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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阅读

    空阁主,既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又何须还叫我的假名。”

    但我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也许心里头一直隐隐期待他对我是特别的,当知道他将那些手段也用在了我身上时,整个期待便破灭了,转化为了满腔怒火,现在他也许觉得传言是正确的吧,我果然是那个刁蛮至极的安然公主。

    但从他的角度来说,并没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司星阁本就是情报组织,他留个心眼,派人跟踪我并无不妥,更何况我还认识宗老头,司空易为了解毒做这些事,原就是正常的。

    “我真的是低估了司空阁主,当今天下那些你不知道的秘密,现在又多知道了一个。”我语带讽刺,脸露讥诮,平日里我待人向来和善,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过话,即便是再不高兴,也只会低头不语,今日我对司空易频出讥语,也许……是恼羞成怒吧。

    他看着我沉默不语,我心如明镜,他必定是派人尾随我到了锦都,看着我进了瑞王府,若他不知我是女子也罢,可他既然知道了,要想猜出我的身份,实在不是难事。

    第三十五 章碧水浩浩去远乡(一)

    白芷笑得有些勉强,但终于不像之前那么坚决反对了,接下来就只等辛安传消息回来。所幸辛安颇为机敏,很快便传来了消息,我便根据他带回来的消息制定好了潜进天畅驿馆的计划。

    “解释什么啊,他都病成那样了,哪能认出我来,我去看他病得到底如何了,若已经到了水米不进的地步,唉……那我只能再做打算,若他意识还算清醒……我便装作是我派去的属下,问问他那个协定到底还算不算数?”想到此处,更加觉得此计可行,忍不住对白芷笑道:“你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可若那样,你怎么跟煊王解释啊!”白芷急急说道。

    我眼中一亮,喜道:“谁说我不能易容混进去?”

    白芷点点头,想了想道:“可是小姐,你又不能易容混进去,还能有什么法子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潜进去呢?”

    我满脸苦笑:“虽预料过,可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要进去见他一面,若他这次不成了,我也好早作打算。”

    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牵过她的手,感动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听我说我的理由……”,于是我便将之前跟宗老头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说完后她面色松动了许多,但依旧犹豫道:“可是小姐,你可预料过今日这种情况?”

    她上前走近几步道:“小姐,婚姻乃是女子一生中最大的事了,白芷知道那煊王长得颇好,可……可他身子实在是差了些,以后你若真的……”她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以后你若真的嫁给了他,想来也没有什么清福好享,说句不中听的话,若他三天两头来上这么一出,身边的人必定是身累心累,到时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

    “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啊,”我有些无语,“你都跟着我出去好几趟了,怎么提到这些事还是这么别扭。”

    “小姐!”白芷一跺脚,虽然此时屋内只有我和她二人,她还是羞红了脸。

    我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白芷,你说我嫁给他怎么样?”

    可惜对方是白芷,她伺候我多年,虽不知我为何要去见君迁尘,但早就看出我心意已决,语气着急道:“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看那个煊王啊!他又不是……”她突然停下,脸上闪过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惊讶地看着我:“小姐,难道……难道你……”

    “我这不是还没去嘛,只是想让辛安打听打听罢了,你别急啊。”我打着哈哈,想蒙混过去。

    “小姐!”她满脸焦急,“那日你和煊王单独出去见面,原本就于礼不合了,更何况这次,他身染重疾,周围必定有很多人伺候,甚至有皇上派来的御医守着,更何况那天畅驿馆人多眼杂,你要想混进去看他,谈何容易啊!”

    我刚才和辛安的对话并没有瞒她,以她的聪明才智,稍微联想一下便能知道我的目的,我咧着嘴笑了声,点了点头。

    白芷很快把辛安叫了进来,我如此这般吩咐了他一阵后,他机灵地退下了,白芷在旁边一直听着没打岔,等辛安一退出去,她立刻满脸不赞成地说道:“小姐,你让辛安去打听那煊王的消息做什么?莫非……莫非你想去天畅驿馆看他?”

    我听她这么说,有些心虚起来,莫非真的是那日他跟我去爬山,太耗费精力,所以才旧疾发作的?想到此处,我更加坚定了要亲自去看一看他的念头,于是抬头对白芷道:“你去把辛安喊进来,我有事要他去办。”

    白芷叹了口气:“身子骨弱的人,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小姐也学过医,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

    我点点头说道:“刚才小茴也说了,是旧疾发作,不干我的事,更何况那日我见他,他除了面色苍白些,其他一切正常,毫无病兆,谁知道这才几日功夫,就一病不起了。”

    “不是吗?”她见我肯定地点头,这才松了口气:“不是就好,那煊王是东胥皇帝的爱子,现在在我们猗郇生了病,要是病好了倒也罢,要是好不了……反正小姐千万别卷进这件事。”

    我抬头一看,发现她脸上尽是担心之色,不禁笑了:“想什么呢你,你难道以为是他那天和我出去见了面才生病的么?”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白芷立刻紧张起来:“小姐,莫不是那日你同他见面以后……”

    她摇摇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想着再躺下去也是白躺,便起来了。”她迟疑了一阵,忐忑地问道:“小姐……我听小茴她们在外头说,那个煊王……生病了?”

    这时听到屋外传来白芷的声音,我立刻把她叫了进来,她神色还有些憔悴,我问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所以世上的一切就是这么无法控制,你永远也猜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好像你明明已经胜券在握的事,临到头了却出了差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必须得想办法扳回一些才行。

    我想起那日临别时他对我说的话,他说“等北风来”,好吧,风没来,他倒了。

    三个小丫头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丝毫没有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劲,我来到里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现在得了重病,我还是得想方设法去见他一面才行,看看到底病得如何,是否有可能请宗老头去为他诊治。

    我心里默默地闪过这个词,然后甩了甩头,将它抛出脑外,呸呸呸,我猛地站了起来,他不能有事,至少不能在求娶我之前出事,不然我一切的计划都要被打乱了。

    我完全没有心思听她们说话了,脑袋里转个不停,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这种情况我原先料想过会发生,可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前几天见他时,他明明好端端的,和我爬了半天的山,也丝毫没有露出疲累之态,莫非是……回光返照?

    “真的吗,真的吗?天啦,这一辈子估计再也看不到这么多的皇子齐聚一城的盛况了!”

    “还有,还有一件事呢,我听说夷玉的云华太子今日也来到锦都了……”小茴接着道。

    我和君迁尘私下达成的协定,除了宗老头以外,连白芷都不知道,毕竟还没有板上钉钉的事,我自然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她们并不知晓这层关系,因此才会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讨论。

    她们三个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又是感慨美人薄命,又是哀叹如此美人此生竟无缘见上一面。

    “现在怕是不成了,他身体差成这样,谁愿意嫁过去啊,那不成了冲喜吗。”

    “可原先不是说他来锦都,也是想求娶一个……回去的吗?”

    “还能怎么样啊?”小茴注意到我也在听,说得更起劲了,“半条命吊着呗,听说皇上也派了宫里的御医去诊治,但似乎没什么成效,也是,那煊王的身子原本就不好,从风惊到锦都千里迢迢,别说是他了,正常人也吃不消的,更何况锦都的气候与风惊大不相同,可能是水土不服引发的吧。”

    子鸢和诺儿立刻紧张兮兮地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那他现在怎么样?”

    可惜事与愿违,只听她接着说道:“听说他昨儿个旧疾复发,那病来势十分凶猛,若不是他随身携带了灵药,怕是连大夫都等不到了。”

    她提起君迁尘的名号,我便停下了动作细细听了起来,联想到她刚才说的坏消息,心中一紧,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经不起子鸢和诺儿的一再央求逼迫,终于摊了摊手道:“我说出来你们可是要伤心的,那号称天下第一美的东胥煊王前些日子不是来锦都了嘛……”

    我吧唧着点心懒得理她,反正每次到了最后她总是会说的,现在不过吊着我们的胃口罢了,自有子鸢和诺儿配合她,我就坐等结果便好。

    “好玩有趣的消息倒没有,坏消息倒是有一个。”小茴一脸神秘地对着我们说。

    “自然是好玩有趣的消息。”诺儿俏生生地答。

    小茴双眼滴溜溜一转,说道:“你们想听什么消息呀?”

    板凳都还没坐热,刚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小茴一蹦一跳地从门外进来,子鸢见她满脸活力,笑道:“你肯定又是去打听消息了,快说说,这两日外头发生了什么大事?”

    回到房间,子鸢和诺儿已经摆了满满一桌的点心,我早饭积的食刚刚消下去一些,看到那五颜六色,软软糯糯的糕点,忍不住又拿起来吧唧了几口。

    吃完了早餐,我又到园子里逛了逛,返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许多府里的下人,他们看到我俱是一惊,一副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这么早起来的表情,我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暗叹道平日我在他们心目中好吃懒做的形象是有多根深蒂固啊。

    第三十六章 碧水浩浩去远乡(二)

    天畅驿馆位于锦都东城,毗邻永丰大街,驿馆内只招待他国来的贵客,所以里头华丽非常不说,外面还有重兵把守,毕竟天下五分,很小的一件事都有可能造成外交事件。

    此时,天刚刚蒙蒙亮,天畅驿馆的后院,已经热闹非凡起来,到处都是干活的伙计婆娘,院子的西南角,有两个头上包着头巾,身着藏青色短布麻衣的青年男子正麻利地搬着板车上的新鲜蔬果。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一边招呼着,一边催促道:“快些,再快些,”他走到板车旁边,弯下腰挑挑拣拣了一番,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抬头的一瞬间,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他有些错愕道:“你是谁?平日送菜的王家老三呢?”

    那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小哥口齿伶俐地说:“李管事,王家三哥昨儿个病了,今天让我来替他送菜。”

    李管事奇道:“昨天早上他还好好的,什么病来得这么凶?”

    “原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染了风寒,但怕这里头的贵人们忌讳,所以让我来顶替一天,”那小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李管事身边,先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不着痕迹地往李管事手里塞了几块银子,李管事掂量了一下,满意道:“嗯……王家老三为人谨慎细心,考虑得很是周到,你叫他安心养病,不必着急。”

    “好嘞!”那小哥粲然一笑,眼睛亮晶晶的,透着一股灵气,饶是李管事阅人无数,也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那小哥浑然不觉,低下头弯腰搬起东西来,他人看着不大,力气却大得很,一手一个菜筐,半刻不停地搬进了厨房,李管事更加满意了,便不再死盯着这处,踱步走到别处去招呼了。

    不一会儿,两个小哥便将板车上的东西搬完了,先前那个和李管事说话的小哥捂着肚子对他的同伴说道:“我肚子有些疼,找个地方去方便一下。”

    “啊,那怎么行啊,王三哥吩咐不许在这里头乱跑的。”

    那小哥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放心吧,你叫我乱跑我都不敢,要是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可是要杀头的,我才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同伴听了觉得有理,但脸上神情依旧有些犹豫,那小哥脸上痛苦的表情更甚,“我不行了,憋不住了,你先回去吧,我方便完了就出来!”说完也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一闪身进了旁边的一个夹道,再一看,人就不见了。

    后院里依旧闹哄哄的,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这一幕。

    我甩着酸疼的手臂直龇牙,刚才为了在那个李管事面前逞能,一手提起了一个菜筐,放下的时候整个手臂都麻了,现在还在抽筋,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揉着手臂。

    离后院越来越远,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我脑袋里努力回想着辛安告诉我的路线,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脚步放轻,现在时辰尚早,驿馆里大部分人还在熟睡中,如果顺利的话,按照我的计划,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君迁尘房里去。

    我灵巧地绕过防守,连大气都不敢出,此时恨自己没学到一身好武艺,不然直接飞进来不就完事了嘛,还要扮作运菜小贩累死累活的。

    辛安告诉我的路线颇为隐蔽,可也太考验人了,我看着眼前这个干扁的缝隙哀叹,哀叹完了以后捋起袖子深吸了一口气,侧着身子艰难地从缝隙里挤了过去,扬起一堆灰尘。

    这一侧是一个狭窄的储物间,里头堆满了杂物,杂物上布满了蜘蛛网,我拿手扇了扇风,灰尘钻进了鼻子里,我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接着急忙用手捂住了嘴,等了半晌,外头没有动静,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将耳朵贴到门上听了许久,直到确认外面没有声音,这才轻轻地打开门从缝隙里溜了出去,原来这个储物间是楼梯下方的空间隔断,我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看到大门口有侍卫的身影,急忙猫着腰轻巧地上了楼,幸而那楼梯是实木的,踩在上面没有声响。

    到了二楼,我一路数着房间,觉得胜利在朝我招手,再拐个弯便能到君迁尘的房间了,我忍不住内心一喜,可这喜没持续多久,因为旁边有一扇门,从里头打开了。

    我感觉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心里头千回百转,我应该怎么解释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呢?可还没等我想出个头绪来,便听到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嘘……”

    我下意识地朝发声处看去,这一看,差点没叫出声来!

    那是个穿着一身藏蓝袍子的小少年,他双眸似星,仪表堂堂,此时正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前,朝我示意不要出声,他见我呆若木鸡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俏皮,我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不要怪我如此惊讶,因为站在我面前的,正是在东胥的五阳城里碰到的少年华蕴啊!

    我不知不觉间挺直了背,看着他有些愣神,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朝他身后望了望,屋里装饰得华贵非常,正对着门的桌上还摆放着熏香,屋子里头再没有人迹,这么说……他住这儿?

    他“嘘”了一声,左右偏头看了看,又一脚缩进屋内,朝我招了招手。

    我用手反指自己,无声地问了句:“我?”

    他点点头,示意我快点进屋,我扭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君迁尘房间,牙一咬,抬脚跨进了门内。

    他立刻将门关上了,我听见他在我身后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接着绕过杵在门口的我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了好几口,这才抬起头出声问我:“你是这驿馆里头的下人?”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只听他继续问道:“你是锦都人士吗?”

    我心中腹诽,莫非他……是想逃出去玩?

    见我又点了点头,他双眼一亮,果然说道:“那这锦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久没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其实他出现在此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华蕴,云华,昨日小茴提起的夷玉云华太子,应该就是我眼前这位目光明亮的少年了吧。

    我早就猜出他的身份显贵,初见时虽穿戴平凡,可也掩不住他的清贵之气,出手阔绰不说,身后还跟着一个武林高手祁永炎,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贵为一国太子,我是何等的运气,出门游个江湖,还能碰到夷玉的太子?更不可思议的是,还是在东胥碰上的。

    他如今也到了锦都,不出意外,也是想求娶个太子妃回去吧。想到此处,我心中一动,若我将那日他送给我的玉坠子拿出来和他相认,他会不会看在几个月前的缘分上……

    想到此处又暗骂自己不守信用,好歹现在还不知君迁尘那边是什么状况呢,若他真的快不行了,我再另想他法。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不能说话?”他的声音又响起。

    我急忙点头,他为我找了个好借口,何乐而不为呢?他眼里闪过失望的神色,摆了摆手:“既这样,你便退下吧。”

    我连忙行了个礼,转身便要出去,听见他又道:“你别跟别人说……哦,不对,你说不了。”

    我嘴角扬起一抹笑,他真是个可爱的小少年呢,等我达到这次潜入驿馆的目的后,再好好想想怎么跟他上演一出久别重逢,兄弟原是女娇娥的戏码,希望到时候不要吓到他。

    我出了房间,转身把门带上,看见他抑郁地坐在原处,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我摇了摇头,轻笑着关上了门,外头天已经亮起来了,我又弯下身,迅速走到了君迁尘房间门口,左右张望了一阵,这才推门而入。

    一踏入房门,一阵浓烈的药香味传来,所幸从小喝药,我已经很习惯这种味道了,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屋内一片昏暗,不辨五指,我刚站起身,便感觉有阵风拂过,接着脖颈处一凉,感觉有一把剑架到了我的脖子上,那凉意让我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我微微往后退了退,但那剑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如影随形,我便不敢再动,生怕那人一不小心便将我的血管划破。

    人在黑暗中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更何况是在这样的陌生环境下,甚至还有个不知长相的人拿剑对准了你的脖子,所以我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颤抖:“我……我要见王爷。”

    “谁派你来的?”那人声音更是清冷,我急忙将先前想好的托词说了一遍,生怕说慢了便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人听说我是安然公主派来看煊王的人,便将宝剑收了回去,我猜对了!此时出现在他房内的必定是贴身侍卫,他和我的约定就像我身边只有白芷知道一样,他身边肯定也只有最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

    那人冷漠地道了句:“王爷在里面。”然后便隐身到了黑暗中,我朝着一片虚无喊了声:“喂!”却再没有回应。

    什么待客之道啊?难道不应该领着我进去么?这么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的,连一盏灯都没点,难道要我这么摸进去?而且他家王爷不是已经病弱膏肓,卧床不起了吗,我一个陌生人,他这么放我进去,能放心?

    但很快我便知道了,我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第三十七章 碧水浩浩去远乡(三)

    我伸出两只手探索着前方,努力让自己不撞到任何东西,就这样磕磕碰碰到了里屋,里屋的药味更浓,前方不远处有红色的火光在闪耀,应该是热药的炉子里烧着的碳,不过已经有些闪烁,看起来快灭了。

    我努力瞪大双眼,可眼前依旧一片黑暗,刚才那个侍卫真是好眼力啊,听说他们武功到了一定地步的人,夜能视物,恍若白昼,所以刚才他才能那么准确地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而我只会退后,连躲都不知道往哪里躲。

    我小心翼翼地一路往前,朝红色火光处走去,我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将君迁尘叫醒,可还没想清楚,脚底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让我不由自主地朝地面扑去,扑倒的一瞬间,我心里想的是,这下不用想方法叫醒他了,这么大声响,不醒才怪。

    可是痛感没有如我设想的那样传来,我也并没有扑倒在地,因为有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用了力气将我扯了回来,将我扶正后,那人的手便收了回去,我刚站稳,便将手猛地朝后抓去,可惜只抓到了一阵风。

    我正想开口,“嗤”的一声,旁边有火光燃起,我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不由地眯了眯眼,朝点燃蜡烛的人看去,心中一股怒气升腾而起,怎么压都压不住!

    “怎么是你?!”

    烛火微暗,将那人的侧脸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他青丝四散,只穿着一件宽袖广袍的儒衫,看起来单薄如纸,不是传说中那个病弱膏肓,卧床不起的君迁尘又是谁?!

    “这是我的房间。”他拿起一根剔灯慢慢地将烛火拨亮,这才回头看我,他脸色虽然一如既往的苍白,可并没有重病缠身的模样。

    我恍然大悟:“你是装的!”他不置可否,想着刚才的亲密接触,我不满地叫道:“你装病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拿起蜡烛走到另外一边缓缓道:“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哦,我好像现在扮的是个小厮,我摸了摸鼻子,因为刚才太过气愤所以一时间忘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和他明明没见过几次,可在他面前好像一直格外放松,若不是刻意提醒自己,便总会忘记收敛。

    他依次将蜡烛点燃,一瞬间房间里灯火通明起来,我想起一事,拿起一根蜡烛奔到外间,可外间哪里还有人影!我心里感慨,那个侍卫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他看到我的举动,既不相问,也不解释,淡淡地放下烛台,走到药炉子旁边,弯下身,拿起放在托盘里的白布,包住了药罐子的把手,端起来将药倒在了碗里。

    他将碗端到了桌子上,也不急着喝,面对双眼喷射着怒火的我,泰然自若地坐下:“承蒙公主关心,在下不胜荣幸。”

    我咬牙切齿:“王爷可否给本公主一个解释?”

    “你承认你是安然公主了?”他不答反问,语气轻快。

    我下意识答道:“什么承认,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不过随口一说。”他一脸无辜,那张绝色容颜在我眼里却格外欠扁。

    妖孽!我心中默默腹诽。

    我干脆不再跟他纠缠这个话题,走到他身边坐下,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问道:“你装病做什么?”

    他眼中似有流光闪过,“为了娶你。”

    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忍不住结巴起来:“关……关我什么事……”

    “不过前几天刚刚约定好的事,公主不会忘了吧?”他语带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感觉脸上持续发着烧,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和他对视,吞吞吐吐道:“我……我才没忘,不然也不会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潜入这里,可你说得好没道理,自己装病便罢,干……干吗扯上我。”

    他好笑地看了我一眼:“公主行情太过紧俏,我若不使些计策,怕是无法如愿完成约定。”

    烛光之下,他嘴角微扬,俊美的脸如同上好的白脂玉一般白净通透,我突然觉得他跟传言中的那个煊王完全不同,传言中的他太过飘渺,美若谪仙,病入膏肓,圣宠无双,不食人间烟火。可实际上,他魅如妖孽,阴晴不定,思维快如闪电,心中自有思量。

    我知他所说的是实情,自景落定给了轩辕凌霄后,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转移到了我身上,因此我才这么急吼吼地找君迁尘定了下来,免得再出差错。

    “可你装病……有什么用?”我一时间想不明白,他病成这样,会更加失去竞争力吧,毕竟一个病怏怏的只靠圣宠支撑着的皇子,在上位者眼中,并无大用。

    “我已将自己病重的消息传到东胥去了。”他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按照东胥景和帝对他的重视程度,想来不久后便会有圣旨传来,突然我脑中闪过一个可能,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不会是……真让我去冲喜吧?”

    “怎么能叫冲喜呢,”他不赞同地看了我一眼,端起已经凉好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看来他虽然没有病得那么严重,但身体不好却是事实。

    我十分自然地给他倒了杯水,推到了他身前,他一句谢没道,完全不见外地拿起杯子喝了下去,末了才说道:“还附上了你们猗郇所有待字闺中,年龄相仿的贵女的生辰八字。”

    “还说不是冲喜!”我怒道:“生辰八字都送过去了,不过是看合不合而已!若我们八字不合,岂不是我连冲喜的机会都没有!”

    “合的。”他语带沙哑,静静地说道。

    我一下子愣住了,想明白后只觉得又羞又恼,他的意思是……他已经偷偷将我们俩的八字算过了?

    我声音低了下来,似蚊子在哼唧一般:“那你怎么能确定你父王最后会挑我?”

    “哦,那是因为……”他挑了挑眉,“除了你其他人都不合。”

    妖孽,我忍不住又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我就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生辰八字,敢情全都是编的。”我松了口气,但突然又想到即便他现在蒙混过关了,到时候庚帖上却会写得明明白白,到时岂不是一下子便戳穿了,我还没开口说出心里的担心,只听他又添了一句:“你的是真的。”

    我下意识朝他看去,他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我声音更小:“我的生辰八字你怎么知道的?”

    “有心自然能知道。”他答道。

    看来以后我们就算不能琴瑟和鸣,至少也能做到相敬如宾,我心里刚泛出一丝感动,便听他又道:“更何况,若八字不合,我可不敢娶你。”

    听到他这么说,我只感觉仿若有一盆冷水哐当一声当头浇下,浇了个透心凉,还是不要有所期待,至少就不会失望,我满心无奈地想。

    “几日后能有消息传来?”我问道,见他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神情,我急忙摆了摆手:“我不急,随口一问。”

    他却不作答,不经意间却提起了另一件事:“昨日夷玉的云华太子也来了。”

    我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俏皮可爱的少年,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不就住你隔壁么?”

    “哦?公主如何知晓?”他总是能迅速抓住重点。

    我只好把刚才无意间遇上了云华太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添上一句:“他只以为我是这驿馆里的哑巴下人,我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来。”

    他听后默不作声,修长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脸上神情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不出五日,定有消息传来。”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到时我必定身穿吉服,花轿亲迎,你只需凤冠霞帔,无需十里红妆。”

    我听后心跳骤然加快,不必照镜子也知道此时自己脸上定然是一片晕红,即便面前的不是心中所想之人,但有一个男子面对着你如此郑重地许下白头之约,想来全天下的女子都会动心。

    我抬头看他,他一双眼亮得惊人,定定地看着我,我突然感觉一阵熟悉,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只听他问道:“你呢?”

    我这才知道他刚才看着我是在等什么,他已经许下誓约,自然希望我也能如他一般,我和他二人虽不是情投意合,但不牵扯到情的关系才不那么容易破碎,我垂下眼,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无比坚决:“你若白头相许,我必红妆相迎。”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像是事情到了这一刻才终于定下一般,“你我二人盟誓已成,接下来你便安心待嫁,勿须多想,其他的都由我来操持。”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句话啊,这意味着我终于不要再为自己未来担忧了,他看着弱不禁风,却有如此担当!我心里一阵窃喜,想着刚才来时还在想,若他这边不成,还能去华蕴那边试一试,总比像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被人一遍遍观望砍价,如果是自己卖的话,总能卖个好价钱不是。

    “还有,你放心,不会让你冲喜的。”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促狭,但不知为何,我却知道他说的一定是真的。

    ------题外话------

    今天跑到别人文文下面一口气打了十条广告…竟然涨了几个收,泪目(┳_┳)…刚开始在潇湘发文什么都不懂,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取文章名字和写简介,文艺得要死,结果首推一日游,扑得太惨了,其他作者说我脸皮太薄,都不打广告,后来自主上架后收藏几乎就不会动了,有时候两三个星期才会涨一个收,看得好揪心,这篇文文我耗了很多精力很心思,里面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我希望能一点大纲都不删减,完完整整将心里的故事陈述出来,因为是兼职写作,所以现在也并不靠着这个挣钱,不然每天连个早餐都买不起:-d,我只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这篇文,喜欢这篇文,就心满意足了,以前支持我的亲们,希望你们继续支持我,陪伴我写完这篇文文,谢谢~鞠躬!

    第三十八章 碧水浩浩去远乡(四)

    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也懒得再相问,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地便不宜久留,站起身来道:“那其他的我便不多问了,就算再传出什么消息,我也只当是你故意使的计策。”

    他点头,“如此甚好。”

    “那就没什么事了,你想办法送我出去吧。”我说得十分坦荡,脸不红心不跳。

    他挑了挑眉:“你既然敢进来,就没想好如何出去?”

    “原是想好了的,但那方法有些冒险,而且那是在你卧床不起的前提下不得已而为之,可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么!”我告诉辛安的话是真理,只要脸皮厚,走遍天下都无敌。

    “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他站起身,踱了两步,头微微偏了偏,朝着一片虚无喊了声“贯休”,突然外屋黑暗里传来一个粗哑的嗓音:“主子。”

    我吓了一跳,刚才我明明去看过,外屋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这人何时回来的,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分毫。

    君迁尘淡淡道:“你送她出去。”

    外屋那位叫贯休的侍卫答了声“是!”然后走入了光亮中,有礼地朝我躬了躬身:“公主请。”

    那侍卫十分挺拔,身形颇壮,穿着便衣,怀中揣着宝剑,因为低着头所以看不清长相,我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只是一瞬后,我便朝他道了声谢,临走之前对君迁尘说:“我认识一位名医,若有机会的话,想请他来给你看看,你意下如何?”

    君迁尘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若你是指的是宗老前辈的话……他已经替我诊治过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愣住了,“什……什么?”

    “他没告诉你?”君迁尘背着手走了几步,“可能还没来得及,你先回去吧。”

    “可是……”

    我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置身于驿馆之外了,那个当着君迁尘的面对我十分恭谨的侍卫,竟然是拎着我的后衣领一路腾云驾雾出来的。

    一到外面,他十分不怜香惜玉地直接将我丢下了地,更甚者,丢完以后他还在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手,一脸嫌弃。

    我摇摇晃晃地站稳,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刚刚我明明还有话没说完,这人倒好,直接拽了我就送了出来,现在还来这么一出,再怎么说,我也是君迁尘的客人不是吗!

    我气呼呼道:“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无礼!”

    他生得人高马壮,我原以为怎么说也应该有二十来岁了,可是他却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比我还小上两岁,所以才有此一说。

    “什么?!”他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说谁小孩?”

    我故意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位于天畅驿馆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正好在拐角处,所以颇为隐蔽,一个人都没有,四处看了一圈,我才道:“咦,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自然说的是你!”

    “你这个……”他好像很想骂我,但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憋了回去。

    “什么我这个?你个熊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我抓到了他的弱点,毫不犹豫地反击,看他的反应应该很忌讳别人说他小,这说明他只是长了张娃娃脸而已,实际年龄应该已经不小了,至少比看着大。

    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手紧握成拳,死死地盯着我,我不甘示弱地仰起头瞪了回去,“不服你打我呀!”我这才发现我骨子里原来这么恶劣,遇强则弱,遇弱则( 冷皇的假面毒后 http://www.xlawen.org/kan/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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