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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部分阅读

    这数日来,她既与李炎卿抽冷子偷渡巫山,心中更关心的是爱郎的安危,已经盘算了几个舍命救郎的办法。同时对于自己未是完璧总有些微微介意,想要再拉一个处子下水弥补遗憾。

    她深知李家大妇张若兰不但家世显贵,本身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自己怕也要逊色几分。再说她当初可是元帕见红的,这李郎对她的爱意恐怕还在自己之上,若是争风吃醋起来自己有多少胜算还是未知之数。莫不如找个自己能完全操控的处子引为外援,既可为爱郎解去心中疙瘩,又可在内宅增一助力。

    柳叶青不知师姐别有算计,连侠女榜都翻了几遍。只当她是关心自己,未曾生疑,反倒万分感激。见师姐不但内穿皮甲,还把自己最应手的弹弓都背在身上,一副要撕杀的架式,忍不住问道:“师姐,你带着弹弓,难道还准备与谁动手么?”

    花惜香本是个足智多谋的女子,这些年江湖跑下来,见过的场面多了,平日颇为自负。但是关心则乱,一旦她发现自己真的对李炎卿这假知县动心后,心就再难平静,遇事也就失了章法。

    她面带严肃“这事说来倒也未必会闹到那一步。我只怕李……你男人的身份万一露了底细,那可就是死路一条。虽然寻思着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可是就怕事有万一。再说,刘勘之在惠州受了一肚子气,这次按临香山,必然有他的依仗。今天不知怎么了,我这眼皮总是跳起来没完,总觉得不是好兆头。”

    她见柳叶青神情也越来越紧张,又强笑了一下。“不过你也别担心,他一共才有多少军马,能济得什么大事?整个县城的侠少侠女我全都动员起来了,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份饷银,真要是讲打,他们全都用的上。咱们大不了把人抢出来,去夷州躲风头。再说洪姨娘那边也得了消息,她肯定会来的。有她那几百海盗在,还怕了刘勘之动武么。”

    她嘴上说的倒是放心,可是心里却无半点把握。毕竟刘勘之是朝廷命官,来查办香山又是奉了皇命,占据大义在手。

    他手下的人力不多,可吴桂芳手握重兵,他亲自到香山来坐镇,带的兵难道就少了。如果开打,她根本没有什么把握,只是为了这男人,大不了把命拼掉,自己也认了。

    柳叶青不知师姐心思,更没那么多算计。只是一拍自己腰间的柳叶弯刀“我如今身子已经大好,纵马驰骋,也能杀他几个来回。那狗官要真敢对相公动手,我就让他的骨头埋在香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可知罪

    刘勘之的队伍前锋此时已经来到接官厅处,却见大队明军,身着鸳鸯战袄铁锁甲,手持刀枪,队列整齐,格外威风。李炎卿对这支队伍十分熟悉,自己去惠州时见过何止一回,这是吴桂芳的标营啊。

    看来吴桂芳是怕自己吃亏啊,亲自带了标营来为自己撑场面。这香山事关重大,吴军门也坐不住自己的大椅了。不过自己最吃亏的一点就是官小,怕刘勘之一力降十会。若是有了吴军门撑腰,倒还真不怕个外来户。

    那位带队的军官与李炎卿是旧识,见面之后两人点头示意。军官小声道:“刘老爷多加小心,我可听说了,这位刘巡按跟您似乎有些过节,这人可不是个胸襟宽广的,您留神他找您的毛病。”

    李炎卿心道:这刘勘之怎么这么不要脸,夺妻之恨这种事,怎么到处跟人宣讲。表面上只得不住道谢,心里更有些忐忑。

    他本以为前脚来了引马,后脚刘勘之就能到。哪知这一等又是顿饭之功,才见巡按的道队从远处过来。这支道队规模庞大,佩刀校尉人人精神饱满衣甲鲜明,倒是有份威风。那刘勘之生的长身玉面,倒是个一等一的俊美人物,举止潇洒气度不凡,也不怪张若兰当初倾心于他。

    等李炎卿施了礼,只听刘勘之道:“本官自南京出发,路上就听人说过。广东第一县就是香山。今日一见,香山的风貌倒是不一般啊,香山百姓有福了。刘大令年纪轻轻。就成了广东第一知县,想必有过人之处,咱们今后可要多亲近亲近。”

    见他面带笑容一团和气,似乎不是复仇天神的模样。李炎卿暗出一口气,恭敬道:“不敢当。下官只是奉了大帅命令行事,一切的功劳,都是大帅的功劳。一切的过错。都是下官才具有限,不能很好的执行大帅的命令。香山百姓要感谢。得感谢吴军门,至于下官自己,实在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刘勘之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面孔。心里那团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他以往见到英俊的公子,心里也会有火,不过和这种火,那是完全两个概念。

    就是这个人,他夺走了若兰。就是这个人,霸占了文必正的爱侣。就是这个人,在香山为非作歹无法无天无人可制。就是这个人,他夺走了自己的名声……

    张若兰倾国倾城,如果说他不动心。那肯定是假话。但是作为南京第一才子,他不能在张若兰面前有丝毫软弱的表现,否则的话。自己男人的地位怎么保的住。张若兰性格刚强,好强争胜,自己不压住她,将来婚后还不被她压在头上。夫为妻纲,男人自然要做女人的主。

    他每次与张若兰相处时,都会针锋相对。一点不肯容让,为的就是要打压这个豪门贵女的娇气。让她明白自己才是她的天,她在自己眼前只能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按他的想法,张若兰就是自己手心里的玩物,飞不出自己的掌握。毕竟两家既是同乡,又是世交。论文才相貌,人品家世,有谁能强过自己?

    只是不知道张居正抽了什么风,居然要把女儿嫁给定国公家的子弟。那些武功勋贵家的纨绔子弟,都是一等一的混帐东西,文人子弟家的女儿,怎么能嫁给那种人?

    可是与如今的情形相比,他宁可张若兰嫁给定国公家的人。毕竟两家算的上门当户对,自己没能得到张若兰,只能说是张居正攀附权贵,全无风骨,自己在这件事里,将不会受任何损失,反而能收获名誉。而且按他想来,那定国公的子弟,必定是个野蛮粗俗的我无赖,与张若兰的婚姻不会幸福。

    他们的不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一想到日后张若兰被定国公的子弟凌虐,非打即骂,怕是用不了几年就要一命呜呼。自己到时候可以做几篇祭文,悼念下红颜命薄,天不假年,还能捞点名声。

    等从游七嘴里听说张若兰离家出走的消息,他心里越发窃喜。这张若兰果然是自己夹袋里的女人,飞不掉的。居然肯效法红拂夜奔,做出这等事,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是女人心中最理想的配偶,她为了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连身败名裂都不在乎,也要做自己的女人。

    当然,他不可能接受这种银奔之女,他会亲手把张若兰押回京师,在当面恨恨训斥她一顿。美人银奔,拒之不受。自己严守礼法不欺暗室的名字,肯定能响彻南北两京,还怕刷不出大好名望。

    可惜世事不遂人愿,他与张若兰再见之时,却是对方从香山回京,特意到南京来见自己。张若兰失陷于贼手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一个女人失陷在贼窝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她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干什么,难道自己还会去碰她这么个破罐子?

    他本来已经盘算好了好几套说辞,要先把她训斥一顿,斥责她离家出走的不智行为。再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劝她悬梁自尽,一死尽节。总好过她活着回家,给张家丢人现眼。

    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张若兰不是要与他重叙前缘,而是在燕子矶举办了一场诗会。请来的人也不是他刘勘之一个,而是把南京所有成名才子全都请了过来,与大家吟诗唱和。

    这行为已经算的上离经叛道,更离谱的是,她居然拿出了那位香山知县刘朝佐的诗文,请各位才子品评。那些才子见了诗文之后,无不拍手叫绝,连连称好。不少人甚至想要亲自见一见这位香山正堂,与他结交结交。

    还有几位热血上头的书生竟是大叫道:“似这等大才,居然只中了一个举人?这是怎么搞的?宗师不公,不公平啊。”

    那些诗文凭心而论,水平确实凌驾在南京一干才子之上,就算刘勘之自己,也多有不及。但是他决不认可这是什么刘朝佐的手笔,这诗的文风他认的出,分明是张若兰的手笔,托名刘朝佐而已。

    一想到当初诗词联句时,自己稳列第一。如今想来,多半就是张若兰相让于己。自己堂堂的南京第一才子,居然要靠一个女人相让。一想到这个,他就恨的牙齿发痒。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张若兰提起那刘朝佐时,那副含情脉脉的模样,这模样过去分明是只属于自己的,怎么如今却对了刘朝佐?

    贱人,水性扬花的贱人!刘勘之自己不要张若兰,还想要劝她自尽。但不代表能接受她心里有别人,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他身为南京才子,又是张若兰的同乡,自然不能坐视张若兰这种败坏门风的行为。可惜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张若兰不似平日那般忍受,居然反唇相讥,寸步不让。

    男人在斗嘴的环节本来就是弱势一方,张若兰唇枪舌剑,可敌十万雄兵,刘勘之居然一败涂地颜面尽失。他自出世以来一帆风顺未逢败绩,这次的失败于他而言,是生平第一大辱。

    刘朝佐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才能洗刷自己所受的耻辱。他念及往事,仿佛张若兰就在眼前。等着吧,等我杀了你的男人,让你肚里的野种没有爹,看你还能威风几时。刘勘之嘴角牵动了一下,冷笑道“好一位刘大令,倒是居功不自傲啊。我来问你,你可知罪?”(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拿人

    这时大家还在接官厅内,广东文武大员,香山士绅全都在此。刘勘之方才面上还如三月春风,此时却似腊月寒霜,变脸功夫之快,就连川中青城派的好手也不及他。李炎卿心中一惊,脸上倒是十分平静“刘直指,请恕下官愚顿,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哼,听不懂?刘大令,你倒是做的好大官啊。我这里已经收到香山百姓告你的状纸无数,都是告你为非作歹,鱼肉百姓的。本官奉圣旨巡抚东南,身带王命旗牌,就是要惩办国之纛虫,害群之马的。决不允许一二邪徒荼毒地方,欺压百姓。刘大令,你的好日子,将要到头了。”

    他开门见山,见面就是一个下马威。按照规矩,即使是要作对,也是要先做一番表面功夫,等到进了城之后,再慢慢访查,像这般见面就翻脸的,却是不多见。

    刘勘之自有自己的主张,他按临香山以前,就已经秘密派了十几名南京带来的精明捕快潜入香山搜集这假知县破坏地方的证据。

    这些捕快都是衙门内的多年好手,精明强干的人物,由他们去查访,料来已经掌握了不少有力的材料。毕竟按照自己的了解,这个假知县罪行累累,不用费心访查,就能掌握许多证据。眼下自己证据在握,自然要一快打三慢。

    吴桂芳在广东能量大的惊人,如果按照以往的规则办事。说不定他从中破坏,自己的必杀之局也会被破坏掉。再说这个狗官连朝廷命官都敢杀,在香山又结交江湖匪类。要是他探听到消息,说不定就能逃之夭夭,自己去哪寻去。

    因此他的战术就是快刀乱麻,先把人拿下有什么话再说。只要自己能够把人关在监牢里,这人就成了网中鱼,笼中鸟。就是有通天的手段,也别想跑的出去。

    只见他将手一摆“本官身带王命旗牌。有先斩后奏之权。来人啊,将这知县与我拿下了。”

    他身边的衙役立刻就有几人闯过来。要动手拿人。不防那边却传来一声沉雷般的大叫“哪来的鸟人,居然敢捉我香山父母官。有某家在此,我看谁敢动!”

    只听这一声大喝,一条大汉猛的扑了过来。抬手一拳将走在最前面的衙役打了个趔趄。那几名刑部衙的捕快,都是武功好手,人人身手了得。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出来拒捕,措手不及之下,居然吃了亏。

    刘勘之见一条大汉站在刘朝佐身前,拉开拳架,就要与刑部衙的衙役动手。见此人生的面如锅底,膀大腰圆,面目凶恶。身上一身儒生打扮。可是怎么看怎么也像个山贼。这是哪冒出来的家伙?难道这狗官居然敢在接官厅埋伏了死士,想要谋图不轨?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安危,这里有这么多官兵护卫。区区一个莽汉,能成的了什么事。他大喝一声“何方狂徒,胆敢放肆?来人啊,把这大胆的贼人拿下,如敢反抗,格杀勿论。”

    那山贼却无惧色。“我梁满仓乃是堂堂香山头名案首,身上有秀才功名。我看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那几名捕快本来已经抽出铁尺、腰刀想要动手捉人。可是一听对方报了秀才身份,却又犹豫起来。自己不过是一名衙役,纵然是刑部衙的衙役,他也还是衙役,而对面可是位秀才老爷啊。

    捕快都是地里鬼,捕头赛过城隍爷。他们要是在南京城里,倒是不怕区区一个秀才。可问题这不是在南京,而是在广东,自己人头不熟,与秀才动手,一个不留神,就不知道要惹上什么麻烦。

    再说自己家的带队大人,却是个典型的读书人。在他心里,读书人天生高人一头,自己这等衙役就是低人一头的孙子。沿途所见,只要是读书人,他就天生带着三分亲厚。相反,若是没功名的人,他便看不上。

    别看自己是奉了巡按的命令,可若是真把这个秀才打坏了,说不定将来倒霉的还是自己。谁让人家都是士林一脉,自己却是个贱役呢。

    若是带队的是李炎卿这等爱惜部下的,那些衙役大可不顾那许多,先打了再说。可是如今带队的,是这位南京才子,谦谦君子刘勘之,这些捕快空负满身武功,却无一人敢向前拿人,两下倒是僵持住了。

    刘勘之脸上也一变色“什么?这等人居然是香山头名案首?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岂有此理!”

    吴桂芳却咳嗽一声“刘直指,你这话老夫就听不懂了。这位梁秀才也是十年苦读,三场笔试中考出来的功名,他为什么不能是头名案首?他的功名,是赵学道亲笔点的,墨卷仍在,随时可以调阅,莫非刘直指认为他的功名有什么问题么?”

    赵学道的官职虽然不高,可是他的文名很盛。即使刘勘之是南京才子,对这位老才子,也要给几分面子。如果他公开质疑赵学道的决定,那等于是和整个广东的文人学子为敌。

    这种事闹起来,对自己的名声可没什么好处,说不定还被人说成不敬前辈。他心里不由暗自骂了一通赵学道年老糊涂,居然点了这种土匪做头名案首,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表面上却还得认可这土匪的秀才身份。

    长的再凶恶的秀才,也是秀才,总比那些衙役高一头。他只好喝住那些衙役,,又对梁满仓道:“大胆梁生。你既是国朝秀才,就该比普通百姓懂得道理,你怎么敢公开拒捕,这是何道理?”

    梁满仓怪眼一翻“什么道理?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什么道理?刘老爷自到香山以来,修桥补路,兴建社学,不知做了多少好事。不知哪来的混帐东西,敢告大老爷的黑状。你既是朝廷巡按,就该为我们百姓出头。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捉我们的父母官。我看你不是什么清官,相反倒是个糊涂虫!如此的作为,我们这些老百姓绝不答应,有我在,我看谁能带走我们的刘父母。”(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束手

    如果此时刘勘之和李炎卿易地而处,李炎卿会立刻下一道命令,把这个敢于出来跟自己叫板的秀才抓起来再说。如果其继续反抗,他会允许捕快使用任何形式的武力。总之自己来这是要立威,那么这个跳出来的秀才,正好给自己祭刀,当个杀鸡儆猴的活道具。

    可问题是刘勘之不是李炎卿,他骨子里终究是个文臣子弟,是个士林中的清流,他想要当个君子,而不是能吏。放纵衙役殴伤秀才这种事,在他看来是侮辱斯文,绝对不能容忍。

    即使这个秀才的模样看上去有些与众不同,举止气度上,也似乎过于粗鲁。但是他是香山头名案首,是得到了赵学道首肯的才子,自己要相信赵学道的才学,他不会看错人。

    想来这里毕竟是远瘴之地,民风剽悍尚武,所以就连文人,也有个武人脾气,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自己来到广东,是吊民伐罪,是为民除害,百姓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这梁满仓既是圣人门下,必然是个明事理,懂得大义的。他只是受了狗官的蒙蔽,才出来对抗自己。仔细想想,这倒也算个有气节,有胆色的壮士。

    他面上带笑,态度十分和蔼“梁生员,你既是朝廷的秀才,就该闭门苦读,以求他年金榜题名,光耀门楣。怎么能够出来对抗官府,还口出恶言?本官念你与我都是读书人。不与你计较,快点闪开,不要耽搁官差拿人。”

    梁满仓自然不知道。就因为今天他这一跳,日后却有了怎样一番际遇。他只是握紧拳头,怒目而视道:“刘老爷是我们香山的青天,是我们香山的好官,凭什么因为一二不实之言,就要随便捉他。我们香山的父老,不会答应。”

    梁瑞民等士绅。此时也纷纷上前道:“这位大老爷,我想您是误会了吧。我们刘老爷可是一等一的青天大老爷。是我们香山的大救星。您要是不信,可以进城看看,他为我们香山修的学宫,又为我们香山百姓找了无数活命门路。您可不能听信谗言啊。”

    刘勘之从文必正、陈荣泰那里得来的消息,是那假知县刮尽地皮,天高三尺,香山黎民苦其久以。之所以能坐镇香山,不出变故,是他手下多有亡命之徒为爪牙,靠武力威压百姓的结果。

    自己只要见面之后先把他拿下,百姓自然会出来告发,不愁治不了他。再说自己还有那杀手锏。在关键时刻用出来,就能一击斩吴桂芳于马下。

    但是眼下看来似乎情况和自己想的有出入,这狗官居然把香山的父老都愚弄了。让他们肯出头替这狗官说话。这与自己以往想象中的情形,似乎不大一样啊。

    他刘勘之要做的是玉面包公,要落一个好名声,就不能和这些良民作对啊。按他想来,自己惩办这样的恶官,应该是万民响应。上下一心的情景,可眼下。怎么那贼子和这些百姓站到一起去了?

    当然,如果从香山全局看,梁瑞民等人所占的比例并不大。可是在刘勘之眼中,正是这些比例不大的,才是真正意义的民。至于那些占庞大基数的,只能算是蝼蚁,他们的意见,反倒不值一提,即使自己与所有的蝼蚁都站在一起,又有什么用?

    吴桂芳见他初来就下重手,不知他藏有什么后手,不敢贸然介入。此时只是借着势头道:“刘直指,你可要考虑一下民心啊。这位刘朝佐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见面就要拿人,咱们可要慎重啊。”

    刘勘之将手一拱“吴大帅,本官至广东以来,以接到状告这香山大令的状纸五十有七,可称声声血,字字泪。本官队伍里,就有告他的苦主。有请文公子出来。”

    只见一名长身玉面相貌堂堂的读书人,身穿一身崭新的儒衫从队伍后面转出,与刘勘之和吴桂芳见了礼之后道:“学生文必正,告香山正堂刘朝佐,强抢良家女子梁宝珠为其妾室,望二位为学生做主,为那梁小姐申冤。”

    又有个面带病容的汉子来到众人面前磕头不止道:“小人是谷字都陈员外家的大管家陈安,我要告这狗官刘朝佐明火执仗,带领大批强盗洗劫了我的东家,将我家中财物抄没一空,其行与强盗无异。还望众位青天为我们做主,不要叫走了强盗啊。”

    上次攻进谷字都时,这位大管家靠着腿快,居然逃的不见踪迹,没想到却也是到了刘勘之那告状。吴桂芳心头暗恨,自己号称广东是铁桶江山,怎么这么两个畜生逃到刘勘之那,自己却不知情。还是工作没做到位,还是有疏忽啊。

    刘勘之面带冷笑道:“这两人只是众多苦主中的代表而已,类似他们遭遇的还有无数。这其中既有被他带人抢了货物的商人,也有的是被他无辜打伤的学子。这些人的供状都在本官手中,既然本官是朝廷巡按,难道能坐视不管么?我手中有王命旗牌,如何抓不得这狗贼?来人啊,把他与我拿下了。”

    他这次一吆喝,却把身边所有的衙役都派了出去,那边香山的衙役则看着自己的主官。他们都是李炎卿的铁杆心腹,有不少还是洪四妹那派来的嫡系部众。其身家性命荣华富贵,都与李炎卿绑定在了一处。如果李炎卿倒了,他们也就都完了。

    不管来的是刑部衙的捕快,还是朝廷的官军。只要李炎卿一声令下,他们也敢动刀杀人,决无半点含糊。可是李炎卿却只伸手一推梁满仓“不可放肆!刘直指既是巡按,就有权拿我这小小的知县。你敢动手拒捕,又长了几个脑袋。还不给我退下?”

    他喝退了梁满仓,自己摘下纱帽,又脱了官服,将手一背“你们只管来绑吧。天日昭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朝廷会给我一个公道,百姓也不会看着我无辜蒙冤。你们今日绑了我,我倒要看看,你们他日如何解下我的绑绳。”(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定调子

    吴桂芳见他没选择暴力抵抗,也自暗出一口气:还好,他不是个糊涂蛋。若是在这个场合拔刀抵抗,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转头对刘勘之道:“刘直指。你手中只是有诉状,还不能算做定案,刘朝佐只是疑犯,不是罪犯。他乃是朝廷命官,自上任以来,屡建奇勋,这样的人若是就这么上了绑,我怕会寒了大家的心,也损了咱们官府的颜面,请三思。”

    刘勘之心头暗喜,这老儿果然跳出来了,你肯跳出来就好。不过他眼下跳的还不够欢,等你跳的再欢点,我就把那拖刀计用出来,何愁你不死?

    不过眼下他却还要给吴桂芳几分面子,点头道:“吴大帅说的有道理,来人啊,只把他押到队伍后面,不必上绑了。”

    接官厅一番变故,李炎卿从知县变成了待罪之身,变化速度之快,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一些士绅在寻思着是不是天要变了,自己在动着自己的脑筋。那些香山的公人,则想着这事还得请各位夫人拿个章程,如何想办法营救。

    刘勘之又扫了一眼“堂堂香山,居然只有一位知县,却无任何一个佐杂官?这未免也太不成话了。这段时间,不能让香山县政陷入瘫痪,本官自会派人前来暂代县政。”

    香山是个肥的流油的地方,有盐糖之利,还有开市抽分,广东各县眼下都不如香山富裕。刘勘之自己是不爱钱的。但是他不能不让自己的部下有油水。

    这些人从南京跟他到香山,不是来陪他受罪的。这些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眼睛都盯在香山上,他也必须让这些人得到好处,才能保证他们的忠诚。

    虽然他无权直接任命一个知县,但是任命几个临时佐官倒未必不能。最关键的是,他手握必杀之胜算,只要把吴桂芳放倒,整个广东的人事任免上。也就是自己说了算。到时候这些临时佐官变成实授佐官,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他身边那些随从听了这话。人人面露喜色,这票子娘子房子轿子面子眼看就都有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大队人马喜气洋洋直奔香山,而香山的本土士绅则面带愁容。那些商会的代表,却是表情各异,心思不一。

    而在接官厅外,一群人远远的观察着这边的局面。直到李炎卿被看押,大队人马进城。这些人才尾随其后,远远而行。其中一人道:“张兄,这位刘直指当真好大的官威,好大的杀气,一到香山就下了重手。你不出面去搭把手么?”

    那位被称做张兄的,是个二十几岁的英俊男子,生的相貌俊朗。风度翩翩,称的起一位浊世佳公子。他摇头道:“以往我还觉得刘勘之是个人中龙凤,可惜如今看来,他终究还是差了几分火候啊。这人好抓难放,这事我看他不好收场。”

    “张兄。这位刘大令似乎不是外人,你难道不出手救他一救?想来刘勘之别人的面子不给。你的面子,他总是要给的吧。毕竟你们是通家之好。交情莫逆啊。”

    “呵呵,你不必拿话激我。说的仿佛你不曾使过胡静水的银子一样。其实这等事,最好莫过于那位打遍江南无敌手来做。但是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若是这刘朝佐在监牢内受了什么折损,若兰那不知道要发什么疯。等我稍后进城,递个片子进去,把人保出来就是了。”

    这大队人马一进香山,香山的房舍就显的有些不够住。李炎卿早在巡按队伍到来之前,把整个衙门腾空,自己的女人都搬到梁家的一处别院去住。连东西两库之内,也做了一番安排,两库除了合规的钱粮,其他什么都不剩。

    刘勘之的部下行动也自迅速,进城之后,就有人先行赶到衙门把六房书办集中到一处,不许其随意走动,也不许其随意交谈。香山所有的库房帐本全部没收,等待查验。又有人到两库那上了封条,在香山的问题没有查清之前,不许任何人支用两库钱粮。

    那位崔佑之二话不说,就直奔签押房去找官印。只要把县令大印掌握在手里,香山的权柄就算抓住了一半。凭自己和刘勘之的关系,弄一个代理知县也完全有可能。

    到时候只要稍微运作一下,这代理知县就完全可以转成正式的。那位香山假知县的丰功伟绩,他从文必正那也打听到不少。一想到这厮在任上花天酒地,坐拥如花美妾,还能强抢香山第一美人,他就觉得怒不可遏,恨不能取而代之。

    等我做了知县,他的钱都是我的钱,他的权都是我的权,他的女人就是都是我的女人。他能得到的,我凭什么不能得到。他不能得到的,我也一样要得到。

    崔佑之抱着这种伟大的目的,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冲进了签押房,接着又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冲了出来“官印呢?官印在哪呢?你们谁把官印藏起来了,快交出来!”

    等他抓过一个衙役问了半天,却发现对方一嘴广东土话,自己连一半都听不懂。再想抓另一个,却见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光头,正瞪着一双牛眼怒视自己。考虑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只好选了个瘦弱的的衙役来问“你会说官话么?”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会说官话的,才知道这香山的狗官果然混帐,大印在自己的亲信师爷手里掌握。那师爷还是他的门子,是一等一的心腹,想来关系与自己和刘勘之是一样的。这等人若是掌握起来,这刘朝佐的问题也就好查了。

    可问题就在于,这样的人,哪是那么容易掌握起来的?李炎卿那边刚一被拿,秦蕊珠这头就已经收到消息。她二话不说,卷了官印就跑,如今早藏到梁家的别院之中。

    刘勘之一共只有这点部众,而其中具备抓捕能力的战斗人员又少的可怜。在香山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抓一个师爷,谈何容易。

    官印若是丢失,另铸一方倒也不是难事。可问题是吴桂芳却在这事上玩了一手太极“铸印?这个不要操之过急么。你这边铸好了印,那边官印又找到了,不是白费周折?再说了,刘朝佐又没坐实罪名,这么急着就找人接他的位子,难道刘巡按想要先把调子定下来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余波(二)

    这夫妻同心如今确实做不到了。任是叶飞欢人中龙凤,胸襟宽广,看着自己的老婆当着自己的面被李炎卿宠幸了一次又一次,除了双目喷火,以头抢地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又如何能与谢云裳夫妻同心?

    他自从被擒以后就有了老婆失节的准备。可是按他想来,自己的娘子向来坚贞,就连自己这个正牌丈夫想要同房,都要看娘子的心情。外人要想碰她,娘子肯定会一死相拼,用生命捍卫贞洁。

    可万没想到,自己的娘子非但没拼命反抗,反而在这县令的挞伐下婉转娇啼,乃至主动邀宠。即使当着自己这个丈夫的面,也丝毫没有羞耻之意,那种媚态,自己却都没有享受过。

    如今他有剑在手,这几天又吃饱了食物,他真想拔出剑来拼了性命,把花魔女和这对间夫银妇尽数斩杀。对了,还有这徐小千岁,也一样要死。

    可是……可是只要打完这一次,自己就能获得自由。花魔女已经答应自己,只要按她的安排打完这一架,自己就能获得自由,海阔鱼跃天空鸟飞,依旧做自己的江湖游侠。花魔女还肯付上一笔盘缠,足够自己花上几个月。这些条件似乎也很优厚,至少自己不用再回那个该死的地牢,至少可以吃饱饭了。

    再看看身边,香山的公人、广州的新军、花惜香的侠少侠女、国公府的家将。这徐天鹏虽然武艺稀松。可是国公府的家将里,可是实打实的有许多硬手。即使自己全盛之时,也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至于眼下。自己怕是连他们中的一个也打不赢。

    罢了,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早晚有复仇之时。叶飞欢不愧是武林中第一等的好手,在几个呼吸间,竟以恢复了心情,还朝着谢云裳挤出了一丝笑容。“师妹,今日有小兄护在你身前。保证不会让徐小千岁伤了你。”

    谢云裳却无这么好的表演本事,将脸一甩不肯回话。反倒偷眼朝那观武台不住瞟去。那个占了自己身子的男人,眼下肯定在那台上看着这场比斗。自己这些天被他几次恩宠,现在身上还留着被他宠爱后的痕迹。他确实比叶飞欢这个废料强多了,有钱有势不说。听说如今身上还有从五品的加衔。

    他年纪轻轻就有了从五品前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做这样人的侧室,确实也算个好出身。再说自己想要报仇,想要把花魔女踩在脚下,就只能靠他。靠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要保护自己的师兄?他看着自己被男人睡了,若是跟着他走,早晚非被他剁了不可。

    这没良心的男人,这几日自己对他也算是全力侍奉。用出了全部的手段。看他那模样,似乎也被自己迷住了。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在看着自己,自己若是跟师兄有半点情意。这男人怕是就要打翻了醋缸。

    她的武艺虽然不高,可是从小练舞,腰腿功夫是实打实的。这几日间,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和那有力的腰腿,也让李炎卿享尽欢乐。此时她穿了一身侠女劲装。显的英姿飒爽,更加几分韵味。与叶飞欢并肩而立。如同一对金童玉女,也收获了无数彩声。

    袁雪衣被李炎卿拉来观武,见此情景,不由微皱娥眉,小声道了句“抛头露面,丢光丈夫的脸。”她出身高门大户,对这种行为如何看的惯,即使她同来观看,也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只是与李炎卿隔着桌子并坐,仿佛大妇一样,倒是让她大觉有面子。

    冷不防,李炎卿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袁雪衣低头微笑,再不言语。却不知道,家中其他女人的目光如剑似刀,早将她戳了个千创百孔。柳叶青哼了一声,接着却又是一声低叫“讨厌。”

    原来李炎卿的另一只手,已经伸进到柳叶青的衣服里,开始攻城拔寨。柳叶青羞的四肢无力,只想着如何抗拒魔手,却无时间吃醋。

    比武台上,徐天鹏已经抖开大枪,将枪头抖了几个枪花。他唯一练的熟的就是这个起势,枪头一抖,晴云暖雪与秦蕊珠都点头道:“这枪花抖的倒是有点门道。”

    接下来,这几个女眷却都住了嘴。这徐千岁枪法了得啊,但见龙凤双侠身似穿花蝴蝶,在枪影之下往来穿梭,满台乱转,剑光霍霍,银光缭绕,满台上多了两个光球滚来滚去,却始终攻不进徐天鹏的身前。

    “看来徐家枪,倒是厉害。”观武的人中,不少人都发出由衷的赞叹,那些徐天鹏带来的女子更叫大呼小叫,惊叫连连,生怕小公爷受了损伤,自己这些姐儿可找谁要钱去。

    柳叶青被李炎卿摆弄的玉体无力,还是咬牙道:“师姐好手段啊。这场比武倒是用心的很,徐千岁肯定满意。”

    既然徐天鹏的武功不能提高,那就让与他对打的人卖力气。只要他的对手表现的够精彩,那就能把徐天鹏的本事抬上去。与以往一打就败的江湖高手比,今天这一场比武却让他感到格外紧张,不敢有丝毫走神。

    可是在这种紧张环境下打赢的胜仗,让他有了空前的满足感。等到龙?( 七品封疆 http://www.xlawen.org/kan/7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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