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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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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很清楚的,只有两件事,都是于开宴之前由皇帝的内宫心腹当庭宣布的。一是赐我一等卫国公爵位,再加食邑1500户。其二,宣布了皇帝正式登极之期,就在五天之后。

    据凌玄发分析,表面看来,似乎日期很匆促,实则没有这么简单。应该说,此前早就在做典礼的准备了,几乎可以随时登极,唯一差的就是北方战事是否平息。当我回来之际就很快登极,一是正位,去掉人们心中的疑虑,二则借此显其煌煌武功。毕竟,大家都知道我的突然冒出,是出于当今皇上的越次超拔,因此,平定北方实在说明了皇上的英明。

    我却知道,这意味着另一个人就要永远的离开这个国度,到遥远的异乡。从距离上,是离我愈远了。

    一个人,偷偷的溜出了嘈杂的众位大臣的人群。此刻的他们,早已喝得晕晕乎乎,醉眼朦胧,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我这所谓主角的提前退场。事实上,只要皇帝还在那里,那么他就永远是真正的主角。

    时已初冬,从暖和的宫廷走出来,冷风一吹,酒意早去了大半。

    噫,我这是走到哪里来了?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熟悉的灯光……

    这里,正是皇家喀土穆大学门外不远处。

    对面街道拐角处,还是那家百年老店,“红辣椒”火锅馆。虽然夜已很深,却还是高朋满座的景象,不时传出阵阵猜拳行令之声。

    这样冷的天气里,吃着**辣的火锅,肯定热到心底去了。

    我渐渐走了过去。

    一道簇新的招牌赫然立在门口。

    “平民与狗不得进入!”

    看来这招牌是前不久在正式立出来的,字迹饱满而圆实,不知出自朝中哪位书法名家之手。此刻,与大半年前一样,我还是我,唯一变化了,是我的这身装束,它们足以表明我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平民了。

    记忆,短短的大学生涯蓦然浮上心头。

    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当今的朗月公主,我只知道她就是月儿。多少次,我们在这里烫火锅,多少次,我们在这里谈魔法谈理想谈心情。

    “平民与狗不得进入!”

    正要掀开帘子进入的脚步,再一次被这几个大字扰乱,我停了下来,那场大雨,雨中的狂奔与呐喊,贵族子弟对我的侮辱。

    我不能进去。

    “大人,要进来吗?”一名小二已经掀开了厚重的门帘,借着骤然泄露的灯火,他已看清了我的斗篷,上面有着鲜明的贵族标志。那是皇帝赐我爵位与封地的同时赐予的黄|色玫瑰样族徽。

    在这短短一瞥间,我已看清了里面。

    热腾腾,闹兮兮,透过蒸腾的雾气,我似乎看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

    “不了,我的朋友看来不会来了。”

    说着,我转身走进了初冬那茫茫冷冷的夜色中。

    我可以感觉到背后那一双眼睛,一直紧盯着我走进了长街深处的黑暗。

    第六章 国之大典1

    第六章国之大典

    1

    12月16日,国之大典。

    新君正式登极,接受万民景仰,既是一件喜庆之事,更是一件严肃之事。

    从3日就开始了仪式的备办,这显然同时也是一次极尽奢华之能事的重大典礼,届时还会有许多外来的客商使节夹道参观。一个国家的威仪与典制,似乎就要在这个时候显示给所有人看。

    全城所有街道、房屋、桥梁一律披上了五色彩带。从城郊开始,绵延几十公里的中央大道,铺上了四色地毯,一直到达皇宫广场。紫白金青四色,紫色居中且最为宽大,达到了九尺五寸,供皇帝步行或乘舆专用。白色紧挨其右且次之,宽八尺六寸,供亲王公主公爵使用。其左为金色,宽六尺四寸,供侯爵或一等大员使用。最次为青色,又在白色、金色两旁,宽四尺二寸,为伯爵或二等以下官员之用。至于无爵无等的普通老百姓,则只有跪伏道旁的资格了。

    届时,各人必须严格按照自己的品级等差而行走在自己的颜色之上。

    这些地毯,据说乃由极品真丝、羚羊颈绒细密编织而成,厚达九层。并且,在用过一次之后,地毯就弃置不再回收,赏赐给沿街的百姓。

    在地毯两旁,站着许多手执长矛的戍卫。

    按照计划,皇帝将会在六日凌晨乘车出城,祭祀天地。在天亮之后,再次乘车返回皇宫外的广场。

    在那个广场之上,已平地升起一座辉煌的宫殿。这其实是一座移动行殿,是皇帝登极后接受百官朝拜之所。

    这天凌晨,两点二十二分两秒,在钦天监预先计算好的这个吉时,所有百官群臣都跟在皇帝的紫色乘舆之后,开始沿着中央大道朝城外行去。

    这样的大道,在喀土穆共有四条,其中又以直指北方的这条最重要。此刻,我们就行在这条道上。

    按照礼制,皇帝乘车,臣子骑马。

    本来,这样的场合是作为庶人的沙儿等不能参与的,她们只能躲在道旁观看。但是,我实在拗不过她,就让她乔装从人骑马跟着我。按照规定,公爵以上等级的官员可以带两名随从。另一名,则是刘施图。

    “哎呀,早知道这么早就要出来,我就不来了。”沙儿突然叫起来,声音虽不大,但想来周围的人肯定听得到。更何况,我的位置离皇帝的乘舆不过几步。

    “嘘,小声点。”我回身责备道。

    要知道,这时最要求的,是肃静。除了马蹄车仗之声外,是不允许随便发出其他声音的,更不要说随意交谈。严重一点,这就是大不敬的罪名。虽然我可以带两名随从,却绝对不能带女侍,假如有人参劾,可就麻烦了。

    “人家冷嘛。”她的声音小了许多。

    “忍忍吧。”这种情况,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处理,就算有人肚子不舒服,也只能憋着。其实,从昨天开始,众大臣就几乎没吃普通的饮食,而只以水分不太多的苹果充饥。

    队伍在万籁俱寂中快速前进。

    必须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到达北郊的天地坛。

    车辚辚,蹄阵阵。

    不时有两旁街道的居民悄悄打开窗户来看。

    整个城市都是一片黑暗,除了我们这条跟随皇帝出城祭祀天地的队伍,两旁的卫兵早已手执火把,站在寒风之中。

    早有钦天监正计算好了,这几天虽然比较冷,但绝对是晴朗的好天。

    凌玄发也在队伍之中,在金色道路那边。此时,他已被实授为“绝地”军团都统制职衔。

    太阳的第一抹光辉将会在今日早晨五点一刻出现在天地坛上。

    现在还差近三个小时。从皇宫外广场到北郊,有八十公里路途。这段路程,需要在两小时之内走完。

    远远的,凉风送来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是北郊天地坛。

    该坛甚高,总共九层,自下而上每层九级,共八十一级,坛顶是一个五尺见方的平台,就是祭祀之所。

    在此以前,皇帝以及众大臣皆已斋戒三天,以示对上神的尊敬。据说,若有不洁之气被上神察觉的话,不但将对整个帝国带来灾难,也会对这皇帝自身带来危害。当然,我却明白,此时真正的上神早已弃我们的世界而去,代替“他”接受这祭祀的,则是当年上神所创造的神族。

    此时,沐着一抹冬风,皇帝独自一人小心的捧起了“其马”(注:藏语,一种类似鼎的典器)稳步的向坛上走去。他的步子很镇定,绝无丝毫飘浮之感。其实,那个其马并不轻,由南方小岛上进献的整块优质铁木掏空中间而制成,内贮五谷,下面培以泥土,谷米之上放着三杯白酒,四周插着五色彩旗。到了行礼之时,皇帝将面向太阳,跪对苍天,口中默诵祷祝天地,以求保佑帝国子民,大概也就是风调雨顺、上下安定的意思。念完之后,就将其马放于台上,以预先准备的三杯酒上谢天神下致大地。这个祭酒的动作却很考究,不能有丝毫错乱。是时,皇帝先以右手无名指蘸于第一杯酒中,迅即上扬,以无名指轻弹拇指三下,然后洒下第一杯酒,后面两杯皆以此法泼洒。

    由于当皇上在高台上做这些程序时,我们这些在下面的臣子是看不到的,因此我专门先向礼官们打听了一番所有这些情况。

    高坛之上,每一层四角先已各站着一名司礼官员,唯最高的平台上空无一人,显然,那是皇帝的专用位置,臣子不得擅上。

    此外,众大臣就只能各依品级面向东方跪伏于坛下。

    此刻,祭祀程序已进入了最后阶段,就只是虔诚的等待太阳出来了。

    我略略抬头看了一下,皇上已经缓步走上了高台,放下手中的其马,跪伏于地。他似乎已将全副身心投入到最后的准备中。

    要知道,祭祀天地,可以说是登极大典中最重要的一环,这个时候绝不能出任何错误,也不能有任何人发出任何声响。

    只有皇帝才有祭祀天地的权力,毕竟,皇命受于天,佑于地。而天地,正是上神最初的造物,乃神最直接的象征。

    太阳,正是上神为了驱除黑暗而创造,并以它散发源源的光辉,哺育万物。

    只听坛顶高台下次一层的平台上,面向正东的司礼官――其实是一位高级牧师,高声吟唱:

    “向你致敬,啊,拉神,你赫然君临万方!

    你上升,照耀!令诸天向远际逃遁!

    你是万有之源,你是众神之主,

    我们由你而生,并因你而成神圣。

    …………

    …………

    向你致敬,啊,拉神,你唤醒沉睡的生命!

    你上升,照耀!显露出你光辉的面影!

    千万年过去了,――数不尽的年年岁岁,

    千万年还将来临,你,却会越万古而常新!”

    第六章 国之大典2

    当他诵唱之初,我们就知道,太阳已经出来了,虽然由于高度所限,这一刻我们这些坛下的人还看不到。但不过一两秒钟之后,太阳那神圣的光彩,挟着上神的万千恩宠陡然穿越黑暗,超越云雾的遮掩,慈祥的照耀在我们的脸上。

    无数彩色的云霞,也同时出来助兴,红色,黄|色,紫色……融合在一起,衬托着金色的日轮,不断加深着人们心中的虔诚。

    开始,就只有那一个声音,打破黑暗的沉寂。然后,是皇帝雄壮的声音,跟着朗声高唱,一级接一级依次而下的那些司礼官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最后,是我们这些跪在坛下的人,也都跟着一起大声诵唱起来。

    这是一首很长的礼赞太阳神的颂歌,当我们唱完的时候,刚好就是太阳已完全跃出黑暗,将其光芒完全无私普照万物的时候。

    我在此前向人询问时就知道了这首颂歌,对我解说的人虽然并不十分明白,我却完全清楚其实际含义。

    所谓“拉神”,正是通常所说的太阳神,这只不过是魔法用语罢了。太阳神,相传其形正是一头三足乌鸦,浴火而生,据说他就是当年创造世界的上神创造的第一位大神,或就是上神的第一个孩子,自然也就是最得宠爱之一个。据说,当上神以声音语言创造太阳神之后,世界立即就有了光明,黑暗永远的被驱赶到了那无尽的地狱之中。只有当太阳神休息之时,黑暗才稍微露面,这就是夜晚。只不过由于在太阳出现的那瞬间“黑暗”已受了重创,他是再也无法再次统治这块大地了。就算是黑暗出现的夜晚,也另有一些神坻如月亮、各星座之类给世人些微的光明。

    上神创造太阳神之初,就希望他能够进一步帮助上神改善大地,哺育万物。正因此,拉神其实就是神族之长,目前大家所认为的众神之父,尽管实际上并不全是如此,神族中另外还有一位统领众神的所谓“天帝”。而创造世界的上神,反而退到了后面,不为普通人所熟知,而只以拉神作为他的代表了。

    我之能够想清楚这些,并不是由于我有什么特别的智慧,只不过是曾经创造我的那位“神”早已告诉了我世界创始的过程罢了。

    这个世界,其实已没有真正的“神”,“神”早已返回他们的世界。维护世界秩序的,只是“神”的代言人,神族,而又以拉神为最。

    这才是新帝登极必须要祭祀天地、太阳的原因。,神秘感产生权威,这权威必然只属于皇帝,也因此祭天祀地只是皇帝的特权。

    我胡乱的想着这些因果关系,想着皇帝的权力,皇帝即将进行的最后仪式。

    在郊祭完毕之后,皇帝再一次恭恭敬敬的举起其马,走下坛来。待他下来之后,上面那些平时的高级牧师现在的祭祀司礼官才跟着走了下来。

    我们这些坛下的臣子,此刻才恭谨的站了起来,随侍皇上回城。

    此刻是早上六点过一刻,上午十点是计算出来的登极完成的最佳时刻。

    经过了刚才的祭天,可以说登极仪式就已完成了一半,现在只等最后在皇宫前的移动宫殿上皇帝接受最后的加冕。

    道路两旁,早已有无数的百姓跪伏,窃窃私语,当然,没有人大声说话,大家都压着喉咙呼吸。

    皇上的乘舆,簇新而结实,看来是特为这次典礼而新做的。他就坐在那敞开的御座上,享受大众的轻声议论。

    忠实的卫士,手中的干戈在日光下愈益闪闪,任何飞鸟的经过都不会逃过他们的视线,更不要说假如有什么不轨的事件。

    终于,我们回到了皇宫之外,那座高大的移动宫殿已在眼前。

    这殿就叫“登极殿”,虽然庞大,却转动自如,只有在新帝登极之时才可使用,对于许多人来说,可以亲眼看看这座宫殿,是一生的荣耀。

    这确实是一座金碧辉煌到了极致的殿堂。

    该殿高度与郊外的天地坛差不多,也有八十一级,但却大了许多。其最高的顶台上,阔达五十尺,另有一个紫色的御盖,下面是一个高大的紫色麒麟御座。

    “吉时已至,请皇上驭极!”司礼高唱。

    皇上开始登顶了,一级一级的向上走去,每一步,都很沉重,这既象征其背负的无数使命,也象征帝位得之不易以及皇帝对臣民的重要性。

    所有人,无论臣子士兵还是现场的老百姓,都屏着一口气,小心的看着皇上的稳健脚步,庄重的背影,紫色的长袍。

    风不时凑趣的掀起他的衣角,却又只是增加了他的威仪,丝毫无损他的尊严。

    踏完最后一级,他站在了那宝座之前,然后这才转身,俯瞰众生。

    “时辰已到,请皇上加冕!”

    司礼话刚落,八名司仪已恭谨的从台侧走了过来,其前排两人双手朝上,捧着一个紫色的盒子,另六人侧护于两旁。

    走近皇上面前时,那六人之两人轻轻的打开了盒子。

    一道五色的光彩倏的射了出来,正好映在宫殿顶盖上垂着的一面巨大铜镜之上。

    原来,刚好阳光于此刻射入那盒子中,其内的物件也立时把反光映了出来。

    另外两人,这才小心的伸进手,把里面的宝物捧了出来。

    那是一顶五彩的白金皇冠。

    冠高九重,其实是一个大冠,上面衬着八层小冠,除了大冠为紫色之外,其余各层则颜色各异,上面的饰物更是珍贵无比,或宝石,或珍珠,或钻石,或黄金白金。据说,仅这顶皇冠之上,就有九眼猫眼石九块,鸡蛋大的夜明珠九颗,九十克拉的钻石九颗,其他较小些的钻石宝石珍珠则不可胜数。

    光是这顶皇冠,就足称价值连城了。

    两人小心的捧着皇冠走近皇上,最后两人从那两人手中接过皇冠,准备给皇上加冕了。

    皇帝转过身,面向东方半中天的太阳,单膝跪了下去。

    就在他矮身的瞬间,那两人将皇冠稳稳的戴在了皇帝头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跪了下来,包括台上的卫士与司礼官们。

    欢呼,响彻了整个皇都喀土穆。

    第七章 欲加之罪1

    第七章欲加之罪1

    皇帝登极之后,自然对朝中大臣多有升赏,尤其对我,更是显得圣眷优隆,对我所拟并进呈的这次扫北之战中的立功人员,连带也是封赏不吝。凌玄发得封二等侯爵,刘施图获得子爵之位,已经战死的宗尹,不仅追赠侯爵,且准其子袭爵,实封食邑五百户。

    宗尹的遗孀幼子,是刘施图在12月八日在平民聚居的西城寻访到的。当即,我就令将他们接到我府内眷养,并亲手把那条血染的淡紫色宝石坠交给了那才满六岁的小孩。

    “他有名字吗?”一直听宗夫人“狗娃”“狗娃”的叫着孩子,我有些奇怪。

    “先夫在日,曾托一位牧师给他取了个大名,叫什么无难,说是希望孩子将来可以平平安安的。这名字叫着别扭,我们小户人家也不兴这个,……”

    看得出来,宗夫人不过一普通民妇,自然不是什么有知识的人,大概她连其夫的大名也不知道的。这也平常,普通平民既没有学习的权利,不是随便取个名字,就是请牧师取名。

    “孩子,你……”我本来想问他是否识字,但我忽然想起了,这是不可能的。当然,以后就不同了。我手放在他毛发无多的小头上轻轻摸了摸。

    “以后就跟着叔叔学习,好不好?”我终于说道。

    小无难不说话,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把玩那条宝石坠了。

    “嘿,狗娃,还不给叔叔说谢谢。”他母亲见状,连忙说道。

    “没关系,小孩子怕生,以后就好了。更何况,宗将军与我是好朋友,我应当照顾他的家属。”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当然,小无难还是不住摩挲着父亲的遗物。那条宝石坠,不知已经传了多少世代,历经多少时光,上面越加光滑了,那淡淡的紫色,也呈现一种动人心魄的感觉。

    或许里面有什么象征含义吧,不然宗尹临死前也不会那样郑重的交代我了。至于那含义究竟是什么,显然不是此刻我所关心的,以后就由它的主人无难去慢慢体会吧。

    “施图,送他们下去吧,好好安置,与沙小姐她们在一起吧。对了,宗夫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找他就行了,缺钱就到帐上去拿好了,不用顾忌什么。”我说道。

    刘施图带着宗夫人与小无难下去了。

    小无难与烟儿倒是一对好玩伴,想到这里,我都有些羡慕他们了。

    晚饭时分,想到宗夫人母子平时难得吃到什么好东西,就吩咐厨房,专门挑出御赐的鱼翅熊掌之类做一顿好的。

    饭菜正在陆续端上,我对沙儿道:“你去把宗夫人母子请来。”

    一声尖叫,忽然传出来,是沙儿的声音。

    出事了?我发现凌玄发脸色已经变了。

    不及细想,我与凌大哥抢先往后跑去。

    宗夫人的居所被安排在后面内院之中一个单独小院子,沙儿她们几个虽也住在内院,却还有些距离。此刻,我们本来都在前厅,离后面更远。

    跑进内院门,沙儿的声音显得愈益惊恐了。

    “出什么事了?”我大喊着,冲进了房间。

    “她,宗夫人,她……”沙儿似已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眼光所及,已发现宗夫人倒在地上,脖子上一条丝带,尤有半截还挂在房梁之上。小无难,此刻也从隔壁他的房间走了过来,看见这副异状,已忍不住哭叫着扑了上去:“妈妈――”

    我已明白,刚才一定是沙儿进来,一眼看到宗夫人自杀的情景,吓怕了。确实,此刻,虽然已有好多人进来了,她的小脸都还是一片惨白。

    我无暇细想,已冲了过去,一把托起了宗夫人,淳厚的混沌力量也同时输送过去,企图能够把她救活。

    好一会,她的眼皮动了动,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只是立即再次加紧了催动混沌力量进入她的身体,帮助她的心脏重新起搏。

    “我……我死了吗?”她的眼睛略微张开,声音沙哑的说。

    “不,你不会死的。”我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她为何自杀,却也不问她,只是安慰道。

    “不,我知道我不行了……拙夫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她的声音时断时续,这时,我也探察到,其实她确实已经没救了,只不过靠我的力量暂时支撑而已。

    她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量,猛的抓住了小无难的手:“无难,无难,有叔叔照顾你,你要听话,……”小无难只是拼命的点头,究竟他还不明白这确实是怎么一回事。“希望你真的可以无灾无难……妈妈,妈妈去陪,……陪……”

    她最后几个字终究没有能说出来,尽管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而且我也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与答应。她的呼吸,终于完全消失在冬季的凉风中。我确实没有想到,她这样的平民女子,居然有这样的殉夫念头。

    看着妈妈不再有光彩的眼睛,握着妈妈不再有温暖的手,小无难虽然还不是很懂事,却也隐隐觉得妈妈是永远不会再陪他说话,陪他睡觉,给他做好吃的了。

    “妈妈,妈妈……”他骤然放大的哭声显得十分洪亮,那童音简直令人心酸,我们这些大人都只能徒然的哄着、安慰着他,但他却似乎并不相信,只是大声的哭。

    “无难,无难,你爸爸妈妈不在了,我的爸爸妈妈也不在了,我陪你,好不好?”一个小小娇娇的稚嫩童音响起,是烟儿,她的眼睛也红了。

    无难这才勉强抬起头,看着烟儿。

    “不要哭了,好不好?”烟儿几乎在求他了,“有我陪你,还有叔叔、姐姐他们,都会陪你的。”

    我们连忙点头确认。

    终于,他不哭了。

    “好样的,男孩子就是不兴哭。”我立即鼓励道。“以后叔叔教你知识,教你魔法,教你武功,让你像你爸爸那样做一个真正的勇士。”

    他点点头。

    我知道,他心中虽然还是哀伤,但现在已去了不少,只要处理得好,很快就会逐渐淡忘的。

    自然,每个人童年时刻骨铭心的记忆不会消失,甚至也不会真的减退,只是在第一次消减之后就深埋心底,通常已不会直接影响到他的成长。

    其实,就算没有宗夫人的话,我也会把他培育成一名勇士,一个有知识的人。我不会忘记宗尹最后的目光。

    “好了,我们还是先吃饭,想来小无难也饿了。无难,我们专门给你准备了你从来没吃过的好东西呢。”丝丝一把握住了无难的小手,拉着他往外走。沙儿、烟儿也都跟着走了出去,一边说笑话逗他。现在,自然还是她们这些女子带着无难要好些,她们显然比我们这些大男人更容易替小无难消除心中对父母思念的痛苦。

    待无难出去之后,我才对刘施图吩咐道:“我们要厚葬宗夫人,一切由你去准备,早点办好。还有,这也要发布出去,让朝廷知道。”

    第七章 欲加之罪2

    返回前厅的路上,我一直都在责备自己,没有把宗夫人看好,对不起宗尹。

    “唉,早知道的话,我就叫一名丫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了。现在她这样了,我,我可太对不起宗将军了。”我不禁自责道。

    “不,没有用的。”凌玄发说道,“就算你真的知道她早有死念,就算你早就叫人一直跟着她,那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她,就算活着,心也死了。更何况,一个人假如真的想寻死,是谁也拦不住的。其时……这样也好,她死了,于她是一种幸福,她认为自己可以到地下去陪自己的丈夫了。真正的困难,反到是留给你了呀,你还要给她把孩子带大……”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对自己的疏忽。

    “你最好不要继续自责了。”凌玄发再次劝说道,“其实这根本不怪你的。她真的想死,你看得了她一天,也看不了一辈子。何况,你觉得她死了不是好事,但在她自己,这又何尝不是好事呢。她的丈夫死了,年轻轻的守活寡,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她反倒不如死了好。而且,她又知道你肯定会帮她照顾儿子,她也可以安心去了。”

    听他这样反复的劝说,我沉默了,细细的思考,渐渐的也明白了许多,不再自责了。确实,如凌大哥所说,假如宗夫人真要想死,比如绝食,我们就没有办法可以阻拦她。

    “会的,我一定会负起这个责任,替你们养大你们的孩子,教育好他……”我在心中暗自发誓。

    心念转到这里,我转身对凌玄发说道:“大哥,你说得对,是我看不透。我只要把无难教导好,就对得起宗尹夫妇了。”

    我忽然对着天空大吼:“宗将军,宗夫人,你们放心去吧,我不会辜负你们的!”

    过了几天,按照习惯,我们将宗将军的骨灰与其妻合葬,算是把他夫妇的后事妥当处置了。当然,无难免不了又是一场痛哭。但看来,这几天烟儿与他玩得甚好,回来不久就把他劝住了。这也好,有了无难做伴,烟儿这个小女孩开朗多了,同样的,有了烟儿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做伴,无难也觉得开心。

    这天,我正在教无难与烟儿识字。

    “大人,皇上请您进宫,有要事相商。”刘施图引着一位内廷侍卫进来,向我说道。

    要事?不会又是要打仗吧?

    我一边揣测着,一边嘱咐无难烟儿两个自己再练习写一会字,就随着那侍卫进宫去了。

    刚进宫不久,我就发现气氛有些异样,守卫比往常森严了不少。

    “发生了什么事?”我向那名侍卫问道。

    “回大人,小的不知。”

    看他的表情,确实并不知道。想想也是,他不过是一名五等侍卫,机密之事自然不会与闻。

    算了,不想这些,反正就算是打仗,去就行了,而且绝对不会又是北方。那么是南方,西南蛮?西部边境?

    皇帝的御书房已经在望,这是他一向单独接见大臣的所在。

    “皇上,阿史那公爵来了。”那侍卫先进去通报。

    “快传!”听他迫不及待的语气,似乎已等了好久了。

    尽管不愿想,我却又不能不想,就是何事,让他如此之急?

    我慌忙走了进去。

    书房很大,一块紫色的帘子将房间隔成了两半。皇帝就在外间,此刻正坐在那高高的紫色御座之上,似乎有些无聊的翻着桌上的书籍。一些套紫色封皮的奏章,也放在桌角上。

    “臣阿史那……”我话还没说完,单腿也还没跪下去,他就急匆匆走过来,忙着扶起了我,还直说:“免了,免了。”

    这一扶之间,隐然已含有一股大力,似乎显得真的是不要我行礼了,我也就顺势站直了身体。当然,照规矩,我没有抬头盯着皇帝。

    他先没有立即说是什么事,只是闲问了一会我的家事,与凌玄发的关系等等。正当我有些松懈的时候,他突然提高声音道:

    “爱卿,你可知罪!”

    什么罪?虽然我一时想不出来,但通常的道义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要突然指出臣子的某个罪状是很容易的。毕竟,谁又有不犯错误的时候?更何况一般身居显要的大臣们,就算想要不犯什么错失都是难的呀。事实就是如此,在任何一个权力位置上,总有一些可以做却绝对不可说破的避讳。而历来的皇帝们似乎都是这样,当一位臣子还有用的时候,那些错失就不说什么,但当需要的时候,所有新老旧账都可以一起翻出来。

    听他这样突然一喊,我心神立时紧了起来,虽然没有吓一跳,但我却不能不想到现在那些跟随我的女人们以及凌大哥兄妹,还有那两个孩子。我的心思在这瞬间转过了万千。

    我用颤抖的声音答道:“臣,臣实在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哼,你可知道,这次派你任扫北将军,收复北方失地,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你的手上!百姓,是朕的百姓,江山,是朕的江山,岂可任你胡来,败坏朝廷声誉?”他简直是斥责了。

    “皇上,微臣……”我已渐渐单膝跪了下去,毕竟他所说并非虚言,虽然战争之中这种事既难免,我也并不后悔,但想起来还是常常内疚。“臣知罪,恳请皇上责罚。”

    “好,好,好!朕其实也知道,你是不得已才那样做的……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毕竟朕要向天下人交代……”

    “无论什么,臣都认罚!”

    “其实呢,朕并不想真的处罚你。阿史那卿,朕知道你一向对帝国对朕很忠诚,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臣万死不足报皇上知遇之恩。”我紧接着表态道。

    皇帝摆摆手,示意我不用再说,他已明白,“朕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希望你能助朕完成。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你自己,关系到朕,也关系到帝国的稳定。”

    有这样重要的事?我虽然如此想,自然不能如此问。

    “皇上,有何差遣,臣定当竭力去做。”我斩钉截铁的表示。

    “好,好,有卿这样的话,这事就好办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朕听说,前段时间在北方战争中,有人曾见过一柄奇特的剑……”

    “剑?”我忍不住小声的接道。

    “是的,一柄闪闪发光的剑。这柄剑在战争中出现了好几次,每次都表现出了惊人的威力,这些,卿应该知道吧?”

    我怎么回答?

    我忽然明白了他要说的是什么,也明白了为何他要先用所谓的罪名吓住我。

    第七章 欲加之罪3

    “臣,臣略知一二,臣其实并没有亲眼见过,多是道听途说。只是,据臣看来,这剑应该没有什么特别,要不然,那持剑这早应该是名闻天下的武士了,更何况在北方战争期间,臣更应该早已见到此人。但事实是,这人根本就没有真的见过。想来,多半是士兵们夸大其辞。”

    既然不好回答,我干脆一推干净,根本否定这事情的存在。

    “卿真的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沉了。

    “是的,臣确实未见过。”到此地步,我只能硬撑到底。

    “爱卿,你可曾知道,那柄剑,朕为何急于想知悉?”他忽然换了一种语气。

    “臣不知。”其实,我就算知道,也只会这样回答。

    “好吧,既然爱卿不知,那就由朕说给你听吧。”他似乎很有耐性。正在这时,一名宫女呈上菊花茶来。“给公爵大人也打一杯。”

    “谢皇上。”

    “好了,趁热喝两口,去火,润嗓。”

    皇帝这样说,我自然照办,“是。”说着,连喝了两口。

    “这柄剑,与帝国的一柄传世宝剑很像。”皇帝开始详说了,“那是一柄蓝色的光剑,是帝国历代皇帝的象征,上面刻着吾国开国远祖的一句话。”

    他停了下来,试探性的看看我有什么反应。

    我不说话,做出听得仔细的样子。

    “‘剑在朕在’!嘿嘿,就是这句剑在朕在。只可惜,朕今天都还没有见过这柄剑……”他显得很惋惜,“朕其实也是无意间在宫中发现古怪的一张羊皮卷轴,从其中才知道这柄剑的详情。而此前,朕虽也听过一些关于此剑的传闻,却一直不真的相信。现在,听别人说了,在北地曾经出现过这柄剑,那么朕只能相信这剑真的存在了。”

    我不回答,只是听,只是想。

    “据说,这柄剑是在四十年前随着当时的太子,也就是朕的皇叔一起失踪的。而皇叔他老人家,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朕却从那张卷轴上发现,该剑在危急时有带着持者瞬间移动的功能,这一点,就连朕的母亲也不知道。对了,”他的声音更加低沉而神秘,忽然改换了内容,“在发现那张卷轴的时候,朕另外还得到一张羊皮秘籍,只可惜,后来被人偷走了,等它再次回到朕手中时,已只剩下了半张……”

    什么,那张秘籍?他不会知道那半张就在我身上吧?

    “当朕得到那秘籍之初,对前面的魔法部分看得不多,主要只看了后面的武技部分,那之后,朕突飞猛进的达到了白金等级。当秘籍又找回来的时候,朕才发现,原来那张秘籍的魔法部分居然提到了魔武双修的可能,在秘籍里也提到了那柄剑……啊,对了,朕记得卿刚来时,只是一名青铜法师,但朕又听说,卿其实是一名武士,而且在武威城下最后一战中已经达到了白金等级……”

    他的语气越来越怪,而我只觉腹中一动,似乎有一种绞痛的感觉,但瞬间又消失了。

    他继续说道:“还是回到那柄剑。当朕想到皇叔可能并没有死,还在这个世上时,就觉得应该找到皇叔,不能再让他漂泊在外,颠沛流离了,毕竟朕从未谋面的皇叔本来是帝国的正统继承人。后来,朕好不容易才侦察到,皇叔他( 虚空之门(完整版) http://www.xlawen.org/kan/8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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