘采柔忽而停住了哭喊,愣愣的盯着绮儿,不知她在唱哪一出。

    绮儿重重的给湘采柔磕了三个头,“是绮儿实看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一来就做高贵的夫人,偷偷的顶了美人的名号,令绢儿拿给田姜氏与张吴氏50金50银,和一对镯子,让她们鞭笞东极夫人!”

    湘采柔捂着胸口,这才明白过来,绮儿这是在为自己顶罪,不由得倒抽了口气,看来自己今日又可活了!而眼前泪水涟涟的绮儿让她心里发酸,绮儿……

    但是,她要活,一定要活!湘采柔只心酸了一瞬间,立即扬起手,狠狠的给了绮儿一个巴掌,“贱人!你居然背着我做这般武逆的事儿?你……”湘采柔入了戏,左右开弓狠狠的抽打绮儿,片刻,一张清秀的小脸儿红一块,肿一块。

    就在这时,跪在一旁吓呆了的绢儿也回过神儿来,一个箭头飞了过来,跪在湘美人面前,眼睛却盯着绮儿不放,“绮儿姐姐,你,你居然骗我?美人,我真的以为是您的命令啊……”

    湘采柔一听绢儿的话,终于暗暗松了口气,这下自己真的可活了!

    北冥即墨脸色铁青,这可全然脱离了自己的计划!绮儿?他认真的瞅了瞅眼前这个拼命为主子尽忠的丫头,真是可惜了……

    “绮儿,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金银?并且还有美人的玉镯?”青岚将自家主子的神色全都收在眼里,对绮儿冷声问道。

    “青岚姐姐应知我是美人的陪嫁丫头,赏赐自是比别人多些!”绮儿低眉顺首,声音却是无比的镇定。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青岚听后无语,也只是暗暗摇头,可惜了……

    四周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在等北冥即墨的反应,而从头至尾冷静出奇的他,让湘采柔心里一阵一阵的没着没落,忐忑无比。

    北冥即墨特意瞅了一眼脚下狼狈不堪的女人,阴狠、毒辣、张狂、愚蠢……一想到这个女人曾经与自己**共枕,心里便不住的冒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让人无比的恶心!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忍她这几年的。

    倏尔,他吐了一口气,冷冷的道:“来人!”

    “卑职在!”炙烈等人上前,听候吩咐。

    “绮儿目无尊上,假传主子指令,残害夫人,棒杀!张吴氏、田姜氏贪财谋私,藐视王府规矩,胆敢残害夫人,棒杀!绢儿虽被误,但对主子不当行为并未严加制止,才引出这般丑事,打20棒!湘美人身为一宫之主,却失了本分,对下人疏于管教,导致她们为非作歹,从即日起,禁足一个月,月俸减半!”

    北冥即墨说完,冷冷的看了湘采柔一眼,厌恶的道:“梳的什么发髻,难看死了!”说完,便拂袖离去。

    湘采柔望着离去的背影,又羞又愧,下意识的摸了摸发,瘫软在地上。

    绮儿被拖走前,又重重的给湘采柔磕了几个响头,嘴唇动上半天,却只说了几个字:“小姐,保重……”她喊她小姐,并未喊她美人。

    那一句小姐喊的她五脏六腑痛了又痛,这才发现,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丫头今日要替自己死了!

    绮儿!!!她含泪眼睁睁的看着绮儿被拖走,嗓子却被什么东西堵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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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丢魂失魄的湘采柔前脚刚踏入梦兰轩,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吩咐左右:“若绢儿那贱人回来,立马报我!”

    “是!!”跟在身后的小婢女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

    绢儿挨了20棒,丢了大半个命,直到她被架进梦兰轩时,仍想不透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恨,恨贪婪的田姜氏,如果不是田姜氏贪财,张吴氏怎会不服气的找上自己,如果张吴氏不找上自己,这一切又怎会被殿下知道?该死的田姜氏,若不是你已经死了,我一定找个机会弄死你!!

    绢儿一路都恨恨的,在见到湘采柔时,顾不上身上的痛,匍匐在地上大哭:“美人,美人……”绢儿每动一下,身上便死了一般的痛,她张着干涩发紫的嘴,万分委屈的望着湘采柔。

    将自己收拾利落的湘采柔冷冷的望着她,仿佛不认识一般。须臾,她轻轻的道了句:“拿来!”话刚落地,便有一个小婢女捧上一条又粗又硬的鞭子,递到湘采柔手中。

    绢儿一看,顿时脸色发青,嘴唇变成了黑色,不顾身上的疼痛,大叫:“美人饶命!美人饶命!求求您,婢子错了!您绕过婢子吧!!!”

    “将她的嘴堵上!”湘采柔被绢儿叫的心烦,待绢儿的嘴被堵上之后,上去就是狠狠的一鞭,打的绢儿呜噜着,身子在地上颤了又颤。

    “饶你?你还有脸讨饶?你个小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就因为你,本宫被殿下厌烦!就因为你!!害了我绮儿的命!!贱人!去死吧!!!”湘采柔一脸狠戾,杏眼掐出火苗儿来,她一边说一边打,不稍一会儿子气喘吁吁,将鞭子递给一旁的小婢女,“将贱人拖到院子里,给我狠狠的打!!”

    片刻,绢儿便没了气儿,小婢女来报时,湘采柔放下茶杯,只抬抬眼,“拉出去扔了!对外称,绢儿熬不过20棒,回来一会儿子就断气儿了!”

    “是!”小婢女福身,点头。

    刚要离去,湘采柔又道:“你回来!”

    “处理完绢儿那贱人,你派人将绮儿的尸首送回沙洲老宅,好生安葬,这是200两金,一定要交到绮儿父母亲手里。”

    小婢女接过那包金子,连连应声,退出了梦兰轩。湘采柔躺在软榻上,揉捏着脑仁,本以为今日可得侍寝,却没想到却落得个被禁足的下场!

    都是幽兰居的那个贱人!贱人!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湘采柔一边想象着乐来兮又老又丑的模样,一边又想着她跪在自己脚下求饶的情景,不由得笑了,那笑意阴冷无比,整个大殿不由得刮起了一阵阴风,阴气逼人。

    呜呜呜……长了颗智齿,发炎了,疼的我直冒汗,昨天什么也没干成,好可怜……

    今日多发一章,补昨天的……

    第11章 装睡

    一路,北冥即墨虽故作平静,实则内心怒极。

    刚回到重华殿,便狠狠的将青岚递上的茶水打翻在地,碎瓷渣子溅的老高,有一小片恰好溅到青岚脸上,瞬间划了一下,擦出血丝儿来。

    青岚惶恐,忙下跪低语道:“殿下息怒!”

    北冥即墨并未言语,青岚忙与门外的小婢女使眼色,几人将地上的碎渣清理干净,一会儿,青岚又递上一杯茶。

    “炙烈回来,让他立刻见我!”

    “是!”青岚低语,慢慢退去,刚走到明黄纱帘处又听北冥即墨道:“用药膏擦擦脸。”青岚身子抖了抖,站在原处,福身,回了个“是!”便低眉顺首的走出了纱帘。

    半柱香后,炙烈脸色赤红的跪在北冥即墨面前,比起他的主子,他的怒火更盛。没等北冥即墨询问,他便半是请罪半是泄愤的一一说来。

    “殿下,卑职把事情办砸了,卑职死罪!”

    “卑职按照殿下吩咐,令张吴氏今日在花园演一场戏,张吴氏也照做了,谁料半路杀出个绮儿,将计划全部打乱,卑职未曾料到,请殿下责罚!”

    炙烈的脸廓棱角分明,肤色有些暗,不动声色时有一番铁骨铮铮大丈夫的气概,而此时,因为羞愧与激动,俊逸的脸庞有些走样儿。

    “起来吧!都处理干净了?”北冥即墨见他那副样子,怒气消了大半,神色恢复如初。

    “是!已经处理干净!张吴氏临到死时仍以为是演戏,以为殿下当真会放过她,田姜氏不老实,大概识破了殿下的心思,yu把殿下的安排说出来,被卑职一剑封了喉!”

    北冥即墨冷笑,放过?做这等武逆的事,还想活?这话留给阎王说去吧!

    “殿下……绢儿死了!湘美人派人给绮儿的家人送去200两金!”炙烈说了一堆,唯独这句话让北冥即墨抬眸。

    “蠢货!”北冥即墨笑的阴沉,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给本王盯着那贱人,再有什么不老实的举动,直接……”北冥即墨给了炙烈一个狠戾无比的眼神,炙烈当即明了,过了片刻,不见北冥即墨有别的吩咐,便抱拳颔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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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日,乐来兮睡的懵懵懂懂,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梦里真里,云里雾里,乱七八糟,到了晚间,才彻底清醒,第一感觉便是,身上火辣辣的疼。

    她醒了好一会子了,但是因为听到飞霞与似锦在小声的说话,她一好奇,便伸着耳朵听了一听,不听还好,一听立即惊的睁开了双眼。

    老天,你可真逗!为何要把我送到这样一个世界?

    这下倒好,还没进人家门儿呢,却被人家小老婆暗地里修理了一场,这要是多住些时日,命还不得没了?!关键是,我压根儿就没想当他小老婆呀!这要是死了,岂不是太冤枉?!

    话说,北冥即墨有几个老婆?

    不是乐来兮八卦,她琢磨着,一个小老婆就这样厉害,要是有上一窝,她还不得立即死翘翘?!

    不行!得赶紧走!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儿!乐来兮不动声色的闭上双眼,心里却翻滚着一波接一波的思绪。

    这时,塌下的俩人又继续嘀嘀咕咕,小声说了一阵子,听的乐来兮小耳朵拉长两寸,心里更加无语、无措。此时的她恨不得立马长两只翅膀,飞到苍茫山,看星星看月亮,说不定天空再飞来一抹流星,她就穿回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绮儿,殿下早把湘美人废了,这几年她也太猖狂!”俩人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似锦开始发表个人见解。

    “绮儿也是忠心护主,谁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面临危险呢?”飞霞低语。

    “可是她坏了殿下的事儿,殿下可是憋着劲儿想为夫人出口气呢!”似锦反驳,声音大了一些。

    “你小声一点儿,别吵醒夫人!”飞霞抬眼,嗔了似锦一下。

    “哦!”似锦朝榻上瞅了瞅,小声道:“姐姐,夫人没醒呢!”

    飞霞长长的叹了口气,“殿下也真可怜,常年在外东征西战,南征北讨,受了一身的伤。虽战功赫赫,可要那虚名做什么?府里那么多妻妾,可是却没有一个贴心的,江正妃一病就是四五年,萧夫人虽精明严厉,协助正妃打理王府,可也是顾外不顾里,南荣夫人又身子弱,性情恬淡,不爱拦事儿,舞美人整日关在房里一心钻研舞蹈,除了这个湘美人,从前还得殿下几分心,可谁料,骨子里却是个猖狂、狠毒的人,唉……”

    “谁说不是呢!”似锦接道,转而又问,“你觉得咱们东极夫人呢?”

    “咱们夫人?”飞霞顿了顿,“咱们夫人当然是最好的!我仔细观察这几日,咱们夫人不仅长相绝美,心里还是个通透的人儿,冰雪聪明,骨子里又善良,你只看咱们殿下对她那么上心就知道了!”

    “如何上心?”似锦急急的追问。

    “真是个傻妹妹,殿下看夫人受委屈,为她亲自设计出头整治湘美人,事情没水落石出时偷偷探望她,怕她气恼还不让咱告诉夫人,这雪花膏极其珍贵,殿下受了伤都舍不得用,全给了夫人,又一天七八趟派人来询问夫人情况,这不是上心是什么?”说到这儿,飞霞突然捂住了嘴,“呀!我声音太大了,你去悄悄的看看,夫人醒了没?”

    “嗯……”似锦起身,靠近了床榻。

    已经清醒的乐来兮难免有些紧张,额头上溢出了细细腻腻的汗珠儿。似锦一瞧,忙对飞霞道:“姐姐,夫人出汗了!你去把冰车推近了些,我去打水,给夫人擦汗。”

    “好!”飞霞应着,俩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卧榻。

    乐来兮这才睁开双眼,暗暗的吐了一口气。

    她总算是明白前后是怎么回事儿了,北冥即墨想用刑罚吓唬她逼她就范,结果被他的一个小老婆利用了,私自对她用了刑,接着北冥即墨发现异状,设了一个计揪出了他的那个小老婆,结果那小老婆有一个忠仆,替她主子顶了罪。

    草!乐来兮理虽清了思路,但脑子里还是乱乱的。

    娶那么多老婆作甚?夫妻做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悲!那么多老婆却没一个知心的,真是可叹!然而更可悲可叹的是,他居然还让我当她的小老婆,我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怜!!

    乐来兮思绪纷飞,然而一切思绪最终归结为一条:赶紧养伤,伤好后立马溜出王府,直奔苍茫山!

    再三下定了决心,乐来兮的心反而平静了。她艰难的支撑着身子,想动上一动,可是刚有些动静浑身便疼的厉害,她咬牙,不敢再动。

    “夫人,您醒了?”似锦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很兴奋,她湿了巾帕,拧了水,低眉顺目的走过来,“夫人,婢子给您擦擦汗!”

    “不要叫我夫人!”乐来兮蹙眉,声音冰冷。

    似锦脸上的喜悦顿时消失不见,随即跪在了地上,“婢子该死!”

    乐来兮恍惚,忽然想到从前,有一阵子,她也是想亲近人的,她学着笑,对他人笑,但是每一次换来的都是冰冷不解的眼神儿,打那之后她便不会笑了,面对人时永远是一张冷漠的脸。

    “对不起!你赶快起来!以后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乐来兮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温柔,每当她温柔时,眸子里也泛着柔光,眼睛似是笑的。

    似锦忽而抬头,毕竟是14岁的小女孩儿,见乐来兮忽然温柔,又似对她笑,不由得面若桃花,绽放的娇美绚烂,忙的起身,走到榻前,轻轻的与她擦拭额头上的汗。

    乐来兮闭上双眸,心里乱糟糟的,索性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想。

    “夫人醒了么?”门外传来一个低沉、霸气的声音,不知何时,北冥即墨走了进来。

    乐来兮心里一紧,多熟悉的声音,哪怕是化成了灰,她也识得。她将头一歪,对着墙壁,装睡。

    似锦走的飞快,忙与北冥即墨行礼,“殿下万福!”

    “飞霞呢?”冷酷、低沉的声音又飘来。

    “回殿下,冰车里的冰化了大半,飞霞领几个小厮去冰窟取冰了!”

    北冥即墨点头,不顾似锦面上的诧异,扯过她手里的巾帕,又低语道:“夫人醒了么?事情的来龙去脉,府里的情况都偷偷的说与夫人了吗?”

    似锦颔首,也低语回道:“夫人早醒了,婢子与飞霞装作闲谈,将事情都说明白了,现在夫人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北冥即墨似是很满意,唇角深陷,多出两个圆满的漩涡,轻轻摆手,似锦知会,轻轻福身,退了下去。

    “来兮……”北冥即墨走近软榻,低唤。他故意放柔了声音,但因为习惯的缘故,这声柔唤深层里仍透着三分冷酷。

    乐来兮没有反应,从外表看去,她像是睡熟了一般。

    “来兮……”北冥即墨在榻上坐下,歪着身子,靠近乐来兮的小脑袋,又轻轻的唤了一声,这时,声音里的冷酷完全消失。

    出奇的温柔让乐来兮恍惚,眼角不自然的动了动。但她不打算睁眼。

    这正应了那句话: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北冥即墨懂了,不再低唤。他将手中的巾帕叠了叠,将那张“睡熟”的小脸儿擦了个遍,然后又走下木榻,将巾帕清洗之后拿起了她的小手,刚要擦拭,手腕儿上的几道鞭痕刺痛了双眸。

    他眯着眼,半天没动上一动。乐来兮暗自嘀咕,干嘛呢这是?

    忽而,他将乐来兮的锦袖朝上轻轻掀了掀,凉指轻轻触了触伤口,乐来兮终于明白他在做什么了。不由得暗自冷笑,看什么看?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的动作很轻盈,但乐来兮还是感到疼痛,不觉皱眉。

    北冥即墨似是感到她的疼痛,随即将袖口放下,只轻轻的与她擦了擦两只手,便离开了软榻。

    飞霞命小厮将一桶桶冰块儿放进冰车后,又唤了几个小婢女进来,将清理出的冰水端了出去,这才与似锦一起,一人一辆,将冰车推进了里间。

    这冰车犹似大鼎,半人高,只不过柱底多了四个玉轮儿,它通身都是西兹玉做的,玉本性凉,这会子又盛了满满的大冰块儿,人只要稍稍靠近,便是丝丝凉意。

    飞霞与似锦推的小心翼翼,一是怕惊了乐来兮与北冥即墨,二是这冰车极其珍贵,生怕一个不小心蹭了一点儿,坏了一点儿。

    “去唤几人来,命她们拿上蒲扇,每隔一个时辰,对着冰车扇上一扇,夫人若冷了,还将这冰车推远些!”北冥即墨走来,重新摆了摆冰车的位置,对飞霞吩咐道。

    “是!”

    “夫人若是醒了,切记问着些,她若想吃什么赶紧吩咐膳房去做,一定要清淡!噢,派人去公中多取些血燕,每日早晨熬了与夫人喝下。”

    “回殿下,昨日正妃娘娘已经打发人,将血燕送了来,婢子听说,公中血燕不多了,正妃娘娘全都取来给了夫人。”

    “哦……”北冥即墨沉默片刻,“好生照看夫人,那药膏记得早晚与夫人涂抹,动作轻些!”

    说完这句,北冥即墨又回头看了看榻上的人儿,轻轻舒了口气,抬步走了出去。

    【人为什么长智齿呢?这要从人类的进化上说起……呱呱!大概是说现在的粮食越来越精细,久而久之,牙齿的咀嚼功能退化,所以原本的第五颗大牙便感觉自己可有可无,变的懒了,别的牙从小就出土,它倒好,沉睡到一个人的18—45岁的时候才出来,有的干脆就不出来,呶……这就是智齿!

    貌似医生说再过个几十年,这颗智齿就会彻底消失了……

    可还是好慢的撒!我的火疼火疼的小嘴儿来……】

    第12章 江正妃

    北冥即墨刚走出幽兰居,乐来兮便睁开了眼睛。

    这算什么呢?又骂又打又是发糖豆,当我是三岁的孩童?还在那里夫人长夫人短的,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肯放过我?

    乐来兮将头扭了过来,身上的痛又把她的思绪扯了回来。她无奈至极,从未有过的无奈,哪怕从前乐狂兮突然消失那次,她也没有像这般无奈。

    飞霞端了碗东西走了过来,“夫人,喝点粥吧!”

    乐来兮眨了眨眼睛,“好!”

    似锦拿了一只小高枕,将乐来兮的头垫高几分。飞霞喂的小心翼翼,乐来兮吃的无比认真,不仅是她饿了,更多的是,她要好好的吃,好好的喝,好好的养伤,要让自己蹦蹦跳跳的,这样才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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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幽兰居出来,北冥即墨一路向西,经过重华殿,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到椒兰殿门口。

    这椒兰殿与幽兰居并列,分别位于重华殿的西、东两侧,因幽兰居是安圣皇后旧居,故而江正妃嫁入府上时住进了西殿,也就是椒兰殿。虽说是左右两殿,但椒兰殿距离重华殿要远的多。

    北冥即墨刚踏进院里,守门的小厮忙行礼、通报,一屋子大小婢子忙出来迎,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起来吧!你们主子好些了吗?”北冥即墨摆手,示意她们免礼。

    江正妃的大婢女玲珑忙上前回话:“回殿下的话,正妃娘娘前些日子原是好些了,这几天因为自责,身上又不太好了!”

    “玲珑,胡说什么?”江蒂娥由婢女钰珑搀着,步履蹒跚,小心翼翼的从里间走了出来,对着北冥即墨盈盈一拜,“妾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你身子不好,还下来作甚?快回去躺着!”北冥即墨将她搀起,仔细一瞧,不由得大骇,脸色,怎会如此苍白?

    “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北冥即墨当即大喝,玲珑、钰珑等婢女顿时全部跪了下来,大喊死罪。

    江蒂娥苍白一笑,温和的劝道:“殿下刚来妾这里就动怒,让妾何安?妾的身子一向孱弱,与她们无关!你们都起来吧,钰珑,去把那盒子上好的雨天茶拿来,给殿下沏上一杯!”

    江蒂娥说上一阵,便微微喘息,北冥即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搀着她走进了里间。

    “独孤怎么说呢?”将她搀扶到榻上,北冥即墨在榻边坐下,关切的道。

    江蒂娥轻轻的摇了摇头,惨白一笑,“殿下,都是老样子,妾先天不足,生的孱弱,是妾没福,您就别问了!”

    说到“没福”俩字时,江蒂娥深深的望了北冥即墨一眼,心里涌动一股潮绪,实没忍住,滚下两行泪。因动了气,忽而又咳起来,忙慌的别过头,用帕子捂住了嘴。

    “你这又何苦呢?本王这就派人寻找太史卿,独孤那厮医术根本不行!”北冥即墨轻轻的与她拍着肩膀,一边轻声安慰。

    “咳……殿下……独孤穹是太史卿最得意的弟子,几乎传承了他的全部医术,找他又有何用呢?”

    “咳咳……”

    “妾知道殿下厚爱,殿下不怪妾没有尽到正妃本分,妾已经万分心安了!殿下……您不知,妾心里有多难受,这些年,要不是萧夫人一直帮衬着打理合府上上下下,妾即使睡觉也睡不安稳……咳咳……萧夫人回家省亲,刚走半月,府中就闹出这样的事,妾心里,真的很难受啊……”

    江蒂娥别过脸庞,一边流泪一边咳嗽,索性将白帕子捂在脸上,嘤嘤哭了起来。

    北冥即墨红了眼,双手握住那只瘦弱柴骨的手,动情道:“蒂娥,本王不许你这样想!本王要你好好养病!”

    “殿下……”

    江蒂娥倒在靠枕上,急喘着气,北冥即墨见那情形,摇头道:“早知惹你这般,本王就不过来了!”

    江蒂娥一听,忙抓起他的手,捂在胸口,“殿下怎能这样说?殿下在外七月,妾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殿下,殿下若不来,妾一刻也不得安宁!”

    玲珑送上一杯茶水,江蒂娥抿了几口,须臾,情绪稍稍安定。北冥即墨接过玲珑递来的茶水,品了一口,“嗯!不错!好茶!”

    “嘻……”江蒂娥脸上露出欣喜柔弱的笑,“妾就知道殿下喜欢,等下妾就派人给殿下送去!”

    北冥即墨笑着点头,这雨天茶清香润口,咽下说不出的后劲儿口感,北冥即墨认真的品了品,又细细的喝上两口。

    江蒂娥见他喜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殿下!”喝完茶,江蒂娥又拉起了他的手,“妾不怕惹恼殿下,今日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你说吧,本王不恼。”

    “殿下今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万不能再像……那般鲁莽,不仅丢了尊严、脸面,还让小人钻空子……”江蒂娥说的恳切,一双温和柔善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北冥即墨的眸。

    “本王记下了。”北冥即墨轻轻的拍着她的手,知道她指的是乐来兮受刑这件事,“你好好休息,本王得闲再来看你!”

    江蒂娥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抿了抿嘴唇儿,直起身子,对外间喊道:“玲珑,送殿下,将那雨天茶挑上两盒子,与殿下送去!”

    北冥即墨淡淡的点头,走下木榻,直至消失?( 东极夫人 http://www.xlawen.org/kan/6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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