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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早在刚才的一番痴吻,他觉得浑身都烧起来了。

    而此时,一股子无法排遣的火气涌遍全身,直抵下腹,他觉得他的宝贝都硬疼了!

    乐来兮煞是诧异,蓦的睁开眼,抓住了那肆意游动的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只求个痛快!”

    “这么美的人儿,本王怎会舍得?疼爱还来不及呢!”他的嗓音低沉性感,带着似有似无的喘息,他的面部涌动着无限的潮红,滚烫的火气,他的星眸涣散迷离,盛满了想要吞。噬她的yu望。

    他紧紧的环紧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箍住她那拼命挣扎的手臂,半拥半压在身下,绯色薄唇瞬间再次含住了那抹因鲜血而愈加妖娆的红唇。

    美极了!这么幽香,甘甜,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噬人骨髓的诱。惑。北冥即墨痴吻的酣畅淋漓,薄唇开始慢慢的滑向她那柔美的脖颈,刹那间,一种难言的悸动遍布全身,北冥即墨再顾不得许多,双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瞬间,外面的薄纱成了华丽丽的布条儿,乐来兮浑身上下只剩下内里的锦衣。

    隔着锦衣,他的大手覆上那柔软发烫的浑圆,只片刻,满脑子都在叫嚣,要了她!要了她!!

    倏尔,他开始迅速的宽衣解带,迫不及待的情yu猩红了眸子,使那张绝世俊容瞬间显得有些妖艳。

    机会终于来了,趁着他脱衣的空档,乐来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无尽的屈辱、愤恨、恼怒、所有的隐忍的情绪,瞬间化作全身的力量,她猛的从他身下抽出一条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照着他双腿间狠狠的踢去,那一脚,她下了十二分的力气!

    “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北冥即墨怒吼,他疼的抱成一团,在旁边打了个滚儿。

    趁着这个空档,乐来兮一边颤颤巍巍的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一边爬向塌边,她想逃,她要逃!虽然,潜意识中,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果然,在她下榻的刹那,一双盛满愤怒想要把她粉碎的大手如拎一只死狗一般,把她拖了回来,重重的扔在了软榻的里角。

    “贱人!”他吼道,“你敢谋害本王!知不知,本王想让你死,简直易如反掌!”他脸色铁青,星眸喷火,如地狱的修罗一般,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

    瞬间,她的脖颈再次被掐上,这次的力道更甚,她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

    “贱人!你为何如此对待本王,是要为某个人守节吗?告诉本王!!贱人,说话!!!”北冥即墨被愤恨冲昏了头脑,大掌的力道不知不觉又加了三分,乐来兮几乎要窒息,周围,连一丝游离的气息也消失殆尽。

    这下,真的要死了。“狂兮……”她浑若无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出了乐狂兮的名字,她想说,“狂兮,这下我们真要永别了!”可惜,她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

    狂兮?北冥即墨倏的松开手,她在喊谁?那个人,是谁?潜意识中,他感到那个名字的威胁,不由得更加愤恨,大掌抓住了她的双肩,拼命的摇晃,“贱人,狂兮是谁?”

    骤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乐来兮贪婪的大口大口吮吸着,神色急促,潜意识中怕他再次断了她的呼吸,那种窒息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贱人,回答本王!”北冥即墨发狂了,乐来兮被摇晃的天昏地暗,那团如鬼魅般的火云此时变成了地狱的死神,跳跃着向她招手……

    “你才是贱人!”乐来兮喘息着,愤恨着,颤抖着,眸中全是杀死人的寒气,“你们全家都是贱人!”

    “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眼冒金星。

    “哼……”她冷笑,抿了抿唇,无比阴冷蔑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光!北冥即墨倏尔有些后怕,后退半分,那眸光满是冰冷恨意,满不在乎,从那水眸中散发的每一丝寒气似乎都在说,“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本王不许你露出这般目光,给本王收回去!”北冥即墨鬼使神差的捂上了她的眼睛,霸道的下达命令。

    “哈哈……哈哈……”乐来兮狂笑,这世间,还有这般可怜的人!

    北冥即墨知道她是恨极了,那声狂笑是恨到极点的无可奈何!

    愤怒、后怕、耻辱、男人顶天立地的强大自尊,一切的一切瞬间涌上心口,活了25年,从未有人,还是个女人,这般的忤逆他,藐视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与他对抗,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这让他无比的愤怒与震惊!

    北冥即墨踉踉跄跄走下软榻,阴森霸气的对着帘外吼道:“来人!”

    “奴婢在!”

    “将这贱人拉去暗房,给本王好好的教训!!”他说那贱人时,嗓音里满是愤恨,仔细听去,竟夹杂着一分幽怨,让人觉得他或许有丝丝不忍。

    在一片凌乱狼藉中,乐来兮被两个婢女一路拖走,一路狼狈不堪。

    刑房。

    这是一个阴森、灰暗的小屋中,周围散发着腥臭、腐热的气息。乐来兮冷笑,多美好的穿越,顺便也尝尝古代的刑罚的滋味!千载难逢!

    乐来兮被架到暗房一个小角落,从窗子透过的一丝光亮让她隐约感到,房子里不止五个人。

    这时,貌似有个身影晃来,照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耳边嘀咕了一阵子,便匆匆站到一旁。

    “好个小贱人!居然敢武逆安尊王殿下!现在就让你尝尝这痛如噬骨的鞭刑!”武大三粗的张吴氏舞动着手里的鞭子,狰狞怒目。

    “我有什么不敢?有能耐,你就打死我!”乐来兮冷道,满腹滚动着滔天巨浪,还以为上苍怜悯赏个穿越,给这死寂的生命增添点儿光彩,没想到,仍然是个玩笑!

    乐来兮,你果然是天煞孤星,天地都不能容忍!!!你说你上辈子得造了多少孽?心中无尽的伤痛袭上眼眸,乐来兮闭上了双眼。

    “如此,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娘的鞭子硬!!!”就在此时,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乐来兮被几人五花大绑到柱子上,接着一声鞭响,以及一种难言的噬骨的疼痛从肩上蔓延……

    “啊!”乐来兮心中尖叫,眉头皱成一团儿,痛!真的好痛!倏尔,她咬紧了嘴唇儿。

    接下来,一鞭、两鞭、三鞭……

    声声嘹亮,鞭鞭锥心,到后来,乐来兮整个人麻了,眼睛空了。

    “快住手!!”这时,门突然被踹开,北冥即墨无比愤怒的声音传来。

    怎么?又有什么好戏码?乐来兮高高的扬起了头,“有什么招,尽管来!谁要是叫一句谁就是孙子!!!”

    “……”北冥即墨说不出话来,只大手一扬。

    两个婢子上来与她松绑,乐来兮如一个残次品一般,在解开固定的绳索的瞬间倒在地上,接着,又如一只快要上砧板的鱼肉,被两个婢女抬上了一块硬板榻,抬了出去。

    第7章 偷探

    待趴在木板上的那抹身影离开他的视线,紧握的拳头瞬间张开,浑身无力的后退一步,刚刚映入眼帘的那一幕不断浮现在脑海:惨白的小脸儿血色全无,凌乱破碎的布条稀疏的包裹着血肉模糊的身子,一痕痕,一道道鞭伤,把皮肉涨的鼓鼓的,到处是流淌的血水,和稀烂的肉,有些地方,被破开的皮肉,微微忽扇着,像两把小扇子,刺骨惊心,让人不敢直视。

    “谁执鞭?”一声狠戾、阴沉的怒吼,如修罗、魔鬼,一时间,所有的婢女下跪在地,瑟瑟发抖。

    “回,回殿下,是,是婢子!”张吴氏匍匐在地,浑身颤栗不已。

    北冥即墨恨极,抬腿就是一脚,将张吴氏踢倒在地,滚成一团,“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命令?说!!!”

    张吴氏趴在地上,颤颤巍巍,脸色死了一般煞白,嘴上哆嗦着,“回,回殿下,是殿下的命令,殿下说要狠狠的教训!!”

    我的命令?哼!!!北冥即墨面色阴冷至极!

    沉默良久,他狠狠的压下心中的怒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无比冷静的道:“起来吧!”

    张吴氏丢失的三魂两魄又归了来,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眼角甚至有一丝得意的神色,“谢殿下!”倏尔起身,煞有韵味儿与旁边一老婢对了一眼。

    哼!先蹦跶两天吧!北冥即墨将拳头攥的爆出筋来,青丝半掩冷眸,如嗜血的狂魔,转身离去。

    北冥即墨走后,站在张吴氏一旁的老婢走了上来,悄声道:“如何?张吴氏,我没说错吧?”

    “哎唷~我的娘来,田姜氏,你不知,刚刚吓死我啦!”张吴氏抹了一把冷汗,仍心有余悸。

    田姜氏冷瞧了她一眼,“瞧你没出息的样儿!就这点胆量如何发财?我不是一早告诉你,湘美人是最了解殿下心意的人,她的主意能有错?”

    张吴氏扯着脖子,咧咧大嘴jin笑,“我能不知道吗?这府里,最得宠的也是咱湘美人呐!!”

    田姜氏再次靠近了张吴氏,三指轻轻一撮,“到了晚上……嗯……”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眼眸中尽是淌水似的贪婪,煞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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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烈!派人悄悄跟着那两个女人!一定要将背后的贱人给本王揪出来!”刚回到重华殿,北冥即墨第一时间对炙烈下达了命令。

    “是,卑职遵命!”炙烈足下生风,早已按捺不住,他和主子一样,只看那张吴氏一眼,便知是有人在兴风作浪,而张吴氏与田姜氏小心翼翼的交换眼神儿,同样被炙烈捕捉到,敢在殿下面前耍宝,真是活腻了!

    炙烈离去后,北冥即墨认真思索一番,随即大叫,“青岚!”

    “婢子在!”

    “通知府卫,这几日严密保护幽兰居,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没我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对外宣称,东极夫人被禁足!”

    “是,婢子遵命!”青岚刚要离去,只听北冥即墨又道:“幽兰居那边,一旦有异状,立刻通知本王!”

    “是,婢子遵命!”

    待青岚离去,北冥即墨立即倒在身后的紫檀雕花大椅上,两眼发直的望着重华殿外,从日中坐到日落,从日落坐到满院清辉。

    冥冥中,似乎有一抹黑影走近,北冥即墨警醒的抬头,忽见独孤穹提着大棕色梨木药箱走了进来。

    “她怎样了?”他问的急切,顾不上礼仪规矩,倏尔抓紧了独孤穹的衣角。

    独孤穹感到意外,打都打了,还如此关心做甚?再说,具体怎样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说实话,独孤穹对北冥即墨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纵使这女子犯下再大的罪过,也不至这么卑劣的惩罚,毕竟是新封的夫人,哪朝哪代也没这样的事儿。

    无论哪个主子,只要看不过自己的某个姬妾,或关起来,或直接三尺白绫,或者一把匕首了解?何苦这样?这般羞辱的打她,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殿下,臣已经给夫人敷了药,但是,伤口太深,伤面太大,现下夫人正高烧,已经饮了药,具体情况,还要再过两个时辰观察才是!”独孤穹微微屈身颔首,毕恭毕敬的道。

    纵使心中有些想法,但面前的这个男人,毕竟是他的主子。

    “哦……”近乎一声轻叹,北冥即墨软软的倒在身后的紫檀雕花大椅上,动也不动,许久,似是自言自语一般,“本王把她弄去刑房,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殿下!!”独孤穹眉角上扬,满脸的无语,都打成了那般光景,居然初始之意只是戏弄?

    “殿下既是戏言,为何没有及时阻止?”良久,独孤穹问道。

    见北冥即墨并未回答,心下明白了八九分,看来,这府中又不得安宁了。也是!这府中何曾安宁过?

    “独孤!本王不许她有事!一定要全力治好她的伤!”倏尔,霸气、不容置疑的命令从那张冷峻、绯色的薄唇吐出,顿了顿,他微眯着星眸道:“其他的,本王自有分寸!”

    独孤穹嘴角动了动,微微低头,“是,独孤遵命!殿下,臣,告退……”独孤穹掂起药箱,缓缓的后退两步,在看到北冥即墨微微摆动的袖口后,转身离开了重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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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ye,幽兰居灯火通明。大院门里门外黑压压站了两行携刀戴甲的府卫,朝门里望去,幽兰居的大小婢子更是进进出出,忙个不停。自青岚口传北冥即墨的话之后,飞霞、似锦二婢女更是兢兢业业,左右守护在乐来兮的榻前,一刻也不敢放松。

    五更天时,乐来兮的高烧渐渐退去,独孤穹吩咐飞霞为其背部换了药,又为其把了脉,见脉象平复之后,便放下心来,在细细嘱咐两个婢女几句之后,这才放心离去,回了草堂。

    “青岚姐姐一ye未眠,定是乏了,请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似锦,姐姐放心!”飞霞走下榻屐,柔声对满眼疲惫的青岚道。

    青岚慢慢的舒了一下身子,心想殿下还等着消息,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你们二人千万仔细照料夫人,有事一定速来报我!”

    飞霞、似锦重重的点头,目送青岚走出幽兰居外,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似锦年纪小,性子又活波,见青岚离去,不由得一屁股歪坐在榻屐上。飞霞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终没说什么。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乐来兮突然痛苦的呢喃两句,惹得二人一阵紧张,后又不见了动静,似锦瞅着趴在软榻上的人儿,动情的道:“夫人真是命苦,旧伤未去,又添新伤!”

    似锦见飞霞没动声,瞅了瞅大殿内外,除了她们二人,再没了别人,不由得放下心来,再次小声道:“我为夫人不平!别的夫人、美人,哪个得衔当天不是风光无限,可咱们的夫人,却吃鞭子,想想,都……”似锦说到动情处,再也说不出口,滚下两行热泪来。

    飞霞抿了抿唇,似锦说的她又何曾没想过,她再次警惕的望了望殿外,柔声道:“我听刑房的阿福说,是夫人出言不逊,这才惹恼了殿下!”

    “什么?”似锦抬眸,满是不信,“夫人怎会如此大胆?”

    “我也不知。”飞霞摇头,“咱们的夫人自来与众不同,许是有别的隐情也说不定。”

    “夫人真傻。”良久,似锦喃喃道。

    “似锦!”飞霞恼了,横眉怒目,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在这府里,单凭她这一句话,就可被要了命去!

    “无论主子荣辱成败,她都是我们的主子,好好侍奉主子,是我们的本分,你这样口无遮拦,小心有一天丢了命,又害了主子!!”飞霞尽量压低声音,但仍遮不住话里话外的火气。

    “姐姐!”似锦再次滚下热泪,“你放心,似锦记住姐姐的话了,刚刚我只是觉得夫人很可怜,所以忍不住多说了句。”

    飞霞怜爱的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你都跟了我三年,怎么就没学会把一切都放在心上而不是嘴边呢?”

    似锦抬头,还想张口说什么的时候,忽觉一高大的人影逼近,俩人唬的别头,这一瞧,几乎吓的魂飞魄散,不知何时,北冥即墨已来到榻前。

    飞霞只觉两眼一黑,想自己入府六年,一直小心翼翼,何曾出过这般纰漏,何况还是被这府里最高位的主子逮了个正着。她拉起已经吓呆了的似锦,噗通跪到北冥即墨的面前,颤颤巍巍的道:“殿下,婢子死罪!”

    北冥即墨早已到了殿门外,两个婢子的对话自然全部落入耳中。只是,良久,他并未说话。

    他的整颗心,两只明亮、深邃的星眸,此时全都系榻上的人儿身上。过了一会儿,他大袖一挥,“下去吧,以后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侍候主子,切不可这般疏忽!”

    飞霞、似锦眼前忽而一亮,她们很少与北冥即墨碰面,而今,居然见他如此和颜悦色,不由得受宠若惊。飞霞拉起仍不知所措的似锦,只一个转身,快步走出了幽兰居的正殿。

    北冥即墨来到软榻前,轻轻坐下,望着在昏睡中仍锁眉的乐来兮,不由得也皱起眉来。

    尽管他知她伤的很重,但是偷偷撩起盖在她身上的锦缎后,还是被隔着纱布高高隆起的伤处刺痛了眼,再想起执鞭的人,不由得整个人变得阴森森的。

    这时,乐来兮仿佛做了可怕的梦境,小嘴儿似有似无的动了又动,额头上瞬间溢出细密的汗珠。北冥即墨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倏尔走下榻屐,用清水湿了湿巾帕,在她的额头上擦了又擦,待到她整个人似乎安静下来,这才停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乐来兮忽而别过脸去,动了动手臂,片刻之后,没了动静。

    北冥即墨嘴角动了动,再次抚上那颗用后脑勺对着他的小脑袋,许久,又将她蹬掉的锦缎扯了扯,与她盖好,这才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又停下,睥睨飞霞一眼,低沉却霸气的道:“不许告诉夫人,本王曾来过!”

    跪在地上的飞霞,将头埋的更低了,怯怯的道:“是!”

    “这药膏,偷偷给夫人抹上,早晚一次!”北冥即墨将一个白玉小瓶递给飞霞,“这个,也不许说!”

    说完,待飞霞低低应声,这才离去。

    似锦这次是真的被惊吓住了,直到北冥即墨完全走出大院,仍未回神。飞霞拉了她一把,仍来到乐来兮的软榻前,悄无声息的跪坐下去。

    这时,天已经微亮,东方出现一丝游离的云霞。

    第8章 湘美人

    北冥即墨回到重华殿之后,身心疲惫,没多大会儿便躺在软榻上进入梦乡。

    炙烈脚步匆匆,昨晚一番功夫,终有了收获,正当他要踏进殿内,向北冥即墨禀告的时候,却被苏嬷嬷一把挡在门外。

    “苏嬷嬷,何事?”炙烈不解,他是北冥即墨的贴身侍卫,平时都是他拦别人,无人敢拦他。

    苏嬷嬷淡淡一笑,心平气和的颔首道:“卫护莫惊慌,老身只是不忍,殿下才刚睡去,请卫护稍稍体谅一些吧!”

    炙烈一听立即收回脚步,从心底,他也希望殿下能多休息一会儿。

    恰在这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从殿内传来,“炙烈,进来回话!”

    炙烈欣喜,殿下这就醒了?在他走进殿内的刹那,只听北冥即墨又道:“苏嬷嬷,吩咐青岚,准备本王的早膳!”

    “是,殿下,老奴这就去!”站在门外的苏嬷嬷恭敬颔首,转身离去。

    炙烈走近了明黄纱帘,刚要开口,却被北冥即墨叫了进去。

    炙烈走进纱帘,但见北冥即墨斜躺在软榻上,气色有些愠怒。果不其然,北冥即墨睥睨了他一眼,冰冷道:“炙烈,你是谁的贴身护卫?”

    炙烈一听,当即单膝下跪,“殿下,炙烈错了,但凭殿下责罚!”

    “责罚?当然有的!只不过,念你初犯,本王先给你记下了,如果下次,就别怪本王手下不留情!”北冥即墨说的冷冽,三伏天里却让炙烈出了一身冷汗。

    “属下记住了!谢殿下不惩之恩!”

    “查到什么了?”北冥即墨坐直了身子,示意他起身回话。

    经过这一番,炙烈若是再弄不清状况,那当真是傻子了,只见他在开口之前,转身走近了纱帘,特意向外望了望,放心之后,才走近了北冥即墨,压低声音道:“是湘美人在背后指使!”

    “昨晚二更十分,张吴氏偷偷溜到田姜氏的家里,田姜氏给了张吴氏一包银子,二人嘀嘀咕咕,说话间提到湘美人,张吴氏信誓旦旦,说以后要誓死效命湘美人。目前二人已被属下扣住,等候殿下发落!”

    北冥即墨听炙烈说完,并无任何反应,只是勾了勾手指,示意炙烈附耳过来。北冥即墨带着三分笑意,轻声在炙烈耳旁嘀咕了几句,末了,问道:“明白?”

    炙烈一听,心下明白了八九分,随即抱拳顿首,“属下明白!”

    “慢着……”北冥即墨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炙烈,“做的自然些!”

    “是!殿下放心!”

    待炙烈离去后,一丝轻蔑无比的笑意涌上北冥即墨的嘴角,任凭常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那么绝美、俊逸的脸,此时居然会煞人的阴冷,狠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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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兰轩里,湘采柔端坐铜镜前,望着镜中妖娆、美艳的自己,脸色愈加晦青,纤细的葱指狠劲儿的撕绞着手里的美人扇,一会儿的功夫,那华贵的金丝滚边的美人扇被拧的没了形。

    “绢儿怎么还不回来?”湘采柔眼眸一瞥,接过大婢女绮儿端来的燕窝粥,说的很急。

    “婢子说句不中听的话,美人这次确实莽撞了……”绮儿察言观色,倏尔垂眸,声音越来越小。

    “放肆!你懂什么?”湘采柔将那碗燕窝粥啪的一声,放在案子上,“想我湘采柔,怎么说也是当朝尚书令的嫡女,本宫在殿下身边尽心尽力的侍奉了三年,才混上美人的位子,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小贱人,刚一来就踩在我的头上,还踏高好几级!凭什么?”

    湘采柔杏眼狠戾的剜了绮儿一眼,“你说,本宫莽撞在何处?”

    “绮儿知道美人心里委屈!”绮儿是打小跟着湘采柔的,对湘采柔的脾气性情也了解几分,只说这一句,便见湘采柔脸上少了几分厉色。

    “可纵使美人心里再委屈,也不能武逆了殿下,美人是知道殿下脾气的,他最不喜哪个妃妾擅自做主。”说到这里,绮儿眉眼一瞟,小声道,“美人,来日方长,不急!”

    这时,湘采柔的气消了大半,杏眼香波流转,笑盈盈的再次端起了燕窝,刚送到嘴边又重新撂下,“为什么不是血燕?本宫的血燕呢?”

    绮儿顺手扶住那摇摇晃晃的玉碗,小声道:“美人息怒,公中刚刚打发人来说,府里的血燕本不多了,昨儿全被正妃娘娘派人取走,送于了东极夫人,娘娘说,东极夫人失血过多,需要补血!”

    “又是那个贱人!!”湘采柔怒极,一碗子热腾腾的燕窝全被洒在地上,与破碎的玉渣子混在一起。

    “她凭什么享受这么好的东西?本宫真是后悔,昨日没有直接送她归西!!”因为愤恨,一张精致艳丽的姣容显得狰狞无比,湘采柔吐了两口气,又道:“江蒂娥那个贱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自己不受宠,整日里巴结这个,讨好那个,现如今连那低贱的女人也去讨好,真是辱没了正妃的位子!!”

    绮儿一动不动,低头垂眸,现下湘采柔怒火冲天,是一句也听不进的。倏尔,她又发觉,美人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

    湘采柔恨红了双眼,想到那个封号,浑身发疼,“东极夫人?!哼!连正妃都没有封号,这贱人居然也配如此高贵的封号??”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湘采柔一屁股坐在凳上,竟气出两行泪来,倏尔喃喃道:“殿下这是怎么啦?”

    “美人,美人,好消息……”一身着淡黄|色轻纱的婢子慌里慌张,刚到门口便大喊。

    “绢儿,何事如此慌张?你惊着美人了!”站在湘采柔一旁名叫绮儿的大婢女对那慌张的婢子喝道。

    绢儿被喝的低眸颔首,但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须臾,她再次抬眸,也不看一旁的绮儿,只盯着湘采柔道:“美人!”她叫了声,上前一步,“张吴氏与田姜氏都安然无恙,殿下连责骂她们都不曾,刚才婢子去幽兰居转了一转,如今那贱人被禁足了!”

    湘采柔一听,两只妩媚的杏眼当即放光,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眉间新点的胭脂印愈发妖娆,“当真?”

    绢儿无比兴奋,连连点头,“婢子说的都是真的!”

    湘采柔顿时扭动着细柳一般的腰肢,缓缓的走下梳妆台,顾不上美人扇的不堪入目,仍用它轻轻掩面,笑的妩媚动人,与之前的狰狞模样判若两人。

    提步走上正榻,湘采柔轻轻的坐下,嫣红诱人的柔唇轻启,满眼的傲娇与轻蔑,“哼!一个来历不明的贱女人也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绢儿上前一步,“美人说的是,那贱人连给美人提鞋都不配!”

    湘采柔杏眼一瞥,正经八百的看了绢儿一眼,这丫头说话就是让人舒心,光是那句“贱人”就让人听的百般舒畅!

    “只是,既是被罚禁足,为何还要霸着幽兰居?”湘采柔再次皱眉,这幽兰居可是安圣皇后的旧居,自己从不曾踏进,如今那贱人一来直接住了进去,想想都觉得肝儿疼!

    “美人,她就是住进椒兰殿,也是被禁足了的,美人何必在意这个?再说,满身伤疤,殿下指定不再理她!”绢儿笑盈盈,觉得自己为湘采柔立了一功,越发得意,并顺势瞥了绮儿一眼。

    湘采柔在正榻上斜躺下,摆出撩。人的姿势,轻轻摇动手里的美人扇,示意绢儿过来。这丫头的话愈发让她舒心了。

    侍奉北冥即墨这几年,她看的清楚,他是个最爱美,爱洁的人,尤其是女人的身子。现如今那贱人满身伤痕,即使痊愈了也会留下印记,哼!想到这儿,湘采柔愈发舒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绢儿含笑点头,却转身走进了里间,不一会子拿出一把新秀的美人扇,华丽而不失清雅,递给湘采柔,然后跪下身来,轻盈的给她捶打小腿儿。

    湘采柔照她额头点了一下,“真是个深得我心的小蹄子!本宫要重赏你!”那目光满是宠溺,绢儿愈发得意,不失时的继续讨好湘采柔,“谢美人!这都是婢子分内的事儿,婢子一点儿也见不得美人委屈!”

    这话听得湘采柔更是舒心,美美的闭上了杏眼。

    “绮儿姐姐,刚刚我进里间时,见地上一片狼藉,姐姐为何不收拾?”绢儿笑盈盈的说完这话,见湘采柔并未有任何反应,便直直的冷冷的拿眼睛盯着绮儿,满是挑衅。

    绮儿并不动声色,冷冷的回了她一眼,对闭目养神的湘采柔福身道:“是婢子疏忽了!”

    待绮儿走进里间,绢儿才收回挑衅的眸子,心下觉得无比舒服。

    平日里,绮儿仗着是湘采柔陪嫁丫头,总觉得比别的婢女高人一等,这绢儿本是个最会察言讨巧的,奈何因为绮儿总亲近不了湘采柔,心下便憋了一股子气。

    而今,因为自己为湘采柔做了那么一件舒心的事儿,而得到她的青睐,又见绮儿被冷落一旁,愈发觉得出了口恶气。

    绮儿是个聪明机灵的人,她哪里不知道绢儿的心思。看如今这情景,心里不由得越来越担忧湘采柔的处境。绢儿那人是嘴甜讨巧,可是骨子里却是一个蠢货,这点儿,绮儿无比的清楚。

    可是,现在湘采柔愈发听她的,这件事儿从头至尾都是绢儿在撺掇着,这可怎么办?绮儿皱眉,忽而“咝”了一声,原来手指被玉渣子割破了,鲜血直流。

    “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不知什么时候,湘采柔摆着杨柳腰肢儿走了进来,绢儿一边低眉顺眼的搀扶着她,一边更为得意的瞟着绮儿。

    “婢子该死!”绮儿垂头,任由指上的鲜血直流。

    “还不去包扎一下!”湘采柔皱眉,也不看她,只身走上梳妆台,她刚刚听说绢儿才学会了一种新发髻的梳法,梳好之后再配以巧妆,美艳无比。

    “发什么呆呀?快点儿,绢儿,为本宫梳妆!”湘采柔很是兴奋,对镜子里那张美艳的脸照了又照。

    “是!”绢儿恭敬略带俏皮的答了一句,开始轻盈的为湘采柔梳妆。

    绮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刚出大殿便泪流满面,再低头瞧了瞧那受伤的手,已变得无比的红艳……

    第9章 游园

    湘采柔最是爱美的,并且最喜欢鲜艳大妆,越是张扬心里越发舒坦。

    她的脸有些圆,圆润娇嫩,配上一双多情流转的杏眼,也可谓美人一个!可她却觉得长脸好看,为了瘦脸,她节食,用药,怎奈使了许多法子,效果甚微,倒是身子骨瘦弱了许多,再加上一个圆脸,她愈发心优。

    有一天,绢儿不经意的从几个小婢女口中听到一个土方子,瘦脸效果极好,绢儿将这方子做了出来,亲自试验,效果极佳!她兴高采烈的跑到湘采柔跟前,察颜讨巧的一说,一摆,湘采柔当即心花怒放,令绢儿重做一些出来。

    一个月后,湘采柔两颊与下颚的肉肉确实少了许多,整张脸的线条、轮廊恰到好处,不仅如此,皮肤也白皙了许多。湘采柔大喜,赏赐了绢儿许多金子,也是从那时起,绢儿开始走入湘采柔的视线,被她视为心腹。

    绮儿将手稍微包扎了一下,低眉顺首的走进来时,绢儿已经将那新发髻梳好,绮儿暗惊,绢儿何时变得这样手巧了?

    那发髻高耸修长,最中间配以大小珍珠结成的网子盘旋,发髻顶端自然向右倾斜,左边插三指白玉簪子,簪首皆是明亮皎洁的瀚海明珠。发髻两端自然下垂,恰到好处的遮去了四分之一的脸,整张脸变的娇小可柔,而从发髻两端下垂的珍珠坠子,把肤色衬托的更白皙柔嫩,连上眉间那鲜艳的胭脂印,竟透露出高雅与妖媚并存的两种风。情。

    “美人,这叫明月髻,听说,是安圣皇后当年最喜的发髻,只是婢子手拙,只学了三分。”绢儿喜盈盈,眉飞色舞的摆谱,脸上没有一丝拙的味道。

    “哎呀,绢儿谦虚了!”湘采柔已经足足照了一刻钟的镜子,仍舍不得放下,看镜中的那张美艳、妖娆的容颜,越看越爱。

    “再说,安圣皇后何许人也?也是我这般贱妾可比的!”湘采柔笑的娇媚,盯着手中的镜子不动,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想,安圣皇后有什么了不起,即使梳上十分的明月髻,也比不上我这三分!

    主仆二人一番恭维嬉笑,完全不理会在一旁低眉垂首的绮儿。

    这时,一个小婢女飞快的跑了进来,福身道:“美人,青岚姐姐求见!”

    “青岚?快请!”湘采柔飞速走下梳妆台,走出里间,来到大殿门口,这时青岚低眉顺首的走了进来,“婢子给湘美人请安!湘美人万福!”

    湘采柔一见青岚,忙的迎上,绽放出极美的笑,仿佛此时的青岚不是青岚,而是北冥即墨。对于青岚这个婢女,她一向是不敢小瞧的,此人平日里专门照料北冥即墨的日常生活,是北冥即墨很是器重的婢女,如果巴结上她,还愁见不着殿下么?

    只是,这青岚平日里少言寡语,与谁都不远不近,着实让人难猜。

    “哎呀!青岚姐姐真是客气了!”湘采柔亲切的拉着青岚的手,称她为姐姐,将自己自动降为与绢儿等婢女一流。

    “青岚不敢!美人折煞婢子了!”青岚连忙后退,垂眸颔首,“殿下有请美人一同游园,现正在紫罗亭等美人。”

    湘采柔一听,又惊又喜,登时眉飞色舞,妖冶的杏眼更是春波荡漾,心下激动不已,又万分得意,殿下还是最宠我的!

    湘采柔顾不上青岚盈盈礼退,飞身来到梳妆台,细细腻腻的打扮起来。

    香粉是新擦的,但她唯恐不够亮,又重新擦了一遍;胭脂印是新点的,但她仍觉得不够红艳,又仔仔细细的重新描摹一番。刚要起身,又发现两腮的胭脂不够鲜,故而再次小心翼翼的擦抹一遍。

    一会儿的功夫,一个新鲜出炉的娇艳妖娆,明亮皎洁的美人儿风情万种的映现在铜镜中。

    湘采柔刚转过身,便见绢儿在捂着嘴偷笑,她故作凶态,嗔道:“你这丫头笑什么?”

    “绢儿笑美人太过紧张,美人本就国色天香,这府中无人能比,何故如此煞费苦心?”绢儿上前一步,嘴巴如抹了蜜似的,将湘采柔赞的忍不住满面娇羞,表面生气实则宠爱道:“你这蹄子,嘴上功夫越发张狂了!”

    湘采柔又新换了一把带有“湘妃沉睡图”的美人扇,低头看了一下新装,觉得不够配自己的妆容,又换了一身更为轻柔、华美、暴露的紫罗烟纱装,这才如弱柳扶风一般,一步三摇,踩着碎小却仓促的步子,急急赶向紫罗亭。

    临近紫罗亭,她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忽而停下脚步,稍稍整理了一下装束,放慢了步子,使自己的姿态更加完美、妖娆,每走一步,摇曳的恰到好处。

    此时的北冥即墨正悠闲慵懒的歪坐在紫罗亭的竹榻上,一款华美的白袍遮去三分英气,竟多了几分儒雅的感觉。本就长的天下无双,此时经过里里外外特意的装扮,更是如一颗绝美明珠,光芒万丈。

    本走的精致的湘采柔,在远远的望见北冥即墨的刹那,忍不住加快了步子,靠近亭子时,已稍显气喘吁吁。

    整整七个月了,梦里梦外多少次思念这张俊美、霸气的容颜,今日得见,不由得激动万分。( 东极夫人 http://www.xlawen.org/kan/6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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